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特征及路径研究
2020-06-10杜洪燕陈俊红刘宝印周忠仁
杜洪燕,陈俊红,刘宝印,周忠仁
(1.北京市农林科学院 农业信息与经济研究所,北京100097;2.农业农村部 华北都市农业重点实验室,北京100097;3.中国科学院 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北京 100190))
无论是比较优势理论还是规模经济理论,都说明了区域分工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应当建立合理的区域分工体系,通过统筹区域资源,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带动各地发展,提升整体水平[1]。地区差距的缩小是一个长期任务,中央政府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引导各地区推行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战略[2]。京津冀协同发展第一次引起关注是在2001年,吴良镛主张将京津冀按照一体化的思想来发展,并从世界城市的高度,以综合、整体的观念研究京津冀城市发展的战略定位、区域功能和空间布局、协调与合作机制等问题[3]。2004年,“廊坊共识”拉开了京津冀三地经济一体化建设的帷幕。2014年,习近平在北京召开座谈会,强调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首次将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2015年,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了京津冀整体和京津冀三地各自的发展定位,明确建设以北京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2019年,习近平主持召开京津冀协同发展座谈会时再次强调“京津冀协同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京津冀是华北地区的核心地带,是中国的“首都经济圈”,包括北京市、天津市以及河北省的11个地级市,地跨两市一省,即“2+11”市结构。作为中国北方的发展核心,该地区是中国经济增长的第三极,仅次于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京津冀行政区域土地面积21.6万平方千米,占全国总面积的2.3%,2018年总常住人口1.1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7.9%。然而作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区域,该地区一直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和城乡差距大的问题,北京和天津是高度城镇化的,而河北省经济欠发达,经济上依赖农业、能源和制造业。河北省行政区域土地面积占全区86.9%,2018年常住人口占全区67.1%,其GDP占区域总量的42.3%,但人均GDP仅是北京和天津的34.1%和39.6%。如何实现区域和城乡协调,是促进京津冀可持续发展,从而进一步推进华北地区整体发展的关键。要实现区域经济协同,首先要对目前各区域的发展目标进行整合,形成京津冀在发展目标上的共识[4]。京津冀同属华北平原暖温带大陆性气候旱作耕作区,相似的农业自然条件是京津冀一体化及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共同依托[5]。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农业产业协同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抓住京津冀农业产业协同创新这个有力抓手,有助于减少京津冀不同行政区域间产业同构竞争压力,尽快实现整个区域农业产业共同发展和区域治理的战略目标[6]。
目前,国内外学者对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产业协作发展战略[7]、农业协作模式[8,9]、区域市场战略[10]、农业土地资源应用[10]、区域农业协调度[11,12]等方面,而对于如何科学地得到三地农业协同发展的契合点,缺少详细的对比指标[13]。例如,祝尔娟认为目前京津冀区域一体化正处于要素一体化阶段,面临着在区域范围内实现产业集聚、扩散、整合、链接以及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紧迫任务[14];孙芳认为在农业产业中,河北农牧业专业化程度较高,在农产品供给中,河北粮食、蔬菜、水果的人均占有量远远超过人均消费量,而京津两市的人均生产量不能满足消费自给,河北的农产品自给所余可以供给京津两大城市居民消费[15];陈明华运用熵权法,基于经济发展、民生改善、社会发展、生态建设、科技创新五类指标测度了2002—2015年中国八大城市群民生发展水平,并实证考察了其民生发展的空间非均衡及趋势演进[16]。以上研究从宏观层面为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提供了思路,然而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需要对具体指标进行分析。针对这一需求,本文基于Wind资讯中国宏观数据库京津冀三地的经济数据,分析京津冀农业发展现状,并借助主成分分析,选取农业产业化水平、农业信息化水平、农业资金支撑保障水平等指标对京津冀三地的农业发展水平进行比较分析,进而重点针对京津冀区域农业协同创新,究竟需要在哪些方面实现协同,以及如何实现这些协同等问题提出政策含义,以期有助于明确三地农业协同发展的契合点,推进京津冀三地农业一体化进程。
一、京津冀农业发展现状
(一)农业贡献度下降
纵观1952年以来京津冀地区产业发展情况,三地的产业结构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并且产业结构演变趋势各有不同。首先,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速度但差异较大,相比较而言,天津和北京增长缓慢,河北增长迅速。通过图1(a)可以发现,河北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最为迅速,1952年为25.23亿元,2018年为3,338.00亿元,增长132倍;天津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速度次之,1952年为1.85亿元,2018年为172.71亿元,增长93倍;相比之下,北京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最为缓慢,1952年为1.75亿元,2018年为118.70亿元,增长68倍。其次,京津冀地区第一产业在经济发展中的贡献度不断下降,三地的下降程度均十分明显。通过图1(b)可以发现,北京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下降幅度最大,1952年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为22.21%,2018年为0.39%;天津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下降幅度次之,1952年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为14.45%,2018年为0.92%;相比之下,河北的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下降幅度最小,1952年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为62.31%,2018年为9.3%。这可能是由于京津冀三地对农业的功能定位存在差异造成的,河北属于比较典型的农业大省,北京、天津则主要以都市型、休闲型、设施型、会展型和城郊型等现代农业为主,传统农业规模较小。
(a)第一产业增加值(单位:亿元)
(b)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单位:%)
图1 京津冀地区农业贡献度变化
注:数据来源于Wind金融客户端。
(二)生产能力差距明显
2018年,天津农业劳均产出水平,即农业总产值与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之比跃居第一。图2(a)是京津冀农业劳均产出水平变化情况。1991年到2014年,北京的农业劳均产出最高,天津次之,河北最低,2014年三地分别为2.90万元/人、2.75万元/人和2.17万元/人。到2015年,天津的农业劳均产出反超北京和河北,三地分别为3.15万元/人、3.08万元/人和2.47万元/人,之后天津的农业劳均产出水平一直保持领先。总体来看,河北农业劳均产出水平一直较低,这也是导致京津冀地区农业劳均产出水平较低的主要原因。2017年,三地的农业劳均产出达到最高水平,分别是1991年的7.1倍、9.7倍和17.7倍。然而2017年之后,京津冀农业劳均产出水平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下滑,2018下降到2015年的87%、81%和85%。下降的原因可能是京津冀近年来实施了一系列的农业环保政策,以推进农业生态协同,这些措施可能在短期内对农业劳均产出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图2(b)是京津冀从业人员变化情况。总体来看,京津冀地区农村二、三产业蓬勃发展,农村就业方式、农民收入结构和生活方式发生了重大改变。从图2(b)中可以看出,1991年到2018年,京津冀地区一产从业人数都趋于稳定或下降,河北仍然以一产就业为主,2018年河北一产从业人数是京津两地之和的12.3倍。这可能是由于农村经济的改善,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劳动者的注册居住地点和工作地点不一致。由于近年来房租和房价的快速上涨,许多农民工在城市工作,居住在郊区或农村。官方的人口统计是基于居住地的,这可能会导致对农村劳动力的高估。此外,河北第二产业从业人数众多,是京津两地之和的2.9倍,且河北第二产业从业人数呈增长趋势。天津第二产业从业人数存在一定的波动,随着时间呈现U形变化。京津冀三地的第三产业从业人数均呈增长态势。
(a)农业劳均产出(单位:万元/人)
(b)一产从业人员(单位:万人)
图2 京津冀地区农业劳均产出变化
注:数据来源于Wind金融客户端。
北京耕地产出率,即农业总产值与耕地面积之比稳中有降。图3(a)和图3(b)是京津冀耕地面积和耕地产出率变化情况。从图3(a)可以看出,京津冀三地的耕地主要集中在河北地区,可见除了城市发展,农村发展是河北可持续发展的另一个关键。与劳动生产率的差异情况相反的是,北京、河北耕地产出率较高,而天津耕地产出率较低。2018年,京津冀三地的耕地面积分别为328.99万亩、586.20万亩和9 780.68万亩,耕地产出率分别为4 413.55元/亩、3 102.87元/亩、3 536.96元/亩。北京耕地产出率在2015年之前呈增长趋势,在2015年之后呈下降趋势,2018年是2015年的86%;河北耕地产出率呈现较快增长态势,2018年是2012年的1.4倍,目前处于中等水平;天津耕地产出率也呈现稳定增长态势,2018年天津耕地产出率是2012年的1.24倍,但是由于天津起点最低,目前天津的耕地产出率仍然是三地中最低的。
(a)耕地面积(单位:万亩)
(b)耕地产出率(单位:元/亩)
图3 京津冀地区耕地产出变化
注:数据来源于Wind金融客户端。
河北与京津的农村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拉大。图4是京津冀地区农村居民收入水平变化情况。农村居民收入水平指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反应农村居民生活、收入水平的核心指标,也是反应农业现代化程度的主要指标,农民收入的提高和乡村的富裕是社会富裕的重要指标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保障。总体来看,京津冀地区农村居民收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且保持稳定较快增长,2018年整个京津冀地区平均的农村居民收入达到20 812元,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4倍。如图4(a)所示,从三地各自的情况来看,北京农村居民收入水平处于较高水平,天津农村居民收入水平中等,河北农村居民收入水平较低。2018年,北京和天津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达到26 490元/人、23 065元/人,河北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仅为12 881元/人,三地均比2013年增长了0.4~0.5倍,持续保持较快增长态势。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京津与河北的差距分别从2013年的7 913.5元/人、6 164.9元/人扩大到2018年的13 609元/人、10 184元/人,从图4(b)也可以看出,京津与河北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绝对差距在不断扩大。
(a)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b)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
图4 京津冀地区农村居民收入变化(单位:元/人)
注:数据来源于Wind金融客户端(2013年统计口径有调整,故2012年数据未统计在内)。
二、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指标综合分析
(一)指标选取
从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京津冀在农业功能定位、农业生产能力、农业生产空间等方面具有协同的基础,同时也面临农业贡献度下降等共同的问题,为了进一步明确三地农业协同发展的契合点,研究进一步对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指标进行深入分析。在研究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指标构建过程中,可以根据农业发展程度的不同维度选取诸多相关指标,从不同侧面反映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的特征。为综合、全面并具有代表性地反映出京津冀整体的农业发展情况和发展水平,本文遵循完整性、科学性、代表性和可行性的指标选择原则[18],以城市经济学、区域经济学、产业经济学、农业经济学等理论为支撑[19],考虑对京津冀农业发展影响较大的因素,选取农药使用强度、化肥使用强度、农业产业化程度、技术推广年末人员数、每百户家用计算机拥有量、农林水支出占比、农林牧副渔业贷款余额、农业保险深度、农垦固定资产投资额和畜禽规模化程度等10项指标,作为京津冀协同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分析使用的数据来自Wind金融客户端,缺失值通过其他年份的平均值补齐。10项指标名称及代表字母如表1所示。
表1 指标名称和计算方法
(二)主成分分析
由于客观经济现象间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会使这些选取的指标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相关性。针对这一问题,霍特林提出了主成分分析法,这一方法是多指标综合评价中最著名的技术方法之一,其设计原理是在保留大部分原始信息的前提下,用投影寻踪的思想将多个存在相关性的指标重新排列组合成便于研究的少数几个线性无关的综合指标,以使复杂问题简单化并抓住问题的关键。在对某一问题进行实证研究中,需要考虑多个指标,而这些指标和指标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从而必然存在其支配作用的共同因素,由此通过对原始指标相关矩阵或协方差矩阵内部结构关系的研究,利用原始指标的线性组合形成几个综合指标,在保留原始指标主要信息的前提下起到降维与简化的作用。一般来说,利用主成分分析得到的主成分与原始指标之间有以下基本关系:(1)每一个主成分都是原始指标的线性组合;(2)主成分的数目远小于原始指标的线性组合;(3)主成分保留了原始指标绝大多数信息;(4)各个主成分之间互不相关。
主成分分析会找出最大程度解释了观测指标之间方差的线性组合,即第一主成分;它还会找出最大程度解释了剩下方差的另一正交的线性组合,即第二主成分;以此类推,直至所有的方差都被解释。从k个指标最多可以提取k个主成分,他们解释了全部的方差。主成分分析属于数据简化技术,因为不到k个主成分往往就会解释大部分观测值的方差。如果进一步的工作集中于那些主成分,那么分析便可以得到简化。此外,利用Stata 14软件进行主成分分析[21],可以获得京津冀三地各主成分的历年得分和三地综合得分,这就为下一步进行趋势分析和比较分析提供了可能。
相关系数矩阵的特征值和方差贡献率、累计方差贡献率见表2。根据京津冀三地的数据,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选取3个主成分,3个主成分的累计贡献率为88.28%,大于85%,其可以代表具有相关关系的10项指标的大部分信息,并有效反映京津冀农业发展的综合评价信息。进一步从表3的因子载荷矩阵情况来看,第一主成分Comp1在农业产业化程度和农业保险深度上载荷均较大,可以定义为农业产业化因子,主要反映农业产业化的水平。第二主成分Comp2在百户计算机拥有数量上载荷最大,这个指标反映了当地的农业信息服务水平,第二主成分可以定义为信息支撑性因子,用以反映农业发展的信息支撑保障水平。第三主成分Comp3在农林水支出占比和农垦固定资产投资额上的载荷最大,这个指标反映了当地的农业方面的资金支出水平,第三主成分可以定义为资金支撑性因子,用以反映农业发展的资金支撑保障水平。
表2 相关系数的特征值、方差贡献率和累计方差贡献率
表3 因子载荷矩阵
利用主成分得分系数矩阵可得3个主成分的数学表达式(公式1、公式2和公式3),结合标准化数据分别计算2012—2018年间京津冀三地3个主成分的得分(见表4)。
Comp1=-0.3408*X1-0.4161*X2+0.4096*X3-0.406*X4+0.2256*X5-0.1697*X6+0.2388*X7+0.4107*X8-0.0832*X9+0.2564*X10
(公式1)
Comp2=0.1344*X1+0.14171*X2+0.1715*X3+0.1709*X4+0.6882*X5-0.2146*X6+0.2925*X7-0.2428*X8-0.422*X9-0.3731*X10
(公式2)
Comp3=0.0767*X1+0.046*X2+0.1726*X3-0.1828*X4+0.2554*X5+0.6849*X6+0.2563*X7+0.0207*X8+0.5068*X9-0.2673*X10
(公式3)
表4 京津冀三地各主成分得分
注:“bj”“tj”“hb”分别表示北京、天津和河北。
由于单独一个主成分不能全面地评价三地的农业发展水平,因此以各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为权重计算京津冀农业发展指标的综合得分。利用各个主成分指标载荷所占大小以及之前的初始化数据,最后以每个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为权重对各个主成分进行加权求和,可以得出2012年到2018年京津冀三地农业发展指标的综合得分(见表5)。如果综合得分为正,表明该主成分在指标平均值之上,且得分越高,说明农业发展情况越好;反之,综合得分为负,表明该主成分在指标平均值水平之下,得分越低,说明农业发展水平越低。
Comp =0.5067*Comp1 +0.2369*Comp2 +0.1393*Comp3
(公式4)
表5 京津冀三地各主成分综合得分
(三)结果分析
1.京津冀三地的主成分综合得分反映了农业产业化、农业信息服务水平、农业资金支撑水平的综合得分情况。从分析结果来看,京津冀三地的农业协同水平呈逐年提升态势。如图5所示,从时间尺度来看,北京农业整体发展水平除2015年外,整体呈逐年提升态势,尤其是自2016年开始提升态势明显,2016—2018年3年的主成分综合得分年均增长0.6左右;天津农业整体发展水平同北京类似,在2015年有所下降后,2016—2017年两年显著增加,但在2018年又有所回落;河北2012—2017年整体呈提升态势,2018年相比2017年有所回落。从三地横向比较来看,2012—2017年6年间,除2014年天津显著高于京冀两地外,其余5年农业整体发展水平趋于一致;但2018年北京农业整体发展水平提升明显,而天津和河北有所回落,因此2018年起北京的发展水平显著高于京冀两地。
图5 京津冀三地农业整体发展水平趋势
注:“bj”“tj”“hb”分别表示北京、天津和河北,下图同。
2.同农业整体发展水平类似,以农业产业化程度和农业保险深度定义的农业产业化水平也呈逐年提升态势。如图6所示,从时间尺度来看,三地的农业产业化水平均呈逐年提升态势,且提升幅度显著高于同时期农业整体发展水平的提升幅度。从地区间的差异性来看,2012—2013年三地农业产业化水平基本一致,普遍相对落后;2012—2013年河北、天津农业产业化水平提升幅度远高于北京,因此两地的农业产业化水平也大幅领先北京;2016—2018年北京农业产业化水平开始出现显著提升,而河北、天津两地提升开始变缓,2017年北京农业产业化水平开始超越两地,2018年北京产业化水平主成分得分分别是天津和河北的1.6倍和1.7倍,农业产业化水平显著高于津冀两地。
图6 京津冀三地农业产业化水平发展趋势
3.以百户计算机拥有数量表征的农业信息化水平则同农业整体发展水平和产业化水平相反,整体呈倒U型,目前北京农业信息化水平略高。如图7所示,从时间尺度来看,三地的农业信息化水平在2012—2014年间均为提升阶段,2013或2014年达到最高值;2015年三地的农业信息化水平均开始出现显著下降,后呈逐年下降态势。从三地横向比较来看,除2018年天津农业信息化水平下降幅度较大,整体水平明显低于京、冀两地外,其余年份三地发展水平基本一致。
图7 京津冀三地农业科技信息化水平发展趋势
4.以农林水支出占比和农垦固定资产投资额定义的农业资金支撑水平发展各不相同,年际间变化和区域间差异明显。如图8所示,北京农业资金支撑水平2012—2015年间增长态势显著,2015年达到最高值后,2016—2018年呈逐年下降态势;天津农业资金支撑水平2012—2017年间与北京类似,2012—2015年呈增长态势,2015—2017年呈下降态势,但与北京不同的是,天津农业资金支撑水平在2018年出现强势反弹,相比于2017年主成分得分提升了接近2.5;河北农业资金支撑水平年际间波动较为明显,2014年达到最低值后,2015—2018年间呈逐年递增趋势。
图8 京津冀三地农业资金支撑水平发展趋势
三、政策含义
第一,分析结果表明,目前北京的农业产业化水平高于天津和河北,而且从时间尺度来看,津冀也具有一定的发展基础和优势,所以三地农业需要分工协作,充分发挥北京现有的带动作用,继续稳步提升农业产业化水平,实现三地农业产业化协同发展。京津冀地缘相邻,资源禀赋不同,三地农业分工协作,能实现优势互补,推进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有利于形成特色鲜明、优势互补、市场一体、城乡协同的区域发展新格局。具体来说,依托现有现代农业园区和农业生产优势区域,建设优质农业生产基地,以组织化的形式实现京津冀农业生产经营一体化,消除京津冀农业生产规模小、分散经营的弊端,引导北京农业龙头企业出京入津冀。完善京津冀农产品流通体系、市场信息体系、农产品质量检测和市场准入体系,实现市场对接,努力构建统一市场,开辟京津冀农产品绿色通道,构建环京津1小时鲜活农产品物流圈,利用“互联网+农业”等新型业态,采取订单农业、农超对接等经营形式,实现产销对接。
第二,推进京津冀地区农业科技合作,增加以农业信息化水平提升为主的农业信息化建设投入,发挥北京在农业科技和农业信息化方面的优势。依靠现代农业技术优势,放大农业科技创新、应用、扩散效应,聚力打造京津冀农业科技高地,构建京津冀农业协同创新链,健全京津冀协作联合攻关机制,加大北京农业高新技术向津冀的推广辐射力度,加快农业科技成果转化。创新体制机制,促进三地企业、高校、科研院所跨区域合作,形成紧密联系、资源共享、群策群力、利益融合的京津冀农业科技创新联盟,在此基础上,加快关键技术研发和技术标准创新。按照市场规律,促进京津冀地区各类创新要素优化配置,为京津冀地区农业科技创新资源快速流动开辟便利渠道,推动京津冀“互联网+”协同发展,搭建农业合作和农业资源平台,促进京津冀地区农业信息化协调发展。
第三,从分析结果来看,三地的农业资金支撑水平存在一定波动,目前来看应当统筹农业财政支出,建立区域内部利益平衡机制和稳定增长机制,提升农业财政支撑稳定性。引导京津加大对河北农业发展的补贴和支持,重点抓好京津菜篮子、重点生态功能区、农业资源环境保护等供给保障,在财政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要加强资金统筹整合,提高使用效益,通过效率的提高来对冲增幅的下降。把财政资源集中在农业现代化的关键环节和重点领域,重点支持农业基础设施建设、结构调整、可持续发展和粮食主产区农民增收,加大对粮食等主要农产品、新型经营主体、重点产区的补贴力度,改进资金配置方式,特别是要打破条块化资金安排模式,坚决杜绝“分小钱”、撒“胡椒面”的做法。完善农产品价格形成和调控机制,借鉴目标价格试点经验,提高补贴水平,降低经营成本,探索防范价格风险、保障农民收入的新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