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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价值水平、关键节点和联动趋势

2020-05-18

长沙大学学报 2020年2期

黄 锐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新常态背景下,我国经济逐渐从增量发展导向转为质量发展导向.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离不开对产业结构的调整与优化,这也是新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重点.流通业向来被视为引领经济发展的“风向标”,它在疏通市场、解决就业以及经济发展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流通业之所以能够实现经济发展的引领作用,核心原因在于流通业相较于其他产业具备更高的产业附加价值.需要注意的是,我国制造业在前一时期的高速发展阶段,产生了大量结构性问题,例如高库存、高杠杆、高交易成本等.这些问题均导向同一个问题,即制造业的附加价值被稀释,进而降低了我国制造业的核心竞争力,可见调整制造业的结构性问题势在必行.目前的可行路径之一就是通过流通业与制造业的联动与协同,提升两个产业的附加价值,进而调整两个产业的发展结构.因而,研究两者的协同发展,就变得十分必要和重要.

1 研究综述

关于流通业与制造业协同发展的研究成果不少.从理论分析的角度,绝大多数学者认同流通业实现跨界协同发展的重要性.路红艳(2017)指出,流通业与农业、制造业、服务业以及互联网的深度融合,形成了全新的产业跨界发展模式,这些模式既是我国流通业发展的重要趋势,也是流通业创新发展的主要方向[1].针对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詹浩勇(2014)考察了流通业集聚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作用机理,研究认为流通业实现了集群供应链网络的不断重构,以降低贸易成本为纽带创造新的生产性机会,为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动力[2].孙金秀和林晓炜(2014)的研究则深入探讨了现代流通业与先进制造业的协同性问题,研究认为该问题对增强现代流通业与先进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3].该研究仅仅从文献回归的视角对此进行了分析,没有采用合理的量化措施分析两者的数量联系.

还有一部分学者则从实证分析的角度研究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丁宁等(2013)采用实证模型证明流通业创新对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但技术效率对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作用不显著[4].赵霞(2012)利用五年的投入产出数据,从行业整体和细分产业两个层面分析了我国流通服务业与制造业产业关联的互动特征,认为我国流通服务业对制造业的后向拉动作用强于其对制造业的支撑作用,且两者都有增强趋势[5].

总的来看,理论研究较为深入与系统,实证分析也较为丰富和实用,但目前尚未有以两个产业的协同水平、关键节点以及联动趋势为内容的实证研究,而且,流通业与制造业的连接节点尚未被发现,衡量两者的协同水平也存在诸多计量角度的问题.因此,本文拟分析我国流通业价值链中的关键节点,进而分析当前流通业的价值水平以及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水平、程度与趋势,以对流通业和制造业两者的协同发展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这将非常有利于实现产业间的协同结合,有利于流通业、制造业各自的良性发展.

2 模型设定

2.1 子系统序列参量选择

根据现代流通业的发展规律与运行情况,选取适当的子系统序列,通过进行参量赋值将其量化,结合制造业子系统序列参量进行协同分析,目的分析总体系统协同演化态势,从而针对各个子系统序列进行改进.鉴于此,首先需要选取流通业和制造业的子系统序列参量.从宏观角度来看,表征流通业的主要变量即为全社会流通需求和支持力水平,从微观角度来看,表征流通业的主要变量即为企业为满足与上下游企业流通的需求和支持力水平.对制造业系统来说,基于生命周期理论的经济创造力是匹配流通水平的核心要素,故其主要变量应为制造业经济创造能力的有序性.借鉴王俊(2011)的研究,先设定现代流通业的序参量指标[6].

表1 流通业序参量指标

由表1可见,反映流通业的序参数指标包含4个二级指标.流通业的基础发展主要体现在流通业的运营所需费用,即流通费用在GDP中占比,货物运输能力是流通业中物流产业的核心运营参数.经营水平则采用了货物周转量和从业人数,其中货物周转量=货物流通吨数*运输路程*100%,从业人员则为包含贸易业、餐饮业、仓储业和物流业四个行业的从业总人数.反应流通发展水平的包括上述四类行业的固定资产投资额及历年的产业增加值.流通信息水平是互联网时代流通业发展的重要衡量,包括有区域内部邮电业务总量和互联网普及用户总数.总计为8个三级指标,采用C1~n表示.此外,通过分析流通业的序参数指标,我们可以进一步可以设定制造业的序参数指标,如表2所示.

表2 制造产业序参量指标

由表2可知,反映制造产业的序参数指标包含3个二级指标.制造业的产业规模主要包括产业产值,及参与对外贸易中的进出口总量,从而代表了制造业的输出水平.产业收益水平则为制造业企业的投入成本包含的总体费用和资产收益率水平,资产收益率=净利润/0.5*(年初资产总和+年末资产总和).最后,对产业发展则采用了资本累积率和增加值进行衡量,主要反映制造业的资本累积程度,即再生产所需的基础保障,资本累计率=年末所有者权益/上年末所有者权益*100%,总计为6个三级指标,采用M1~n表示.

2.2 灰色关联法

在子系统序列参量选取的基础上,可以采用灰色关联法分析流通业与制造业在价值链中的结合程度,进而分析二者协同演化的过程.由于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关联中具备较强随机性,且关联性随着时间呈现出不确定性,鉴于此,采用指定参考序列的局部灰色管理分析法,从而针对小样本中的随机性进行抑制分析,以制造业作为指定参考序列(母序列),以流通业作为比对序列(子序列),通过极差标准化方法进行数据标准化:

(1)

公式(1)中,X代表对应参数序列,z代表序列经济变量的标准化参数,从而可以采用下述公式计算灰色关联系数:

ξij(t)=

(2)

(3)

公式(3)采用算数平均法计算得到灰色关联度,将本文所选时间序列进行平权分析,γij的取值介于0~1之间,越接近于0则表示两个序列的关联性越小,越接近于1则表示两个序列关联性越强,在上述区间内部设定0.3、0.6、0.8这三个变量以区分位置,以辨别灰色关联水平的强弱特征.

2.3 协同演化模型

在测度两个序列的有序水平的基础上,采用协同演化模型进一步分析系统的有序度贡献率,根据余小艳构建的协同演化模型[7],可以进一步分析价值链中协同演化的关键时间节点,系统有序度的贡献率SE计算公式如下:

(4)

公式(4)中X代表上文中的各个序数参量,其中lji代表效益类的指标,αji和βji分别代表效益类指标的上下限,一般来说,SE的值越大,则表明系统越有序,其协同规划越优.

但由于现代物流业的有序度并非单纯决定于参量水平,指标间的组合水平才能够决定系统的演化方向,在整合贡献率的过程中,需要采用线性加权的方法分析整合后的系统加权贡献率SC,公式如下:

(5)

EC(U)=

(6)

公式(6)中表明了在不同时间点跨越时系统的协同水平变化,在两个产业跨时间段的组合下,从系统的协同度高低可以分析产业间的协同程度是否达到要求,其次,公式(6)中的协同指数λ为:

(7)

采用公式(7)中的对比序列流通业发展水平进行协同,是由于流通业的整体体量远小于制造业,

可以较好地作为标定参量,根据表3的协同发展阶段划分,可以判断出当前两者协同发展的程度与状态.

表3 协同发展阶段判定

3 实证分析

3.1 流通价值水平测度

根据上文的设定,首先需要根据原始数据计算出流通业序列的序参量指标,并确定系统的上下限值.实证分析均在SPSS18.0软件环境下进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2007~2018年中国流通业的序参量及上下限

根据表4计算得到的序参量可见.在计算序参量的基础上对各个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同时需要定义上文中的权值ωi,计算公式如下:

(8)

公式(8)中的Ri即为由表4中各年份序参量构成的参数均值对应的值,在确定权值的基础上,从而可以对我国流通业的发展水平进行量化测度,利用公式(4)计算得到流通业子系统的有序度,结果如表5所示.

将表5中所示的流通业有序度绘制成图像,用于分析我国流通业在观测其内系统变动的关键节点,如图2所示.

由图2可见,我国流通业的系统有序水平自2007年来持续上升,逐步从0.2445增加到0.6718,从系统分析可以看到,流通业的每年大约保持0.0375的增长率,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流通业的发展速度较快,产业水平不断强化,在价值链上不断向上攀升.

表5 2007~2018年中国流通业的有序度

图2 2007~2018年中国流通业有序度

3.2 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水平与关键节点

表6中分别给出了流通业与制造业有序度水平,并以两者差值与流通业有序度进行灰色关联分析,进而得到系统协同水平的灰色关联度,灰色关联度越低则说明系统熵值(1)熵值代表系统的无序水平.越低,则两个产业的关联性越强.为了更有效地显示产业协同趋势与关键时间节点,将两者的有序度绘制在图3中.

表6 2007~2018年中国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水平

图3 2007~2018年流通业与制造业协同趋势

由表6和图3可以发现,在2011年,流通业与制造业有序度出现交点,而在这一时间节点之前两个行业的有序度差值较小,此后逐渐扩大.另外从灰色关联度来看, 在2007-2018年中出现了2014年和2017年两个相对较低位置,说明此时两个产业间的关联性有所回升,协同趋势差异性最小.总体来说,观测期内我国流通业与制造业的协同演化趋势和关键时间节点明显,可得出如下三个结论:第一,我国流通业与制造业在发展过程中存在较弱的协同关系,尽管流通业发展迅速,但制造业的价值增值速度高于流通业,从而形成了价值差值,两者间无法有效形成协同;第二,2011年是决定流通业与制造业发展的关键节点,在此之后两者从协同逐步转向不协同,结构问题逐步显现,这是由于随着外部经济环境影响,我国制造业流通压力逐步显现,附加价值增加速度稍低于预期所导致的;第三,两类产业协同的关键时间节点存在明显的阶段性,在2014年和2017年这两个时间节点协同度都有所回升,这是产业间相互反馈和调整的结果.通过短期的产业结构调整,能够有效实现产业价值提升,但提升幅度有限,仍需要更多外部力量注入,以促进产业间的进一步融合和发展.

4 结论与建议

第一,商贸流通业作为一个开放、包容的系统,其与制造业协同的程度和水平必然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流通业系统中的价值分析需要依据多个节点,才能发现其整体处于何种水平.我国流通业处于价值链低端位置,在新常态发展过程中缺乏核心竞争力,难以实现快速发展,应尝试将流通业从价值链低端环节引入高端环节,如推出更高端的流通服务,针对高精尖制造业的产品运输提供高附加值的服务;采用更高效的流通标准,保证产品在更短时间内在制造业内部运输;构建更高端的流通品牌,建立与制造业客户的信任度等.

第二,我国流通业与制造业之间协同水平变化情况较为复杂,2011年是两个产业协同从有序转向无序的关键时间节点,而2014年和2017年是两个产业协同度进一步调整并回升的时间节点.宋则等(2010)指出,我国流通业在近十年的发展中已经大幅改善与制造业的联系,在促进产业链联系、实现产业搭配、保障产业供给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就,但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仍然不容乐观[7],整体上仍处于初始协同状态,这也说明流通业仍然无法保障制造业的生产需求,在交易成本、基础设施和运输效率上存在缺陷,对此,流通业需要从流通效率、流通服务、流通品牌等方面采取措施,以进一步实现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

第三,产业协同是经济协同的重要载体和实体支撑,区域协同的本质是市场经济的均衡与协同;经济发展水平紧密关联于产业协同水平,产业协同的深度和广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国经济发展的进程.可以说,要实现高质量的经济发展,就需要高低协同、层次分明的产业结构.从流通业与制造业系统角度而言,两个产业之间的协同互动是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但两者的发展不均衡态势凸显,这也导致当前的产业有序度水平无法适应高质量经济发展需要,产业调整的步伐仍未中止,产业结构的优化仍有空间,各级政府应尽快拟定流通发展政策,进行流通业基础设施建设,打造流通业产业园区,实行一定的税收优化,帮助流通业与制造业形成联动,从而推动区域经济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