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超级英雄系列的塑造和意义

张新琦 逯艳

摘    要： 类似系列化人物塑造、不同角色、人物故事剧情联动，使“漫威”超级英雄系列形成了庞大、完整的体系。国内的类似系列化作品，相对水准较低。近几年如《唐人街探案》《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等作品的出现，才稍有改观。本文对“漫威”超级英雄的塑造进行分析探讨，研究系列化超级英雄式人物建立的要素，借鉴国外的成功经验，结合本国优势文化资源，探讨如何建立更加多元、系统的中国式超级英雄体系。

关键词： 英雄    系列化    传统文化    创新

一、中国传奇英雄系列发展现状及问题

中国的许多文学作品塑造过许多超级英雄式的角色，都相对零散，大多是昙花一现之后便石沉大海，再无音讯。近些年，许多作家、编剧意识到了这一问题，正在努力尝试构建系列化的作品，开始塑造中国的系列英雄形象。

如前些年上映的《我是特种兵》系列，从作家刘猛创作的小说《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出版以来就引起了热烈的好评。由此拍摄、改编的影视剧《我是特种兵》第一部反响不错，但是后面所创作的一系列作品逐渐走上了情节单一老套、角色单调的道路。许多相似系列化的作品大致都是如此，因此不免被人诟病。

目前，探索和创建系列英雄的条件和经验尚未完全成熟。韩寒说：“其他说××宇宙的，全是在融资计划书里吹水学漫威。”①由此可见，英雄系列的塑造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中国文学和影视作品中要建立自己的系列化英雄作品，必须从国外吸取经验，分析国外超级英雄系列作品的优势，结合中国特色的文化资源和优秀精神内核，从一些文学作品、影视剧、电影等方面寻求资源，建立更加性格鲜明、具有中国特色的英雄系列作品。

近几年，随着人们思想不断开放，在作品中反映为人们逐渐开始关注人的本身特质，在此基础上也涌现出一批让人大呼过瘾的英雄人物作品，比如《唐人街探案》《哪吒之魔童降世》《大圣归来》。两个性格上互补的神探，唐仁和秦风的探案将舞台逐渐放大，从泰国逐渐到美国，剧情越来越庞大，每一部作品的结尾都会为下一部作品的背景留下线索，逐渐形成一个“唐探宇宙”。另外，两部作品是以中国经典传统故事中的人物为原型，将哪吒和大圣赋予人性化的特点，性格上幽默搞怪，让我们看到他们从平凡到传奇的转变，两个英雄崛起的故事似乎标志着中国式超级英雄开始崛起。在作品结尾彩蛋中对于下一部作品的预告，还有官方发布的哪吒和大圣出现在同一场景，并且联动剧情的短片，这些因素让我们看到未来系列化作品打造的希望。

二、漫威系列化超级英雄的成功经验

美国的系列化电影具有比较成熟的体系，比如“漫威”工作室所建立的X战警、复仇者联盟等超级英雄群体，每一个英雄都具有相对完整、独特的人格，他们在和平时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当社会出现危难时，他们就会变成超级英雄挺身而出，这种故事环境使剧情的灵感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也使叙事环境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比如复仇者联盟系列便是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物和剧情，共同建立起一个完整宏大的故事结构。首先是第一个复仇者“美国队长”的故事，故事以二戰时期为背景，将无限宝石的概念纳入人们的视野之中，最终红骷髅被消灭，美队带着空间宝石进入休眠期。在这七十年的历史中，地球上出现了钢铁侠、绿巨人浩克、蜘蛛侠等超级英雄，在宇宙中也出现了雷神、银河护卫队等英雄各自的单元剧情。整个“复联宇宙”开始联系起来，超级英雄们守护人类的使命使他们集结起来，共同迎战敌人灭霸，至此，一个多元的超级英雄系列的电影宇宙正式形成，构成这些超级英雄的要素主要有以下方面：

（一）漫威英雄系列人物塑造的主题

首先，“漫威”英雄人物代表不同群体人们内心的渴望和需求。早在二战时期，随着美国反法西斯情绪逐渐高涨，一家漫画公司Timely Comics（即后来的“漫威”）及时推出了一位具有美国精神的爱国者——美国队长。在漫画封面上就有美国队长用拳头打败希特勒的画面，一经推出并收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和一致好评。后来“漫威”公司建立之后，美国队长再一次活跃在漫画和荧幕上，并受到更大范围的关注。

斯坦·李创作英雄的主题是“惊奇”，能够带给人们全新的体验和心灵的震撼。随着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和城市化的发展，人们生活在高楼林立的钢铁大厦之间，愈发枯燥的生活使得一些不安的因素逐渐蠢蠢欲动。斯坦·李捕捉到了人们心中对于自由和正义的渴望，塑造了一个从高楼间自由穿梭的年轻英雄——蜘蛛侠。

这些超级英雄除了从人们所处的现实生活中寻找灵感之外，还从他国的神话和历史中汲取营养。如《雷神》阿斯加德系列形象来源于对于北欧神话继承与创新。这些经典人物中蕴含着神秘的色彩，在原有故事的继承下，赋予这些人物独特的人格特性。比如在雷神索尔，在神话中是一个理想的英雄形象，在作者的创新之下，索尔具有了多重性格，从一个骄傲的战士变成了一个自大、油腻、可爱的角色。对于该角色性格的创新，使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神变成我们身边的朋友，拥有和我们相似的人生经历和性格。这种创新，在我国最近播出的几部电影中也有所体现，比如骄傲却孤独的大圣形象，搞怪又可爱的顽童哪吒形象，使这些经典人物再次觉醒，引起社会的广泛好评。

（二）系列化故事及人物剧情的叙事方法

“漫威”所建立的电影宇宙，采用插叙、倒叙、全知叙述、有限叙述等多种叙事手段，每一部电影剧情或者结尾处都有“超级英雄”宇宙主线剧情相关联的内容。将看似独立且处于不同时代的英雄结合在一起，为《复仇者联盟》做铺垫。英雄个人剧情和团队剧情相结合。

按照复仇者联盟的总体剧情，首先作为开端的是美国队长，浩克、钢铁侠、雷神等初代复仇者的人物剧情。在纽约之战后，“复仇者联盟”就此诞生。英雄命运相互开始连接，之后所上映的个人剧情的电影，如《美国队长2》《美国队长3》《雷神3》，每一部看似个人独立剧情的电影中出现了其他英雄人物，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和命运埋下伏笔。在《复仇者联盟之奥创纪元》，钢铁侠与美国队长之间出现嫌隙，复仇者内部出现矛盾，为接下来的《美国队长3内战》做铺垫，同时也引出了一个年轻的英雄“蜘蛛侠”，这个年轻英雄的独立剧情活跃在荧幕上。

《复仇者联盟3》《复仇者联盟4》使分裂的英雄们再度集合迎战最强的敌人——灭霸。初代复仇者们完成了性格和心态上的转变，他们的故事就此落幕。2019年上映的《蜘蛛侠之英雄远征》又被观众们戏称为“复仇者联盟5”，标志新生代英雄们将继续复仇者的故事。

由多个英雄系列进行组合，再度系列化，使“复仇者联盟”的世界观才能如此庞大，电影宇宙的概念由此产生。除此之外，“漫威”还采用了电影、电视剧剧情联动的跨媒介叙事手段。复仇者联盟总共有四部，每一部的跨度都比较大，不仅仅是电影。在美剧《神盾局特工》中，为每一部《复仇者联盟》之间的空白做了填补，使观众们为了替补剧情，不得不寻找并观看全部影片，进行思考，整理出相对完整的主线和分支剧情。

三、中国式打造英雄系列作品的探索

中国的各类文学和影视作品中，英雄角色有很多，随着人们生活的变革，思维的多元化，涌现出了一批具有独特性格，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中国打造系列化电影的优势有很多，中华文化的宝库给创造带来无尽的灵感，观众的基数庞大，人们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有认同和期待。

比如《唐人街探案》的系列作品，每一部作品故事的承接与革新。一个邋遢又看似猥琐的唐仁，另一个是推理天才却结巴的秦风，这两个人物在泰国、美国，日本被卷入各种诡异的案件，虽然看似滑稽搞笑，在探案中两人的性格和心态逐渐发生改变，形象和人格越来越完善。中国功夫，周易，风水学，还有儒、道两家的思想观念也贯穿其中。

从另外两部动画电影《哪吒》和《大圣归来》来看，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越来越受人们青睐，在人们看惯了好莱坞的超级英雄大片之后，这些外来文化广为传播使人们开始寻求文化之根。影片中的环境、人物表象、细节场景都是美轮美奂，富有中国风味，影片的精神内核方面也贯穿了传统文化精神。

首先是“不认命”的天命观，哪吒和孙悟空都是最初被视为灾祸，并不受人认可的，孙悟空被佛祖封住了法力，哪吒被乾坤圈束缚了力量，但他们没有服从天命，而是积极地与命运抗争，活出自我。两部影片的主题思想“存善去恶”和“救赎”的思想更是符合中华美德。哪吒是魔丸转世，大圣是天地灵石，自然而生、逍遥自在，符合道家追求自然无为之道。在此时，他们就像是顽童，颇有灵气却不谙世事。

当他们走向命运之后，却发现世上的人大多无情，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将他们视为敌人。但哪吒的父亲李靖教会了哪吒善良和正义，他勇敢与命运抗争，最终走上正道。孙悟空本是天地而生，在世上无牵无挂，可算作“无情”，当他与江流儿踏上旅程，他内心深处的善良本性逐渐被小和尚引导出来，逐渐懂得了人间的真情和温暖。当江流儿被抓，孙悟空拼死去救，这时候的大圣才真正有了人情味。这种成长与转变，符合儒家提倡的“化性去伪”的观点，在更深层的意义上也具有“阴阳调和”的道理。这两部作品无论是从国风特效、情节打造还是主题的创作都无一例外地具有中国特色。

四、中国式传奇英雄系列化作品打造的意义

自从《大圣归来》和《哪吒之魔童降世》在中国引起了巨大反響，中国影迷们提出了一个疑问——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可以匹敌“漫威宇宙”的中国电影宇宙？由此可见人们对于打造中国式超级英雄系列作品的呼声越来越高。

《哪吒之魔童降世》获得了49.74亿票房，并将代表中国内地角逐地92届奥斯卡最佳国际电影奖。除了在国内大受欢迎以外，这部电影也在世界各地上映，让越来越多的外国观众们再一次感知到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所蕴含的魅力。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播出的《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电影，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国产动画的高光时刻，惊艳了全世界。经过了十多年的沉寂期之后，中国动画电影再次焕发生机。尽管人们提出建立“中国式电影宇宙”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是目前仍然处于摸索时期，电影宇宙并不单单指“系列电影”，而是更加宏观庞大的体系，包含许多系列电影。我们无法一口气打造出一个规模如此庞大的体系，但可以从“系列化”的作品开始做起，尝试建立系列化的人物和剧情。

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都需要英雄，哪吒和孙悟空之所以深入人心，就是因为他们是每一代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映的经典动画电影《哪吒闹海》和《大闹天宫》，正是传承于《西游记》《封神演义》等经典文学作品。对于儿童和青少年来说，成为英雄是许多人的梦。对于人类成长的关键时期来说，需要一个精神上崇拜的对象引导孩子们崇尚正义和英雄，从而树立正确、积极、健康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树立爱国心和民族自信。因此，我们需要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从国外寻求打造系列化品牌的经验，从继承和创新中学习，从实践中摸索、积累经验，早日打造出我们自己的英雄系列作品。

注释：

①倪自放.华语片构建“电影宇宙”初尝试——以《唐人街探案》系列电影为例[J].青年记者，2018（15）：73-74.

参考文献：

[1]鲁昱晖，王秋硕.国产类型电影系列化发展的好莱坞想象[J].电影新作，2017（01）：72-78.

[2]杨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在当代国产动画电影中的传播[J].传播力研究，2019（27）：63.

[3]田龙过，赵雅萌.好莱坞超级英雄电影经营探讨——以漫威影业为例[J].新西部（理论版），2016（01）：139-266.

[4]谢弦驰.跨媒介叙事视野下漫威电影研究[D].上海：上海戏剧学院，2016.

[5]吴婧雯.漫威宇宙系列电影英雄模式研究[D].兰州：西北师范大学，2016.

[6]李亮，周晨辉.国产3D动画《大圣归来》中的传统文化研究[J].传媒论坛，2019（20）：168，170.

本文是2019年山东省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研究课题：青少年性心理与行为问题的测查与干预研究（编号SDQSN 003）和2019年山东省大创项目“自媒体平台下创意文案写作与文化品牌打造——以NSC创意工作室为研究范本”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