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20年女性休闲研究综述
2020-05-07赵秀丽黄洁
赵秀丽, 黄洁
(1. 三峡大学 社会应用学研究所, 湖北 宜昌 443002; 2. 三峡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北 宜昌 443002)
一、我国女性休闲研究趋势
1996年亨德森在《女性休闲:女性主义的视角》一书中,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探讨了女性休闲与自我、家庭、社会、文明等的关系[1],引起了学术界广泛关注,成为女性休闲研究领域的里程碑。中国许多学者也开始关注女性休闲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1.研究篇数与趋势
笔者2019年在中国知网上分别以“女性休闲”和“休闲”为主题词,选择哲学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1辑、社会科学2辑进行高级检索,检索出女性休闲388篇,休闲15535篇。剔除不相关体育、文学、艺术、宗教及外文期刊等,选择文化、哲学、伦理学、心理学、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理论与方法、社会学及统计学,检索出女性休闲成果126篇,休闲成果3030篇,最后根据标题与内容摘出女性休闲研究88篇,休闲研究1477篇。笔者将女性休闲研究与休闲研究成果以年刊发量为单位,绘制了分布比较图(见图1)。
图1 休闲研究与女性休闲研究成果分布图
通过图1,我们可以得出4个趋势与结论:
第一,休闲研究早,且发展迅猛,而女性休闲研究一直处于低位增长状态。
早在1994年,我国学术界就展开了休闲研究,而女性休闲研究则直到2000年才正式开始,女性休闲研究明显滞后。休闲研究一经产生,在第二年就形成一个小高峰,比前一年发文数量增长5.3倍。此后两年休闲研究进入下降通道,发文数量明显收缩,且保持低位发展态势。从1999年开始,休闲研究又进入快速发展通道,到2008年,休闲研究从1999年的10篇发展到2008年的121篇,短短10年时间里,刊文数量增长了11倍。而女性休闲研究虽然始于2000年,但在6年的时间里,女性专题的休闲研究成果都比较少,一直是低水平发展阶段,直到2007年女性休闲研究才开始稍微活跃一点,刊文数量明显上升。
第二,休闲研究论文产量高,关注度大,而女性休闲研究论文关注度不高,发文量较小。
女性休闲研究无论是成果总量还是年平均成果发布量均小于休闲研究,且差异明显。25年来,休闲研究成果仅中国知网收录的论文就高达1477篇,而女性休闲研究成果仅88篇,仅相当于休闲研究论文总数的6%。从2000年开始,休闲研究年发文量都超过20篇,有12个年份刊文量超过60篇,3个年份超过100篇,总量一直比较大。而女性休闲研究成果年发文量一直没有突破20篇,只有2008年、2011年、2014年超过10篇。由此可见,女性休闲研究尚未达到学术界热切讨论和关注的程度,其发展速度、增长幅度与休闲研究论文仍存在较大差距。
第三,休闲研究先后出现三次研究高峰,而女性休闲研究波动较小。
休闲研究在2008年、2011年、2014年都显著增长,形成3个峰值。而女性休闲研究在2008年、2011年、2014年发文量也有所增长,与休闲研究呈同步发展趋势。但总的说来,女性休闲研究一直比较平稳,年发文量相差不大,波动幅度较小。
第四,休闲研究自2014年后呈下降趋势,但女性休闲研究仍持稳进发展态势。
2014年休闲研究达到顶峰,发文数量达到138篇,比2012年(84篇)增长44%。2015年休闲研究基本与2013年发文数量相当,但此后连续三年持续下降,2018年全年发文量55篇,仅为2014年发文量的40%,衰退之势明显。女性休闲研究虽然发展缓慢,但稳步推进,没有出现大幅下跌趋势。自2007年以后年发文量基本保持在4篇以上,年平均发文量为6.75篇,是2000年到2006年年平均发文量的6倍多。在2014年达到峰值,刊发论文12篇,比2012年增长200%,比2013年增长100%。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国女性休闲研究初期受休闲研究影响较大,研究的方法和思路不够成熟,研究视角和深度有限,导致女性休闲研究成果较少。从图1休闲研究和女性休闲研究的走势来看,2016年以前,我国休闲研究和女性休闲研究年研究成果数量变动轨迹基本同步,但从2016年开始我国女性休闲研究有逐渐脱离休闲研究,自成体系的趋势,意味着我国女性休闲研究进入了新阶段,且更受关注。
2.研究对象的特征与趋势
尽管学术界对女性休闲研究的具体内容呈现较大差异,且成果分布不均,但在选择女性研究对象上,具有较大的共性。
第一,城市职业女性成为女性休闲研究的主要群体。
学术界88篇女性休闲研究成果中有37篇明确将研究对象锁定在女性群体,其中有22篇专门以职业女性为研究对象,如城市已婚职业女性、青年职业女性、全面二孩政策下的职业女性等,约占女性群体研究成果的60%,全部女性休闲研究成果的25%。例如黄丹通过对黄石市已婚职业女性休闲质量的考察,分析和审视了城市已婚职业女性参与休闲的社会制约因素[2]。以城市女性为研究对象的文献有20篇之多,约占女性群体研究成果的54.1%,约占全部女性休闲研究成果的22.7%。例如韩飞以《瑞丽伊人风尚》杂志为切入点,研究近十年来都市白领女性的休闲需求[3]。学术界对农村女性、外来务工女性的休闲生活状况也有所关注,研究成果仅见《城镇化进程中农村女性休闲障碍因素研究——以浙江省A镇为例》[4]和《泉州工业企业女性外来务工人员休闲状况研究》[5]。学术界较少关注全职家庭主妇和女大学生群体的休闲生活。
第二,学者对已婚、已育女性的休闲生活关注度较高。
虽然在标题中明确限定以已婚、已育女性为研究对象的文献仅有5篇,如李霞就在全面二孩政策下,讨论职业女性休闲体育的困境与选择[6]。但还有许多以职业女性为研究对象的女性休闲生活研究,仍是关注已婚、已育女性在家庭与工作夹缝中的休闲生活,详情参见邓子鹃、林仲华的《工作与家庭之外:职业女性休闲研究述评》[7]。
第三,对女性分年龄段进行研究的成果相对较少。
在所有女性休闲研究成果中,仅有4篇文献在标题中明确限定了研究对象的年龄段。周媛专门对太原市青年职业女性休闲行为进行研究[8],卢宝蕊在已担任母职的中青年女性的调查基础上探讨中青年女性休闲福利主观认同感状况[9],贾晶聚焦太原市中年女性休闲生活质量[10],张楠以湘潭市主城区为例探讨退休中年女性休闲行为的影响因素[11]。由于学者对青年、中年、老年的年龄界定不同,尽管女性研究群体有一定差异,但基本反映了青年、中年职业女性与退休后女性的休闲生活状况与影响因素。
二、女性休闲研究主要成果
我国学术界关于女性休闲研究主要集中在探讨女性休闲功能,概括女性休闲的现状,总结女性休闲特征,研究女性休闲的差异,剖析制约女性休闲的因素,并找出对策。
1.女性休闲的功能
第一,休闲生活有助于女性身心健康和社会关系发展。韩琳琳、郭鲁芳通过对国外近30年女性休闲研究的梳理,发现休闲活动对女性身心健康的益处显而易见。女性经常参加休闲活动能促进社会关系良性发展,增加社会认同感[12]。
第二,休闲生活有助于女性独立和个性发展。许晓霞、柴彦威认为通过日常的休闲,女性能认识到自己作为独立个体的价值,并对某些制约自己行为的社会限制做出挑战[13]。王永明认为,休闲为女性自由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社会空间,女性可以通过休闲塑造自由个性和独立人格,满足女性自我实现的生活需要,最终促进女性自由全面的发展[14]。
第三,休闲生活有助于女性陶冶情操,提高女性生活质量。吴绍琪、陈千提出闲暇生活满意度是女性高级知识分子生活质量的评测指标之一,闲暇生活的状况直接影响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15]。孙琼如指出休闲文化具有凝聚和陶冶作用,可以渗透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影响女性价值观,改变和塑造女性生活方式[16]。
2.女性休闲的特征
第一,女性休闲意识整体增强。
随着现代生活方式的变革,女性在闲暇时间所从事的各种休闲文化活动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新的休闲内容与形式不断涌现。女性群体已经从古代的无闲阶级或少闲阶级,发展成为今天休闲消费与休闲产业的参与主体[17]。即使在一些欠发达地区,女性也表达出积极参与休闲的愿望,且健康的休闲方式在不断增多[18]。
第二,女性成为母亲后休闲时间、休闲质量明显下降。
女性只有实现经济独立婚姻生活才更幸福,这已成为人们的共识。受传统性别文化影响,女性在婚姻家庭中承担大量的家庭责任,特别是育儿重任,结果导致“职业女性被设定在工作角色与家庭角色之间不断转换,女性没有其他生活空间”[7]。王小波认为合理的休闲生活能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发掘人的内在潜能,而家务事是妨碍女性休闲的主要原因[19]。部分女性因职业差异带来的休闲优势也在成为母亲后迅速降低,青年职业女性的休闲时间和休闲质量等都得不到保障[12],严重影响了她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
第三,新时代互联网背景下女性休闲的颠覆与重构趋势明显。
“消费时代,我们的休闲时间被异化成消费时间”[20],董艾辉指出以自由乐生为目的休闲理念改变了女性关于工作和休闲的观念,中国新女性休闲生活的过度物化易使其陷入非理性的快感体验和享乐主义困境,从而使其精神生活呈现病理状态[21]。侯玲也认为女性休闲异化是女性精神失范的关键[22]。新时代,人们的休闲方式发生巨大变化,互联网休闲和手机休闲成为主流[23]。在互联网中对他人生活和各类资源的过于关注,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冷漠。刘东丽认为网络休闲“异化”易导致个体呈现现实生活经验的倒置与脱域、反智化的浅层思维、价值选择失真、崇高理想消解的负面状态[24]。在“互联网+”时代,女性越来越注重自身修养的提升,渴望通过休闲展现独一无二的个性,而不是千篇一律的跟风,女性休闲水平和休闲质量不断提升。但“互联网+”模式下的女性休闲仍然存在许多隐患,如:“单向度人”可能再生、休闲内容过度物化、休闲形式虚拟泛化、个人信息泄露普遍化等[12]。
3.女性休闲的差异
第一,性别差异。
我国传统性别文化,“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分工理念根深蒂固,很多女性既是社会劳动的参与者,又是家务劳动的主要承担者,双重负担使得女性的休闲时间、休闲质量、休闲满意度等远低于男性。王小波在天津进行了调研,发现女性的闲暇时间少于男性[19]。张信娟认为女性的休闲形式不够丰富多样,且被动接受性活动多(如看电视),积极主动性活动少(如下棋等);休闲活动范围较窄,半径小,社交活动对象多是较为固定的家人、朋友,休闲场所多是在家庭内部。而男性参加更多的是体育和社交活动,活动范围广。女性的休闲时间和休闲质量与男性相比大打折扣[25]。许晓霞和柴彦威利用北京市2007年居民活动日志问卷调查数据分析,发现女性更倾向于进行社交活动,而男性则倾向于体育运动与上网[26]。朱诗荟以城市居民参与各类休闲活动的频率为切入点对男女两性参与休闲活动的频率差异进行了比较分析,得出城市居民休闲行为偏好的性别差异较小,但女性参与频率相对较低,且城市女性居民的休闲行为形式比较单一的结论[27]。彭莉、吴翠萍以社区广场舞为切入点,发现社会性别角色导致男女两性休闲普遍存在差距,男性休闲在个体或群体的休闲活动正当性、休闲权利的合法性、休闲质量与休闲时长上均优于女性[28]。
第二,城乡差异。
王赳通过调查发现受传统观念、经济水平、教育程度以及参加工作与否等因素影响,城镇女性的休闲意识和休闲方式有较大提高,而欠发达地区女性休闲水平整体不高[18]。孙瞳通过对吉林省女性休闲活动进行调研,发现农村女性休闲时间多于城镇女性,但农村女性休闲参与率总体上仍低于城镇女性[29]。田翠琴认为农村妇女在闲暇资源、闲暇机会、闲暇角色、闲暇时间和闲暇场所的拥有等方面,仍受到很多限制[30]。
第三,职业差异。
周恺、王丽发现城市女性对于休闲目的、休闲场所选择的职业差异不明显,而在休闲时间、休闲消费水平以及休闲交通方式选择上职业差异明显[31]。卢宝蕊认为女性的就业状态、教育参与对女性休闲福利主观认同感存在显著性影响,女性“上班族”比家庭主妇和自由职业者的可自由支配时间少,却负担着与前二者相同甚至可能更多的教育参与活动与责任[9]。孙林叶发现待业女性和下岗女性的家务劳动比职业女性多,休闲时间比职业女性多,但她们对自己状况的满意度不高,经常会感受到剩余时间的压力与苦恼,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工作来增加收入[32]
第四,女性休闲代际差异。
生命周期理论认为闲暇随着人生历程的转变而转变,处于不同生命周期的女性休闲生活状况差异显著。王小波认为女性的休闲资源在年龄上存在明显的“V”型分布:25岁以下是女性一生中最美好的阶段;25以后女性的家务时间明显增长,为青年期的3倍,闲暇时间则缩短三分之一;45岁以后女性的闲暇时间增长,但无事可做的时间也增长,时间利用不充分[10]。
女性在不同的生命周期对于休闲伙伴的选择也存在差异。郭鲁芳、韩琳琳对杭州市女性的休闲状况进行调查,发现18-25岁的女性22.5%选择了家人作为自己的休闲伙伴,选择朋友为休闲伙伴的高达70.9%;26-40岁年龄段选择家人的比例提高到39.6%,选择朋友的比例则降至42.9%;41-55岁年龄段54.6%的女性选择家人,而选择朋友的比例继续降至34.6%;56岁以上的群体中,选择家人、朋友的比例又分别调整为48.3%和40%[33]。
4.女性休闲的制约因素研究
女性休闲制约因素包括社会的、经济的、文化的、自身的因素等,彼此交叉,相互作用。戈比、劳克福等国外学者提出了一种休闲限制理论和模型,即个人限制、人际限制和结构限制,认为限制人们休闲的主要理由是内在的心理性、人际关系性和结构性的障碍。陈楠以中国北京、韩国首尔为例,从都市女性角度出发,通过因子分析法萃取出都市女性的休闲制约因素为:认知阻碍、周边阻碍、自身阻碍和经济阻碍[34]。孙林叶[35]、郭鲁芳[33]、柯倩婷[36]、张华露[4]等认为时间和经济因素是女性休闲的主要限制因素。陈静认为观念限制、自身限制、经济限制、教育程度限制、时间限制、人际交往限制、环境限制是当前女性休闲发展中存在的限制因素[37]。林嘉玲通过调查得出自身障碍、结构障碍是职业女性休闲活动的主要障碍[38]。张琴认为上海女性白领的休闲限制因素主要有结构限制、个人限制、社会文化限制和人际限制[39]。
此外,自我意识、健康状况、婚姻状况、孩子人数与年龄、兴趣爱好、职业因素、受教育程度等也是影响女性休闲的重要因素。
三、女性休闲研究薄弱环节与展望
学术界已对女性休闲研究的现状、特征、功能、制约因素等进行了较为深入、细致的研究,成果较为丰硕。但女性休闲作为休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研究也同样涉及休闲理论、休闲质量、休闲方式、休闲空间、休闲时间、休闲消费、休闲异化、休闲产业等方面内容,研究空间和领域还非常广阔。
1.薄弱环节
笔者将知网关于“休闲研究”与“女性休闲研究”具体成果分布情况制作成表1,以便更直观地了解、把握其总体研究情况,特别是薄弱环节。
表1 中国知网关于“休闲研究”与“女性休闲研究”具体成果分布表
(此表是笔者检索中国知网1994年1月-2018年12月“休闲研究”和“女性休闲研究”相关学术论文后统计制作而成。)
通过上表可以看出:
第一,女性休闲研究成果与休闲成果相比,严重失衡。
休闲研究具体成果主要分为12类(排在第一的“其他”可先忽略),具体排名见表1。这12大类都有人研究,且篇数都超过20篇。其中排在第一的“休闲现状”(250篇)与排在最末的“休闲空间”(22篇),二者研究成果之比为11.36∶1。在休闲研究中“休闲现状”、“休闲理论”和“休闲产业”为研究热点,三部分研究成果总量占全部成果的41.6%;“其他”类占22.2%,余下9个板块的研究成果占全部成果的36.2%。
女性休闲研究目前只进行了8个类别的研究(排在第二的“其他”可先忽略)。女性“休闲现状”研究成果最多,也只有23篇,其次是“休闲制约”(19篇),整个女性研究成果中超过10篇以上的只有这两个类别,占了女性休闲研究总成果的63.6%。余下6个板块仅占全部研究成果的36.4%,“休闲时间”仅1篇,“休闲理论”2篇,“休闲空间”3篇,排在最后的三个板块占全部研究成果的9%。由此可见,学术界现有的女性休闲研究侧重点严重失衡,还有很多值得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领域与空间。
第二,休闲研究与女性休闲研究的学术热点并不完全一致。
休闲研究中排在首位的是“其他”,其次分别是“休闲现状”、“休闲理论”和“休闲产业”,研究成果均超过150篇;而女性休闲研究成果最多的是“休闲现状”,也仅有23篇论文,是休闲现状的9.2%,超过10篇以上的还有“其他”和休闲制约”两类。
将休闲成果与女性休闲成果进行同类比较研究,在已有的8个板块中,“休闲制约”相差最小,“休闲制约”研究有68篇,女性“休闲制约”有19篇,二者之比为3.58∶1;其次是“休闲空间”,与女性“休闲空间”之比为7.3∶1。相差最大的是“休闲理论”,总研究成果217篇,而女性研究仅2篇,二者之比约为108.5∶1;排在第二位的是“休闲时间”,与女性“休闲时间”之比为79∶1。
目前学术界关于休闲研究共分12大类,女性休闲研究在“休闲产业”、“休闲教育”、“休闲消费”、“休闲异化”4大版块成果为0,“休闲质量”也仅1篇学术成果,而休闲研究成果分别是160篇、73篇、37篇、23篇、94篇。由此可见,学术界已有的休闲研究成果非常丰富,为这5大领域的女性休闲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可以提供很好的借鉴。
2.研究展望
未来女性休闲研究应该充分利用、借鉴现有休闲研究的成果,在以下几个方面展开深入、细致的研究。
第一,重视女性在休闲生活中的不平等性,保证职业女性合法合理的休闲权。
女性休闲和男性休闲相比,仍然存在着许多不公平性。我们现在虽然处于一个“普遍有闲”的时代,女性在职业、教育等方面享受着超乎从前的自由与权利,但仍有很多女性在一个不平等、不自由、不休闲、幸福额度不高的环境里疲惫生活。国家和社会要重视职业女性在工作、家庭生活中的劳动强度与压力程度,特别是独生子女在“二孩时代”的养老问题与育子问题,采取更多积极措施,出台更合理更具体的法律保护,帮助女性减轻家庭负担,增加休闲时间,保持身心健康。
第二,重视女性在新时代的休闲异化研究。
全球化背景和互联网的高速发展使得人们的信息资源和物质财富更加丰富,但与此同时,社会竞争也更加激烈,人的全面丰富性遭到空前的压抑。人们享有更多的休闲时间,但休闲目的、休闲时间、休闲方式的异化让一部分人并未得到更多的自由和休闲。农村留守妇女中一部分人将麻将和扑克作为休闲的唯一方式,沉迷于牌类游戏,精神世界较为荒芜,这实际上是一种女性休闲异化的表现。沉迷于电影、电视剧、小说与游戏的青年女性人数越来越多,也是异化的表现形式之一。目前社会出现一些现象如女性抑郁、自闭、自杀、犯罪等,在一定程度上也与女性休闲异化密切相关,未来女性休闲研究可以在这些方面做积极有益的探讨。我们应重视对女性休闲异化现象的研究,关注女性的精神贫困,加强精神引导,帮助女性培养积极进步的休闲理念。
第三,重视女性休闲教育研究。
美国著名的休闲研究专家杰弗瑞·戈比指出:“理解休闲与娱乐对于更明智地改造个人生活与社会至关重要。”[40]“作为一种能够使全体国民都参与其中的休闲过程、休闲机制和休闲教育,大众休闲是整合日益多元分散的社会离心力,提高社会凝聚力的又一途径。”[41]实施女性休闲教育,有助于女性提升个人生活质量;增进女性对休闲的价值、态度和目的的认识,并逐步提升其在休闲过程中自觉性、自主性;增进女性对自我的认识,明白自我需求、人生价值和休闲的关系,激发女性勇于改变,超越自我的潜力。政府、社会、学校、社区与家庭要齐心协力,确保女性休闲教育的方法多样化、生动化,教育渠道多元化、畅通无阻,才能真正将女性休闲教育落到实处,达到实效。
第四,重视女性休闲产业的研究。
女性休闲有其特殊性和复杂性,应进行更深入、细致的研究。应充分调动女性的积极性,加入休闲产业、休闲活动与休闲文化的创造中来[42],不仅能大大提高女性的休闲质量,提高其幸福指数,而且可以创造一定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对社会的发展进步具有较大推动作用。
当今时代女性对休闲的追求,是女性群体地位提高,男女和谐发展,文化经济共同繁荣的重要佐证,也是新时代女性人生观、幸福观、进步观、财富观、价值观的综合体现。这一行为背后,潜藏着女性的归属感和价值感。研究女性休闲,还要关照女性的文化心理,关注其休闲质量与幸福指数。相信在众多学者的共同努力下,女性休闲研究能更好地解决以上问题,并为女性的真正解放和发展贡献理论智慧,提供行动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