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藏族幼儿家长双语态度研究
——基于西藏七地市幼儿家长的数据分析

2020-04-21刘海红

西藏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农牧区双语藏族

刘海红

(西藏民族大学教育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一、问题提出

语言是智力的核心,亦是幼儿使用最频繁、最有效地获得终身智能的工具。在社会交往和经济发展日益信息化、全球化的时代,语言作为交流工具的作用正逐渐变强,其资源价值也更加突出。可以说,语言已经成为经济发展活动中极为重要的资源。《国家中长期语言文字事业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2—2020)》 指出,“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贯彻落实国家法律法规的基本要求,是维护国家主权统一、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和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内容”。教育部《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2012)》也明确要求:“方言地区和少数民族幼儿能基本听懂普通话”“会说本民族或本地区的语言和普通话,发音正确清晰。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幼儿基本会说普通话”。目前西藏学前教育的发展得到了极大提速,学前教育中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为行文方便,下文中部分地方也用“汉语”代称“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也越来越受到重视。2017年西藏自治区教育厅、教工委《关于贯彻落实自治区第九次党代会精神,确保实现“五个100%”教育目标的实施意见》强调,要“依法实施双语教育,坚定不移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学前双语教育政策的推行离不开家长的支持,调查西藏学前儿童家长的双语态度现状,对于研判和改进西藏学前双语教育政策实施工作,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二、文献回顾

语言态度(Language attitudes)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社会心理现象,是一个由认知情感,行为倾向等因素构成的有机组合体[1],是个人对某种语言或方言的价值和行为倾向[2],是人们对某种语言或者方言的感觉及评价,是社会心理的客观反映。双语态度是指在双语环境和双语接触中,双语者对某种语言的价值评价和行为倾向[3]。尤·布朗芬布伦纳的人类发展生态学理论(The ecology of human development)指出,环境对个体有着重要的影响,对于幼儿而言,家庭、社区、幼儿园是影响其发展最重要的三个外部环境因素,家庭、社区、幼儿园也是幼儿学习语言的主要环境,其中家庭环境的影响尤为重要[4]。20世纪西方社会对家长双语态度展开研究,先后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一维决定论”,重点关注学习者自身双语习得水平,探索双语习得对语言学习者的影响及意义,鲜少进一步承认家长的语言态度等外部因素对语言学习者的作用[5]。第二阶段是“多维参与论”,开始关注家长的语言态度对学习者的影响。20世纪中叶西方幼儿发展研究对环境决定论展开讨论,认为非正规语境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双语教育评价模式认为双语的实施必须与正式语境之外的其他社会环境紧密结合,家长的语言态度也是促进双语习得的一个重要影响因子[6]。第三阶段是“多维决定论”,肯定外部环境对双语学习者的影响。认为在影响双语学习者双语习得水平的因素中,家长的语言态度极为重要,家长作为教育者应主动激发幼儿双语学习的动机和兴趣[7][8][9]。

国内有关少数民族地区家长双语语言态度的研究相对较少。上世纪90年代,国内先行研究者将双语态度定义为双语行为态度,研究发现当时双语社会总体呈现消极态度的倾向,双语社会中的学习者多数更倾向于选择接受主流语言的学习和主流文化的影响[10]。近年来学者将人们对双语的认同和适应作为出发点,来探究语言态度对双语学习的影响作用[11]。而家庭文化作为一种特定社会组织的社会文化现象,其本质属性就决定了家庭教育是传承和发展文化的重要途径[12]。因此家长作为双语教育的重要参与者,其双语态度对幼儿的双语学习成效有决定性作用。

通过对双语教育方面国内外的研究文献进行文献检索和梳理,发现和学前双语教育研究有关的研究主要从双语教育的可行性,课程的模式,双语教育的价值,以及双语教育的教师素养、教学现状、幼儿园方面进行了论述[13][14][15][16][17],从家长的角度出发研究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的研究少之又少。本研究以西藏地区藏族家长对幼儿藏汉双语学习动机为落脚点,分析家长对幼儿学习双语的语言态度及影响因素,了解西藏藏族幼儿家长对3—6岁幼儿学习藏汉双语的认识、情感及意向,以期建构有利于藏族幼儿学习双语的良好环境。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西藏地区藏族幼儿家长为调查对象,于2017年8—10月在全区范围内(包括拉萨、山南、昌都、日喀则、那曲、林芝、阿里地区等共7个地市)39所幼儿园,发放500份问卷,收回456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1.2%。地区分布上涵盖城镇和农牧区,其中208份来自于城镇,248份为农牧区。456名有效样本中452名为藏族,3名门巴族,1名珞巴族。鉴于门巴族和珞巴族在语言使用上与藏族比较接近,本研究中将相关数据与藏族数据作了合并处理。87%的样本年龄在20—40岁之间,家庭月收入占中等水平的样本为66.2%。样本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和典型性(见表1)。

(二)问卷调查与数据收集

数据的收集采用了问卷法。考虑到藏族幼儿家长汉语水平的因素,选取在读学前专业藏族大学生为问卷的调查员,通过一问一答,由调查员代写答案的形式进行。调查前对调查员进行了系统的培训,对所有项目的藏汉双语翻译进行了统一,使调查员对问卷内容充分理解,调查结果的可信度高。

问卷中双语态度的测量采用了Likert的五级量表法。参照刘全国2014双语态度调查工具,基于西藏学前双语教育的现状,将藏族幼儿家长问卷部分的双语态度分为四个维度[18]:

表1:研究对象基本情况(n=456)

1.认同型双语态度:指样本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的总体倾向性认知,包括幼儿园双语教育的必要性和意义等。

2.工具型双语态度:指样本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所能获得优势资源的认知。

3.融合型双语态度:指样本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能够与周围的人保持某种联系,融入使用该语言人的社会中去的认知。

4.迁移型双语态度:指样本家长从学习语言的角度对幼儿双语教育的认知,包括幼儿家长对双语教育中语言迁移的认知和态度。

通过对这四个维度的分析可以得出藏族幼儿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的认识、情感及意向的总体态度和认同程度。

四、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问卷调查数据分析

西藏地域广阔,无论是经济还是教育都有一定的城乡差异,为了探析城镇和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态度间的差异,表2、3、4、5分别呈现城镇和农牧区的数据。

1.认同型双语态度

表2的调查数据显示:“应该教孩子汉语”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4.71%,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1.12%。对“认为孩子学习和掌握汉语很重要”的选项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7.12%,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3.95%。关于“希望孩子在幼儿园能学汉语”一项,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3.27%,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89.11%。对“希望孩子能熟练掌握汉语”选项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7.60%,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92.34%。从这几项的统计结果中,可以看出无论城镇还是农牧区的大部分藏族幼儿家长对于幼儿学习汉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都是持肯定积极的态度。T检验的结果表明,在认同型双语态度的总分上,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高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的总分(M城镇=17.19±1.93;M农牧区=16.90±1.88。t(454)=1.59,p>0.05),因此,城镇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在认同型双语态度上无显著差异。

2.工具型双语态度

表3中的分析结果显示:家长关于“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80.77%,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5.77%;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75.40%,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7.66%。这一结果表明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认为子女学好双语对将来就业起到积极的影响持肯定的态度。也有极少数藏族幼儿家长持反对态度,这可能是由于幼儿年龄尚小,家长还没有考虑那么长远。“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66.34%,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11.54%;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53.62%,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11.70%。T检验的结果表明,在工具型双语态度的总分上,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高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的总分(M城镇=7.72±1.37;M农牧区=7.47±1.45。t(454)=1.93,p>0.05),因此,城镇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在工具型双语态度上无显著差异。

表2:认同型双语态度统计结果(n=456 单位:人)

表3:工具型双语态度统计结果(n=456 单位:人)

3.融合型双语态度

表4中的分析结果显示:家长关于“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76.92%,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6.73%;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66.13%,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8.47%。随着西藏城镇化的推进,城镇人口已经达到总人口的25%,商品流通亦日益增加,会双语可以使人们的信息量增加,也能扩大自己的交际范围[19]。但农牧区的交通和商品经济欠佳,部分藏族幼儿家长还未意识到双语的重要性和作用[20]。“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89.42%,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1.92%;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77.01%,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4.44%。在我国每年的出版物中,有99%的是汉文出版物,学好双语,尤其是熟练地掌握汉语,能接触和使用大量的信息资源。农牧区生活方式单一,人际间的交流主要以藏语为主。在幼儿园阶段,幼儿的知识与大量的智慧主要来源于幼儿教师和家长,故一部分藏族幼儿家长认为使用单语也可以发展幼儿的认知,增加幼儿的知识量。T检验的结果表明,在融合型双语态度的总分上,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高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的总分(M城镇=8.06±1.25;M农牧区=7.82±2.91。t(454)=1.15,p>0.05),因此,城镇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在融合型双语态度上无显著差异。

表4:融合型双语态度统计结果(n=456 单位:人)

4.迁移型双语态度

表5中的分析结果显示:家长关于“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80.77%,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4.33%;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75.00%,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6.45%。幼儿期发展的能力是全方位的,双语是其影响因素之一。例如双语对幼儿的认知能力、社会交往能力、语言能力、逻辑思维能力的提高有显著的影响和促进作用。大多数城镇和农牧区的藏族幼儿家长都意识到了双语对幼儿能力发展的促进作用。“同时学双语孩子脑子会混乱”的选项中,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27.40%,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50.48%;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为25.40%,选择“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为40.73%。随着西藏地区城镇化的不断发展,逐步实现了义务教育藏汉双语的全覆盖。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有学习双语的经验,明白双语的学习不仅不会使幼儿大脑发生混乱,相反可以促进幼儿认知的发展[21]。但有少部分家长尤其是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对幼儿语言发展规律的认知不明确,认为幼儿学习双语会产生不良的影响。T检验的结果表明,在迁移型双语态度的总分上,城镇藏族幼儿家长高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的总分(M城镇=6.79±1.39;M农牧区=6.74±1.40。t(454)=0.34,p>0.05),因此,城镇与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在迁移型双语态度上无显著差异。

表5:迁移型双语态度统计结果(n=456 单位:人)

(二)模型构建与结果分析

1.分析模型的构建

为了分析以上四个维度之间的关系,本文根据“藏族幼儿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语言态度”的调查问卷内容,按照学前双语教育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建构藏族幼儿家长对幼儿学习藏汉双语语言态度的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模型。被解释变量由认同型双语态度的四个指标构成,分别为“应该教孩子汉语(TCC)”“认为孩子学习和掌握汉语很重要(MCI)”“希望孩子在幼儿园能学汉语(SBI)”和“希望孩子能熟练掌握汉语(PCB)”;解释变量包含被调查者的基本信息、工具型双语态度、融合型双语态度和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其中基本信息有被调查者的所在“地区(ARE)”“年龄(AGE)”和“家庭月平均收入(AIN)”;工具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有“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CGJ)”和“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BMM)”;融合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有“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HMF)”和“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CKK)”;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有“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BEA)”和“同时学双语孩子脑子会混乱(BBC)”。根据以上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建立以下模型:

TCC、MCI、SBI、PCB=β0+β1ARE+β2AGE+β3AIN+β4CGJ+β5BMM

(1)

TCC、MCI、SBI、PCB=β0+β1ARE+β2AGE+β3AIN+β4HMF+β5CKK

(2)

TCC、MCI、SBI、PCB=β0+β1ARE+β2AGE+β3AIN+β4BEA+β5BCC

(3)

调查问卷中,这四个被解释变量(TCC、MCI、SBI、PCB)的值均设定为有序整数,其取值为1(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3(不确定)、4(同意)和5(非常同意),故本文采用Ordered Probit模型的基本分析方法对以上模型进行分析,其中四个被解释变量(TCC、MCI、SBI、PCB)在分析中交替使用,β是待估计参数,表示各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程度。

2.模型统计结果与分析

以上分析结果中,被解释变量的认同型双语态度的四个指标——“应该教孩子汉语(TCC)”“认为孩子学习和掌握汉语很重要(MCI)”“希望孩子在幼儿园能学汉语(SBI)”和“希望孩子能熟练掌握汉语(PCB)”中,藏族幼儿家长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选项的比例平均超过90%,说明西藏绝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支持孩子学习汉语。

表6:Ordered Probit模型的估计(模型1)

注:a、b、c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内为Z值,()上为参数值。

解释变量中的工具型双语态度、融合型双语态度和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变量——“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CGJ)”“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HMF)”“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CKK)”和“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BEA)”的选项中,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藏族幼儿家长占70%以上;“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BMM)”选项中,选择“同意”和“非常同意”的藏族幼儿家长超过50%。这说明绝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认为双语教育有利于幼儿的智力发展和能力提升。

“同时学双语孩子脑子会混乱(BBC)”的选项中,选择“非常不同意”“不同意”和“不确定”的藏族幼儿家长超过70%,说明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不同意“同时学双语孩子脑子会混乱”的观点。这些分析结果表明,工具型双语态度、融合型双语态度和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选项对认同型双语态度的四个指标的提升可能存在一定的影响。

为了分析以上工具型双语态度、融合型双语态度和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对认同型双语态度所产生的影响,本文采用stata14软件对此次问卷调查所获得的数据进行计量分析,并采用Ordered Probit模型分析法对模型1、2、3的参数进行估计,研究工具型双语态度、融合型双语态度和迁移型双语态度的相关选项对认同型双语态度的相关选项的定量影响。模型1、2、3的估计结果如表6、7、8所示。在10%、5%、1%的显著性水平下,自由度为451时,参数的z分布的临界值分别为丨z0.05丨=1.645、丨z0.025丨=1.96、丨z0.005丨=2.576。

表6、7、8的统计结果表明:模型1、2、3中的解释变量“地区(ARE)”“年龄(AGE)”和“家庭月平均收入(AIN)”的参数所对应的Z值均小于临界值的绝对值,即解释变量ARE、AGE和AIN的参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没有显著性。因此说明藏族幼儿家长的出身“地区”“年龄”和“家庭月平均收入”不会直接影响他们在幼儿学习藏汉双语的相关语言态度的改变。

另外,模型1的估计结果表6中,工具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变量“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CGJ)”和“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BMM)”的参数Z检验统计量均大于临界值的绝对值,表现为正的显著性,即解释变量CGJ、BMM的参数是显著的,通过变量的显著性检验。因此,可以说明“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和“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两种因素的存在,对藏族幼儿家长赞同幼儿学习藏汉双语有积极的影响,同时反映了望子成龙是普天下家长的共同心愿。

表7:Ordered Probit模型的估计(模型2)

注:a、b、c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内为Z值,()上为参数值。

表8:Ordered Probit模型的估计(模型3)

注:a、b、c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内为Z值,()上为参数值。

模型2的估计结果表7中,解释变量“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HMF)”“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CKK)”的参数Z检验统计量大于临界值的绝对值,同时显现正有意义的统计显著性,即HMF、CKK是显著的(除被解释变量为SBI时的解释变量HMF的参数外)。通过变量的显著性检验,说明“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及“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等融合型双语态度的相关因素对藏族幼儿家长赞同幼儿学习藏汉双语有积极的作用。

模型3的估计结果表8中,解释变量“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BEA)”的参数Z检验统计量均大于临界值的绝对值,表现为正的有意统计显著性,即BEA是显著的。通过变量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有利于藏族幼儿家长赞同幼儿学习藏汉双语。“同时学双语孩子脑子会混乱(BBC)”的参数的Z检验统计量均小于临界值的绝对值,即BEA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同时学习双语会使孩子脑子混乱的观点没有得到大多数藏族幼儿家长的赞同。

五、结语

根据以上描述性统计分析数据的比例构成及计量分析的结果发现,对“应该教孩子汉语”“认为孩子学习和掌握汉语很重要”“希望孩子在幼儿园能学汉语”和“希望孩子能熟练掌握汉语”等认同型双语态度持赞同态度的藏族幼儿家长占大多数,即大部分城镇和农牧区藏族幼儿家长对于幼儿学习汉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都持肯定的态度。在“双语能让孩子得到好工作”“孩子会说双语能挣更多钱”“会说双语的人朋友多”“孩子会双语就能知道很多知识”及“双语有助于孩子提升能力”等因素中,西藏的城镇及农牧区幼儿家长,都显现了正的有意显著性。幼儿家长肯定了学好双语有利于幼儿将来获得优势资源,有利于幼儿未来就业、扩宽交际圈、提升能力以及实现个人价值。

由此可见,西藏幼儿家长对学习汉语必要性和重要性高认同水平,为西藏学前双语教育政策的推行提供了坚实的社会基础。为进一步搞好西藏学前双语教育,特提出如下建议:

(一)加强家园共育,创设良好双语教育环境

幼儿周边人员的语言使用情况影响着幼儿园媒介语的使用,是影响幼儿语言熟练程度的主要因素,幼儿双语学习需要家长和幼儿园协同努力,形成合力。当前西藏藏族幼儿家长对双语学习普遍持支持态度,这为西藏幼儿双语教育提供了良好的教育环境。但是农牧区幼儿家长汉语水平普遍较低,在与幼儿的日常交流中几乎不用汉语[22]。幼儿园可以利用家长学校,开办家长汉语培训班,提高藏族幼儿家长的汉语水平。同时鼓励藏族幼儿家长在家庭中大胆尝试使用汉语交流,创造良好的家庭双语环境。

(二)提升幼师双语教学水平,建设优秀师资队伍

当前西藏幼师队伍形成了“本科+专科+中专”的多元学历结构。其中专科和中专学历幼师占有很大比例。随着西藏高校毕业生就业政策的调整,包括幼师在内的师范专业和教师岗位,越来越成为西藏学生高考或就业时的热门之选。在这种情况下,西藏应逐步提升幼师专业培养层次,加强幼师职前/职后双语能力和双语教学能力培养,为西藏学前双语教育提供强大的人才队伍支持。

(三)加强双语教育研究和双语教育相关知识宣传

与新疆等地相比,西藏高校对双语教育的研究不够重视,双语教育研究力量薄弱,队伍分散,成果稀少。报纸、电视、网络等媒体对双语教育政策宣传得多,但对双语教育相关知识宣传得则很少。干部和群众对双语教育必要性认识充分,但是对于双语教育规律、方法、路径等则知之甚少,甚至以讹传讹,存在很多错误的观点和做法。双语问题关系到西藏教育的成败,并进而影响西藏社会的稳定与发展,可谓关系重大。今后相关高校应重视这方面的研究,相关媒体从业人员也应加强这方面的知识学习和宣传。

猜你喜欢

农牧区双语藏族
藏北农牧区县域医共体建设实践与成效:比如经验研究①
The Light Inside
西藏农牧区的茶叶消费:一种身心生态的微观视角
藏族对茶叶情有独钟
对民族地区“后疫情时代”教育教学工作的思考——以合作市农牧区中小学为例
《演变》《藏族少女》
守望国土的藏族姐妹花
农牧区支付服务环境建设的调查
快乐双语
快乐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