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结构视野下的童话教学
2020-04-17沈玉桃
沈玉桃
摘要:文本是与作者沟通的载体,为提高童话教学效率,以接受美学中的召唤结构理论为指导,从文本解读的角度归纳童话召唤结构的不同类型,利用朗读、对比、情境的召唤结构开展童话教学,引导学生理解欣赏与评价文本,收获语言能力,提高语文素养。
关键词:召唤结构;童话教学;统编教材
童话是最接近学生生活体验的文本。近二十年来,人教版(含后来的统编版)语文教材第一学段选文中的童话比重一直不断增加。这也和《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以下简称《2011版课标》)在第一学段的目标“阅读浅近的童话、寓言、故事”一致。童话教学把守第一学段学生语文学习的入口,其首选文体的教学价值有目共睹。笔者统计了统编小学语文教材中的童话类选文篇目,合计42篇。其中,第一学段27篇,占据童话选文“营地”的霸主之位;年级愈高选文愈少,四年级的数量大幅度“缩水”,五、六年级则没有选文。
本文侧重探讨“瘦身”后第二学段的童话教学。处在第二学段的学生正经历思维转折期,由具体形象转向逻辑抽象,对语言学习表现为倍加有兴趣。如果第二学段的童话教学能立足学生的童话积累,充分利用第一学段积累的童话图式,结合第二学段的童话教学特点促使学生主动学习,童话将成功为学生开启语文学习的“大门”。在童话教学中,引入伊瑟尔提出的召唤结构理论,有利于从新的角度审视学生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的培养。
一、召唤结构理论与童话教学的勾连
“召唤结构”是由德国学者、接受美学的“佼佼者”伊瑟尔在吸收英伽登的“不确定”理论基础上建立的。他认为,文学文本具有“不确定”和“空白”意义的结构。这里的结构,不是指作者赋予文本的层次结构,而是指文本带给读者的意义。童话文本是静态存在的,对作者来说,它的原生意义是自己想法的“产物”;对接受主体(学生)而言,童话文本的继生意义是师生所赋予的意向诠释,其潜在的丰富多义有赖于师生的建构。
所谓“召唤结构”,指的是“不确定”和“空白”,即童话文本中未明确向读者提及的和有意未具体实写的。正是这“不确定”的虚无,能点燃教师“教”和学生“学”童话时的再造灵感,以自我经验建构意义、启迪思想、感知审美,从而深入阅读对话。正是这“空白”的魅力召唤读者以理解和想象去补充、再造文本,促使阅读期待独具个性。“结构”在文本与读者之间互动生成,阅读中的文本成为读者个人专属的文本。这个意义上的读者,同时也具备了作者的身份。
在童话教学中引入召唤结构理论,其意义在于:第一,“召唤”学生“二度创造”文本,“定义”文本“不确定”的意义;第二,“召唤”学生“重新构建”文本,填补文本的“空白”之处,“召唤”根植于学生已有的认知经验、体悟感受,独具个性,无所替代。《2011版课标》中明确阅读行为是教师、学生与文本三维度的对话过程。教师应与童话文本对话,发掘教学“生成点”,为学生与童话文本对话预留“生成空间”。可以看出,《2011版课标》的理念同样重视文本对师生的“召唤性”,以阅读对话建构阅读文本意义,与接受美学的提法不谋而合。
二、童話文本召唤结构的类型
童话教学有别于常说的童话欣赏,需要教师独具慧眼,洞察每一篇童话的“特定”和“特异”之处。教学上能否识别文本用笔的“不确定”和“空白”,是童话教学有效性的关键所在。笔者试从文本解读的角度,列举隐含召唤结构的三种童话文本类型,以期为教师挖掘因文而异的童话召唤结构找到抓手。
(一)语音语调类
童话语言简单、干脆,多用拟声词、叠词,念起来顺口押韵,听起来顺耳。如《小狗学叫》中响亮且节奏跳跃的拟声词:哞哞、喔喔、咯咯、咕咕、砰砰、汪汪……学生在与文本对话的过程中建立语言特点的概念,在自我后续的编童话或语言实践中就会“情有独钟”于“教材例子”的言语形式。如《总也倒不了的老屋》中,慈祥的老屋在要倒的时候,听到小动物一次又一次求救的声音,以“等等,老屋!”贯穿故事的情节。
(二)语义建构类
关注文本的“重要句子”尤为重要,是直通作者想法的快速通道,但重要句子不限于文章的中心句,作者“有特别用意”的句子,往往有所暗示、隐喻。读“破”此类句子的不确定之意,能连通与作者对话的“窗口”,一句值“千言”。如《一块奶酪》中蚂蚁队长率领小蚂蚁们“搬运粮食”,面对诱人的奶酪渣,蚂蚁队长的“心七上八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一跺脚”,最后“命令年龄最小的一只蚂蚁”吃掉,以心理、动作、语言描写,立体塑造了蚂蚁队长的形象。
另外,文本中的标点符号除了具有停顿和表达语气的基本功能,还留有情境的“空白”,如省略号、破折号及问号,不起眼的小标点可能隐藏了“一片天”。
(三)意象意境类
童话彰显幻想神奇的率性,为学生“想”出一个新的世界。教学中因“想”而教,学生可在童话世界的驰骋中领悟语言文字的运用。入编第二学段的15篇童话选文是“想象”的典型代表,文本的表达手法,人物勾勒的褒或贬、扬或抑,景物描摹的动静错落,情节安排的疏密缓急,修辞语句的精雕细琢,侧面描写的寓意表达……无一不是作者深思布局的高度智慧结晶,其内蕴的“空白”与“缺失”,教学中尤不可轻。
童话的磁场不仅来源于文本的情境,连通生活、覆盖生活、表达生活,更是其强大的“后方”。挖掘教材文本资源优势,实践语言,内化“经验积累”后的迁移。如教学《鹿角和鹿腿》,不能满足于理解蕴含在文本中的道理,追问学生:“生活中有类似这样的事发生吗?如果有,就让我们听听你的故事吧。”而是要回归学生的生活思维,鼓励学生根据语境提炼语言负载的信息和情感。
三、基于召唤结构的童话教学策略
(一)语音语调类:利用朗读引导学生体验感悟
不同年段的童话朗读侧重点各异。第二学段的童话朗读要“读懂问题”,读出文本的“想法”,学会抓重点词句破解文本的情感。教师应以“多变”的形式,如示范读,师生的合作读,生生的自由读、分角色演读、比赛互读等,培养学生的朗读兴趣,形成朗读习惯,让学生以读感知文本,以读体悟情感,以读内化语用。如《鹿角和鹿腿》指导朗读的设计为:第1自然段,读出鹿的漂亮;第2自然段,读出鹿痛快地喝着清水看见水中影子的惊喜;第3自然段,读出鹿对角的喜爱和赞美、自我欣赏和自我陶醉;第4自然段:读出鹿对腿的“嫌弃”,与第3自然段形成反差,语速放慢,语调低沉;第5、6自然段,读出鹿被狮子追的形势危急,语速加快;第7自然段,读出鹿在狮口逃生后的“反思”,语调要意味深长。
教师的示范读后,学生读的效果不“到位”时,师生的共读以“大手牵小手”的指导形式,由教师带领学生共同浸入童话情境去揣摩“言中之意”“言中之情”。继而,由学生担当“独角”,自主分角色比赛演读,从课内读到课外读,从文本读到创造读,教师要为学生的“沉醉”提供平台。当学生在读得绘声绘色的基础上还能分角色演得栩栩如生,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对人物形象理解的“精准”时,童话文本语言就可被学生内化成个性言语。如《巨人的花园》设计“对比三读”,分别为——对比一:读花园的春冬;对比二:读巨人对孩子的态度;对比三:读巨人的言行。学生的读,可把教材文本变成“活”语言,把“巨人分享快乐才能拥抱春天”的主题“原汁原味”地现场传达。学生从言语实践中得到乐趣,实现语文素养的提升,读童话便成了一种享受,便能享受童话带来的神奇体验。
(二)语义建构类:抓住对比培养学生语用能力
在字、词、句、段表达的言语形式品味中运用对比辨析,教师的“高瞻远瞩”举足轻重:一方面要预见学生学习对比过程中的“帮扶点”,另一方面要为促进学生掌握对比手法设立“脚手架”。可先从对学生“纵向”“深入”想象的引导开始。如对《巨人的花园》中巨人三次赶走孩子时说的话在情感程度和对象上的异同,教师要指导学生联系上下文“找不同”:当时巨人心里在想什么?会有什么动作表情呢?……这种抓情节的差异补白,能让学生进行更深入的想象思考,训练学生补充句子能力的同时,让学生更透彻地体会巨人的情感。借助想象填补感受的文字,除了是在训练学生的语文功底外,实际上也是学生一次次体悟巨人的内心,与作者王尔德“通话”的过程。
童话的美丑善恶浓缩在特定的时空,其人物形象具有强烈的对比性。教学中,教师可组织学生对比联想,便于学生学会辨析区别,加深认识理解,内化思维能力。其间,教师在知识点异同处的点拨将助力学生能力的发展。在对比重组后为本来碎片化的词语学习注入“活水”,学习效率得到提升。
此外,相比朗朗上口的语言规律,童话文本的构思写法在表情达意上更有“气势”。第二学段的童话偏爱“对比”的人物形象塑造手法,无一例外都用上前后对比,使得情节曲折生动,以对比叩问文本,有助于学生学习习作的布局谋篇。
(三)意象意境类:利用情境鼓励学生表达所想
童话给学生阅读带来想象的空间,其文字描绘的形象鲜明、情境丰满。教师在教学中要善于用图画和音乐渲染“复原”情境,创设画面,这符合第二学段学生感觉思考形象性和色彩化的特点,有利于激活学生运用语言的语境理解储备,体验童话文本内涵。在设计童话情节的扩展环节引导学生“横向”“加宽”想象,从童话世界获取的能量积聚至自我的真实生活: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会怎么做?……读童话不仅要享受读,还要学会用。
尊重学生所想,童真、童趣、童言可贵。学生因个体发展的独特性,對同一“结果”会有自我的判断。第二学段的童话教学就可以“读后感”作为教学的“压轴”,让学生在童话学习后用文字表达自己心中的那个他(她)、那件事。如,让学生续写《陶罐和铁罐》结局,陶罐看着身边消失了的铁罐会说什么?学生在语言的使用中,经历对童话文本的解读,形成属于自己的语言风格、渐成体系的经验,并融进自己的生活。
学生与文本接触越亲密,体悟便越深入。设计编演童话课本剧,让学生在童话描写场景的时空内细化“剧本”,补充“提示语”,导演情境中人物的位置和说话的语气语调、神态动作,等等。学生有创作的动力,在创编的语境中运用语言文字的“功力”也得到有效检测。如换位思考,《鹿角和鹿腿》中,快到嘴边的“鹿肉”都丢了,你觉得狮子停下来会说些什么呢?或续写结尾,如续编《胡萝卜先生的长胡子》,设想:胡子在风里飘动着,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或拓展“题眼”:如《那一定会很好》,从种子到阳台木地板的历程中,它觉得怎样才是“好”?或加量深化,如为《巨人的花园》设计一个配角表白:我是那棵生活在巨人花园经历了暖春寒冬的树,我想对巨人说……
召唤结构为童话教学创设了情境和活动,“召唤”学生已有的旧知经验。文本材料“架起”了学生的自觉感知思考、体验与再创造,从整体出发结成的“网”丰富了学生的“认知图式”。学生收获了语言内涵,提升了语文素养。
参考文献:
[1] 李华平.语文教学设计的“召唤结构”[J].教育科学论坛,2006(9).
[2] 何更生.中学现代文学作品教学设计研究[M].合肥: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