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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常念白玉兰

2020-04-14许晴

上海戏剧 2020年2期
关键词:现代戏淮剧白玉兰

许晴

小时候,我爱花儿,庭前路边,五颜六色的花朵,让我对世界充满着无限的好奇,也点缀着我的儿时光阴;少女时,考入戏校学艺,我又爱上旦角头饰和衣着上的花儿,发际袖边,形神盎然的花朵,让我对人间之美充满着无尽的惊奇,也陪伴我走过了一程潜心入戏的岁月。

我从14岁进入江苏省涟水县淮剧团唱戏,屈指算来已有40年了,半辈子只在一个工作单位,半辈子只为一方土地上的老百姓高歌浅吟。

涟水县,是江苏重点贫困地区,城如镇,镇如村,千家万户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但是这里的老百姓却非常喜欢淮剧,风动树拉弦,牛歌化淮腔,老人们常说“宁可一天不饱,不落一场淮调”。两百多年来,涟水城乡始终是淮剧的“票仓”和“戏窝子”,淮剧已成为人们生命中的一部分,百姓爱听,剧团就唱。我从14岁唱到20岁、30岁、40岁、50岁,几十年就在乡村土台间行走,几十年就在乡村土台上度过,平凡的日子里,艰辛的唱戏,始终改不了我对花儿的喜欢,农家大婶送我一束野花,能让我沉浸半天……忽然有一次,我听说戏剧界还有一朵花——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

上海,离我太远,上海“戏剧白玉兰”,离我更加遥不可及,依然处于倦态下演出的我,却从此多了一份念想,什么时候,去看一场“白玉兰”演出?什么时候,去望一眼梨园“白玉兰”?

涟水县淮剧团,是江苏省最偏僻、最弱小的基层剧团,行当不全,演员老化,尤其是旦角严重缺失,由于我是剧团的“台柱子”,又是一名党员,还担任着副团长,所以缺什么我就顶什么、演什么,从小旦、花旦、武旦、青衣、彩旦到老旦,几乎是轮番上演;几十年从艺经历,我有一个职业习惯,那就是演什么钻什么像什么,我不愿把角色演成符号,宁愿和自己较劲,也要把角色演成人物;无论是在剧场舞台,还是在田边场头,我每一场演出都能要求自己走心入魂,我喜欢演古装戏,更喜爱演现代戏,我觉得现代戏更能传达时代心声,倾吐百姓甘苦,在舞台上进一个“我”,出一个“你”,这应该是戏曲表演最美的境界。

十年来,我与涟水县淮剧团,推出了“现代戏村官三部曲”——《鸡村蛋事》《留守村长留守鹅》《村里来了花喜鹊》,这三部戏,不但让我体验了艺术实践的快乐,也使我们剧团“翻江过海上北京”,取得了很多荣誉。

2018年,偶然的机会促成了《留守村长留守鹅》进上海演出,领导鼓励、同行支持,我申报了第28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奖配角奖;依然是平凡的演出,依然是奔波在苏北大地乡村舞台……忽然,我得到了喜讯,上海“白玉兰”我入围了、获奖了,还名列配角奖榜首!

心念念的“白玉兰”,终于捧在手上,感谢上海这方国际戏剧大码头,感谢“白玉兰”评委对我这个苏北小剧团小演员的眷顾,感谢生活的赐予……梦虽圆,艺无涯,写下此文,今晚依然为苏北农民演出。

祝贺上海“白玉兰”走过了三十年旅程……梦中常念“白玉兰”! (作者为第28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獎配角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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