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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玉米品种保护现状分析

2020-04-13杨扬田红丽易红梅刘亚维任洁王蕊王璐赵久然王凤格

中国农业科学 2020年6期
关键词:权人申请人新品种

杨扬,田红丽,易红梅,刘亚维,任洁,王蕊,王璐,赵久然,王凤格

中国玉米品种保护现状分析

杨扬,田红丽,易红梅,刘亚维,任洁,王蕊,王璐,赵久然,王凤格

(北京市农林科学院玉米研究中心/玉米DNA指纹及分子育种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97)

【目的】植物新品种保护制度可以维护育种者的合法权益,推动种子产业化和发展现代种业,进而促进农业发展和保障国家粮食安全。通过分析中国玉米品种保护信息,掌握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工作在玉米(L.)物种开展情况,并从知识产权角度了解中国玉米种业的现状。【方法】通过品种权公告等资料搜集、整理和校验,将玉米品种保护分为9种状态进行统计,最后汇总为一张表格代表了20年来植物新品种保护的玉米品种信息。【结果】1999—2018年,植物新品种保护接受申请的玉米品种数为7 570个,获得授权的玉米品种数为3 609个,其中,申请的杂交种与自交系比例为1.33﹕1、授权的杂交种与自交系比例为1.88﹕1。截止到2018年年底,处于申请保护阶段的玉米品种数为3 060个,处于授权保护阶段的玉米品种数为2 448个,处于撤销申请阶段的玉米品种数为901个,处于终止阶段的玉米品种数为1 161个,其中,授权品种的审查时长平均为3.9年。1 340个单位或个人作为申请人提交过玉米品种保护申请,其中,种业公司和科研院所分别占65.0%和28.4%;739个单位或个人作为品种权人获得过玉米品种权保护,种业公司和科研院所分别占59.7%和33.9%;申请人和品种权人最多的省份均为北京市,江西省、青海省、西藏自治区、香港、澳门和台湾省没有出现申请人和品种权人。【结论】玉米是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申请和授权数量最多的物种。在时间上,玉米品种保护申请的变化趋势分为起步、平稳、井喷3个时期,玉米品种授权的变化趋势分为不稳定、高峰、低谷和稳增4个阶段;在空间上申请人和品种权人主要集中于东北、华北及黄淮海地区。申请和授权的品种类型虽然以杂交种为主,但自交系的重视程度在逐年提升。种业公司是申请人和品种权人的主体,但科研院所的平均授权效率最高。总体上,育种单位对玉米品种保护关注度有大幅提升但提交申请的品种质量有待提升,审批机构工作开展同时也面临量大、高效的需求,外国公司在中国玉米品种保护参与度有提升空间。

玉米;植物新品种保护;事务数;品种数;品种类型;品种保护状态

0 引言

【研究意义】植物新品种权保护(以下简称品种保护)是指国家农业、林业行政部门的植物新品种保护办公室根据选育单位和个人的申请,对其提交的新育成或发现的材料进行特异性(distinctness)、一致性(uniformity)和稳定性测试(stability)以下简称DUS测试,对满足DUS测试条件、具备新颖性和适当命名的植物品种进行授权保护的法律保护措施。该制度的法律依据有2016年1月1日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种子法》(以下简称《种子法》)第二十五条规定,国家实行植物新品种保护制度,对具有新颖性、特异性、一致性和稳定性的植物品种,授予植物新品种权,保护权利人的合法权益,具体实施细节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1997年3月20日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植物新品种保护条例》(以下简称《条例》)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2007年9月19日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植物新品种保护条例实施细则(农业部分)》(以下简称《细则》)。品种保护信息主要是指植物品种保护办公室发布的品种权五类公告信息,内容包括申请品种名录、授权品种名录、事务变更目录等。统计品种保护信息可以了解当前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的实施状况,挖掘有潜在生产价值的种质资源情况,为企业、育种家在中国开展知识产权保护工作提供信息指导,也为种子管理部门进行品种管理、专利保护和完善行业政策制度提供基础信息。【前人研究进展】从品种保护工作正式开展以来,众多学者一直都在关注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工作的开展情况。蒋和平等[1]介绍1999—2001年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实施情况。李晓辉等[2]和张建华等[3]探讨DUS测试技术和植物新品种保护的特点、作用及发展概况。吕凤金[4]统计1999—2005年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的现状(如作物、数量、地区和国别分布等),分析品种保护对企业、农民、社会的影响。Tripp等[5]分析植物品种保护在发展中国家的推广情况并肯定其必要性。张雪清等[6]调研1999—2005年玉米品种权申请量前五位省份的申请人情况。滕海涛等[7]以玉米为例介绍植物新品种保护的授权条件、申请注意事项和授权后相关事项。陈会英等[8]从意愿、动机、行为3个方面分析品种权人对品种权转让情况,剖析植物新品种保护的实际运作情况。杨忠萍[9]从性质、目的、受理对象、法律依据、具备条件、流程、期限等内容比较品种保护、审定、认定的异同。唐浩等[10]阐述2000—2010年中国种子企业植物新品种保护现状和存在问题。倪建平等[11]对1999—2011年中国水稻新品种权的申请和授权的数量、品种类型、单位类型进行统计分析。王永红等[12]分析玉米品种权的特点、实施许可模式及其存在问题。李晓飞[13]从对象、条件、证书性质、级别、用途的角度比较品种保护和品种审定的差异。胡凯等[14]从植物种类、单位性质角度分析1999—2011年中国农业植物品种的申请情况。刘海燕[15]从申请数量、品种权人、区域分布、自交系利用等角度分析1999—2012年中国玉米品种保护的现状及存在问题。卓文飞[16]统计分析1999—2013年中国植物新品种权的基本信息并研究玉米、水稻和小麦国审品种的品种权情况。崔野韩等[17]从管理单位角度回顾20年来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工作开展历程和发展方向。【本研究切入点】目前,对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信息的统计分析研究已经涉及到种业发展、知识产权、品种管理等多领域,研究内容主要是针对所有物种品种保护情况进行统计,研究重点集中在分析申请和保护2个环节的汇总数据,而针对全国范围内多年玉米品种保护信息进行全面梳理统计并深入分析其时空演变规律的研究鲜见报道。【拟解决的关键问题】本研究通过对农业植物品种权公告的查阅和整理,统计1999—2018年玉米保护品种的总体概况,并深入分析玉米保护品种的申请详情、授权详情、品种类型和当前状态,期望从新的角度进一步认识中国玉米品种保护的现状。玉米品种的广义概念指合法流通于市场、具有法律效力的材料,其在中国由两大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通过国家或省级区域试验而进入市场销售的审定品种;一部分是通过DUS测试而获得品种权的保护品种。通过对玉米品种保护信息的研究,不仅可以了解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工作开展的基本情况,而且可以从知识产权角度了解中国玉米种业的现状。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从网络上收集整理的玉米品种权保护信息有3种数据来源:(1)农业农村部科技发展中心网站(http://www.nybkjfzzx.cn/Main.aspx)2018年12月31日前发布的第1—116期的品种权申请公告、品种权授权公告、品种权事务公告、综合信息公告和更正公告,为本文提供植物新品种权申请、授权和信息变更的品种名录,是本文主要数据来源;(2)农业农村部科技发展中心网站提供的公告查询系统(http://www.nybkjfzzx.cn/p_pzbh/sub_gg.aspx?n=21),为本文数据的查漏补缺提供方便快捷的查询途径;(3)农业农村部种业管理司提供的中国种业大数据平台(http://202.127.42.145/home/index),为本文数据整理过程中发现的问题提供不同数据来源的校验。品种保护只有国家一级,但申请单位和品种权人覆盖国内外;品种保护信息内容包括品种名称、申请号、申请单位、品种权号、品种权人、事务公告类型等;品种权事务公告类型包括:驳回、撤回、视为撤回、视为放弃、视为未提出、权利的恢复、品种权的终止、著录项目变更,其中著录项目变更的内容分为品种名称变更、品种暂定名称变更、申请人变更、品种权人变更、培育人变更、代理人变更、通信地址变更、申请权转让、品种权转让。

1.2 品种保护状态

品种保护状态是对一个植物品种所处的品种权保护流程阶段的描述,为了简化描述、消除歧义,用9个特定词汇代替满足一定条件的九种品种保护状态,具体定义如下:

申请:依据《条例》第二十八条的规定,受理品种权申请后对符合初步审查的品种权申请,审批机关予以公告,属于品种权申请人等待实质审查或处于实质审查的状态。

授权:依据《条例》第三十一条的规定,对符合《条例》第十四至十七条规定的新颖性、特异性、一致性、稳定性的申请品种,审批机关可以授予品种权并登记公告,属于品种权人受到法律保护、行使品种权力的状态。

撤回:依据《条例》第二十五条的规定,审批机关同意品种权申请人撤回其品种权申请,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前主动放弃品种权申请的状态。

视为撤回:依据《细则》第三十一条的规定,下列品种权申请的申请人未按期送交符合规定要求的繁殖材料;依据《细则》第三十九条的规定,下列品种权申请的申请人未在规定的期限内答复审查意见;依据《细则》第五十二条的规定,申请人未按期缴纳下列品种权申请的申请费;依据《细则》第五十三条的规定,申请人未按期缴纳下列品种权申请的审查费;以上四类情况,其品种权申请视为撤回,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前主动放弃品种权申请的状态。

视为未提交:依据《细则》第三十六条的规定,申请人向品种保护办公室提交的与品种权申请有关的材料格式或填写不符合要求,未按照规定提交证明材料,下列申请人提出的请求视为未提出,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前主动放弃品种权申请的状态。

视为放弃:依据《细则》第四十一条的规定,因申请人未按期缴纳第1年的年费,下列品种权申请被视为放弃取得品种权的权利,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前主动放弃品种权授权的状态。

驳回:经审查,下列品种权申请不符合《条例》第十四条新颖性、第十五条特异性、第十六条一致性、第十七条稳定性的规定,依据《条例》第三十一条的规定予以驳回,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前被动放弃品种权申请的状态。

恢复:依据《细则》第四十八条的规定,恢复下列品种权申请的相关审查程序,具体分为品种权申请和品种权授权两种状态的恢复。

终止:依据《条例》第三十四条的规定,因超过规定的品种权保护期限,下列品种权在其保护期限届满后停止,属于品种权人不再受到法律保护、正常失去品种权力的状态。依据《条例》第三十六条的规定,因品种权人未按时缴纳年费,下列品种权在其保护期限届满前终止,属于品种权申请人在授权后主动放弃品种权授权的状态。

1.3 数据预处理

玉米品种权保护信息的标准化数据预处理内容具体如下:(1)五类公告文本分别按照统一字段集合提取信息制成原始数据表,包括申请、授权、事务3类数据表;(2)事务类数据表按照品种保护状态拆分撤回、驳回、视为撤回、视为未提交、视为放弃、恢复、终止七类数据表,至此所有数据按照品种保护9种状态进行汇总统计;(3)以申请数据表为主表,将除申请外其他8种品种保护状态的数据表作为从表与其关联,校验主表的品种名录涵盖所有从表出现的品种名录,排除各表之间存在的逻辑错误,并用其他数据来源对原始数据表进行修正;(4)将修正后所有品种保护状态原始数据表合并为品种保护综合信息表。本文以预处理后形成的品种保护综合信息表为基础,分析植物新品种保护工作在中国玉米种业市场的推广情况。

1.4 统计指标

事务数:在指定品种权公告类型的品种目录中,

统计实际列明的记录数,不区分一个品种多次处理的情况。

品种数:在指定品种权公告类型的品种目录中,统计品种名称不重复的记录数,即剔除一个品种多次处理而重复出现的记录。

授权效率:在指定状态的品种目录中,某一类育种单位获得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平均值,用该指标代表某类育种单位培育申请的品种在品种保护的通过率平均水平,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为某类育种单位的总数量,V为第个育种单位获得授权保护的品种数,为该类育种单位的保护效率。

审查时长:获得品种权保护的品种在农业农村部植物新品种保护办公室经过初审、实审所用的时间长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T=Y-Y(2)

式中,Y为指定品种的获得授权的公告年份,Y为指定品种的提交申请的公告年份,T代表了该品种的实际通过DUS测试所需的年限。

2 结果

2.1 玉米保护品种的总体概况

统计品种保护公告的记录数,了解品种保护信息发布概况。以公告日2018年12月31日为截止时间,1999年以来申请品种权保护的事务数为7 750个,获得品种权保护(授权)的事务数为3 609个,撤回品种权申请的事务数为266个,驳回品种权申请的事务数为222个,视为撤回、视为未提出、视为放弃的事务数为677个,恢复品种权申请的事务数为195个,终止品种权的事务数为1 296个,变更品种权信息的事务数为1 266个(包括代理机构变更、代理人变更、培育人变更、品种名称变更、品种权号、品种权人变更、品种权人地址变更、申请号、申请人变更、申请人地址变更),转让品种权的事务数为480个。

筛选品种保护公告信息,了解品种保护的真实历史情况。对上述数据集剔除品种名称相同且实际为相同品种的记录后,即为实际进行品种保护的真实历史情况(品种数)。1999—2018年(以公告日为准),申请过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为7 570个。申请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比事务数少的原因是有180个品种第一次申请时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植物新品种保护条例实施细则(农业部分)》规定,在经过撤回、驳回、视为撤回、视为未提出、视为放弃等状态后再次申请造成的。获得过品种权保护(授权)的品种数为3 609个,撤回过品种权申请的品种数为262个,驳回过品种权申请的品种数为222个,视为撤回、视为未提出、视为放弃的品种数为655个,恢复过品种权申请的品种数为189个,终止过品种权的品种数为1 274个,变更过品种权信息的品种数为958个,转让过品种权的品种数为440个。

2.2 玉米保护品种的申请详情

以公告日、申请日的年份为横坐标参考,历年的品种权保护申请情况如图1所示。按公告日年份统计,申请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量变化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的时间为1999—2006年,品种数量从57个增加到328个,称为起步时期;第二阶段的时间为2006—2014年,品种数量最少为256个、最多为445个,称为平稳时期;第三阶段的时间为2015—2018年,品种数量从596个增加到1 574个,称为井喷时期。按申请日年份统计,申请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量从1999年的95个增加到2018年的833个,其中,2000年的申请数量最少为58个,2017年的申请数量最多为1 079个,由于公告日与申请日存在时间差,2018年的品种数量只代表申请且公告的品种。比较按公告日年份统计的和按申请日年份统计的申请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量差异,1999—2014年品种差异数在85个以内,说明在起步时期和平稳时期品种保护申请和受理公告的步调基本一致;2015—2018年品种差异数从142个增加到741个,说明在井喷时期品种保护申请和受理公告存在跨年的时间差,根本原因是申请保护的品种数量剧增导致审理时间延后。

从品种权申请人所在的地域出发进行归类,了解各地域对品种权申请重视程度的差异。中国各省品种权申请人的申请品种数量如图2所示,申请品种数最多的前五位省份依次是北京市、山东省、河南省、吉林省和辽宁省,占全部申请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16.9%、10.0%、10.0%、8.6%和7.8%;江西省、青海省、西藏自治区、香港、澳门和台湾省没有出现品种权申请人,有申请保护品种且数量最少的是浙江省和湖南省,占全部申请品种数的百分比均为0.1%。参照传统意义上的玉米种植区划,华北及黄淮海地区和东北地区的品种权申请人申请品种数量最多,占全部申请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45.7%和25.7%;西南地区、华东、西北地区、中南地区排名其后,占比依次为6.7%、6.0%、4.5%和3.1%;中国地区以外的品种权申请人主要来自美国、法国、瑞士、德国和韩国,占全部申请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4.9%、1.7%、0.9%、0.8%和0.1%。

图1 植物品种权保护玉米品种申请的年际变化

JL:吉林;LN:辽宁;HL:黑龙江;NM:内蒙古;SD:山东;BJ:北京;HA:河南;HE:河北;SX:山西;TJ:天津;JS:江苏;AH:安徽;SH:上海;FJ:福建;ZJ:浙江;SN:陕西;GS:甘肃;XJ:新疆;NX:宁夏;SC:四川;YN:云南;GZ:贵州;CQ:重庆;HB:湖北;GX:广西;GD:广东;HN:湖南;HI:海南

1999—2018年的玉米品种权申请公告中,共有1 340个育种单位或个人作为申请人申请过玉米品种权保护。按照性质不同将申请人分为4类,每一类申请人申请玉米品种数量分别为:种业公司有5 204个,占65.0%,其中,北京金色农华种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申请保护品种数量最多,有231个;科研院所有2 273个,占28.4%,其中,北京市农林科学院的申请保护品种数量最多,有247个;个人有514个,占6.4%;政府机构有19个,占0.2%。从4类申请人的单位数量来看,种业公司820家,占61.1%;科研院所303家,占22.6%;个人205位,占15.3%;政府机构14家,占1.0%。

2.3 玉米保护品种的授权详情

以授权公告日的年份为时间轴,获得品种权的品种数历年变化情况(图3),整体分为4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开展初期的不稳定阶段,时间范围为2000—2006年,该阶段授权品种数量较少且波动较大,如2001年没有授权品种,每年的授权品种数平均为65个;第二阶段是开展后期的高峰阶段,时间跨度为2007—2010年,平均每年授权品种数量为244个,该阶段数量最多是2009年的343个;第三阶段是发展前期的低谷阶段,时间范围为2011—2013年,每年的授权品种数平均为60个;第四阶段是发展中期的稳增阶段,时间跨度为2014—2018年,平均每年授权品种数量为412个,2016年达到历史最高峰为586个。以申请日和授权公告日的间隔年份为参考,统计不同授权年份品种的审查时长(图3),发现保护品种从申请到授权需要等待的时间是从0.8年(2000年)延长到5.5年(2014年),之后逐年缩短到3.3年(2018年),总之,一个品种平均需要3.9年才能获得授权。

从品种权人所在的地域出发进行归类,了解各地域品种权获得数量的差异。中国各省品种权人的授权品种数量如图2所示,授权品种数最多的前五位省份依次是北京市、山东省、吉林省、辽宁省和河南省,占全部授权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16.8%、12.7%、9.3%、9.3%和8.4%;江西省、青海省、西藏自治区、香港、澳门和台湾省没有品种权人,有授权保护品种且数量最少的是湖南省、浙江省和海南省,占全部申请品种数的百分比均为0.1%。参照传统意义上的玉米种植区划,华北及黄淮海地区和东北地区的品种权人授权品种数量最多,占全部授权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46.8%和28.3%;西南地区、华东、西北地区和中南地区排名其后,占比依次为8.0%、5.5%、4.0%和2.5%;中国地区以外的品种权人主要来自美国、瑞士、德国、法国和韩国,占全部授权品种数的百分比分别为3.1%、1.0%、0.6%、0.2%和0.1%。

在1999—2018年的玉米品种权授权公告中,共有739个育种单位或个人作为品种权人获得过玉米品种权保护。按照性质不同,品种权人分为4类(图4),每一类品种权人获得授权的品种数量分别为种业公司有2 290个,占59.7%,其中山东登海种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授权保护品种数量最多,有129个;科研院所有1 299个,占33.9%,其中北京市农林科学院的授权保护品种数量最多,有131个;个人有241个,占6.3%;政府机构有7个,占0.2%。从4类品种权人的单位数量来看,种业公司454家,占61.4%;科研院所171家,占23.1%;个人108位,占14.6%;政府机构6家,占0.8%。用每类单位的授权保护品种数目代表种质资源创新能力:科研院所的授权效率最高,平均每个单位授权品种为8个,种业公司为5个品种,个人为2个品种,政府机构为1个品种。

图3 授权保护玉米品种的年际变化

图4 授权保护品种的品种权人情况

2.4 玉米保护品种的品种类型

玉米保护品种的品种类型分为杂交种和自交系,品种类型判定主要参考其申请公告的品种来源信息。以公告日为准,1999—2018年,申请玉米品种权的杂交种有4 317个,自交系有3 253个;授予玉米品种权的品种有2 357个杂交种和1 252个自交系。以申请公告日的年份为时间轴,申请品种权保护的品种类型的历年变化如图5所示。自交系申请数量的年际变化分为2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缓慢增长期,申请数量从22个(1999年)增加到77个(2009年);第二阶段为快速增长期,品种数量从138个(2010年)增加到858个(2018年)。杂交种申请数量的年际变化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快速增长期,申请数量从35个(1999年)增加到253个(2005年);第二阶段为平稳回落期,时间为2006—2014年,这期间品种数量最多为259个,最少为186个;第三阶段为平稳增长期,品种数量从273个(2015年)增加到716个(2018年)。统计杂交种与自交系的申请数量比例,可以了解不同时期对品种类型的重视程度差异。如图5虚线所示可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6﹕1(1999年)迅速上升到4.7﹕1(2004年),说明该阶段杂交种的重视程度远超自交系;第二阶段从3.6﹕1(2005年)逐年下降到1.2﹕1(2014年),说明该阶段自交系的重视程度逐步赶上杂交种;第三阶段从2015—2018年,其比例在0.8﹕1—1﹕1波动,说明自交系的重视程度开始超过杂交种且趋于稳定。从2012年开始品种权申请公告不再公布品种来源信息,所以从2012年开始的品种类型均为笔者根据品种名称推测得到的数据,仅供参考。

图5 申请品种权保护的玉米品种类型的年际变化

2.5 玉米保护品种的当前状态

品种保护的生命周期主要包括4类品种保护状态:申请(受理)、授权、撤回和终止。统计保护品种2018年12月31日所处的状态(图6),除去已授权、撤销申请和终止等情况,仍处于申请阶段的品种数为3 060个,占所有申请过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的40.4%;除去终止品种权等情况,当前属于品种权正式保护范围内的品种数为2 448个,占所有申请过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的32.3%;汇总撤回、驳回、视为撤回、视为放弃、视为未提出、恢复等情况,现在属于撤销申请阶段的品种数为901个,占所有申请过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的11.9%,其中203个品种属于撤回情况,217个品种属于驳回情况,353个品种属于视为撤回情况,125个品种属于视为放弃情况,3个品种属于视为未提出情况;统计终止且未恢复品种权的品种数为1 161个,占所有申请过品种权保护的品种数的15.3%,授权品种的执行年限平均为4.9年,其中1 067个品种因未按时缴纳年费在其保护期限届满前终止、55个品种因保护期限届满而终止、39个品种因品种权人书面声明放弃而终止。以2018年为时间截点,不同申请公告年份的保护品种所处品种权状态如图7所示,1999—2007年申请的品种主要处于终止阶段,统计这期间的品种有57.8%处于终止阶段、27.4%处于授权阶段、13.1%处于撤回阶段和1.7%处于申请阶段;2008—2014年申请的品种主要处于授权阶段,统计这期间的品种有65.8%处于授权阶段、20.4%处于撤回阶段、9.6%处于终止阶段和4.2%处于申请阶段;2015—2018年申请的品种主要处于申请阶段,统计这期间的品种有82.1%处于申请阶段、12.2%处于授权阶段和5.7%处于撤回阶段。

图6 玉米品种不同品种权保护阶段数量情况

图7 玉米品种不同品种权保护阶段的年际变化

3 讨论

3.1 育种单位对品种保护关注度大幅提升

育种单位对品种保护的积极性上升是国家相关政策法规导向和育种家知识产权意识提升两者结合的结果。在外部环境方面发生3个政策法规调整:一是2015年11月4日修订后的《种子法》第十五条规定“申请审定的品种应当符合特异性、一致性、稳定性要求”,即将DUS测试作为品种审定的技术条件[17];二是2016年8月15日农业部施行的《主要农作物品种审定办法》第十六条规定在申请品种审定要做的品种试验内容新增了DUS测试、第二十八条规定完成品种试验后要将DUS测试报告提交品种审定委员会办公室,即品种审定前需通过DUS测试;三是2017年4月1日起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取消或停征的行政事业性收费项目包括了植物新品种保护权收费,即停征植物新品种保护权申请费、审查费和年费。品种权的申请情况反映了育种单位保护材料的积极性,2015年玉米品种权申请进入井喷时期,2017年按申请日统计的品种数量达到历史最高峰,种子法和审定办法的修订、收费停征和品种权申请数量剧增在时间上的一致性,说明了国家政策法规导向是育种单位重视品种保护工作的原因之一。在内部因素方面,自交系是育种单位研发新品种的源泉,杂交种是育种单位的研发成果,对育种单位而言前者比后者的意义和价值更加重大,自交系一般用做杂交种的制种亲本且不需要通过品种审定,育种单位提交自交系进行品种保护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在申请玉米品种保护的品种中,自交系的申请数量2015年首次超过杂交种并在2018年达到最大值,说明育种家知识产权意识提升是育种单位自发性重视品种保护工作的原因之一。在制度变化方面,中国《条例》基于UPOV公约1978年文本[17],由于发达国家大部分执行的是UPOV公约1991年文本[18],国外关于植物新品种保护的研究多集中在派生品种鉴定方面[19-23],育种单位有必要掌握这方面的信息以应对未来中国品种保护制度变化。

3.2 育种单位提交品种保护的品种价值有待提高

育种单位提交品种保护申请的材料时提高品种价值的控制,才能使品种保护在发展现代种业的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申请保护的品种质量不仅体现在新颖性、特异性、一致性和稳定性这四个基本条件,更重要的是体现在品种自身的商业价值评估。从品种保护的当前状态看,数量超过四分之一的玉米品种处于撤销申请阶段或终止阶段。撤销申请阶段分为两类:一种是主动放弃品种权申请(撤回、视为撤回、视为放弃、视为未提出),这类情况在该阶段品种数量占四分之三,造成该情况的原因是育种单位对提交材料商业价值缺乏评估;另一种是被动放弃品种权申请(驳回),这类情况在该阶段品种数量占四分之一,造成该情况的原因是提交材料不满足DUS测试条件。终止阶段同样分为两类:一种是品种权人主动放弃品种权授权,这类情况的育种单位获得授权后平均过4年后未按时缴纳年费而被终止,数量占该阶段品种的95.3%,造成该情况的原因是育种单位判断其失去保护价值;另一种是品种权人被动放弃品种权授权,这类情况属于保护期限15年届满后正常失去品种权力,但这类情况只占该阶段品种的4.7%。由此可见,育种单位对品种价值把关不严是造成玉米处于这两个阶段的主要原因。

3.3 审批机构工作开展面临高效的需求

农业农村部植物新品种保护办公室作为品种保护的审批机构,虽然在开展玉米品种保护业务上做了大量工作,但是随着品种数量的爆发式增长,面临巨大的审查压力。在玉米品种保护业务开展过程中,审批机构从以下3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其一,审批机构受理的玉米品种保护申请在UPOV各成员国中数量最多,并开展了相应品种的DUS测试田间试验的实质审查工作;其二,审批机构授权的玉米品种在植物品种保护目录中数量最多,并维护着这些品种在前后程序上的工作;其三,审批机构在管理方式上不断探索,审查方式从书面材料的形式审查调整为DUS测试田间试验的实质审查[24],DUS测试模式从官方机构集中测试发展到代理机构委托测试相结合、再到育种单位自主测试,这些变化造成授权品种数量4个阶段的波动。在品种保护业务执行过程中,存在以下3个问题:一是品种实际获得授权周期远远超过玉米DUS测试指南规定的2个独立生长周期所需时间,说明现有的DUS测试体系未能满足申请品种推广的时效性需求;二是历史上申请保护的品种有五分之二处于审理阶段,说明未来玉米品种保护工作不仅历史积累审批任务量大,而且提升结案效率的难度加大;三是对比2017—2018年品种数量变化,申请增加品种数量是同期授权增加数量的16.8倍,说明当前的审查效率的提升远远不能满足当前的需求。参照“农业植物品种特异性、一致性和稳定性官方测试流程图”,结合DNA指纹图谱[25-27]和已知品种数据库的前提,至少需要2个独立生长周期的品种性状观测数据才能出具测试报告,如果分别在2个不同地点同时开展一个生长周期的观测试验[28],理论上玉米的DUS测试可以在4个月内出具一份符合条件的测试报告。因此,审批机构在制定未来工作目标应重点解决审核周期长的问题,同时密切关注分子生物学技术在育种和DUS测试上的应用进而给品种保护工作带来新的挑战[29-30]。

3.4 外国公司对品种保护参与度逐步提升

外国公司作为申请单位和品种权人,虽然对中国品种保护工作的参与度在逐年提升,但是目前的品种数量占比很小、未来有很大提升空间。以玉米为例,外国公司对品种保护的关注度体现在两类指标数量变化:一类指标是申请单位的数量,外国公司从2个(2005年)增加到11个(2017年)、涉及国家从1个增加到5个;另一类指标是玉米品种数量,外国公司的申请数量从11个(2005年)增加到历史最高的153个(2017年),授权数量从3个(2009年)增加到历史最高的71个(2017年),两类指标数量的逐年增加说明外国公司对中国品种保护关注度在日益提升。外国公司的申请和授权玉米品种数量的总体占比代表外国公司在中国品种保护工作的参与度,截止2018年年底,外国公司的玉米品种申请数量总体占比为8.3%、授权数量总体占比为5.0%,远远低于UPOV成员的非居民品种权申请和授权的平均比例35%和48%[31],说明外国公司在中国品种保护参与度较低,原因在于外国公司对审批机构的信任度、对保护工作的认可度、进入中国市场的积极性均不足。由此可见外国公司对中国品种保护工作的参与度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4 小结

在植物新品种权保护工作开展的20年(1999—2018年)中,农业部植物新品种保护办公室共接受7 570个玉米品种的申请,同时授权了3 609个玉米品种保护,玉米是中国植物新品种保护申请和授权数量最多的物种。截止到2018年,3 060个玉米品种处于申请保护阶段,2 448个玉米品种处于授权保护阶段,杂交种与自交系的申请比例为1.33﹕1、授权比例为1.88﹕1。在时间上,玉米品种保护申请的变化趋势为前期逐年递增、中期平稳波动、后期急速增长,玉米品种授权的变化趋势则分为不稳定、高峰、低谷和稳增4个阶段;在空间上申请人和品种权人主要集中于东北、华北及黄淮海地区。从单位数量看,种业公司是申请人和品种权人的主体,但科研院所的平均授权效率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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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tatus of protection of maize varieties in China

YANG Yang, TIAN HongLi, YI HongMei, LIU YaWei, REN Jie, WANG Rui, WANG Lu, ZHAO JiuRan, WANG FengGe

(Maize Research Center, Beijing Academy of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Sciences/Beijing Key Laboratory of Maize DNA Fingerprinting and Molecular Breeding, Beijing 100097)

【Objective】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can protect the legal rights of seed breeders, promote industrialization and modernization of the seed industry, and as a result further develop agriculture and guarantee food security of the country. The paper aims at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current status of maize seed industry in China from the aspec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by analyzing the data of maize variety protection and the effort of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carried out onL..【Method】The paper summarized in one table the maize variety data of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during the last 20 years, acquired through material search, collection and data verification from sources such as variety rights notices, by statistics analysis of 9 kinds of maize variety protection. 【Result】From 1999 to 2018, the applications for 7 570 maize varieties have been accepted for the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and those for 3 609 maize varieties have been granted. The ratio of applications for hybrids to those for inbred lines is 1.33 to 1, yet the ratio of granted numbers is 1.88 to 1. By the end of 2018, protection of 3 060 maize varieties are in process of application, that of 2 448 already authorized, that of 901 in process of withdrawal, and that of 1 161 terminated, with an average evaluation time of 3.9 years. 1 340 units or persons filed applications, with seeds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s taking up 65.0% and 28.4%, respectively; 739 organizations or individuals has been granted with maize variety protection as the owner of such variety, among which, seeds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take up a proportion of 59.7% and 33.9%, respectively. Beijing tops among all the provinces in the numbers of both applicators and authorization holders, while none shows in Jiangxi, Qinghai, Tibet, Hong Kong, Macao and Taiwan.【Conclusion】Maize is the species with the largest number of applications and authorizations for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in China. Maize varieties protection applications show, in terms of time, the trend of three distinct periods, i.e. the starting, stable and blowout periods, and the authorizations show the trend of four phases, i.e. unstable, peak, trough and steadily-increasing phases. In terms of space, it shows the trend of a majority of applicants and authorized organizations or individuals located in Northeast China, North China and the Huang-huai-Hai region. Hybrids take up more proportion in both application and authorization, but the attention to inbred lines keeps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The seeds enterprises are the major applicators and authorized organizations, yet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show a higher rate of granting. Generally speaking, the seed breeding units now pay more attention to maize variety protection, but the quality of varieties for application shall be further improved; the approving authorities are faced with plenty of needs for high efficiency; there is still some room for the foreign companies to improve their involvement in maize variety protection in China.

maize;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transaction number; variety count; variety type; variety protection status

2019-09-18;

2019-12-02

国家“十三五”重点研发计划(2017YFD0102005)

杨扬,E-mail:caurwx@163.com。田红丽,E-mail:tianhongli9963@163.com。易红梅,yhmmaize@163.com。杨扬、田红丽和易红梅为同等贡献作者。通信作者王凤格,Tel:010-51503558;E-mail:gege0106@163.com

(责任编辑 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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