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临床医学学习者学业影响的调研分析

刘 昌，习 博，刘华胜，黄燕萍，李 雁，董潇妮

(西安交通大学 第一附属医院：A．肝胆外科;B.全科医学办公室;C．教学部；D．血液内科；E．儿科,陕西 西安 710061)

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经成为全球最为关注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1-2]。当前，疫情对正在医院临床学习的不同层次的学生和学员有什么深刻影响呢？同样在临床学习[3]，处于认知阶段的本科生与处于探索阶段的研究生在理解、感受、应对、自省等不同方面存在什么区别？同样在临床实践[4-5]，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学员与研究生在防控和反击作战方面都又有哪些优势呢？为此，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专家、学者进行了系统调研，以期为制定针对性地心理援助预案和针对性教学管理策略提供重要依据[6]。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调查对象为在我院学习的医学本科生、医学研究生(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学员。

1.2 方法

(1)一般资料调查表

采用自行设计的一般资料调查表，内容包括：年龄、性别、学历、获取疫情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获取途径、对疫情认知和评价、疫情下的自我情绪评价、在疫情中表现出的价值理念、防控行为、对防控的信心及预判。

(2)资料收集时间和方法

本现状调查来源于无记名填写问卷，调查进行的时间为2020年2月17日～18日，借助第三方网络问卷平台，并讲明本次研究的目的和填写要求，收集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三个不同层次临床学习者共624份有效问卷。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0.0进行统计分析，原始数据经检验符合正态分布。计数资料用例数进行描述，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各组之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本次共调查624名临床学习者，具体见表1。

表1 临床学习者的性别和层次构成

2.2 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为很高或比较高，分别为31.9%和59.8%。其中本科生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为很高或比较高分别为24.7%和65.9%，研究生分别为32.0%和56.9%，住培学员分别为40.3%和56.6%。三类临床学习者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16.210，P<0.001)。两两比较，本科生和研究生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1.249，P=0.212)，本科生和住培学员(Z=-4.055，P<0.001)、研究生和住培学员(Z=-2.526，P=0.012)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分析可见住培学员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最高，具体见表2。

表2 临床学习者对新冠肺炎知识渴望程度对比分析[n(%)]

2.3 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的重要来源途径

(1)获取信息来源的途径占比

临床学习者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来源途径占比最多的为微信外网络途径，有90.3%的临床学习者通过该来源途径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接下来依次为微信、报刊杂志广播电视、家人朋友和院级组织学习，分别为77.7%，71.3%，41.3%，40.2%。占比最少的途径为旁人议论，有16.3%的临床学习者通过该来源途径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具体见表3。

表3 临床学习者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重要来源途径对比分析[n(%)]

(2)有差异的获取途径

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三类临床学习者在院级组织集体学习、家人朋友、旁人议论这三个途径方面有差异。具体见表3。

院级组织集体学习。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通过院级组织集体学习途径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分别为38.1%，25.9%，57.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2=40.607，P<0.001)。两两比较可知，本科生和研究生(2=7.225，P=0.007)、本科生和住培学员(2=15.450，P<0.001)、研究生和住培学员(2=39.539，P<0.001)之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住培学员通过院级组织学习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最高。

家人朋友途径。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通过家人朋友途径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分别为48.1%，39.1%，35.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2=7.026，P=0.026)。两两比较，本科生和住培学员之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2=6.609，P=0.010)。本科生和研究生(2=3.470，P=0.062)、研究生和住培学员(2=0.477，P=0.490)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本科生通过家人朋友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高于住培学员。

旁人议论途径。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通过旁人议论途径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分别为21.6%，11.7%，14.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2=8.231，P=0.016)，两两比较可知，本科生和研究生(2=7.471，P=0.006)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本科生和住培学员(2=3.299，P=0.069)、研究生和住培学员(2=0.833，P=0.361)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本科生通过旁人议论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高于研究生。

2.4 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自己很了解或比较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分别为10.9%和86.9%。本科生认为自己很了解或比较了解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为6.1%和88.7%，研究生分别为8.1%和90.9%，住培学员分别为19.4%和80.6%。各类临床学习者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29.495，P<0.001)。进一步两两比较可知，本科生和住培学员(Z=-5.036，P<0.001)、研究生和住培学员(Z=-3.421，P=0.001)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本科生和研究生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1.993，P=0.046，两两比较，调整α<0.017)。分析可见，住培学员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最高，具体见表4。

表4 临床学习者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对比分析[n(%)]

2.5 对感染风险的认知

(1)自己感染的可能性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自己感染的可能性比较小，占66.8%，其中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分别为65.8%，69.0%，65.8%。有14.0%的临床学习者认为自己有一些感染可能，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分别为14.3%，8.1%，19.4%。三类临床学习者对自己感染风险的认知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16.741，P<0.001)。两两比较得知，本科生和住培学员(Z=-2.600，P=0.009)、研究生和住培学员(Z=-4.072，P<0.001)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本科生和研究生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1.574，P=0.116)。住培学员认为自己感染的可能性更大，具体见表5。

表5 临床学习者认为自己感染的可能性对比分析

(2)认为家人感染的可能性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家人感染的可能性比较小，为70.2%，其中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分别为68.0%，72.6%，70.4%。有12.8%的临床学习者认为家人有一些感染可能，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分别为14.7%，9.6%，13.8%。三类临床学习者对家人感染风险的认知差异无统计学意义(H=3.449，P=0.178)，具体见表6。

表6 临床学习者认为家人感染的可能性对比分析[n(%)]

2.6 疫情对自身的影响

(1)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方面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疫情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方面是工作学习，占68.8%，其中本科生为68.8%、研究生为79.2%，住培学员为59.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2=18.405，P<0.001)，两两比较分析可见，本科生和研究生(2=6.815，P=0.009)、研究生和住培学员(2=18.450，P<0.001)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本科生和住培学员之间差异无有统计学意义(2=3.546，P=0.060)。分析可见，更多的研究生认为疫情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方面是工作学习，具体见表7。

(2)心情波动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疫情期间没有心烦意乱或偶尔心烦意乱，分别占37.5%和35.6%，其中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认为疫情期间没有心烦意乱或偶尔心烦意乱分别为42.4%和27.3%，30.0%和41.6%，39.3%和39.3%，三个层次临床学习者疫情期间容易心烦意乱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H=4.856，P=0.088)，具体见表8。

表7 临床学习者认为疫情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方面对比分析

表8 临床学习者疫情期间容易心烦意乱程度对比分析[n(%)]

(3)睡眠状况

大多数临床学习者认为疫情期间和原来一样，占78.9%，其中本科生、研究生、住培学员分别为82.7%，81.7%，71.4%。各类临床学习者疫情期间睡眠状况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9.185，P=0.010)。两两比较得知，本科生和住培学员(Z=-2.686，P=0.007)、研究生和住培学员(Z=-2.426，P=0.015)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本科生和研究生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0.184，P=0.854)。住培学员疫情期间睡眠困难程度更高，具体见表9。

表9 临床学习者睡眠困难程度对比分析[n(%)]

3 讨论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社会公众健康严重损害的重大传染病疫情[7]。2019 年 12 月以来，以湖北省武汉市为中心的疫情迅速向全国蔓延，该病作为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已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按甲类传染病管理[1]。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是一次突发的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既能威胁身体健康，也会给临床学习者带来强烈的心理冲击，引起相应的心理行为问题。疫情本身，政府出台的各种防控措施，包括隔离、延长假期、公共交通管制等，以及海量的媒体报道和大量的传言流言等，对临床学习者的心理行为都会造成影响，例如居家隔离的医学本科生和医学研究生会感到恐惧、焦虑、孤独和委屈等，一线住培学员压力过大、疲劳紧张甚至耗竭崩溃，出现不同程度的不安或担心害怕等[1]。

3.1 新冠肺炎疫情对我院临床学习者学业的影响

(1)新冠肺炎疫情对我院住培学员学业影响

此次重大疫情突发初始阶段，由于对新冠病毒传染特点和疫情相关信息了解不多，相对于医学本科生、医学研究生，住培学员在临床一线工作的时间更多，更加专注于应对新冠肺炎疾病诊治的问题，与同样处于临床一线的护士和其他医务人员一样心里压力较大[4-5]，问卷显示住培学员刚开始认为“自己感染的可能性更大、在疫情期间睡眠困难程度更高、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最高”；同时由于我院在住培学员培养中注重院级组织理论与技能培训，比如一直开展院级规培周周讲，全国疫情警报拉响后，也是通过微信、网络等线上组织学习相应政策、知识、先进事迹，使得住培学员相对于医学本科生、医学研究生“通过院级组织学习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最高”，克服了“茫然无措，内心紧张不安、郁闷烦躁心情”。

疫情控制趋好阶段，随着相关知识的掌握和心态的调整而出现明显转变，能够科学、规范地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采取适度的预防措施。最终，住培学员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最高，因而认为“疫情对自己工作学习影响最大”的比例不如研究生高。

针对住培学员可能存在的问题，参与救援前应进行心理危机干预培训，学习应对应激、调控情绪的方法。合理排班，安排适宜的放松和休息，保证充分的睡眠和饮食。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保持与家人和外界联络、交流。如出现失眠、情绪低落、焦虑时，可寻求专业的心理危机干预或心理健康服务，可拨打心理援助热线或进行线上心理服务。

(2)新冠肺炎疫情对我院研究生学业影响

我院医学研究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为博士和科学型硕士研究生，即使是原先在临床轮转专硕并轨研究生，也在疫情突发时，由于教育部延迟开学的保护性政策[8]，基本上都处于居家隔离状态，虽然可以在线上参与理论课学习和文献检索，但面临毕业必须完成许多硬指标，比如临床研究的开展、动物实验、细胞实验的开展，这些都因为疫情的阻隔尚无法进行，所以问卷显示更多研究生认为疫情对自己的工作学习影响最大。

应通过院级组织帮助研究生解真实可靠的信息与知识，取信科学和医学权威资料；鼓励积极健康饮食和作息，多进行读书、听音乐、利用现代通讯手段沟通及其他日常活动；接纳隔离处境，了解自己的反应，寻找逆境中停课不停学的积极意义；利用现代通讯手段联络亲朋好友，积极联系导师，倾诉感受，保持与社会的沟通，获得支持鼓励；通过线上资源投入文献检索和文章写作，鼓励使用心理援助热线或在线心理干预等。

(3)新冠肺炎疫情对我院本科生学业影响

我院医学本科生中，也在疫情突发时，在教育部通知精神下居家“停课不停学”[8]，与家人、朋友和旁人交流更多，问卷显示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的重要途径中，本科生通过家人朋友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高于住培学员，提示处于临床实习的医学本科生，可能因为刚刚开始临床实践，疫情中又居家隔离，所以独立于家庭的程度不如住培学员，通过家人朋友这种不仅了解知识，也可以同时得知初步判断结论的途的比例较住培学员高；同时相对于研究生已经具有独立探索和科学研究的思维相比，医学本科生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独立思考和判断尚较弱，通过旁人议论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高于研究生。这些问卷结果提示对于医学本科生，应更多组织院级集体学习，以利于正面引导其健康成长。鼓励其寻找逆境中停课不停学的积极意义；利用现代通讯手段积极跟上我院的线上教学，保持与授课教师、辅导教师和同学的沟通，获得支持鼓励；鼓励其通过线上资源积极完成上课和作业，鼓励使用心理援助热线或在线心理干预等。

3.2 快速选取组织和制作疫情相关的教育素材有助于掌握科学防控的本领

通过对以上问卷调查结果的分类统计和分析，我院临床学习者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关注度强，对于疫情风险的认知比较客观、理性，整体的安全感并未出现明显下降[9-10]。提示快速选取组织和制作疫情相关的教育素材有助于科学防控[11]。今后在加强线上教育时，应继续重点强化科学的个人防护和临床诊治内容。

3.3 一直贯彻的医学人文教育有助于减少疫情影响的程度和促进学业

在普通群众[9]普遍存在恐惧、愤怒和悲伤及恐慌情绪下，通过对以上问卷调查结果的分类统计和分析我院临床学习者表现出对于疫情引发的负面情绪有较强的认知和自我调节能力。体现出普通高等院校临床学习者的专业知识储备和良好应对疫情的心理素质。提示既往我院在过去3年中通过院级医学人文培训、医学人文慕课、医学人文素质和职业素养教育方面的成就[12]，今后可以通过全国医护人员奋勇支援武汉一线并开展实地研究和经验总结，启发住培学员和研究生提高职业素养的能力、学习如何担当责任的正确途径。其中，对于疫情初期，通过政策讲解、学习先进人物、树立大局观等教育，对专硕学员的一度情绪波动已经显示起到了稳定和引导作用[13-14]。近期先后组织学习习近平给在首钢医院实习的西藏大学医学院学生的回信，组织学生参加“全国大学生同上一堂疫情防控思政大课”，反响热烈。

3.4 全面加强院级组织学习的途径来促进专业素质和职业胜任力的提升

面对突发疫情这门大考，在我院临床学习的医学本科生、研究生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学员三者之间基础相差很大，从可支配时间和精力来应考方面，住培学员因为面临繁忙的临床轮转任务和防控任务显得最少。

问卷显示所有临床学习者都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有较强的渴望学习程度，都有较好的了解程度，也都不同程度参与了院级组织的集体线上学习，其中住培学员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最高，源于住培学员对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渴望程度最高、住培学员通过院级组织学习途径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知识的比例最高。提示应全面加强院级组织学习的途径来促进专业素质和职业胜任力的提升[14-15]。

我们应充分调动此方面的积极性，加强临床学习者在重大传染病疫情基础知识和防控知识的学习，同时注重对学生社会、心理方面的教育，使我国高等医学院校临床学习者在医学专业知识逐步积累、临床实践能力不断提升的基础上，在重大传染病疫情时体现出应有专业素质和职业胜任能力[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