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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文化与达州特色小(城)镇的融合发展

2020-04-06史振华

四川省干部函授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达州文旅小镇

◇ 史振华 黄 超 ◇

2016 年10 月,国家发改委发布《关于加快美丽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指导意见》,对特色小镇和特色小城镇进行了界定与区分,特色小镇为非建制镇和非产业园区的“创新创业平台”,而特色小城镇为“建制镇”,统合为政策导向的对象——特色小(城)镇。美丽特色小(城)镇是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重要抓手。

一、特色小(城)镇与文化融合的研究现状

随着2016 年住建部等三部委决定在全国范围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和2017 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支持特色小城镇发展”,特色小(城)镇成为研究热点,其中一个主要方向是特色小(城)镇建设与文化的融合。该方向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研究:

(一)特色小(城)镇与文化的关联机制。如陈立旭认为特色小镇建设需要文化支撑,产业既要破解“人才”“技术”“资本”等瓶颈,也要破解“文化”瓶颈,既要集聚高端要素,也要提升文化软实力。①陈立旭:《论特色小镇建设的文化支撑》,《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16年第5期。李宇军、张继焦从“另一只看不见的手”学说、“内源型发展”理论和竞争优势理论相结合的角度,建立新古典的“结构—功能论”来分析特色小镇建设的发展动力,认为历史文化遗产表现出新功能、形成新结构和竞争优势,推动资源配置并促进小镇内源型发展。②李宇军,张继焦:《历史文化遗产与特色小镇的内源型发展——以新古典“结构—功能论”为分析框架》,《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6期。

(二)特色小(城)镇与文化的保护传承。如刘烨、刘冰倩提出都市古墟创新空间保护、创新规划策划、创新制作与开发模式的三大转型路径框架,并以沙井金蚝小镇为例,提出空间管控、产业重构、功能活化、治水理脉、开发模式和实施管控六大转型策略。③刘烨,刘冰倩:《从都市古墟到特色小镇:沙井金蚝小镇的转型路径》,《规划师》2018年第6期。王毅通过上海新天地和思南公馆改造,介绍特色小镇建设中关于历史文化的保护、修缮和再利用的方法及历史文化与商业资本融合的途径。④王毅:《特色小镇建设中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修缮和再利用——以上海新天地、思南公馆为例》,《建筑经济》2019年第1期。万婷婷介绍了法国乡村遗产的保护经验,提出加强地方政府效用,完善乡村保护规划体系和促进多方参与的乡村可持续发展的建议。⑤万婷婷:《法国乡村文化遗产保护体系研究及其启示》,《东南文化》2019年第4期。

(三)特色小(城)镇与文旅的结合发展。李志刚总结了依托独特自然或人文景观、依托独特民族和地域文化特色、依托现代文化产品三种典型特色小镇创建实践,提出文旅融合的建议和对策。⑥李志刚:《特色小(城)镇建设中的文旅融合》,《人民论坛》2019年第11期。刘甜、林家阳针对当下特色小镇品牌塑造泛化、内涵空洞以及产业关联性差等痛点,以浙江温岭市石塘镇金沙湾特色小镇品牌塑造为例,通过构建地域文化基因谱系,提炼文化基因核心点,构建小镇品牌理念及文化内生系统。⑦刘甜,林家阳:《文化基因视域下文旅特色小镇品牌塑造实践研究》,《包装工程》2020年第2期。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到,文化对特色小(城)镇建设具有“独特”的作用,是特色小(城)镇“特色”的重要基石。现有研究对特色小(城)镇文化建设的多个角度进行思考,提出了诸多新颖有效的观点,但尚存在一定的不足:

(一)缺少从国家宏观战略的审视。特色小(城)镇建设是特定背景下国家的宏观战略,是当前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平台,是推进经济转型升级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抓手。特色小(城)镇的文化建设带有非常强的功能性和目的性,要坚持目标导向进行文化建设,避免文化保守主义、文化虚无主义和泛文化主义。

(二)忽略文化建设范畴的界定。文化是一个复合性概念,既可以是日常通俗用语,又可以是专业学术术语,非常容易造成内涵混乱。现有研究或将文化限定为产出意义上的文旅产业,或局限于历史景观和非物质遗产,或界定为“无所不包”的人类文明。一方面忽略了极其重要的精神文化,缺少对“价值观、态度、信念及普遍持有的见解等”⑧塞缪尔·亨廷顿,劳伦斯·哈里森主编:《文化的重要作用——价值观如何影响人类进步》,程克雄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年,第3页。文化软实力的关注;另一方面,也忽略了制度文化建设,缺少对社会环境、经济环境和政务环境的关注。而从长期来看,从世界经济、区域经济发展来看,经济发展更具根本性和持续性的基础是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

二、达州特色小(城)镇建设的巴文化基因

自古以来,达州的州河两岸就是巴人的主要活动区域,生活在渠江流域的巴人与外界接触较少,具有独特的民族文化特色。胥健指出,巴文化不仅历史悠久、个性鲜明,而且价值内涵深刻,可浓缩概括为“忠、勇、信、义”四个字。①胥健:《传承弘扬巴文化 提升达州软实力》,《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7年第4期。刘兴国、刘艺茵基于“文化自觉”和“自信”,提出“建设全国巴文化高地”,从而扩大达州作为巴文化核心区域和巴文化代表城市的社会影响力。②刘兴国,刘艺茵:《对达州建设巴文化高地的建议》,《达州日报》2020年5月29日。2020年9 月3 日,《达州市全国生态文化旅游目的地发展规划(2020-2035)》出台,达州将紧紧围绕建设“全国巴文化高地”和“全国生态文化旅游目的地”两大目标,推动文化旅游融合发展,从“文旅资源大市”向“文旅经济大市”跨越。与此同时,依托丰富的文旅资源,达州市委将文化旅游产业列为全市“6+3”重点产业之一,作为“五百亿”产业集群进行重点培育,这为巴文化与达州特色小(城)镇融合发展界定了目标和方向,并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2017 年2 月6 日,四川省发改委网站发布了《四川省“十三五”特色小城镇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提出“在2016-2020 年规划期内,要大力培育发展200 个左右类型多样、充满活力、富有魅力的特色小城镇”,达州市共有13 个小城镇上榜(见表1)。

表1 达州市四川“十三五”特色小城镇发展规划

三、特色小(城)镇与文化融合的新视角

我国经济发展走的是极点扩散的道路,通过政策的倾斜和资源的优配,实现由点及面的逐步发展。美丽特色小(城)镇是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重要抓手,“文化”既客观存在,又对特色小(城)镇建设有重要影响,需要正确的认知和科学的把控。管理学逐渐以“文化人”作为研究的对象,经济学也兴起了“文化资本”“文化经济”“文化生产力”等研究。经济与文化的相互影响关系非常明显,但是影响经济的文化因素却很少进行系统的提炼。基于经济与文化研究的现状与反思,在现有特定背景下,应建立起特色小(城)镇与文化的融合的新视角,通过“经济文化”构思特色小(城)镇的文化功能,明确文化建设的机制和功能。

“竞争战略之父”迈克尔·波特首次提出“经济文化”,并阐释为“那些对个人、单位及其他机构的经济活动有影响的信念、态度和价值观”。他认为要加强国家竞争力,最艰巨的任务之一,就是如何改变经济文化,如相信繁荣取决于生产率、相信财富的潜力是无限的等。这时的“经济文化”是一种具有促进经济发展价值的精神文化。①〔美〕塞缪尔·亨廷顿,劳伦斯·哈里森主编:《文化的重要作用——价值观如何影响人类进步》,程克雄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年,第43页。

随着经济学研究的深入,反对传统经济学以人与物的关系为起点、要求确立以人与人之间关系为起点的制度经济学逐渐受到认同。新制度经济学进一步将制度分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是成文规则,非正式制度是人们在长期社会交往中逐步形成、并得到社会认可的一系列约束性规则。非正式制度是人类社会的原发性规则,即“文化是制度之母”。所以,“经济文化”又扩展到以“规则”为内容的制度文化。

“文化经济学的鼻祖”威廉·鲍莫尔“分析表演艺术机构的财务问题,并揭示这些问题对于美国艺术未来发展的意义”,完成了《表演艺术:经济的困境》,从而开创了文化经济学“成本病”的核心问题。②周正兵:《文化经济学学术史》,《北京联合大学学报》2020年第1期。“经济文化”再次开疆扩土,扩大到文化成本节约与价值创造的经济领域,即文化经济。所以,“经济文化”理论演化为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文化经济三大部分,“经济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是经济的灵魂”。③郭长风:《文化基因论——地域文化对区域经济的影响》,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2年,第5页。

特色小(城)镇与文化的融合,要从“文化经济”视角转向“经济文化”视角,不再局限于文旅产业对文化经济价值的挖掘,而从经济发展的文化因素角度思考特色小(城)镇整体的文化建设,既包含文旅产业发展,又扩展到小镇精神风貌和政策制度的软实力建设。

经济发展文化因素角度是理论角度,国家宏观政策安排是实践角度,两者在当前时代背景下具有内在统一性。经济发展文化因素角度是国家政策制定的理论来源,国家宏观政策是经济发展文化因素理论结合时代背景的实践安排。通过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有利于文化特色的修复、完善与价值挖掘。

四、达州特色小(城)镇与文化融合的路径

巴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历史学和文学上,经济学方面研究较少,主要体现在文旅行业和城市品牌。巴文化的发展与传承,除了历史学和文学上,在经济领域也可以大有作为,特色小(城)镇建设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目前,特色小(城)镇建设往往将“宜业”等同“产业”,“宜居”等同“环境”,注重硬实力,忽略软实力。而经济文化理论将特色小(城)镇的建设从“产业”与“环境”的硬实力,扩展到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的软实力。巴文化与达州特色小(城)镇发展的深度融合,通过对传统文化传承与弘扬、开拓与发展,追求经济与文化鱼水相融、螺旋升级的效果,实现文化与宜业、文化与宜居的良性互动。经济文化角度深化特色小(城)镇文化根基的路径包括:

(一)宏观战略审视,界定文化建设的目标和内容。特色小(城)镇的文化建设是基于经济和社会发展所需,具有非常强的功能性和目的性,又具有非常强的时代性和历史性,需要紧紧围绕着国家特色小(城)镇的宏观战略,实现文化与宜业、文化与宜居的良性互动,既保持和传承好小镇文脉,又要实现新型城镇化的蓝图。根据国家层面特色小(城)镇的政策进行文本统计与分析,将文化政策分为保护传承、特色宜居、精神素质、制度文化、文旅产业五个方面。依据经济文化理论的分解,保护传承是基础、特色宜居是目标、精神素质是动力、制度文化是保障、文旅产业是表现(文旅小镇的核心)。

(二)地域特色开发,明晰文化建设的特色和价值。特色小(城)镇是基于“特色”而形成的要素聚集,无论这种关键“特色”是否包含文化,文化都客观存在,也客观影响着要素聚集能力和聚集效率。文化的地域性或者决定着“特色”的程度,或者影响着“特色”的价值创造。特色小(城)镇的建设需要基于特定区域文化基础,实施针对特色“块状经济”发展的文化建设。地域特色是特色小(城)镇差异性和吸引力的集中体现,是商业价值开发、块状经济发展、宜居宜业的基础。特色小(城)镇建设应该深挖“特色”,培植“特色”,以突出的“特色”形成要素聚集和竞争力。

(三)明确变与不变,突出精神文化的内在和时代特征。精神文化是特色小(城)镇发展的内在驱动力,从短期来看,即使具备明显优势,也可能受不良文化精神的拖累而丧失机会;从长期来看,是特色小(城)镇建设成败的决胜因素之一。“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既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又具有各自的时代烙印,甚至包括批判和矛盾。特色小(城)镇精神文化建设,既要“取精华”又要“去糟粕”。要发现和挖掘巴文化的精神内涵,宣扬巴人“忠勇信义”,结合先进文化的公众性、创新性、开放性和科学性特点,整合形成以人为本观、和谐持续发展观、公平正义观、诚实守信观、进取创造观等,需要通过宣传、教育和示范等方式进行培育。

(四)结合自律他律,融通制度文化的内涵与外延变化。精神文化与制度文化从“自律”与“他律”两个方面对经济活动、政务服务、行为习惯进行规范和约束,既有内在驱动力又有外在强制力。制度文化建设要发现巴文化的有益成分,结合特色小(城)镇建设的目标和背景,积极营造重商、亲商、扶商的氛围,在开明宽松的经济环境、公正严明的法制环境、优质高效的行政环境、诚实守信的信用环境等方面进行建设,逐步形成人人讲文明、处处享文明的新气象。

(五)兼顾传续开发,明辨特色文化的保护与价值创造。文化保护是价值创造的基础和前提,价值创造是文化保护的动力与支撑,两者相辅相成,但又具有一定的矛盾。过度商业开发、过度文化保护都不利于两者的协调统一。一方面要延续巴人传统建筑的文脉,避免大拆大建和过分房地产化;要保护和活化巴人非物质文化遗产,避免低俗化、过度商业化;另一方面要树立质量意识和品牌观念,保持小(城)镇文化特色,通过文化基因方法梳理小(城)镇文脉,挖掘商业潜力,从教育科研、文化产品、文化旅游、文化活动等领域进行价值开发。

结 语

特色小(城)镇建设是特定背景下国家的宏观战略,兼具经济、文化、社会等多种功能与目标,要依据“特色”做足文章,实现宜居宜业,避免文化保守主义、文化虚无主义和泛文化主义。需要围绕目标,从精神、制度、产业等方面进行深入、细致的改革,通过对传统文化传承与弘扬、开拓与发展,追求经济与文化鱼水相融、螺旋升级的效果,从而实现文化与宜业、文化与宜居的良性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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