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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认知规律

2020-03-21

鄂州大学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古代汉语古汉语情态

赵 芸

(晋中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山西晋中030600)

古汉语副词研究,一直受到文学语法界关注,学者们已经发现部分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研究问题,并积极对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研究进行探讨,实现古汉语文学副词体系研究升华。研究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需要重点研究其认知规律,为古汉语副词研究发展提供重要基础。

一、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研究现状

近些年来,我国学术界对古代汉语文学副词进行了较多研究。大多文章精细描写了不同时期的范围副词,平面描写多,解释语言现象少,未能在文本中揭示历史演变规律,无法预测其发展。大多精细研究某一时期或者某一专书的副词,欠缺系统性研究,对副词历史来源与其自身演变规律缺少深入挖掘。现阶段副词研究重视对现有普通话副词进行研究,忽视古汉语副词、方言副词、普通话副词三者结合研究。[1]研究古汉语副词多是研究副词单音节,忽视三音节与双音节副词研究,多进行情态副词、语气副词与范围副词研究,而缺少对古汉语全部副词的整体系统性研究。学术界副词研究人员多基于语言内部层面考察副词,而考虑语言之外因素较少。以上副词研究的现状,表明了现有古代汉语文学副词研究,仍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因此,笔者提出研究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认知规律,以期为古汉语副词研究提供系统性认知基础。

二、古代汉语文学副词词类问题

(一)作用问题

大多语法学者对于副词作用的认知仅限于其能够修饰形容词与动词,在句子中主要充当补语与状语。但还有部分学者看待古汉语副词,认为其可以对名词谓语进行修饰。还有小部分学者认为古汉语副词大多不能修饰名词,认为有些古汉语范围副词后面连接的并非动词,而是名词性词组或名词,即副词后动词被习惯性省略。[2]但是,实际上,古汉语副词通常不能对名词进行修饰,修饰情况多是古汉语中的名词作谓语,并且名词谓语句大多不用系词。名词充当谓语,多需要借助副词来修饰,因此,会造成部分学者的误判。例如,《左传·襄公八年》中的“非其父兄,即其子弟”;《战国策·赵策》中的“吾乃梁人也”;《史记·孙膑传》中的“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以及《史记·项羽本纪》中的“梁父即楚将项燕”等,这些句子中的副词后面并不能被认为是对动词进行了省略,只是古人习惯于不用动词。因此,古汉语副词研究可以得出初步结论:古汉语副词能够对名词进行修饰,但仅限于名词充当谓语的情况,而副词不能修饰一般名词;并不是所有的古汉语副词都能修饰谓语名词,比如程度副词就不可以修饰谓语名词。

古汉语中还有部分副词后连接的是数量词或数词,而并非形容词、动词。例如,《列子·汤问》中的“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史记·陈涉世家》中的“陈涉王,凡六月”;《列子·说符》中的“溺死者几半”以及《小石潭记》中的“潭中鱼可百许头”等,其中的“且”“凡”“几”“可”等副词,后面接的都是数量词,并且在句中这些数量词充当谓语,因此,可以被副词修饰,这与名词做谓语接受副词修饰的情况相同。若将数量词归属于名词,这种情况也就属于副词修饰名词了。

(二)虚实问题

在汉语语法早期著作中,副词被归属于实词,如马建忠的著作《马氏文通》中就有相关体现。随着副词的演变,汉语语法著作逐渐将副词归于虚词一类。但是,也有部分原发著作强调副词是半实半虚。具体分析古汉语副词可以发现,其自身具有词汇含义,可在语句中作为次要成份独立运用,因此,它近似实词;但古汉语副词不能对实物、实事与实情进行单独表示,也不能在句子中充当主要成份,不可做主语、谓语、宾语与定语,因此,它近似虚词。[3]由此可见,古汉语副词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虽然副词虚词、实词形式未定,但大多学者习惯将副词归于虚词。张世禄先生在副词分类中,提出将连接副词与语气副词归入虚词的关系词与语气词,将其他程度副词、时间副词、范围副词与否定副词等看作实词。这种虚词、实词划分方式依据是副词在意义上能否代表实在概念,在功用角度能否作为一般性的句子结构成份。由此可见,副词并不是虚词与半实半虚词,而是实词。张先生意见值得古汉语副词研究者借鉴参考。

三、古代汉语文学副词体系基本认知

(一)范围副词

古代汉语的范围副词,主要是指行为与动作的变化发展范围。例如,在古代汉语范围副词中有“咸”“举”“毕”等副词,其表示的意思是“总括”,以《史记·萧相国世家》为例,其中有一句“列候毕已受封”,“毕”字就是范围副词,代表总括含义。在《左传·哀公六年》中,范围副词也有体现,如,“君举不信群臣乎”这句中的“举”也是代表总括的意思。古汉语范围副词中,部分副词代表范围限制,比较突出的有“第”“但”“仅”“特”“徒”等。以《木兰诗》为例,其中的“不闻爹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中的“但”就代表限制,还有《聊斋志异》中有一句是“担中肉尽,止有剩骨”,“止”这一范围副词也表示限制。《史记·屈原列传》的“亡国破家相随属”句子中的“相”属于范围副词的另一种用法,主要代表相互。

(二)程度副词

古汉语中的程度副词大多是对事物行为动作与性质状态的程度进行表示。古汉语程度副词大多代表强弱程度。以《战国策·赵策四》为例,文本内容有“老臣今者殊不欲食”“太后之色少解”,其中的“殊”就代表“非常”程度,而“少”就表示“略微”或“稍微”的意思,代表的程度较弱。在《史记·商君列传》中,有一句“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良”就代“很”,副词的程度很强。程度副词在某种情况下,还能够在原有基础上表示程度的加深,例如,“主上愈卑,私门益尊(《韩非子·孤愤》)”中的“愈”与“益”就代表越发,副词的程度加深。苏洵《六国论》中有一句“奉之弥繁,寝之愈急”,其中的“愈”与“弥”,也代表“越发、更加”的意思,形容程度的加深。

(三)情态副词

古汉语中的情态副词属于表示行为、动作方式与情态的一类副词。比如情态副词可以表示几个人共同做一件事的基本范围情态。例如,《史记·项羽本纪》“欲呼张良与俱去”中的“俱”就属于情态副词,表示同做一件事;再如《孟子·滕文公上》中有一句“贤者与民并耕而食”,其中的“并”就代表几个人共同做一件事。情态副词代表性词还有“故”,以《史·魏公子列传》与《史记·陈涉世家》为例,其中的“候生下见其客朱亥,故久立与其客语”与“广故数言欲亡”中的“故”,就表示故意做一件事。

(四)时间副词

时间副词在古汉语句子中多是对行为与动作的发生频率与时间进行表示的一类副词。例如,表现正当时的副词有“适”“鼎”与“方”等,以《史记·项羽本纪》为例,其中的“如今人方为刀俎”中的“方”就是时间副词;在《吕氏春秋·召类》中“天子春秋鼎盛”,其“鼎”就代表“正当时”,属于时间副词;还有部分时间副词用于表示过去,如,“尝”“既”“已”等,在《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相如既归”,其“既”就代表过去;《论语·微子》“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其中的“已”时间副词表示过去;还有部分时间副词用于表示将来,如,“行”“且”“将”等,例如,《韩非子·有度》中的“法不信,则君行危矣”,其中的“行”代表将来,还有《左传》中的“公将战”,其“将”也代表未来将要,属于表示将来的时间副词。时间副词中还有部分副词代表终究,如,“卒廷见相如”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其中的“卒”就代表终究;还有《史记·韩非列传》文本中,有一句“终死于秦”,其中的“终”也表示终究。还有部分时间副词代表渐进的意思,如,“徐”“渐”“稍”等,表示连续意思的时间副词有“乃”“遂”等等。

(五)谦敬副词

古汉语中的谦敬副词大多表达自我贬低与对人尊敬,整体上分为自谦与尊人两种。表示尊敬的副词有“蒙”“敬”“幸”等,以《史记·陈涉世家》为例,其中有一句“敬受命”,“敬”字就是谦敬副词,代表尊敬;在《史记·滑稽列传》中也有类似副词,如,“幸来告语之”中的“幸”就是表敬的副词。谦敬副词中表谦的副词,主要有“伏”“敢”“窃”等,比如,《汉书·文帝纪》的“臣伏计之”,就使用了表谦的谦敬副词。

(六)语气副词

语气副词比较容易理解,大多是表示语气的词语,一般情况下,用于动词前,按照其表示的语气不同,可划分为惊讶语气副词、确认语气副词、祈使语气副词、推测语气副词等等。例如,《史记·高祖本纪》中,有一句是“吕公女乃吕后也”,其中的“乃”,就是表确认的语气副词;《左传·成公十三年》中的“庶抚我乎”的“庶”就是表祈使语气的语气副词。

(七)否定副词

古汉语否定副词中“否”的使用方法比较特殊,一般不用于修饰谓语,大多是和谓语并用,表示否定含义。《左传·宣公二年》中的“未知母之存否”中的“否”就是否定副词;《国语·晋语九》中“听则进,否,则退”,“否”也是否定副词,具有否定含义。

副词是古代汉语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历史进程而发展演变,形成了自身独特的体系,并产生了特有风格。古汉语副词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其他词系发展,使不同词系不断交融,提升汉语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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