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靖《苍狼》中成吉思汗征服欲的解读1

李馨

（喀什大学人文学院，新疆喀什844000）

井上靖是日本当代作家，他从中学时就开始接触并学习中国文化，熟知中华文化。井上靖一生访问中国达27次之多，并于1975年任日本作家代表团团长访华，实地考察了小说中历史事件、人物的发祥地。这些机遇与经历一方面为井上靖创作中国题材历史小说提供了大量的素材，更为他从文学视域解读成吉思汗铁木真，完成《苍狼》一书埋下了伏笔，他不愧是日本战后中国题材历史小说的开拓者。

成吉思汗铁木真曾经是改变世界历史的伟大人物，他不仅是天才的军事家，也是卓越的政治家。他一生参加过两百多场战争，除了在十三翼之战中因实力悬殊主动撤退外，未尝一败。他不在乎出身，知人善任。只要有才能的人来投奔他，哪怕政见不和，他也以礼相待。著名历史学家、蒙古学家韩儒林评价：“成吉思汗把东西交通大道上的此疆彼界扫除了，把阻碍经济文化交流的堡垒削平了，于是东西方的交流开始频繁，距离开始缩短了［1］。”世界地理在他的征服下，首次最大限度地连接起来，铁木真被誉为“世界的征服者”。1206年，铁木真实现了蒙古各部的统一，建立了蒙古族历史上第一个军事奴隶制政权——蒙古帝国。铁木真被尊为全蒙古的可汗——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建立的千户制度，渐渐取代了旧时代的部落或氏族结构，将蒙古百姓纳入严密的组织当中。百姓上马则勇猛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千户制具有鲜明的军政合一的特点。为巩固自己及黄金家族的绝对统治，成吉思汗还建立了亲信部队——怯薛军。“护卫军成为成吉思汗巩固新生国家、防止旧贵族复辟及对外进行掠夺和扩张的有力工具［2］。”在司法行政方面，铁木真设立断事官制度，制定并颁布《大札撒》法典，《大札撒》具备法律效力，是断事官及地方各级行政机构处理司法事务的主要依据。蒙古之前没有文字，铁木真让畏兀儿人塔塔统阿创造了畏兀儿蒙古族文字。铁木真使用这种新文字发布命令、记录案件、登记户口等，作为他加强统治的辅助手段。铁木真的这些政治举措构筑了蒙古帝国的行政雏形，并为元朝的行省制度奠定了基础，更为他之后的扩张建立了稳固的后方保障［3］。

读完《苍狼》后，笔者既不想去赞叹他促进欧亚大陆经济发展和文化交流的丰功伟绩，也不去评论他在历史上的功过得失，只想探究一下，是什么因素形成了他那“无穷无尽、不知疲倦的征服欲”！

1 《苍狼》创作的独特视角

成吉思汗的故事，深深打动了井上靖。作者用他独到细腻的审美视角，洞察铁木真的内心世界，解开成吉思汗“无穷无尽、不知疲倦的征服欲”之谜。

1.1 苍狼白鹿的神话传说

蒙古族主要分布于我国的北部区域，《旧唐书》与《契丹国志》中记载“蒙古”意为“永恒之火”或“永不熄灭的火”。蒙古族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史称“蒙兀室韦”“蒙古”等［4］。井上靖的创作起源是《蒙古秘史》中记载的蒙古族神话。神话中讲述苍色狼与洁白的牝鹿结合，繁衍生息，代代相传［5］。狼利用成熟的战略战术，侦探敌情、诱敌深入、包抄迂回，且有团体协作的集体进攻优势。狼有占有一切自己想要之物的坚强意志，有敢于向一切挑战的进取精神。牝鹿虽然没有极强的攻击力，却时刻保持高度的防御戒备，为自己的丈夫苍狼防备外敌。苍狼和牝鹿渡过西方大湖，生活于蒙古圣山不儿罕山，并生下了蒙古先祖巴塔赤罕。

狼是蒙古族的图腾，是智慧勇敢的象征，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所属的孛儿只斤氏更是蒙古族的黄金家族。铁木真从小就为自己高贵的血统自豪骄傲，以自己是纯正的蒙古人为荣。苍狼牝鹿的传说诱发了他的征服欲，成为他一生使命感价值感的最初动源。井上靖以神话对铁木真的影响贯穿全篇，古朴原始的图腾崇拜鞭挞激励着他一生不竭奋斗。

1.2 《苍狼》的独特构思

正是因为有了狼的原理，才激发作者独特的构思。井上靖并非研究历史上的成吉思汗，而是将成吉思汗放在文学的视阈下去研究解读。在不改变历史主要事实的前提下，用文学的手法发掘成吉思汗身上关于人的普遍性特征。井上靖不再沉迷于固有的历史史料，而是将成吉思汗塑造成一位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人，用文学想象力的翅膀填补历史的间隙。井上靖追求象征性地处理人本身，纯粹地触及并从根本上把握人［6］。

整部作品的情节安排跌宕起伏，耐人寻味的同时却没有枯燥刻板的历史叙述，没有英雄人物的无上光环。井上靖描写铁木真传奇一生的同时，把铁木真的残忍、冷酷合理地表现出来。读罢此书，笔者感知到铁木真除了是一个战神，更是一个人。他的自私、狭隘以及他的侵略性都丝毫不会降低他的人物高度，反倒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铁木真。作者独到细腻的心理描写，充分显示出作者把握文学人物的高超笔力和思想驾驭水准，也让读者深切感受到人物复杂曲折的心路历程。井上靖在滔滔的历史长河讲述中，关注人性，触及人所具有的普适性问题。

2 血统之谜成为父子的心理通病

苍狼牝鹿的传说激发了铁木真对苍狼的向往追求，而血统谜团的出现才真正让他坚定要成为“蒙古狼”的目标，这便是铁木真征服欲的核心动源。长子术赤经受了相似残酷命运的考验，是铁木真征服欲形成过程中的重要辅助力量。

2.1 血统的疑团纠缠铁木真的一生

井上靖创作《苍狼》的起源是狼的传说，他进一步将狼传说发展为“狼的原理”，即用狼原理来揭示成吉思汗行动和心理活动的缘由。

铁木真一生征服民族多至720部，将欧亚大陆的疆界打通连为一体［7］。虽然铁木真的军事征服带有浓重的游牧民族掠夺色彩，他也没有很好地吸收被征服地区先进的文化技术，但他战神般的军事天才和由他奠定的元朝的辽阔疆域，都令我们惊叹折服。是什么原因让他征战终身，即使富贵荣华依然没有停止他征战的号角呢？

铁木真父亲也速该是蒙古乞颜部的部落首领，当时蒙古还处在原始的氏族社会，并没有出现阶级的划分。部落首领和普通牧民间并没有很大差异，所以铁木真一家在父亲被仇家杀害后生活极度艰难。铁木真所属的孛儿只斤氏和泰亦赤兀惕氏一直在争夺乞颜部可汗之位，泰亦赤兀惕氏塔儿忽台继任可汗后更是残忍地率全体部众遗弃了铁木真一家，让他们陷入绝境。塔儿忽台为防止铁木真长大后报复，还发动了几次剿灭他们的行动。艰苦的生活和动乱不安的环境，让铁木真形成了坚忍不拔、克服一切困难的果敢个性。为建立稳定有序的家庭秩序，铁木真作为长子裁决家里的一切事务。母亲诃额仑也很有智慧，她不但没有与铁木真争权反而欣慰长子肩挑全家的重担。

艰苦的环境不断磨炼和激励着铁木真，而他的出身之谜更是他一生奋争以证明自己的不竭动力。蒙古一直有抢亲的风俗，父亲也速该抢夺了篾儿乞青年赤列都的美貌妻子诃额仑作为自己的正妻。不幸的是，诃额仑被抢来半年多后，生下长子铁木真。从时间上推算，无法说明他的父亲到底是谁。孩子出生的时候，也速该刚有力打击了宿敌塔塔尔部，就将俘虏敌将的名字赐予了铁木真。虽说蒙古有此传统，但也速该的真正用意令人心生疑窦。父母对此事讳莫如深，铁木真也算平安阳光地长大。但父亲去世后，家庭失去秩序，铁木真和弟弟经常被异母弟弟抢夺食物和生活用品。一次，铁木真和弟弟好不容易钓了几尾金色的鱼，正喜不自禁间，却被异母弟弟别克帖儿抢去了。铁木真追回时与别克帖儿发生了剧烈争执。别克帖儿对铁木真说：“你根本不是伟大父亲也速该的儿子，你不过是可恶的篾儿乞人的野种！你根本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你的号令了。”别克帖儿的话对铁木真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不是简单的言语冲突，而是对铁木真生命价值的彻底否定。

他仔细回想父亲对自己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节、每一次接触，似乎确实不够亲近、略显客气。他很想去问母亲找到真正的答案，但他止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会揭开母亲的伤疤，智慧的母亲也不会告诉他实情。对敢于质疑自己黄金家族血统的异母弟弟，铁木真残忍地张开大弓杀死了他，有效改善了家庭秩序并确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为什么幼小的铁木真难以接受这诋毁呢？原来，他从小就从部落老人不勒帖出那里听说了很多故事，但他最喜欢的就是蒙古族起源神话苍狼白鹿的故事。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匹小狼，将来一定要成长为战斗力卓越能振兴蒙古族的大汗首领。这个生动简单的神话故事成为铁木真成长过程中的信念追求和价值源泉。如果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的话，他不知该靠什么意念活下去。虽然家庭没落了，但孛儿只斤氏黄金家族的荣耀一直是他内心的骄傲，自己怎么可以是篾儿乞人的野种呢？有一次，铁木真遇见父亲的旧属，向他询问自己出身的秘密。这位旧属承认了铁木真出身的复杂情况，却也给他提供了思考问题的出路。在战乱频仍的抢亲时代，这样的事情很多，不必急于求证，到五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篾儿乞人老得快且爱盗窃东西，克烈人变得秃顶和吝啬，蒙古人会变成狼！铁木真接受了这个令人亢奋的思路，原来他可以通过变成狼来证明自己伟大高贵的血统属性。铁木真决心在变成狼的凶悍战斗中，找到他理想的族类归属和向往的未来。

2.2 长子术赤沿袭了父亲艰难的心路历程

也许命运的折磨总是苛待英雄，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孛尔帖也被篾儿乞人夺走。铁木真无奈于自己的力量弱小无法将妻子抢回。半年多后，铁木真拜父亲好友克烈王罕为义父，在义父和安达札木合的联合帮助下才把妻子夺回。妻子很快生下长子，这同样是个血统不明的孩子［8］。在妻子孛尔帖的坚持下，铁木真接受了孩子，却给他起名“术赤（蒙古语‘客人’的意思）”。术赤在母亲的精心看护和严格要求下长大，有着与铁木真一样冷酷坚毅的性格和敢于抗争命运的铮铮铁骨。他作战勇敢，有谋略，总是能完成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作战任务。可父亲对于出色的儿子，心情却异常复杂。一方面，铁木真觉得术赤和自己同命相怜、惺惺相惜，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即“你要变成狼，我也要变成狼”式的语言期待；另一方面，他始终怀疑术赤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对出色的术赤极少嘉奖，还总是把消灭“紊乱父子血统的篾儿乞人”的作战任务交给他，让术赤对篾儿乞人赶尽杀绝。

术赤察觉到父亲对他的特殊态度，选择用一次次的战功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蒙古血统。他要通过建立不朽功勋、成为蒙古狼来证明自己是蒙古人！术赤不竭的征战欲望、不知疲惫的作战精神，都让铁木真从心底认同这个儿子这位草原英雄。但术赤活着的时候，铁木真无法消除内心的疑虑，无法摆脱谣言的桎梏，铁木真对术赤永远是客气的，永远是严苛的。命运让这对父子彼此深爱又彼此疏离。术赤一生攻克城堡九十，城市二百，亲手建立了钦察汗国，这位天之骄子却因父亲的猜忌没有继承汗位［9］。术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因不想让父汗担心而隐瞒了三年的病情，谁知父亲轻信术赤反叛的谣言，决定率军征讨，这等于将脆弱不和的父子关系公之于世。不久，铁木真得知术赤去世的噩耗，知道自己错怪了他，才深刻体会到他最爱的就是这个与自己命运相似的皇子。铁木真始终不敢面对这个问题，看到术赤，就时刻提醒被夺妻的仇恨和自己当时的弱小无能。看到术赤，就让铁木真想起自己同样命运多舛的身世。这个被无数人嘲笑诋毁的出身问题，竟是折磨父子的心理通病。

3 半生孤独终觅真情

铁木真是不相信女人的，他的感情世界封闭冷寂。而忽兰的出现，让铁木真觉得她就是传说中的牝鹿。忽兰不恋富贵荣华，只鼓励铁木真永远不要停下征伐的脚步，并赐予自己随军伴驾的殊荣。忽兰对铁木真征服欲的形成和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3.1 特殊身世铸就对女人的偏见

成为蒙古族创世神话中的苍狼一直是铁木真的最高理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后，铁木真愤恨自己是由被抢来的母亲所生，这让自己的黄金家族血统蒙垢。长大后，篾儿乞人抢走新婚妻子孛尔帖并让她做了别人的老婆，这等奇耻大辱给他的内心加注了负罪的色彩。妻子被抢走半年多后生下的孩子术赤，铁木真虽然极力告诫自己要平等对待术赤，可内心的狂躁还是在时刻折磨着他。他对女人完全失去了信任感，自己的母亲和正妻都被玷污，并且生下了来历不明的孩子。每次掠夺来的女子，她们没有一个人为捍卫自己的身体而抗争，哪个男人是胜利者，他就完全拥有了占有支配女人的权利。

铁木真一生没有向母亲了解自己的身世之谜，母亲活着的时候是一个知道答案但自己不能去问的知情人。母亲去世后，铁木真反而获得了生命的自由，这个唯一知道自己出身之谜的人不在了，他可以随意书写自己的人生。只要自己建立不世功勋，只要自己变成一匹狼，他就是不容置疑的蒙古黄金家族领袖。妻子孛尔帖被铁木真重新夺回后，铁木真几经挣扎后还是决定好好对待妻子。可他对妻子的爱情表白却极富强者色彩，他说“今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片刻，你可以永恒地保持你完美的贞操”［10］。铁木真的感情是凝固的，他奋斗终生是为了让女人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妹妹和女儿不过是他笼络下臣的工具，不满5岁的女儿已经提前被封赏出去。每次打完仗，女人被当作战利品按功劳大小分配。铁木真把这些异族女人当成床垫一样占有，这是他赋予每个女人的唯一价值。纵欲的背后，是铁木真从来没有获得女人真正的温暖和情感。

3.2 忽兰改变了铁木真的情感世界

忽兰的出现打破了铁木真对女人的固有逻辑。忽兰是铁木真打败宿敌篾儿乞人后得到的女人，被誉为“篾儿乞第一美女”。战乱纷飞中，忽兰为保持自己的贞洁全身多处受伤，辗转躲于好几处人家。铁木真不相信她的坚贞，并企图强占她。忽兰毫不畏惧铁木真的威严，如果铁木真不是真的爱她便想占有她，她宁愿咬舌自尽。忽兰的爱很纯粹，很平等。她不要珠宝、不要名位，她的唯一要求是获得与铁木真共同作战的无上荣耀。为了随大汗四处征战，忽兰甚至牺牲掉了独子阔列坚的抚养权。阔列坚让忽兰释放了母爱的温情，使忽兰眷恋稳定安乐的后方生活，不想随军征战。铁木真觉得阔列坚把那个意志顽强一心只想与他征战的爱妃夺走了。所以铁木真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让属下把阔列坚从忽兰帐幕中带走，送给牧民抚养，并且不告诉牧民孩子的真实身份。铁木真这么做除了不想让忽兰失去征战的斗志外，也是为了保护阔列坚使其免于战争的死伤和汗位的争斗。铁木真坚信如果阔列坚是自己的儿子，就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变成狼称雄天下。忽兰面对铁木真这个残酷的安排，将自己最后的全部生命奉献给了无休的征战。

忽兰去世后，铁木真停止进攻印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个唯一懂他并用生命陪伴支持他的女人永远地离开他了。在蒙古帝国强大的过程中，很多将领贪恋稳定荣华，不愿冒险出兵，征伐未知的国家。忽兰竭力劝战，她认为铁木真应该像一匹苍狼一样，永远行进在冲锋的路上。术赤和铁木真有相似的命运，这个被铁木真苛待的儿子，同样不恋慕荣华，一生力主征战，以证明自己的血统。铁木真觉得忽兰和术赤是懂他内心对生命的最高追求的亲人。

历史上确有忽兰其人，她的个性，她失去独子阔列坚等事实都与史实大致相符。井上靖对忽兰最后的死亡进行了虚构。铁木真自1219年西征进攻花剌子模征服中亚开始，直到1224年西征结束，并没有出兵过印度［11］。作者增添这一细节，是想将忽兰失去独子后一心征战的生命光辉推演到极致。

成吉思汗失去了他的爱妃忽兰，失去了他的爱子术赤，这是他遭遇的人生最大打击。他想在征讨西夏、进而进攻金国的征尘中了此残生。在极度的悲痛和疲劳下，铁木真病逝于行军途中，享年65岁。铁木真终于用自己的苍狼精神，用自己的苍狼强悍，用自己“无穷无尽、不知疲倦的征服欲”完成了自己“苍狼之子、草原之雄”的非凡人生。

4 结语

《元史·太祖本纪》中记载：“帝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故能灭国四十［12］。”可惜其时史官不备，记载有失甚多。井上靖充分尊重已有的历史史实，并为塑造人物做了适当合理的虚构。作者从探索人性的角度出发，将铁木真的血统之谜塑造为他一生征服欲的根本动源。术赤是与铁木真有相似命运的长子，忽兰是唯一理解他支持他苍狼理想的贵妃，他们共同陪伴了铁木真的灵魂之旅。术赤的不服命运，甚至让铁木真汗颜并受其激励。忽兰作为受宠的贵妃，宁愿放弃安稳富贵的生活，只要永远陪伴在铁木真征伐的道路上。这个三人组合是井上靖《苍狼》一书中最精彩的艺术创造。人物之间细腻的心理连接，将铁木真复杂多面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位真实坚定、对理想矢志不移的英雄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