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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生态价值逻辑与样态探索*

2020-03-11张青兰张建华

广东社会科学 2020年4期
关键词:命运共同体利益

张青兰 张建华

中国共产党十九大报告指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应当“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①地球生态本来就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只是在资本主义历史中被曲解为资本肆意攫取生产资料,以至于遮蔽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随着全球性生态问题频发,尤其是近期席卷全球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凸显了日益相互依存的世界各国对全球生态治理的紧迫性,呈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关照。这意味着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着构建生态共同体的价值内涵,生态价值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中的一个关键词,也是21世纪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破解世界生态难题的突破口。生态价值能否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得到展现,如何得到展现以及展现为何种样态,成为当前应当关注的重要问题。由此而言,形成生态价值共识、实践生态价值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重要内容。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生态价值出场

根据马克思对共同体的观点,共同体形式“应当适应于他们面临的生产力发展水平”②,可以推论出共同体是一个历史概念。不同人类历史发展阶段,其共同体的形式存在差异。与此相对应的共同体形式所蕴含的生态价值指向也存在差异,主要呈现为三重任务:协调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的张力;人与社会、自然的价值关系;生态与发展的价值关系。

(一)协调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的张力

根据马克思关于世界历史的观点,当人类进入资本主义开拓的世界历史,资本的增殖本性迫使资本家不断开拓可利用生态资源的边缘。生态问题虽然在前资本主义也同样存在,但通常属于可控制的区域性问题,且常常被人们忽略。但是在资本主义现代化行进的过程中,不断出现资本家个人的利益或某些国家的特殊利益侵占“边缘”国家的生态资源,产生不可控的,同时也是无法忽视的生态问题,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另一方面,由于人类的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存在张力,现实的个人和国家为寻求发展,势必要形成一种历史性的生态命运共同体,以协调人类的特殊利益和普遍利益之间的矛盾。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系统理论,其中第五项倡议就是“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实现世界的可持续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也就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切实包含生态价值诉求。

尽管各个国家发展的历史和生产力水平不同,世界的可持续发展是符合人类共同体的普遍利益和根本利益。全球气候变迁、环境、健康、卫生、生态等困扰人类自身生存和发展的问题,是每个国家都面临的巨大挑战,只有承认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认同“宇宙只有一个地球,人类共有一个家园”③的前提,才能将坚持全人类普遍利益的原则性与特殊利益的策略性结合起来。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总书记于联合国大会上提出的“全人类的共同价值”④概念。在当今世界,各个国家之间存在共同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将这种价值概括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且受到各国认同,多次被写入联合国决议,并成为国际场合的高频词。而中国在面对各类重大挑战时,也在践行这样的“全人类的共同价值”理念。2020年3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特别峰会上的讲话明确指出“重大传染性疾病是全人类的敌人”,“国际社会最需要的是坚定信心、齐心协力”,“携手赢得这场人类重大传染性疾病的斗争”⑤。由此可见,人类的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是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之上的辩证统一,而这种共同价值立体化、具象化为人类命运共同体。

(二) 协调人、社会、自然的价值关系

在唯物史观中,人、社会、自然的关系是一组重要的关系范畴,人类的共同体意识生发于人与自然的现实关系中,人类必须通过结成共同体的方式才能进行劳动和生产,以获得满足生存的物质条件。随着人类劳动工具的改进,人将自然作为自己劳动对象的能力增强了,人、社会、自然三者作为劳动的主客体三重对象性关系,均存在认识、改造、利用等实践形式⑥。人类的共同体形式也从最初的氏族、公社、部落联盟,逐渐过渡到民族、国家等形式。相应的,人与自然的价值关系也发生了剧烈的变迁。而在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中,从人与自然的价值关系维度来看,出现了技术理性挤占价值理性的现象,导致了人与自然的价值关系矛盾突出。通过梳理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观点,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的价值关系的观点至少体现在以下三个维度。首先,人的劳动是解决人、社会、自然价值关系矛盾的实践。劳动作为使用价值的创造者,是人类自然生活、社会生活存在的基础。“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决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之中的”⑦。其次,自由人的联合体能真正解决人、社会、自然之间的价值矛盾。根据马克思的观点,“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合乎人性的存在的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换言之,“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可以说,这“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⑧。第三,人的本质是自然本质与社会本质的统一。马克思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论述没有停留在讨论两者的关系,而是将社会也纳入了人与自然关系的论述。马克思从来不把人视为单独的个人,而是作为一种类存在,一个种的全部类特性、种的类特性就是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是自由自觉的活动。这种自由自觉的活动,将人的自然存在方式与人的社会存在方式统一。有学者据此推论出马克思没有站在那种认为自然只是为人的繁荣而存在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上⑨。

因此,人、社会、自然的价值关系决不是相互分离的机械的唯物论,而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⑩。由此可见,生态价值关系生成于人将自然作为对象的改造过程中,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观念的构建离不开实践、认识,价值判断产生于对作为对象的地球生态认识的基础之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体现在:清洁美丽、推进全球可持续发展符合世界各国的实践规律,同样符合认识规律。世界各国将自身作为世界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将世界各国的生态治理纳入到整体当中,被人类命运共同体纳入的自然,是联结共同体关系的“无机的身体”,而非将生态割裂为人类中心主义所误认的那种异化的人、社会、自然的价值关系。

(三)协调生态与发展的价值关系

岩佐茂认为全球规模的环境破坏从20世纪肇始,19世纪末环境破坏还仅局限于局部范围。奥康纳将这个原因归因于资本主义发展,资本主义将利润最大化作为控制自然的方式,以消耗资源换取“现存的财产关系的变化”。而环境破坏的问题是一个复杂性的问题,不能简单归因于大规模的人类开发行为,应当从人类整体意义上探讨生态与发展的价值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从共在、共知、共享的维度进一步协调生态与发展的价值关系。

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将生态共在作为发展的出发点。根据马克思的观点,人的本质是社会性,因此,人不是原子式的个人,在现实性上是与他人的共在,作为复数的个人在整个人类中共在。在全球化时代,个人突破地域性的限制,跨越区域生态的限制,成为全球生态的共在。德尼·古莱认为“就共同人性的问题上,取得事实上的一致,是人类团结的第一个本体论基础”,因为“人类命运的统一”。古莱从人类生存性共在的维度探讨了全球团结的可能性,而马克思从更为深刻的市民社会的角度探究了一种社会化的人类共在维度,“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人类社会”。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从人类共在的维度探讨生态与发展的关系,是在全人类的宏大视域中,探究发展与生态关系的协调。不是否定发展,而是在共同面对生态风险、挑战、危机的前提下,把革新与风险结合起来,探讨共享全球发展成果的利益。

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将生态文明、绿色发展的范式变革与人类意识的觉醒紧密结合在一起。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一种全球生态共生的发展理想,倡导生态治理责任共担,生态治理利益共享的理性发展观。在尊重各发展路径的前提下,引领各国探究普遍性的生态责任、生态价值,以提倡超越地方性、区域性的个别利益的局限性,着眼于全人类的生态福祉。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于发展与增长的区分,“发展不纯粹是一个经济现象”,各国应积极推进全球范围内生态文明的协调,只有从经济增长引申至包括生态在内的整体性发展,才能真正实现发展。

第三,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全球生态治理的共享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合作、共享、平等协商的共同体,展现了开放、包容的全球生态治理观。新时代中国结合本国实际,积极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观,“坚持环境友好”,向全世界展示了生态的中国之治。同时也用立体的中国经验展示了开放创新、包容互惠的发展前景,为促进共同发展提供安全保障。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博鳌亚洲论坛发表的演说中,指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应当牢固树立命运共同体的意识”。这表明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目标,即构建尊崇自然、绿色发展,这是符合人类的发展利益的生态价值观。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生态价值的主体样态探索

面对生态危机所造成的全球化健康、环境、发展的困境,为了人类文明与生态和谐发展探寻一条新路向,朝着自由人的联合体的发展进路,构建以合作共赢的生态国际关系,推动全球生态共同体行稳致远,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维度。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实践不是要完全否定人类发展的成果,而是要“适应和引导好全球化”,以“消解经济全球化的负面影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是基于现实、又具有前瞻性的理念。从价值哲学的维度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不同民族、地区、国家、国家组织之间的具有丰富性的“类”特性的实存共同体,因此,其是在基于共同生态利益的理性呼吁下,形成的多样性的生态样态。换言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符合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按照其主体联结的方式呈现为以下四种样态。

(一)生态利益共同体

在国家生态治理机制构建的过程中,必须倡导所有的国家都参与到生态危机应对和生态治理成果共享中,形成生态利益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建议“各国结合自身国情,积极发展开放型经济,参与全球治理和公共产品供给,携手构建广泛的利益共同体”。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赋予利益共同体以新的内涵。在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就曾指出“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但是这种“离不开”是相互的,因为“帮助是相互的,贡献也是相互的”。经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伟大实践,中国与周边国家通过多领域的合作,通过“一带一路”等战略,已经与绝大多数国家具体建立起一种多维度的“利益共同体”关系。中国在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和全面深化改革的过程中,直面共生、共存、共同发展的全球生态治理任务,清醒地认识到加强生态文明,践行绿色发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

全球生态治理作为一种共同体的主动实践路向,其生成是在人类对自身生态价值观进行深刻反思而主动谋求改变的实践主张。从生态的利益共同体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对“清洁美丽”的价值诠释切中了人类的普遍利益需求,促使人类从以工业文明为中心,转向生态文明为中心的发展模式。建设“清洁美丽的世界”的生态价值重构了现代社会秩序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跳脱出现代性的困局,成为谋求各国共同的新生态利益起点。

(二)生态行动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具有现实性、实践性、历史性的个体的“类”的集结,虽然基于利益共同体,但是绝非流于形式,是具有规范性价值共同体生态利益的展现。这种规范性价值是基于共同生态价值普遍性存在的一种“类”属性的彰显,所以这是一种能够实现人类社会美好愿望(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和清洁美丽)的蓝图。这种特殊性与普遍性,现实性与超越性的张力启导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于全球生态治理的实践。生态价值在价值论上体现为共同体的目标指向、价值理念、行动方案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在时空延展中,赋予个人以不同的生态存在意义,面对人类的生态生存境遇的变化,构建全球生态文明的共同体行动范式,成为人类中心主义的行动范式的生态价值超越。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确证不是在于其形式,而是在于形成共同体的人类的实际行动。促进生态治理方面的国际交流合作的常态化,扩大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持续性影响。为了顺应这一趋势,新时代中国通过多种形式和渠道主动积极地参与到全球生态治理合作中,适时提出全球生态治理的“中国方案”,积极发出呼吁全球生态治理的“中国声音”,为实现全人类的生态福祉做出了巨大的努力。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巴黎气候大会”上的讲话,生态文明符合人类长远发展的诉求,中国以实际行动践行这一伟大事业。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更进一步提出清洁“清洁美丽的世界”的倡议,将推进全球生态治理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任务,奠定了全球生态治理的实践基础和合作基础。

地球生态的公共性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基础,其表征的是地球生态公共性的价值实现在于共同体成员共享全球生态治理成果,这反映了共同体成员在全球生态治理中的主体地位。这种主体不仅是作为共同体的成员存在,更是促进共同存续、发展的行动主体。

(三)生态联动共同体

从生态价值维度而言,习近平总书记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进行的总体性阐释,从人类文明的历史发展眼光,辨识其在人类生态发展方位中所具有的前瞻性意义。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对世界生态治理的主体认知和价值自觉,其前瞻性集中在应对复杂性、目标差异、利益矛盾交织等多重生态治理挑战时,能够从人类实践、历史发展的高度破解全球生态治理难题。

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生态价值意蕴是针对全球环境治理中,世界人民面临的共同绿色发展问题,提出行之有效的“中国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之所以能凝聚共识,是因为这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切实关注人类社会发展的现实问题,总结出来的新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是新时代中国结合自身的发展和建设实践总结得出的成果,是中国促进全球治理实践的最直接的理论指引。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强调世界各国对“共同价值”的共同追求。“清洁美丽”、“全球更好实现可持续发展”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理念,立足全球视域,切近当前现实性的全球性问题,界划了全球生态治理的价值目标,提供了一种尊重各国差异化、多样化的生态治理实践路向,而这些问题依靠单一民族国家是无法全面解决的。中国呼吁各国顾全人类生态发展的大局,参与到全球生态治理事业当中,由此为全球生态治理提供了一种带有超越性的生态价值指引。有学者将人类命运共同体总结为是“经济共生性国际关系的基础上对人类命运的一种前瞻性规划”。

以生态治理成果共享的发展模式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生态价值彰显的内在要求。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世界各国生态命运、生态发展、生态利益、生态成果的联动性。从生态价值的普遍性而言,秉承自身生态建设与他者生态建设相统一的共同生态发展观,将中国的绿色发展观和美丽地球梦有机结合,通过中国智慧的贡献和积极的中国生态建设实践,与世界共享生态治理的成果、绿色发展的机遇。

(四)生态发展共同体

有学者认为工业革命以来的“发展”概念受到资本主义的影响,发展等同于增长,将人类社会的发展成果简化为“现代化”和“工业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诉求,展现为一种全球生态治理的发展整体性。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和清洁美丽”。这五个方面均包含着生态价值意蕴,例如从普遍安全分析生态价值,体现为生态状态安全、生态资源安全、生态交往安全等也成为生态安全的重要价值内容。体现了各个民族国家参与全球生态治理的整体联系,通过整体性视野来思考如何重构“各美其美”的全球生态治理路径,符合推进全球治理现代化、构建整体性全球生态治理格局的内生价值诉求。

全球生态危机的整体性生存威胁促使人的“类本质”得到进一步觉醒,使得人类命运共同体有了生态价值根基。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将人的类本质立于人的活生生的实践活动基础之上,用“类本质”、“类存在”的概念阐述人的存在,为人类迈向自觉的“真正共同体”提供了强有力的论证。人的类存在蕴含了整体性的意蕴,正如马克思曾指出的“中世纪的商人决不是个人主义者;他像他的所有同时代人一样,本质上是共同体的成员”。没有对人类生态依存性关系的整体性认识,就无法真正维护人类的全球生态利益。

人类命运共同体绝非一般意义的简单议题,既是针对现实性问题提出的全球治理的新理念,也是站在人类发展的历史高度上,对资本主义世界性、历史性局限进行的反思,是辨明人类生态共生关系的基础上,对人类命运的一种前瞻性规划。这种生态价值的规划不是部分的,局部的,而是基于整个世界生态治理现状的整体性思考。因此,是对全球生态治理具有引领性的价值体系。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的实践进路

从当前面临的全球生态危机挑战而言,新时代中国正在探寻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绿色发展道路。而构建起能够应对全球生态治理危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及其逻辑的“中国方案”,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的实践进路。生态问题之所以与“发展”概念放在一起探讨,原因在于现代性对生态的影响不是单一、纯粹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与政治、文化、社会等多方面维度相关的议题。因此,全球生态治理的推进,必须引入多主体、多实践路径,以生态治理系统耦合、生态治理目标以及手段相互契合、生态治理责任制度化等为全球生态治理方式。在这个过程当中,通过梳理,我们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生态价值,至少提供了理论支撑、价值遵循、思想导航等三种实践进路。

(一)理论支撑

马克思恩格斯曾深刻揭示出人类迎来工业革命后,借助科技的力量,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极大地增强。但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在对生产力的单纯惊叹中停下探索的脚步,而是以辩证的方式指出现代社会的人与自然关系异化问题,“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根据恩格斯对人和自然关系的观点,“自由不在于幻想中摆脱自然规律而独立”,自由在于“认识这些规律”,因而“能够有计划地使自然规律为一定的目的服务”。如何实现既人类对美丽地球的愿景,又克服现代性带来的诸多全球性生态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穿越时空,依然闪耀着理论的光辉。

在面对这个全球生态治理难题时,习近平总书记创新性的指出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拓展了对生产力过程的理解。换言之,全球生态治理不是阻碍生产力发展,而是保护生产力,从而进一步发展生产力的路径。就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而言,建设清洁美丽的世界,保护、尊重自然生态,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意。习近平总书记从世界长远发展的逻辑出发,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为当代世界解决生态治理与现代性的矛盾与冲突贡献了绿色发展、绿色生产的中国智慧。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构建奠定了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

(二)价值遵循

面对当前全球治理遭遇的种种危机,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被视为破解全球治理困境的实践路向,多次被写入联合国决议当中。虽然新时代中国以绿色发展、高质量发展为世界生态治理事业做出表率,但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依然受到西方发达国家的质疑,例如在这次全球“抗疫”斗争中,面对中国采取的及时、有效的疫情治理方案,以及发挥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制度优势,从根本上转变了国内疫情的走向,为全球疫情治理做出的巨大贡献。

在价值哲学的维度上,明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逻辑,有利于人类命运共同体成为全球生态治理的重要价值基础。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明确提出“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随后,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首次阐述了包含“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的基本内涵,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目标概括为“清洁美丽”。从人类命运公共体构建的生态价值来看,这是从人与人、人与自然双重关系入手,阐发对生态价值体系的整体构建。这是一种全面的、整体的、辩证看待人、自然、社会关系的价值逻辑,是更能体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包容性、科学性的价值体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面对世界经济的复杂形势和全球性问题,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一枝独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要求以公正、系统的观点看待生态治理问题,有利于消解对“修昔底德陷阱”的误解,也有利于克服霸权主义、西方中心主义等对生态治理带来的问题。

(三)思想导航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态价值具有引领性,这是新时代中国促进全球生态发展的美好愿景和目标,是新时代中国为全球生态治理作出更大贡献的伟大智慧。在新中国的40多年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中,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取得史无前例的巨大发展,打破了西方发达国家对现代化发展范式的垄断。新时代中国展现了制度上的巨大优势,也向世界展示了生态治理的巨大成就,既立身于我国自身的生态安全,也从生态治理指导思想、生态文化建设、政治制度等方向积极开展引领性的实践,为人类解决共同的生态问题贡献中国智慧。人类命运共同体着力解决人类(包括生态价值在内的)总体的生态危机问题,协商解决各国在生态问题上的矛盾冲突,探索一种世界性的生态治理体系的构建。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美丽地球的倡议是中国世界生态治理模式的探索。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绿色发展理念、实践,立体化了新时代中国生态价值。人类命运共同体诠释了中国坚持开放包容、互联互通、合作共赢的全球治理原则,为人类探索更好社会制度的实践提供了中国经验。绿色发展是维护人类共同利益和平衡社会多元利益主体的实践回归。“要坚持环境友好,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以努力实现全世界群众对美丽地球的追求的愿景。这一思想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继承和发展,是唯物史观发展的新境界,也为协调生态领域中人的特殊利益与普遍利益指明了方向。当然,全球生态治理不能单兵作战,而应当整体推进,各个民族、国家应当参与到人类命运共同体当中,唯此,才有可能真正实现全球绿色发展进程。

④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的讲话中提出。参见《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5页。

⑤《习近平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应对新冠肺炎特别峰会并发表重要讲话》,北京:《人民日报》,2020-03-27(001)。

⑥张建云:《马克思“价值”范畴的深层解读》,北京:《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年第9期,第43~51页。

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83页。

⑧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87、1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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