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70年历史看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建设

（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50）

生态文化是人类以文化的方式表达和引导其对人与自然之间客观关系的主体认知和行为实践。同兴起于科学家、民众和社会运动积极分子等的西方生态文化不同，我国生态文化的酝酿大体兴起于党和政府的生态环境保护同步开始，展现了政治主体在生态文化问题上的高度自觉。因此，政治生态文化不仅是我国生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形塑了我国发展生态文化的独特路径，并在我国社会文化的构建中发挥着正向引领作用。在此，人民性是我国政治生态文化的重要属性和根本立场。正是基于对社会生态运动规律的积极探索，中国共产党确立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并通过文化领域的生态变革和生态领域的文化变革实现了对人与自然之间理论关系及实践关系的科学把握。

一、造福人民：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开创奠基阶段

新中国成立伊始，我国便提出“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的战略目标，文化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有机组成。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高度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性，将群众史观和群众路线同生态环境保护建设相结合，确立了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逻辑主线和基本立场。

第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理论样态。我们党的政治生态文化有着高度的理论自觉性，是以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的科学理论为指导并构建的。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同中国共产党自身的立场和经历同样密不可分。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积极构建社会主义文化观。早在毛泽东写作《实践论》时，就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来认识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使我国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从一开始就站在理论的制高点上。在这一问题上，在充分吸收中国传统文化当中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马克思主义关于自然界是人的无机身体的思想的基础上，我们党将人民群众确立为自觉把控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认识主体和实践主体。“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这总是一样的，这里已经出现了统一”[1]。1954年，毛泽东在一届人大上明确提出要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文化程度的伟大国家。1957年，他又提出要把我国建设成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显然，这一时期，毛泽东不仅关注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而且明确提出社会主义文化的鲜明概念。在进行社会主义文化构建的过程中，我国积极倡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文化观念，为我国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进行生态环境保护提供了重要的思想理论来源。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与中国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的人民性和主体性、群众史观和为人民服务等有机统一在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理论形态当中。

第二，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实践形态。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首要的和基本的观点，在生态文化问题上同样如此。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不仅有着鲜明的理论形态，而且有着明确的实践样态。相对于西方在经历现代化腾飞之后出现的生态环境问题而言，我国的生态环境问题更为复杂和艰难。面对资金和技术极其匮乏的现实，我国充分依靠群众的力量和智慧。面对旧中国留下的一穷二白、满目疮痍的烂摊子，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新中国领导人遵循群众路线，开始了包括植树造林、兴修水利、防灾减灾、环境卫生、预防疾病以及关心劳保等在内的全方位的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开展了植树造林运动、水利建设运动、防灾减灾运动、爱国卫生运动等群众性生态环境保护运动。这样，我国通过依靠人民群众保护生态环境，发动各部门、各企业治理污染、节约资源，将环境保护的专业管理与群众参与相结合，最终把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变为全体人民的伟大事业。最终，“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找到新的实践场地——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群众路线也由此成为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重要法宝。

第三，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工作方针。我国将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理论和实践上升为指导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工作方针，进而对生态文化的形成产生强大的政策推动。在制定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的过程中，我们充分注意到环境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带有以人民群众的生态利益和生态需要为中心的鲜明特点。通过对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经验的科学总结，我国在1972年出席瑞典斯德哥尔摩人类环境会议时正式提出了“全面规划、合理布局、综合利用、化害为利、依靠群众、大家动手、保护环境、造福人民”的32字环境保护工作方针。这一方针在1973年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上审议通过并被接受为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指导方针，随后被写入《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试行）》当中。“依靠群众”的工作方针将人民群众确立为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主体，而“造福人民”的工作方针则明确了为民造福是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价值取向和最终目标。可见，在我国工业化起步阶段，我们就开始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层面进行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规划和生态环境保护建设，并有着生态环境保护是为国民经济健康持久地发展、为广大人民群众创造清洁优美的劳动与生活环境服务，以及为当代人和子孙后代造福的明确指向。

总之，经济上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在现代化起步阶段，相对于西方国家先发型现代化所对应的后发型生态文化而言，我国呈现出后发型现代化所对应的先发型生态文化。在此过程中，“中国应该大量吸收外国的进步文化，作为自己文化粮食的原料”[2]，国外生态文化同样是我国生态文化的有益滋养。当然，由于政治经济制度的根本差别，我们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立场，从根本上重塑了生态文化，形成了我国政治生态文化的独特样态和发展路径。

二、两个文明：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初步确立阶段

改革开放以来，在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的大力推动下，我国开始将清洁、美好、健全的生活环境和自然环境纳入文明的范畴与序列当中。中国生态文化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两个文明”的建设中孕育发展，造福人民的政治生态文化从文化层面上升到文明的高度。

第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经济支撑。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同造福人民的生态环境要求是协同并进的，把生态文化同社会主义、人民需求以及经济发展有机结合的主导观念贯穿我国生态文化始终，并不断得到发展创新，成为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主线和灵魂。环境保护是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重要内容和方式，同时，人民群众也是环境保护的重要主体力量的政策认知和政策实践，深深扎根于我国的生态文化当中。党的十三大提出我们在现阶段所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至此，我国明确提出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是我国发展生产的重要动力，这极大推动了我国包括生态文化在内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对于我国来讲，环境污染不是发展经济的必然代价，保护环境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3]。可见，我国自觉将良好的生态环境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满足人民群众需求的重要方面，并通过文化的方式加以推动。

第二，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价值目标。1981年2月24日，国务院下发了《关于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加强环境保护工作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决定》开宗明义地指出：“环境和自然资源，是人民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是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物质源泉。”[4]在我国生态文化的酝酿阶段，尽管尚未提出明确清晰的文化理念，但生态文化的意识已经渗透和表达在各种决策法规乃至国策当中。“坚持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就是肯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逐步摆脱贫穷，使国家富强起来，使人民生活得到改善。”[5]在现代化目标上，我们不只是要实现物质利益的一种目标，而且同时还要实现文化和精神的目标。清洁、美好、健全的生活环境和自然环境是两个文明建设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标志。这样，我国在现代化建设之初，就将改造自然纳入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当中。1982年11月，邓小平为全军植树造林总结经验表彰先进大会题词：“植树造林，绿化祖国，造福后代”[6]，从党的最高层面进行了绿色文化的宣传教育和社会动员。以人民为中心成为我国生态文化明确的价值目标。

第三，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文明高度。1982年党的十二大提出了将“两个文明”一起抓作为建设现代化的战略方针。可见，党和国家对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的全面理解和高度重视。在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上，将“环境洁净、优美”作为既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又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奋斗目标。1986年11月发布的《中国自然保护纲要》明确指出：“保护自然环境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并指出：“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发展，人民不仅要求有富裕的物质生活，还必须要有充实的精神生活，要求有良好的生活与工作环境。丰富多彩的大自然，是文学、绘画、音乐等精神产物取之不尽的源泉。热爱大自然，爱护有益的动植物，已成为社会文明与进步的标志。”[7]这是我国首次在正式文件当中明确提出环境保护的文明和文化维度。这样，我们就从精神文明和自然保护两个方面同时提出了生态文化建设问题，将环境保护和社会文明建设联系了起来。我们不只是要实现物质利益的单一目标，还要实现文化和精神的目标，即既要实现高度的物质文明，又要实现高度的精神文明。清洁、美好、健全的生活环境和自然环境是两个文明建设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标志。

尽管“两个文明”仅仅实现了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初步确立，但由于其将文化的层面上升到文明的高度，使得这一政治生态文化有了更为普遍的价值意义和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三、先进文化：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内涵丰富阶段

党的十四大以来，我国进入社会主义生态文化体系建设新时期。可持续发展战略作为国家级发展战略，不仅赋予生态文化以新的内容，而且极大提升了生态文化的社会地位。在这一时期，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文化体系的构建从内容到形式都取得重要突破。

第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中国特色。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是统一性与多样性的辩证统一。在我国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的改革与发展持续推进的基础上，党的十四大以来，我国明确提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建设”的战略要求，并将文化建设纳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体布局当中，这也是我国开始以文化为切入点，正式谋划中国话语的构建问题。在此，我们一方面坚持生态文化的社会主义属性。“中国文化有着辉煌的历史。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我们一定会创造出更加绚丽多彩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对人类文明作出应有的贡献。”[8]另一方面，我们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各国文明的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应尊重各国的历史文化、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承认世界多样性的现实。”[9]尽管在这一时期，我国尚未明确提出生态文化的建设问题，但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建设为以人民为中心的生态化建设提供了有力的政策平台和创新空间。

第二，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持续内涵。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提出是我国生态文化大力发展的重要机遇。可持续发展战略本身即包含对人（当代人和后代人）的利益需求和环境需求的持续考量。自然生态环境的限度给人的需求和利益设定了天然限度。对这一限度的把握需要人类的理性思考和可行推进。“九十年代是我国国民经济发展实现第二步战略目标的关键时期。要实现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地发展，必须处理好环境与经济的关系，做到可持续的协调发展。在保护人民健康和生态环境的同时，环境保护又是经济得以持续发展的基础性条件。”[10]环境保护是人民群众刚性需求的科学认知进一步融入我国的生态文化当中。有着重要伦理维度的公正概念被纳入生态文化的范围，此时的生态文化高度关注人的代际公正和代内公正的辩证统一。“必须切实保护资源和环境，不仅要安排好当前的发展，还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决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走浪费资源和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11]在此，我国从最高决策层面充分认识到，环境和经济的协调发展需要通过对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推动，并使其从国家意志转化为人民意识，从而最终实现环保为民的现代化战略目标。

第三，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先进属性。1998年12月18日，江泽民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二十周年大会上，对我们党的主要历史经验进行了总结。在坚持立足中国实际的基础上，“必须把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改革和建设的根本出发点”被上升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原则和宝贵经验。2000年2月25日，江泽民在广东省考察工作时首次对“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进行比较全面的阐述。在此，不仅代表先进生产力、先进文化和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有机统一的整体，而且“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同可持续发展战略也是有机统一的整体。“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从先进生产力、先进文化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这三个角度提出了对可持续发展的最高要求，极大丰富、拓展和细化了可持续发展思想，而且表达了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以增强自身推动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战略意蕴。其中，文化是推进我国可持续发展能力的重要方面，这已经在事实上提出生态文化的内涵和方向，而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更是赋予了文化以人民的立场和维度。在贯彻落实“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过程中，我国有不断践行以对人民、子孙后代高度负责的精神来保护资源和生态环境的文化理念。

总之，这一时期，我国在同世界话语体系接轨的同时，积极提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建设”问题，彰显了将我国文化打造成世界先进文化的目标和方向。

四、以人为本：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科学发展阶段

科学发展观和生态文明的创新性理论，推动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生态文化进入新的发展阶段。通过政治领域和文化领域的生态变革，我们不断为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思想保证和价值引导。

第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文明要义。在党的十七大上，我们不仅提出生态文明的概念，极大地丰富了我国生态文化的内生性和原创性，而且将建设和谐文化、培养文明风尚作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内在维度。党的十七大报告进一步提出“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的要求和部署，由此，我国进入发展生态文化的新阶段。将文明与生态有机结合，实际上是高度重视文明所具有的调整社会关系的重要作用，并通过从社会关系推进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加重视对人类及其自身关系和行为的调整。“在当代中国，生态文明首先是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而提出来的。它表明生态现代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自然物质基础和重要组成部分，其最终的结果就是生态文明。”[12]可见人类自身在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当中的主体地位更加突出。人类是生态文明的积极建设者，更在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不断完善和发展自身。

第二，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科学方法。由于自然和社会都是世界系统的构成部分，都反映世界系统的特征，彼此又互为中介，这样，自然运动和社会就共同构成了一种新的运动形式——社会生态运动。2003年7月28日，胡锦涛在讲话中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按照“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的要求推进经济社会发展各项事业的改革和发展的方法论——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是对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升华，我国的生态环境保护事业有了明确的战略指导。在科学发展观当中，既有对可持续发展战略和关于社会主义社会是全面发展的社会的继承，又有对经济社会发展的空间（城乡、区域、内外）、要素（经济社会）、关系（人与自然）的统筹，将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推向科学的新高度。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牢固树立人与自然相和谐的观念。这样，在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过程中就实现了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统一，而这种统一反过来会进一步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我国在国家战略层面上将以人为本确定为生态文化的核心要义，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觉性更加突出。

第三，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和谐目标。2002年11月，党的十六大报告在阐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时提出了实现社会更加和谐的要求。党的十六大以来，我们不断深化对和谐社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重要地位和重要作用的认识，并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本要求。2005年2月，我们提出了构建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总目标，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成为和谐社会的题中之义。2006年10月，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我们所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应该是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就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13]和谐社会有着人与自然和谐的高级要求和属性，生态文明不仅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内在要求，而且被纳入社会文明当中。

这一阶段，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有了更为广阔的实践场地，并从经济领域、政治领域、文化领域和社会领域全面展开，以文化的方式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方位建设。

五、环境民生：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创新发展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作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和加快建立健全以生态价值观念为准则的生态文化体系的战略部署，明确提出要把“生态文化作为重要支撑”的战略安排。弘扬生态文化上升到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关系、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战略高度。

第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根本立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一切行动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我们党区别于其他一切政党的根本标志。正是在党的宗旨精神的引领下，我国的生态环境保护事业拥有了为民服务的精神内核和实践推动。在马克思主义看来，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在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前提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仅遵循“发展是硬道理”的目标指向，而且强调发展的目标指向在于为了人民、力量源泉在于依靠人民、成果由人民共享、绩效由人民评价的价值指引。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仅有着具体的经济价值，而且有着浓厚的环境诉求。“党性和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我们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来自人民为了人民的马克思主义政党。”[14]对幸福生活的追求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最持久的力量。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全方位关注包括人民对更优美环境在内的全面性需要，将更优美的环境纳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在党的十九大上，我国将既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作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战略任务，满足人民群众更优美的环境需要同经济社会的发展结合得更为紧密。

第二，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重大原则。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简称“环境民生论”）把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民生福祉的高度，将民有、民建、民享的社会主义为民观同生态环境保护统一起来，指明了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环境民生论是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创造性运用和发展。民之所系，政之所向。“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15]环境民生论是在中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总体格局当中实现的，其离不开对人民生态需求的满足、生态权利的尊重和生态意识的培养。我国在统筹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过程中，具有以环境民生论为代表的鲜明的价值取向；而环境民生论的实现也必须置于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的总体发展当中。

第三，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的世界格局。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生态文化摒弃在生态环境问题上的“避邻情节”，坚持在经济全球化的世界历史中统筹全世界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宏伟战略。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载体，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落脚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创新性提出超越了民族国家和意识形态的“全球观”。在地方工作期间，习近平就以人类史、自然史和世界史的宽广视野思考生态环境保护事业，“真正认识到生态问题无边界，认识到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是我们的共同家园，保护环境是全人类的共同责任，生态建设成为自觉行动”[16]。随着党的十八大报告正式提出“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之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开始走进公众视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坚持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动表述，体现了中国将自身发展同各国共同发展有机结合的责任担当。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立足并发展了马克思的“世界历史”思想，实现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民族视野和国际视野、世界经济社会发展和全球生态文明建设、自然的解放和人的解放的有机统一。

以人民为中心不仅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内容，更构成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思想精髓，是对我国人民取向的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继承发展，并从发展战略和总体布局层面确保了人民美好生活的实现。

总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体布局当中，生态文明具有鲜明的文化维度和文化诉求，同美好生活形成积极互动。相比于技术、经济、制度、法治等手段，文化更能策动人类价值理念的深层变化，发生持久深层的作用和价值。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将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作为发展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价值基点，始终坚持为了人民群众建设生态文化、依靠人民群众建设生态文化、生态文化建设成果由人民群众共享，这是贯穿新中国70多年生态文明建设始终的政治底线和政治红线。从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态环境需要尤其是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出发，通过提供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生态文化产品，我们促进了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的发展。正是因为我们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基本立场来推动政治生态文化建设，使之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要素，最终形成了深入人心、引领世界、可供参考的社会主义生态文化观念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