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中共动员儿童团的依据、实效与经验

冯 兵 罗情情

人民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优势，中共深知人民群众在革命中的重要作用，历来高度重视政治动员。在吸取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革命动员思想的智慧下遵循中国客观实际，积极开展政治动员工作，带领中国人民英勇斗争，探索救国救民道路，积累了实践经验，为抗战及解放战争时期的政治动员工作提供了理论依据和现实指导。

一、中共动员儿童团的历史背景

民族危机空前严重。日本妄图侵占中国的野心并非一朝一夕。1927 年“东方会议”制定《对华政策纲领》，规定“将满洲从中国支那本土隔离，使日本政治势力进入这块土地”。①刘映春：《“卢沟桥事变”是日本军国主义者蓄意制造的》，《当代世界》1995 年第7 期。田中义一向天皇奏呈的《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宣称：“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确立以“满蒙”为侵略基地的狂妄战略。②魏宏运等：《华北抗日根据地史》，档案出版社，1990 年，第13 页。1931 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全境迅速沦陷。1933 年5 月，《塘沽协定》签订使华北门户大开。1935 年，日本策划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华北形势告急。1936 年8 月，日本制定《第二次华北处理纲要》，要在华北夺取“国防上所必须的军事资源”即铁、煤、盐、棉等。③解学诗：《七七事变与华北煤铁事业》，《抗日战争研究》1999 年第4 期。“七七事变”后，抗日救亡成为时代主题。面对空前民族生存危机，迫切需要全体中华儿女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共赴国难。

国民党奉行片面抗战路线。日军全面侵华后，国民党奉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实则是不抵抗的消极策略，国土大量沦丧，民众苦不堪言，全国上下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呼声越来越强。中共则积极倡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经多方斡旋，国民党最终承认中共合法地位，国共第二次合作形成。但国民党始终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利益，为避免自身利益受损，单纯依靠政府和军队抗战，奉行片面抗战路线，致使正面战场节节败退。抗战相持阶段及之后，国民党抗日态度日趋消极，反共倾向则明显增长。如美国史迪威将军所论：“国民党是腐败、失败、混乱、经济困窘，苛捐杂税，空话连篇，没有行动，囤积黑市，与敌通商。”①龚古今：《中国抗日战争史稿》下册，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 年，第315 页。中共则“减税，减租减息，提高生产和生活水平，参与政治，说到做到”。②龚古今：《中国抗日战争史稿》下册，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 年，第315 页。国民党内政和抗战的低效能与中共动员群众抗战、壮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了鲜明对比，为中共深入开展政治动员提供了广阔空间。

民众的抗战热情有待提高。抗战前期，中国民众长期受到“三座大山”的奴役和剥削，加之自身的局限性，抗战热衷程度有限，使得政治动员工作困难重重。其一，政治上，中国民众长期处于被压迫状态，不敢随便发表言论，无权无势无民主，政治参与意识薄弱，缺乏主人翁意识。民众只想追求安居乐业的生活，谁掌握政权与军权均无所谓。聂荣臻以华北地区为例指出，“此地区比其他地方显得尤为落后，是因为受到帝国主义以及旧的封建落后势力的长期压迫。长期压迫使得人民无心关注政治生活，长期守旧，加之文化闭塞，没有斗争经验，致使政治特别落后。谈及社会改革，更是尤其冷淡”。③《聂荣臻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2 年，第97 页。其二，民众受几千年封建文化束缚和小农思想禁锢，文化素质低下，不能正确理解党的政策方针，不能准确分析当前时局。以1940 年大“扫荡”中的鲁中沂南县为例，整个县479 个村普遍存在群众文化素质极其低下的情况，较少有人能够分清局势，致使197 个村向敌人妥协，部分村处于政权动摇，甚至出现有群众把坚持抗日的人员交给敌军，或者将用于抗日的资材破坏的痛心疾首现象。④山东省档案馆、山东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山东革命历史档案资料选编》第10 辑，山东人民出版社，1983 年，第242页。其三，中国疆域辽阔，地形复杂多样，使得民众较为分散，相互之间缺乏联系，很难开展群体行动。民众抗日团体缺乏统一组织领导，国统区民众长期处于无政府状态。正如《论持久战》所载：“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⑤《毛泽东选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511 页。这就导致广大民众虽有抗日热情却无法有效释放。

日军侵略下中国儿童的苦难。抗战爆发后，广大儿童痛失家园，孤苦无依，颠沛流离，苦难激发了他们救国的豪情壮志。就儿童数量而论，虽有7500 万、⑥罗存康：《少年儿童与抗日战争》，团结出版社，2015 年，第2 页。8000 万、⑦中国革命博物馆编：《民族小号手》，春秋出版社，1989 年，第253 页。7000 万等不同说法，⑧《拥护国联反侵略武汉各儿童团告同胞书》，长沙《大公报》1938 年9 月14 日。但大致可以确定在6000—8000 万之间，且随着抗战的深入不断发展壮大。抗战中的中国儿童不仅是受苦受难的一员，他们也在抗战的大时代中坚强地成长，走上了救亡的岗位。“民族的危机深深地进入了孩子们幼稚的心灵中，他们要求和大人一样去从事庄严神圣的救亡工作。”⑨逊元：《育英抗战教育团话剧歌咏联合公演》，长沙《观察日报》1938 年4 月24 日。他们认为，“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不想做受尽屈辱的亡国奴。自己年纪虽小，但有爱国的热忱，救国的壮志，只要团结起来就会产生强大的力量，成为抗战的一支生力军”。⑩《长沙儿童剧团成立宣言》，《中华民国档案史料汇编》，第五辑第二编，文化（二），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0年，第73 页。由此为抗战时期中共对儿童的政治动员提供了前提和条件。

二、中共动员儿童团的理论依据

中共是善于吸取马克思主义历史智慧的政党，一直以来，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行为指导并结合中国实际探索出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理论和方法，走出一条符合本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抗战时期中共对儿童团政治动员的理论源于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思想。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革命动员的论述。无产阶级专政思想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思想的本质。《共产党宣言》强调“无产阶级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而建立自己的统治”。[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284 页。《184 策年至1950 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提出“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关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第462 页。列宁的《国家与革命》认为“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②《列宁选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139 页，第140 页。“只有懂得一个阶级的专政不仅对一般阶级社会是必要的，不仅对推翻了资产阶级的无产阶级是必要的，而且对介于资本主义和‘无阶级社会’即共产主义之间的整整一个历史时期都是必要的”。③《列宁选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139 页，第140 页。显然，革命导师们均高度重视无产阶级专政，并赞同通过暴力革命实现，这就为革命动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

统一战线学说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思想的方式和策略。具体内涵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加强无产阶级自身的团结。《共产党宣言》曾发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伟大号召。二是巩固和扩大工农联盟。马克思、恩格斯历来重视农民的力量，马克思认为欧洲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工人和农民未实现联合。马克思号召无产阶级革命必须实现工人和农民的“合唱”。三是努力争取更大的联盟，主要是工人阶级与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的联合。列宁认为实现无产阶级的自身团结是首要的。工人阶级必须与农民阶级、资产阶级结成联盟。无产阶级专政思想和统一战线学说共同构成了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思想。工人阶级要想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并最终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这一最高理想，必须坚持将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思想作为行动指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壮大和巩固统一战线。

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对政治动员的相关论述。中共早期开展的政治动员以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员理论为依据并结合中国革命实际需要，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政治动员思想。主要包括政治动员基本问题和政治动员策略问题两个方面。

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提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一基本问题，并指出“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④《毛泽东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136 页。《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对中国革命的主体、对象和任务等基本问题，进行进一步阐释。⑤《毛泽东选集》第2 卷，第621—656 页。中共早期政治动员策略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以及列宁的统一战线策略。以团结民族资产阶级为例，毛泽东在革命时期强调工农联盟重要性的同时，提出要尽最大努力动员一切有利因素以壮大革命力量，主张将具有“两面性”的民族资产阶级动员起来，对其采取又团结又斗争的策略，“对于革命性的方面适当地实行团结的政策；对于妥协性方面适当地实行批评或者斗争的政策，以便尽可能地坚定他们的革命性，克服他们的动摇性，使他们同我们建立联盟”。⑥肖恩芳：《统一战线理论和实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3 年，第25 页。

早期中共政治动员的实践经验。作为中共的传统政治优势，政治动员历来受到中共的重视。其第一个决议即指出：“党的根本任务是成立工会，加强对工人的教育，出版书报刊物，组织工人学校，提高工人的觉悟。”⑦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 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年，第8 页。国民革命时期，为动员工人和农民进行斗争，中共组织成立工会和农会。土地革命时期进一步认识到“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⑧《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毛泽东选集》第1 卷，第136 页。抗战时期，强调“要取得抗战的胜利，必须抓住一切时间、一切机会到群众中去宣传，把群众组织起来、武装起来，使中国那千百万群众都加入到抗日民主统一战线中来。党领导下的民众与武装力量还必须将自己放在斗争中最积极的前线，成为全民族抗战的核心力量，并努力使群众力量不断发展壮大”。⑨《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 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5 年，第456 页。

中共早期政治动员实践形成了可供借鉴的经验和方法：其一，以报刊杂志为媒介。报刊杂志具有直接有效的宣传优势，一直以来被广泛运用于政治动员。早在1920 年8 月，有识之士深谋远虑，预先在上海创立《共产党》《劳动界》等刊物，用以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革命思想。中共成立后，第一个决议明确提出：“每个地方组织均有权出版地方通报、日报、周刊、传单和通告。”①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 册，第8 页，第10 页。中共党小组于上海创立“人民出版社”，以规范报刊事业的开展。随后一年时间各种报刊应运而生，其中影响较大的有《国家与革命》《苏维埃论》《共产党星期六》等。②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编：《“一大”前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前后资料选编（二）》，人民出版社，1890 年，第14 页。土地革命时期，报刊杂志事业迎来高峰期，仅中央苏区就创办了《列宁青年》《红色中华》《少年先锋》《苏区工人》等34 种报刊杂志。③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一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卷）〉注释集》，中共党史出版社，1991 年，第80 页。报刊杂志的宣传使广大民众懂得了革命道理，提高了思想觉悟，激发了革命热情，扩大了中共的政治影响力。

兴办学校。为提高工人觉悟和素质，中共成立之初明确强调：“因工人学校是组织产业工会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所以在一切产业部门均应成立这种学校。”④沙键孙编：《中国共产党通史》第3 卷，湖南教育出版社，1996 年，第454 页。大革命时期，为学习苏联红军经验，国共两党联合兴办黄埔军校，实行军事与政治并重的教育方针。各地创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对前来学习的农民运动领袖进行培训、教育。学习完成后，由他们回到农村，将所学内容向村民传授，并动员广大农民组织起来实行农村革命。之后，中共在积累大革命时期经验并吸取教训的基础上认识到发挥民众力量的重要性，土地革命时期极其重视民众教育问题。1928 年5 月，毛泽东提出“要尽快地发展根据地的文教事业”，“设立夜班学校和成人学校”。⑤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协作小组编：《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上）》，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 年，第383 页。为落实这一号召，各根据地创办了诸如夜校、补习学校、识字班等各具特色的学校教育，改善了民众不识字的情况，提高了民众的文化水平，有利于政治理论和革命思想的传播，极大地提高了民众投身革命的热情。

发挥群众团体的作用。早期的革命实践中，农会和工会为主要的群众组织。从1921 年9 月第一个农民协会成立，到1927 年全国掀起组建农会的高潮，湖南、广东、广西、浙江等19 个省份的农会相继成立。有的省份农会遍及省、县、区、乡和村，全国农会会员人数达到940 多万人。⑥人民出版社编：《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资料》，人民出版社，1983 年，第66 页。针对工会组织，中央决议明确指出“各区必须有直接管理的工会一个以上”。⑦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 册，第8 页，第10 页。工会和农会以外，各方倡导建立的互济会、女工农妇代表会、劳动互助社等群众团体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成为组织动员民众的重要渠道。由此，中共自成立以来就高度重视政治动员，采取灵活多样的方式进行政治动员。成功的政治动员既扩大了中共在民众中的影响力，又提高了民众的思想文化素质，从而促进其政治觉悟的提升，成功实践为日后开展政治动员提供了有益借鉴。

三、中共动员儿童团的实效

抗日儿童团团章规定儿童团的任务是：宣传大家打日本；侦察敌情捉汉奸；站岗放哨送书信；拥军优属做好事；学习生产不稍停。对日本侵略军开展“石头战”，坚决响应中共向儿童发出的“五不运动”：“不上鬼子的学校，不念鬼子的书；不听鬼子的话，不参加鬼子的会；不吃鬼子的糖，不要鬼子的东西；不见鬼子的面，不告诉鬼子一句实话；不受鬼子的骗，不参加鬼子的少年团。”⑧段镇：《少先队学》，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年，第76 页。各地儿童团虽各具特色，但主要任务是服务抗战，主要活动围绕抗日救亡而开展。

（一）开展抗日救亡宣传

抗日根据地儿童团普遍建立儿童剧团、歌咏队、舞蹈队、宣传队等文娱组织，利用唱歌、演剧、跳舞、讲演、贴标语、散传单等形式向人民群众讲解中共抗日主张，宣传八路军、新四军的英勇斗争事迹，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暴行，宣传抗日救亡的道理。晋察冀儿童在根据地拥军优抗、民主选举、救国公债、救国公粮的动员、动员参军、秋收、春耕中，运用歌咏、秧歌、演戏、拜门宣传、化装宣传、提灯晚会等多种形式进行动员。这些宣传活动在各根据地、游击区开展得十分普遍，取得了良好的结果。仅晋察冀北岳区1940年16 个县的统计，就有儿童剧团1342 个，歌咏队1860 个，舞蹈队1102 个，宣传队1860 个。⑨于延俊等：《抗日小英雄的故事》，中国经济出版社，1993 年，第153 页。晋西北临县、临南、离石、河保、文水、交城、静乐、岚县、兴城等地成立45 个儿童剧团，仅离石县就成立22 个儿童剧团。①共青团中央青运史工作指导委员会、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中央档案馆利用部合编：《中国青年运动历史资料（1940—1941）》，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 年，第511 页。这些文艺组织的宣传活动，在动员全民团结一致抗战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陕甘宁边区，当时八路军打胜仗的消息由儿童团向军烈属和群众挨门挨户去宣传。儿童团员们人小腿勤，消息传播得非常快，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斗志。另外，儿童团还通过如下方式进行抗战宣传：

书写抗战标语。《晋察冀诗抄》反映了当时儿童团张贴标语的活动。“这里，我们农村的小鬼，当夜深如海的时候，把标语贴至临近的敌人的据点去：城是我们的!下面大署着：中国儿童团!”②郁葱编：《抗战诗篇》，花山文艺出版社，2015 年，第403 页。另外，儿童团还利用黑板报等进行抗战宣传。八路军黑板报上写着儿童团团员自编的快板：“乡亲们，仔细听，当前工作记心中。农会减租闹生产，妇女做鞋去拥军。儿童站岗查汉奸，青年参加八路军。男女老少齐动员，坚决打败鬼子兵。”③刘加临：《胸怀大志的少年英雄》，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5 年，第79 页。

演唱救亡歌曲。高唱抗日儿童歌曲是儿童团的主要功课之一，每天的课余操练时间都会进行教唱。如冀东地区的儿童团，高唱“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拿起我们的武器刀枪，到前线走上民族解放的疆场，脚步合着脚步，臂膀靠着臂膀，我们的队伍壮大强壮，全世界被压迫民族的斗争，朝着一个方向，我们要建设大众的国防，大家起来武装，打倒汉奸走狗，枪口朝外向，要收复失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全世界的强盗杀光”，“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如果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慷慨激昂的歌声展现了儿童团昂扬的斗志和激情。

演出抗战戏剧和舞蹈。运用戏剧形式宣传抗日救亡是抗战时期宣传工作的一大特色。不少戏剧家编写成人戏剧的同时创作相当数量的儿童剧。如赛克的《捉奸汉》、许幸之的《仁丹胡子》、丁克的《街头》等独幕剧均深受儿童团的欢迎。演出的儿童戏剧主要有三个特点：一是紧密结合抗战需要，以抗日救亡为主题；二是演出形式多种多样，有街头剧、舞台剧，有独幕剧、多幕剧，有话剧、哑剧，也有歌剧；三是主要以儿童为题材或以儿童有关的故事为题材。④吴莆生：《孩子剧团抗战儿童戏剧佳作选》，少年儿童出版社，1995 年，第9 页。有的用漫画、木刻等形式宣传抗战。1940 年5 月至9月，5 岁的孩子帅雪峣在父亲的指导下，制作78 幅抗日漫画。漫画手法稚嫩、淳朴，生动真实地记录了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和侵华日军的滔天罪行。

（二）慰问战士、支援前线

到战地慰问。1942 年4 月6 日，15 名儿童团员组成“盐阜区儿童慰问团”到战地进行慰问。儿童慰问团足足用了两天时间，跑了80 多里路。陈毅、赖传珠、邓子恢、黄克诚等挤出时间和小代表们亲切交谈。孩子们送去的有废钢铁、子弹壳、鸡蛋等。鸡蛋上还写有打油诗。送给陈毅军长的鸡蛋上写有：“吃了一个蛋，打死敌人千千万”，赖传珠的鸡蛋上写有：“鸡蛋二寸长，吃了计谋高万丈。”⑤刘海峻等：《苏北少年儿童抗日运动》，天马出版有限公司，2005 年，第12 页。陈毅向儿童团员们提出了三点希望：“要争取做儿童团的模范团员，并发动更多的小朋友参加儿童团；要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丰富自己，不仅要读书，还要争取从小学读到大学去；你们虽然年纪小，但是要努力帮助家里做事情。”

给前线将士写慰问信。据统计，宛县儿童1938年到1941年5月期间，为子弟兵写慰问信2397封。⑥醒华：《苦斗五年的晋察冀小英雄》，《新华日报》1943 年8 月22 日。延安保小的儿童在七七抗战5周年到来之际，每人都给前方的亲属和勇敢的抗战将士们写信，鼓励他们“安心作战”“努力作战”，希望他们“在火线上勇敢地打走日本鬼子”“快快打走敌人光荣地回延安”。尽管他们年纪还小，只能在后方努力学习，但是“将来长大之后，我们也愿意在战场上把敌人打下去，大家共同建立起一个幸福的新中国”。⑦《孩子们寄往前方的信》，《解放日报》1942 年8 月；《中华魂——摇篮与熔炉》，中国戏剧出版社，1991 年，第107 页。1944年春节，华中盐阜区儿童团全面拥军优抗，开展给新四军写1万封慰问信的活动。新四军第三师师长黄克诚、副师长张爱萍给全盐阜区的小朋友写了一封答谢信，“希望小朋友除了要打击敌人，也要努力学习，既要学习文化知识，也要学习生产的学问，为成为新民主主义国家的主人做好准备。”⑧叶伟才等：《抗日小勇士的足迹——抗日战争中著名抗日儿童团体的故事》，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2 年，第95 页。

积极参加募捐活动。儿童团积极募集慰劳品送给八路军、新四军。在河北定县，只要村（镇）里驻上了八路军，儿童团就主动地筹集慰问品，包括鸡蛋、大红枣、核桃、柿饼等土特产。在华中抗日根据地，盐阜区儿童在“反扫荡”斗争中，积极开展为新四军募集废旧钢铁的活动。晋察冀边区5 年间儿童募集劳军的物品成绩非常可观，主要有：鞋7394 双、袜子749 双、毛巾544 条、菜21352 斤、柴17904 斤、鸡蛋864 斤、羊79 只半、猪肉590 斤、鸡45 斤、柿子3080个、红枣3 斗又35 斤、核桃8710 斤……①于延俊等：《抗日小英雄的故事》，第151 页。以生活用品和食品为主。“晋西北吕梁儿童团，曾用唱歌、演戏捐募了2000 多元，响应捐献‘中国儿童号飞机’的号召。”②柳中权主编：《简明妇女儿童百科辞典》，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89 年，第514 页。

（三）其他活动

站岗放哨、盘查汉奸。站岗放哨，盘查行人是各抗日根据地儿童团的一项经常性工作。他们按时上岗，认真执勤。手持红缨枪，到村口站岗、放哨、查行人。检查路条，非常认真，没有通行证或通行证有疑点，绝不放过。这种举动对敌特、汉奸造成很大的威胁。根据儿童团员回忆，有一次，八路军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骑马来到阜平，正在站岗放哨的儿童团员要其出示路条。吕正操假装说：“聂司令找我来开会，出门时走得急，忘带路条了。”孩子们说：“我们只认路条，不认人，没有路条绝不能放你过去。”任吕正操怎么解释，孩子们都不放他进城，最后，吕正操掏出了路条。当天，区里来人表扬了儿童团，称赞他们认真负责，还发了奖品。③《儿童团拦住吕正操》，《国防知识报》2005 年9 月26 日。

当时的杂志记载，“短小精悍的村童拿着一把大刀，或是一枝红缨枪，雄赳赳地站在那儿，那就是放哨。”④志涛：《晋西游击区里的小英雄》，重庆《抗战儿童》创刊号，1940 年4 月。汉奸、敌探不敢明目张胆地活动，儿童团员成为保卫根据地一支不可缺少的力量。晋察冀边区儿童团站岗放哨，送情报，捉汉奸，干得十分出色。仅完县、唐县、曲阳三个县的儿童团员从抗战全面爆发到1943 年的5 年间，就抓住了90 个汉奸和439 个嫌疑犯。⑤醒华：《苦战五年的晋察冀小英雄》，《新华日报》1943 年8 月22 日。黎城儿童团在1941 年上半年捉住汉奸、逃兵、烟犯415 名。⑥共青团中央青运史工作指导委员会、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中央档案馆利用部合编：《中国青年运动历史资料（1942—1946）》，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 年，第81 页。晋西的吕梁山最有名的是柳村儿童团。他们每人都有一根木棍，轮流配合自卫团站岗放哨。儿童团还有自己的禁闭室，每天都有被他们关进去不带路条而又形迹可疑的人。根据地儿童在站岗放哨时常常需要些简单兵器，他们在生活实践中还搞了许多创造发明，如造木枪、木刀等。辽县某团员发明了一个简单的小手榴弹，榆社县一个团员发明了一个木制的小手枪。⑦箕筠：《北方小朋友》，《新华日报》1943 年4 月4 日。另外，儿童团还有自己的放哨歌，“手拿长梭标，臂带红袖章，站在山坳口，站在大路旁，眼睛望得远，耳朵听得清，坏人要是敢溜进来，嘿！儿童团的梭标不留情，不留情！……从前放牛娃，今天上学校，下了课，就放哨，嘿！个个都是红色的小英豪，小英豪”。⑧雨萌主编：《少儿歌曲精选》，现代出版社，2014 年，第152 页。此类歌曲的创作，不仅充分反映了儿童团的活动，而且是对儿童团的有力宣传。

侦察敌情、传递消息。儿童团员们经常利用自己年龄小等特点，把自己化装成赶集的、走亲戚的、卖香烟糖果的小贩，深入到日军的据点里去侦察敌情。有的据点把守得很严，他们就爬到离据点较近的路旁的大树上去，等日军出动时数清敌人的数目和武器的配备情况报告给八路军。儿童团员们侦察到的情况对作战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给地方政府之间和部队送信、送情报是儿童团的一项重要任务。他们常常赶着羊，提上一篮鸡蛋或是挑上一担柴，把自己伪装起来，混过敌人的岗哨或封锁线，进入敌人的据点找到地下党的联络站，完成送信、送情报的任务。有时还把信件藏在鞋子里或是缝在衣襟里爬山越岭送到前哨阵地去。

据曾经当过儿童团员的老战士陈福兴回忆：我们传递的情报经常是很小很窄的纸条，上面就只有几个字，要么是日军来临之前，通知百姓或者部队转移的，要么是通知准备应战。要怎样传递这个纸条呢？我们就拿一个菜篮子和一把镰刀。通过敌人的哨所时，我们就装着在割草，边割边走就过了敌人的封锁线。⑨赵莉：《从儿童团成长起来的新四军老战士》，《江南时报》2005 年8 月8 日。在离敌占区较近的村庄中，儿童团员们为及早发现敌人出来“扫荡”的行踪，组织起来传递信息。例如，晋察冀根据地的儿童团员把岗哨设在一座座山岗上，一站一站地连起来，一直到村头。他们规定了联系信号，即在每座山岗上竖起一棵砍掉枝叶的小树，叫做消息树，有了情况就把树放倒。这样一站接一站，既不惊动敌人，又能及时、准确地把敌人出动的消息送到村里。

儿童团员不仅给八路军送情报，而且也给日本鬼子送假情报。据儿童团员肖辉回忆：“我们儿童团也有给鬼子送情报的，就是告诉鬼子今天有没有八路军，有的话到哪儿了，报告这些呢！我们村以前送情报的人不知怎么了，秘密失踪了，又选了一个儿童团的人，这大约是1941 年了，选来一个不上学的，是儿童团的，这个人叫李狗狗，官名叫李宝魁，送的是假情报，今天没八路军，就说是有八路军，今天有八路军，就说没八路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①《山西抗战口述史》第二部，山西人民出版社，2005 年，第106 页。

在东北，抗日儿童团同样积极参加站岗放哨、送信、传递情报等工作。据依兰县西湖景下甸子屯儿童团团长孙继武回忆，那时儿童团送的信都像火柴盒一样大小，“这种信分为三种：一种信在信上插上鸡毛，叫做‘鸡毛信’，这是最重要、最紧急的信；第二种信是在信上插上火柴杆，叫做‘火速信’，这是比较紧急的信；第三种信什么标志也没有，是一般的信件”。儿童团送信的方法很多，也很灵活。送信的时候把信放在鞋里，衣兜里，向日葵杆里，或者把信用细线系在狗尾巴上。一次孙继武在送信时遇到敌人马队，他灵机一动将鸡毛信藏在雪地里，敌人走后，他竟找不到这封鸡毛信了。后来，他在姨母的帮助下，用挨排筛雪的方法，终于找到了鸡毛信。②《东北抗日斗争中的依兰抗日救国儿童团》，《黑龙江文史资料》第14 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 年，第67 页。在沦陷区建立起的儿童地下抗日组织——“红孩子队”，在县委直接领导下担任中共的地下秘密“小交通员”，利用敌人不大注意儿童作掩护，负责侦察敌情，传送情报，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

参加生产建设。为了粉碎日军对根据地的封锁，各根据地开展了大生产运动，儿童们在这一运动中拾粪、纺线、织布、植树造林、养鸡、种菜，为抗战做出应有的贡献。据不完全统计，抗战中陕甘宁边区儿童团先后给抗日军属代耕土地7.5 万亩，砍柴24 万斤，担水41.2 万担，拾粪18.9 万斤，既帮助政府减轻负担，又保证前线战士安心作战。③白向银：《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的青年活动——陕甘宁边区民主抗日根据地（回忆录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 年，第443 页。晋察冀边区政府向儿童团提出“帮助家庭生产”的要求。儿童团员们积极帮助家里开荒、春耕、夏锄、秋收、饲养家畜。河北唐县少年儿童积极响应号召，参加一切力所能及的劳动。特别夏收、秋收季节，学校和儿童团组织少年儿童拾麦、捡豆，搞“小秋收”。儿童团组织竞赛，具体检查各队和每个儿童的成绩。儿童团还组织儿童学习生产技术，如编筐、编草帽、编席等，不仅取得一定的物质收获，而且增强了儿童的劳动观念。④《唐县少年儿童的抗日斗争》，陈继祖编：《敌后抗战中的青年——晋察冀三专区人民抗日斗争史料选编》，内部印刷，1987年。

晋绥边区儿童团的口号是：保卫边区，建设边区。他们组织变工，帮助大人进行农业生产。“兴县二区胡家沟有一个30 多名儿童组成的变工队，夏初给各家收了37 垧麦子；秋后又收了60 多垧大田，摘了7000 多斤棉花。儿童团根据自身特长，编草帽、纺线、打毛衣、织裤子，搞好副业生产，增加经济收入。山东根据地开展大生产运动中，要求少年儿童也要响应这一号召。牟海县有一个13 岁的儿童团长，春天带领6 个不满13 岁的儿童团员，课余时间开荒1.4 亩，种上地瓜和绿豆，秋天获得丰收。据文登、荣城两县统计，1943 年两县儿童团员共开荒260 余亩，租地509 亩，全年生产收入折合钱币140 余万元。”⑤郑洸、吴芸红主编：《中国少年儿童运动史》，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 年，第147 页。“华中盐阜区的广大儿童团员把参加生产劳动作为自己的重要一课。据阜宁县1944 年10 月的不完全统计，上学期全县儿童团共种植生产园地42.4 亩，栽树52540 棵，养鸡822 只，鸭82 只，鹅10只，羊180 只，做扇子106 把，打草鞋1094 双，编斗篷32 顶。通过生产劳动既培养了劳动观念与劳动习惯，学会了生产技巧，又用劳动所得解决了自己的学习费用。”⑥郑洸、吴芸红主编：《中国少年儿童运动史》，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 年，第147 页。

开展军事训练、学习文化知识。开展军事训练，学习基本的军事常识是人民战争的需要。儿童团的军事训练活动特别活跃。早晨和傍晚儿童团员们都要集体上操，他们拿着红缨枪，戴着土布缝制的小军帽，有的还系上皮带，打上裹腿，操练起来格外神气。操练的项目主要有队列、刺杀、攻碉堡、甩手榴弹，有的还练习打游击，不少地区还举行过军事表演、大检阅等，对提高儿童团员们的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根据地号召儿童响应抗日民主政府的号召，积极参加扫盲运动，小学生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当上了“小老师”。他们大胆利用现有文化知识，教会还不识字的父母、兄弟、姐妹。晋绥边区的儿童团是办冬学的积极力量。文水、河曲、兴县等地都组织了冬学宣传队，儿童团员挨门挨户宣传上冬学的好处，动员成人和儿童参加冬学。为解决教师力量的不足以及一些儿童不能从生产和家庭中脱离出来的问题，苏北根据地在小学教育中积极推行小先生制度。①王巨才主编：《延安文艺档案·延安音乐》第16 册，太白文艺出版社，2015 年，第322 页。盐阜区白湖中心小学的小先生徐翠华，在冬学里一人教了26 个学生，被评为盐阜区模范小先生。

中共最大限度调动广大儿童加入儿童团的积极性，涌现出较多儿童团员模范。每年的儿童节纪念大会，各地儿童团推选出儿童模范公开表扬，很大程度上起到动员的作用。提到儿童抗战，抗日英雄王二小的故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据《歌唱二小放牛郎》的词作者方冰对当时创作经过的回忆，儿童团员们特别活跃，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很多地方都涌现出了王二小式的抗战英雄，正是这些给他带来了创作灵感，他说：“王二小和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不一样，他是我创作出来的艺术形象，是无数少年英雄的化身。”②华东方：《方冰与王二小》，《党史纵横》2000 年第5 期。方冰的另一篇回忆录表示：“《歌唱二小放牛郎》唱开以后，阜平县说二小是他们的孩子，唐县说二小是他们的，平山县说是他们的，其实二小并不是某一个固定的人物形象，是在综合了许多儿童团员们在积极抗战中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下创作出来的。”③张风录、刘建堂：《关于王二小原型出处的调查报告》（2004 年12 月15 日）。虽然歌曲中的王二小是虚构的艺术形象，但在各地儿童团几乎都有王二小式的英雄。王二小不是特定的一个人，而是一个英雄的少年儿童群体。

风靡近半个世纪的电影《小兵张嘎》中“张嘎”的形象和二小一样，没有特定的原型人物，是综合创造出来的。“‘张嘎’应该是雁翎队队员的化身，像他这样的人和事在抗战时期还有很多。”④《一身“嘎气”的小英雄》，《中国青年报》2005 年6 月25 日。除了家喻户晓的“王二小”外，还有为保守八路军秘密而被敌人连刺数刀也不屈服的民族气节小模范温三郁；单独带领部队打击敌人，为掩护战士突围，壮烈殉国的战斗小英雄姜墨林；在日伪军圩子里贴标语而被枪杀的抗日小英雄王元甲；大义灭亲，公开发表演讲反对汉奸父亲的梅爱文。他们有的为民族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的幸存下来，成为建设新中国的栋梁之才。

四、中共动员儿童团的经验

加强政党建设，掌握政治动员主动权。抗战时期，中共对儿童团的政治动员卓有成效，得益于作为政治动员主体中共自身的不断完善和发展，积极掌握政治动员主动权，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威望，最终取得儿童团的信任与支持。当前正处于社会发展的新时期，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胜利，要求对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进行广泛的政治动员，新形势下政治动员的关键必然是要坚持党的领导，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党政军民学，东南西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要始终确保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才能保证政治动员工作朝着正确的方向进行，才能动员全国人民一起撸起袖子加油干，努力实现伟大民族复兴的中国梦。

为实现伟大梦想，中共势必要团结带领人民进行伟大斗争，这也对政党自身提出了新的要求。“打铁还需自身硬”，政党的自身建设问题直接决定着政治动员的成效。当今社会，世情、国情、党情均发生了深刻变化，中共面临“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党内存在的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使政治动员遇到一定的挫折。为解决党内突出矛盾和问题，必须坚持政党的领导地位不动摇，坚持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保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才能保证政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维护群众利益，筑牢政治动员基础。抗战时期，毛泽东充分认识到作为大战略手段之一的政治宣传战的作用。他说：“什么是政治动员呢？首先是把战争的政治目的告诉军队和人民。必须使每个士兵每个人民都明白为什么要打仗，打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其次，单单说明目的还不够，还要说明达到此目的的步骤和政策，就是说要有一个政治纲领。”⑤《毛泽东选集》第2 卷，第481 页。毛泽东认为政治动员的前提是让民众明晰动员的目的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战，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独立而战。毛泽东同样认识到，广大少年儿童是抗战的一支生力军，少年儿童抗战是全民族抗战的重要组成部分。“大人救国，小孩也要救国”是广大少年儿童共同的心声。民族生存危机空前严重，国民党奉行片面抗战路线，民众抗战热情有待提高的背景下，儿童团在抗日救亡运动中所做的种种努力，显示了作为民族一份子的少年儿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他们的行为对全民族神圣的抗战活动起到巨大的激励作用。①罗存康：《少年儿童与抗日战争》，第10 页。

当前，摆在全党全国人民面前的任务更艰巨、挑战更严峻，仍需跋山涉水、攻坚克难。如何更广泛地动员全国人民投身到改革的洪流，最重要者是维护和满足人民的根本利益，这是成功政治动员的基础，是历史给我们的经验，也是现实的客观需要。新形势下要有效地进行政治动员，不能只是喊口号，更不能损害人民的利益。要牢记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这个初心和使命。抓住并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真正做到着力解决人民群众所需所急所盼，让人民群众共享社会发展成果，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才能激励人民更加自觉地投身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

创新动员方式，提高政治动员能力。抗战时期，中共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以宣传党的纲领和蓝图，抗日救国和民族存亡为儿童团政治动员的主要内容，通过兴办教育、开展纪念活动，召开动员会议，宣扬模范典型，并利用报刊杂志、标语口号等最为广泛的宣传媒介，采取诸如抗战歌曲、戏剧、诗词、小说、舞蹈、话剧等多样化的动员形式，达到儿童这一动员主体参与抗战，保家卫国的动员目标，实现通过动员践行群众路线，获得民众支持的目标追求。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政治动员的途径和形式发生了重大变化，其影响的范围和领域愈加广泛，政治动员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由此，要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各个方面，深化其教育，培养民众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使政治动员工作真正做到让人民群众从内心愿意。要创新政治动员模式，将政治动员寓于互联网之中。要以维护群众的利益为出发点，丰富和创新政治动员内容。要充分发挥基层社区组织的力量进行政治动员。发挥基层社区组织在秩序、规范、风气、习俗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将政治动员工作寓于日常生活之中。

完善制度机制，坚实政治动员保障。制度是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根本性、全局性问题。实现伟大梦想必须把一切积极因素调动起来，动员全体中华儿女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由此，政治动员工作更离不开制度机制的保障。当前，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机制及其运行仍存在有待完善之处，保障人民民主权利方面还存在一些不足，一定程度上挫伤了人民群众的积极性。鉴于此，必须坚持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优越性，保证人民的各项权利和自由。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用具体的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利。切实做到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发挥人民协商民主重要作用；深化机构和行政体制改革，简化办事程序，真正做到为人民办实事，才能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保障政治动员工作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