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逻辑体系与价值意蕴
2020-03-02王炳林
王炳林,孔 庚
(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5)
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党的杰出领导人任弼时始终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真理为理论依据和行动指南,以其出色的理论素养和坚韧的革命精神,在群众工作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群众工作思想。任弼时对党的群众工作规律所作的总体运思和科学阐述,既是实际经验的总结,又是对毛泽东群众路线思想的深化和补充。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关键时期,完成“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关节点,通过综合探究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所展现出的人民立场,回顾民主革命时期党同人民风雨同舟、荣辱相依、栉风沐雨、共赴国难的艰苦岁月,这既是深刻领会与把握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与使命的内在要求,同时也是新时代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继续紧紧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开创历史伟业,不断开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境界的必然之义。
一、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形成的现实依据
理论是在思想中把握时代,是对社会失范的实然所作出的应然性回应。正如马克思所言:“一切划时代体系的真正内容,都是由于生产这些思想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544页。进入20世纪,在马克思恩格斯完成了对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探索工作之后,世界多国竞相开始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实验。对中国国情进行透彻的分析,凝聚起革命的磅礴伟力是革命的第一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国情决定了革命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使马克思主义的真理落地,让群众掌握真理。为此,任弼时始终围绕着如何在人民群众中培植革命意识,如何处理党群关系以及党如何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等问题,不断进行理论与实践探索,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正是在不断总结现实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凝练产生的。
(一)凝聚革命力量的应有之义
近代中国处在一个社会分化、阶级对立、矛盾尖锐、军阀割据、时局动荡且政权更迭频繁的内忧外患的年代。资产阶级领导的辛亥革命并未改变中国社会性质,在广大农村和城市中,封建守旧势力和帝国主义依然根深蒂固地盘踞在中国社会结构的每一处角落,农民、小生产者因受资本排挤而破产者甚多,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每况愈下。在各种救国方案均告失灵的情况下,中国革命何去何从,民族未来指向何处,如何使得失衡的社会复归于秩序,以及党怎样宣传鼓动群众起来斗争、争取解放、湔洗国耻的问题急需当时的社会精英在思想上对其把握并在行动上作出回应。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是近代中华民族面临的历史命题,从康有为、梁启超的改良学说到孙中山倡导的三民主义,历史已经充分证明,抵御外侮、改造社会的任务是全民族的大合唱,无论哪一个阶级自己唱独角戏终究会变成孤鸿的哀鸣,是注定要失败的。这就要求我们党必须团结大多数,广泛动员群众参加实际斗争,用科学的信仰和先进的理论去指导革命实践。任弼时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认为,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客观实际决定了必须凝聚起全民族的力量投入到这场伟大的革命,党通过给予人民群众正确的政治领导,替群众把准革命方向,使群众认识到自身肩负的历史使命,从而逐步实现阶级自觉,依靠群众自觉的奋斗和努力,革命事业才会取得进展和突破。
(二)启发阶级自觉的必然要求
思想的闪电一旦击中被压迫的人民群众,就会使他们获得彻底的解放。凝聚起革命的力量的第一步首先要明确阶级觉悟的现状,以及应该如何把这种现状使之朝向有利于革命的道路上转变。近代中国社会的转型并非自发而是由于外来商品和资本的植入而被迫卷入现代性浪潮之中的。资本这种从人的本质中脱离的力量如“永恒的活火”般在传统社会中疯狂解构着一切,同时也在创生着一切。传统小农经济的终结和封建纲常伦理的消解使得社会肌体体现为一种断裂性变迁,大量破产农民和小生产者从恒久稳定的自然经济结构中剥离出来转变为出卖劳动力的产业工人。国外与国内资本相互勾结,这种双重侵蚀导致人民群众生活境遇日趋恶化,加之军阀之间互相蚕食,人民群众生产生活环境异常艰苦。社会肌体的自我免疫要求必须擒住资本这匹脱缰的野马使其在合理的轨道上运行以达到某种限制,实现人本质复归的目的,这就要求必须启发受剥削而并不自知的人民群众去炸毁产生资本的躯壳以及资本所自我构建出的一切。封建主义、帝国主义以及官僚资本主义这三座大山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必须借助外力扶正,正是在此意义上,“中国革命运动的将来命运,全看中国共产党会不会组织群众,引导群众”(2)《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第213页。。针对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的大量加入队伍,稀释了革命队伍中的无产阶级思想,增加了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武装革命军队、启发群众觉悟的紧迫性。聚焦于这种问题,任弼时迎难而上,大胆探索,致力于从实践和理论上回答如何巩固精神支柱,增加精神动力的现实问题。其中围绕着党目前的主要任务开展宣传工作、以正确理论去做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晓之以理、提高群众的觉悟,不断对群众中的落后思想作坚决斗争等论断,正是任弼时在艰苦的革命环境中对科学宣传鼓动群众、启发阶级自觉的积极尝试和科学回应。
(三)筑牢党群众基础的现实需要
政党是阶级的组织,是由一个阶级中最有觉悟、意志最坚决的先进分子组成,是特定的阶级中处于领导地位力量的政治团体。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集中代表,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无产阶级政党的特点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广泛性要求党必须筑牢阶级基础同时扩大群众基础,这是党能够带领人民群众实现革命胜利的根本保证。在扩大群众基础的实际工作中,针对党内存在的发动群众手段简单粗暴、仅凭武力恫吓群众进行罢工、忽视小规模争取群众的斗争而导致党的群众基础薄弱等问题,任弼时审时度势,合乎实际地提出了要在城市广泛建立工人群众统一战线的基础上,更加侧重于说服工人群众,使工人群众了解党,了解党的政策以达到主动向党进行靠拢的目的。此外,任弼时提出党支部在工人群众中应积极建立赤色工会,领导工人进行日常斗争,同时严厉批评了党内存在的左倾“关门主义”倾向,主张广泛吸收拥护党的政策纲领的成员,扩大党在工人群众中的影响。抗战时期,任弼时提出要彻底分配土地,满足农民群众向来对土地的诉求,同时要做好党的宣传工作,成立农会、赤少队等各种群众组织,将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在遇到困难时,任弼时提出要坚决杜绝与民争利的现象,开展大生产运动,保护群众实际权益。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这些独具创造性和实用性的科学论断,解决了在经济文化不发达、农民为主体的国家怎样进行革命斗争的问题,整合了社会利益,使党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源泉,党的群众基础不断巩固。
二、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理论溯源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泉。”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植根在深厚的东西方历史文化积淀中。任弼时在青年学生时代就言行谨慎,勤奋好学,并且攻读史书,不知疲倦,在其乡里被认为是清庙之器。其群众工作思想发轫于马克思主义人民主体思想,形塑于毛泽东的人民观,熔铸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敬民、爱民、教民、重民、保民等民本思想,三者共同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任弼时的心态基底。
(一)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
马克思认为,人民群众是社会物质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推动历史发展进步的主体。马克思一生所做工作的全部努力最终指向就是实现人的彻底解放。欧洲启蒙运动后,人进神退,实证科学兴起,一切借助宗教神学、绝对精神、唯一者这类的思辨哲学企图从现实外部切入人类社会的解释进路都被无情地丢进了历史的垃圾箱。马克思认为,造成社会不合理的根本原因在于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社会结构,既然问题出在生产生活现实领域,所以必须拒斥以青年黑格尔派为代表的以形上式的抽象思辨理路来解释社会。马克思选择了用清醒的行动的哲学去对抗醉醺醺思辨的新思路,将存在也就是本体设定为以集合方式在场的即整体的现实的人,是现实的人去拥有惊人的丰富性,去实现作为存在的内在规定性,而并非抽象的绝对精神。这就从根本上抽掉了“上帝之城”的最后一根金柱。此外,马克思将资本统治下被拷上“彻底的锁链”的工人阶级作为解放整个异化了的社会的担纲者,找到了改造社会的根本依据。马克思对社会开出的这一剂良方,正切中了中国实际,为中国革命方向把准了脉。这就使得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构成了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直接理论来源。任弼时在《群众组织与政府工作》《我们动员群众的基本方针》《共产党员应当善于向群众学习》等诸多文献中所作出的关于人民群众历史地位和作用的重要论断,正是在充分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的基础上所提出的,是中华思维的产物,同时亦是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解放学说的中国式话语表达。
(二)毛泽东的人民观
毛泽东是在党的历史上探索群众工作规律的第一人,对于如何顺利开展群众工作,如何密切党群关系等问题进行了重大理论与实践探索。其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是创造历史的动力、保持党与群众的血肉联系、先做群众的学生再做群众的先生等诸多观点,都给予任弼时以重大影响。具体来看,1919年7月14日,在为《湘江评论》撰写的发刊词中,毛泽东作出了“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3)毛泽东:《创刊宣言》,《湘江评论》1919年7月19日。的论断,这无疑是对作为整体而存在的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最初阐释。土地革命时期,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中,毛泽东论述了群众的历史地位和党群关系,用暴风骤雨来形容人民群众中的革命力量,而党的任务是走在人民前面,带领群众将帝国主义、土豪劣绅以及反动军阀送入坟墓。1943年6月1日,在为中共中央撰写的《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的决定中,毛泽东对群众路线又详细地补入了认识论方面的内容,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与领导方法完美嫁接在一起,至此群众路线理论形态臻于成熟。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与毛泽东的人民观是密不可分、并行不悖的。从历时性上看,二者同向发展,从共时性上看,二者交互形成、相辅相成。两者关系是深化拓展与丰富补充的统一关系。在轰轰烈烈的革命战争年代,任弼时在与毛泽东一起并肩战斗的过程中,正是对毛泽东人民观进行深刻领悟与学习,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不断地补充进新的内容并进行新的话语塑造,最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群众工作思想。
(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
民本思想渊源流长,肇始于商周,初成于战国。春秋时期,井田制瓦解,礼乐制度崩坏,地主阶级统治者为适应争霸战争增强国力的需要,先后实施改革,奖励耕战,实行重民政策。古代先哲在阐发民本思想上亦着力颇深,留墨甚多,哲理深邃,蔚为大观。其中儒家学说从社会运行规范和国家伦理秩序等角度展开论述,成果最丰,为民本思想渊薮。孔子以“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本”“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的论述来诠释君民关系,并倡导统治者施行“仁政”。孟子进一步发展了民本理念,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重民思想。“民贵君轻的理论,深化了德治、仁政思想及其主张,达到了中国古代民本主义所能达到的最高峰。”(4)赵金科、林美卿:《王道与霸道——中国和平崛起的文化自觉与路径选择》,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7年版,第6页。在《荀子·王制》中,荀子提出“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用来指称国家与民众关系,主张君王应致力于富国利民,将民众界定为价值主体来考量王道政治得失。任弼时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前提下对以儒家学说为代表的民本思想进行批判借鉴,充分消化与吸收,用马克思关于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的真理去承接中华民本思想之脉,构建出蕴含人民本位的群众工作思想及方法论。在任弼时群众工作切身实践和他的锦绣文章中,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入展开对话,东西方思想氤氲弥漫、交汇融合,这不仅体现出任弼时个人高超的政治理论素养,更彰显出革命时代共产党人共有的人民价值取向和所共同触探到的历史自觉。
三、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逻辑体系
(一)初心使命为人民
“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中国共产党成立就是为了让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合格的共产党员必须“是一些不知疲倦的人民的忠仆,他们念念不忘的,只是抗战与人民的整个利益”(5)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合编:《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4辑,北京:档案出版社,1986年版,第263—264页。。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从人民身边小事着想,切实为人民谋福利,这是党能够不断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1934年,根据中共中央的命令,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团在任弼时、萧克、王震的率领下由湘赣边界开始长征,在黔东印江县与贺龙、关向应领导的红三军胜利会师后,红二、红六军团共同开辟了湘鄂川黔根据地,任弼时为川黔边省委书记。在集中精力进行根据地建设时存在着党的政策有时推行不下去、群众动员不起来、积极性不高的现象,究其原因,任弼时发现在部分党员中存在着办事拖拖拉拉、得过且过、漠视群众利益的问题。任弼时认为,为人民谋福利不是停留在嘴边的一句响亮口号,必须从了解人民群众的根本需求、改善人民群众生活着手。改善根据地困难处境的突破口就在于解决人民群众的实际需求,真心实意为人民谋福利才能发动群众,宣传党的革命纲领,这是改善党的作风建设和保证战争胜利,并巩固革命根据地的至为关键一环。其中,“彻底分配土地,是完成战争动员不可分离的任务”(6)《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页。。为了确保土地改革快速有效落地,在《目前湘鄂川黔边区的战争形势和党的紧急任务》一文中,任弼时要求“要反对迟缓分田的现象”(7)《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89、157、85页。,同时还要“在分好了田的地方,应即进行分山、分鱼塘和房屋的斗争”(8)《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89、157、85页。。最后任弼时总结性地谈到,土地问题的正确解决,随之群众的热情就会提高,这是保证党开展各项工作、提高工作成效的关键。对此毛泽东后来也深有感触地说:“如果我们能够普遍地彻底地解决土地问题,我们就获得了足以战胜一切敌人的最基本的条件。”(9)《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52页。“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任弼时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真正了解群众需求,心中装着人民,用行动践行着为人民谋福利的初心和使命,积极推出给予群众看得见的摸得着的实在利益的务实举措,同时坚决反对与民争利、竭泽而渔的行为,使党在群众中树立了崇高威望,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
(二)革命力量是人民
任弼时认为革命力量是人民,不仅体现在广大人民群众是革命队伍的主要来源,而且还体现为人民群众能最大程度配合党所领导的军队作战。人民群众组成的游击队和各种群众团体是配合党领导下的革命军队协同作战的不可忽视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决定战争成败。把人民群众动员组织起来组成坚不可摧的力量,革命才能获得胜利。1938年,中国军队在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中相继失利,日寇在军事上屡屡得手,助长了其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后又不断威逼利诱迫使中国屈服,战争形势依然严峻。抗战到了紧要关头,激发群众抗战积极性、凝聚革命力量迫在眉睫。任弼时在《怎样度过抗战困难时期》一文中曾下过这样的定论:“我们要使被激发起来的每一个民众,组织在各种形式的救国团体或人民武装组织之内。而这些组织,又必须实际地去进行抗敌救国的动员工作,如新兵的动员,壮丁的军事训练,抗战政策法令的宣传解释和推动其实现,财力、物力和战争勤务的各种动员,扰乱敌人、传递敌情、封锁消息、铲除汉奸等等工作的组织。使这些人民的组织成为政府所能依托的力量”(10)《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89、157、85页。。据日方史料显示:八路军斗志极为顽强,根据地民众中的老幼、妇女甚至儿童用竹篓帮助运送武器弹药,然而在战斗中日军经常被手持大刀的敌人袭击包围而陷于被动。多次交手后,日军不得不感叹“对付中共军队,犹如切割根深蒂固的野草,费尽气力而又毫无成效,真是无能为力”(11)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华北的治安战》(2),东京:朝云新闻社,1968年版,第375页。。
在党的正确组织与宣传下,在群众斗争展开的地方,汉奸不愿意出头活动,敌人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欺骗群众,组建伪组织和伪军队。这正是党动员广大人民群众与敌坚持斗争所取得的重大胜利。任弼时这样总结道:“我们若能将几十万群众武装组织起来,这的确是可以当得几万几十万军队力量的,因为他能迷惑、钳制和疲困敌人”(12)《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8、89、157、85页。。
(三)工作方法在人民
人民群众是起初行动的主体。在历史进程中,人民是直接指向生产生活实践的,人民群众中蕴藏的无限知识和力量是党不竭的智慧源泉。共产党人必须走出书斋,要有“眼睛向下”和甘当小学生的精神,到人民大众中去,拜人民为师。遵义会议后,党虽然克服了“左”右倾错误,但是对产生错误倾向的根源还没有来得及从思想上进行彻底清算,党内依然存在着作风不正、思想不纯的现象,具体表现为有些党员干部仅凭借书本、感想和主观臆断定政策、做计划,遇到困难不能依靠群众而是从马克思主义的本本中寻求方法,或者干脆“眼睛向上”,乞求办法降临。这样的政策计划往往毫无生命力,只是一堆不切实际的空话,终究会流于形式,且在实践中颇为有害。部分党员干部在执行上级政策时,不能实地调研,未能从群众经验中得到启示,而是靠官僚主义的僵硬方法去执行,毫无主动性创造性可言。针对存在的这一问题,任弼时按照中共中央于1943年6月1日作出的《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的统一部署,要求领导干部对于《决定》必须要反复钻研、学懂弄通,不断克服自身存在的官僚主义、教条主义等问题。同时,任弼时高度强调了党员向群众学习的重要性,能否向群众学习“这是有关党的领导是否正确,是否不脱离群众的问题;有关理论与实践能否密切联系,马列主义能否具体化与发展的问题;有关我们有无群众观念及党性纯否的问题”(13)《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他认为,正确政策的制定应该是将人民群众中纷繁多样的意见经过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的加工制作过程,经过整合、加工、提炼,使之系统化理论化,成为我们党制定方针政策的依据,然后再回到群众实践中进行检验,不断修正,使之逐步逼近真理。这种循环往复的不断萃取升华的过程就是我们党正确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过程,亦是实事求是、向实践学习发现真理的过程。可见,做到始终问政于民、问计于民,始终向群众学习,使党的各项政策符合人民群众愿望和要求,才能有效克服脱离群众的危险,靶向治疗“四风”问题。
(四)党的根基系人民
广大人民群众是党的基础,广大党员干部必须始终与人民群众想在一起,做在一起,干在一起,融在一起。任弼时认为,党的根基系于人民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第一,吸纳群众中的先进分子来扩大党的队伍。早在1933年,时任中共苏区中央局委员兼组织部长的任弼时在《目前党在组织上的中心工作》一文中就提出了“要实际地吸引工人来参加各级领导工作”(14)《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的初步设想。1943年,在边区进行整顿力量、大力发展经济的背景下,任弼时进一步强调:在边区的生产建设中,一定会有一些足够努力且足够智慧的模范在群众中涌现,我们“就应该把他们吸收到党内来,使党增添新的血液”(15)《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增添许多对生产事业抱有极大热诚和进取心的新的成分”(16)《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第二,党既要依靠群众,又要体现出党的领导作用。领导就是服务,党员干部要首先弄清楚为谁服务、怎样服务,以何种精神状态服务。党应该担负起领导群众进行革命斗争,而不是站在群众背后指手画脚地批评群众,更不是作为一种对立的力量去反对群众,党应该善于“实际领导他们为本身利益而斗争”(17)《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任弼时认为,“领导群众的艺术,就是在于去了解群众中一些实际问题而给以适当的及时的处置,满足群众的要求”(18)《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同时,党必须及时更新领导方式,打破公式主义。公式主义就是思维固化,思维方式没有根据革命形势的转变而转变,以致工作停滞不前的问题。抗战时期,党内一些干部依然停留在土地革命时期打土豪分田地、风风火火干革命的老一套工作方法上,出现了在国共合作时期不知道如何发动也不会发动群众,没有正确组织群众的办法而感到苦闷的问题。任弼时指出,党员要打破公式主义必须克服思维定式,根据客观环境的变化、党中心任务的转变去变革领导群众的方式,完成不同时期领导方式的过渡要“善于按照当地群众的需要和可能的条件出发,去独立地创造事业”(19)《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可见,只有提倡雷厉风行、说到做到、应时而变、关心爱护群众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才能深深扎根于群众,巩固党在人民群众中的领导地位。
四、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的具体工作方法
(一)善于抓住群众心理,保证宣传思想工作实效
保证宣传思想工作实效必须善于抓住群众心理,这是任弼时群众工作方法中至关重要的一条。他认为,抓住群众心理就是要俯下身子深入群众,做艰苦细致的群众工作,知道群众喜欢什么,了解群众痛恶什么,利用群众痛恨日军残忍施暴的心理再去宣传鼓动群众是做好宣传思想工作的最有效力的办法。抗战初期,国难当头,寇深祸亟。山西沦陷后,日寇制定了近乎疯狂的野蛮侵略政策,其所到之处,铁路、公路周边的村庄、房屋尽被烧毁,财物被抢掠一空,奸淫妇女在日军中得到默许。在山西崞县、朔县等地,日军制造了多起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将来不及撤离的群众杀戮半数以上,对于抗日政府人员和抗日领袖则更是采用了火烧和活埋的极端残忍的手段。面对日军给中国人民造成的巨大生命和财产损失以及亡国灭种的巨大危险,任弼时认为这是最能激起群众对日本法西斯的仇恨的。针对侵略者的野蛮兽行,任弼时指出:“日寇的进攻,特别是日军的残暴,是我们动员、组织群众最好的宣传材料。”(20)《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02、78、300、300、22—23、90、284、142页。“这种悲惨残酷的事实,是最能激发同胞的民族仇恨的。只要我们能够很好地抓住日本的‘王道’,加以‘宣扬’,是容易把群众发动起来的。”(21)《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43、143、267、143—144页。事实充分表明,单凭口号宣传和鼓动群众还远远不够,必须要用鲜活的事实来教育群众,激发群众仇日抗日的心理,才能真正动员群众起来斗争。
(二)真心实意体恤群众疾苦,切实减轻人民负担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代表广大人民利益的政党,只有维护好、发展好群众的利益,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才能使我们党获得不竭动力,厚植党的群众基础。党要成为群众坚强的领导核心,不是向群众肆意索取而是给予群众看得见的实际利益。这就要求不管在任何时期任何地点,都要真心实意帮助群众,体恤群众疾苦,对于关涉到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绝不打马虎眼,搞虚情假意、搪塞敷衍。1937年11月,忻口战役后太原旋即陷落,中国军队虽奋死抵抗,但终难挽回“晋中大势已去”之颓势。此役标志着国民党在华北地区的正面抵抗宣告结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开始发挥积极主导作用,游击战、建设革命根据地就成为群众性抗战的主要形式。任弼时对抗战半年来的经验进行全方位反思,对于如何将人民动员起来,组成全民族的力量去争取胜利的方法问题,他在《山西抗战的回忆》一文中深刻地总结道:“要使他们参加战争的积极性提得更高,使他们无所顾虑地向前线去,则从各方面减轻他们自身的经济负担,减少一些捐税、地租和利息,在可能范围内改善人民生活,优待直接参加武装斗争者的家属,这又成为发动和组织群众坚持斗争最重要的方法。”(22)《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43、143、267、143—144页。通过减租减息、改善人民生活的办法,让群众真正感受到党是真心实意为人民谋利益的党,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获得人民群众的拥护,夺取最后的胜利。
(三)严明群众纪律,拉近与群众之间距离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和人民军队的根本宗旨和全部价值旨归,革命队伍严守党的群众纪律是践行党根本宗旨的有效保障。在革命战争年代,兵民是胜利之本,人民群众是革命力量的不竭源泉,主动拉近与群众之间距离,得到群众的深度信任与广泛拥护,是取得胜利的决定性因素。做到严守群众纪律,就是要时刻维护人民群众利益,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方式和借口侵害群众权益。在态度方面,待人要随和,不能凌驾于群众之上。其中,“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等具体措施,都是人民子弟兵恪守群众纪律的实际彰显。能否为群众爱戴和拥护,是党能否成为组织并发动群众的领导者和组织者的关键,为此,任弼时特别注重细致的群众工作方式方法,强调群众纪律对宣传鼓动群众的作用。在《肃清部队中军阀主义的倾向》一文中,任弼时对人民军队作出了明确指示,要求人民军队必须“关心人民的疾苦,不侵犯人民的利益,并为保卫人民的利益而进行战斗”(23)《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43、143、267、143—144页。。同时他还要求:“严明军队纪律,使每个战士都了解军队是人民的,自觉地爱护群众,使群众感觉为和蔼可亲的自己兄弟,这又是军队去动员、武装民众的先决条件。”(24)《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43、143、267、143—144页。只有严守群众纪律,团结好广大人民群众,维护好党群关系,党领导的革命队伍就可有效发动群众、武装群众,造成使敌人遭到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从而攻无不克、无往而不胜。
(四)既要坚持党的领导,又要规避尾巴主义
贯彻党的群众观点,践行党的群众路线,要求党在领导一切实际工作中既要克服命令主义又要及时避免尾巴主义。所谓尾巴主义,就是部分党员干部思想落后于群众觉悟程度,没有原则的群众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任放任群众中的错误意见,一味迎合群众,当落后分子的尾巴,阻碍党领导群众进步,以致弱化甚至取消党对群众的领导这样一种思想和行为。尾巴主义在实际工作中大为有害,主要表现为:思想上忽视党的革命理论,崇尚群众自发性。在政治上,听任群众意见,甚至是群众中落后的思想主张,“群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以致取消党的领导。坚持党的领导与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二者不是对立的关系,而是辩证统一的。相比“急性病”的命令主义,“慢性病”的尾巴主义具有隐蔽性和欺骗性,一般不易察觉,所以其中主要的应当是克服尾巴主义。任弼时认为,克服尾巴主义的关键就是要党内党外都要分清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并努力“教育一切劳动人民懂得局部的暂时的利益要服从整个的长远的利益”(25)《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29页。。如果对于群众中的错误观念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则“形式上看来是走群众路线,实质上是犯了尾巴主义的错误”(26)《任弼时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29页。。可见,坚持党的领导与人民主体地位二者是并行不悖且辩证统一的。及时教育群众、引领群众,为大局谋规划、为长远作打算,及时有效规避党内出现的尾巴主义,才能在政治上保持清醒,才能正确贯彻党的群众路线。
五、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当代价值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和人民面临着如何践行新发展理念,如何依靠人民解决社会矛盾以及怎样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等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通过回顾与探究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及群众工作方法,缅怀峥嵘岁月,对于深刻体察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在实际工作中牢牢把握住“守初心、担使命,找差距、抓落实”总体要求,树立和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及凝心聚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仍具有深远的意义。
(一)为构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提供理论支撑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进步发展的主体,是真正的英雄,通过消除异化劳动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全部价值旨归。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党不断赋予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以新的时代内涵。从革命战争年代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到和平发展时期的“三个有利于”,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到科学发展观的以人为本,再到新时代的“以人民为中心”,无不是对这一科学理念的生动诠释和坚定执守。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首次出现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提法。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党更是将“以人民为中心”上升为十四个基本方略之一。可以看出,党始终将人民作为价值主体、利益主体贯彻在治国理政的全部过程中。“治国有常,利民为本。”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强调:“共产党人是人民的勤务员,永远不能脱离群众、轻视群众、漠视群众疾苦。”(27)习近平:《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7页。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执政逻辑,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新发展理念、精准扶贫等多个角度为切入点,以不同领域、不同路径展开“以人民为中心”的施政策略,在保证社会公平正义基础上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从历史演变脉络来看,不难发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也是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人民本位理念的当代彰显。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的初心使命为人民、革命力量是人民、工作方法在人民等理念有助于我们党把人民群众最关心的住房、教育、医疗等问题时刻放在心上,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切实为民纾难。这有助于新时期践行党的群众路线,依靠群众的磅礴伟力和无限智慧,上下一心,凝神聚力,不断攻坚克难,继续开创党治国理政的新境界。“功崇惟志,业广惟勤。”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为党在新时期做好群众工作提供了精神支柱和理论指南。在完成“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的关键阶段,我们党必须紧紧依靠群众,始终站稳人民立场,保持同群众的血肉联系,深刻领会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中人民本位的思想意蕴,才能为人民建立起不朽业绩。
(二)为筑基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奠定坚实基础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当前世界局势风云变幻、波谲云诡,各国政党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一些执政多年的大党老党由于背离了人民而最终失去人民的信任和拥护而导致人亡政息的例子比比皆是。反观当下中国,中国共产党业已成为世界第一大执政党,党和人民的事业蓬勃发展、蒸蒸日上,究其原因就在于紧紧依靠人民群众。人心向背关乎着党的生死存亡。人心向党,则党充满活力;人心背党,则党黯然零落。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党来自于人民,为人民而生,因人民而兴,必须始终与人民心心相印、与人民同甘共苦、与人民团结奋斗。”(28)习近平:《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4页。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注重加强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制度建设,深入推进反腐败斗争,成效卓著,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广泛认可。但目前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党面临着“四大考验”“四种危险”,群众反映最强烈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问题依然严峻,急需党在理论和实践上作出回应。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鲜明的问题导向和时代特色,是当前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理论宝库。其中,初心使命为人民以及方法论体系中的真心实意关心群众疾苦所彰显的人民本位理念,有助于当下继续筑牢党的阶级基础、扩大党的群众根基。任弼时关于严守群众纪律、主动拉近与群众距离的观念,有利于党继续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党员要敬民、爱民的观念对于推进党的作风建设,净化党内政治生态更起着实效性作用。新时期继续坚持全面从严治党离不开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的理论和价值支撑,只有从党史、国史中汲取有益经验,把人民时刻放在心中最高处,才能不断增加对人民群众的认同感、亲切感,持续增强党自身拒腐防变的能力,永葆共产党人为民务实清廉本色。
(三)为助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聚起现实力量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催人奋进,发人省思。抚今追昔,沧桑巨变,无论是“雄关漫道真如铁”的昨天、“人间正道是沧桑”的今天,还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明天,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我们党从上海石库门、嘉兴南湖出发,一路走来,不改初心,不负使命,始终关注群众这个最大实际,始终将人民群众视为利益主体和价值主体,始终依靠人民去开创历史伟业。中国梦是中国人民的幸福梦,反映了中国人民的整体利益、价值诉求和共同愿景。中国梦不是镜中花、水中月,而是通过每一位中华儿女共同凝聚起来的创造伟力就可以实现的宏伟蓝图。正如李大钊所言:“社会的进步不是靠少数圣贤豪杰的,乃是靠一般人的;而英雄豪杰也不过是时代的产物;我们的新时代,全靠我们自己努力去创造。”(29)《李大钊文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98页。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超越时空畛域,历久弥新,对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仍具有现实启发意义。任弼时群众工作思想是在实践中对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的进一步深化和拓展,在民主革命时期有效动员了广大人民群众,最大程度上凝聚起了革命力量,取得了巨大成功。其中牢牢把握革命力量是人民的根本价值理念有助于把多姿多彩、千姿百态的“个人梦”凝聚成社会共识,从而团结起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到“中国梦”的伟大奋斗中,有利于国家出台完备的制度体系保障“个人梦”的实现,有利于政府部门制定相关奖励机制,努力形成人人参与、人人创造的良好局面。“志之所向,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中国共产党始终紧紧依靠人民,发挥人民群众首创精神,求出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使成千上万的“个人梦”的潺潺细流共同汇入到奔流不息的中国梦的历史巨流中,才能使得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获得源源不断的宏伟之力,才能在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康庄大道上阔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