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中国节日影像志》:实践困境与反思起点

2020-02-25刘广宇

贵州民族研究 2020年10期
关键词:事象人类学学术

刘广宇

(四川师范大学 影视与传媒学院,四川·成都 610031)

《中国节日志》 (以下简称“节日志”) 是由文化和旅游部民间文艺发展中心(以下简称“中心”) 面向全国科研院所和社会单位组织实施的一项国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项目。其内容由三部分构成:一是节日志文本,二是《中国节日影像志》(以下简称《节日影像志》);三是节日数据库。而每个部分又受制于其相对独立的学术体例和评审规则约束和管理,并产生出具有独立学术规范和学术品格的学术成果。这样一个浩大的国家学术工程,实则是上世纪70年代末期开启,且被誉为“中国民间文艺的万里长城”的《中国民族民间十部文艺集成志书》的接续和新转向。对此,耿波在《从非遗到传统文化:中国传统节日研究的范式转换》中曾从行政逻辑、学术逻辑和文化逻辑三个方面给予了基本论证并指出:“20世纪70年代末的‘十大集成’是对中国民族民间艺术的详细展现,本身就孕育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观念在其中。‘十大集成’在进行过程中,节日研究逐渐成为社会公共话题,并且受到非物质文化遗产观念越来越深的影响。”[1]显然,以影像的方式介入其中,并使其成为另一个规模化的国家影像文化工程——《节日影像志》,不仅让我们联想到上世纪50年代“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电影”的传统,更在于新时代影像介质所内含的文化书写和文化传播的巨大张力。

该(系列) 子课题从2005年试点,到2009年正式立项,再到2012年的全面铺开,前后十余年,目前已立项172个子课题。但从其产出来看,完成课题验收却不及一半;同时,能以全优通过的成果也未及四分之一。尽管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已看到部分《节日影像志》作品连续几年在我国影视人类学界以及各种非遗影像展和纪录片影展中多次亮相入围并创获佳绩,但其整体的推进和总体的质量仍亟需我们在面上以各种形式加强其创作实践与理论反思的对话,以帮助各个项目团队能尽快在创作理念和创作方法上找到一个最佳的切入口,带着明确的学术自觉和创作激情深入节日田野。

一、研究综述

从目前我们所搜集到的研究资料来看,能集中体现该论题命意的论文、论著可谓寥寥。《节日研究》曾以“节日影像志的价值与意义”“节日影像志的案例分析——《纳人和他们的山神》影片简介”“节日影像志的方法与实践”三个议题展开过较为宽泛的讨论[2]。多数是只见观点未见论证,只见呼吁未见措施,只见普同性原则未见节日志创作要领,等等。蔡华、刘湘晨二位教授就自身的创作实践给出了《节日影像志》创作经验的个别技巧性、技术性解决方案。从2013年开始,我们陆续见到与该论题相关的10余篇文章:从刊出形式看,有研究生论文2篇,期刊论文9篇;从写作内容看,有3篇文章仅仅是从创作题材出发展开的文化阐释与想象(朱靖江,2018年;高志英、杨飞雄,2013年;高朋,2019年)。而对余下来的9篇文章进行考察,我们发现,如果按照与本议题接近性原则来归类的话,大体有这样几种情况及观点呈现:一是泛化或边缘论述。罗旭永将刘湘晨的《节日影像志》作品纳入其整个人类学纪录片创作之中进行观照。“2011年,刘湘晨正式聘为新疆师范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的影视人类学教授,这种职业上的变动进一步促进了他的人类学思想的发展。在他参与完成的《中国节日影像志》作品《开斋节》 《献牲》 《祖鲁节》三部纪录片中,已经完全自觉运用影视人类学的理论,除了节日的仪式及过程记录完整,刘湘晨还敏锐地挖掘当地族人所在的状态,经历的心旅和即将面临的社会的变革,让文化事象记录的体量、意义负荷达到很高的饱和度,作品也愈发具有文化参考和研究价值”[3]。而对文字所提到的这三部《节日影像志》作品均未作专题研究;杨宇菲和雷建军则主要从制作形式的差异化到传播效果的差异化来证明分享人类学的重要性和建构性[4],而未能就《节日影像志》 创作本身进行深入的探讨。二是关联概念延伸。王旺将“傈僳族‘刀杆节’”的创作与传播延伸至“其在丰富、发展人类学学科理论和方法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影视人类学也为文化的保护和旅游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型媒介”[5];朱舒杨对河南灵宝“骂社火”的个案研究还基本上停留在常识性描述和阐释阶段,他把问题引向了民俗影视表达的科学性与艺术性之间如何平衡上,呼吁“把影视制作和民俗学这两者统一起来。如果民俗学者能够更有效地利用影视记录工具,获益的将不仅是民俗学者本人,整个民俗学甚至全人类的文化传统都会受益”[6]。三是某一技术与技巧实践的理论探索。刘广宇、焦虎三在尔苏藏族“还山鸡节”的创作后记中,较为深入地阐述了“口述”的功能与价值并试图与其后的三个主要论点“呈现”“叙事”与“风格”相联系,进而建立起一种模式化的创作路径:“(按照) 经由口述、呈现、叙事及风格形成所构成的层级性创作思路进行摄制,并在这一创作过程中对其功能性价值进行展现,是节日影像志作品达至对一个民族文化底蕴揭示的可行路径”[7]。四是整体性反思。尽管刘广宇、刘星的《节日影像志创作实践初探》是以“那达慕”《节日影像志》个案分析为基础,但其总体立意却是全局性的——“如何以‘体例’为基础,以‘探索’为动力,以‘深描’为路径积极创作出更多、更好、更新的节日影像志作品,是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内,国内节日影像志作者所必须面对的问题”[8];朱靖江把“宁化七圣庙会”放在《中国节日影像志》体系中进行观照,由对具体拍摄实践的总结上升到对“节日文化细节与‘影像深描’”和“影像口述史与七圣巡游的社会功能”的分析,从而得出“《中国节日影像志》制定了一套较为严谨、规范的摄制准则,影视人类学为《中国节日影像志》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框架,使其超越民俗影像的猎奇层面,力图揭示节日的仪式特征、文化内涵,特别是凸显节日主体的主位文化立场”[9]的结论;许雪莲在《差异求真——《中国节日影像志》和中国史诗影像志的理念与实践》中,从人类学一般理论和方法论立场“对这两项国家项目的基本情况、理念、方法进行梳理,综合阐释为‘尊重差异性真实’‘注重影像场域’‘让文化持有者发声’‘以影音研究为导向’四种学术理念,并对其调查、记录、叙事、著录等方法进行了归纳和提炼,藉此提出影视人类学研究可借鉴的理念和方法”[10]。该文是迄今为止立意最高,视野最广,且有部分实际案例为支撑的学理反思,但也正因为如此,该文对《节日影像志》议题的论证就显得空疏并难以起到对创作实践以真正的指导。

我们知道,任何理论描述和阐释都是基于实践的理性凝练和提升并为更广阔的实践服务。上述理论反思是否精准地切中了实践问题,它们是否对后续的创作实践有所帮助?要回答这些问题,仅靠理论的演绎是难以奏效的,它更主要取决于我们看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或者说,我们在什么样的理论逻辑上所看到的问题。

二、现存主要问题

作为一个专题研究,笔者对已送审参与结项的70 余部《节日影像志》均一一细读,但个人的视角毕竟有所局限。这里我们将以“中心”编辑部对部分作品的结项评审意见为素材,整理出46部作品所存在的主要问题,并在此基础上对这些问题作延展性的揭示。

问题的产生与说明:一是基于实际评审意见所做的提炼;二是根据一部作品本身应该具备的基本要素所进行的归纳;三是往往一部作品可能会有多个问题的出现;四是基于学术伦理,我们没有将问题与作品直接勾连。

(一) 片名与主题

有12部作品被提到“片名”问题:(1) 片名不加限定,往往用一个田野点的节日代表了整个节日;(2) 片名与节日主题不够契合;(3) 片名与内容呼应不够,或者难以涵盖全部内容;(4) 更多的情况是片名直白缺少韵味;(5) 或者过度意象化,完全用外部人的视角代替了原住民母语的本义。片名问题的实质是对节日主题提炼不够,甚至可能对节日主题的理解都较为模糊;而一个意象化的片子不仅是《〈中国节日影像志〉项目实施规范》 (以下简称《规范》) 所要求的,更是导演对主题表达最精准的概括。它可以传递出节日最基本的指向,也能在第一时间渲染出节日的浓重意蕴。

有7部作品被提到“主题”问题:(1) 主题偏差; (2) 主题不够凝练; (3) 主题不突出;(4) 很多内容与主题不太吻合。主题问题的实质是对节日定位认识不够。一个传统节日能延续到现在,或者说在现在被重新发掘,一定是这个节日满足了节日中的人的各种现实需求和诸多理想诉求。那么我们的主题也就是对这个节日的核心价值和主要意义的提炼。尽管我们知道节日的功能往往是多元的,且随着社会时代的变迁而变迁,但正是如此,我们才会特别强调对节日定位的准确把握,而也只有准确地把握了它的定位,我们的主题才不会游离或者暗淡。

(二) 文化事象与民俗细节

这部分的提炼较为困难,因为其表述用语不太一致。根据我们对具体问题的对应,发现这样几个说法都可以归到这一类来。比如,节日内容、民俗事项、文化事象、文化符号等,而且这一类问题最多,大约有34部作品均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其具体体现在:(1) 必要文化事象缺失,重大文化事象遗漏;(2) 重要节日节点展现不够充分,重要文化事象表现不充分;(3) 文化事象分散,碎片化,重点不突出;(4) 文化特征和文化符号表现不明显;(5) 民俗文化细节的介绍或解释不够;(6) 文化事象混杂、错置,或解释不准确; (7) 部分重要的文化事象关联性较为模糊,或者有关联的文化事象缺失;(8) 文化事象的深层结构揭示不足,或民俗事项的象征意义和关键作用未能解释清楚,等。上述问题的出现,可能是多种原因导致:可能有技术原因未能及时捕捉到的民俗细节,也可能有认识上的选择偏差或者认识深度不够,还可能因为前期的预案疏忽,等。但我们认为不管是哪种原因,如果出现严重的“缺失”和“错误”,这就是前期的文献搜集、田野调研、现场拍摄乃至后期的文案整理不扎实带来的。而一个节日的丰满与鲜活,一个节日的内涵与意义能够扩展和升华,都离不开节日中的各种文化事象与民俗细节的滋养和孕育。

(三) 人物与生活

在评审意见中,除了上述“文化事象与民俗细节”存在问题较多外,人物及其节日的生活气息问题也常常被专家们所诟病。为何把人物与生活气息并置处理呢?这是因为在构成节日的生活气息方面,专家们说得最多的是:(1) 缺少节日参与者的日常生活细节描写; (2) 节日事项过多,普通人的世俗生活过少;(3) 缺少普通人对节日生活的感受采访等。而有12部作品被提到人物处理不当:(1) 人物形象不鲜明,印象不深;(2) 人物过多,没抓住对重点人物的刻画;(3)人物身份与人物关系交代不清楚;(4) 核心人物缺失;(5) 当地文化学者出镜过多,湮没了老百姓的声音;(6) 女性视点和普通人视点缺失,等等。

节日是人的节日,节日与人在节日中构成一幅“神圣/世俗”互惠与互助的情景。节日因人而生动和精彩,人因节日而兴奋和充满期待。处理好节日中的人,以及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组织的关系,人与各种文化事象和各种生活细节的关系,是《节日影像志》成功的关键。

“片名”是一个人的颜面,“主题”是一个人的灵魂,“文化事象和民俗细节”是一个人的血肉,而“人物与生活”是一个人的骨骼。因此,知晓了上述大类的主要问题,就基本能判断一个《节日影像志》的成与败。当然,结项评审还就节日背景交代、节日时空转换、人物口述、节日组织以及各种前、后期技术、技巧处理等存在的问题都有比较明确的意见,此不赘述。要解决上述问题,立足于《规范》并对《规范》以根本性超越,是笔者自第一次参与“节日影像志·尔苏藏族‘还山鸡节’”到第三次参与“节日影像志·自贡灯会”这5年来所一直致力思考的事。

三、反思的逻辑起点

朱靖江在《新世纪影像志十大代表项目》中曾对《节日影像志》有这样一个基本评述:“《中国节日影像志》项目是我国首次系统地对传统节日拍摄记录的重大研究项目,也是我国继20世纪50 至70年代‘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影片’影像实践后,再次由国家发起的影像文献拍摄行动,是迄今为止国内规模最大、建制最完备、参与者最多的大型影像志工程,产生了百余部纪录片及其海量影像素材,是进入21世纪以来最重要的国家级影像文献工程之一,具有显著的创新与示范性,以一种既有学术规范性,又适当彰显创作个性的方式,试图为时代留存中国传统节日影像化历史典籍。”[11]而与《节日影像志》同时被称为“影像志”的其他项目有:“中国百部史诗工程”、“乡村之眼”计划及其他参与式社区影像志、“学者电影”系列影像志、“民间记忆影像计划”、“家·春秋大学生口述史影像计划”等口述史影像志,“中国记忆”影音文献项目、“中国民族题材纪录片回顾展”与“中国民族影像志摄影展”项目、广西民族博物馆“文化记忆工程”项目、“中国唐卡文化档案”项目、“故乡的路”——中国少数民族摄影师大赛、“隐没地”与“影观达茂”等实验性民族摄影项目。笔者在引述了这“十大影像志”项目后,立即就2016年由央视打造、2017年正式开播的《中国地方影像志》是否可作为新的影像志项目罗列其中请教了朱教授,朱回复说:(1) 当时央视《中国影像志》立项不久,没有作品可判断;(2) 《中国影像志》拍摄模式延续央视发包公司的方式,按单干活,没有清晰、统一的指导原则,接拍公司以盈利为目的,学术文化属性较为次要;(3) 摄制组在地方拍摄周期短,按照事先通过的脚本拍摄,没有田野调查基础,也没有长期研究的文化底蕴;(4) 影片大多蜻蜓点水,缺乏深度,套路化严重,意识形态为纲;(5) 审片没有学术团队,以电视台播出标准为原则,最终仍是央视体制中的系列专题片;(6) 片子没有对当地文化真正起到保护和发展的作用。而从反面来看,学术理论意识、田野方法运用与服务地方社会就成为评判一个影像项目是否具备“影像志”属性的三个基本原则,这也正是庞涛和鲍江分别在对《节日影像志》项目评价时所特别肯定的。

庞涛指出:“第一,(节日影像志) 首次系统地、有目的地对具体文化事象进行影像记录时以人类学的整体观作为影片遵循的基本观念,并在体例中分别在基本观念原则和具体方法中得以体现。这就区别于以往集成类和其他非遗类纪录片把文化事象抽离于文化语境描写的做法,带有典型的影视人类学文化整体观和文化相对主义的观念。第二,(节日影像志) 强调田野工作,项目立项是首先考察项目申报者的田野内容和对对象的研究深度而不是影视工作能力和作品影响力。从实际成果来看,得到各方认可(学术与非学术)的作品都有很好的田野基础,较好地展现了节日仪式对当地人的意义。而专业影视工作者以现成的文化资料为基础制作的影片则成功很少,一般通病是作者的文化中心主义视角和绝对化的描写,忽略地方视角和地方知识的逻辑。”鲍江认为:“节日影像志继承了民纪片的学术传统。其一,影片为目标成果。其二,纪录片指向。其三,整体观。其四,拍摄制作以长期田野工作为基础。”[12]

以上三位均是当今中国影视人类学界最为活跃的中青年学者,他们的评价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学界的主流声音。同时,他们的评价和部分结论其实是源于他们对《节日影像志》性质的较为清晰的判断之上的。这就是从一般的纪录影像生产过渡到非遗影像生产;从一般的非遗影像生产上升到民族志影像的生产。

就书写的“志”来看,在中国的语境中,常常是与中国的方志文化传统相连。它起源于周“掌道方志,以诏观事,以知地俗”。成型于宋“宋元丰七年(1084年) 苏州人朱长文撰元丰《吴郡图经续记》,在该志《序》 中云:‘方志之学,先儒所重。’具有系统的‘方志学’雏型的概念,这就是‘方志之学’。”[13]那么,作为方志学的主要支撑,“地方志”所书写的文本内容又是什么呢?“地方志是记述一定地域自然和社会的历史与现状的资料性著述”[14]。就中西方比较而言,在西方还没有哪一种文本体裁与中国的地方志可以画等号:“通过对汉语和西方语言两种文化语境的考察,可以发现中国文化的‘(方) 志’,在西方人看来和他们的(地方) 编年史、地理词典有部分接近的成分。”[15]但与西方语义所指的编年史和地理词典仍有较大区别的是,中国的方志,至少是历史上的方志就像皇权那样,很少下县的。那么,这就不像西方可能一座教堂或者社区都会产生大量的地方编年史。这是其一;其二,中国方志从来都以“达道义、章法式、通古今、表功勋、旌贤能”[16]为标榜。因此,方志中的“志”是高高在上的,是注重教化的。而《节日影像志》从其宏观命意来说,也是秉承了“盛世修志,垂鉴未来”的传统思想:“《中国节日志》丛书秉承国家‘盛世修志’的文化传统,力图对传统节日的历史和现状进行准确、真实、全面地记录。”[17]如果就“节日志” (文本) 而言,它可以分为:综论、志略和田野调查三个部分,那么对影像而言,这样一种策略就必然失效。因此,方志的“志”在实际的运作策略中就变成了民族志的“志”。这样,议题就自然转向人类学民族志的理论与方法层面了。而问题还在于,我们继承的这种民族志传统是书写时代的产物,它如何在影像时代既保持它的基本义理,又催生出新的理论和方法,同时,又在以“节日”为题材对象时,还能因这种题材的特殊性而丰富其理论与方法呢?

《节日影像志》是纪录片,它遵从纪录片创作与理论的一般性规范原则,即客观性和真实性;但它又是人类学纪录片,因此,它也就必然以人类学的文化整体观和文化相对主义的基本义理去从事其创作,也即将人类学的学术观照和学术伦理奉为圭臬;最后,它是关于“节日”的人类学纪录片,因此,它更要关乎节日的特殊性,或者说它必将因节日的特殊性而生产出一系列具有“节日属性”的纪录片,不仅与其他类型的纪录片区别开来,而且以富有“节日属性”的纪录片方法与理论的产生而贡献于影视人类学。惟其如此,我们才能更好地回答为何仅仅基于一般影视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的反思仍难以促动对《节日影像志》实践困境的解决,以及这样一个汇集了众多人类学、民俗学、传播学和影视制作人团队的宏大影像工程仍没能从根本上超出传统的学术与创作思维而催生出更多、更好的精品名作。因此,回到节日本身,从节日题材的特殊性出发,从节日文化的结构内涵和社会张力出发——以空间性对时间性的凝缩,表演性对日常性的超越,身体间性的峰值呈现等节日规定性出发,经过不断的实践与探索,我们就一定能够生产出许多如同节日般绚烂的丰富多样且形态各异的《节日影像志》作品来反哺学术,致敬传统,回馈社会与时代。

猜你喜欢

事象人类学学术
VR人类学影像:“在场”的实现与叙事的新变
学术是公器,不是公地
东坡词中民俗文化事象浅析
伊莎白及其中国人类学、社会学考察
如何理解“Curator”:一个由翻译引发的学术思考
禁戏下行与“以神为戏”之民间事象——以清代城隍演剧为例
对学术造假重拳出击
诗学事象研究综论
非意象化:论纯意识诗歌的思维
人类学:在行走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