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华民族同质性特征及影响因素
2020-02-25强健
强 健
(兰州大学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培育基地/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甘肃·兰州 730000;呼伦贝尔学院 教育学院,内蒙古·海拉尔 021008)
党的十八大以来,“共建精神家园”“共筑中国梦”“命运共同体”等一系列以“共同”为核心的词汇成为了民族工作的重心,体现出新时期党中央对国家民族关系的新认识并揭示出中华民族同质性这一基本特征[1]。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历史没有中断过的多民族国家,自嬴政统一六国始,就以“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来缩减不同族群之间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纷争,从而达到国家长治久安的目的。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即有着丰富内涵的数千年历史和现实共同命运所联结的民族有机结合体。
事实证明,只有在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内,各民族才能得以充分发展和获得更大的繁荣,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巩固和促进中华民族这个有机结合体以一种独立、繁盛的形象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我国著名历史学家、民族学家杨建新先生在总结各民族在族体吸纳、疆域开拓、经济互补及国家统一等方面做出巨大贡献的基础上,首次提出“各民族共创中华”这一观点[2](P120-133)。在新时期中华民族大发展这一趋势下,杨先生又从民族发展阶段、基本特征等多方面阐述了“各民族共创中华民族”的思想[3]。通过总结杨先生的观点可知,在接下来的民族工作中我们要继续构建融通各民族的话语体系,加强各民族间的交流互动,引导各族人民积极交往、频繁交流、深入交融,使之切身感受到本民族与其他民族在生存空间、利益链条、前途命运等各个方面是共同共通的。
一、中华民族的同质性
自1902年梁启超首次提出“中华民族”概念以来,其内涵和外延就在不断地丰富和拓展。他认为:“今之中华民族,即普通俗称所谓汉族者”,将中华民族视为汉族。中华民族“自始本为一民族,抑由多数民族混合而成。”[4](P829)可见,中华民族这一概念从出现以来,就具有单一民族和多民族相统一的双重含义。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提出建立“五族共和”的中华民国理念,吴文藻、顾颉刚则将西方民族理论“本土化”,从不同角度分别提出“中国存在多个民族”和“中华民族是一个”等不同观点。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民族问题再次成为中华民族理论建构的焦点。费孝通先生在兼顾民族发展历程和现实国情的前提下,提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观点,认为中华民族是“由多个分散存在的民族单位,经过一系列接触、融合、分裂、消亡,最终形成为一个多元统一体”[5]。随着人们对“中华民族”内涵理解的深化,伴随着探讨中国民族治理之道的过程,使大家对中华民族的认知越来越完善并逐步总结出中华民族的基本特征。
杨建新先生认为,中华民族并不是一个新的民族,而是我国56个民族之间历史、文化、社会、心理等交织在一起后形成的多民族有机结合体。它不仅指生活在中国大地上的各民族,还应在更广泛、更深刻的意义上包括国外华人华侨。作为民族实体的各民族都拥有着平等的权利和地位,民族间共同的历史传统,共同的经济基础以及共同的精神家园都促使着中华民族有机整体的形成[2](P144-145)。
生活在中华大地的各民族,在居住环境、生计方式、文化传统和心理特征等方面存在客观差异,同时,各民族又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起众多的共性与密切联系,共同创造了中华民族这一有机整体。这些共性,以其深层的同质性使中华民族表现出同质性的特征。中华民族的“同质”并非“同化”,亦不否定“多元”,而是指各民族在多元一体特征中所折射出的民族间共性因素的共生、共存,以及这些因素在本质上相同、相通的状态。中华民族的同质性表现为各民族在生活地域、经济形态、精神追求、发展前途等各属性间具有整体性、匹配性、共同性。同质性往往以各民族意识形态的立场或心理特质为基础,在内在价值取向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日渐趋同,构建出共同的政治基础、共同的经济利益和共同的精神文化。我国有56个民族,虽然他们各有各的族称,却也有着共同的名字——中华民族。这些民族共同开拓了我国的疆域、携手创造了我们如今的生活空间,各民族间彼此交流、休戚与共、同呼吸、共命运,合力构筑出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基础的共同精神家园。
二、中华民族同质性的核心要义
(一) 共同的生存空间
生存空间是一个综合性概念,既包括自然生态空间,也包括社会空间、心理空间等。本研究所指的共同生存空间主要是针对前者,即共同地域而言。所谓共同地域,即人们长期以来共同生存的地理环境。共同的地域为民族内部及民族间相互联系提供了空间条件,同时也是各民族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6]。在中华大地的区域里不同族群相互接触,逐渐形成一个综合的社会实体,即中华民族。所以说共同的地域是构成中华民族同质性特征的关键要素之一。
与其他民族一样,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地域有其形成和发展的过程。自古以来,中华民族的祖先就生存于亚欧板块的东部地区。相对封闭的地貌特征,使得中华民族同外界交往存在天然的阻隔,这也为中华民族及其文化的独立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空间。因地理面积广大,即使受到外部交往的限制,也未曾影响到中华各民族的经济、文化发展。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的发祥地,“中原”一直是中华祖先生存的宝地。长江流域的稻作文化圈和黄河流域的旱作文化圈成为了华夏族的摇篮,哺育了中华各族儿女[7]。经历了春秋、战国时期版图不断向外扩张,至秦汉时期初步形成了以黄河、长江中下游流域及其以南地区的汉族农耕文化为中心,少数民族游牧、渔猎为边缘的民族分布格局。中华各民族在长期生活的地域上生活劳动、繁衍生息。由于少数民族多地处边疆,进一步向外发展有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所以常通过互市贸易、纳贡赏赐、民族迁徙等加强与中原地区的互动联系。由于北方气候寒冷,出于谋求生存的需要或反抗压迫的驱力,魏晋时期北方和东北少数民族屡次突破长城防线,意图南下占据中原建立政权。隋唐时期突厥、吐谷浑归附,使得中央政权巩固了对今新疆、青海和蒙古高原的控制。辽、金时期的契丹、女真入主中原,也是北方民族对中原内地产生的一种自然的内向性体现。蒙古族建立的元朝,作为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起来的全国性的统一政权,将西藏完整纳入中国版图,为今天中国广大疆域奠定了基础。满族建立的清朝政权,得益于灵活多样的民族政策,曾一度达到各朝代中有效控制国土面积最大的全盛时期。
共同的地域虽然不能决定民族发展的程度和速度,却会影响其发展的方向和模式,形塑其民族文化和心理特质。正因为共同地域的存在,中华民族得以形成、发展并壮大;也正因为共同地域的存在,中华各民族在保持特色的同时,结成了唇齿相依、相辅相成的共同利益链条。
(二) 共同的利益链条
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的各民族,基于不同的语言、信仰、民俗环境等因素产生了共同的民族文化。而这一共同文化的形成绝不仅是精神、意识层面的趋同,其同样需要有与之相适应的经济基础,即各民族有着共同的利益追求,特别是经济利益[8]。在交往互动中各民族渐渐形成了相互补充、相互依赖的经济联系。这种经济上的内在联系,体现在游牧民族南下北上的长城沿线、沟通中外的丝绸之路、连接内地与边疆的茶马古道中,表现在和亲、迁徙等方面,即便是边疆和中原地区之间的战争也都是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各民族经济上内在联系的特殊表现。因此可以说,中华民族是依靠利益链条结成的多民族有机结合体,相互组成促使彼此经济生活得以发展的内在因素和外在条件。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基于不同的地理环境和发展历程,中华各民族在历史上衍生出不同的经济文化类型,畜牧业文化在北方草原得到高度发展,农耕文化在黄河、长江中下游以及东部沿海地区达到集约化程度,各地区各民族创造了独具特色的生计方式。随着人们生活多样化的需求,各区域内单一经济类型已无法满足人们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跨区域、跨民族的贸易自然应运而生。其中,最具特色的当数茶马互市,即北部、西北地区的马匹等牲畜与西南、东南等地的茶叶等生活资料进行交换的经济活动。牧民多喜食乳肉制品,但需茶叶中的咖啡碱、鞣酸等物质帮助消化,因此以畜牧为主要生计方式的民族对茶叶有着较强的依赖。同时由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需要农作物、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而农耕民族在生产生活、军事战争中,对马、牛等牲畜也有较强的需求,基于各有所好,各取所需的经济互补原则,“茶马贸易”便诞生了[9](P233)。在茶马互市中,以茶易马的交易促进了畜牧业的发展,带动了少数民族地区牲畜及畜产品的增长。随着畜牧业生产的繁荣,对茶叶的需求日益增加,便进一步推动了内地茶叶的种植和产量的提升,加速了农业地区经济的繁荣与发展。通过互市,既丰富了边境地区的畜牧业,又推动了农耕文明的发展,二者结成了优势互补的利益共同体[10](P32-33)。
受限于家国同构的体制,和亲政策成为中原王朝与少数民族利益相连的重要方式。汉朝和亲影响逐渐增大,汉高祖刘邦和亲匈奴加速了经济渗透,昭君出塞结束了百年汉匈战争,为北方草原地区带去了先进的技术。到了唐代,文成公主出嫁松赞干布,带着许多工艺品、谷物种子、菜籽、茶叶等踏上了唐蕃古道,推动了青藏高原地区农耕文化的发展,更重要的是在向当地的人们传授种植、酿酒等技艺的过程中,加深了民族友谊。和亲不仅在不同政权间架起一座桥梁,也通过上层建立的姻亲关系促进了下层民众间的沟通与融合,注入了以血缘为基础的家族观念,增强了民族间利益的紧密相连。
边疆地区的畜牧产业与中原地区的农耕产业相互交流,边疆地区的民族文化与中原地区的民族意识相互交融,不同的民族跨越了地域的界限结成了相互依存的利益共同体,使各民族关系经历数千年而牢不可破,最终形成了今日之中华民族。这一利益链条的正常运行,为整个中国经济的协调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为精神家园的建设提供了重要保障。
(三) 共同的精神家园
中华各族儿女在继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通过不断调适与创新,逐渐打造了共同的认知基础,树立了共同的价值追求,构筑了共同的精神家园。中华各族儿女同心戮力,积极弘扬民族精神,努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更是完整诠释了我们新时代的中华民族精神,也就是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11]。这既有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思考,也有对近代中国自强不息的感同身受,还有对未来中国美好愿景的坚定自信。
中华文化从无到有,中华民族从弱到强,无不体现出中国人民伟大的创造力和继往开来的创新精神。彝族长诗《阿诗玛》、蒙古族民歌《赞歌》、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均是各民族创造的不朽艺术作品;藏历、傣历,蒙医、苗医丰富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宝库。结合马克思主义原理和中国的实际,中国共产党逐步探索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象征国家强盛的工业生产也从中国制造迈向了中国创造,国家发展的方方面面无不体现出中华民族的创造精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民族奋斗精神应运而生,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折射在“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等神话与传说中,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彰显在万里长城、京杭运河等民族智慧结晶中,矢志不移的奋斗精神体现在我国十八大以来跃居世界第二的国内生产总值和相继问世的科技成果中。正是这些奋斗精神促使我国各民族团结一心,共同发展。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将民族团结、国家统一作为最高利益和最根本的生命线,在开拓广袤疆域的同时创造出了不朽的文明。两汉时期匈奴族浑邪王归汉、呼韩邪单于和亲;隋唐时期东西突厥归顺、吐谷浑臣服,都成为日后历史大一统的基石。鸦片战争后,中华儿女同仇敌忾保卫祖国;抗战年代,各族人民浴血奋战抵抗侵略;和平时期各民族和睦相处,在共建全面小康的道路上坚决不让一个少数民族、一个地区掉队。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文化形态的演进,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在表现形式上也在发生相应的变动。然而万变不离其宗,中华民族精神已经成为各民族共同的信仰,渗透到各族儿女的内心深处并逐渐沉淀,成为他们的民族灵魂,体现出中华各民族共同的前途命运。
(四) 共同的前途命运
共同的前途命运表现为各族儿女命运相连,荣辱与共。把中华各民族命运紧紧维系在一起的,是已经超越了血缘、地缘关系之上的一种命运共同体的意识和情感[12]。从古代王朝国家的自在到近代中华民族的自觉,中华民族在几千年的发展历程中,从西汉时期汉匈之争、南北朝时期政权之夺、宋朝时期地位之战,到百余年前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华各民族同命运、共患难,和平统一、社会稳定始终是各民族共同追求的发展目标。中华民族在发展过程中,各民族拥有的共同因素日渐增多,从共同血缘、文字、地域、经济生活到共同的思维方式、精神信仰与理想,这些因素逐渐渗透到华夏儿女自然的认同和自觉的行动中。民族认同感、自豪感的增强,凝聚力的提升都成为维系各民族前途命运的重要因素。
作为多民族命运结合体的中华民族其内涵丰富而充实。56个民族的前途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相连,中华各民族只有将自己的命运自觉置于推动构建中华民族共同命运的宏观视野下,才能实现合作共赢的局面,进而朝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向前进。
三、中华民族同质性的成因
(一) 民族交往——促进了解
民族交往是社会交往的一种特殊形式,是各民族间所有接触和互动关系的总称[13]。民族交往一般始于物质生产活动,在物质交往的前提下向着政治、经济、文化共同交往的方向发展,在资源、信息等方面进行互动。在交往过程中,不同民族共同体需根据实践需要遵守共同的规则或要求,在频繁、高效的交往中达到思想沟通、能量置换、资源分享,以实现民族共同体的目标。
由“存在决定意识”这一辩证唯物主义理论可知,只有民族交往互动才有可能催生跨族群的共同体意识,使各民族趋于形成共同的认知方式。群际接触相关理论指出,紧张和恶化的民族关系,并非全部由于利益冲突或观念对立所致,亦由于存在偏见与歧视等因素。对他民族错误的认知及负面情绪的形成,主要由于缺乏足够的群际交往互动。在各民族交往过程中,人们不仅传递信息,也在接收信息的同时完善头脑中的认知地图,在了解所交往民族的观点、立场的同时形成对对方的评价。借助于双方的交往,民族成员不仅可以调节自身的活动,也可影响其他民族群体的行为,实现着活动的相互推动和校正。各民族成员活动间的相互调节是使民族形成为共同活动复合体的重要因素,并形塑共同的思维方式、共同的情绪体验、共同的意志行为等。各民族间以语言为媒介,相互交往、共同相处、达成理解、形成共识。
(二) 民族交流——互学互鉴
民族交流始于民族交往却又不限于民族交往。民族交流使各族人民实现了特色物质文化产品的交换与合作,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不同民族精神文化和文学艺术的传播,实现了文化选择的目的[14]。各民族在不断的物质、文化、精神交流中互学互鉴的同时,加强了族群间的友谊,为实现中华民族的共同繁荣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
56 个民族共创的中华民族,展现出多姿多彩的社会生活形态和内涵丰富的中华民族文化。中华各民族之间在深层次接触和交流的基础上,突破民族交往的内容和局限,寻求政治协调发展、经济互惠互利、文化共生共赢。政治交流体现为政治文明成果的分享和民族合法权益的保障;经济交流体现为商品、劳务的交换和经济利益的实现;文化交流体现为文学、艺术等方面的相互学习、借鉴和吸收[15]。共有家园的形成需要各民族之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广泛交流、相互借鉴,继而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连接和纽带,以加强民族交流为手段,实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目标[16]。
(三) 民族交融——增强共性
民族交融是指不同民族突破地域的边界,在相互交往交流的基础上取长补短,在彼此认同的过程中包容差异、增强共性相互亲近、相互认同的过程,是各民族交往交流的最高形式和最终结果。赵武灵王推行军事改革,变更武器装备和行军服饰;北魏孝文帝命鲜卑贵族改姓氏、与汉族通婚、主动认同中原文化,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民族交融。在中华民族中,民族交融强调的是不同民族的个体、群体在血缘、习俗、信仰、心理等方面相互渗入和彼此关联,趋同物质文化和精神追求,形成民族共同体[17]。
民族交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一个民族如果闭关自守、固步自封终将被淘汰。只有各族之间在多领域积极交往交流交融,互传信息、互通观点、表达情感,才能最终实现各民族繁荣发展的局面[18]。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民族之间必然会相互影响,彼此学习、促进了解,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各民族开疆扩土,因自然、经济、战争等因素导致的人口迁徙和政权的交融,奠定了中华广袤版图的基础,维护了共同的生存空间;不同民族生活在同一地域,促进了习俗的交融,生成了共同的礼俗规约,实现了文化共享,形成了共同利益链条;各民族之间的族际通婚实现了血缘的交融,组成了同族同宗的“大家庭”,结成了水乳相融、守望相助的共同前途命运。当然交融不代表一方同化另一方,而是在尊重差异性、包容多样性的基础上促进民族共同性的增强[19]。
四、结语
上下五千年的中国史,是中华民族从自在到自觉的成长史,亦是各民族不断交往协作、交流借鉴、交融共通的发展史。通过持续的交往交流交融,中华民族从多元向一体转化,从松散向紧密发展,开拓了各民族的共同生存空间、稳定了各民族的共同利益链条、坚守了各民族的共同精神家园、维系了各民族的共同前途命运。
这一历史进程,充分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同质性。同质性特征虽然只是中华民族诸多特征中的一个部分,但我们可以在总结该特征的成因及表现的基础上,发现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性、稳定性、同源性及其强大内聚力和顽强生命力的来源。
进入新时代,我国的民族关系出现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我国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华文化是56 个民族共同创造的文化,中华文明是各民族共同创造的文明,中华民族的发展是各民族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的发展。这些因素为我国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深入发展提供了优越的基础条件和更高的要求。在这样的前提下,通过各民族之间的友好交往、频繁交流和深入交融,不仅能够强化中华民族的同质性,又能够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重要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