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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何以中国化

2020-02-23徐奉臻

社会科学家 2020年4期
关键词:中国化革命马克思主义

徐奉臻

(1.黑龙江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2.哈尔滨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质属性。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本质就是要通过指导无产阶级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及所建立的国家设施的事业。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顺应中国发展实际,并在中国社会革命中的本土化应用构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组成。但在学术研究中,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基本处于“缺场”状态,即处于习近平总书记所言的在“学科中‘失语’”、在“教材中‘失踪’”、在“论坛上‘失声’”[1]的状态。加强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研究,是研究近代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实践及其理论的基础性工作。探讨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何以必要、何以可能、何以实现,不仅有助于开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视域和论域,同时也有助于推动哲学社会科学的理论体系创新。

一、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何以必要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是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革命理论应用于中国社会革命实践的产物。探索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不但有利于进一步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还可以更加地探讨马克思主义在我国社会革命、革命后的社会建设和改革中的实践意义,更有助于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与当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展实际相结合。中国化的马克思社会革命理论,不仅是对马克思社会革命理论的继承,更是在理论研究基础上与中国社会实际相结合进而实现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飞跃,开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要深入研究中国共产党的社会革命理论,需要立足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在此基础上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研究,是深入探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一环。当前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更多涉及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常常出现于中国学术精英的著述中,“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多维内容遭遇线性化和简单化的释读,“马克思主义”被简单的理解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简要表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被很多人简单的理解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但在实际理论研究中,学者们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表述仍存在较大的争议。主要质疑有二:一是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提法,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之间,“并不存在逻辑蕴涵关系”,“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是不能成立的“伪命题”[2];二是承认“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这一提议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包括了哲学中国化,两者是包含关系,而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观点是不合理的。在此前提下,有部分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包括两部分内容,即哲学中国化和理论思想中国化。[3]也有一些专家认同哲学理论的中国化是包含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内的,且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体系还包括除了哲学以外的其他部分。[4]至于其中的“其他部分”到底指什么?笔者以为,至少应该包括两个内容:一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中国化和科学社会主义的中国化。有学者梳理和回顾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四个阶段[5],有学者指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本质上是“科学社会主义对象化”即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践结合转化为社会主义中国的过程。[2]二是构成马克思主义的诸多中国化子系统,比如民生思想、伦理思想、社会革命理论等理论方向的中国化等等[3]。

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是复合型经典作家,他们的身份标签不止一端。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革命家”“革命理论家”和“社会革命理论家”是他们共同的显性定位。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中国化、政治经济学中国化以及科学中国化等中国化理论横向贯通,且又贯通于马克思主义民生思想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中国化等之中。但就学术界现有研究成果而言,既鲜有“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之提法,也缺少相应的系统梳理和研究。这种将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谱系中抽离出来的做法,势必导致两个彼此逆向强化的趋势:一是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有关理论研究更加突出,二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除哲学中国化以外的其他相关理论更为薄弱化或虚空化。这既是对历史的遗忘,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遮蔽。从方法论上看,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而视之,是将系统结构的某一具体要素等同于系统结构本身的以偏概全,制约人们在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理论传承和创造。所以,加大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探索,不仅是研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构成的需要,更能最大可能地避免或者减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出现以偏概全的“失真”现象。

加强马克思主义的社会革命理论相关研究,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一直存在赞成和反对之博弈。学术论争的焦点,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适用性和时代价值问题。

一方面,马克思主义既是中国共产党立党之本,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立国之基。英国学者戴维·麦克莱伦(David McLellan)曾茫然不解地写道:作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马克思,本为维多利亚时代的思想家,他本把欧洲和北美视为“未来革命的战场”。但现在,却被第三世界各国人民所尊崇,并“尊为导师”。[6]笔者以为,这段表述既是价值判断,又是事实判断。所谓“价值判断”是指:在后马克思主义时代,马克思主义依旧具有科学性、真理性、影响力、传播面;所谓“事实判断”是指:马克思主义一直活跃在包括中国在内的第三世界的变迁舞台上。不错,从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在中国所有社会革命实践中,都有马克思主义的身影。马克思主义不仅一直“在场”,而且扮演重要角色,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显性话语,而且也是中国社会革命的组成部分,是中国社会革命的理论指导和取得胜利的保障。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进程中时刻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国情相融合,才找到实现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国家富强与人民幸福的社会革命之路。中国社会革命的实践表明,对马克思主义的回忆和遗产继承,是中国社会革命成功的重要理论依据,没有马克思主义,中国社会革命就“没有将来”。[7]总的来说,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社会革命产生深远的影响,并在中国革命历史理论指导中发挥主导作用,如果不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进行深刻评价,就难以把握当今世界和思想界的诸多方面。[8]

另一方面,在现实中,在中外学术界,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终结论、失败论、无效论等时常浮出水面。有人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在实践中严重失去了光泽”,马克思主义“在解释世界方面”,“比在努力改变世界方面给人的印象更深刻”和“更有效”。[9]有人认为:马克思主义“不切实际”,不过是“乌托邦之梦”,“马克思主义结束了”,马克思主义“已经失势”,马克思主义“失去了未来发展的可能性”。[10]许多人认为在新时代背景下,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了,马克思主义过时论、无效论、失败论和终结论的言论盛行,很多言论认为“马克思主义只是意识形态进行说教,学术上并不系统”,还有人认为“中国近现代革命的胜利与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依据毫无关系”。[1]

所以出现这种信仰马克思主义和质疑马克思主义之较量,与当前很多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逐渐被贴上边缘化、空泛化、标签化、教条化等特质[1]息息相关。如果把马克思主义形象地比喻为黑夜中的一道耀眼束光,这束光指引了中国前进的方向,给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带来了光明和希望,给处于迷茫和困境中的中国共产党人照亮革命道路,那么,这道束光一定是由马克思主义的不同子系统和子子系统共同作用后所形成的群集效应。如果把马克思主义的部分子系统和子子系统从束光中抽离出去,势必导致束光功能的减弱,直至暗淡无光。此时,人们自然会对束光的功能进行质疑甚至否定。同理,只有完整地展示马克思主义,只有马克思主义的每一个子系统和子子系统都经历中国化的转化过程,才能更好地实现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中国化社会实践。

二、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何以可能?

假如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是不成立的,则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也就没有存在的依据。但相反的,正是由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产生,表明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中也必然包含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因此,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得以发展,不但应把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客观”为基本条件,而且应把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纳入马克思主义的构成部分,该理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占据重地位为重要依据。

社会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质属性。关于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资料的诸多资料显示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不仅是事实存在的,而且具有显性地位。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很多著作中,都既不乏社会革命思想。例如,马克思在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文内指出,社会的物质生产力进步到特定水平,就会和其所依赖的生产关系或财物关系产生矛盾。因而那些关系就从生产力的发展模式转变为生产力的枷锁。这时,社会革命时期便降临了[11]。文中明白地阐明社会革命出现的内核,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匹配,从而导致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进而产生社会革命。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许多著作都对社会革命出现的要素做了详尽的阐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对矛盾体,也进而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逻辑起点。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多向、多方位,是侧面不同的理论有机体。如果把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比做思想之树,那么,树的主干是无产阶级革命或共产主义革命,树的枝干和枝叶是其他领域社会革命,以及政治革命、哲学革命、科技革命等。如果把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革命理论视为结构完整的思想体系,那么,基于结构-功能主义的视角,可以见得:体系的主题和主线是推翻资本主义,目标是人类解放,路径是社会革命。通过社会革命实现人类解放何以可能,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核心内容。这些内容,都可以从大部分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中找到相关阐释。比如《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对一般社会革命与共产主义革命进行对比分析[12],而且预言美国将发展成为资本主义世界最大的经济强国,那时,社会革命将是欧洲不陷入对美国依附地位的唯一条件[13];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恩格斯不仅分析了共产主义革命在多国共发的可能性,而且指认了可能最先爆发共产主义革命的国家,阐释了可能最先发生共产主义革命的条件[12];在《在<人民报>》创刊纪念会上的演说》中,马克思从英国产业革命、工人阶级的形成和无产阶级的解放等角度,阐释社会革命的条件及使命[12];在《论权威》中,恩格斯给出命题:社会革命这个新权威,是对抗旧权威的最有力的武器,并从这个角度评价巴黎公社[14];在《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和《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中,马克思基于殖民主义充当了历史不自觉的工具的角度,对社会革命进行展望[12];在《英国状况》中,恩格斯不仅从社会革命的功能和定位的角度阐释了社会革命与政治革命和哲学革命的关系与走向,而且从英国结束中世纪,建立殖民地、海军和贸易,树立社会和政治原则等角度阐释了社会革命的前提[12];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从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关系角度,对社会进化规律进行分析[12]等等。因此,如若挖掘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之原码,不可能绕过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有关著作。

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开创人马克思,既是革命家、思想家,又是哲学家、批判家、实践家、政治家、预言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经济学家等,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超越任何单一学科界限的思想家”,是因为其思想具有“多面性”。[15]马克思主义是复杂的理论巨系统,基于不同角度加以审视,既多维、又多样。研究马克思主义,既要立足于认识论,又要着眼于方法论。从认识论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不仅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等三个子系统,而且包括更多的子子系统;从方法论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不是独立的法学、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等,而是一门统一的关于社会总体发展的科学[16]。因此,研究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需要突破某一具体专业研究的框架。依循这样的思路“接着走”,则可知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关键组分,且包括在马克思主义子系统和子子系统里,形成认识论上和方法论上的重大科学分支。总体而言,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不但表明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取向,并且也由马克思主义为理论指导。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有很大一部分属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并且,这部分恰恰是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最为贴近的。

早在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颁布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就对社会革命理论进行阐述,纲领中明确提出“革命军队必须与无产阶级一起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17]围绕这样的政治目的,中国共产党一方面领导进行社会革命,一方面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习近平总书记曾基于历史、现实和未来沟通的角度,用三个命题回顾和展望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的进程:其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其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其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社会革命一定要不忘初心地继续开展。并且,在党指挥下的社会革命活动进程包括四个阶段: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改造、改革开放和全面深化改革。这四个阶段和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进行相辅相成。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近代中国社会革命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并完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融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与中国社会革命的进程不仅在时间上具有重叠性,而且在实践上具有共发性。这说明:近代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既推进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中国化,又以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为指导。

马克思曾经提出,理论是与国家的实现程度相吻合,是要满足这个国家所需要的程度。[12]在中国共产党诞生前,中国的仁人志士已经为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等历史任务展开了不懈奋斗。但遗憾的是,无论是洋务运动和戊戌维新运动,还是辛亥革命和五四新文化运动,都功败垂成。在这些探索中,近代中国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已经认识到社会革命的意义及价值。在将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进行对比后,他指出:进行政治革命是“不愿君主一人专制”,进行社会革命是“不愿少数富人专制”[18]。在辛亥革命中,孙中山致力于“举政治革命、社会革命毕其功于一役”[19],即通过推翻君主专制和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式进行政治革命,夺取政权后又颁布三民主义,寄望通过“平均地权”的方式进行社会革命。但遗憾的是,“平均地权”主要涉及政府征收地价税、土地增价归于公等内容,并没有彻底解决土地问题,因而也不是彻底的反封建的社会革命纲领。辛亥革命的失败说明:尽管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是当时中国最进步的社会革命理论和最进步的救国方案,但也如倡行体用论的洋务思想和倡行制度变革的维新思想一样,都在国势日趋垂危、人们的怀疑日渐增长的过程中被历史和人民无情淘汰。

中国人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并通过马克思主义思想实现民族独立的过程,也就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过程。在中国社会革命期间,马克思主义的物竞天择和本土化的演变,正是马克思主义被中国历史和中国人民选择的过程,是奠基在双重淘汰基础上的。本土层面,马克思主义淘汰了洋务方案、维新方案和辛亥方案等;外来层面,马克思主义淘汰了新村主义、实用主义、工联主义、无政府主义、吉尔特社会主义等。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之后,中国人在精神上由被动转为主动,中国社会革命发生根本变化,先后战胜了北洋军阀,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推翻了蒋介石的反动统治,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

可见,在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之前,中国社会革命屡屡受挫的主要原因,是没有能够“满足”中国社会革命实践之“需要”的理论指导。中国社会革命实践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与教训说明:中国近现代社会革命的理论需求和实践需要,给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中国化发展应用提供可能。

三、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何以实现?

如今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的相关研究普遍存在偏向理论化、宏观化和抽象化的倾向,是对马克思主义的误读。马克思认为:“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是多样性的统一”[11]。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也应“从实在和具体开始,从现实的前提开始”。探析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何以实现,也需建立在这种认识之上。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路径之一,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与中国社会革命的双向互化,既包括借助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体系“化”中国社会革命,又用中国社会革命实践“化”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

毛泽东指出:“‘化’者,彻头彻尾彻里彻外之谓也”[20]。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彻头彻尾彻里彻外”,既表现在“目的”上,又体现在“过程”与“产物”上。

作为“目的”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是要在“中体西用论”与“全盘西化论”失败后继续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国式社会革命理论。“中体西用论”与“全盘西化论”,是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期中国社会革命与中西文化融合的基本范式。“中体西用论”的偏颇,是在用“中体西用二分型构”克服传统的“中道中器一体一系”过程中,未能理性地和批判地对待中国的传统制度与文化;“全盘西化论”的偏颇,是在尝试以“西道西器”取代“中体西用”的同时,又陷入了全盘否定本土文明,视本土文明为百无一可和百无一用的西化主义之藩篱。

作为“过程”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既是对中国社会的解构,又实现对中国社会的重构,既包括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成果在中国社会革命实践中的不断应用和累积,又包括采取中国社会革命实践促进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中国化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和别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子系统相比,既有特殊性,又具有马克思主义的一般共性。从“过程”看,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实质便是中国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中国化运用,指导中国社会革命,实现与我国革命实际相融合,促进马克思主义内涵和我国革命、运行和发展的实践结合起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的过程和实践相融合的过程。

这种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是一项重要的“产品”,实践上表现为中国社会革命的梯次深入和不断增容,在理论上的表现包括毛泽东思想、“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等的中国化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理论体系这一科学社会主义成果,是对马克思主义理念的传承,也是根据我国现实,对它的更大的升级和推动。展现出马克思主义不断更新变化的生机活力,具有时代特征。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推动我国社会革命的进程里,行为主体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其所化对象是“中国社会革命”,其理论诉求是:用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指导中国社会革命实践,并形成中国特色的社会革命理论。

以中国社会革命“化”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其行为主体是“中国社会革命”,其所化对象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其理论诉求是:中国社会革命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的结合,并进一步验证:哪些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被误读,需要进行澄明;哪些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被遮蔽,需要给予拂尘;哪些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偏离了马克思主义的原本面目,应当进行适当的整改,而对于其中具有超越时空的魅力,需要继续坚持。

虽然,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由马克思提出,并于欧洲开始发展兴盛,但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是与时俱进,而非静态凝固的,也不是熟背于心的机械教条,而是“科学的”“实践的”“开放的”,并动态发展的。因此,不管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与中国社会革命之间如何互化,都既必要又迫切。其原因在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产生的背景,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伟大社会革命的条件,有相互契合的地方,也有大相径庭之处。如果不经历这样的双向互化,也即:如果“把源于欧洲经验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模式直接运用于中国历史”,就会呈现德里克(A.Dirlik)担心的两种情况:一是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经济概念简单化,而不与中国革命实质相关联;二是强调马克思主义的普适性,但忽略中国社会革命的特殊性[21]。不仅如此,强调双向互化还有助于对“当年的马克思主义”还是“当代的马克思主义”的论点做出更深的阐述,进而进一步有增强对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层解析和体认。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路径之二,是把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中国化理论和别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相融合,尤其是应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相匹配。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是有自身显著的特点,当然也和其他部分相贯通。这一特性也进一步表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其他理论,比如哲学理论、政治经济学理论、民生思想理论、伦理思想理论等中国化的理论是相互贯通的。

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来看,虽然两者都兼具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双重使命,但比较而言,马克思主义哲学更为宏观,着重点是要解释世界,而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则是要改造世界。在两者的关系上,一方面,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提供了方法论指导;另一方面,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又都是中国社会革命的题中之意。

如果说马克思主义是母系统,那么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则为子系统,而马克思主义民生思想、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等作为子子系统,那么,作为新学术生长点的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中国化的论域主要为:从宏观角度,是阐述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间的关系及中国化理论之间的关系,阐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间的关系及中国化理论之间的关系等;从微观角度,有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与民生思想中国化的关系,与伦理思想中国化的关系,等等。

如果立足于当代中国社会革命,那么,作为新学术生长点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主要论域应该包括:毛泽东、邓小平、习近平等人的社会革命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之间的关系,也即探讨毛泽东、邓小平、习近平等中国共产党革命领导人的革命思想是如何对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进行继承和发展,是如何将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和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在中国社会革命,中国社会建设和改革中得以本土化应用,进而开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新境界等问题。

如果立足于方法论、历史理论和历史哲学等角度,那么,作为新学术生长点的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主义讨论范围包括: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社会革命理论的结构定位、研究范式、方法论、理论实质,以及历史经验等。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路径之三,是将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与时代化、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相结合。

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现实化和普及化,是互相交融的有序系统。这里,中国化表明了目标需求,中国化要迎合大众化,并和时代化同步。大众化是中国化的保证,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大众化要以通俗化为基本前提;时代化的实质是当代化,即如何实现现实化发展。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发展变化,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内容及形式也会产生不同的变化。因此,需要根据特色“时间”和“空间”构建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中国化理论。“大众”是中国化的空间定点,“时代化”是马克思理论中国化的时间定点。离开了“大众”化应用,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将会曲高和寡;离开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则会失去本土特色;离开了“时代”,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成果将缺失具体性与针对性,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也就难以实现开放性和科学性,也就难以体现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的不断进步。

此外,还要注意,在探索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过程中,应该注意区分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一是“马克思社会革命理论”,二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前者建立在马克思自己的社会革命理论之上,后者不但包含马克思的社会革命理论,而且包含恩格斯的社会革命理论。尽管文中运用“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之表述,但这并不意味着马克思的社会革命理论和恩格斯的社会革命理论具有完全的统一性与同一性。相反,马克思的社会革命理论与恩格斯的社会革命理论之间,不仅有认知间距,甚至还有分歧和不同,这是研究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中国化必须充分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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