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资本主义困境浅析
2020-02-20单超刘小兰
单超 刘小兰
我们所处的时代方位决定着这个时代的主题和主要课题,这是对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遵循。纵观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史,误判时代方位易犯各种错误:或者掉以轻心,以为资本主义的末日就要到了,在生产关系和斗争方式等方面急躁冒进,反而招致大倒退;或者认为资本主义已经完全具备自我修复能力,永世长存,主张“社会主义失败论”“历史终结论”,进而放弃社会主义。全面准确地把握时代方位有助于把握时代脉搏,保持清醒认识和战略定力,进而抓住历史机遇,推动自身又好又快地发展,既造福国家和民族,又造福世界和整个人类社会。当今世界无疑仍处于“资强社弱”的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大时代,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在低潮中持续复兴,资本主义虽仍有一定活力,却陷入了系统性危机和困境。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庄严宣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意味着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的中国焕发出蓬勃生命力,在世界上高高举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旗帜。这一重大结论既是基于我们自身的发展,也是基于当今资本主义的总体现状,是对我们所处时代方位完整系统准确的把握。
一、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制度仍有一定的活力,
资本主义仍占相对优势地位
虽然社会主义的因素分子在世界根本的经济政治社会结构中,在世界人民的心中不断蕴积,世界范围内的社会主义在低潮中持续复兴,但当今世界无疑仍处于“资强社弱”的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大时代,整个资本主义仍有一定活力。
1.资本主义制度仍有一定的活力
马克思主义基于唯物史观来划分时代。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成员、当代中国研究所所长姜辉在接受《马克思主义研究》记者采访时指出:“马克思和恩格斯从社会历史的宏观尺度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以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揭示时代本质及其主要矛盾、基本特征,并以此为主要标准划分不同的历史时代。”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规律使人类自问世以来,总体来说,依次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当今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社会形态和制度长期并存是不争的事实,无法否认。就历史发展趋势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来说,由于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和社会化大生产之间的基本矛盾,资本主义必将为社会主义所代替,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预言的那样:“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但马克思、恩格斯又进一步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资本主义在科技、社会生产上仍然具有一定活力,如美国军工企业相当发达,掌握核心技术创新成果、技术创新的科学思想、科学理论,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构建“先进制造业创新研究网络”,总体处于领先地位;日本专注“机器人革命”,在自动化领域抢占先发优势;德国倡导“工业4.0”,高端制造业发达。在社会关系和社会治理上,西方资本主义尚具备一定“杀鸡取卵”式的修复能力,利用国际规则、议程设置等手段向世界人民转嫁矛盾和危机,利用舆论上的控制权污蔑中国等新兴国家实行国家资本主义等。
2.资本主义仍占相对优势地位
根据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划分各个历史时代和社会发展形态应依据占社会主导地位的阶级来确定和划分,他们明确提出了“资产阶级时代”这一概念。当今世界200多个国家中,只有中国、古巴、越南、朝鲜、老挝五个社会主义国家。“自从资本主义诞生以来,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体制先后实现了从自由竞争到私人垄断,到国家垄断,再到国际垄断的发展。”[1]垄断阶段即为帝国主义阶段。“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完成了它所能完成的一切而转向衰落的这样一种状态”“这个时代将延续多久,我们无法断言”[2]“资本主义的一般特性,就是资本的占有同资本主义在生产中的运用相分离,货币资本同工业资本或者说生产资本相分离……帝国主义,或者说金融资本的统治,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3]真正主导我们这个地球经济政治文化秩序的是操纵资产阶级国家机器背后的以极少数人为主导的日益联合成为一体的国际金融垄断资本联盟。北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与各资本主义强国的政权,互相勾结,互为补充,一起构成了国际金融垄断资本联盟的“新型全球性的国家机器”[4]。
资本主义时代伊始便伴有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使社会主义由空想变为科学,十月革命使社会主义从理论变为实践,社会主义社会形态嵌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二战后,世界呈现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制度、意识形态、力量在斗争中长期并存、交锋、消长变动的局面。当然,社会主义运动并非一帆风顺,东欧剧变使社会主义运动遭遇了严重曲折。今天,虽然中国、古巴等社会主义国家取得重大成就,但“资强社弱”的局面仍未改变。“当今人类处于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占统治地位并逐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大的历史时代”[5]。
二、资本主义困境及其突出表现
由于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与生产社会化之间的固有的、根本的矛盾,资本主义至今未走出2008年金融危机的阴霾。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的思想领域迷雾笼罩,其困境更是呈现为系统性、整体性与根本性。
1.资本主义世界的思想迷雾
当今世界存在着两种有影响力的思想,一个是资本主义阵营的新自由主义,一个是社会主义阵营的马克思主义。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大西洋东西两岸的英国撒切尔政府和美国里根政府实施新自由主义,使之逐渐取代凯恩斯主义。近40年来,新自由主义盛行于全球很多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作为经济范式与政治綱领受到历任执政者的青睐。新自由主义的前提是抽象、孤立“理性人”的存在,主张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新自由主义的理论要旨是极端个人主义和市场原教旨主义。新自由主义力推“小政府”,反对社会主义和公有制,希望将资本主义私有制永恒化。新自由主义对于全球化的深度推进和短期内的经济快速增长曾起过一定作用,但随着时空推移,新自由主义在实践上产生危害:世界范围内贫富差距两极分化;世界范围内社会不平等和与之相随的冲突加剧;助长政治霸权;干预规则制定,危害国际贸易;坚决推进私有化。新自由主义理论初衷是确立、发展和维护资产阶级利益及统治,在意识形态上具有教条性、霸权性、虚伪性。20世纪 90年代初,拉美国家遵照“华盛顿共识”原则进行改革,结果陷入持续性经济危机,至今仍未走出泥潭。2008年金融危机后,新自由主义被认为是造成金融危机的主因。维克多·雨果曾说:“有一种东西,比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更强大,那就是顺应时代潮流的思想。”显然,西方资本主义在寻找顺应时代潮流思想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社会主义天生的仇视,只能让它在野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同时,新自由主义思想和凯恩斯主义思想的竞技,已成为资本主义国家政治生活的风尚。资本主义国家几乎每30年总要爆发一次的经济危机使人们对主流思想之外的思潮兴趣攀升,在美国与欧洲,左翼与右翼都变得更加情绪化了。民粹主义快速蔓延的典型表现是特朗普当选、英国脱欧、法国黄马甲运动、默克尔辞去党主席职务。“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6]这句话可以用于分析马克思主义理论在科学、正确方向上的与时俱进,同时也适用于分析当今资本主义国家统治阶级为维护资本利益而在指导思想上的投机性、善变性。金融危机后,出现了“意识形态终结的终结”,英美等国家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孤立主义、工业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新资本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尘嚣日上。饱受危机后,资本主义国家民众又对马克思主义更加认可,悄然兴起了“马克思热”。
2.资本主义系统性困境
2008年金融危机在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等领域引发一系列问题。经济复苏乏力,结构性改革步履维艰,面临高债务、高失业、高杠杆和低增长、低利率、低通胀。[7]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实体经济空心化,大资本制造并转嫁金融危机。互联网的发展便利了金融资本的国际流动,但也使资本主义危机更易诱发为世界性危机。金融寡头通过勾结政府滥发货币、恶意套汇、期货做空等金融掠夺行为谋求暴利,诸如亚洲金融危机、次贷危机、量化宽松政策等便是由金融寡头制造的。西方国家和国际金融组织长期向发展中国家施压,要求实行符合他们利益的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开放,由此加剧了主权国家和世界金融格局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
政治极化严重,传统政党影响力下降,政府失灵、政党失势、民调失真现象叠加,西方资本主义制度自信不足,军备竞赛增强,西方民主陷入“萧条期”“退潮期”。[7]美式民主下民主党和共和党政策主张日益极化,在修建边境墙问题上分歧巨大,致使政府出现本国历史上最长一次“停摆”。新一轮军事扩张和竞赛重新抬头,美国没有拆除军工联合体,而是将其增强,也没有拆除处于其严格控制下的军事基地和联盟体系,尤其是北约。印度号称“最大的民主国家”,但议会内的党派斗争愈演愈烈,议会立法被迫停摆已成常态。意大利政府更迭频率创世界之最,近十几年来没有一个政党能在议会获得过半数席位而单独组成政府并顺利执政。少数西方国家以民主失范、选举不公为由,加大对朝鲜、伊朗、委内瑞拉等所谓“极权国家”的制裁封锁,肆意干涉他国内政。西方民主带来的不是安定,而是接连不断的动荡。[8]
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逆全球化等现象在英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不同程度展现,集中表现为退出部分国际组织和多边协议——英国脱欧;美国退出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退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退出《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中涉及国际法院管辖问题的相关议定书,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等,奉行“美国优先”。这些现象的出现与全球化自身的矛盾密切相关,傳统全球化红利分配的极度失衡导致传统全球化秩序难以为继,并且具有影响大、范围广、时间长等特点。
贫富差距扩大,社会不平等及对抗加剧,人民生活贫困。资本主义体系内部存在中心与外围之间的巨大发展鸿沟,一国内部情形类似。资本主义国家处于顶层的极少数人和公司掌控巨大经济实力,而中间阶层和底层的人,为了保持经济现状竭力挣扎,越来越多的中间阶层坠入底层。以法国为例,法国社会阶层泾渭分明,甚至居住地也有明确界线。各项统计数据表明,法国中下层的日常收入正在史无前例地迅速下降。“黄马甲运动”的导火索便是当政者不顾及普通民众本已不易的生活,企图征收柴油税,而这成为点燃民众怒火的导火索。美国、澳大利亚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实行紧缩性财政政策,削减社会福利,压低工资,提高剥削率,大学教育费用上涨,学生债务增加。住房危机已成为美国一颗定时炸弹,很多上班族无家可归,成为穷劳族。当前,美国的离婚率、成人肥胖率、入狱率居世界之首,谋杀率居世界第二,孕妇和婴儿死亡率、儿童贫困率均位居世界前列,赤贫人口数量呈指数级增长,人权状况不断恶化。日本非正式就业人口占比从2012年至2016年的35.2%升至37.5%。与此同时,日本非正式就业人口的实际劳动时间日益减少,安倍执政期间,“自 2012 财年起,非正式人口的就业时间连续 5 年减少,2017 年 7 月仍减少 0.5%”[9]。日本工人的工资增长停滞,穷劳族增加,工资差距加大。日益加深的社会不平等是穷人的灾难,也是富人的“焦虑”。拉美和非洲一些城市的犯罪率极高,迫使富人居住在有警卫保护的住所,更有甚者雇佣自己的军队,劳财伤力。中东、非洲、欧洲、南美的难民潮已不堪重负。难怪娜奥米·克莱恩在《休克学说:灾难资本主义的兴起》中指出,资本主义由政府、企业、金融机构和军队共同把持,其目的在于遏制对工人和穷人的援助。
文化包容性骤减,传统价值观动摇,甚至崩塌趋势明显。在金融危机时代,资本主义的传统信仰逐步走向虚无:所谓财产权的虚拟化导致“自由”信仰的虚无化,财产权增值梦幻的破灭导致“平等”信仰的终结,财产权转让的异化导致“博爱”信仰的丧失。特朗普为了奉行“美国优先”,不惜挑战西方传统价值观底线,自揭西方传统价值观的脆弱与虚伪。一场新的“信息革命”正在进行,人们认为传统主流媒体传送的信息不如新媒体传播的信息可靠。例如,“黄马甲运动”中很多抗议者通过网络将矛头对准主流媒体,认为法国媒体“都是撒谎者”,强烈抗议主流媒体的报道失实。
生态危机加剧。资本帝国主义的资源掠夺、能源争夺、公害输出、战争破坏产生资本主义生态危机,“资本主义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总体危机这一多棱镜中的一面镜子,折射和反映着资本主义的不可持续性和反生态的本质”[10]。资本主义通过生产扩张向群众提供商品,满足群众物质需求,以维系统治的合法性。资本家在其中获取了经济、政治双重利益,但这是以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的破坏为代价的。资本无限扩张过度消耗了地球资源,导致了地球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由资本扩张和消费主义所助长的生产、消费行为,从根本上激化了人与自然的矛盾,而根本上又体现在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上。从本质上来说,资本主义在环境保护上是无能为力的,人为地造成了生态上的穷人与富人、穷国与富国,这本质上是剥削与压迫,要想拯救地球就必须实行社会主义。
三、资本主义困境对社会主义的影响
当今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较量中,仍然是“资强社弱”。虽然西方资本主义的弊端日益暴露,但西方主流政党、媒体依然将资本主义奉为圭臬。同时,美欧各界日益担忧中国崛起对资本主义制度构成威胁。“未来一个时期,中国与西方在意识形态、地缘政治、国际规则等领域的竞争和较量将更趋激烈,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交流、交融、交锋将更趋复杂”[7]。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东升西降”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资本主义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已陷入系统性困境,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应对危机中充分显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过长期奋斗进入了新时代。有研究认为1820年以前世界经济的重心在亚洲,经过一百年历程之后转移至大西洋和欧洲,2010 年前后世界经济的重心重新回摆到亚欧边界,大约到2025年回摆到亚洲大陆。
1.居安思危,准备进行许多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
与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一道,共同解决世界经济增长动能不足,贫富分化日益严重,地区热点问题此起彼伏,恐怖主义、生态环境破坏等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坚决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资本主义陷入系统性危机的同时,伴随着的是它日益频繁、日益增大的对世界的破坏性和一段时间内日益增强的对世界的破坏力。
2.坚定信心,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世界社会主义的前途无比光明
对中国将走向何处有清晰的认识和判断,保持战略定力,不犯方向性错误;明确发展是硬道理的科学论断;坚持党的基本路线,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遵循“新发展理念”;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落实“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我们有信心走好自己的路、办好自己的事。
3.清醒、理性地看待全球化的逆转和进退
坚定推动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以自身的发展彰显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使陷入困境的资本主义国家和第三世界国家看到社会主义是更好的制度选择。要积极并善于总结自身革命、建设、改革及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经验教训,为发展中国家追求独立自主的现代化提供可资借鉴的中国方案,使世界社会主义力量看到方向。要积极、扎实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与世界人民一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在国际上讲好中国故事,塑造中国负责任大国形象,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国际传播,增强世界社会主义话语权、中国的话语权。此外,还应尊重文明多样性,积极借鉴资本主义的有益成果,为我所用,积极发挥自身的优势,引进来与走出去同步发展,相互补充。
资本主义的困境中必然孕育着复兴世界社会主义的希望。我们愿与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携手解决和平赤字、治理赤字、发展赤字、信任赤字等全球问题,一起探寻危机解决之道,一起创造整个人类社会美好的未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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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列宁.列宁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374.
[4]李慎明.当今世界仍然处于金融帝国主义时代,须居安思危,坚定信心[J].红旗文稿,2015(23).
[5]金民卿.唯物史观的时代观与当今时代判断[J].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8(10).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544.
[7]周荣国.当前资本主义的现实困境、内部争论和未来走势[J].当代世界,2017(1).
[8]柴尚金.当今西方代议制民主的困境[J].红旗文稿,2019(4).
[9]刘瑞.长期结构性困境下的“安倍经济景气”——日本经济的幻象与事实[J].国外理论动态,2017(11).
[10]张云飞.生态危机:资本主义总体危机的表现和表征[J].社会科学辑刊,2017(1).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研究专项“新时代中国特色国际关系学基本理论问题研究”(18VXK009)阶段性成果〕
(单超: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研究部主任,特邀研究员,法学博士;刘小兰: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彭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