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盲”说酒
2020-02-04关裕年
关裕年
是李寻先生勾起的话题
自从2016年在《休闲读品》上发表了《旅行,没有别人告诉你“非去不可”的地方》,再也没有与这份杂志有交集,原因很简单,听说该杂志改版为酒杂志。
我今年75岁,在航空工业有关部门工作了四十年后退休,以旅游为乐,在酒方面实在是外行加外行——一个外行的平方。没有想到,在“李寻的酒吧”公众号中多次看到杂志副主编李寻的酒文章后,招的我也对过去有关“酒”的故事开始了回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老人,可以傲慢地说:“我喝过的酒,你扛也扛不动。”
“谝闲传”嘛!
在耀县药王山知会孙思邈对酒的信任
1965年,我从北京航校毕业分配到位于陕西耀县的飞机结构强度研究所,一待就是15年,后来调回北京。
这15年中,在耀縣的绝大多数业余时间都是投入到耀县的山山水水之间,其中药王山就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个年代,没有代步汽车,只能靠迈开腿,用脚量步,一步一步,走到山顶。由于那个时代不讲究旅游,更没有开发公司打包装饰,所以,一片荒凉的药王山我们随意徜徉,不要门票。
在那里,我经常领略镌刻在石碑上的药王孙思邈的《千金备要》的深意,在这些医书中,我们首先看到的就是“妇人第一”。
节录如下:妇人第一妊娠难产,烧车脂内酒中服。亦治腹中痛并咳嗽。妊娠忽苦心腹痛,烧盐令赤热,三指撮,酒服之立产。又方:吞槐子二七个。又方:菟丝子或车前子末,以酒或米汁服方寸匕即生。又方:水或酒服家中黑尘。子死腹中及小难、横生、倒生、难生者,半夏、白蔹各二两,末之,服方寸匕。亦可加代赭、瞿麦各二两佳。小难一服,横生二服,倒生三服,子死四服。又方:榆白皮细切,煮三升服之。子死衣不出,上抢心者,急取蚁蛭土三升,熬之令热,囊盛熨心良。又方:末灶突中墨三指撮,水或酒服之。乳无汁者,土瓜根末之,一服半钱匕,日三。衣不出及横生、逆生者,小麦、小豆煮浓汁饮立出。产三日不出者,烧大刀环,以酒一盏沃之,顿服。
在之后的叙述中,几乎有百处之多的服药都要靠酒,这酒的讲究就多了,有苦酒,有黄酒,还有酒丸以及温酒……于是,我们“初悟”,酒是孙思邈治病的有力武器。
那时陕西供应不是很好,喝酒是很奢侈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杨宗恒同学请我去他家喝酒,喝的是陕西著名白酒西凤酒,肚子没油,喝晕了,像是坐上过山车,肚子里的那一点儿可怜的食物全部吐出,难受得一塌糊涂。
二十年后,一次到上海出差,陪着客人到刚刚建起的游乐园,乘坐过山车的体会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开玩笑地与朋友说:“这种运动,早在陕西耀县我就有过。”朋友惊讶地问我:“你们耀县三线单位能有这样先进的游乐设备?早于上海二十年?”我苦笑的告诉他们:“是‘西凤酒过山车。”
前几年又去了药王山,距离上一次已经五十年了。那个写着“五台山”的碑还在吗?(由于名字与山西的五台山同名,我在《航空档案》上发表的文章配图也曾引起质疑。)这个问题总是让我萦怀于心间。到了药王庙,这块碑石还在,据站在旁边的一位占卜老汉说,从宋代开始,这个山就叫做五台山,是西五台山,后来为了纪念孙思邈,改为药王山。
旧地重游,我特地留影,用50年前的相片与现在的相片同时登载,作为我对药王孙思邈的敬仰之情。药王山还是值得好好写一写的,这里的文化、文物、历史传承有1600年的历史,孙思邈手植松柏依然长青存世,多么奇妙又令人惊讶的事情啊!
在北京曾与茅台酒“结仇”
1980年从耀县调回北京工作,由于是所谓的外事工作,所以与茅台酒就分不开了,不是说外事工作离不开茅台酒,而是茅台酒离不开外事。有人说,茅台酒是喝不醉的,那是“歪理邪说”,什么酒喝不醉?越是度数低的酒,喝醉了就更狠,就说日本清酒吧,喝醉了,醒几天是常有的事情。
有一次,陪着航空部莫文祥部长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一次外事活动,外国人与领导都劝莫部长喝酒,莫部长没有酒力,我只能冲上前去,代替莫部长一杯一杯又一杯地喝,我的办法就是一杯茅台酒后喝一瓶崂山矿泉水,就这样十几杯下来,我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好不容易盼着活动结束,回到住宿的北京饭店,没等上楼,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一层的洗手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基本就是“仇恨”茅台酒,以前的肚子里关于茅台酒的美味早已荡然无存。
后来,看到红军长征在茅台镇用茅台酒处理伤病员伤口有奇效的报导,我就更加坚定不移地认为,酒这种物质,首先的应用对象还是病人,从而更加坚定了对孙思邈中医理论的信任。
在新疆喝酒是一种承诺
1983年我奉命去新疆和田向巴基斯坦空军交接强五飞机,所住的和田宾馆就是当年周恩来总理曾经下榻的住处。热情洋溢的维族兄弟们对待我们十分友好,所以不仅吃了美味的“馕”,还有羊肉以及葡萄干。
最要命的是喝酒,维族兄弟们喝酒讲究整瓶的喝,每人一瓶,他们喝的白酒,基本都是“闷死驴”型白酒,一个人一瓶,这一下可是喝怕了我们,我们个个服输。他们对内地人表示亲热和对党的热爱,一切都在酒上体现,酒就成了一种承诺。
我总算是领教了酒的威力。
参观浙江“加饭酒”厂长了见识
改革开放初期,去杭州的次数较多,西湖美景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一次,有客人要求参观加饭酒厂,我们也欣然陪同前往。
还没有进到厂区就闻到了酒香,这就像到了非洲津巴布韦维多利亚大瀑布,距离十公里就听到了瀑布的涛声一样,酒香真的不怕巷子深。陪同参观的领导不由自主地告诉我们:“在我们厂工作的工人,很少有患心脑血管病的人,都是长寿者,这是我们厂最大的福利。”
这一论断与孙思邈的药方又是一种不谋而合,这酒厂就好比制药厂,每天为人民制造中药,在“药厂”工作,“吃药”是免费的,所以工人身强力壮。难怪在江浙一带,喝加饭酒、喝女儿红的人比比皆是,几乎就像北京的二锅头,很多人顿顿离不开,每天一盅,其乐无穷。
在法国认识到葡萄酒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深不可测
葡萄酒、白兰地、香槟酒……都是洋酒,都是改革开放后才深入人心的新鲜事物。
可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即使你有巨大财富可供消费、可供买酒,买陈年老窖的葡萄酒,买最好年份的葡萄酒,这都是对葡萄酒文化的无限投资,投资总会有回报吧,可惜,在这里看到的只是渺茫。
在法国与一些华人谈起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总是建立不起来对葡萄酒的明晰感觉呢?什么是明晰感觉呢?就是像品尝中国白酒一样,一口便知道酒的牌子与年头,同时,也可以判断出好坏。
对于葡萄酒的品鉴和收藏,尽管有很多人开始涉足这种爱好,可是据我观察,有感觉的人还仅仅是百分之一、二、三,更多的人还是在“洋人大笑”,在没有听懂的情况下,假装懂了,从而大笑而已。
看到了李寻先生的《我连续喝了十年的葡萄酒,算不算是好酒?》一文,就看得出来,他没有装懂,他说:“我对白酒情有独钟,对白酒的了解深入一些,对葡萄酒也感兴趣,但是了解的没有白酒这么深。
是的,有些中国人喜欢跟风,喝葡萄酒也一样,而他有自己的见解。
在宁夏的“志辉源石酒庄”,我特地选择最贵的葡萄酒品尝,实在不好意思,除了感觉比较“顺口”以外,只是浪费了好酒。
银川必将成为世界葡萄酒的领军地区
在银川旅游,除了看贺兰山以外,最引人入胜的景观恐怕就是葡萄种植园了,规范、健康的葡萄园预示着这里是除了法国以外的世界最好的葡萄种植地区了。据来自法国的葡萄种植专家说,贺兰山脚下的大块戈壁滩,原来都是海底,这里是数千年沉积的具有各种海底生物的世界,这里的土壤的肥性最适于种植酿造葡萄酒的葡萄。
据我所知,这里最好的葡萄酒庄采集葡萄酿酒时,每棵葡萄架只保留三串葡萄,每一串葡萄就只能制作一瓶葡萄酒,这样的葡萄酒才是具有最佳口感的葡萄酒。也就是说,葡萄不是越丰产越好,而是定量生产出的葡萄品质最高,这样品质的葡萄才会酿出最高品质的葡萄酒。
我们所参观的“宁夏志辉源石葡萄酒庄有限公司”在宁夏不一定是最好的酒庄,但是也不错。我们曾两次去参观,头一次只是参观了酒庄的外景,那是因为当时正值2015年元旦放假期间,第二次是这年的8月1日,我们有幸再次光顾酒庄,刘经理带着我们参观了酒庄地下的全部设施。
从酒庄的外部深入到地下,所看到的酒庄设计、布局、创意无不显示酒庄负责人内心的意境。这家酒庄的老板我们没有见过,但是,从酒庄的整个结构以及装修的创意能够看得出来,酒庄老板是一个极其有才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他懂得享受生活,懂得报效祖国,懂得对老祖宗的传承,他对生活的热爱全都通过这家酒庄表述出来了。
澳大利亚的姜汁啤酒征服了我们
怎么说是“我们”呢?因为被姜汁啤酒征服的不是我一人。由于业务的关系,我去澳大利亚的次数比较多,后来女儿到澳大利亚上高中后,去的次数就更多起来。
去过澳大利亚的国人都知道,澳大利亚的饮食文化犹如美国,低的不能再低了,几乎是忍无可忍。可是,澳大利亚的姜汁啤酒却让我爱到不能自拔,几乎每顿都要喝一瓶,那种满足感、幸福感,悠然自得……
后来我们的一个朋友候庆河去澳大利亚旅游,我向他推荐姜汁啤酒,没有想到,他回来说,他在澳大利亚期间也已经是不能自拔,每顿都要喝。他说,那种幸福,那种满足,让人无法形容。
回到北京,曾经力图买到,可惜,买到的都是以姜汁啤酒为名的饮料,名不副实……每当说起姜汁啤酒,我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澳大利亚的酒店!
含有酒精成分的藿香正气水在泰国显威风
曾经看过一篇报导,一位中国医生到泰国公差,陪同他的泰国人由于饮食不注意,肠胃病犯了,到了泰国医院看西医,大夫说是肠梗阻,需要动手术。这位中国大夫随身携带了藿香正气水,劝这位泰国朋友试一试。没有想到,仅仅吃了两次,症状完全消除,这位泰国朋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两瓶带有酒精味道的中药水居然有这种神奇的效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话说我们在泰国清迈结识了一位泰国会英语的女士,名叫斯瓦力,从她的话语中对清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久而久之,我们每次去都要看看她,给她带去中国的特产。上一次去清迈给斯瓦力女士带去了景德镇的青花大碗,她非常喜欢,不由得让我们想再给她带去一套景德镇的茶具,即使要手提两次飞行旅程,但是,考虑到她会喜欢,我们决定还是千里迢迢把茶具带去。我们中国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带一套茶具又有何难呢?
我们终于来到了清迈,手提着茶具来到她的店铺,守店的女孩说她有病卧床在楼上,我老伴觉得打扰她不好,所以就把带去的礼品放在楼下,第二天才去看望她。
第二天,见到一脸憔悴的斯瓦力女士,我们凭经验感觉她是受热和肠胃不和,随行的医生朋友说,让她吃瓶藿香正气水,她很听话地吃了,简直是神药,不一会儿,她的精神就有所好转,又过一会儿,她就给我们沏茶倒水了,按照常规,她又叫来了她认为最好的芒果饭,每人一份。
她还不是太明白这种黑药水的作用,是什么力量使她立刻好转。我告诉她,在北京2008奥运会期间,很多外国人不适应北京的热度,也像她一样中暑,喝上一瓶“藿香正气水”后,立即就转危为安,大家都公认这是一种非常有益的中药。
我们把带到泰国的这种药全部给了她,并且祝福她身体安康。我们与原本素昧平生的斯瓦力女士成了好朋友,互相来往,增进了泰国与中国两国人民的友好关系。
老父每日一盅二锅头加一把花生米活到了九十九
1933年5月,我的父亲关景华在一位姓胡的朋友引荐下只身投入吉鸿昌所领导的“民众抗日同盟军”的警卫军,那一年,1914年出生的他也就刚满19周岁。部队辗转在多伦、宝昌、沽源三个地方與日军对峙、盘旋,于1933年9月被国民党解除武装,解散后,步行返回北平。
短短三个月的军旅生涯,给他的一生带来沉重的政治负担,由于他所在的部队非共产党组织,尽管吉鸿昌身为共产党员,可那时是秘密党员,所谓的“民众抗日同盟军”一直属于“名不正言不顺的抗日部队”,没有被承认为革命的抗日部队。回到北京的老父,从此几乎脱离政治,一辈子默默无闻,干最简单的工作,过最简单的日子。这种生活方式唯一给予他的回报就是文革期间没有受到冲击,一个工人、一个体力劳动者所能得到的都得到了。
他一辈子最特殊的习惯有两个,一个是不去饭馆吃饭,据他说,他曾经看到过餐厅大师傅在炒菜锅里洗内裤,从此再也不进饭馆。还有一个习惯,只要条件允许,一盅二锅头加一把炒花生米,是每天必备的享乐。
就是这样,他活到九十九岁。
直到2015年抗战胜利70周年,不管哪个党派的抗日行动,都是光荣的革命经历,可惜的是,我的父亲已经于2013年4月1日去世。
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每天喝点白酒如同吃药,这一辈子,他基本不知道血压高是个什么病,他没吃过降压药。
酒“盲”给喝酒下个定论
自从唐代孙思邈行医开始,酒就是药,千百年来,人们喝酒就是在用另外一个形式吃药。
这次新型冠状病毒造成的瘟疫,李兰娟大夫告诉人们,对手消毒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酒精棉擦,杀伤力有奇效,这就告诉我们,战胜瘟疫的有力武器还是酒类。
不酗酒,少量饮酒,百利无害。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