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的现状、问题与建议

（同济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082）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创新生产经营机制，完善文化经济政策，培育新型文化业态。”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是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繁荣文化经济市场的基础和前提。在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过程中，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目前学术界对于文化资源中介组织没有明确的定义。作为文化中介组织的一类，本文依据文化中介组织的定义[1]，尝试将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界定为：在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过程中，为双方提供信息咨询、促成市场交易而收取报酬的文化服务机构。

武夷山地区位于福建省南平市，该区域的文化资源禀赋具有明显优势，多种类型的文化资源汇聚于此。此外，武夷山地区拥有独特而丰富的自然资源。1999年12月，武夷山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本文以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为研究对象，通过对该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的现状、问题的探究，提出相应的建议措施，以期改善当地文化资源保护与开发，推动当地文化和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

一、武夷山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的现状

福建省政府重视文化和旅游产业的健康发展，以及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制定颁布了多项政策法规与规划计划，其中包括惠及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相关措施。例如，2015年出台的《福建省人民政府关于进一步深化旅游业改革发展的实施意见》指出，“促进旅游与文化融合。提高福建特色文化资源开发水平，……培育建设海丝文化、闽南文化、客家文化、朱子文化和茶文化等旅游产业集群。制作拍摄一批文化和旅游题材的影视作品，打造一批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和旅游演艺产品，开展最具创意文化和旅游商品征集评选活动”[2]。同时，南平市政府2017年出台的《南平市旅游产业发展规划（2017-2025年）》提出，加快旅游产品创新开发，建设“茶香武夷”“书乡武夷”“追忆武夷”“科考武夷”等旅游系列产品[3]。这些举措有助于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培育和成长，提供了一定的政策指引。

武夷山地区的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迅速，根据武夷山市统计局发布的相关数据，2017-2019年武夷山市年平均接待旅游总人数接近1500万人次，年平均增速保持在14%以上，年平均旅游总收入超过300亿元，年平均增速保持在23%以上。伴随着文化和旅游产业的发展，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也形成一定规模。从类型来看，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主要包括旅行社、演艺公司、旅游规划设计公司、文化经纪代理公司、广告代理公司等，见表1。从规模来看，以旅行社为例，截至2019年12月，南平市共有136家旅行社，其中位于武夷山市的共有100家，相较于2017年增加了11家。

表1 武夷山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类型和代表性公司Tab.1 Types and Representative Companies of Cultural Resource Intermediary Organizations in Wuyishan City

二、武夷山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一）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大多处于发展阶段，自身竞争力薄弱

根据企业生命周期理论，目前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基本上处于发展阶段，因此整个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经营规模普遍偏小，竞争力薄弱，行业的无序竞争严重。以武夷山地区和黄山地区的旅行社为例。第一，从数量规模上来看，截至2019年，武夷山市共有100家旅行社，黄山市则达到212家旅行社。其中武夷山市的龙头旅行社机构数量偏少，多数属于中小型旅行社机构。第二，从行业自治来看，黄山市业已成立黄山市旅行社协会，该协会发挥着行业自律的重要作用。此外，2018年黄山市180家旅行社负责人年签订《承诺书》，共同加强旅行社行业自律，杜绝不合理低价竞争，承诺自觉遵守自律公约、自愿接受失信惩罚。[4]武夷山地区尚未形成此类行业自治的协会或公约，在行业自治自律和行业协调沟通上存在不足。第三，从从业人员来看，武夷山市部分旅行社人员未经过专业培训，法制观念淡薄，缺乏职业素养，乱收费、竞相压价、侵犯消费者权益等违规违法现象时有发生。2017年曾多次曝出“99元超低价旅游团”的乱象。[5]由于缺乏对现有从业人员的培训以及对高层次人才的吸引，因此无法满足武夷山地区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的人才需要。

（二）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市场地位不明晰，职能优势发挥欠缺

文化中介组织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文化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服务、沟通、公证、监督的基本功能。[6]文化资源中介组织从属于文化中介组织，同样具备上述的市场地位和功能。受历史和现实诸多主客观因素的限制，包括武夷山地区在内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职能发挥仍存在一定困境。首先，我国文化体制改革较晚，中共十六大首次明确提出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并行发展的路径。此外，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仍处在完善阶段。因此，地方政府对于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市场地位认识不够全面、深刻，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尚未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其次，文化资源产权归属具有主体多样的特征[7]，在实际的保护与开发过程中往往依赖于政府或国有企业。以武夷山旅游文化投资集团为例，该公司成立于2012年8月7日，为全资国有企业，业务涵盖大型旅游、文化活动及体育赛事的策划与举办；文艺演出票务服务；对旅游资源进行投资、融资、招商、规划、开发、建设、经营和管理；对科技行业、历史文化，休闲养生和体育游乐项目的开发等，集团旗下的八家国有所属成员企业覆盖了武夷山地区多个旅游休闲项目和景区。在市场竞争中，武夷山地区的民营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参与程度不够，职能优势、专业优势难以得到有效发挥。

（三）政府管理体制落后，市场环境培育不足

武夷山是我国重要的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之一，福建省政府、南平市政府以及武夷山市政府注重对该地区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但是对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管理体制和市场环境培育上存在欠缺。第一，在法律规范方面，我国目前尚未建立与文化中介组织相关的法律法规，地方政府也没有出台相应的规范措施，因而缺乏严格的准入门槛和统一的规划协调。这给地方政府部门的宏观管理带来困难，导致对违法违规、有悖道德的行为不能进行有效的治理。第二，在管理机构方面，针对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行政管理机构不明确，存在多个行政部门共同监管、职能交叉的现象，造成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职能作用难以有效发挥。第三，在政策支持方面，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仍处于发展阶段。如前文所述，尽管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均出台了关于推动文化和旅游发展的政策规划，但是缺少直接针对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相关政策支持和引导，对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重视和扶持程度不够。反观黄山市政府，黄山市政府2020年以来共拨付培训资金1200余万元，落实文旅企业转岗转业培训1.1万人，涉及企业200余家。这为当地的文化和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储备了人才，培育了良好的市场环境。[8]

三、武夷山地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发展的建议

（一）厘清政府-市场关系，明确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市场地位

只有尊重市场规律，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才能推动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发展。首先，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应该重视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市场地位，认识到其在市场经济中的职能作用。在武夷山地区的文化和旅游整体设计中，应为文化资源中介提供发言和参与的机会，包括制定行业扶持政策、行业规范标准等。其次，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需要认识到政府与市场的比较优势，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为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发展营造宽松的外部环境，充分利用法律法规手段规范中介组织的运行。当文化资源中介组织逐步成熟后，政府应进一步简政放权，让文化中介真正发挥市场作用。

（二）优化政府管理体制，发挥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职能优势

我国政府是重要的宏观经济管理与调控组织，承担着顶层设计责任。面对政府管理体制落后，市场环境培育不足等问题，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需要推动政府职能转变，提升服务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能力。第一，在管理体制方面，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应明确监管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主体部门，由该部门统一集中行使监管权力，协调其他相关部门参与政策制定、专项整治等行动，提高政府监管的高效性和针对性。第二，在法律规范方面，根据现阶段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实际情况，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应该制定行之有效的法规政策，严格规范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准入门槛、权力、义务、业务类型等。第三，在政策扶持方面，由于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大多仍处于发展阶段，各级政府应充分利用行政职能健全文化资源中介组织机制，大力扶持其创新发展。例如出台相关优惠政策、加快文化资源中介职能建设、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市场竞争、健全法制环境和营商环境等。

（三）培育中介行业协会，加强行业自律和企业间沟通合作

武夷山地区的各类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尚未建立行业协会，因此需要培育各类行业协会，形成政府、行业与企业三级联动的文化和旅游产业市场管理体系。首先，要形成有效的行业自律组织。通过制订协会章程与入会准则，吸纳会员，健全行约行规、行业标准等，达成中介组织之间共同认可的惩奖措施。其次，要发挥行业组织的监督功能。协助武夷山地区各级政府的监督主体和执法部门打击违法行为，填补当地文化和旅游市场管理的“真空地带”,做好保护消费者权益等工作，树立好并维护好武夷山地区的形象。最后，要推动文化资源中介组织之间的合作和交流。定期召开行业信息交流大会，以此加强中介组织之间的沟通交流。鼓励各中介组织对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进行创意保护与开发，给予一定的精神和物质奖励。及时共享市场信息，建立协调的竞争机制，做到资源共享并达到最大化的利用。

（四）提升企业创新能力，以创意推动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

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离不开对于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武夷山地区有着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其中茶文化、宗教文化等文化资源在国内外已具有一定的优势地位。因此，武夷山地区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要抓住当地的文化资源禀赋，发挥创意来推动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竞争能力。第一，在经营战略上，对于大中型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应该建立并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健全公司治理机制和内控制度，建立正确的市场经营理念等。对于小微型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应该树立差异化的经营战略，积极主动寻找利基市场，专注于某一类型的文化资源的中介服务。第二，在文化产品和服务上，应该扩大文化资源中介组织的服务范围。提供全方位、全过程的中介服务以满足对当地现有文化资源的挖掘、利用和扩大，并且不断开拓新的文化资源，诸如当下火爆的乡村慢生活文化、红色文化等等。第三，在从业人员素质上，应该实行统一的文化资源中介组织资格认定制度，加强对中介组织从业人员的培训，提高其职业道德和业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