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点与人性
——《简·爱》中女性人物的微观剖析
2020-01-18赵婷
赵 婷
(安庆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公共基础部,安徽 安庆 246052)
《简·爱》是19世纪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小说的主人公简·爱是一位历经磨难、勇于抗争而又追求独立与自由的新型女性。[1]她出身贫寒,相貌平平,但心地纯正、善良,善于思考,[2]5富有才华,敢于同命运抗争,她的身上集中体现了19世纪女性意识的觉醒[3]。小说看似是以一种聊家常的方式来叙述简·爱的成长经历及她与罗切斯特先生之间的爱情故事,实则是通过这样的叙述来展现那个时代英国社会不同阶级、性别之间的矛盾与碰撞。尽管如此,夏洛蒂呈现给读者的还是主人公简·爱在对她怀有善意的人们的关心、帮助下,凭借自身的努力与抗争找到自我、获得幸福的故事。本研究沿着盖茨黑德—洛伍德—桑菲尔德—荒原庄—莫尔顿的生活线,将茶点这个颇具生活气息的概念当成切入点,深度分析这几个时期里对主人公命运发展起到不可或缺作用的女性人物,从微观处挖掘人性的闪光点。
一、盖茨黑德时期
盖茨黑德是简·爱童年时期生活的地方,这一地方给简·爱留下的几乎都是痛苦、压抑和恐惧的回忆,而带来这些回忆的根源就是简·爱的舅妈里德太太。里德太太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反感与冷漠,导致整个盖茨黑德府的其他大多数成员对简·爱同样冷漠甚至敌视,这些人上至简·爱的表哥表姐,下至府里的管家、用人。在这样一种极不友好的氛围里,有一位女性不同于其他人,她对简·爱表现出了善意与关怀,为幼小的简·爱抚平内心的创伤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这位女性就是盖茨黑德府的用人——贝茜。由于大环境使然,贝茜没有对简·爱表现出明显的关爱和照顾,但从小说细枝末节的描述中依然能够体会贝茜心底的那份不受身份地位及金钱所左右的善意。简·爱对贝茜的评价是“性情急躁、反复无常”[2]45,但尽管如此,简·爱在盖茨黑德最喜欢的人还是贝茜。为什么最喜欢贝茜,可以通过分析有关茶点的描述来找出缘由。
在红房子事件中,幼小的简·爱受到了她那个年龄段孩子难以承受的恐惧和绝望,但里德太太认为她是个作假的小孩,甚至在简·爱由于太过害怕晕厥之后,依旧表现得冷血无情。而这个时候,贝茜是全府上下唯一一位对简·爱表现出关心的人,为了安慰简·爱,她“端上来一个果子馅饼,放在一只色彩艳丽的瓷盘里”[2]34,简·爱很是喜欢这只瓷盘里的图案,以前每每想拿在手上仔细欣赏的时候都是被拒绝的,但“现在,这件珍贵的瓷器就摆在我的膝头上,人家还热诚地邀请我吃那里面的精美的圆饼”[2]34。当另一位女佣阿博特断言简·爱是一个心眼不好的坏孩子时,贝茜“长叹一声说:‘苦命的简小姐可也真让人可怜。’”[2]41。
红房子事件之后不久就到了圣诞节和新年,整个盖茨黑德府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氛围中,几乎没有人会想起还有一个叫简·爱的小女孩此刻正孤寂地待在育儿室,除了贝茜,“有时她会上楼来找顶针或剪刀,或者给我带上来一个小面包或奶酪饼什么的当晚餐,那时她会坐在床上看着我吃”[2]44。
在简·爱等待着被送往寄宿学校的某一天,贝茜趁太太、小姐和少爷外出,邀请简·爱和她一起吃茶点,“我会让厨师给你烤个小蛋糕”[2]56。简·爱即将离开盖茨黑德前往洛伍德的那天早晨,“贝茜先是硬让我喝了几调羮牛奶,吃了几口面包——这都是她专门为我准备的,见白费气力,便用一张纸包了些饼干,塞到我的包里”[2]58。至此,简·爱离开了生活十年的盖茨黑德,前往未知的洛伍德继续她的命运之行。与贝茜相处的这些时光,尤其是红房子事件之后的这段时光,简·爱的评价是“即便对我这样的人,生活中也有透出几缕阳光的时候”[2]57。之所以让简·爱有这样的感受,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贝茜对她的关怀和照顾。
二、洛伍德时期
洛伍德时期是简·爱成长道路上非常重要的一段时期。这段时期的经历对简·爱学识的增长、性格的塑造及三观的确立都起到了极其深远的影响,也正是得益于这八年的学习和生活,简·爱在后来的处境中始终保持着冷静清晰的头脑并拥有敢于抗争的内动力。
对于刚刚来到洛伍德慈善学校且年仅十岁的孤女而言,前方的道路充满着变数与坎坷,想要在这样的迷雾中顺利前进,仅仅靠简·爱自身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还需要“明灯”的指引。很幸运,出现了两盏“明灯”——简·爱的好朋友海伦·彭斯及洛伍德慈善学校的学监坦普尔小姐。多亏了她们的帮助、理解和保护,简·爱平安度过了八年的时光,并拥有了丰富的才艺、学识,健全的人格及坚强的心灵。
海伦·彭斯和简·爱同是洛伍德慈善学校的学生,她性格隐忍、聪慧,极有天赋,内心深处渴望自由,这一点和简·爱是一致的。两人的不同之处在于简·爱敢于为了自由做出实际的抗争,而海伦只会在心中向往自由,在脑海中勾勒憧憬自由。两人成为好朋友除了天性使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海伦拥有美好品质。正是这些美好的品质在简·爱最难熬的时候给予了她支持和帮助,最终让双方都收获了宝贵的友谊。
有关海伦·彭斯美好品质的体现,我们依旧可以从对茶点的描述中窥出一二。在此还要提到一位人物,他就是洛伍德慈善学校的司库勃洛克赫斯特。这位先生第一次出场是在盖茨黑德,在那里他仅仅听了里德太太的一面之词就认定简·爱是一个撒谎成性的坏孩子。他在视察学校时当众点名简·爱,并毫不留情地将他听说的一面之词当成事实公之于众。为了惩罚这样的“坏孩子”,这位“体面”的先生还要求“让她在那条凳子上再多站半个小时,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谁也不准同她讲话”[2]89。这样的污蔑与惩罚对于当时的简·爱而言是致命的,纵使拥有反抗的精神与坚强的性格,但面对这种权威式的断言,她百口莫辩,只能屈辱地承受。本来简·爱已经慢慢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并且靠着自身的努力也取得了回报:老师们的赞许、同学们的欢迎,这些都让简·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而所有的一切都被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到访给打碎了,他让简·爱站在耻辱台上示众,这样的屈辱让简·爱悲痛异常。就在简·爱认为不会有人再相信她、亲近她的时候,有一位姑娘经过了她的身边并对她微笑了一下,这个姑娘就是海伦·彭斯。海伦的这个充满善意的微笑,在简·爱看来简直就是“超群的睿智与真正的勇气的流露”[2]89,这个微笑意义重大,给了简·爱莫大的安慰。当简·爱结束罚站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家都离开教室前往饭厅吃茶点去了,孤独无助的简·爱终于忍不住哭了,这个时候的她仿佛再次陷入黑暗之中。正当绝望之际,“明灯”再次出现,“又是海伦·彭斯来到了我的身边,给我端来了咖啡和面包”[2]90。海伦不仅为简·爱端来了茶点,还冷静地帮助简·爱分析了整件事情,她从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为人和做派及人性的角度出发,有理有据地开导简·爱,让她不要过于悲观,事情远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怕。海伦的友善和信任无疑是雪中送炭,给了简·爱巨大的安慰和鼓励,同时也体现出海伦的善良和睿智。其实她和简·爱一样,都属于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她当时的处境并不比简·爱强多少,却能有如此的智慧和善意去帮助、安慰简·爱,这些对于简·爱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在这次罚站事件中,除了海伦,还有一位女性人物对简·爱表现出了善意并提供了切实的帮助,她就是洛伍德慈善学校的学监坦普尔小姐。简·爱罚站结束的当晚,坦普尔小姐将简·爱和海伦邀请到自己的房间,详细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学校的学监,坦普尔小姐并没有随意听信勃洛克赫斯特先生对一名新学生的指控,而是很负责任地去探究这背后的因果缘由,并耐心地听完学生的自我辩护。她愿意相信简·爱,还告诉简·爱她会写信给知情人以获取真相,为的就是让简·爱的污名得到公开的洗刷。在将整件事情弄清楚之后,坦普尔小姐告诉简·爱和海伦,“今晚你们俩是我的客人,我应该按客人相待”[2]94。当女仆端来茶点之后,坦普尔小姐意识到平时一人份的茶点不够三人享用,就吩咐女仆去询问管家是否能多给一点,但请求没有得到允许,因为“哈登太太是管家,心肠跟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一样,都是用鲸鱼骨和生铁铸造的”[2]95。当时的洛伍德生存环境很严苛,教师的待遇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学生。食物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种稀缺资源,缺衣少食是常态,但眼前的窘境并没有难倒坦普尔小姐,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一块大果子饼立刻出现在我们的眼前”[2]94,原本坦普尔小姐的计划是让简·爱和海伦“各带一点回去的,但因为烤面包太少,你们只能现在吃了”[2]94。虽然白天简·爱因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而伤心绝望,但有了海伦和坦普尔小姐的安慰和陪伴,那天晚上,简·爱不仅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还“饱享了一顿神仙的盛宴”[2]94。
通过这些描述可以看出坦普尔小姐不仅聪慧机敏,而且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懂得尊重的意义。在接下来的八年时光里,简·爱将她当成良师益友甚至是亲人般的存在。可以说在整个洛伍德时期,坦普尔小姐对简·爱的影响是巨大的,她不仅教会了简·爱学识,而且熏陶了简·爱的天性。坦普尔小姐对于简·爱来说就像是一盏“明灯”,一个让简·爱留在洛伍德学校的支撑与动力,所以当坦普尔小姐婚后随丈夫迁到别处时,简·爱顿感“我的动力不复存在”“没有了保持平静的理由”[2]110,于是有了后面第三个时期的出现,那就是简·爱决定离开洛伍德,前往桑菲尔德去探索一种新的生活,就仿佛是“一种新的苦役”[2]111。
三、桑菲尔德时期
桑菲尔德时期是简·爱命运的转折点,这段时期既见证了简·爱与罗切斯特先生之间的爱情,又间接促成了简·爱在发现真相之后的愤然抗争,这种抗争充分体现出简·爱的自我成长及独立自由意识的彻底觉醒。这一时期的故事发展充分体现出简·爱是一个天性和原则性都极度强烈的人。[4]前两个时期的简·爱由于处于童年期和少年期,力量实在太过弱小,所以只能屈于被给予、被保护的地位。但桑菲尔德时期的简·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依旧贫穷,可她有聪敏的头脑、丰富的学识和睿智高雅的谈吐武装自己,所以不再只是被帮助的对象,此时的她已经有能力去帮助和爱护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尽管这份能力很微弱,但就简·爱自身来说,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已属不易。
桑菲尔德时期出场的女性人物众多,有些属于匆匆过客,有些则朝夕相处。在这些女性人物中,有两位不仅与简·爱朝夕相处,而且促成了她从被保护者到保护者角色的转变,她们就是桑菲尔德府的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和简·爱的学生阿黛勒。
当简·爱通过刊登广告成功应聘上桑菲尔德府家庭教师的时候,她是兴奋的,同时也是忐忑的,毕竟她对桑菲尔德一无所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让她既期待又担忧。她害怕再次遇到里德太太式的主人及难以管教的孩子,但所有的这些不安在踏入桑菲尔德府的那一刻就减轻了很多,因为她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费尔法克斯太太。当简·爱一进门,费尔法克斯太太就亲切地迎接了她,并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亲自替她将披巾摘下,帽带解开,并嘱咐女仆“调点儿尼格斯酒,切一两片三明治”[2]123。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安排都体现出费尔法克斯太太的和蔼可亲,即便是对初来乍到的家庭女教师,这位贵族府邸的女管家传递给简·爱的也是温暖和关心。随着交往的深入,这位长者的其他优秀品质也逐渐展现出来。得知罗切斯特先生要与简·爱结婚后,费尔法克斯太太非常冷静地劝告简·爱,希望她能够小心一点,因为“闪闪发光物,未必是黄金”[2]330。此时的费尔法克斯太太在已陷入热恋的简·爱眼中显然不再和蔼可亲,而是冷漠又充满怀疑。当时的简·爱没有听进这些劝告,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这位太太的担忧。虽然费尔法克斯太太是罗切斯特先生的管家,但她还是冒了忤逆主人意愿的风险,提醒年轻的简·爱要警惕、要提防,要和主人罗切斯特先生保持距离。这位太太是可敬的,她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和了解到的事实给简·爱提供一些忠告,希望简·爱可以保护好自己。身为桑菲尔德府的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说出这些真实想法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这也更能反映出这位长者的真诚与善良。
如果说费尔法克斯太太充当的是简·爱的保护者角色,那么阿黛勒充当的就是简·爱的被保护者角色。阿黛勒的境遇和童年时期的简·爱非常相似,同样的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但阿黛勒又是幸运的,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是正派的、善良的,尤其是家庭教师简·爱。简·爱了解到阿黛勒的身世之后,对她更加同情怜悯,并决定要比之前更为亲近阿黛勒,让她尽量感受到的是温暖而不是异样的眼光。简·爱不仅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虽然本职工作是家庭教师,但简·爱为阿黛勒所做的事情已远远超出家庭教师的工作范畴,她不仅认真教育,严格要求阿黛勒的行为举止,还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关照着她的这位学生。当桑菲尔德府迎来一群贵客,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晚宴无暇顾及一位家庭女教师和一个孩子的时候,只有简·爱担心阿黛勒会被饿坏,于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食品室,从那儿拿了一份冷鸡,一个面包卷,几块馅饼”[2]210,最后冒着可能被撞见的危险回到楼上。除了给阿黛勒食物,简·爱还不忘给保姆索菲也送去一份,免得几个人会一直饿肚子。诸如此类的细节描写还有很多,渐渐地,简·爱已经从一个被保护者的身份转换成可以为他人提供帮助和保护的角色,这当然是一种成长,也为简·爱在桑菲尔德后期的独立自由意识彻底爆发做好了铺垫。当简·爱最终发现了真相及出于对神圣爱情不可亵渎的坚持,她愤然出走桑菲尔德,由此有了后面的第四个时期:荒原庄—莫尔顿时期。
四、荒原庄—莫尔顿时期
如果说在桑菲尔德时期简·爱“那如纤细的月牙儿般的命运似乎转变了”[2]186,那么在荒原庄—莫尔顿时期她的命运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变。在这里,简·爱收获了梦寐以求的亲情及意料之外的财富,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人。
初到荒原庄时的简·爱狼狈不堪,由于将唯一的行李遗忘在马车上,简·爱变得身无分文,过了好几天的流浪生活,直到被圣约翰一家救下。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走投无路的简·爱敲响了圣约翰家的门,虽然仆人汉娜一开始将她拒之门外,但最终简·爱还是被正巧回来的圣约翰救回家中,由此结识了他的两个妹妹——两位优秀的女性黛安娜和玛丽。当她们俩第一次看到因流浪数日而显得十分落魄的简·爱时,并没有流露出像仆人汉娜那种怀疑厌恶的表情,相反地,她们非常关心眼前这位虚弱的“幻影”[2]419的安危,黛安娜首先发话让汉娜拿来水,在发现有牛奶之后,马上问汉娜“那是牛奶吗?把它拿给我,再拿一块面包来”[2]419,接着亲自“掰了一点面包,在牛奶里浸了一下”[2]419放到简·爱的唇边,那个时候的简·爱虽然非常虚弱,但也能“感觉到她那急促的呼吸中透出了同情”[2]419,黛安娜的妹妹玛丽也柔和地重复了她姐姐的话,让简·爱试着吃一点并且及时地将简·爱湿透的帽子、披巾摘下,以防她会感冒生病。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和语言体现了黛安娜和玛丽的友善与细心。接下来在简·爱养病的日子里,黛安娜和玛丽也一直关心着她,有时候在准备茶点的时候还会进进出出地看看简·爱,并带上一块刚刚烤好的小蛋糕给简·爱当作茶点享用。当圣约翰问了过于私人的问题以至于简·爱不愿回答时,玛丽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哥哥,认为他“太寻根究底了”[2]431。这些零碎、质朴的日常生活描述看似很平常,但其实已经将黛安娜和玛丽的修养和品格真实地展现出来。两人学识渊博,举止得体,做事有分寸,富有正义感,懂得尊重对方,在帮助他人的时候会流露出天性中的怜悯和善意,这些都是相当难能可贵的品质。
在荒原庄—莫尔顿时期,既出现了像黛安娜、玛丽这样优秀又富有学识的人物让简·爱倍感亲切,又有一群朴实善良的村民让她感到踏实和温暖。尤其是在简·爱担任乡村学校教师一职时,她发现这些乡村学生中不乏天资很高且热爱学习的孩子,并且随着师生双方互相了解之后,这些孩子出色的能力及天性中的美好逐步展现出来,让简·爱非常惊喜和意外,也让她渐渐确定了美好的品质和优秀的头脑是不分阶级与出身的,而教育的真谛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要发掘出人们天性中的闪光点并加以引导、锻造,使之成长为优秀的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简·爱不仅收获了亲情,得到了尊重,而且帮助她重新审视了内心,找回了自我。可以说,圣约翰一家不仅给简·爱物质上的帮助,而且帮她重新树立了自我价值。[5]也正是这段时期的机缘巧合,才让简·爱得到了精神与物质的双重独立,促使她最终返回桑菲尔德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
五、结语
《简·爱》虽然是一部以描述女主人公成长经历与爱情故事为主线的小说,但其精神内涵早已远远超出了爱情本身的主题。书中各个时期、人物、事件交织在一起,勾画出当时英国资本主义社会现实背景下的女性忠于原则与自我,争取自由与独立的奋斗史。这样的女性奋斗史是为了美好的爱情,也是为了真挚的友情和亲情,更是为了想要获得独立自由的自己。 虽然奋斗的道路如同置身于黑夜之中跌跌撞撞,却也频频闪烁着人性的纯善之光,就如同夜空里熠熠生辉的星辰,不断指引着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