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型高校“引水灌田”模式的形成及其价值
2020-01-10杨天友
罗 静,杨天友
【大学之道•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专栏】
应用型高校“引水灌田”模式的形成及其价值
罗 静,杨天友
(铜仁学院 梵净教育研究院,贵州 铜仁 554300)
铜仁学院构建的“引水灌田”模式经过几年的理论与实践探索,现已基本成熟,并在校内外产生了较大影响。这一模式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是高水平应用型高校社会服务的应然选择;第二,“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是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的具体体现;第三,“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是科教、产教融合的重要方式。同时,对于“引水灌田”模式在推进及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需要与时俱进,不断探索解决并在原有基础上创新。
应用型高校; “引水灌田”模式; 价值
《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第三十一条规定:高等学校应当以培养人才为中心,开展教学、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也就是说,人才培养职能始终处于高等学校工作的中心地位。应用型高校是高等学校中的一种类型,主要“从事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本科以上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1],必然需要强化社会服务职能,并通过社会服务凸显其应用属性。但是,应用型高校是大学,不是一般的社会服务机构,如果远离人才培养中心地位单纯强调社会服务,是对高校职能的片面理解和分割。
遗憾的是,目前许多应用型高校管理者缺乏系统性思维,在推进应用转型的过程中只看重对社会的贡献,忽视了人才培养的中心地位,更没有用服务社会所获得的资源培养人才。笔者认为,如果一所应用型高校只考虑履行社会服务职能,而不谋划社会服务对应用型人才培养的反哺,是不符合应用型高校社会服务的内在要求的。因此,铜仁学院构建的“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模式(简称“引水灌田”模式),将应用型高校的社会服务与人才培养职能有机融合,既遵循大学职能的理论逻辑,也促进了应用转型的路径创新,对应用型高校的建设和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一、“引水灌田”模式的提出及其形成
2014年2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其主持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明确提出“引导一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技术型高校转型”。铜仁学院同大多数新建本科院校一样,都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走上应用转型发展之路的。只不过,在转型发展的第一阶段,铜仁学院把办学类型定位为应用技术大学,经过半年多的实践探索,发现这个定位有一定的问题。因为铜仁学院是在原铜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基础上升格的本科高校,这一类新建本科院校“没有技术积累和积淀,也没有行业技术支撑和支持,如果定位在应用技术大学,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2]。于是,铜仁学院在2015年4月28日召开的第二届第二次“两代会”上,果断地将应用技术大学定位调整为教学服务型大学。对此,校长侯长林在其所作的工作报告中作了比较详细的分析,他认为:铜仁学院作为新建本科院校,既没有工程技术学科优势和技术积淀,更没有密集技术行业、企业支撑,如果定位在应用技术大学,会举步维艰,铜仁学院的前身是铜仁师专,铜仁师专是以教师教育为主,有深厚的师范教育教学积淀,定位为教学服务型大学,“既能促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又能发挥传统教学优势。这是我们下一步争取进入国家试点高校的有利基础。”[3]教学服务型大学定位的确立,为“引水灌田”模式的提出奠定了基础。
教学服务型大学是应用型大学中的一个类型,在分类中处于应用型大学的下位,与应用技术大学并列。学校定位在教学服务型大学之后,必然强化社会服务职能。因为教学服务型大学的哲学基础是“政治论统摄下的人本论、认识论和文化论的有机结合。”[4]而要强化社会服务职能,就需要建立相应的组织机构。2016年7月,铜仁学院成立校级社会服务中心并在各二级学院设立社会服务科,此举在全国高校都是创新。至此,铜仁学院构建了教学职能有教务处和教务科主抓、科学研究职能有科研处和科研科主抓、社会服务职能有社会服务中心和社会服务科主抓的组织机构体系。传统的高校组织机构体系中没有社会服务中心和社会服务科,社会服务职能没有抓手,只能依附于其他部门开展,长此以往,必然弱化社会服务职能,甚至使社会服务职能成为摆设。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服务组织机构的缺项,也是大部分新建地方本科院校人才培养供给侧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侧之间错位的原因之一。对于走在应用转型发展道路上的教学服务型大学来说,如果弱化社会服务职能,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井水不犯河水”,其政治论哲学基础就难以得到体现,也就违背了地方政府举办大学的初衷,也就等于放弃应用转型、放弃了发展。所以,可以作这样的预测,各应用型高校迟早都会“成立社会服务中心和社会服务科等与社会服务职能相对应的组织机构,可以不叫社会服务中心和社会服务科等名字,但这样的组织机构一定会有的。”[4]其实,对于地方高校来说,即使定位为研究性大学,不走应用转型发展道路,作为大学都要履行社会服务的职责,这是高等教育法规定的高等学校的职能。若长期没有相应的组织机构主抓此项工作,其结果是不可想象的。
铜仁学院2016年7月组建校级社会服务中心和各二级学院社会服务科后,当年横向项目到账经费就超过了800万元,而以往一直在600万元左右徘徊。此后的2017年、2018年、2019年,横向项目到账经费分别连续超过了2000万元。在2017年公开出版的《依托梵净服务发展——铜仁学院社会服务经典案例》(第一辑)序言中,笔者代表学校社会服务中心明确提出了“引水灌田”模式的概念——“‘项目课程’是学校培养高素质应用型人才的必修课,学校将‘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从对教师的‘鼓励、倡导’变为‘必须’。”[5]在2019年修订的《铜仁学院社会服务工作管理办法》(铜院政发〔2019〕83号文件)的第一章中已明确:“社会服务是指学校派出师生,以政策研究、决策咨询、科技成果转化……等形式,为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服务,其目的是培养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打造‘双师型’教师队伍,履行社会服务职能,即‘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6]将“引水灌田”模式写入学校正式印发的文件,说明其在铜仁学院已经取得了合法地位,为学校所认同。但是“引水灌田”模式逐步在校外产生影响,是从笔者在河南省郑州市参加由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承办的2019 年“圆通制杯”全国大学生工作能力竞赛暨第二届全国文科应用转型改革交流会,并在会上作题为《新建地方本科院校社会服务与人才培养职能融合实践——基于铜仁学院“引水灌田”模式》的交流发言开始的。这次交流发言得到了与会专家的一致好评,尤其是教育部学校规划建设中心创新发展处刘志敏处长对“引水灌田”模式的改革实践给予了高度评价,他对笔者说:“你今天讲得太好了,我给你做个升级版,下个月去驻马店讲,讲讲应用学科如何做?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推动应用学科建设,你们做得好。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不能分离,需要用应用学科这条主线将其融合。”[7]2019年5月,第六届产教融合发展战略国际论坛在河南省驻马店市举办,笔者应邀参会并在第一分论坛作了题为《产教融合是应用型高校厚植劳动育人土壤的引擎——基于铜仁学院“引水灌田”模式的考察》的创新案例分享。这次分享产生了较大影响——“引水灌田”模式得到了刘志敏、刘向兵(中国劳动关系学院院长)、郭锐(航天农业应用技术智库主任)、韩峻峰(北部湾大学校长)等领导和专家的广泛认可。[8]会后,笔者还围绕“引水灌田”模式的产生、推进和效应等内容,接受了凤凰传媒教育集团的现场采访。这次会议上的发言,“通过在国际论坛分享铜仁学院的故事,向与会专家学者和兄弟院校传递了贵州省地方高校转型发展的声音。”[9]此外,基于“引水灌田”模式的实践基础,笔者领衔的“命运共同体视角下西部地区应用型本科高校产教融合行动方案与推进保障机制研究”课题成为中华职业教育社与机械工业教育发展中心联合启动“职业院校和行业企业形成命运共同体研究与实践”课题的子课题,结题成果被评为一等奖。2019年9月,课题组获邀参加课题结题及成果交流会,并以《编织“命运共同体”纽带 搭建校政企融合桥梁——基于铜仁学院“引水灌田”模式的考察》为题作成果交流发言。在此基础上,学校社会服务管理团队积极进行学理上的探讨,成功申报全国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7年度单位资助的教育部规划课题《贵州应用本科校政企耦合型社会服务模式构建研究》及铜仁学院校本研究项目《铜仁学院高水平社会服务体系构建研究》,公开发表《社会服务:地方本科院校应用转型的突破口》《应用型本科高校社会服务合理存在的哲学基础》《贵州省应用型高校社会服务的困境及优化路径》《知识溢出视角下“新型大学·特色小镇”建设模式探讨》等文章,尤其是《地方高校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模式的构建》一文在教育部主管的期刊《中国高等教育》2020年第5期发表,给团队以极大的鼓舞。
当然,“引水灌田”模式的提出及其形成,凝聚了铜仁学院广大师生尤其是第一批从事社会服务管理工作的同仁们的智慧和心血;其对打造铜仁学院双师型教师队伍、培养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方面的成效,更是得到了直接从事社会服务工作的师生们的验证;在扩大影响,形成可复制、可推广成功经验方面的动力,离不开学校领导的支持和教育部规化建设中心专家学者的激励。作为社会服务中心主任,笔者只不过是代言人而已,成绩属于大家。
二、“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高水平应用型高校社会服务的应然选择
在最近几十年的学术研究中,“模式”一词出现的频率较高,汉语中将其解释为“标准的形式或样式”,英语中与“模型”(Model)的意义比较接近,具体是指“被研究对象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比较清晰的轮廓或较为稳定的结构。”[10]尤其是“那种稳定的结构得以构成的基本要素和基本关系,就构成了所谓结构‘模式’”[11]。
美国大学特别重视社会服务工作,著名教育家、原哈佛大学校长德里克·博克曾在《走出象牙塔——现代大学的社会责任》中说“人们希望大学通过为公众提供有助于解决重大社会问题的服务来回报社会”[12],还提出了“大学应该只是根据社会要求作出反应,还是应该更主动地把握社会需求”[12]等问题。在社会服务模式方面,美国构建有以“大学为中心”的社会服务模式、“以他方为中心”的社会服务模式和大学、社区参与的模式[13];日本构建有“校内资源共享”的校内服务模式、“产官学研合作”的校外服务模式[14]。目前,虽然我国在“十三五”期间将高等学校分为研究性、应用型和职业技能型三种类型,明确了“应用型高等学校主要从事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本科以上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并从事社会发展与科技应用等方面的研究”[1],将应用型高校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职能鲜明地提了出来,但是,学界对社会服务模式的研究并不多。已有的研究中,“耦合型”社会服务模式比较有代表性,这种社会服务模式是针对应用型本科高校主体构建的,具体包括“校政企耦合”“校政耦合”和“校企耦合”三种模式[15]。
履行服务社会职能的机构有很多,除了高等学校,还有科研院所、行业技术服务站等。高等学校的社会服务与其他机构社会服务的不同之处在于,高校的一切工作都要“以培养人才为中心”,也就是说,开展社会服务工作要反哺人才培养,即“应用型本科高校的社会服务不能仅仅是为社会服务而社会服务,社会服务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反哺人才培养。”[15]这就告诉我们,在社会服务工作开展过程中,无论是横向项目,还是公益性服务,在项目争取、方案制定、具体开展等工作中,都要尽可能让更多的学生有机会参与,并使其在参与的过程中能够接触社会、开拓眼界,学到更多的知识或技能,得到更多的锻炼。在铜仁学院构建的“引水灌田”模式中,还要求项目团队对社会服务工作进行全方位的总结,撰写社会服务案例,将案例放入教学资源库,以便教师课堂教学选用,为课堂七性(教育性、实用性、丰富性、前沿性、思辨性、研究性、艺术性)中的“实用性”提供更多素材,让更多没有直接参与某个项目的师生间接享受社会服务资源,这个渠道被形象地称之为“桶装水”。从高校的职能要求看,“引水灌田”模式是落实“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的创新之举。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引水灌田”模式本来就是高校社会服务模式的有机组成部分,或者说,就是高校社会服务模式的具体体现。德里克·博克对此也早有认识,他说:“如果组织和管理得当,海外援助项目不仅应该为发展中国家作出特殊贡献,而且在帮助大学自身提高教学和科研质量方面也应该有所收益。”[12]帮助大学自身提高教学和科研质量,不就是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吗?但是,我国许多高校目前的社会服务与人才培养仍然处于分割状态,只注意抓横向项目而没有想到利用这些横向项目资源培养人才。可以说,这样的分割状态非常不利于大学职能的融合,甚至对其系统性的形成有阻碍,同时也表明,这一类型高校社会服务还处于比较低级的阶段。只有在社会服务过程中,既为社会作了贡献,又培养了人才,才是高水平和高质量的社会服务,对于应用型高校更是如此。铜仁学院要建设高水平应用型高校,必然要求其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以及社会服务走向高水平。所以,“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就是高水平应用型高校社会服务的应然选择。
三、“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的具体体现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从事高等教育工作的人都有一种错误的认识,将教学等同于人才培养,认为高校的中心就是教学。这种情况在现代大学的初期是很正常的,因为在那个时候,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大学职能还没有产生,大学的职能只有人才培养,而人才培养的渠道又只有教学。因此,那个时候的教学就是人才培养,人才培养就是教学。随着现代大学的发展,当大学被赋予了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职能之后,人才培养的渠道就不仅仅是教学了,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也要反哺人才培养,甚至行政管理包括后勤管理都有培养人才的责任,管理育人、后勤育人等,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当今时代,大学不再是象牙塔,大学生的信息来源很广,其所受的教育和影响是多元的,其成长成才“不仅是学校内部所有综合教育资源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且还是校内外教育资源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只有坚持培养人才为中心,才能调动学校各方面的资源,形成整体育人合力。”[16]只有人才培养的中心地位在大学得以真正确立,其“广大教师才能真正认识到‘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这个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模式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从而使模式的践行成为一种自觉。”[17]没有这种自觉,就证明人才培养中心地位没有真正确立。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真正确立了,不仅仅是社会服务会反哺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其他方面也应该反哺人才培养。学校的党建、行政、后勤甚至建筑、绿树、花草等各方面的资源虽然都有其不同的责任和使命,但“以培养人才为中心”这个要求是需要长期坚持的,除非高等教育法的规定发生了变化。所以,高等学校就像是以人才培养为中心的一盘棋,这一盘棋一旦形成,以人才培养为中心的文化也就得以真正形成。因此,“引水灌田”模式的制度和机制的构建,虽然为社会服务反哺人才培养的理念找到了落实的路径,但还不能说是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的真正确立,只有当“以人才培养为中心”的文化形成了,人才培养的中心地位才真正得以巩固和延续。
落实铜仁学院的“引水灌田”模式有“直饮水”和“桶装水”两条路径。其中,“直饮水”顾名思义是“直接饮用水”,是指学生在教师的带领下直接参与社会服务项目实施,并在其中得到培养与提升;“桶装水”则包含有“包装”和“搬运”的过程,是指在社会服务项目任务完成后,项目实施者用文字、图片、视频等方式将其编撰成案例,尽量清晰地反映项目实施的全过程,并归入专业教学资源库,建立相应机制,要求“教师将‘案例’带入课堂,彰显应用型课堂教学的实用性,让没有现场参与社会服务项目实施的师生能够间接获得社会服务项目有关的知识、技术及其经验,即间接‘饮水’,促进其成长与发展。”[17]可见,无论是“直饮水”路径,还是“桶装水”路径,都开辟了将“社会服务之水”引入“人才培养之田”的渠道,是人才培养中心地位的具体体现。
铜仁学院经过几年的实践探索,构建了“通识教育+专业教育+自主学习+项目课程”的“山”字型人才培养模式。在这个模式中,通识教育是根基,用“山”字下面一横表示;专业教育是主峰,用“山”字中间一竖表示;自主学习、项目课程为侧岭,用“山”字两边的笔画表示。[18]社会服务中的横向项目资源就是该模式中项目课程的主要素材。同时,正如英国著名教育家阿什比在其《科技发达时代的大学教育》中所说“德国人相信,参加研究工作,其本身就是通才教育。”[19]此处的通才教育与“山”字型人才培养模式中的“通识教育”的意思大同小异。通过近几年的实践观察,我们也发现,学生参加社会服务,在服务过程中获得综合素养的提高,其本身也是通识教育。
为此,“在学校‘山’字型人才培养模式中,师生主持或参与的社会服务项目,从‘项目课程’模块找到了‘修学分’的切入点。”[20]也可以说,“引水灌田”模式就是从“山”字型人才培养模式中产生、并从其项目课程中生长出来的。同时,“山”字型这个奇妙的构架也为“引水灌田”模式在学校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中找到了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四、“引水灌田”模式的构建:科教、产教融合的重要方式
科教融合是高等教育领域中古老而常新的话题。说它古老,是因为科学研究与教学结合的理念可以追溯到柏拉图的“雅典学派”。柏拉图及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带领一群古希腊哲学家,一边从事学术研究,一边传授知识,开创了科学研究与教学相结合的模式。但是,将科学研究与教学相结合作为高等教育的原则确立下来是德国著名教育改革家威廉·冯·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完成的。他于1806年提出的“科学研究与教学相统一”的原则,被大学教育界看作是科学研究职能产生的标志,也被许多人当成科教融合的滥觞。此后,科学研究与教学在高等教育界成为经久不息的话题。英国、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新西兰等国都相继展开过有关科学研究与教学关系的大讨论,中国高校也就“科学研究和教学两张皮”等展开过争论。说它常新,是因为近几十年来科学研究与教学相结合的问题人们还在讨论。1987年,原国家教委发布的《关于改革高等学校科学技术工作的意见》就明确提出,高校开展科学研究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满足人才培养的需要;二是促进科学技术发展的需要。因此,两者必须紧密结合,相互融通,既培养人才,又产出成果。1995年,党中央提出的“科教兴国”发展战略为建设高水平大学指明了方向。就是在铜仁学院这所新建地方本科院校也存在科学研究与教学孰重孰轻的讨论。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九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会上指出:“要依托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和重大工程、重点学科和重点科研基地、国际学术交流合作项目,建设一批高层次创新型科技人才培养基地,加强领军人才、核心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和创新团队建设,形成科研人才和科研辅助人才衔接有序、梯次配备的合理结构,提高自主创新能力。”[21]因此,“坚持科教融合理念是全面提高中国高等教育质量的必由之路,是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现实选择。”[22]那么,如何实现科教融合呢?有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教育的高校可以通过其开展的研究生教育实现科教融合,没有研究生教育的地方高校可以主动开辟渠道,通过利用科学研究资源、成果及它们的产生过程培养本科层次人才,从而实现科教融合。“在铜仁学院“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模式中,社会发展对高校的服务需求是多方面的,铜仁学院为了便于管理,在其《社会服务管理办法》中,将社会服务项目分为人才服务、文化服务、科技及创作服务、技术服务、资源服务、公共关系服务和公益服务七种类型。无论怎么划分,每一种类型中都有“学术”的底蕴,都与科技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因此可以说,“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模式中,实际也包含了“引科技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的内涵,是利用科技服务资源培养人才的重要路径。因此,科研重要还是教学重要?这本身是一个伪命题,在高等教育法的规定中,二者处于并列的地位,但都有一个共同的要求——“以培养人才为中心”,也就是说,都服务于人才培养。教师没有高水平的科研积淀,就培养不出高水平的人才,没有高水平的人才产出,学校就不是高水平的学校。因此,高水平的科学研究与教学都是学校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不存在谁重要谁不重要的问题,只有走向融合,才是智慧的发展之道。德国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雅斯贝尔斯说得好:“科研与教学的结合是大学至高无上不可替代的基本原则。”[23]而要遵循这一基本原则,使科学研究与教学走向融合,对于应用型高校来说,就离不开“引科技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的路径。教育部高教司原司长张大良认为,科教融合是世界一流大学的核心理念,各高校要积极推动其内部科学研究与教学紧密结合,“把优质科研资源转化为育人资源和优势,把科研设施转化为教学创新平台,把科研成果转化为教学内容。”[24]因此,铜仁学院“引社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模式中所包含的“引科技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就是将优质横向科学研究资源转化为育人资源,把横向科学研究成果转化为教学内容的重要路径。
产教融合,指的是产业与教育的融合。产教融合的概念最早出现在职业教育界。据公开资料介绍,江苏无锡市技工学校在探索提高学生实习质量的过程中,首先使用了“产教融合化”的提法,此后较长时间没有使用这一概念,直到2007年,《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和《中国劳动保障报》在报道紫琅职业技术学院、青岛技师学院等院校时,再次使用了“产教融合”的概念,不过没有阐释其内涵。[25]这一概念正式得到党和国家的认可,是2013年11月12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在这次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提出:“加快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培养高素质劳动者和技能型人才。”[26]那么,对产教融合的内涵到底如何理解?学界有不同的意见,笔者比较赞同这样的说法:“‘产教融合’这个术语的本质是生产和教育培训的一体化,在生产实境中教学,在教学中生产,生产和教学密不可分、水乳交融。”[27]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出台,认为产教融合是“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28],甚至“双一流”建设高校都被纳入其中,提出了“完善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推进机制,注重发挥对国家和区域创新中心发展的支撑引领作用,促进高等教育融入国家创新体系和新型城镇化建设”[28]的具体要求,这一份文件将产教融合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至此,产教融合已经由职业教育拓展到我国整个高等教育的领域。
在这份文件中,还明确提出了“开展高水平应用型本科高校建设试点,加强产教融合实训环境、平台和载体建设。支持中西部普通本科高校面向产业需求,重点强化实践教学环节建设。”[28]那么,高校如何实现产教融合?张大良认为,应该“在校外汇聚各类社会资源、拓展育人空间,与政府、行业产业和用户实现多元主体的跨界整合、协同创新,面向产业需求深化教学内容与课程体系改革,以学科前沿、产业和技术最新发展成果更新教学内容。”[24]铜仁学院“引水灌田”模式中所包含的“引产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就是张大良关于产教融合这一理念的体现。应用型高校要担当服务社会使命,履行服务社会职责,就必然要强化对其所处区域产业的服务,并将服务产业所获得的资源用于人才培养。铜仁学院“引产业服务之水灌人才培养之田”,就是将产业发展资源转化为育人资源的具体路径。
五、余论
“引水灌田”模式的提出,将高等学校社会服务与人才培养职能“肩并肩”的简单分割融合为“手挽手”的相互协同,但“在实践的过程中,路径、平台、策略等方面不断涌现出新的问题”[20]。比如,铜仁学院在社会服务案例进课堂的过程中,就存在服务团队编撰的案例与课堂教学需要的案例外形差异较大,前者已经比较充裕,而后者的需求还得不到满足,就像在一个饭店(学校),经营者(社会服务团队)在田野(产业)采摘了很多鲜美的、原生态的食材(社会服务案例)放在了饭店的库房,但是不能直接上顾客(学生)的餐桌(课堂),这就需要大厨(教师)根据顾客的口味,在保持食材鲜美的前提下精心烹饪(教学准备),才能完成从“田野”到“餐桌”的最后一公里的路程,顾客才能享用他们生长需要的美味。所以,“我们要正视问题,积极开展调查研究,从根子上找到问题的成因,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20]基于这个问题,学校已经做出了安排和部署,2020年将“‘引水灌田’模式最后一公里路径开发——基于‘七性’课堂的实用性建设需求”列为校级改革项目推进。笔者坚信,只要与时俱进,不断探索与实践,铜仁学院“引水灌田”模式就会在学校发展过程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为学校实现高水平应用型高校的目标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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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EB/OL].[2020-04-12]http://www.moe.gov.cn/jyb_xxgk/moe_1777/moe_1778/201712/t20171219_3219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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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ion and Value of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in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LUO Jing,YANG Tianyou
( Fanji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 Tongren University, Tongren 554300, Guizhou , China)
After several years of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 the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l established by Tongren University has basically matured and has a great impact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the school. The value of this mode is mainly reflected in three aspects: first, the construction of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high-level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to provide social services; second, the construction of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is the concrete embodiment of the position of talent training center; third, the construction of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is an important way to integrate science education and production education. At the same time, the new situation and new problems encountered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and developing the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need to keep pace with the times and should be constantly explored and solved and then innovated on the original basis.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water diversion for irrigation” mode, value
G640
A
1673-9639 (2020) 03-0034-09
2020-04-21
全国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7年度单位资助教育部规划课题“贵州应用本科校政企耦合型社会服务模式构建研究”(FIB170508)。
罗 静(1969-),女,苗族,贵州思南人,发展规划处处长、社会服务中心主任,教授,研究方向:高等教育学。
杨天友(1985-),男,侗族,贵州松桃人,科长,研究方向:动物生态学。
(责任编辑 王立平)(责任校对 陈昌芸)(英文编辑 田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