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文化与《史记》研究新视野——“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研讨会暨中国史记研究会第十七届年会”综述

何 跃 楠

(江苏省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南京 210000)

由中国史记研究会、江苏省南京市浦口区人民政府共同主办，中共南京市浦口区委宣传部承办，南京市浦口区文广局、南京市浦口汤泉旅游度假区、安徽省马鞍山市和县文化和旅游委员会协办的“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研讨会暨中国史记研究会第十七届年会”(以下简称“研讨会”)于2018年11月9日至11日在南京市浦口区隆重举行，100多名代表出席，其中专家学者代表80多名。“研讨会”主题新颖突出，开展项羽文化研究，研讨文化产业开发，强化《史记》文本与注释、思想文化、文学艺术等专题研究，既进行深度研讨，又指导产业开发，对推进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促进《史记》研究深入起到了促进作用；成果非常丰富，有精心出版的学术论文集《史记论丛(第十五集)》，也有专家学者赠送的学术研究专著；研讨会精心组织，安排周到，研讨深入，既开阔了眼界，开拓了思路，也促进了研究，取得了实效。

一、“研讨会”概述

中国史记研究会坚持每年明确一个研究主题，召开一次高质量的学术盛会，出版一部高水平的研究论丛，为海内外学者提供一个高层次的学术交流平台。今年的学术盛会结缘于项羽，深入探讨项羽文化及文化产业开发，兼及《史记》文本与注释、思想文化等研究。

10日上午，第一时段，举行开幕式，由南京市浦口区政府分管负责同志吴光政主持，首先介绍出席研讨会的嘉宾，分别是：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张大可；中共南京市浦口区委副书记任家龙；中共马鞍山市和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刘金星；中共南京市浦口区委常委、宣传部长郑晓明；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赵生群；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张新科；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浙江师范大学教授俞樟华；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商务印书馆编审丁波；江苏省项羽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进；中国史记研究会顾问丁德科；中国文史出版社主任编审王文运等。

开幕式共有6项议程：一是任家龙代表南京市浦口区委、区政府致欢迎词；二是张新科代表与会专家发言；三是举行赠书仪式，王璐代表陕西师范大学向大会赠送《史记索隐》《金圣叹评史记》，江苏省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常务副秘书长朱枝富向大会赠送《司马迁学术思想大观》《司马迁治世思想大论》《司马迁经济思想大义》；四是张大可、任家龙为浦口区项羽之谜展览馆揭牌；五是张大可代表中国史记研究会讲话；六是张大可、任家龙、刘金星、赵生群、张新科、俞樟华、丁波、张进启动研讨会开幕式。然后全体到会代表合影留念。

任家龙在欢迎词中代表区委、区政府向此次研讨会的举办表示祝贺。他介绍了浦口区的优越地理位置和厚重历史渊源，介绍了书法、民国、红色、佛教、温泉等多种历史文化底蕴以及传统与现代并存、自然与人文交汇的深厚文脉，特别提到：“浦口与《项羽本纪》也颇有渊源，项羽从兵困垓下到败走浦口至乌江自刎的过程中，留下了动人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与之相关的地名就有30多处，有的一直沿用至今。”他认为：“历史文化研究承担着重大的历史使命，不仅有利于传播优秀文化遗产、繁荣社会事业、推进产业创新，而且在教化人民、资政参考等方面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说起浦口的项羽文化建设，他如数家珍：“浦口区致力于项羽文化的考证、传承与弘扬，完成了项羽一生重要事件的历史地图制作，创作了《浦口·霸王》的舞台京剧，建设了项羽之谜展览馆，开展了项羽垓下溃围南驰路线验证及文化产业应用研究。”他希望此次研讨会对浦口传统地域文化，特别是项羽文化的挖掘、研究、推广和应用,能够产生重要的促进作用。最后预祝大会取得圆满成功。

张新科在发言中指出，《史记》研究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尤其是21世纪以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时代呼唤建立一门新的学科，即史记学。史记学的发展需要多方面的努力。他曾经提出“六化”，即综合化、立体化、理论化、多样化、生产化、世界化，其中就包含了《史记》研究与现实的相结合，也包含了研究队伍的进一步发展、壮大。所以，今天这样的会议，我们欣喜地看到了《史记》研究队伍的建设、历史研究与产业开发的结合，两方面都有了新的起色。就目前来说，我们更应该注重普及化和数字化，使更多的人了解《史记》，认识《史记》在中华文明以及世界文明中的价值和地位。《史记》研究具有广泛的前景，有许多工作需要我们共同去做。《史记》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经典代表，其中所蕴含的历史价值和当代价值需要进一步挖掘和利用。本次会议就是这方面工作的体现，希望大家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取得更大的成绩，使《史记》研究最终走向世界。

张大可在讲话中，介绍了中国史记研究会与浦口区委宣传部的紧密合作，双方共同承办这次研讨会；介绍了为办好这次研讨会，就关于项羽文化研究，向朱枝富、中共韩城市委宣传部巡视员薛引生、内蒙古师范大学教授可永雪的特别征稿；介绍了《史记论丛》第十五集的征稿、编辑、出版情况，希望中国史记研究会全体会员始终保持学术热情，为《史记》研究与学会发展做出新的贡献。他对承办此次研讨会的东道主表示衷心感谢，预祝研讨会圆满成功！

上午的第二时段，出席研讨会的专家分3个小组讨论，分别由山东理工大学《管子学刊》副编审张杰、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副教授杨波、四川外国语大学中文系教授康清莲主持。

下午是大会主题发言，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史记》专题研究，有7位专家发言，分别为南京师范大学赵生群的《〈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修订工作回顾》，山东理工大学《管子学刊》张杰的《论清华简〈管仲〉篇所塑造的齐桓公形象——兼与〈史记〉中的齐桓公形象比较》，渭南师范学院报刊社朱正平的《司马迁编辑思想对现代期刊的启示》，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杨宁宁《“父权大于夫权”——谈〈史记〉女性与政治婚姻》，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高益荣的《“赵氏孤儿”书写中的情与理的两维考量》，陕西师范大学马倩的《匈奴历史的重构与高超叙事艺术的整合——评〈史记·匈奴列传〉》；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曲景毅的《三代魔咒·死非其罪·阿意兴功——论〈史记·蒙恬列传〉》。

第二阶段，先由张杰、杨波、康清莲汇报小组讨论情况，接着开展项羽文化专题研讨，有4位专家发言，具体为内蒙古师范大学可永雪的《我对项羽形象的几点理解》，和县文化研究会名誉主席金绪道的《两山一江考》，和县文化研究会会长薛从军的《乌江及乌江文化考释》；薛引生的《项羽“乌江自刎”就是“身死东城”》。

11月11日，是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研讨会议，分为三段：第一段，观看南京铁道学院制作的《垓下溃围驰战路线考证》纪录片；观看由三江学院开发的《项羽垓下溃围路线信息平台》。第二段，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主题发言，主要有郑晓明的《项羽垓下溃围至乌江自刎谜团解析》；朱枝富的《论项羽精神的文化符号》；南京市浦口区文化产业联合会副会长沈俊苗的《浅谈项羽文创的研究与开发》。第三段，张大可先生做研讨会总结。

然后举办闭幕会，一是中国史记研究会常务副秘书长陈曦教授致辞，主要是总结中国史记研究会五年来在张大可先生的带领下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宣布第五届中国史记研究会理事、常务理事以及会长、副会长、名誉会长、学术委员会、顾问、秘书处名单。二是下届承办单位西北师范大学社科处处长马世年致辞。三是举行接旗仪式。

下午进行浦口周边项羽文化遗址考察，参观安徽和县霸王祠、南京市浦口区楚韵花香项羽之谜展览馆、雨发生态园。研讨会完成了全部议程和项目，圆满结束，与会代表期待着《史记》研究再发力，明年兰州再相见。

为了开好这次研讨会，中国史记研究会在9日晚上召开了理事会，由常务副秘书长陈曦主持，丁波回顾了研究会成立以来所做的工作，充分肯定第四届理事会五年来所取得的成就。然后研究新一届研究会的理事、常务理事以及领导人选，大家鼓掌通过。第五届理事为76人；常务理事为38人；会长：张大可；常务副会长：张新科；副会长8人：赵生群、俞樟华、张强、徐日辉、丁波、赵国华、刘德奉、陈曦；名誉会长：韩兆琦、安平秋；学术委员会：赵生群、张新科、俞樟华；顾问：周国林、周少川、王立群、丁德科；秘书处秘书长：丁波；副秘书长：陈曦(常务)、杨波、倪天勇。

为了开好这次研讨会，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张大可、郑晓明、陈曦主编的《史记论丛》(第十五集)，全书收文56篇，63万字，分为五大栏目：项羽文化研究、《史记》文本与注释研究、《史记》思想文化研究、《史记》文学艺术研究、史事研讨及其他。与会代表认为，《史记论丛》非常厚重，非常有分量，再研读具体内容，觉得其中充满了闪光点，不少研究文章非常有价值，反映了中国史记研究会成员饱满的研究热情和深厚的研究功力。

二、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

项羽文化研究及文化产业开发，是这次研讨会的重头戏，也是最具特色的重大主题之一，共收到17篇论文，彰显了该主题研讨的深入发掘。

郑晓明在大会上做了主题发言，对广为流传的“霸王别姬”历史真伪做了认真的考辨。同时，他还就项羽垓下溃围南驰至乌江的路线，现存四处虞姬墓、四处项羽墓进行了深入研究。这项研究，是一篇大文章，传承了司马迁的实录精神，在治学研究上做出了表率，填补了一个历史的空白，是这次项羽文化研究的最大亮点。

朱枝富在主题研讨会上的发言，将项羽生平事迹中人格与精神的本质体现，概括为五句话，即当亡国之项羽遇上灭楚之暴秦：嫉恶如仇；当抗直之项羽遇上权谋之熊心：横空而出；当威猛之项羽遇上凶狠之章邯：攻坚克难；当慈仁之项羽遇上狡黠之刘邦：恭敬爱人；当穷途之项羽遇上铁壁之合围：视死如归。他认为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种特有的文化现象，可以说是奏出了中华民族文化的时代强音，成为体现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文化符号，具有强烈的时代意义，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历史作用，尤其是中华民族遇到外敌侵略，处于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更是需要项羽的这种壮烈情怀。

可永雪的发言，解析项羽形象，认为项羽是秦末反秦大起义革命风暴中的一股狂飙，巨鹿一战，成就了一举灭秦主力的奇功。他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一是盖世的英雄气概；二是知耻、知愧、肯负责、有担当的高尚人格。而项羽的人格缺陷，一是残暴嗜杀；二是骄悍刚愎，主观主义，还有爱财吝赏、心胸狭窄等毛病。

薛引生的发言，认为项羽“乌江自刎”就是“身死东城”，项羽的“东城快战”，发生在东城县域，而不是在东城城邑；《项羽本纪》中关于项羽“自刎乌江”的实录是真实可信的；秦末汉初的行政建制，乌江亭属东城县管辖，项羽“乌江自刎”与“身死东城”是一致的。东城快战发生在东城县四溃山，四溃山距乌江浦仅六公里，项羽自刎乌江确信无疑。薛先生的研究，解决了前一段时间争得沸沸扬扬的项羽是身死东城还是身死乌江的问题，具有重大的意义。

在研讨会上，还对项羽垓下溃围南驰至乌江的有关地名进行考证，进一步弄清了项羽的“南驰”路线。金绪道考证了阴陵山、四溃山、乌江，在发言中认为：“阴陵山为霸王迷道处，四溃山乃东城快战场，乌江是项羽自刎地。”司马迁的记载，“是历史的实录，是信史，千年无异议”。薛从军对乌江及乌江文化进行考释，在发言中认为，乌江即长江其中的一段、一个部分，而不是长江的支流；乌江也是长江下游北岸的重要渡口，即乌江浦；乌江亭是当时县下属的行政单位，属东城县管辖；乌江文化的主体内容，就是项羽文化，历代传颂不衰。

沈俊苗女士的发言，重点是项羽文化产业开发，认为项羽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西楚霸王，在中国文化旅游产业大改革、大发展、大繁荣的背景下，有着独一无二的文创研究价值。接着，她详细介绍了他们开发的文化产品，有项羽与虞姬的动漫IP、动画片、动画电影、电视剧等，有戏剧创作、绘本、书刊创作、歌曲创作、雕塑创作等，形成了项羽文化产业链。

在提交的项羽文化及产业开发研究的论文中，还有不少论文具有一定的创见和价值。南京市浦口区文化馆馆长袁铭的《浦口地名与项羽传说》，指出项羽在败走浦口至自刎乌江的路途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历史传说，以及由传说演化而成的世代相传的诸多地名，反映了千百年来当地人民对西楚霸王项羽的崇敬和缅怀。南京三江学院教授许盘清的《浦口区项羽地名的分类研究及数据库建设》，将浦口区项羽地名分为“历史上确有其地”与“历史上无据可寻”两大类，提出在建设项羽地名数据库时需要解决完善地名精确定位、丰富地名信息、强化区域合作等关键问题。中共南京市浦口区委宣传部文化产业科科长任欢的《浦口项羽文化的特性价值分析及利用开发》，揭示了浦口项羽文化所具有的鲜明的人文价值、丰厚的艺术价值、潜在的产业价值，并对项羽文化的综合利用与开发，提出了具体有益的建议，如推进遗产保护、深化学术研究、重视统筹引导、强化推广宣传等，积极推动项羽文化的艺术创作与创新，对浦口项羽文化产业开发具有重要的意义。南京市浦口区文广局文保科科长方睿的《项羽与浦口地名传说的创意规划研究》，解析项羽传说文化的内涵，是勇武盖世的英雄本领、宁折不弯的英雄骨气、仁慈率真的英雄情怀、千古传诵的凄美爱情、谋略不足的英雄气短。南京汤泉旅游度假区宣传策划部部长桑亚莉的《西楚文化探究：项羽精神在历史传统文化中的影响》，认为项羽有原则、有道德、有霸气、有勇气、仁慈善良、侠骨柔情，向人们展示的是一种精神，表达出了当时的一种民族气节、民族精神，成为人们的标榜楷模，影响了一批又一批的英雄人物。红河学院教授任群英的《项羽之“奇”》，认为项羽重瞳异质长相奇、拔山扛鼎才力奇、反秦灭秦功业奇、快意恩仇行事奇、悲壮谢幕死亦奇，高度概括了项羽一生的奇特之处。台湾“交通大学”通识教育中心教授黄美铃的《项羽的悲剧性》，从六个方面论述项羽是一个悲剧英雄，即反抗暴秦英雄的毁灭；个人与时代潮流对抗，无力扭转乾坤，谱出英雄的悲歌；伟大功业，短短数年间尽化为灰烬；空有才华，却不能认识自己的缺失，无法调解策略，导致毁灭；英雄失路之悲强化了项羽的悲剧英雄形象；天真憨厚带来了毁灭。

三、《史记》文本与注释研究

文本与注释研究，是《史记》研究中作为重点而长期坚持的一项重要工作，需要不断地发掘和深入。这次研讨会上有11篇论文对这方面进行了研究，绝大部分都具有较高的研究水平，对《史记》文本校正大有裨益。

赵生群就回顾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的修订工作，在大会上发言，2013年10月，中华书局出版了由赵生群主持团队完成的《史记》修订本。赵先生叙述了《史记》的点校过程，指出新点校本是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还叙述了赵生群团队对点校本的贡献，即在继承中华书局原点校本《史记》全部学术成果的基础上，对底本的讹、脱、衍、倒做了校改，出了3400多条校勘记，订正了原点校本的6000多处标点讹误，同时还完善三家注本内容，使史记文本更加精善。

朱枝富提交了《〈五帝本纪〉文本研究》，认为对《史记》文本仍然需要进行深入研究，主要是对十个方面的问题进行研究，即讹误脱衍问题、理解歧义问题、史实考订问题、自相抵牾问题、格式编排问题、疑案疑难问题、三家注问题、段落分析问题、标点符号问题、文本修正问题。并提出从六个方面进行攻关研究：一是文本疏证研究；二是疑难考辨研究；三是文本校正研究；四是简体规范研究；五是文本等译研究；六是历代注疏通汇。并以《五帝本纪》为样本，对原文中认为有讹误的38处进行校正，对文本中45处疑难问题进行辨析，并以中华修订本《史记》为底本，形成了简体修正文本，处理异体字14个、通假字43个、特殊字7个、校正字29处，析出了3个段落，全文分为5个部分，标点符号增加223个，删掉33个。如此研究，将使《史记》简体文本更加精准。

还有不少学者对《史记》的文本和注释问题进行研究。香港能仁专科学院中文系教授曾志雄的《〈史记〉“西域”诂》，认为《史记》中的“西域”，指境外西方国家，后来成了“地区总称”，词义发生了变化。渭南师范学院教授王麦巧的《谈谈〈史记〉中“辟”的读音》，认为“辟”字有三种读音，即“bì”，如“张辟强”；“pì”，如“辟侯”；“mǐ”，如“辟兵”。安庆师范大学副教授芮文浩的《〈史记正义〉之“光静”献疑》，认为《史记正义》之“静”疑系“瀞”之讹，“瀞”为“净”的古今字，现今通行“净”字。“光净”二字，意为“桂叶表面无茸毛而呈现出光滑洁净之态”。以上诸文均有创见，值得细读。

四、《史记》思想、文学成就研究

《史记》思想、文学成就研究，是常写常新的“永恒”领域。这次研讨会上，学者们提交了19篇论文，其中有7篇安排在大会交流。

张杰在发言中，将清华简《管仲》篇所塑造的齐桓公形象与《史记》中的齐桓公形象作比较，认为《管仲》篇“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喜好学习的儒家明君形象”；而《史记》塑造的齐桓公，“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政治家形象，精通治国之道，得管仲之助而成就富国强兵、成就中原霸业，同时又喜好个人享乐，最终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朱正平就司马迁的编辑思想对现代期刊的启示作大会发言，认为司马迁的编辑宗旨，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形而上意义；体例归类，是五体独具的立体、统一、和谐、有机的整体结构；材料选择，是“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主题抒情，是寓褒贬于叙事的爱奇风格；辩证客观、兼容并包，是司马迁超前、进步的思想体系。启示现代期刊的编辑，要有准确科学、传承优秀文化的办刊宗旨；要有体例形式各异、错综变化的组织结构；要有用例真实、文献核实的严谨科学的编辑态度；要有特色鲜明、风格浓郁的期刊知名品牌形象；要有客观、辨证、严谨的人文立场。

杨宁宁的发言，讲述《史记》中的女性在政治婚姻中的“父权大于夫权”，她们的婚姻背负着复杂的利益关系，甚至是家国兴亡的大事，联姻女性牺牲了个人幸福，为父国换取一个有利的政治环境，但在双方政治立场发生改变时，他们的存在就变得颇为尴尬，个人的安危得不到联姻双方的重视；而对于战败国的女性，则是战争失败的牺牲品，其婚姻带有屈辱的含义。

高益荣的发言，认为程婴以子代替孤儿，是元代文人纪君祥创作《赵氏孤儿》时的再创作。《史记》是首次以“孤儿”作为叙事中心，程婴谋取他人婴儿，是司马迁有意为之，表现出超时代的伦理考量，他既要把程婴写成“忠义”的门客，又要不失父亲的仁慈，“谋取他人婴儿”是“情”与“理”两维考量的两全其美的选择，折射了司马迁看重父子亲情的伦理观，以及对儒家“忠义”观的情理考量。

马倩的发言，认为司马迁有意识地取舍和整合了前代史料，通过较为客观的视角和独特的叙述结构，第一次系统地呈现了匈奴史，展现了中华民族全方位的历史，司马迁成为撰写民族列传的先行者，有助于人们认识汉代民族关系和巩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

曲景毅的发言，认为司马迁说蒙恬“阿意兴功”，是切中要害的批评，蒙恬有才有功，但在顺从始皇，追求、保全功名的过程中，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所犯下的罪过是不能与功劳相抵的。他同时也指出秦始皇犯下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赦免赵高罪过，使得小人得志，二是在关键时刻让蒙毅去祈祷山川，而让赵高的阴谋能够得逞，故而让秦朝走上灭亡的道路。

赵国华认为刘邦的精神世界建基于儒家思想和帝王观念的融合，在反秦、灭楚、兴汉过程中得以呈现，大体上包含了以“大丈夫”为楷模的人生志趣，以智、仁、勇“三达德”为核心的个人修养，以豁达大度为底色的人格素质。这不但改变了刘邦的政治命运，还影响到秦汉之际的历史进程。

除了以上安排大会发言的以外，还有不少论文具有相当高的价值。台湾“清华大学”教授林聪舜的《〈商君列传〉中的儒法纠葛》，指出司马迁对商鞅的评价，不但是从史学家的角度，呈现“俱见其表里”的“实录”，更是从经济学家的角度，以追求王道政治的实现为标准，因而能从《商君列传》中读出儒法对抗的纠葛。杨波的《〈孔子世家〉的历史解析》，认为《孔子世家》具有独特性，是中国第一部孔子传记，司马迁把孔子写进世家，体现了一种远见卓识；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以及发展形成的儒家思想，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刻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