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8年我国患者就医体验调查的研究状况文献计量分析*

马 倩 肖锦铖

安徽医科大学卫生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2

从20世纪90年代起，患者体验在国外获得较快的发展，近几年欧美许多国家将患者体验的结果作为国家对医院进行补助和患者选择就诊医院的重要依据[1]。在我国， 随着国家医疗改革的不断推进，患者就医体验已经成为国家和政府普遍关注的问题，患者体验也成为评价医院医疗服务质量和医院绩效的重要指标。在我国，2015年国家中药管理局和原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了《进一步改善医疗服务行动计划》(国卫医发(2015)2号)，提出通过改善环境、优化流程、提升质量、保障安全、促进沟通、建立机制、科技支撑等领域的具体措施，切实改善人民群众的看病就医体验。关注患者就医体验，已经成为不断改进医疗服务质量和推进医疗改革的必然要求[2]。了解近十年患者的就医体验研究现状，可以为今后更加全面地了解患者感受提供参考，同时也可以为国家的相关政策调整提供可靠的依据。

患者体验是患者在医疗服务过程中，对医疗机构所提供的服务的实际经历和感受的反馈[3]92。患者体验与患者满意度在测量上有所不同，患者满意度更多的关注患者的主观感受，研究结果受患者期望影响较大。而患者体验则更能还原体验事实，是事实与评价的结合，尽可能地避免了患者心理预期的影响。因此本研究将患者体验作为主要研究方向，患者满意度不纳入研究。

1 研究方法

1.1 检索策略

使用主题词在三大中文数据库中进行检索，检索式(患者 OR 病人)AND (体验 OR 就医体验OR感知 OR 体会 OR 感受)，检索时间是2008—2018年。

1.2 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的文章包括2008—2018十年间有关患者就医体验实证研究的中文文献。排除标准：首先排除三大中文数据库检索下的重复文献和新闻、报纸、会议记录类文献以及未找到全文的文献。其次删除没有摘要和关键词等重要信息的文献，再次通过阅读摘要、关键词、题目等重要信息排除综述性文章、建议类文章、指标筛选类文章以及只提到患者体验而没有将患者就医体验的实证研究作为主要内容的文献。

1.3 统计分析

按照年份、期刊名称、基金支持、作者单位、第一作者所在地区、调查内容、医院性质和级别、就诊人群类型等信息录入EXCEL，使用SPSS17.0和EXCEL自带词频分析工具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 果

2.1 文献筛选及纳入结果

按照上述的纳入和排除标准，三个数据库合并共删除重复文献5450篇，删除报纸、会议记录、新闻等文献354篇，删除未找到全文的98篇；再删除没有摘要和关键词等重要信息的文献102篇；最后通过阅读摘要等重要信息，排除不是将患者就医体验的实证研究作为主要内容的文献，最终确定符合标准的文献共54篇。

2.2 文献分析结果

2.2.1文献发表年份情况 纳入年份从2008至2018年，在2008年至2010年间文献数量逐年下降，在2013年后基本处于持续增长，其中2015年之后呈现高速增长，在2016年和2018年两年文献数量达到高峰，分别是13篇和16篇。(见图1)

2.2.2文献期刊分布情况 学者研究成果的价值都是通过期刊类型来体现的。所有纳入的文献中，学位论文有9篇(16.67%)。其余45篇期刊文献分布在31种期刊中，其中中文核心期刊的有24篇(44.44%)，国家级期刊15篇(27.78%)，省级期刊5篇(9.3%)。《中国医院》刊载的文章最多，共发表文章6篇。发文仅有一篇的期刊共23种，表1是患者就医体验实证研究载文量在两篇以上的期刊分布情况。《中国医院》和《中国医院管理》两大核心刊物发表的文章数量占到了总发文量的22.22%。

表1 患者就医体验高载文期刊分布

2.2.3文献基金资助分布情况 45篇期刊文章中有24篇获得了基金支持，占总数的53.3%。其中省级基金资助9篇，占基金资助比例最大，其次是市级7篇，国家级4篇，校级4篇。获得两项基金资助的文章有7篇，占所有基金资助文献总数的29.17%。

2.2.4文献作者分布情况 从54篇文献的作者分布上来看，作者所在区域共涉及14个省。作者数量发文处于前五名的分别是北京、四川、重庆、湖北、浙江，发表文献数量依次是10篇，7篇，6篇，6篇，4篇。作者进行实证研究的调查人群地域分布与作者所在地域一致。

2.3 患者就医体验实证调查统计分析

2.3.1患者类型和医院性质、等级分布情况 在所有纳入的文献中，实证研究将住院患者作为调查对象的文献有25篇，占总文献的46.3%，将门诊患者作为调查对象的有23篇(42.59%)，将即将出院或出院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献有6篇(11.11%)。就医院性质来看，有50篇文献将公立医院的患者作为研究对象，调查民营医院和社区服务中心患者体验的各有2篇。由此可见在公立医院就诊的患者仍是我国目前就医体验的主要研究人群。从医院等级上看，除民营和社区服务中心外，研究三级公立医院患者体验的文献有43篇，其中34篇文献是以在三甲医院的患者作为调查对象。研究二级公立医院的文献仅有6篇，占总文献的11.11%。

2.3.2调查内容的主要分布情况 本研究借助Excel自带的词频分析软件，将全部实证研究的调查内容纳入分析，按照词频顺序排序，取排名前40的高频词。其中出现频次最多的是服务，其次是环境和诊疗。(见表2)

表2 患者就医体验调查内容高频词统计分析

3 讨 论

3.1 从文献发表年份分析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现状

2013年以前，以患者就医体验作为研究主题的文献不足15篇，且进行实证研究的也仅有8篇。2013年后，研究数量才逐渐呈现增长趋势。以患者满意度为研究主题的文献，自2008年后在中国知网的收录数量就达到了500篇以上，并一直呈现增长趋势。与患者满意度相比，我国目前的患者体验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3]18。单从患者体验研究来看，可以将研究分为三个阶段：(1)起步阶段：2008—2013年。这一时期文献数量很少且基本处于持平状态。2007年，北京大学医学部与澳大利亚Monash大学合作开发的适合我国国情的住院患者体验与满意度监测工具是首次将国外先进量表引入国内进行的患者体验研究[4]。2008年后开始在各个省市医院进行实证研究，这标志这我国患者就医体验研究进入了起步阶段。2011年后，国家召开对全国三甲医院住院患者体验与满意度调查总结会[5]、各项医改政策的实施以及卫生部“三好一满意”活动的开展，使得“以患者为中心”的理念逐渐得到重视。(2)发展阶段：2013—2015年。这一阶段的文章数量较之前一个阶段有明显增长。这一阶段，涉及量表开发[6-7]、指标体系构建[8]、量表信效度检验[9]的文章也逐渐增多，因此实证研究也有所增加。(3)高速增长阶段：2015年至今。2015年《关于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试点的指导意见》、《进一步改善医疗服务行动计划》等文件中都指出要将公平可及、群众受益作为改革出发点和立足点，营造良好的就医环境，提高患者体验，创建人民满意的医院[10]。2015年后文章数量呈现高速增长，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患者在就医过程中的体验已经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并将得到持续关注。

3.2 从期刊分布和基金资助分析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现状

学科的研究成果主要来源于期刊、书籍、博硕士论文、报告、会议论文集等。其中，期刊具有内容丰富和数量多，出版周期快，覆盖范围广的特点，是我国学者重要的学术资料来源之一[11]。纳入的文献中，除学术论文外的期刊文章分布在31种期刊中，刊登3篇及以上文章的期刊仅有4种，说明在研究患者就医体验的文献期刊分布较分散。有基金支持的文章虽占到总文献的50%以上，但是大多都是省、市级基金资助，仅有8%的文献获得了国家级的基金支持。这也说明，学者应该提高标书的书写质量，以争取到更多的基金支持。

3.3 从文献作者分布和研究地域分析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现状

我国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人员分布在14个省，占全部省级行政区的41.18%。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作者集中在北京、四川、重庆、湖北、江苏等城市，且研究的地域与作者所在地基本一致。作者机构分布较分散，没有形成核心作者群且作者所在机构集中在各大医院。分析原因，可能与医院要求改进医疗服务质量有很大关系，而作者作为医院的工作人员，在获得数据上有一定的便利性。

3.4 从患者类型和医院性质、等级分析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现状

调查的患者类型中住院患者与门诊患者数量基本持平，而将出院患者或者即将出院的患者作为调查对象的研究较少。患者体验研究的起步是从调查住院患者开始，之后在2011年[11]、2013[12]年分别开发了住院患者体验与满意度监测量表。而门诊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数量则是从2015年后才开始大幅增长。有研究指出，住院患者和出院患者相比，将出院患者作为调查对象更能真实反映患者就医体验情况[13]。在今后研究时应当增加对出院患者人群的调查数量。

从调查的医院性质上看，研究的人群主要集中在公立医院，这是因为公立医院承担着我国主要的健康和医疗服务问题[14]。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和《关于加快发展社会办医的若干意见》等文件中也积极鼓励社会办医。在政府支持下，民营医院数量也在逐年增长[15]。因此，国内学者应当全方位了解不同性质医院患者的体验，增加对公立医院以外的其他医疗机构就医患者的关注程度。

从研究的医院等级上看，学者研究三级医院较多，且多集中在三甲医院，二级医院的关注程度寥寥无几。而县级公立医院是连接三级医院和社区服务中心的枢纽，是县域医疗服务体系的龙头。县级公立医院改革一直是我国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重点，改革的成效关系到我国农村医疗服务体系的建设和完善[16]。加大对县级和二级医院患者的关注可以作为我们今后研究的重点。

3.5 从研究的调查内容分析患者就医体验的研究现状

通过词频分析研究内容可以发现患者体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服务、诊疗、环境、态度、医患关系、质量等方面。这也表明在体验经济的大环境下，患者评价体验的好坏不仅仅局限在医生诊疗水平上，同时也会关注医院的环境与后勤服务，以及医护人员对他们的态度和尊重程度[17]。患者体验研究涉及患者从入院到出院的各个环节，通过“黑匣子理论”可以让患者回忆就诊的环节，从而更加客观的评价医院。总体来说，患者体验调查优于患者满意度调查。

从我国目前患者就医体验的实证研究的文献分析中可以发现，患者体验调查基本属于起步阶段，发文总量较少，与患者满意度调查的文献相距甚远。这也反映出我国目前对于医疗服务评价还主要集中在患者满意度的调查上，患者体验调查还没有得到普及[18]。近年来实证研究数量虽呈现大幅上涨，但是测量工具都是自行研究设计的，缺乏像国外成熟的患者体验量表。因此，国家卫生部门以及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在加大对患者体验关注的同时，也应该开发具有标准化、统一化的测量工具对患者体验进行统一评定。从本研究的结果可以看出对患者就医体验的实证研究应该更加全面，覆盖到不同性质和等级的医院、不同的患者类型，这样才能真正了解不同患者的需求。通过患者就医体验调查，一方面可以评价新医改的改革成效，另一方面也可以从中发现目前医疗服务中存在的问题，为医院提高医疗服务质量，改进管理机制体制，改善医患关系，合理优化资源配置提供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