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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与排斥:都市“老漂族”代际关系矛盾心境分析

2019-12-23鲁兴虎

人口与社会 2019年2期
关键词:子代代际矛盾

鲁兴虎,兰 青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6)

近年来,随着我国老龄化进程的加快,以及独生子女政策带来的“恩往下流”的影响[1],越来越多的老年人从农村到城市,或从城市到其他城市,跟随子女迁居到子代家庭中与子女同住。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的《2016年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显示,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流动人口已达1 800万,且呈低龄化趋势,其中进城照顾晚辈的农村老人占老年流动人口总数的43%[2]。一个跟随子女迁居的庞大的“老漂族”群体日渐形成并引发社会各界的关注。不同于其他流动群体,“老漂族”大多是为了子女而“漂”,但由于家庭内不同代际的人在价值观念、生活习惯等方面难以融合,以及城市社会保障制度对外来人口的排斥,代际关系同时又表现出紧张和冲突的一面。

西方学术界较早地对这种代际关系中团结与矛盾因素共存的家庭现象进行了理论解释。学者卢休在研究成年子女与老年父母的家庭关系时注意到,代际互动常常伴随着行动主体矛盾的感受、想法、愿望和目的,以及主体对于家庭关系、社会结构和自身利益的矛盾的评估。由此,他提出了“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这一理论解释了处于特定社会背景、家庭关系中的个体在面临个人情感、道德责任以及社会事实相互制约、难以平衡之时所经历的一种矛盾的心理体验[3]。该理论能够帮助我们理解和分析在当前我国城市化、社会生活现代化的背景下,在这类“城市新移民家庭”中,老漂族与其子代之间复杂的、流变的代际关系模式以及老漂群体在压力状态下所表现出的矛盾心境。本文运用“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对城市老漂族的家庭生活现状特别是与子女的代际关系问题进行分析,结合特定的社会结构背景,对产生该问题的社会和个体两个层面的因素进行探析。

一、问题的提出及相关研究

“老漂族”是近几年随着我国老龄化进程加快、家庭结构变革而被一些学者关注的社会群体,大众媒体在报道相关现象时大多采用该称谓,学术界也有研究者认为“老漂族”对于老年流动人口这一群体的描述比较准确,理由是该词突出了“老”和“漂”两个显著的生理和社会特征[4]。从漂泊的动机来看,“老漂族”主要指的是为了照顾孙辈和家庭团聚而背井离乡来到陌生城市的老年流动群体[5]。陈盛淦、靳小怡等则采用了“随迁老人”和“随迁父母”的概念并将其限定为从农村迁移到成年子女所居住的城市生活的老年流动群体[6-7]。李珊采用了“移居老人”的概念并突出老年流动群体“定居”和“移居”两种复杂的心理倾向[8]。本文采用 “老漂族”这一概念,认为城市“老漂族”指的是为了能够保持与子代的亲密联系并建立一种强烈的情感纽带,以满足成年子女照料家庭和抚育下一代的需求为主要目的,离开户籍登记地进入城市子女家庭中短期或长期居住的老年人。

目前,学界关于“老漂族”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适应、代际关系和居住意愿三个方面。一部分学者对移居到北京、上海、深圳等国内主要大城市的“老漂族”的家庭生活状况以及城市适应情况进行了调查,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观点。在“老漂族”社会适应方面,刘庆、江立华等人认为老年人在城市社会的适应困境更多体现在社会和心理层面上[4,9];何惠亭认为由于老人移居的主要目的是照顾在城市生活的第二、三代人,代际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会减缓甚至中断老年人的适应进程[10];刘亚娜在调查“北漂老人”时发现,使这些老年父母困扰、情绪低落的多是家庭关系[11]。在定居意愿方面,刘庆等人基于深圳市部分社区的抽样调查,发现移居老人在城市的定居意愿并不强烈,“流而不迁”的非永久迁移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12],绝大部分的外地父母都抱有一种“临时居住”的心态[13];李珊则认为随着居住环境的改变,移居老人的定居意愿并不确定,他们更有可能会在对将来生活状况的变化进行分析判断的基础上做好移居准备[8]。部分学者还关注了因个人因素造成的居留意愿的差异,如陈盛淦等人在调查中发现,年龄较高、文化程度较低以及身体健康状况较好的女性老年人定居城市的意愿更强[6],也有学者的调查显示性别和教育程度对农村迁移老人定居意愿无显著影响,但住房状况、子代性别和配偶是否同迁是较强的影响因素[14]。通过梳理既有研究成果,可以发现对于老漂族的家庭代际关系进行深入研究的成果相对较少,个别学者基于代际团结理论分析了农村随迁父母与其子女之间的代际支持状况[7]以及代际间的凝聚力对老年父母心理福利方面的影响[15],还有研究从代际关系中团结和冲突两个方面出发对影响老漂族城市适应的相关因素进行了分析[10]。

总体来看,虽然部分学者在研究老年流动群体时关注到了其家庭生活,包括与成年子女之间的代际互动,但却较多集中于描述两代人生活中的交换、互惠行为,以及由于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上的差异所导致的代际冲突。在“老漂族”家庭中,老人与子女的关系既会表现出融洽的一面,又同时可能会向冲突的方向转化,这种代际关系中的矛盾状态以及导致这种状态的社会、家庭、个体层面的因素在学界还未得到充分关注。此外,目前许多关于“老漂族”代际关系的实证研究缺乏理论上的分析和解释。在探究这种存在于特殊家庭结构中的代际关系模式时,如果仅从代际团结的视角出发,必然会忽略家庭代际关系中紧张和矛盾的一面。“家庭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有助于我们分析代际冲突和矛盾产生的原因及其对家庭成员所带来的影响,进而更加全面地认识“老漂族”的家庭代际关系。

二、家庭代际关系理论及“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的提出

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经济发展和社会变迁的背景下,西方一些学者发现亲属关系网络在人的个体化进程中仍然维持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家庭依然是人们获得支持和帮助的重要来源。许多研究表明成年子女与其父母之间存在着广泛的交流和互动,代与代之间整体上呈现出团结、合作的特征,“代际团结”理论由此产生并逐渐成为家庭代际关系研究中的主导理论[16]。

本特森及其同事所提出的代际团结理论及其测量模型已经被广泛地应用于家庭关系研究领域,该理论强调从代际结构、联系、情感、功能、规范、共识六个维度去衡量亲代与子代之间的家庭关系[17],但后来一些主张“代际冲突论”的学者批判这一理论模型过于强调家庭生活中稳定、和谐的因素而忽略了家庭代际关系中矛盾、对立的一面。基于对代际团结理论的反思,本特森等人开始引入冲突的视角并将衡量代际冲突的指标纳入其理论模型中,进而发展出了“代际团结-冲突模型”,但这一理论并未突破“团结”和“冲突”二元对立的局限,而是从一种静态的、结构化的角度去解释代际互动过程。

1998年,卢休(Kurt Lüscher)提出“代际关系矛盾心境”(Intergenerational Ambivalence)理论来解释家庭代际关系中矛盾的心理现象,并主张对这种矛盾心境形成的结构性因素进行深入分析[18]。卢休认为,代际关系中的矛盾心境是指存在于父母和其成年子女之间的一种正面和负面情感共存的心理体验,这种矛盾的心理体验产生于结构和个体两个层面的压力。“处于代际关系中的个人会在家庭生活中寻找自己对于整个家庭的意义、目标和价值,但当个人对于家庭生活的期许及其行为方式与社会现实、结构因素发生冲突时,又会面临一系列矛盾的选择。在此情况下,来自结构和个体两个层面的因素相互交织却又难以达到平衡,由此引发了个体矛盾的心理境况”[3]。

“家庭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并非仅仅突破了代际关系中“团结”与“冲突”二分对立的论断,还关注到了代际关系中的个人主观情感与社会结构之间的矛盾性特征[3],指出个体由于情感上的依赖和强烈的家庭责任感,同时又迫于社会结构的压力和制约而处于团结与冲突此消彼长、相互转化的矛盾情境之中。这一理论较为深刻地刻画出处于特定家庭结构中的个体所经历的一种矛盾、复杂的心理状态。

相较于“代际团结论”和“代际冲突论”,“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的可取之处在于它从现代社会生活以及家庭生活快速变迁的社会背景出发,认识到了家庭代际关系中团结与冲突两方面的关联和共生性,主张从社会结构和个体心理两个层面来解释当前复杂的家庭代际关系。从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出发,能够突破传统的代际团结理论单一维度、理想化的局限,从而更加系统地认识和分析快速现代化背景下我国的家庭代际关系。

三、融合与排斥:都市“老漂族”的矛盾心境

在当前的社会背景下,“老漂族”与其子女之间的代际关系呈现出了复杂的特征。一方面,互惠互助的代际支持行为促进了亲代与子代之间的融合,两代人之间表现出团结的状态;另一方面,由于家庭、社会结构层面的消极因素,“老漂族”与其子女之间又表现出冲突的关系。在此过程中,代际关系中的“矛盾心境”逐渐产生。

(一)代际融合:精神层面的寄托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理想的晚年生活状态往往体现在能够拥有“儿孙绕膝,欢聚一堂”的天伦之乐,即使子女不在身边,老人们也总是盼望着能够和他们相聚在一起。所以当子女需要老人在生活上提供帮助和支持的时候,他们就会“漂”到陌生的城市去帮助子代照顾孩子、料理家务,可以说这是一种基于“家庭中的利他主义”[19]而做出的迁移选择。也正因此,生活在一起的两代人之间表现出了较强的代际团结关系。一方面,老人帮忙照顾孙子、孙女能够减轻子代生活上的压力和负担,从而提高家庭生活的质量。对于子女来说,父母的这种代际支持行为是维系和巩固两代人家庭关系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由于对子女家务上的帮助以及生活中的照顾,老年父母能够获得子女的情感支持,所以绝大多数“老漂族”期望通过给予子女家庭照料支持来换取子女对其更加关心和尊重。由此,代与代之间逐渐形成一种“以家庭照料换取情感支持”的代际团结模式。

当前,我国正处于城市化进程加快、社会生活急剧变迁的时期,在城市生活的“80后”“90后”群体面临着来自工作和生活上的巨大压力,繁忙的工作使得他们经常抽不开身去照顾还未成年的孩子,而他们的父母很多已不再务农或是刚刚退休,在身体、精力和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能够帮助子女带孩子、做家务。此外,这种代际团结模式的形成也缘于老年父母主观上的情感动机,相对而言,与子女同住的老人更可能在日常照料和情感慰藉方面得到子女的支持[20]。从思想观念上来看,处于50~60岁的老人家庭观念更为传统,尤其是对于生长在农村的老年女性而言,由于受传统文化影响较深,她们思想观念中“家本位”的价值倾向更加明显。就现实情况来看,进城照顾子代的农村老年人中以女性居多,“单漂”老年群体中的女性更是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6-7,11]。随着社会生活现代化程度的提高和人们思想观念的革新,老年父母对子代履行孝道责任的期待逐渐由物质层面的支持和生活上的照料转向了情感需求的满足[21]。对于“老漂族”而言,这种来自子代的情感慰藉是他们愿意留居相对陌生的城市并为整个家庭做出贡献的重要动力。

(二)代际冲突:矛盾心境的产生

“清官难断家务事”,在家庭生活中,尤其是当多代人生活在一起时,彼此“争执而相持不下”的情况则更为常见。对于迁居到城市的“老漂族”而言,他们很多时候会因为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与子女不一致,认为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从而在心理上感觉被孤立和排斥。另外,社会制度的壁垒和社会融入的障碍也会影响到城市老漂族的家庭生活质量并造成其心理上的压力和负担。

在家庭生活中,老一辈人在文化传承和家庭事务决策上的权威式微,老年父母的家庭地位逐渐降低。从家庭轴心的角度来看,纵向的亲子关系单轴已经让位于横向的老少和夫妻关系并行的双轴,长者为尊、家无二主的父权家长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基础[22],从而导致家庭代际之间的矛盾更加容易激化。有调查发现,同住的老人与子女之间最易发生矛盾的事项中,居前三位的分别是照顾孩子、教育孩子、生活习惯[23]。对于大多数从农村迁移到城市生活的老年父母而言,他们在孩子的照料和教育问题上还保留着较为传统的思想观念,比如现在有很多老人心疼孩子学业繁重、没有充足时间休息,看不惯子代给孙代太多的压力[10]。在家庭生活中,老人的生活、饮食习惯又与孩子们不尽相同,也很难避免与子女意见不合、发生矛盾的情况[24]。当这些冲突事件发生时,为了避免家庭矛盾升级,很多老年人会被迫或者主动改变原来的行为方式或者态度,通常是采取积极奉献和消极回避两种策略[4]。

从社会制度层面来看,目前我国还未完全实现异地养老保障,城市户籍制度和城市医疗保障体系将“老漂族”隔绝在外。对于老人来说,医疗保障问题对于他们生活的影响最大[11],且这种无医保的医疗负担会不断强化老年父母在经济层面对子女的依赖并因此给子代家庭带来经济、生活上的负担。很多“老漂”父母为了不给子女添麻烦会选择尽量减少自费就医的次数,甚至有一部分老人到处寻觅免费的医疗点以减少医疗开支[25],而这些免费提供的医疗卫生服务通常情况下并不能满足老人的医疗需求。实际上,城市社会保障制度的缺位不仅会给有“老漂族”的家庭造成经济上的负担,也使得部分老年父母对自己之于子女家庭的价值和意义产生怀疑并自我否定。

因此,一方面,基于照料和抚育孙辈的需求以及对子代情感上的寄托,“老漂族”与子女的关系表现为“以家庭照料换取情感支持”的代际团结模式。另一方面,由于两代人在生活习惯、价值观念上的分歧,“老漂族”在积极贡献自己在子代家庭中的价值的同时也经历着“不被理解和尊重”的心理感受,并存在与子女及其配偶发生矛盾冲突的情况,为了家庭和睦并且不给子女带来其他方面的负担,他们又独自承担着一定的心理压力。这种代际融合与冲突并存的关系模式引致了在“老漂族”群体中普遍存在的“代际矛盾心境”:即在面临社会现实、结构层面的因素与个人情感动机发生冲突时,代际关系可能会由团结向冲突转化;同时,老年人为了家庭利益和出于作为父母的“责任伦理”,又会在发生冲突时主动选择退让以维持团结,而与子女之间的冲突已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老漂族”心理上的压力和负担。在此情况下,移居到异地生活且以家庭为生活轴心的“老漂族”群体会更容易产生自卑、孤独、焦虑等负面情绪。

相较于核心家庭和主干家庭结构下的代际关系模式,“老漂族”与其子女的代际关系表现出了更为复杂和流变的特征。根据卢休提出的“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我们可以从“老漂族”对子代家庭的意义、价值以及社会现实、结构层面进行分析和解释。首先,城市“老漂族”群体的产生伴随着城市生活的快节奏及其对家庭生活的挤出效应。“老漂族”由于在生活照料方面对子代家庭做出的贡献而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和意义,这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两代人之间家庭关系的团结,促进了代际之间的交流与融合。其次,在现代化社会生活的背景下,老年人的生活经验、思想观念无法使其在子代家庭中维持权威地位,大多数情况下,子女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决策和采取行动。于是,在家庭生活中,“老漂族”常常会因生活习惯、孙辈抚养和教育等方面问题与子女及其配偶发生冲突。再次,由于户籍制度、医保制度等未能给“老漂族”提供一张相对完善的“安全网”,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独自承担处于社会保障体系之外的风险,也常常担心由此给子女家庭带来的潜在负担。由于受到社会制度和家庭关系方面的消极因素影响,“老漂族”更有可能产生被孤立和排斥的消极心理,从而导致他们对自身行为及其价值、意义产生不确定和混乱的认知,代际关系中的矛盾心境也由此而产生。

四、政策介入:解决“老漂族”矛盾心境的重要条件

本特森认为“代际关系矛盾心境”理论强调了社会结构在矛盾心境产生过程中的作用,因而也在很大程度上突出了社会政策的重要性,即需要通过社会政策来减轻由社会结构所导致的矛盾心境[26]。对于流动到陌生城市的“老漂族”而言,他们在城市中所能够获得和利用的社会资源十分有限,移居到陌生城市之后,老人们很难建立起新的社会关系与社会支持网络,从而造成“老漂族”群体的社会交往呈现出“内倾性”的特点,即家庭内部交往是“老漂族”生活的重心[12],在行为层面则表现为“老漂族”对家庭的依赖,对子代以及孙代在情感上的高度依赖。有学者通过访谈了解到远离子女的孤独感是老年人有意定居城市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与在陌生城市遇到的问题相比,他们更难忍受的是与子女的分离[14]。在产生此种存在于代际之间的矛盾的心理状态时,“老漂族”很难依靠家庭之外的资源和途径去解决。针对这一现象,一些学者提出应当利用城市社区中的资源来促进“老漂族”的社区融入从而弥补家庭对老年人关怀与照料上的不足[11,15]。在当前与“老漂族”相关的社会保障政策缺位的状况下,依靠整合社区资源去解决社会结构层面给老年人及其家庭带来的负担,以及化解由此而产生的代际矛盾心境是一种较为可行的弥补措施。综合已有研究以及相关实践成果,我们认为应该积极整合社会各方面资源,尤其是确保在社会政策上对“老漂族”的支持和保障,这样才能真正为这一群体融入城市生活、家庭生活创造有利的社会环境和条件。

首先,政府职能部门要根据“老漂族”家庭的主要特征制定相应的政策措施。对家中有未成年人尤其是幼龄儿童的家庭而言,由于年轻夫妇工作忙、压力大,“老漂族”通常需要承担起更多的抚育任务。为了减轻老人体力上的辛劳以及避免由于教育问题与子代发生冲突的情况,在政策的制定上应该考虑给予有照料孩子需求的父母必要的假期以缓解工作对于城市家庭生活的挤出效应。应该加强对幼儿托管机构以及各类教育辅导机构的监管,确保其安全性和专业性,以减轻家庭在抚育孩子方面承担的压力并弥补其不足。

其次,通过改革或者完善相应的城市社会保障制度以确保“老漂族”能够享受其所在城市中的各项社会福利的权利。尤其是要完善医疗保障体系,推动异地医疗保障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提高“老漂族”的医疗福利水平,使得他们能够在城市接受更好的医疗服务。这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老漂族”的心理压力及其子女家庭经济、生活上的负担,进而降低“老漂族”家庭的社会保障风险成本,从社会结构层面对造成代际间矛盾的外部因素予以化解。

最后,应该以社区为依托积极开展社区文化活动来丰富“老漂族”的社会生活,并在此基础之上帮助他们扩展社会关系网络,建立起新的社会支持体系。从实践层面来看,目前已有一些街道和社区正在积极开展面向外来老年人口的文娱活动,如开办书法绘画班、老年舞蹈团、老年合唱班以及助老上网活动等。这些丰富多彩的社区活动不仅能够缓解异地生活的老人们在家庭生活中的压力,并且能够帮助他们建立起新的朋友圈,使得他们除了家庭之外,还有来自兴趣爱好、社会交往等其他方面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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