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及相关因素分析
2019-12-19张雁翔邓淑敏
张雁翔 邓淑敏
武汉大学健康学院(430071)
新生代农民工指出生于1980年代及以后,进城从事非农生产的农业户籍人口[1]。《2016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6年我国农民工总量达28 171万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占全国农民工总量的49.7%[2]。 对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及相关因素研究,有助于对我国人口发展变化作出判断,从而利于相关政策的制定。现关于我国新生代农民工生育意愿现状及相关因素的研究,偏于数据的统计描述和案例访谈介绍,而深入的定量研究相对不足[3-6]。鉴于此,本研究分析湖北省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及相关因素,对更好地落实“全面二孩”政策积极效应提供参考建议。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2016年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中湖北省的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为在流入地居住≥1个月,非本市(县、区)户口,且2016年4月年龄≥15岁的流动人口,共5000人。由于本研究关注的问题是新生代农民工的二孩生育意愿,因此选取样本为1980年1月1日及之后出生,农业户籍但以非农产业为主,且有一个子女的男性和女性。共收集1356人,占全部调查对象的27.1%。
1.2 分析方法
应用SPSS22.0统计分析软件包对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 进行χ2检验,采用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P<0.05(双侧)为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对象特征及二孩生育意愿
纳入调查对象年龄(28.9±3.7)岁(19~36岁)。不同特征对象二孩生育意愿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分布[例(%)]
(接下表)
(接上表)
特 征 二孩生育意愿(%) 有 无 没想好 χ2P一孩年龄(岁)44.09<0.001 0~<7297(26.9)355(32.1)453(41.0) 7~<1140(20.1)94(47.2)65(32.7) ≥119(17.3)36(69.2)7(13.5)现居住地3.030.553 本地287(24.9)418(36.2)449(38.9) 户籍地58(29.0)66(33.0)76(38.0) 其他地方1(50.0)1(50.0)0(0.0)主要照料者8.140.420 父亲2(22.2)2(22.2)5(55.6) 母亲114(26.3)138(31.8)182(41.9) 父母双方186(25.5)274(37.5)270(37.0) 祖辈41(25.0)61(37.2)62(37.8) 其他3(15.8)10(52.6)6(31.6)
2.2 二孩生育意愿多因素分析
因回答“没想好”的调查对象其生育意愿不明确,且本文更为关注的是新生代农民工无二孩生育意愿的相关因素,所以将生育意愿重新定义为二分类变量,1为明确表示无生育二孩意愿;0表示其他,即有生育二孩意愿和没想好。以生育意愿为因变量,将上述人口学特征、流动就业特征和一孩特征作为自变量进行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一孩为男孩的调查对象无二孩生育意愿的概率更高;一孩年龄较小的调查对象明确无二孩生育意愿的概率更低;年龄大、没有参加医疗保险的调查对象,无二孩生育意愿概率更高。见表2。
2.3 无二孩生育意愿的原因
对485人明确表示无二孩生育意愿的原因分析发现,主要是经济负担过重、孩子没人照看和养孩子太费心。见表3。
表2 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的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表3 新生代农民工无二孩生育意愿的原因(%)(多选)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仅有25.5%的调查对象明确表示有二孩生育意愿,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不高,与其他研究结果基本一致[7-8]。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一孩性别、一孩年龄、受访者年龄和医疗保险对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有影响。
从一孩特征来看,若一孩为男性则无二孩生育意愿的概率高,表明我国新生代农民工依然有明显的男孩倾向,传统的 “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生育观仍然存在[7]。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来自农村,传统的生育观念更强;另一方面由于男性婚姻成本更高,考虑经济因素,新生代农民工趋于理性选择而不打算生育二孩[4,7,9]。随着一孩年龄的增加无二孩生育意愿的概率增大,这可能与受访者本身年龄相关,考虑到自己年龄而不打算生育二孩[10];也有可能是随着一孩年龄增加,需要父母付出的时间和教育投资就越大,使得二孩生育意愿减弱[11]。
从社会人口学特征来看,新生代农民工的年龄对二孩生育意愿有显著影响。一方面35岁以后的女性为高龄产妇,生育风险增大[12-13];另一方面该年龄段的新生代农民工除照顾子女外还需照顾多位老人,赡养负担使其二孩生育意愿降低[4,14-15]。另外,新生代农民工这一外出年轻群体,收入水平逐渐提高,生育目的趋于满足自己及家庭情感的需求和圆满,弱化了子女养老保障功能,以致孩子效用性下降,生育意愿减弱[16-17]。
没有参加医疗保险的新生代农民工无生育二孩意愿的概率更高。研究中新生代农民工不愿意生育二孩的首位原因经济负担过重占比超过80.0%,而社会保障可以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在一定程度上对二孩生育意愿有影响,其中医疗保险减轻了医疗费用负担,缓解了家庭经济压力,有助于提高二孩生育意愿[18]。而没有参加医疗保险的新生代农民工,意味着要自己承担今后的所有医疗费用,经济压力大于参加医疗保险的新生代农民工,生育决策理论上又表现为一种经济决策,经济承受力制约了流动人群继续生育的意愿[19],所以相较于参加医疗保险的新生代农民工无二孩生育意愿的概率更高。
基于上述讨论提出以下建议:首先,国家要出台和完善相应育儿支持和家庭支持政策,有关生育保险制度、“二孩”产假制度和配偶陪产假制度、“二孩”子女补贴政策都要有效制定并严格落实[20]。其次,政府相关部门要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积极扩大医疗、养老和生育保险的覆盖面,逐步使新生代农民工及其子女也可享有城市居民的读书、居住、社保、同工同酬等社会保障。此外,政府在加强公共服务的供给力度,合理配置托儿所、幼儿园及义务教育等公共服务资源的同时,还要大力支持发展妇女和婴幼儿护理、幼教等相应的社会民生事业[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