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共同体”视域下的跨文化传播创新研究
2019-12-16刘桂杰
刘桂杰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 外国语学院,郑州 450046)
一、“跨文化传播”的理论基础
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文化史,对话是文化在场的手段和标志,也是文化传播的路径之一。对话促成了文化的本质与精神、道德与理性的构建,并以相互协调与影响的动态关系提供了自我与他者相互凝视的场域和方式,这是文化间“价值观、生活方式和社会规范”的互参和互渗。“这种对话决定了不同国家和文化各自的历史和生命力”[1]。对话就有跨文化传播的可能性,是文化间性的理据。刘宏认为,跨文化对话存在层级上的差异。他以官方、知识分子和百姓三个层级来说明跨文化传播的复杂变化[2]。“学术共同体”视域下的跨文化传播研究,在官方和知识分子的层级具有普适性。王妍则从跨文化的不同维度入手,提倡打破“自我-他者”的二元对立关系,构建承认多元、强化包容和追求生态的对话体系[3]。有鉴于此,有必要厘清“跨文化传播”和“学术共同体”的内涵及其相互关系,以消弭文化研究中学理上的混乱和困惑。
跨文化传播其本质乃是文化之跨境,就是两个不同区域之间的联系,有广义和狭义之分。按照刘宏的层级分类,跨文化传播语境下的文化对话是国家层面不同文化之间的对话。这种对话秉承平等与开放的精神,采用博弈与协商的策略,以构建“人类共同体”为最终旨归。不可否认的是,国家内部不同民族间打破族域的囿限进行的文化交流也是文化对话,这种对话是国内不同民族间的文化传播,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
本文所提的“跨”的概念域所指是立足于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域外传播,不同于国家内部民族间的文化传播,二者在外延上有地域的区别。对话是优秀文化域外传播的主要手段,也是全球化背景下文化在场的价值体现。从应然的状态来说,文化既是对话的内容也是媒介,对话的对象互为主体,都是文化自信基础上的平等参与者,都是文化自觉的践行者。中学西传和西学东渐就是跨文化传播生动个案的表现,当下语境下海外汉学及研究亦是其流行样态。“不同的文化类型应当超越各自传统和生活方式的基本价值的局限,作为平等的对话伙伴相互尊重,这应当作为国际交往的伦理原则得到普遍遵守。”[4]在平等对话的基础上博弈是动态的平衡过程,各自的文化价值在对话的结果上都可以得到很好的体现,而不出现行为主体二者“民族主义”的悖谬和冲突。
斐迪南·滕尼斯在其著作《共同体与社会》中以二分法,按照人类群体生活的结合方式,抽象概括出“共同体”与“社会”两种类型(1)斐迪南·滕尼斯在《共同体与社会》中重点介绍了共同体理论,并与社会理论相比较,得出共同体早于社会的结论,其两种类型的二分法具有时代意义。参见《共同体与社会》,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学术共同体”概念最早由英国哲学家托马斯·布朗率先提出,得到学术界的一致认可。按照布朗的定义,“学术共同体”是“具有相同或相近的价值取向、文化生活、内在精神和具有特殊专业技能的人,为了共同的价值理念、目标和兴趣,并遵循一定的规范而形成的群体。”[5]虽然学、术二字在严复、梁启超先生的考据中有本源上的不同,但现代语境下学术不再二分,皆包含追求真理、独立治学的天然旨趣和依归。
跨文化传播视域下学术共同体的构建,就是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中外学者在一定规范下形成学术群体,为了“人类共同体”价值的实现而各自发挥自我优势,最终实现共同的愿景。本文跨文化传播的讨论基础是中国文化走出去导向下的研究,在这个二元关系中,海外学者的身份是异域文化的接受者,同时又是异域文化对话的体系建构者。中国本土的学者优势体现在文化己者的身份。如若二元关系能够形成和谐与共、价值共通,则对话过程中双方都能趋长避短,形成合力。于海外学者而言,实现学术生命的绽放是他们的最大愿景,于中国本土的学者而言,实现中国文学、文化走出去是其学术追求的目标,也是跨文化对话的愿景,“学术共同体”就是完成二者融合的最佳途径。
二、“学术共同体”构建的现实背景
和平虽是主流,但今天的世界依然处于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混沌之中。这些躁动不安体现在政治博弈、经济制裁、宗教冲突等多个维度。究其本源,无不打上了文化的烙印,或者表现为文化张力的对抗,或者表现为文化本体的差异,或者表现为文化形态的不同。借以解决问题的多元文化主义的登场未能使现实变得更为理想和包容。在政治领域,一些主流政治家也意识到多元文化主义并没有解决也不可能解决原本想消除的问题,学术界因此认为:“多元文化主义已经终结”(2)劳伦斯·哈里森认为在理论层面,多元文化主义的基石——文化相对主义——其实是非常脆弱的,而在实践中多元文化主义也一再被欧洲国家宣布在政策层面已经破产。在此基础上,哈里森教授采取实证研究方法,比较了世界范围内117个国家或地区所在的多种不同文化的特点和发展历程之后提出本概念。参见《多元文化主义的终结》,王乐洋译,新华出版社2017年版。。文化研究,或说跨文化传播研究,在面对人类不分文化、种族、肤色、宗教和社会制度而生活在同一场域,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时,产生了失语和焦虑。文化研究何去何从?怎么实现跨文化传播的成功?在人类进入后理论时代的背景下,文化对话的理论范式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文化“走出去”的路径应当如何?这是我们专事文化研究的学者应当关注并给出学理观点的问题,也是“文化哲学应当面对的当代视野与历史使命”(3)陈树林认为,文化哲学作为一种哲学理解范式为人们理解时代精神的精华及其产生和存在的文化母体提供了更为现实的方法论和广阔的理论视野。文化哲学强调哲学的民族性、时代性、现实性、实践性、批判性,文化哲学始终立足于人生存的文化世界。参见《文化哲学的当代视野》,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
海德格尔的空间观念以“在—世界—之中—存在”出发,使空间成为我们生存的一个“先天性”的结构性条件[6]。我们有理由认为,自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就进入了一个无法自我选择的时空之中。作为客观世界构成的单元,我们不可以作为旁观者,联系是客观的。中外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多元文化主义在本国或全球的传播或旅行进行梳理或批判,在跨文化传播的研究上做出了各自的理论尝试。他们著文立说,广涉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国家,论及民族身份、理论困境抑或政策综述。
文化对话,亦即跨文化传播,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及脱困之道,中外学者各抒己见,莫衷一是。本文既是在多元文化主义理念未能有效解决文化对话难题的背景下,提供“学术共同体”的理路,希冀建构一个多元文化共存共生语境里文化对话及跨文化传播的理论范式或实践路径。
三、“学术共同体”的理论背景
“学术共同体”理路承继于后理论时代的圭臬。“后理论时代”的概念是个舶来品,国内由王宁先生最先提出。从术语的表面来看,易使人认为这是一个不需要理论的时代,但实际上想要表明的是:这个时代文化理论各有特征,很难存在一个融合所有文化现象、一统天下的理论范式,这就要求理论自身不断地去追求变革与转型,以获得面对急剧变化时代的阐释能力与批判向度。社会科学路径、阐释路径、批评路径以及辩证法路径皆显示了不同视角下的解释力。作为权力域概念统领下的文化而言,在民主治理、社会公正、权利体现等方面表达了进步文化的优越性。王宁认为,当代文化理论的发展方向应包含“全球化与文化问题”和“文化研究的跨文化”的层面[7]。
社会生活实践的现实告诉我们,人们还未能找到一个和谐共生的共有秩序。英国脱欧、乌克兰危机、叙利亚内战、中美贸易争端,无不显示出文化的冲击力和建立文化自觉的必要和必然。从哲学的本体论来看,文化对话的基础是要厘清不同文化的内核与本质,从认识论的意义而言,文化传播要把握两个方向:对自身文化自知之明的文化自觉和对待外来文化的场域耦合。因此,后理论时代的跨文化传播具有独有的特征和要素。
后理论就是要突破理论的外壳,理论的旅行强化对话意识。当前的紧迫之处首先是理论反思。在跨文化理论“贫穷”而又“富足”的后现代,各种理论都是被解构的对象,碎片化、流动性和有限无限性是其基本特征。在抛却“超现实”的多元镜像幻象之后,坚持理论沉思,区分和知晓中国文化实用理性与西方价值理性的逻辑思辨,以此提供一个直面当前理论危机的学理和范式。
在理论的穿透力和解释力不似从前那么广为接受,学术理论框架的坚硬外壳不复存在的场域里,文化理论的建构就要建立在跨境的基础之上。同时,文化实践的功能就要围绕跨域、跨种族、跨意识形态的文化交流、世界改造和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的生产。一方面,必须要承认文化民族性的存在,民族文化的特性是民族精神得以永恒存在的根本;另一方面,又要认识到文化共核的自然属性。当上帝让“巴别塔”倒掉之后,民族间本源的共性没有消除。也只有如此,才能坚信文化全球本土化(glocalization)的客观性并有实现的可能性。文化他者是二元的概念,在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的过程中,关系的双方互为他者,己文化的影响和权力应保留在民族文化场域的范围内,受到动态的交际对象的时空和势能的限制和约束。
苏格拉底曾说:“认识自己的无知就是最大的智慧”。借用这句话,我们认为,认识到己文化和他文化的共性和差异,求同存异,坚信“世界(文化)于我是一样的,我于世界却各不相同”的理念,心存“认识差异是由于价值观的不同而无本体论的区别”的善念,跨文化研究就成了一个哲学现象。周敏认为,文化研究是本体论的,而理论则是认识论的[8]。
伊格尔顿认为,文化是政治权力和价值利益斗争的场所,这与威廉姆斯的理解不甚相同。我们认为,作为非物质遗产,文化是弘扬和追求的对象,“主要涉及象征、生活方式、个人理念、与临近群体的关系和对外部群体的认识”[9]。由于文化带有民族或种族根深蒂固的传播冲突或形态冲突,我们需要关于文化差异化下追求平衡和博弈的意识,需要控制和尽力消除由此带来的民族主义和排外主义的倾向。虽然求异的价值是一种信仰,但如果陷入无法控制的泥淖,严重的文化冲突就会凸显,发生在国家间、民族间的冲突和战争,从内在的因素分析,无不体现了文化的影响。鉴于文学文化的共轭特征,布迪厄“文学场域”也在试图解决文化对话的问题。
场域理论超越文化身份之间的二元对立,以文化参与者的社会轨迹及其隐含其中的文化资本加以探究社会问题。文学场可以从社会、文化多维视角进行解读,具有强大的理论张力和适应性。在布迪厄看来,某一客观存在的给定的世界总是先于我的世界,个体的历史无非是他的群体或阶级集体性历史的展现,具有不同特征的个体意志可以视为某种结构性变量的存在,社会世界乃是事物与意义的和合而成的折中状态[10]。布迪厄的此番论述,为构建学术共同体提供了理论支撑,场内各要素之间具有竞争和妥协,场际之争则体现了全球化与本土化的博弈。之所以有场际关系的存在,是因为场域的界线是模糊的,是流动不羁的。当具有内在关系性的无数个体构成的场域数量级存在时,就形成了无数场域构成的场域综合体。必须要承认,单个场域内部具有稳固的社会关系和层级关系,具有相对的独立性,以符合自身存在要求的逻辑和规则而存在。我们进一步深入这种理论,就自然生发出这样一种意识:场域界线的模糊或界线空缺给场域间的关系发生带来了可能性,每个场都处于动态的斗争之中,当一种场内的要素在他场产生效应时,文化影响就发生了,交际就完成了。这个过程中要忽略影响的积极或消极向度,因为正如社会的发展也是一种螺旋性上升一样,或许一定时期内的影响与社会相悖逆,但整体的效果是向上的。
不同场域的存在是社会分化的结果,文化场域就是相对自主化分化过程中权力、价值、意识形态等斗争的结果。场域之间的影响就是一种渗透,充满外在力量的介入,要想在场域之争中彰显域内的特征,就要有策略,因此全球化与本土化之间的博弈是客观的、必然的。民族范围内的存在是自有运行法则的相对独立的“场”的存在,只有找到共存的不同场之间的共轭,才能实现文化互通。文化对话的成功就是一种场域的文化资本的跨域转移和发挥影响。
四、“学术共同体”下的文化构式
文化对话需要自我身份认同,但要反对文化相对主义的藩篱;需要他者文化的吸收,但又要避免文化虚无主义的脱缰。全球文化版图正在经历一场革新、创新,文化空间重组正在进行,要想在世界文化格局中找到自我文化的定位,就要激起民族文化自觉、坚持民族文化自信,重在考量文化价值,面向文化经济,进行新视域下的文化传播路径探索。
文化价值或显豁或隐蔽,这是从逻辑结构上来分析。在文化共同现象的层次上,有序的变异存在于不同的文化之中。站在人类的全局角度来考量,文化价值必须要体现一切时代、一切地点的一切民族的共有特征。[11]按照泰勒的定义,文化是一个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和任何人作为一名社会成员而获得的能力和习惯在内的复杂整体。从文化研究的角度来看,这其中体现了文化的美学价值、社会价值、宗教内涵等多向度的内容。我们今天再去分析时,是希望更多地体现文化的当代使命与担当。于民族性而言,尽显民族文化精神和深刻内容;于全球化来说,容纳不同文化下的共象。于内容而言,中华民族文化——以《易经》为例——关注变化,重在过程;西方文化整体追求逻辑,重在思辨。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经济”一词本身就包含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文化经济有三大内涵:广义上的文化经济重在文化,狭义上的文化经济重在产业,批判性的文化经济重在意义[12]。本文所指的文化经济是广义上的概念,更加突出文化构成性中的地域性特征。从当前文化形态的构成特征来看,文化生产(由此带来文化产业和文化效益)不再受限于一国情景,而是充满了异国情调,是由地域性和跨国性的因素融合而成。文化“走出去”,不能依然滔滔不绝于强调我们“文化资源丰富、文化形态多样”,而是重在创新、重在实践。不同于一般商品,文化商品带上了时代和民族的烙印,文化商品需要开发才能体现文化价值。我们有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和得天独厚的历史条件,先天的文化禀赋需要后天的创新开发,才能实现文化的“异域融合”,实现跨文化的双向传播。
首先,避免文化传播的狂飙突进,坚持文化建设的双向流通。这需要学术界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来重新审视新全球化时代背景下“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新趋势,接受“多种声音,一个世界”的文化共生模式。多元民族国家都在各自的文化背景下体现文化自觉,彰显文化自信,这是社会存在的应有状态。文化对话应该朝向一个天下体系构建的目标[13],但曾经的“文明-野蛮”之二元对立已然使得现存的世界伤痕累累,今天的跨文化传播应从对话主体他者的文化中吸取精华,最终走向“文化和谐与共生”的状态。冷战—遏制—热战的路径留给我们的教训是:文化传播是在平等基础上的对话,是双向流通,这才是我们人类发展、命运与共应有的真实状态。
其次,文化生态性是文化研究的要义。人是文化生态的存在,文化生态是人存在的母体[14]。从哲学的意义上来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语)。人的存在就是构建、完善社会关系,就是使抽象的社会概念体现出具体的人化世界的实体。生物(人)与环境(社会)存在共性的荣辱与共的关系。环境(社会)塑造生物(人),反过来生物(人)也有适应和反作用于环境(社会)的能力。文化生态就是在环境(社会)视域下文化样态的共生。不同特质的文化互补、互渗、互相观照,它们会因相互比较而发展,相互博弈而进步。当形成了文化间共性成分存在时,就是文化的良性发展;否则,则是文化冲突和文化休克的显性存在。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各国日益相互依存、命运与共,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享有地球的赋予及恩赐,也无法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更不可能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人类延续的唯一路径就是各国更需要以负责任的精神同舟共济,应然和自觉地维护和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在此,承担气候变化、全球饥饿等的共同责任对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异常重要,因为这关乎全人类命运的生存问题。
再次,全球视野、共同体本位,是文化发展的根本。如果我们都能开阔自己的想象力,跨越自己的文化藩篱,把异文化的特殊性放在自己的眼界之中,就不会存在人类心灵的黑暗之地。借助想象的洞见,去理解另外一个文化或社会的价值、理念以及生活方式。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必然要求无论国籍、种族、性别、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差异的“人”(此处指人的“种”概念),都应当平等地取得文化资源、公平地参与文化生活[15]。建立全球视野和共同体本位,是有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的。此处“共同体”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理解的共同体概念,它有深邃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马克思主义把人视为一种类存在物,认为类本质即是人的普遍本质,这为理解人的存在、人与世界的关系提供了一种可接受的理论视野和思维方式。如前所述,当类属性体现在跨文化传播中,人就是一个“种”的概念,就显然包括了“天下一统”的哲学思想。
最后,他者身份的重视、他域文化的尊重是条件,自域文化的自觉自信是保障。一个群体或阶级的文化,就是那个群体或阶级特有的独特生活方式,就是在各种制度、社会关系、信仰体系、惯例和习俗,以及物质生活中的意义、价值和观念中的体现[16]。文化体现了一个群体的社会关系,也只有通过这个群体的文化才能理解这种社会关系。文化哲学透过对文化的注视,对人类的存在和生存的世界给出新的理解。文化活动(显然指的就是跨文化交流或传播)是人的生存和社会存在的基本方式。由此我们认为,后理论时代的跨文化传播应然的需要突出二元、重视二元,接受并追求二元平等。对异域文化的重视就是己域文化的保障,差异的存在是客观的,相似或类同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也是跨文化传播和交际成功的保障。
学术共同体构式在跨文化传播中是否可行应在三个方面考察:理念、平台以及内容,视域融合是判断的标准。所谓理念一致就是共同体建构的目标为不同文化间的和谐共存,承认差异,尊重对话双方价值观的不同,追求“和而不同”状态下文化共性的最大公约数。所谓平台承载就是实体共同体组织之外,可以多元化共享、共建基于网络的平台。所谓内容就是在共性内容上,如宗教、历史、艺术和新兴大众文化产品上先验性尝试,逐步形成全面融合、多领域推进的局面。
综上所述,当理论外壳不再成为一个羁绊时,跨文化传播更易形成百舸争流的局面。这是历史的必然,也与不同民族背后的文化基因有关。在参悟当今世界的发展大势并做出准确判断后提出的文化方略,能够激起民族文化自觉,进而树立文化自信,是解决人类和社会生活中带有文化因子的全球化问题,做到多元存在而秩序井然,切实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以求共生、共声、共盛。命运共同体的愿景需要不同文明、文化间积极进行平等对话,学术共同体的对话范式与《易经》“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和《论语》“君子和而不同”的义理天然无异。学术共同体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植根于中华民族血脉深层的文化基因,是“一带一路”倡议的丰富,也是中国梦的拓展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