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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通用语背景下变形习语的身份建构功能研究

2019-11-26

英语知识 2019年3期
关键词:习语使用者变形

仇 伟

(济南大学,山东济南)

1. 引言

随着政治、文化等领域交流的日益全球化,英语逐渐从外语嬗变为一门通用语(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ELF)(Seidlhofer,2004;MacKenzie,2018)。现在,英语作为通用语进程的深化极大增进了英语和其他语言之间日益不断的文化交流,因此英语通用语成了“来自各种语言文化环境的语言使用者的一致选择”(Jenkins,2009:200)。英语作为通用语情境的多元性与动态性变成了一种交际资源,为不同语言文化背景的英语使用者凸显自我文化提供了新空间(冉永平 杨青,2016)。不仅如此,英语通用语多元性与多层性的语境特征还束缚了使用者之间的交互文化交际(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不但导致了发音、词汇、语法等诸多方面的差异(Watterson,2008:378),还造就了不同的文化期待(Bjrkman,2014),这就易于造成语言使用过程中的“可变性”(variability)(Dewey,2009)。

近年来,研究者们开始对英语通用语词汇语法层面可变性特征的功能属性进行检审。在对瑞典大学情境中的英语作为通用语进行研究时,Bjrkman(2009)发现说话者会改编英语的形态句法结构,以便更好地实现交际目的,或者套用她的话:“完成任务”(2009:225)。Bjrkman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形态句法模式,比如新创的词语(discriminization、levelize)(同上:231)。Seidlhofer和Widdowson(2007)则聚焦于英语作为通用语情境下的习语性,认为通用语使用者倾向于灵活处理习语,交际双方共同在线创建和协商习语表达式。Pitzl(2009)敏锐地注意到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习语的形式与“英语作为本族语”(English as a Native Language,ENL)中的对等词差异颇大。

总体上看,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的习语研究虽有不少发现,但鲜有学者深入阐发其可变性及背后的功能,这非常不利于英语作为通用语的教学与研究的展开。有鉴于此,本文首先厘清英语通用语与身份的关系,然后审视英语作为通用语语境下变形习语的身份建构功能,最后探解本研究对英语教学的启示,以期为调整英语作为通用语的学习目标以及教学定位提供一些参考和启示。

2. 英语通用语与身份

Gleason(1983)认为,身份(identity)的来源两种对立的含义:1)来自“心灵内部”,是定格的或凝固的;2)通过习得实现,是一个有目的的使用过程。Habermas(1979:74)的“自我身份”彰显了个体的社会性。不仅如此,身份还与团体的成员身份关系十分密切,这是由于语言使用者偏爱运用其想被接纳的团体所约定俗成的语言行为来行事。毋庸置疑,身份与方言、习语等各种语言单位的使用产生了瓜葛。

在语言学的范围内,也有许多学者对身份进行了界定。Zimmerman(1998)倡议在具体语境中研究身份;Tracy(2002)认为身份是在任一特定情景之中业已存在的个人稳定的特征。这两个看法都顾及了身份的情景性特征。在我们看来,身份是语言使用者可以操控的语用手段;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情景下,语言使用者会根据不同的场景,选择适切的语言结构来凸显自己的各种身份,促进交际目的的顺利实现。对于语言与身份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赞同如下的解说:“对于某些人而言,语言很多情况下牵涉到身份;对于一些人而言,语言某些时候才牵涉到身份;对于另外一部分人,语言随时随地都牵涉到身份”(Hornberger & P tz,2006:15)。当下,学界趋向于接受身份依靠话语来构筑这一看法(De Fina等,2006)。语言使用者对于语言及语言使用的选择映显、塑造了其特定的身份(Joseph,2010);反过来看,在束缚语言选择的众多因素之中,身份往往居于首位(Ferrer & Sankoff,2003)。

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背景下,身份早已成为研究者们所关注的焦点。Kalocsai(2009)言之凿凿: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的使用者具有多重身份是惯常,而非例外。Kohn(2011)也指出:所有的英语作为通用语的语言使用者均能建构同英语本族语并不全部一致、突出自己的社会文化身份的“自我英语”。此外,很多学者开始考究英语作为通用语框架下非英语本族语者是如何定位和塑造身份的(Cogo & Dewey,2012;De Costa,2012;Park,2012)。

有鉴于习语式表达是身份的标志(Fiedler,2011;Wray,2008:19),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使用者构建什么样的关系身份往往可以借助于习语来进行窥探。然而,迄今为止,尚无研究者叩问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变形习语(variable idioms)的功能问题,这正是本文的关切之所在。下文我们拟将研究对象锁定于变形习语,探勘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使用者如何依仗习语的变体形式抑或是替换形式来建构特定的文化身份。

3. 英语通用语范式下变形习语的身份建构效用

3.1 变形习语

根据Bussmann(1996),习语指通过多个单位组成的凝固词组或者词汇;由于理论取向的差异,谚语、修辞格、名词性结构以及成对语式(twin formula)等间或可以纳入习语。从这个意义上说,习语可视为凝固程度不同的结构式,这类结构的意义并不是其各个组成要素的意义组合,而且往往具有比喻性或隐喻性(Jackson,2016:66)。Prodromou(2003)明确指出,习语体现文化模式,经常被当作流利英语的重要标杆及语言能力的检验依据。我们探究的变形习语指的是习语的具体语言例示,其形式与规约性的“英语作为本族语”中的对等词舛殊。这类习语近来成为研究的热点之一(Geeraert等,2017)。本文所探究的变形习语聚焦于通过词汇替换或词汇替代所形成的表达式,如draw the limits(对比:draw the line)、preserve their face(对比:save [sb’s] face)、turn a blank eye(对比:turn a blind eye)、keep in the head(对比:bear/keep [sb/sth] in mind)、smooth the process(对比:smooth the path/way)及法语的fleur bleue(对比:blue flower)等,不一而足。

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背景下,交际主体会参酌具体的语言环境,创造性地建构出有别于英语本族语的变形习语,这彰显了英语作为通用语情景下习语运用的独特变异性,同时也反映了语言使用者的交际管理。交际主体依赖“开放选择原则”(the open-choice principle)(Sinclair,1991)产出习语的变体形式。比如:

(1) A: a problem but not a big problem...in my observationbecause most American students understand what the... the instructor tries to say

B: if I can say something on the base of my experiment. I think that we have to... to try to build something in doctoral

C: and of course you have to see to it that the student pass the courses as well. but that’s well internationalization as such. And wellto my headthat is not a joint degree but some of the things I’ve heard today or and yesterday absolutely

D: I think I don’t see it in my head how all the groups are doing different things.

例(1)是中国人A、意大利人B、挪威人C以及斯罗维尼亚人D之间的一个对话。其中,中observation和to my head,这类习语能让听话者联想到英语本族语者所使用的习语(如in my experience、to my mind等)。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交际过程中,这些习语就可被视作“标尺”,而且似乎不会出现“本族语特性”这样的问题,因为它们实现了交际目的。此外,这些变形习语是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交际个体的使用,随着时间推移,或许会成为规则允许的变体。在某些英语作为通用语交际过程中,使用者或许会将head和mind互换,抑或是在英语本族语中出现用head代替mind的变形习语。

Pitzl(2009)直言:英语作为通用语和英语作为本族语视域下习语的运用大异其趣:英语作为本族语视域下习语参考定型习语的特性而运作;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话语富有创新性。我们发现,英语作为通用语情景下习语的结构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动,发生了变形或脱位,只不过其作用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意义和功用基本上都留存了下来。

3.2 变形习语的身份建构效用

一般说来,身份表征可以细分为三个层次:个体层次、人际层次和团体层次(Brewer &Gardner,1996)。这一部分我们从这三个层次挖掘变形习语的建构效用。

3.2.1 团体内身份的强化

一般说来,社会身份的实现很大程度上依靠团体成员资格。鉴于此,语言使用者通常需要动态选择,对策略进行抉择,在强调话语信息、突出自我文化身份时,采取措施强化成员间的团体内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英语作为通用语范式下的语言使用者的身份是多层的、多样的、不固定的。说话者倾向于选择恰如其分、精确恰当的语言表达式,构造出适合谈话情景的团体内身份。换而言之,以英语作为二语的语言使用者有意识地给自己建筑了一个特定的身份,从而使自己变成了团体内的一个成员。比如:

(2)A: is there an expression for guten appetit?

D:god bless the lord

例(2)的会话是根植于英语文化的。全部对话的语境依据各种不同的方向而展开,结果是语言使用者构造了一个没有意义的习语,这样就可以营建一种相对轻松愉悦的氛围。在对话中,D采用了god bless the lord,这一习语容易使人联想到英语中业已规约化的习语(如God bless you),听话者完全能够将之阐释为一种戏谑。语言使用者营造了一个司空见惯的变形习语,使其在英语本族语文化框架下有效交流。在这种语境下,虽说英语本族语者没有在当场,不过英语仍然充当了交流的媒介,这就给谈话情境增光添色,从而强化了交谈者之间的团体内成员身份。与此同时,变形习语的使用更是拉近了交际双方的心理距离,实现了心理趋同,增进、促成了双方的和睦亲密关系。

综上可见,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使用者选择了变形习语,这些习语不一定与英语本族语者的习惯用法完全吻合。语言使用者的身份建构一方面能引起听话者的关注,另一方面也能够帮助其维系和定位与听话者的亲密关系。换言之,语言使用者会根据属地原则(the territorial principle)(Seidlhofer,2009),创造性地使用变形习语,这些习语也就变成了团体内成员身份的标记。一言以蔽之,交际主体在英语通用语背景下侍变形习语来突出其所属的群体身份,这一手段可以当作形成局部团体内关系的有效策略,突显一种会聚过程,是语言使用者有意归入英语通用语团体的反映。

3.2.2 人际身份的操控

英语作为通用语情境下的语言交流是在具有一定文化模式的社交世界中进行的,语言使用者所构造的身份可以看作是言外资源。英语作为通用语范式下的变形习语不但有利于传送信息,还有助于保持和控制交际者之间的和谐关系。质言之,这就是语言使用者在英语作为通用语范式下对人际关系身份的操控与调整。英语作为通用语通常关涉到特定的地点、人群或行为,所以说变形习语就属于语言使用者在交际过程中表达社会意义的一种语言资源。这类习语有助于增强亲和力,如例(3)所示:

(3)(葡萄牙人Isabel、日本人Nana和意大利人Anna围绕着他们和谐的工作关系在展开交谈。)

[1] Nana: on the same boat?

[2] Isabel: yeah?

[3] Nana: On the same boat?

[4] Isabel: yeah...on the bus on the train

[5] Anna: we understand you

[6] Isabel:we are foreigners

[7] Nana: (laughing)

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使用者的母语迥异,缺少共通背景。除了基本的英语语言能力外,他们之间的相互协同及策略选择举足轻重。在例(3)中,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交际者依仗变异习语,既转送了交际信息,又建立了和睦、友爱、和谐的人际关系,易于与听话人打成一片。日本人Nana对英语习语on the same boat的意思不太确定,为此向Isabel寻求帮助,不过Isabel没有给出明确清晰的回答,反而借助于on the bus与on the train做了一个替换。即是说Isabel灵活操控on the bus、on the train等“脱位”习语,说话者蕴含的意思(友好的工作关系)已被知晓。随后,意大利人Anna也表示明白了Nana的意思,Isabel用we are all foreigners对此进行了确认,并且构建了交际双方都是非英语本族语者的团体内关系属性。从Nana积极的正面回复(笑声)不难看出三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得到了巩固。可以说,整个会话展现了英语通用语使用者之间借重于变形习语进行意义协商、构建和谐人际关系的过程,这一过程是通过英语通用语使用者互动协商、构建彼此认可的语言规约而展开的。

Woodward(1997: 1-2)直言:身份“使得人们领悟自己是谁及自己怎样跟其他人或者自己所寄居的现实世界产生关系”。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的变形习语是一种语言资源,是一种象征。英语通用语范式下交际水平高的语言使用者会通过这一方法营建一种愉悦的氛围,在群体内构筑亲近和睦的人际身份,明确表达与听话者之间的亲和关系。

3.2.3 文化身份的指示

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的语言文化呈现多元性,交际互动变成了一个相互融合和重构的过程,通过语言实践表现为文化身份的动态建构(Pennycook,2007)。英语通用语已经成为映射和建构使用者文化身份的交际资源(Kalocsai,2011),来自不同语言文化背景的交际主体可借此维持、协同调整或重新建构自我的文化身份(Sung,2014)。

在此大背景下,英语作为通用语范式下的交际活动与文化同情(cultural sympathy)密不可分,有必要涵盖来自于多种文化语境的语言资源,特别是带有语言使用者母语特性的英语变体。因此,英语作为通用语情景下的交流方式涌现了不同的英语用法与变体,而变形习语有利于语言使用者更好地顺应语言环境,使其文化身份表达得更加清楚。比如:

(4)(当法国人Jean、德国人Karen和意大利人Anna在交谈。)

[1] JEAN: at the weekend this student is marrying his girl and organized by internet

[2] JEAN: they have picture of them

[3] KAREN: eh?

[4] JEAN: pictures of them in Australia

[5] ANNA: they sent pictures on the internet

[6] JEAN: a bit

[7] ANNA: eh?

[8] JEAN: cheesy

[9] KAREN: yeah

[10] ANNA: yeah

[11] KAREN: yeah a bit too much

[12] JEAN: we sayfleur bleue

[13] ANNA: cheesy?

[14] JEAN: yeah... means when you have these pictures with little angels of

[15] KAREN: kitsch- kitschig

在例(4)中,Jean用单词cheesy来刻画上文所说的新婚夫妇的网站及他们传的相片。Jean觉得cheesy一词无法完美诠释特定的自我文化信息,无法清晰地说明他要传递的信息。正因如此,他特意有意识地择用了文化意义丰富的法语习语fleur bleue去替换英语本族语习语blue flower。这一从法语借用的变形习语滥觞于如下典故:很久之前人们存在这样的一个习俗:在小孩子的床头前挂上天使的画像,使之成为保护孩子的符号象征,这些天使往往在手里面拿着蓝色的花朵。不过,该变形习语的意义呈现一种单边习语性(unilateral idiomaticity)①单边习语性指谈话者(第一语言说话者)使用比较晦暗的习语表达,而非本族语者则不能够理解这些表达式。(Seidlhofer,2009)。听话人若想准确无误把握其文化涵义的话,一般是比较困难的。基于这种考虑,Jean才刻意使用了we say对blue flower进行深入解释,表明这是某个特定言语社团在挑选能够彰显自我文化的习语,这里的自我文化指的是Jean说的“we”。不仅如此,Jean还再次强调这一习语与cheesy比肩,还进一步说明了其来源:the pictures of little angels。此后,交际顺利展开,这反映了变形习语的使用是Jean通过自己母语的语言资源和文化资源,对于所意欲传递的信息采取的语境化再建。颇为有意思的是,在后面的交谈之中,Karen也借助于德语中与blue flower相对应的习语,营造了自己的文化身份,而且还成功地获得了Jean的认可。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变形习语不仅有益于凸益于凸显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使用者的团体内身份,还有助于揭示其自我文化依附的文化身份,从而实现了不同文化间的完美相融。

究其根本,语言使用者有必要动态地选择,在表达话语信息时,着力建构自我的文化身份,巩固彼此的团体内关系。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交际过程中,变形习语展示了交际主体的文化身份和文化意识。也就是说,交际主体借助变形习语将其本族文化融入交际过程之中,因此可把它界定为文化身份的标志。

4. 英语通用语背景下变形习语研究对中国英语教学的启示

Sifakis(2004)言之凿凿:英语作为通用语情境下的英语学习的理念应该从“标准观”转向“沟通理解观”。对于英语教学而言,教学标准不一定非要偏向英语本族语的标准(Arnon &Christiansen,2017;Cogo,2012;Wang,2018),教学内容不再是学习“共核”的语言特征,而是获得整合使用各种语言资源进行交流的交际能力(MacKenzie,2013;Widdowson,2015),而且不但要聚焦于语言本体研究,更要把功夫用在更为基础的词语研究上,惟有此才可从本质上推进语言教学及其改革(杨永林,2017)。

在英语作为通用语的教学和研究过程中,我们需要聚焦于交际主体使用适切的变形习语实现交际目的的创造性和灵活性,而不是以本族语者为绳墨的语言准确性。英语教学与研究不应该只是关心学习者的语言产出是否符合本族语的标准,刻板遵循对本族语词汇语法结构的效仿。相反,学习者亟须发展在线语言处理的交际能力,调整自己的词汇语法结构,积极进行各种语言形式的协商共建。

进而言之,我们还要区分不同的学习对象与学习阶段,使不同类型的英语学习者具备更为明确清晰的自我认同。对于英语专业的学习者来说,应该区分基础阶段、中级阶段和高级阶段的不同侧重点:基础阶段的学习者需要学习以英式英语(British English)、美式英语(American English)等为标准的词汇语法变体形式,吸收这两个英语国家的语言精华和文化精粹之处,但要注意引导学生剔除其糟粕之处;中级阶段的学习者要接触非本族语的各种词汇语法变体形式,满足交际过程中理解的要求;高级阶段的学习者则需要进一步开拓视野,积极主动地学会用英语来表达本土文化。对于非英语专业的学习者,需要在初级阶段了解以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为主体的多种词汇语法变体形式;在中级阶段和高级阶段具备使用英语词汇语法变体形式来表达自身专业的能力,从而着力培养学习者的全球化视野。

简而言之,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变形习语的研究对我国英语教学的启示是态度和观念的转变,以及为将来的现实建构、开拓一个崭新的探寻空间。在今后英语的教学与研究过程中,我们应该更多注重交流的结果,而非仅仅聚焦于词汇语法结构的固定或定格的形式;我们还应该观照不同母语文化背景下的词汇语法结构的动态选择及其体现的语境顺应性,顾重非标准化语言的认可度和接受性,重视交际主体之间的桴鼓相应及相互协调与互相配合。

5. 结语

某些研究者(Pitzl,2005;Prodromou,2007、2008)对在国际英语情境下创造性地使用习语持贬抑态度,如Pitzl(2005)认为英语作为通用语背景下的变形习语会引发交际双方彼此的不理解,而Prodromou(2008)则认为倘若第二语言使用者违反规则创造性地使用习语,他们可能会受到惩罚。本文的研究显示,交际主体并未因使用变形习语而引发相互不理解或受到惩罚。变形习语不会动摇英语作为通用语使用者的地位,抑或是使之成为嘲弄或戏谑的对象。相反,英语作为通用语使用者借助于会话各方的意义协商,可以策略性地运用变形习语建构自己的多重身份。

英语作为通用语范式下的词汇语法结构不应该仅仅拘泥于固定的形式,其甄选并非按照严格规则做出的,而是基于灵活的原则和交际策略进行的。在英语作为通用语框架下,未来的英语教学与研究最重要的转变不在于改变通用语内部的词汇语法规范,而在于量凿正枘,聚焦英语作为通用语使用者对语言形式的动态规划,正视不同“语调”(如本文探究的“习语”)形式存在的客观事实,重视或尊重多元多样的文化,密切关注非标准化词汇语法结构的认可度和可接受性。

当然,除了身份建构功能之外,变形习语的其他功能亦值得深挖。譬如,变形习语in my point of view(习语in my view和from my point of view的截搭)起了明示“意见睽异”的作用,能够引发听话者对不同的看法加以重视。从这个意义上看,变形习语还能够发挥表达立场的评价功能。除此之外,本文的阐析含有清晰的思辨色彩,具有一定程度的主观性,相关分析能否站得住脚,彩,具有一定程度的主观性,相关分析能否站得住脚,尚需今后相关实验的进一步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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