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好舆论引导中的“三个地带”

曾庆江 陈国泉

习近平新闻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加强和改进新闻舆论工作提出一系列富有创见的新观点新论断新要求，深刻论述党的新闻舆论工作长远发展的一系列根本性、战略性、全局性重大问题，形成了体系完整、科学系统的新闻思想。”①殷陆君.讲好中国故事 共塑中国形象［N］.人民日报，2018-07-05.习近平新闻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新闻理论的丰富和发展，是做好新时代党的新闻舆论工作的科学指南，为新时代新闻舆论工作指明了前进方向。

在习近平新闻思想中，习近平总书记对党的思想舆论引导工作进行了多方面论述，尤其是“三个地带”的论述，更是发人深省：“思想舆论领域大致有红色、黑色、灰色‘三个地带’。红色地带是我们的主阵地，一定要守住；黑色地带主要是负面的东西，要敢于亮剑，大大压缩其地盘；灰色地带要大张旗鼓争取，使其转化为红色地带。”②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28.“三个地带”的论述不但直接言明了舆论引导的复杂性，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区别对待，而且充满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思维，如果做得好将对舆论引导工作产生本质性推动。当今时代，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多元化和复杂化，主流和非主流同时并存，先进和落后相互交织，舆论引导工作极其复杂，“三个地带”的论述是做好舆论工作的总抓手。

一、发挥“红色地带”舆论引导主阵地作用

“红色地带”构成了当下舆论引导工作的主要阵地，是我们日常工作的主体。舆论引导工作做得是否到位，关键是看“红色地带”的引领作用是否发挥出来。“红色地带”主要由主流媒体和网络上正面力量构成，受众面广、公信力强，社会影响大，在舆论引导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要发挥“红色地带”舆论引导主阵地的作用，需要从以下几点去思考。

其一，将主流媒体做大做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正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面临的挑战和困难前所未有，必须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激发全社会团结奋进的强大力量。”①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155.长期以来，我国正面舆论引导由传统官方媒体来担当，这使得一些人认为舆论引导属于传统官方媒体的“专利”，其他媒体则可以适当“放松”。这种想法是极其错误的。“新闻舆论工作各个方面、各个环节都要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各级党报党刊、电台电视台要讲导向，都市类报刊、新媒体也要讲导向；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副刊、专题节目、广告宣传也要讲导向；时政新闻要讲导向，娱乐类、社会类新闻也要讲导向；国内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国际新闻报道也要讲导向。”②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32-333.因此，守住“红色地带”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绝不只是传统官方媒体一己之责，而是社会上所有媒体都必须贯彻的观念。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卢新宁认为，主流媒体应当通过多种途径来巩固主流地位：“用机制变革激活生产潜力”“用内容优势做强新闻产品”“用技术创新赋能主流价值”③卢新宁.主流媒体如何巩固主流地位——关于人民日报媒体融合实践的思考［J］.新闻战线，2018（13）。这些年，除了传统媒体一如既往坚守舆论引导主阵地之外，在党的正确领导下，我们成功实现了都市报的主流化转型、主要门户网站的主流化转型，使得主流媒体的阵地越来越大，“红色地带”包括的范围越来越广，为我国舆论引导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其二，以媒介融合为基本理念。进入新世纪以来，新媒体平台不断涌现，它们一方面扩充了新闻信息源，丰富了大众信息内容，对传统媒体造成极大冲击。对于习惯了新媒体的“80 后”“90后”乃至“00 后”来说，相对新媒体产品形式精彩纷呈、内容丰富多样的个性特点而言，传统媒体与他们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之间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更应当相互取长补短，实现媒介融合。“媒介融合是信息传输通道的多元化下的新作业模式，是把报纸、电视台、电台等传统媒体，与互联网、手机、手持智能终端等新兴媒体传播通道有效结合起来，资源共享，集中处理，衍生出不同形式的信息产品，然后通过不同的平台传播给受众。媒介融合是媒体间合作的最佳表现形态。媒介融合使得人类进入了全媒体时代。”④曾庆江.媒体平衡论［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4：133.通过媒介融合，“尽快实现从‘相加’向‘相融’的转变，实现一体化发展”，“融合是新的传播环境下各级各类媒体的必由之路”⑤本书编写组.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2018 年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106.，它使传统媒体融合新媒体的诸多优长，在保持既有公信力的同时焕发新的活力，也使新媒体能够发扬和借鉴传统媒体的相关优势，在把握其时效性强、信息面广的基础上提升公信力。通过媒介融合，进一步巩固和壮大主流思想舆论阵地，使得大众媒体的主流化基础得以夯实。

其三，要创新报道内容和报道手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新闻媒体来说，内容创新、形式创新、手段创新都重要，但内容创新是根本的。”①习近平在视察解放军报社时强调：坚持军报姓党坚持强军为本坚持创新为要 为实现中国梦强军梦提供思想舆论支持［N］.人民日报，2015-12-27.在视察中央电视台时，习近平总书记更是强调，要“多设计一些融思想性、艺术性于一体的好栏目，多创办一些脍炙人口、寓教于乐的好节目”②习近平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坚持正确方向创新方法手段 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N］.人民日报，2016-02-20.。时代在发生变化，大众关注的热点、焦点会发生变化，大众的审美标准也在不断变化和提升，因此创新报道内容和报道手段才能将舆论引导的效果发挥得更好。比如，由中宣部和中央电视台联合制作的六集电视纪录片《辉煌中国》，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为脉络，全面反映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的辉煌成就，充分展现我国人民的获得感、安全感、幸福感、自豪感。这部作品最大的亮点就是采用“内容众筹”的方式，面向全国征集党的十八大以来百姓身边巨大变化的素材，由百姓自己讲述“中国故事”，摒弃了简单的宏大叙事，以接地气的微观叙事来传达主旋律，不仅激发了大众的爱国情怀，也获得了海外观众的称赞。在《辉煌中国》基础上进一步剪辑而成的院线记录电影《厉害了，我的国》也在票房和口碑上获得双丰收。在报道手段上，中央主流媒体充分运用微博、微信、客户端、海外社交媒体平台、移动直播平台、云平台等新的传播平台，采用微视频、微电影、微动漫等方式，真正达到“寓教于乐”“喜闻乐见”。地方主流媒体在报道内容和报道手段上也多有创新。

其四，要主动设置报道议题。要充分发挥“红色地带”的引领作用，主动性是其中的必要条件。作为主流媒体，不能仅仅停留在被动地报道重大政务活动以及政策条文的解读上，而是应当主动设置报道议题，使得舆论引导更具有针对性，更具有实效性。比如，在党的十九大即将召开之际，在中宣部以及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组织指导下，中央电视台推出10 集电视政论片《将改革进行到底》，将中国政府几年来方方面面的改革举措展现在大众面前，向世人昭示：改革是中国发展的唯一出路，今后中国改革开放的大门不断不会关闭，反而会越开越大。又如，在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之后，新华社推出“点赞十九大，中国强起来”系列互动报道产品，作为议程设置，将国家宣传主题和大众民族自豪感很好地结合起来，传播效果很好，短短十天内，参与网友就超过5 亿，总页面浏览量超30 亿次，创造了媒体互动报道的新纪录。

二、对“黑色地带”敢于亮剑

“黑色地带”是与“红色地带”完全相反的，它与国家主流意识形态不一致，甚至采用敌视的姿态进行造谣、诋毁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黑色地带”的实力不可小觑，对“红色地带”的主流报道形成极大冲击，可能产生非常恶劣的后果，因此要对其“敢于亮剑，大大压缩其地盘”。

如果对“黑色地带”的相关负面报道不“敢于亮剑”的话，极有可能使得“红色地带”长期坚持的舆论引导造成极大的破坏。在实际舆论引导工作，可以从以下几点去思考。

其一，对于完全错误的观点、颠倒黑白的报道坚决予以封杀。在现实生活中，一些“黑色地带”所展示的信息完全属于错误观点、颠倒黑白的报道甚至别有用心地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此我们要“敢于亮剑”，坚决予以封杀。对于那些恶意攻击党和政府、攻击社会主义制度、歪曲党史国史国情、唯恐天下不乱的造谣生事的言论，任何报刊图书、电台电视台、影视作品、舞台剧场、讲台论坛、会议会场都不能为之提供空间，对于使用方便、管控相对宽松的新媒体如手机、微博、微信等也绝不可能为之提供方便。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需要果断坚决。只有对“黑色地带”毫不手软，才能真正意义上捍卫“红色地带”。

其二，针对错误的观点、言论要予以及时驳斥。对于“黑色地带”的相关错误言论，不能一味采用禁堵和封杀的手段，否则的话会给“黑色地带”留下诸多口实进行反扑，也可能让不明白真相的群众产生逆反心理，因此在有必要的时候我们要敢于发声，敢于亮剑，从而形成一呼百应之势，最终形成泰山压顶的局面。在实际工作中，“黑色地带”往往移花接木、似是而非、先入为主、抓住一点不及其余等手段来打造错误言论，极具欺骗性，对此我们需要及时组织相关报道和言论予以驳斥。比如西方媒体长期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予以抹黑，并以“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等论调来蛊惑人心，对于西方媒体我们没有办法予以禁堵或者取缔，因此直接面对是最好的办法。针对西方的“唱衰中国”言论，2016 年《人民日报》连续发文《“看空”中国毫无依据》《“做空”中国只会做空自己》《“唱衰”中国只是自欺欺人》等文章，用详尽事实和数据对中国经济予以深度分析，有理有利有节地驳斥错误观点，以达到以正视听的效果。

其三，面对“黑色地带”的做法，需要建构“先声夺人”的传播格局。20 世纪80 年代以来，全球化趋势不可阻挡，“地球村”的概念日渐深入人心，但是国际传播秩序体现出明显的不平衡也是显而易见的，中国在世界上的形象很大程度上是“他塑”而非“自塑”，在“他塑”中有不少属于“黑色地带”。要改变国际传播秩序中“黑色地带”强过“红色地带”的格局，我们需要先声夺人，有意识主动传达自己的声音。在这方面，我们要善于发掘西方媒体刻意歪曲、刻意回避的事实，主动设置议题，不做西方媒体的传声筒，更不做西方媒体观点的搬运工。例如，2008 年，西藏发生严重的“3.14 打砸抢烧事件”，由于我国媒体在信息发布上相对滞后，这使得西方一些不怀好意的媒体抢占了先机，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向世界传达了歪曲的事实。针对这种情况，我国新华社组织媒体优秀力量采访并推出“拉萨3.14 打砸抢烧事件真相”，很好地还原了事实真相，使得西方媒体的虚假报道不攻自破。但是，客观而言，我国媒体在针对这一事件上还是相对被动了一些。这种局面在当前已经得到根本改观。例如，2016 年7 月，在“南海仲裁案”中，一些境外媒体集中炒作，甚至不顾职业道德炮制不实消息、发表荒谬言论，企图达到误导国际舆论的目的。我国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主流媒体主动设置议程，全方位阐述我国立场主张，有力驳斥各种错误论调，及时澄清事实，许多报道为海外重要媒体转引，为打赢这场外交战提供了强大舆论支持。只有把握“先声夺人”的姿态，才能争取国际话语权，对所谓“黑色地带”形成强大的挤压之势。

三、大张旗鼓争取灰色地带

世界传播秩序之所以复杂，舆论引导工作之所以任务艰巨，就是因为它不只是“红色地带”和“黑色地带”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存在。在“红色地带”和“黑色地带”之间，还存在着大量的不可忽视的“灰色地带”。“意识形态领域‘灰色地带’指的是超出传统的政治、法律、伦理关注范围，处在常见的规则、边界之间，具有不明朗、难区分、难监管特征的思想舆论领域。从社会实践角度看，‘灰色地带’是那些与传统意识形态范畴差异较大而显得特征不明显、性质不明确、影响难判断，但会对主流思想舆论形成负面冲击的领域。”①彭寿清，杨晓峰.转化思想舆论领域的“灰色地带”［N］.中国教育报，2017-04-20.

“灰色地带”的特殊性在于不能轻易判断对错，更不能轻易将其归入“红色地带”或者“黑色地带”，因此，它是各方势力极力争取的对象。如果我们不能想办法将“灰色地带”转化乃至拉进“红色地带”阵营，那就有可能被“黑色地带”利用乃至拉拢。因此，对于“灰色地带”，我们需要大张旗鼓地争取，加快使其转化为“红色地带”，防止其向“黑色地带”蜕变。

首先，需要舆情实际分析“灰色地带”的本质情况。不少“灰色地带”的信息和言论，或者是保持中立立场做出“隔岸观火”的姿态，或者是讨论无关意识形态的世界共通性话题，或者是缺少明辨是非能力将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等同于人类共同的行为准则，或者是没有认识到事物本质但是对我方并无明显敌意的错误观点，或者只是出于娱乐、好玩的目的来进行颠覆或者反讽等。我们需要根据舆论引导工作的实际情况予以区别对待，不能搞一刀切，更不能急功近利地追求短期效果。从实际工作出发，只要本质上不属于“敌我矛盾”，即便有错误观点或者非客观报道，如果并非主观故意，都不能轻易将其归入“黑色地带”。可以说，只要能够确定绝对不属于“黑色地带”，我们就应当将其纳入“灰色地带”，争取其转化为“红色地带”。比如，在当下不少青年人中流行一些不太积极的亚文化，它们与意识形态无关，更多的则与其成长环境以及自觉不自觉地接受西方文化影响有很大关系，因此不宜一棍子将其打死，而是将其纳入可以转化的“灰色地带”。通过相应的思想引领，是可能完成相应转化工作的。

其次，对于“灰色地带”的转化需要区别对待。“‘灰色地带’具有隐蔽性、蔓延性、渗透性、广域性、多变性等特点，影响范围广、作用时间长、潜在危害大，不容易引起人们的警觉。只有将‘灰色地带’问题化、明朗化、目标化，才能对其进行有效的转化和教育。”②彭寿清，杨晓峰.转化思想舆论领域的“灰色地带”［N］.中国教育报，2017-04-20.“灰色地带”具有“灰色”一面的同时，还具有不同程度的“亮色”，这是其存在被转化的可能性的根本原因。每个“灰色地带”的基本情况都可能不一样，因此在对其转化之前，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分清它的“亮色”究竟在哪里，出现“灰色”的根本原因又在哪里。只有具体分析其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做好“灰色地带”的转化工作，搞一刀切显然是不现实的。

其三，对于“灰色地带”的转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灰色地带”介于“红色地带”和“黑色地带”之间，“红色地带”欲对其进行转化，而“黑色地带”也欲对其进行拉拢，这体现了对其转化必然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当然更体现了舆论引导工作的持续性和艰巨性。“灰色地带”的实际情况非常复杂：“从内容上讲，指游离于法律法规约束之外的，以网络为介质的文字、图像、音频、视频等信息，如网络时政民谣、网络荤段子、网络炫富、网络恶搞、网络审丑等；从本质上说，它是网络空间中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要求的亚文化。”③王浩，赵惜群，翟中杰.加强网络灰色地带治理 唱响网上主旋律［EB/OL］.人民网-青海频道，2016-04-12.它的存在都有某种“合理性”，想在短时间采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很显然行不通，操之过急甚至可能将其推向“黑色地带”一方，因此对其转化工作需要时间和耐心，有时候在完成向“红色地带”转化之后又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出现反复。舆论引导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对“灰色地带”的引导更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

其四，对“灰色地带”的转化工作需要积极主动。“灰色地带”的存在有表面的合理性，隐蔽性极强，而且可能有较大的群众基础，同时，“由于社会各界对网络灰色地带存在诸多认识误区，如忽视网络灰色地带的存在或者将其视作哲学意义下的‘新事物’，害怕积极主动的介入行动会将这一所谓‘新事物’扼杀在摇篮中”①王浩，赵惜群，翟中杰.加强网络灰色地带治理 唱响网上主旋律［EB/OL］.人民网-青海频道，2016-04-12.。这些认识上的误区导致相关治理主体的放任和观望意识浓厚，长此以往，极有可能错失治理和转化“灰色地带”的机遇期。因此，及时认清“灰色地带”的本质，走出思想认识的误区，积极主动介入“灰色地带”的转化工作势在必行。一方面将“灰色地带”的负面影响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同时又要密切关注实际避免“灰色地带”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如果我们在“灰色地带”的转化工作上比较犹豫和被动，极有可能将机会让给“黑色地带”。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事关旗帜和道路，事关贯彻落实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事关顺利推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事关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凝聚力和向心力，事关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②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31-332.我们需要体现出时代的担当精神，正确处理“红色地带”“黑色地带”以及“灰色地带”之间的关系，将“红色地带”做大做强，对“黑色地带”大打出手，将其消解于无形之中，并合理完成“灰色地带”的转化工作，才能真正意义上提高党的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