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关系研究
2019-11-11乔森曾恒芳
乔森 曾恒芳
摘 要:文章以2012—2017年116家中国新能源上市企业的年度数据为基础,通过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和系统GMM模型,实证检验了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研发投入的增加能够促进新能源企业创新绩效水平的提高,企业研发积极性越高、资金投入越多,企业创新绩效水平提升得越显著;反之,研发积极性不高、资金投入减少则会降低企业的创新绩效水平。相比于税收优惠,财政补贴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更为显著,政府補助对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起正向调节作用,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因此,政府应建立多样化的补助方式,积极引导企业加大研发资金的投入,确保企业创新活动的连贯性,增强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以促进企业创新绩效水平的提高。
关键词:政府补助;研发投入;创新绩效;GMM模型
中图分类号:F812.45;F273.1;F2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037(2019)7-20-9
DOI:10.19345/j.cxkj.1671-0037.2019.07.003
1 引言
我国新能源行业发展时间短,技术、市场、政策以及金融支持尚有不足,这使得中国新能源产业没有预期发展的迅速和有效,特别是新能源产业发展过程中面临着融资困难和金融创新不足,使企业缺乏研发资金投入,无法保持研发活动的持续性,严重制约了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1]。
企业的创新产出离不开研发资金的投入。尚洪涛和祝丽然[2]认为新能源企业加强研发创新资金的投入,能够有效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由于研发活动具有公共属性,所以需要政府予以补助,以纠正研发活动中“市场失灵”的现象[3]。近年来,我国政府对新能源企业的发展给予了大力的政策扶持,企业获得的政府补助数额在逐年增长。那么,政府补助的提高是否促进了新能源企业的研发投入和创新绩效的提升?针对政府不同的补助方式,即直接补助(财政补贴)和间接补助(税收优惠)对新能源企业研发投入和创新绩效的影响有何差异?这是目前亟须解决的关键问题。
目前,有关学者对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研究较多,但在研究企业绩效时,鲜有学者考虑政府补助方式的不同对新能源企业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以及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本文针对政府不同的补助方式,从直接补助(财政补贴)和间接补助(税收优惠)两个角度,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并采用FE模型和GMM模型研究政府补助对新能源企业研发投入和创新绩效的影响机理,并且考虑两种不同的补助方式对企业研发投入活动的双重效应,为政府补助政策和企业创新研发决策的制定和完善提供参考和借鉴。
2 文献回顾及研究假设
通过对以往学者相关研究成果的梳理,本文从以下4个方面对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阐述。
2.1 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的关系
政府补助政策的实施,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积极的影响。邵传林[4]基于中国工业企业大样本数据及省级层面的制度数据研究发现,政府补助在制度环境好的地区对企业创新绩效的促进作用更强。Raffaello & Paolo[5]评估了21世纪初意大利北部地区实施的政府补助计划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发现该计划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了积极影响。孙慧和王慧[6]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政府补贴、研发投入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Liu etc.[7]基于中国电子制造业数据的经验证据证实,政府可以利用各种补贴政策来推动可持续技术创新。徐维祥等[8]基于2011—2016年中国31个省(区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面板数据研究,认为政府补助、企业研发对企业创新绩效都具有激励作用。
然而,Anthony[9]研究却发现政府补助尽管会提高高新技术企业自主创新的积极性,但不合理的政府补助则会降低企业的创新绩效。该结论得到了Li et al.[10]证实,政府提供的补助虽然提高了企业技术创新的积极性,但企业过度依赖政府的补助,或将获得的补助资金从事“不经济”的研发活动,则不利于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3,11]。Chen et al.[12]通过对中国269家IT创业公司的数据分析后同样发现,适度有效的政府补助对创新绩效有积极的影响。综上所述,企业获得的政府补助越多,研发创新的积极性就越高,越能促进新能源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
2.2 政府不同的补助方式对创新绩效的影响
政府向企业提供补助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财政补贴,即直接安排资金给企业;另一种是税收优惠,即间接补助的方式[13]。江静[14]通过地区层面和行业层面的实证分析,发现政府对内资企业研发活动的直接补贴政策显著提高了其创新绩效,税收优惠政策对港澳台投资企业创新活动的增加有着较强的促进作用。王遂昆和郝继伟[15]选取2007—2012年深市进行研发创新的中小企业作为分析对象,利用多元回归模型研究了政府补助对中小企业研发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政府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对中小企业研发创新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杨晔[16]以中国创业板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检验了政府财政补贴对于企业绩效的影响,发现财政补贴对企业绩效是有促进作用的。
从税收优惠的角度,Kenneth[17]利用R&D投入模型证实了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加和创新绩效的提高有积极的影响。相对于税收优惠政策而言,财政补贴政策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效果则更为明显。唐清泉和巫岑[18]通过分析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绩效,发现政府提供的直接财政补贴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该结论与尚洪涛和祝丽然[2]的研究结论一致,相比于税收优惠,政府财政补贴对企业绩效有更加显著的促进作用。由此可见,政府补助方式的不同,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也存在差异,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4.2 相关性分析
本文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从表3的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37,且在1%水平上显著。政府补助方面,财政补贴与研发投入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36,且在1%水平上显著,但税收优惠与研发投入之间没有显著的相关性,说明政府税收优惠政策在促进新能源企业加大研发投入上未表现出显著的推动作用。另外,创新绩效与所选择的控制变量相关系数也均通过了10%的显著性水平的检验。因此,说明控制变量的选择较为合理。除企业规模与研发投入的相关系数为0.56、企业规模与资产负债率相关系数为0.54以外,其他各变量的相关系数均在0.5以下,说明变量间的相关性相对较弱,初步验证了不会产生多重共线性问题。
4.3 回归结果分析
在进行回归分析前,首先采用方差膨胀系数(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IF)对变量间的共线性进行检验,结果显示VIF值均在5以下,说明变量间不存在共线性问题。运用Stata15.0对模型进行分析,结果如下。
4.3.1 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的关系。本文在研究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关系时,为了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改善模型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和确保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同时采用固定效应FE模型和系统GMM模型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回归分析。分析结果由表4可知:模型(1~2)中可以看出,财政补贴与创新绩效之间在1%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正向影响关系,验证了假设H1a,说明财政补贴越多,企业创新绩效越高。模型(3)显示税收优惠与创新绩效之间没有显著的相关性,而模型(4)显示税收优惠与创新绩效之间在10%的显著水平上呈正相关,但相关性较弱。这可能是因为税收返还在时间上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其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未能立刻体现出来。因而在模型(5~6)中加入税收优惠的滞后项,发现其与创新绩效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呈正相关,验证了假设H1b。
4.3.2 政府不同补助方式的差异分析。表4中,模型(1~6)说明相比于税收优惠,财政补贴对创新绩效的提升作用更为明显。财政补贴属于政府直接补助,是政府对企业研发创新提供的专项资金支持,使用范围通常有严格的限制,具有较强的针对性,企业能够将其用到技术研发上;而税收优惠属于政府间接补助,加上使用范围没有严格的限制,故其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不明显。再者,新能源企业虽然能够获得一定比例的税收返还,用于弥补企业的经营成本和研发投入,但是返税的时间有一定的滞后性,当期应缴的税费还是要从企业的利润中先扣除然后再返还。所以,税收优惠这种间接补助的方式相比直接的财政补贴效果较为不明显。
4.3.3 政府補助的调节作用。本文研究政府补助在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之间的调节作用时,模型(7~8)在模型(1~2)的基础上加入调节变量财政补贴,并加入财政补贴与研发投入的交互项;模型(8~9)在模型(3~6)的基础上加入调节变量税收优惠的滞后项,并加入税收优惠的滞后项与研发投入的交互项。同上,为了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改善模型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和确保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同时采用固定效应FE模型和系统GMM模型对其关系进行回归分析。分析结果由表5可知:模型(7~8)中交互项LnFs *LnR&D的系数显著为正,调整后的R2由原来的0.34提高到0.67,说明财政补贴在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验证了假设H2a。模型(9~10)中交互项L.Tax*LnR&D的系数显著为正,调整后的R2由原来的0.36提高到0.58,说明税收优惠在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验证了假设H2b。因此,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相比于税收优惠,财政补贴在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之间的正向调节作用更为显著。但政府补助对我国新能源企业研发投入与创新绩效的这种调节作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弱。过多的政府补助和干预,会减少新能源企业创新研发的动力。企业应利用政府补助来“锦上添花”,而不是当作虚增的账面利润,过度依赖政府补助会使得企业停滞不前,最终将被行业所淘汰。
4.3.4 研发投入的中介效应检验。本文采用Baron & Kenny[29]提出的方法检验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具体检验步骤如下。
①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
首先检验政府补助对创新绩效的影响,由表3模型(1~6)可知,创新绩效与政府补助(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显著正相关。由于政府补助中税收优惠的滞后项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是积极且显著的,因此,本文研究了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的滞后项)与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
②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影响。
表6中模型(11~12)检验了财政补贴对研发投入的影响,结果表明:财政补贴与研发投入在1%水平上显著正相关。模型(13~14)检验了税收优惠的滞后项对研发投入的影响,结果表明:税收优惠的滞后项与研发投入在5%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因此,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有积极且显著的正向影响。
③控制中介变量,检验自变量对因变量的作用。
表6中模型(15~16)在模型(11~12)的基础上控制了研发投入变量,检验财政补贴对创新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加入研发投入变量后,财政补贴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不再显著(由GMM模型中的1.385***变为1.171),同时研发投入变量在1%水平上达到显著,说明研发投入在财政补贴与创新绩效之间起完全中介的作用,验证了假设H3a。模型(17~18)在模型(13~14)的基础上控制了研发投入变量,检验税收优惠对创新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加入研发投入变量后,税收优惠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明显降低(由GMM模型中的0.399**变为0.268*),同时研发投入变量在5%水平上达到显著,说明研发投入在税收优惠与创新绩效之间起部分中介的作用,验证了假设H3b。因此,研发投入在政府补助与创新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相比于税收优惠,研发投入在财政补贴与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更为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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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Based on the annual data of 116 Chinese new energy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2 to 2017, the paper empirically tested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government subsidies, R&D investment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by establishing a fixed effect model and a systematic GMM model. The study has found that the increase in R&D investment can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new energy enterprises. The higher the enthusiasm of enterprise R&D and the more capital investment, the more significant the level of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enterprises; on the contrary, the low enthusiasm for R&D and the reduction of capital investment will reduce the level of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enterprises. Compared with tax incentives, the impact of financial subsidies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s more significant; government subsidies play a positive role in regulating R&D investment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R&D investment plays an intermediary role between government subsidies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refore, the government should establish diversified subsidies, actively guide enterprises to increase investment i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funds, ensure the continuity of innovation activities, and enhance th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of enterprises to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corporat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Key words: government subsidies; R&D investment; innovation performance; GMM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