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雅克萨之战与《尼布楚条约》

周喜峰

中俄雅克萨之战是康熙年间中国军队反击沙俄入侵而进行的反侵略战争，是中国人民早期反抗外国殖民主义侵略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维护国家的领土主权和保证边疆地区的稳定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雅克萨战争主要发生在黑龙江地区，在反击沙俄的侵略中，黑龙江地区各族人民是抗击俄军的主力军，是胜利的根本保证。

一、第一次雅克萨之战

经过顺治年间黑龙江各族军民的英勇斗争，黑龙江中下游地区的沙俄侵略军基本上被消灭，余下的逃往黑龙江上游尼布楚等地，缩于城堡之中。康熙四年（1665年）冬季，俄国流放犯切尔尼戈夫斯基率领84名亡命徒侵入中国黑龙江上游，占据并重建了雅克萨城。沙俄侵略者以雅克萨为基地，招兵买马，四处烧杀抢掠。康熙二十年（1681年）“三藩之乱”平定后，清朝政府决定以武力驱逐沙俄入侵者。康熙皇帝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出巡东北，视察吉林等处防务，对战争的前期准备和后勤保障作了周密的安排。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正月，清朝政府命令都统彭春、副都统郎坦及首任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领官兵及仆役等4000余人开往俄军盘踞的雅克萨城。由于达斡尔、鄂温克等族世居黑龙江，对当地的自然情况较为了解，因而他们或单独、或配合清军进行战前侦察，了解敌情，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如达斡尔族副头目倍勒儿潜入雅克萨侦察敌情。倍勒儿等在雅克萨“路遇罗刹，杀其二人，生擒一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使清军完全了解了雅克萨俄军的城防情况。四月二十八日，晴空万里，清军自瑷珲城分批启程。五月二十二日，清军兵临雅克萨城下。清军首先要求城内俄军放下武器，撤离雅克萨城。但俄军不仅拒绝，反而出言不逊，据城顽抗。二十三日清晨，一股沙俄侵略军携持兵器乘木筏出城准备偷袭清军。清军官兵奋勇争先，跃上木筏把他们歼灭。二十三日晚，清军决定分水陆两路围攻雅克萨城。经过3天激战，俄军伤亡惨重，有一百多人被击毙，城垣几乎被被清军摧毁。二十五日清晨，郎坦又下令在城下三面积柴，准备放火烧城。雅克萨城是一座以木为主的城寨，最怕火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二十五日，俄军指挥官托尔布津率众投降。这样，清军收复了被沙俄侵略军占据20多年的雅克萨城，取得了第一次雅克萨之战的胜利。战后，清军对沙俄侵略者给予宽大的待遇，留去自便。清军焚毁雅克萨城，撤回到瑗珲等地。

二、第二次雅克萨之战

清军没有在雅克萨设兵防守，也没有收割雅克萨附近的田禾。康熙二十四年七月（1685年8月），就在清军撤走后不久，托尔布津便率领旧部及增援的哥萨克又一次侵入雅克萨。俄国侵略者在此收割庄稼，修筑城堡，准备长期固守。当得知沙俄重占雅克萨城之后，康熙皇帝立即决定再次出兵反击。

康熙二十五年一月（1686年2月），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等率领中国军队开始围攻雅克萨城。清军在当地各族人民的配合下，断绝城中水源，并以大炮向城堡猛烈轰击。在八月的一次战斗中，俄军头目托尔布津被大炮击毙。到十月，被围困在城内的800多名俄国侵略军，只剩下100多人，并且饥寒交迫，弹尽粮绝。在这种情况下，沙皇政府才不得不接受中国方面提出的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中俄两国边界的倡议。

三、中俄《尼布楚条约》

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十二月，俄国信使到达北京，转达了沙皇要求谈判、请求清朝撤兵的意愿。俄国政府指派御前大臣费奥多尔·戈洛文为全权大使，负责同中国进行谈判。中国清朝政府始终主张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中俄双方的边界问题。在得知俄国派使团请和谈判的消息后，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康熙皇帝任命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为全权大臣，率领中国谈判使团与俄国谈判。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日（1689年9月7日），经过谈判，中俄两国在尼布楚签订了中俄《尼布楚条约》。中俄《尼布楚条约》共有六款。其大致内容主要有：一、规定以格尔必奇河、额尔古纳河和外兴安岭为两国国界。格尔必奇河以东、外兴安岭以南的土地及流入黑龙江的大小河流，应归中国管辖。流入黑龙江之额尔古纳河以南诸地，尽属中国。惟界于兴安岭与乌第河之间诸河流及土地应如何分划，须待两国使臣各归本国，详细查明之后再行商定。二、俄国人在雅克萨所建的城障，应立即尽行除毁。居住在城中的俄国人应带着其全部物用，尽数迁回俄国境内。中俄两国猎户人等，不得擅自跨越已定的边界，否则，将处以刑罚。三、从条约签订之日起，两国各不收纳对方逃人，并将其遣还本国。四、现在已生活在俄国的华民和生活在中国的俄国人，悉听如旧。五、从条约签订之日起，两国人民持有护照者，可以过界往来进行互市贸易。六、和约已定，两国废除过去的一切争执，永结睦邻，严守约章。《尼布楚条约》还规定条约内容要用满文、俄文和拉丁文刻在石碑上立于两国边境。

中俄《尼布楚条约》是中俄两国第一个边界条约。对中国来说，《尼布楚条约》具有消极影响，它迫使中国方面把贝加尔湖以东到尼布楚原属中国的土地让给俄国。但这个条约的签订，从法律上明确确定了中俄两国的东段边界线，肯定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的广大地区都是中国的领土，暂时遏制了沙俄的侵略魔爪，使东北北部边疆在一个半世纪中长期处于稳定状态，同时也使黑龙江地区获得了较长时间的和平安宁环境。

（作者單位：黑龙江大学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