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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想象的影像颠覆

2019-10-21刘铮

传播力研究 2019年2期
关键词:小人物

刘铮

摘要:忻钰坤在《心迷宫》里努力还原中国乡村。一具无名尸体在一个村庄被发现,数天之内,竟然出现了三轮抢尸认尸,令人哭笑不得。这样诡异的事件与农村的社会背景相联系,在经济落后,文化水平不高的乡村,这样的事件引起观众共鸣,让人深思,的确是一种乡村想象的影像颠覆。

关键词:《心迷宫》;小人物;乡村想象

魔幻现实派——存在主义中的百年孤独

《心迷宫》采用了插叙方式多重视角讲述了一个离奇杀人案件。导演刨除了普通线式叙事方式,用时空交错的方式讲述整个故事,通过肖宗耀、黄欢、丽琴、王宝山、陈自立、大壮的视角,人物主线貌似不相关,实则紧密联系,呈现出杀人、偷情、暗恋、伪装、误杀、埋尸的诡异事件,观众步步隐秘的的从含糊的驱壳中不断获取骇人听闻的新线索,最后得而一个荒诞不经背脊发凉的真实事件。

《心迷宫》某种程度上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有异曲同工之妙,恰如其分的巧合让人在怀疑中寻找不断的自我认知。一个貌似与世隔绝的小乡村,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是为了谋财牟利,还是道德良心困扰,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有自己的小算盘,故事极具戏剧性但又很贴近现实。

人无法脱离外在制约而生存,却又渴望脱离外在世界制约从而成为独立个体,可是外在世界的制约而使自己成为世界的局外人,却反倒落了个不自由,这种双重矛盾下就产生了奇妙的荒诞性。《心迷宫》就是这种不合逻辑的荒诞,村中有人无故去世却未有人调查死亡真正原因仅是私心猜测,肖宗耀黄欢两人失手将白虎推向地面不经仔细检查就断定其死亡,这种荒诞更像是这个村落复杂人性的一种诡异的折射,这种荒诞之于《百年孤独》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旋万花筒——个人视角与冷酷上帝

《心迷宫》环环相扣,讲故事的方式令人惊叹。乍看一下神似《罗生门》,细思之后差距之远,《罗生门》从头至尾扔在讲一件事,而《心迷宫》却经由因人物视点不一讲述了个体角色的所感所知,开始是肖宗耀与黄欢的事情被白虎窥视并进行勒索,两人失手杀死白虎并决定义勇自首,到这里已经完成了基本的故事铺垫,而后来的视角陡然切换,大壮卖王宝山烟,王宝山与丽琴偷情商量如何杀死陈自立,再到后来他者视角的反复切换,最后像一个圆圈一樣回到了案发的始点,肖卫国的举动终于解释了事情的最大的疑惑点——白虎真正的死亡真相。切换的视角与几经易手的棺材,在某种程度上更像一种宿命的嘲笑与轮回,人的情感与生命经不起推敲,戏谑般的巧合在宛如上帝在窥视着人类的种种劣迹。

根据热拉尔.热奈特的叙事学理论视角可分为三种:叙述者大于人物的“零聚焦”,也称“全能视角”;叙述者等于人物的“内聚焦”;以及叙述者小于人物的“外聚焦”。影片中摄像机呈现一张冷酷的上帝视角,俯视着村民各怀鬼胎的人性与诡异的真相。这种上帝视角是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展现,是内聚焦中的多重内聚焦,不同人物,同一时间,同一件事。无论是黄欢隐瞒假装怀孕,或是宗耀的过失杀人,父亲的隐瞒焚尸,以及最后大壮隐瞒自立的死亡真相,丽琴隐瞒她认知中的大壮杀人...在某一人视角中我们知道影片人物所知道的故事,而我们恰如其分的知道所有的事实却是因为我们一步步的看到了人物他们所知道的那份事实,后由我们的逻辑整理才组成了最后的完型故事。导演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就留足了发挥的空间,因在没有展现的事实前,还有无数的未知。

小人物群像——《心迷宫》中的七张面孔

《心迷宫》一部文艺作品,但进行了商业性质的尝试,电影角色塑造虽然荒诞但平凡的特征仍然明显,8个主要人物,7张诡秘面孔,都像是众生万象般的平面脸谱刻画中国大大小小的人物缩影。

村长肖卫国,代表着追求权利的虚名,也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势,为了保持村子里的平静,尽管儿子犯下罪行,他还是选择隐瞒真相。中国乡村这种为了维护表面荣誉与权势的人不再少数,偷鸡摸狗深藏心中更是。

而肖宗耀代表着父权体制下的懦弱,对父母的绝对服从,缺少自己主观的判断,父子关系僵硬,长此以往,形成压抑退缩的性格。而中国父权体制根深蒂固,至今许多子辈们的人生仍然被父辈们影响和操控。

黄欢代表着众生情感的怀疑,对于爱情的渴求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迷失自己,失去本心,这种城乡差距过大,阶级不匹配造成的情感悲剧不在少数,而黄欢只是一个缩影。

丽琴确是无处安放的性压抑,乡村的婚姻观念落后,让她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机会,婚后家庭生活不和谐又成为她心中无法释怀的痛楚,女性的性观念得不到主流社会的认可,从而被冠上“荡妇”的名号。

王宝山代表着不可抗拒的世俗观念,面对众人的反对让他磨平了独立选择的意志,随波逐流,尽管他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却时刻受到社会关系中的无形压制,让他无法喘息,所谓的爱情也无法明目张胆的搬上台面。

陈自立却是传统观念的禁锢,包办婚姻使他跟丽琴走上婚姻道路,而人性之恶也让他出门寻花问柳,回家暴打娇妻。中国这种男性不在少数,世俗束缚了个人追求自我的心,人性本我存在之恶无处发泄时便借用鞭笞别人来满足自我内心的快感。

白虎代表着永无止境的贪欲,借钱,赌博,借钱,赌博,不断循环的无底洞,他是人性之恶被发扬最大的人物。赌博如同海洛因激起了他人性中穷凶至极的地痞流氓之行径,不断的索取最后换得自我毁灭的下场。

影片的高潮,村长父子二人站在呜呜怪作的山风中,在荒野上的棺材两端沉默对望。心里涌出无数复杂情绪和对白。善与恶,罪与罚,爱与忍,自责与愧疚,隐瞒与坦诚……似乎都无从说起。殡棺里,是一具无名无姓的无主尸体,是父子颠倒挣扎无明的内心,是无处安放的中国乡村。

参考文献

[1]戴卫·赫尔曼主编.新叙事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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