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构建与测算
2019-10-16黄敏,任栋
黄 敏,任 栋
(西南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0;四川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101)
一、引言
高质量发展理论是新时代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赋予了中国经济发展崭新使命,成为新时代发展方向的实践指引。新中国建国70年以来,社会发展和经济建设取了巨大成就,2018年,中国内生产总值达900 309亿元,比上年增长6.6%,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64 644元(9 619美元),进入世界中高等收入国家行列。与此同时,约束经济发展的内外条件正在发生系统性的深刻变化。一方面,以低要素成本形成的比较竞争优势逐渐“封顶”;另一方面,以传统投资、消费为导向的惯性思维造成需求与供给的结构性“失衡”。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当前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并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时代发展理念。在跨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关口,从根本上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从追求规模和速度的粗放发展模式向追求质量和效益的高质量发展模式的转变,归根结底是要实现人民对发展成果的“共享”。因此,发展质量高低的判断准则转变为是否满足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社会发展的主要任务则转变为“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
面对新时期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使命,亟需构建一套与之相匹配的评价测度指标。长期以来,学界习惯于运用经济层面的指标(GDP或GNP等)来衡量国家发展水平,GDP曾被萨缪尔森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可否认,以GDP指标评价体系为导向的制度体制改革确实使国家强盛了,社会进步了,人民富裕了,但也暴露出诸多“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矛盾和问题,GDP不再是“一俊遮百丑”的指标。从统计功能视角看,GDP核算的是一国年度内物质和服务产品的价值总量,是测度增长量的指标,因此,GDP“挂帅”的测评机制重点关注财富增长,侧重于对一国经济增长水平的统计。但经济增长并不一定转化为经济效益,国家整体经济增长情况无法反映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更不能衡量财富增长是否用于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传统的GDP指标测评功能已无法呼应新时期的高质量发展要求。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关于“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的工作部署,足以显示,新时代的中国亟需一套符合中国发展新理念、新要求的科学测评机制,以此来拨开“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层层迷雾,为走高质量发展道路启蒙明智。
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涵盖的内容十分丰富,但不论是增长质量的提高、要素结构的优化,还是文明程度的提升、自然生态的改观等,最终都是以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为终极目标。本文提倡以人民为中心推动发展新旧动能转换,将人民摆在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构建的核心位置,以人民需求为导向汇聚高质量发展的多维性特征,化繁为简,为进一步完善制度环境提供可行思路和借鉴。
二、文献述评
高质量发展理论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重大创新,学界关于高质量发展理论的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关于“发展质量”问题的较为成熟的成果仍然以关注经济增长质量为主,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关注源自于经济增长数量的长期积累,是“量变到质变”的动态变化过程。新古典理论将经济增长趋缓的现象主要归因于资本要素积累程度与价值产出边际贡献的递减关系。在高经济增长阶段,依靠资本要素的持续投入无助于经济增长质量,甚至破坏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与内部调节机制[1]。对于如何解除传统要素投资方式的低效率诅咒,美国经济学家熊彼特的创新理论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随着大量理论与实证研究的深入,技术和R&D规模成为资本投入低效率时期促进经济增长质量的普遍答案[2]。除此以外,也有诸多研究表明经济转型路径、制度环境也对经济增长质量产生显著影响[3-4]。中国的经济发展具有很大的特殊性,其经济发展路径的“异质性”是内生锁定的[5]。有研究者认为,可以根据经济积累程度的不同采取差异性的投资方式促进整体区域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6]。然而,影响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因素是多元的,无论是受哪一种具体因素的影响,面对新时期经济发展的新变化,中国发展将更加依赖质量和效益,而非数量和速度[7]。推动高质量发展成为新时期化解社会主要矛盾的金钥匙,成为保持经济健康持续发展的根本要求[8]。
在理论上达成共识的高质量发展理念如何付诸实践,具有一定的技术难点。高质量发展本质上是一个综合的概念,并非所有的发展因素都可计量,导致难以进行指标量化[9]。事实上,20世纪70年代以后,伴随经济增长过程中不断出现的贫困、失业、分配不公等社会问题,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单纯的经济层面指标不足以判断社会发展程度,除了经济增长以外,还应考虑贫困和不平等等社会指标,国际上随之产生了包括人类发展指数(HDI)、国民幸福指数(NHI)等非经济度量指标。其中,从健康、知识和收入三个维度构建的人类发展指数(HDI)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采用至今。20世纪末,经济学家基于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指数(SDIs)、国家福利指数(NWI)、真实发展指数(GPI)、绿色生产总值(GGDP)等评价体系[10-12]。对于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方面,陈诗一等采用劳动生产率来度量经济发展质量,以此寻找政府治理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13];邱东对生活质量测度中的经济测度逻辑进行了系统分析[14];李庭辉等从共享的视角,研究国家税赋、就业形势和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共享性的影响[15];魏敏等从动力机制转变、经济结构优化、开放稳定共享、生态环境和谐和人民生活幸福5个方面构建新常态下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体系[16]。
需要明确的是,“高质量发展”涵盖了“经济增长高质量”。上述研究中已有成果着眼于宏观经济质量增长的评价与测度,其中不乏对新常态下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深度刻画,但却鲜有研究以“发展”为关键词构建的指标体系。事实上,高质量发展与人民向往互为动力。新时期高质量发展理念的测度并不需要多么高级精致的度量指标,只需紧扣发展的新矛盾,以人民为中心引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能,便能从根本动机和激励机理上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正确航向。
三、测度指标选取依据与指数体系构建
(一)指标体系构建依据
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是针对中国新时期高质量发展的任务做针对性的有效统计工作。该指标体系的构建意图不在于替代GDP等经济指标的核算、测评功能,而在于通过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体系的构建,从是否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导向,借助相应的测算结果,从全体人民整体利益的视角深刻审视现阶段的发展问题与不足。因此,在指标选取方面,以现阶段中国人民的重大关切为依据,从收入、健康、教育、科技、环境、民生6个维度来具体展开。
1.收入。提出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是国家进入高经济增长阶段,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否定经济增长,而是在寻求一种新的增长方式。从满足人民利益诉求的视角,只讲经济增长数量不讲经济增长质量,是缘木求鱼;只讲高质量发展不讲收入增长,是竭泽而渔。因此,收入是保证广大人民获得体面生活的前提条件,在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基础仍然具有决定性作用。
2.健康。伴随着快速的城镇化、工业化和人口老龄化进程,中国社会潜藏着诸多既存的和新发的健康风险,如环境污染、疾病传播、职业伤害、精神压力、社会安全等,严重威胁到了人口的生命质量和生活质量[17]。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高质量发展道路对人力资本提出更高要求,客观上说,健康不仅仅是新时期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要素条件,也是推进国家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前提。
3.教育。教育需求是人不断追求幸福的本能需求,在物质短缺的时期,教育是一种稀缺产品,大多数人对其“求而不得”。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必然伴随更加强烈的受教育需求。“优化教育结构,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是现阶段我国教育体制改革的基本思想,本质上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指导思想在教育工作领域的实践映射。国民受教育情况在客观上反映了新时期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期许,将教育指标纳入高质量发展指数体系是必要的。
4.科技创新。收入等级的变革促使科技成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第一动力,科学技术的进步对人民生活的影响日益显著,依靠科学技术投入创造新产业、生产新产品,是破解供给侧结构性矛盾的关键路径,是在“人民市场”中站稳脚跟的重中之重。将科技创新水平纳入到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恰当体现了新时期发展的新特征。
5.绿色发展。现阶段,中国发展的主旋律从全力追求“金山银山”变为更要有“绿水青山”。生态环境问题受到全国至上而下的高度关注,“绿色”与“发展”的和谐并进成为国家谋求可持续发展的明智之举,绿色发展成为各级政府正在面临的共同主题。因此,环境指数是构建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必备要素。
6.民生改善。社会公平和善治是社会发展的核心,但对公平和善治的衡量需要科学的量化指标。高质量发展指数体系以多元化的评价指标量化国家和各地区发展质量,其结果必然促使中央和各级政府思考如何优化发展策略,以及如何改善发展质量促进社会进步。反映社会福利的民生指标,旨在客观反映中国实现经济增长促进民生改善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真实映射现阶段由于城镇化、信息化、人口流动、人口年龄结构等诸多因素所造成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二)指数体系的构建
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体系是一个由两级指标组成的简单指标体系。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体系
指数体系各个元素指标有其特殊的含义,在测算中各个指标的数据也需要做进一步说明。下面仍然以表格形式对各元素指标含义和数据来源做进一步解释。
对于指标相关性问题。按照理论上的指数体系构建原则,应该尽量避免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但是,需要明确的是,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侧重从人民共享发展成果的视角,收入、寿命、教育、创新、绿色、社保和消费结构之间定然存在一定程度的相关性,要让测量同一社会经济问题的各个分项指标完全不相关是不可思议的。从各元素指标相关性的计算结果来看,存在明显相关性的指标主要是收入,收入指数与教育指数、寿命指数、研发指数之间的相关系数值均超过50%。对此,本文是这样认识的:没有经济的增长,医疗卫生和教育的提高是很难持续的,符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客观规律。另一组相关性较高的数据是教育指数与研发指数,这一组数据的相关性反映教育对于科技创新的基础性作用,与二者之间的通常逻辑关系一致。如前文所述,要完全消除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并不现实,经过反复改良和尝试,对于部分指标之间的相关性问题,最终按照尽量避免指标信息冗余的原则,更多地考虑了各个指标是否各自具有独立的社会经济意义。
表2 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元素指标诠释与数据来源
对于权重设置问题。考虑到以上各个指标对衡量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的代表性,单纯因为少数指标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而降低某一指标的权重似不妥。比对现阶段国际上社会经济综合测度指标权重的设置方法,更加倾向于对具有各自代表性的分项指标进行等权重分配(1)以联合国计划开发署(UNDP)公开发布的人类发展指数(HDI)为例,学界多番尝试对各指标的等权重赋权方式进行改进,采取了包括主成分分析、不均衡修正算法在内的多种方法,但诸多的实践最终仍然证明了传统HDI等权重假设的相对科学性。这也是等权重的"武断"做法虽然饱受诟病,却仍然被UNDP沿用至今的原因。。同时,根据多领域专家们的综合意见,收入、健康、教育、创新、绿色、民生6大维度对于反映人民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的测度同等重要,难分轻重。
四、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的省际区域测算
(一)测算方法
1.逆指标反向化处理
统计指标中包括了正指标和逆指标,其中,反映绿色发展的碳排放指数和反映消费结构的恩格尔系数都属于逆指标。在对逆指标的处理中,都在指数计算过程中进行了反向化处理。
(1)
2.指标无量纲化处理
为避免不同层级指数之间的量纲影响,增强指标之间运算的有效性,各元素指标需要做进一步的标准化处理。
(2)
其中,i表示测度指标,j表示不同的省份,Cij、Mij表示原始的和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max(Cij)和min (Cij)分别表示测度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关于极值的选择,其中,收入、寿命、教育的极值使用《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2016》中的数值,碳排放、研发、社会保障和消费结构的极值根据各省市区发布的十三五规划的目标值确定。具体如下表所示。
表3 指标变量极值数据表
3.综合指数的合成
采用几何平均法得到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数:
(3)
其中,Fj表示j省的综合指数得分,Mij表示收入、寿命、教育、创新、绿色发展、民生6个二级指标的数值。选择该方法的原因在于,几何平均法能够有效避免数据之间的拉动效应,对于合成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数具有更加显著的现实意义。一方面,几何平均方法简单易行,容易理解;另一方面,几何平均的指数合成方法对等权重的做法具有隐形的修正作用,任何一个分项指数都能反映出对总指数的贡献度,得分越低,对总指数的影响越大,从权重的角度来说,低水平的分项指标权重也就相对“增大”[18-19]。这种方法对低水平指数的敏感性更强,也就是说同等幅度的变化,低水平指数值对总指数的影响更大明显。因此,几何平均方法使低发展水平区域将更加容易受到关注,这与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的全新战略理念相符,对于合成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数更具科学性。
(二)测算结果分析
运用前文所述的指数测算方法,对2017年中国大陆地区31个省份区域进行指数值测算。测算结果按照指数结果从高到低进行排序,结果如下表。
表4 中国大陆地区31个省份高质量发展指数值排名
测算结果显示,2017年度,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数值为0.651。从区位分布来看,全国发展水平在空间层次和发展阶段上都具有鲜明的特征。观测两端排名,北京、上海、天津发展程度位列前三甲,指数水平数值分别达到0.844、0.790和0.721;贵州、内蒙古、西藏三省的发展程度暂时落后于全国其他省份,指数水平值分别为0.507、0.500和0.516。位于指数排序两端的地区,其质量发展水平呈现出与全国经济发展水平在空间上高度重叠的特征。北京、上海和天津等发展质量水平数值较高的地区也是经济发展的领先区域。贵州、西藏、内蒙古也恰恰是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的区域。具体剖析,根据各省份6个维度的分项指数测算结果(限于篇幅不再列出),总指数值靠后的青海、宁夏、新疆、西藏、贵州、内蒙古,各分项指标排名也相对靠后。但值得一提的是,得益于生态环境的正面贡献,青海、西藏和内蒙古的绿色发展指数排名处于中等水平,西藏的总指数排名超过了贵州和内蒙古,导致其总指数落后于其他省份的主要原因在于科技研发投入的不足,2017年,西藏的R&D指数仅为0.132和0.032,分别列全国各省份的第25和31位。
再来观察排名位于中间部分的省份,在前10位次的省份中,只有重庆和四川是西部省份,其他省份全部分布在东部地区。重庆和四川两个西部省份的发展水平能够达到全国平均水平,与诸多东部经济发展强省并居,可以理解为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地理区位方面,川渝地区虽然地处西部,但地缘位置十分优越,是链接东西部资源要素的承接地带,也是重要的生态屏障和能源资源接续地。近年来,川渝地区无论在国民收入、教育、医疗方面,还是在技术创新、环境保护、民生改善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效。
实际上,党的十八以来,国家对西部地区的发展支持非常大,特别是在民生发展领域,然而西部大多数省份的民生改善指数排名仍不乐观。一方面原因是其自身发展基础差、起步晚等因素所致,另一个重要原因则不得不考虑政府转移支付的数量与结构配置优化问题。正如诸多学者所言,向欠发达地区的转移支付是必需的,但目前资源配给与当地发展需求并不匹配,不仅对当地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毫无益处,反而滋生了地方政府对于中央政府的依赖心理。尽管如此,从动态的视角看,虽然广大中西部省份在发展水平上仍然处于相对落后阶段,但应该只是一个暂时状态,根据《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现阶段全国各区域经济增长格局继续呈现为“西高东低”,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继续保持稳中向好的态势。从增速上看,2017年西部地区实际经济增速最快的是西藏,达到11.5%,其次是重庆和贵州,增速分别为10.7%和10.5%。未来,随着国家发展理念和发展战略的优化调整,特别是扶贫攻坚、乡村振兴战略的强势推进,有助于西部地区继续保持较快发展势头,西藏、内蒙古、贵州等发展水平暂时落后的区域将不断受惠于国内社会、经济发展的优良环境,不断提高各方面的发展水平。未来,中西部地区如何在人民收入、健康、教育、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民生方面实现进步,值得期待。
五、研究结论
中国人口众多,幅员辽阔,经济社会发展差距大,经济规模大,绿色增长的理念影响、科技研发的辐射作用、社会保障的内生动力,均是今后乃至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中国人民获得全面发展的重点关注领域。上述研究表明,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从收入、健康、教育、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民生6个维度考察中国发展质量水平,更加适合新时代中国区域发展战略的整体谋划和顶层设计需求。一方面,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更加注重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任何分项指标的不良表现都会在总指数得分中表现出来,引起社会公众和政策制定者对“短板”问题的强烈关注,有利于在实践中坚持问题导向,强化落后区域的发展“弱项”。另一方面,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回应了国家谋求高质量发展和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重要需求,有利于纠正地方政府追求本地经济规模、投资和税收最大化的利益导向,促进经济欠发达地区正确发挥比较优势,防范国内资源要素误配和空间无效率,有利于形成区域协调发展的“大国”发展格局,获取大国应有的“规模红利”。基于此,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既能更好地体现中国新时代的“发展”要义,也可为政府更好引领全国人民“追求美好生活”提供决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