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维变革的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研究
2019-10-16郭淑芬裴耀琳任建辉
郭淑芬,裴耀琳,任建辉
(山西财经大学a.资源型经济转型协同创新中心;b.工商管理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一、引言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表明我国经济已逐步摒弃数量型的增长,更加依赖于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率,将沿着高质量发展轨道前进。2017年12月,中央经济会议明确提出“必须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绩效评价、政绩考核”,从而促使我国经济在高质量发展上取得新进展。其中,构建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是科学衡量经济发展水平、并从中找出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存在的缺陷和面临的问题的基础。资源型地区作为以资源产业为主导产业的特殊地区,长期依靠要素和投资驱动实现经济数量增长的同时,暴露出的产业结构单一、生态环境恶化等众多“资源诅咒”问题严重影响了地区可持续发展,亟需通过了解经济发展质量现状,并从中发现抑制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因素,从而深度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因此,建立一套适用于资源型地区的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并测度高质量发展水平就成为提升地区经济发展质量的重要前提。
当前,学术界对高质量发展的测度已经展开了讨论,但高质量发展对本真性价值的强调及发展质量评价的模糊性使其测度和评价成为目前学术研究的重点和难点[1]。测度高质量发展主要有两种思路:一种是以全要素生产率或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等作为高质量发展的替代指标进行测度[2-3];另外一种是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进行测度。具体来讲,学术界对评价体系的构建主要有两类:其一是通过理论层面分析高质量发展内涵,提出指标体系要综合考虑长期与短期、宏观与微观、总量与结构、全局与局部、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等多个维度[4],但该类研究只提出了构建思路,并未给出具体的指标体系,实践性较弱;其二是以社会主要矛盾或五大发展理念作为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容,选取相关指标构成完整的指标体系,该类研究构建的指标体系突出强调的是高质量发展的结果,即将其作为高质量发展高低的判断标准[5-7]。从经济学意义上讲,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本身具有强烈的动态含义,它将发展作为了一个连续推进的过程概念,因而从高质量发展过程的视角探讨并构建评价体系,更能反映其深刻内涵。此外,由于“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刚被提出不久,直接探讨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构建的文献相对较少,且由于资源型地区在发展中面临着与非资源型地区不同的问题,已有的评价体系尚难以满足资源型地区的特殊诉求。因此,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遵循“发展基础—发展途径—发展目标”这一逻辑过程,结合资源型地区实际情况,提出从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三个维度构建适用于资源型地区的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从而为地区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提供理论和实践指导。另外,本文以典型资源型省份山西作为实证研究对象,用熵权TOPSIS法对山西2008—2017年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用障碍度模型分析阻碍山西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因素。
二、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构建
(一)构建原则
1.要紧扣和体现高质量发展内涵
这是必须遵循的首要原则。高质量发展本身是多维的,因而实现高质量发展要突出体现战略思维的全面性[2]。战略思维的全面性必须通过某时期内主攻目标的达成来逐步推进。十九大报告中明确阐述了“高质量发展是坚持质量第一、效率优先,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即要求通过质量、效率和动力这三方面的变革来实现高质量发展,这为高质量发展的实现指明了实践方向和路径。对资源型地区来讲,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既是地区短期内实现转型发展的目标,也是推动其长期高质量发展的约束和要求。
2.要既符合资源型地区实际情况又要参考非资源型地区更高的标准
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不能脱离地区的实际情况。在现阶段,高质量发展实践中对“质”的要求是相对于以往对“量”的要求而言的。相较于非资源型地区,资源型地区依赖其要素禀赋的比较优势,实现了一定程度上“量”的积累,但由于对资源类产业的过分投入而对制造业、人力资本积累等多方面形成的挤出效应,使其在产业结构优化、创新驱动水平、生态环境保护及区域协调发展等方面难以体现“质”的要求[8-9]。因此,比照非资源型地区,资源型地区更应重视产业转型升级、发展新动能培育等问题。
3.要选取能够获取数据的指标
这是能够正确评估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前提。要尽量避免采用推算数据,除非该项数据不可或缺或推算结果能够经受理论考验。
(二)构建逻辑
从理论上来讲,发展质量取决于发展的实践取向。对资源型地区来讲,提升发展质量就是要综合实现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以动力变革为基础,通过提升要素投入产出效率,最终实现质量变革。因此,本文遵循“发展基础—发展途径—发展目标”这一逻辑过程,构建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具体构思如图1所示。
图1 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逻辑图
1.动力变革维度
动力变革是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的基础。资源型地区经济由于受制于资源市场波动,表现出增长大起大落的特征[10]。这种依赖资源驱动的模式必须转变,通过发展动力变革推进经济持续发展。创新是目前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然而资源型地区的政府或企业通过分配自然资源租来获取权力和利润的模式,限制了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11]。但是,内生创新是避免资源型地区陷入资源诅咒的有效方式,尤其是在资源型地区依靠要素驱动、投资驱动的传统模式使其发展难以为继,又迫切要求新旧动能转换的现实情况下鼓励创新活动,可以使资源丰裕转为地区的“福音”[12-13]。然而,资源型地区在创新要素投入、产出等方面的劣势尚难以将创新作为地区发展的根本动力,仍处于努力实现创新驱动的过程当中。创新驱动努力就成为动力变革这一方面的主要内容,其中既包括科技人才、资金的投入规模,也包括反映创新产出的专利申请、新产品、新技术等。
2.效率变革维度
效率变革是资源型地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途径,是我国在新阶段实现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的核心要求。但是,资源型地区对资源类产业的依赖使生产要素集聚于资源类产业的生产,反而使要素产出效率降低。因此,在资源型地区要以提升要素生产效率为“效率变革”的核心环节,通过提升各类要素产出效率实现集约式发展[14]。在生产要素种类方面,除了一般的劳动力和资本外,随着城镇化进程加速推进,土地产出率也成为发展质量的重要衡量指标。此外,全要素生产率体现的是技术等关键要素对产出的贡献程度,是反映发展质量不可缺少的指标。因此,要素产出效率包括了土地、劳动、资本等单要素产出率以及全要素生产率几个方面。
3.质量变革维度
质量变革是高质量发展的最终目标。高质量发展就是在要求发展数量的同时更强调发展质量,这使得对经济发展的关注从最优路径的选择拓展到了最佳社会效应和最佳环境效应上[15]。资源型地区恰恰是在长期过分追求数量增长同时,形成了众多来自经济、社会、环境等方面的历史遗留问题,严重影响地区发展质量,因而实现区域协调、绿色、可持续是质量变革的主要要求。第一,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供给层面,要求持续优化产业结构。长期粗放的经济发展模式,使资源型地区产业结构单一、可持续发展能力较差,与高质量发展要求相背离,因此资源型地区质量变革的首个要求就是在单个产业素质提升的同时,实现整体产业的多维结构优化,提升省域产业体系质量,具体包括产业结构高度化、合理化、多元化、服务化等内容。第二,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求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资源型地区存在明显的区域发展不协调、城乡发展不协调、对外开放程度低、“走出去、引进来”步伐缓慢等问题,因此资源型地区需在增强内部协调、县域互联、城乡共生的同时,还要扩大对外开放,提升区际关系质量。可以用地区经济协调发展、城乡协调发展、对外贸易等内容去体现。第三,资源型地区资源要素收益侵蚀劳动要素收益的情况非常明显,不仅表现为人均GDP增速缓慢,还表现为劳动报酬占比较低,尤其是在初次分配过程中可能出现劳动要素收益被其他要素挤出的问题,这会影响社会分配公平和内需水平提高,阻碍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16]。因此,要强调分配质量,可采用人均GDP增长速度和城乡居民劳动收入占比等去反映。第四,生态环境是当前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约束条件,资源型地区由粗放的资源利用方式引起的环境污染已经成为抑制地区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而能源效率的提高又会促使经济向低污染、低排放转变,它们是提高经济发展质量的重要内容。因此,实现非期望产出减量化增加和能源利用效率的不断提升是生态环境质量评价的主要内容。
(三) 指标体系构建
基于以上分析,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包括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三个维度及其相应内容,结合五大发展理念的要求,本文选取了24个指标构成完整的评价指标体系,各项指标的选取、部分指标的计算说明及正负属性如表1所示。
由于指标体系中产业结构多元化指数、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和城市经济协调发展度这三项指标值计算复杂,本文特别说明它们的计算方法:
1)产业结构多元化指数(DIV)。参照孙祥栋等的观点[17],用赫芬达尔指数(HHI)的倒数来测度多样化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k表示产业部门,n表示产业部门总数,Lkr表示r年k产业从业人员数,Lr表示r年地区的从业人员总数。
2)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SL)。参照雷国胜的研究[18],采用产业结构偏离度系数和泰尔指数来衡量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3)城市经济协调发展度。本文认为该项指标是由区域经济联系、区际经济增长和区际经济差异三个方面指数取等权后加总计算得出。其中区域经济联系以Moran’s I指数(Iij)测度,区域经济增长以区域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βt)测度,区域经济差异以区域经济增长水平变异系数(vt)测度,计算公式如下:
表1 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指数评价指标体系
注:部分指标计算说明栏中“-”表示由统计年鉴或统计公报中可查询到的绝对值。
三、实证研究
改革开放以来,山西全省煤炭产量长期位居全国前两位,在全国能源供应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但与此同时,地区逐步陷入经济发展方式落后、生态环境恶化、产业结构刚性、社会贫富差距加大等一系列问题中,地区发展面临巨大压力,亟需了解山西高质量发展现状。因此,本文以典型资源型省份山西省作为实证研究对象测度其高质量发展水平并分析其关键影响因素,既有助于充分了解地区高质量发展现状及变化情况,还能为地区提升高质量发展水平提供理论和实践指引。
(一)数据来源
本文测算了2008—2017年间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所有指标的初始数据均来自相应年份的《山西统计年鉴》及《山西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测度方法
1.熵权TOPSIS法
这种方法结合了熵权法和TOPSIS法的优势,基本思路是在各项指标数据标准化的基础上,采用熵权法求各指标权重,按照指标权重将指标值汇总成上级指数,再采用TOPSIS方法计算其靠近或偏离正、负理想解的程度来最终确定指数值。具体过程如下:
第一,数据标准化。为消除量纲给数据分析带来的影响,本文在各研究时段内用极大值、极小值对指标值进行标准化处理。指标值越大,高质量发展水平越高的指标为正向指标;指标值越大,高质量发展水平越低的指标为负向指标。各类指标处理公式如下:
(1)
(2)
其中xij表示第j年第i项指标原始值,Xij表示第j年第i项指标标准化处理后的值,maxxij、minxij分别表示第j年第i项指标的最大值、最小值。经过标准化后各项指标值越接近1,越能提升高质量发展指数,越接近于0,越不能提升高质量发展指数。
第二,指标权重确定。本文认为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中包含的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三个维度对高质量发展具有相同的作用,因而二级指标取等权,即权重各为1/3,指标层指标权重由二级指标包含的所有评价指标经由熵权法计算得出。计算公式如下:
(3)
第三,运用TOPSIS方法计算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的指数值。具体分为以下四步:
1) 利用式(1)~(3)的结果构建加权规范化决策矩阵:
(4)
2) 分别找到各年各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构成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
Y-={maxyij|i=1,2,…,n}
(5)
Y-={minyij|i=1,2,…,n}
(6)
3) 分别计算不同年份评价对象到正、负理想解之间的距离:
(7)
(8)
4) 计算评价对象各年与最优方案之间的贴近程度:
(9)
第四,计算高质量发展指数。采用二级指标等权加总计算。
2.障碍度模型
本文采用障碍度模型,计算各二级指标和指标层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从中寻找山西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制约因素。计算公式如下:
(10)
Ai=∑Oi
(11)
其中Oi为指标层各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Ai为各二级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Oi和Ai越大,表明对应指标对地区高质量发展的阻碍作用越大。
(三)结果分析
1.整体情况分析
10年来,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呈缓慢上升态势,但期间波动较大。2009年受金融危机影响,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降至较低水平0.437。随着中央对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问题的关注及国家转型综改试验区的设立,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在2010和2011年呈上升态势。2012年小幅下降。同年8月,国务院批复《山西省国家资源型经济转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总体方案》,标志着转型综改试验区建设进入全面实施阶段,2013年山西的高质量发展指数就上升至2008—2017年间的最高点0.576。但此后,2014—2016年间山西整体经济低迷,经济发展质量持续下降,直到2017年才出现了由“疲”转“兴”的回升,高质量发展指数增长至0.508。详见图2。
图2 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变动情况图
2.各维度情况分析
1)动力变革指数。总体上看,动力变革指数由2008年的0.378上升到2017年的0.553,尤其是2013年的指数值高达0.668,虽然在2014、2015这两年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但整体增长较好。这表明近些年来,山西创新驱动发展成效尚可(详见图3)。
图3 质量、效率、动力变革指数变动图
从各项指标来看,新产品销售收入、技术市场成交额这两个指标除在个别年份有轻微下降外,整体呈现出上升趋势,表明山西的创新产出增长情况较好。同时也要看到,R&D人员、科学技术投入及专利申请数这三项指标有明显的波动,尤其在2014、2015年都较前一年有较大幅度下滑,2016和2017年又有少量回升,表明山西在创新资源投入上仍存在不足,而这很有可能会抑制地区创新能力的提升(见图4)。
图4 动力变革维度各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作用演变图
2)效率变革指数。总体上,2008—2017年间效率变革指数经历了两轮的伏起降涨,形成了2008—2011年、2011—2017年两个周期。2011年是该项指数在整个考察期的最高点,达0.753,2016年为最低点,仅为0.315(见图3)。
分别看,各项指标的变化趋势基本相同。2009—2011年间,除土地产出率小幅下降外,资本产出率、劳动生产率有明显上升,全要素生产率变化相对平稳;2011—2016年,土地产出率下降较少,其他要素的生产率都有大幅下降;2017年,资本产出率、劳动生产率以及全要素生产率出现回升态势(图5)。这表明山西仍面临严重的要素效率低的约束问题,全省整体上效率变革的空间较大。
3)质量变革指数。总体上看,全省质量变革指数由2008年的0.456上升到2017年的0.554,整体呈现增长趋势(见图3)。
图5 效率变革维度各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作用演变图
图6是质量变革指数所包含的四个三级指标的变化值。可以看出,区域产业体系质量指数呈现持续明显上升态势;生态环境质量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波动后,于2014年开始稳步上升,且上升幅度逐渐加大。区际关系质量、地区分配质量则呈波动状态,特别是地区分配质量呈现波动下降走向。这表明,山西境内城市间发展不平衡及对外开放程度较低等制约了山西的质量变革,尤其是地区分配质量的变化态势需要引起足够的关注。
图6 山西高质量发展质量变革图
图7是三级指标的具体指标变动情况。可以看出:第一,区域产业体系质量中包含的四个指数在十年里整体呈现出大幅度的上升趋势,说明山西聚焦产业转型已取得积极成效,产业结构正逐步向多元化、高度化、合理化和服务化转变。第二,区际关系质量中,外贸依存度和城乡人均收入比值整体上逐渐增大,但在个别年份存在大幅度波动,尚不稳定,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和国际旅游活跃度则明显下降,表明山西在内部各地市间关系及对外关系上仍存在经济联系不稳定、互动不充分、区际分工与合作基础不牢固等问题。第三,在地区分配质量上,农村居民劳动收入占比在2015年前呈持续提高态势,表明在第一产业为主导的农村,分配质量逐渐提升,虽然在2016年有明显下降,但在2017年又有所回升。相比之下,城市居民劳动收入占比则整体上向不利于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方向发展,表明山西在以第二、三产业为主的城市经济结构中,国有资本凭借对资源、资本的所有权,在分配过程中对劳动所得产生“侵蚀”,分配质量日趋恶化,不利于地区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第四,在生态环境质量上,虽然单位GDP能耗和水耗逐年向有利于提升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方向变化,但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却连年出现大幅度下降,有可能影响山西生态环境质量,同时政府环保支出占比整体上也在不断缩减,直到近两年才又有所增长。
(a)区域产业体系质量
(b)区际关系质量
(c)地区分配质量
(d)生态环境质量
3.障碍因素分析
1)二级指标障碍度分析
如图8所示,动力变革指数和质量变革指数的障碍度整体上都呈波动下降趋势,其中动力变革指数障碍度波动较大,自2015年以来明显下降,表明近几年对高质量发展的阻碍有所减弱。质量变革指数障碍度波动幅度则较小,尤其在2012—2015年连年大幅度下降,直到2016年、2017年才有小幅上升,对高质量发展的阻碍有所加强。
效率变革指数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则在2010年、2011年经历短暂下降后,于2012年起迅速且持续加大,从2013年开始,就一直是影响地区高质量发展最大的障碍因素。2017年,该项指数障碍度增长到43.85%,明显大于动力变革和质量变革指数的障碍度。
图8 二级指标障碍度演变图
2)指标层障碍度分析。本文以5%做为区分障碍因素的标准。根据表2,动力变革和效率变革指数包含的指标层指标基本都是山西高质量发展较大的制约因素,质量变革指数包含的指标则仅有城市经济协调发展度在2017年障碍度大于5%。
从2008—2017年各指标障碍度超过5%的频次看,专利申请数和新产品销售收入两项指标各有9次,其次是土地产出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各出现7次,再次分别是技术市场成交额和劳动生产率、科技人员全时当量和科学技术支出占财政支出比,分别出现6次和5次。出现频次越高,表明这些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制约作用持续时间越长,越要引起特别关注。从各项指标的障碍度值看,土地生产效率、资本生产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三项指标的障碍度明显上升,表明要素生产效率低下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影响逐渐增大,是当前制约地区发展最关键的指标,科技人员全时当量和科学技术支出占财政支出比这两项指标的障碍度也有少许提升,对地区发展的阻碍作用较强。另外,技术市场成交额和新产品销售收入的障碍度则呈下降态势,特别是2017年,这两项指标的障碍度均降为零,反应了山西在提升创新驱动水平的过程中,成果转化和扩散方面已经取得较为显著的成效,但由于这两项指标障碍度超过5%这一评判标准的次数较多,因此也要给予持续的注意。
表2 山西高质量发展主要障碍因素表 Ai≥5%
注:(0)表示某指标在相应年份对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降为0。
四、结论与启示
高质量发展是一个连续推进的过程概念,因此本文认为对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的构建应遵循“发展基础—发展途径—发展目标”这一逻辑过程,其中发展基础指动力变革,发展途径指效率变革,发展目标指质量变革。基于这三维变革,结合地区实际情况,本文还认为在资源型地区,动力变革应用于衡量创新驱动努力,效率变革用于衡量要素生产效率,质量变革则用于衡量产业体系质量、区际关系质量、地区分配质量和生态环境质量四部分内容。在此基础上,选取24个指标构建了完整的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指数评价指标体系。同时,本文采用熵权TOPSIS法测度了典型资源型省份山西2008—2017年高质量发展指数。研究结果显示,山西高质量发展指数在2008—2017年间呈微弱上升趋势,但期间波动较大。二级指标中质量变革和动力变革指数也在相应年份发生类似变化。该结果真实反映了山西在这十年中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动情况。
另外,本文还运用障碍度模型探寻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因素,结合三级指标、指标层指标的变动情况发现,当前山西主要面临要素效率低下、创新能力提升困难的问题,其中要素产出效率低是当前山西高质量发展最大的阻碍。在创新驱动方面,虽然山西近几年在科技成果转化和扩散方面取得一定成效,但创新人员和资金投入不足等仍是影响山西高质量发展的主要障碍,需要引起地区持续的关注和改善。因此,为提升山西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重要的是注重各类要素生产效率的提升,走一条集约、高效的发展路径,这依赖于地区创新能力的提升,因而要加大地区在创新驱动方面的努力,不断增加创新投入,进一步完善创新成果市场化机制,通过提高创新水平为地区提供强大的发展动力。此外,虽然质量变革维度及其包含的指标对山西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度相对较小,但实现地区产业体系质量、生态环境质量等提升仍是山西转型升级、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目标,且各级指标的变动表明山西在分配质量和区际关系质量有恶化趋势,因此,对山西而言,仍要继续注重地区产业转型和生态保护,同时既要不断加大开放力度,扩大外贸和外资使用水平,还要通过培育新兴产业、促进高技术产业发展等进一步实现产业转型升级,从而逐步摆脱资源要素受益侵蚀劳动要素收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