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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徽州民居的人文美学及保护性开发

2019-10-15李颖

书画世界 2019年8期
关键词:徽州民居建筑

文_李颖

安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内容提要:在现存的民居建筑中,徽州民居以群落的完整性、丰富性和多层次性,成为时间流动的历史见证。一方面,徽州民居的马头墙、门楼、起伏高低的外立面等组成了徽州建筑群的视觉印象,具有一种生命流动之美,使之具有极高的建筑美学价值;另一方面,徽州民居雕梁画栋的室内装饰,既反映了屋主人的财力、文化以及官爵背景,又积淀了深厚的历史文化意义。因此,为适应旅游文化的发展需要,在对徽州民居的保护性开发中,在满足消费性审美需求的同时,我们还必须满足原真性审美的需求和人文性审美的需求,将传统建筑设计成人、居、艺术与自然和谐的居住新模式,才可以使得传承更具生命力。

在现存的民居建筑中,徽州民居是一朵奇葩。深入研究徽州民居的建筑、文化等人文美学意义,如何保护、利用徽州民居并进行艺术提升,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

一、历史沿革:徽州民居的概念界定

民居建筑是生活的容器,是人们饮食起居、会客交流、家庭祭祀等活动的基本场所。中国地域宽广,自然人文环境丰富多样,如游牧民族的帐篷、黄土高坡的窑洞、北京的四合院、黔东南的吊脚楼等。宗白华说:“建筑之特点,一方不离实用,一方又为生活之表现。”[1]在民居结构多样、装饰多样的背后,投映着不同地域、不同民族鲜活灵动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审美情趣。徽州民居正是以群落的完整性、丰富性和多层次性,成为时间流动的历史见证。

古之徽州,春秋属吴,战国属楚,秦属鄣郡,汉属丹阳,三国吴置新都郡,隋唐为歙州。据《徽州地区简志》,“徽州”一词出现于宋朝,宣和三年(1121)改歙州为徽州。我们当下所提的“徽州”指原徽州属下的歙县、黟县、休宁、祁门、绩溪和婺源等地。其地处安徽南部,为皖、浙、赣三省的交会处。

每每提及徽州民居,或曰徽派民居,人们更多想到的建筑形象是粉墙黛瓦、高低错落的马头墙、精致的雕刻……这些是明清徽州建筑的特征。因此,徽州民居是线条和色调和谐共生的建筑艺术。

徽州地区建筑的历史非常悠久。史料记载,早在商周时期,徽州这块土地上的先民的活动即已相当活跃。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虽然徽州地区大量的建筑遗存已不见踪影,但是非常幸运的是,明清两代的徽州民居群落则被完整地保存下来。这些保存完整的徽州民居,既是建筑史上的一道奇观,又有深厚的文化学意义。

朱永春认为,“文化学意义的徽州建筑始于南宋”,“徽州建筑,亦称徽派建筑,概指徽州府辖区内……一种以强化儒家伦理道德秩序为主要精神特征,具有鲜明地域色彩的建筑”[2]。它既是行政地理意义上徽州建筑,更是文化语境中徽风建筑。徽派建筑经历孕育、萌芽到宋元成形,至明清时期,修建规模与艺术造诣达到顶峰。传统的建筑材料、施工工艺保证了徽州建筑的稳定。但稳定中也有变化,如受外来文化的影响,清末民初徽州出现以中西建筑样式为模板的折中主义建筑。因此,不能简单地将徽州民居等同于地理区域上的建筑概念,它也是一个地域文化的概念。

因此,地域建筑和地域文化两个方面是研究徽州民居人文美学以及保护性开发的基本着眼点。

二、生命流动:徽州民居的建筑美学

徽州民居之所以蜚声海内外,首先在于其建筑美学价值。“三十几幢住宅,疏疏朗朗,大多舒舒服服亮出自己秀丽多变的身姿。有重重叠叠的马头墙;有柔和而富张力的拉弓墙;还有的墙像破浪前进的船头,弧形的,缓缓地弯过去。在这些墙头跌宕起伏的轮廓之下,我们见到了一个精雕细刻的水磨青砖门楼,又一个,还有一个,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比一个漂亮。”[3]这是建筑学专家陈志华先生在《关麓村》中描述的他眼中古徽州黟县关麓村的风景。马头墙、门楼、起伏的外立面等组成了徽州建筑群的视觉印象。徽州民居是徽州居民的生活写照,体现徽州的政治、地理、文化,凝聚着徽州居民的生活智慧,具有一种生命流动之美。

宗白华将美的终极形态归为一种生命活力、律动:大自然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力。这个活力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一切美的源泉。自然无往而不美。何也?以其处处表现这种不可思议的活力故。[4]民居建筑从单体结构到平面布局都为人提供生命延续的物质保证,如院落单元的重复、立面造型的对称、马头墙的高低韵律,无处不体现着美感。

1.直观造型:徽州民居立面

(1)整体造型

中国建筑与西方建筑的不同之处在于,西方建筑单体感较强。中国建筑形态就像其木结构一样,是一个组合的概念。如一千年前北宋著名匠师喻皓在他所著的《木经》一书上所说:“凡屋有三分:自梁以上为上分,地以上为中分,阶为下分。”[5]屋顶、屋身、台基三部分,每一部分都可以是独立的,且按等级有多种形态。如屋顶造型就有庑殿顶、歇山顶、硬山顶等。它们就像菜单一样,建筑师在等级约束下进行组合搭配。

徽州民居因受等级限定,屋顶多为硬山顶,台阶不过三级,屋身只有三五间。从民居建筑的单体造型上能感受到一种生活的象征。那朴素的台基作为房屋的基础,像是徽州民居背后的徽州文化,低调而沉稳。屋身中雕梁画栋的木结构,不仅本身装饰造型多样,其光影也随日出到日落而多变,就像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而飞檐起翘的屋顶,喻示着对来世的向往。

徽州民居的外观多为封闭的高墙,在均衡对称的审美观念影响下,又随着地势起伏,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饶有趣味的是,同是徽州民居,明代朴素严谨,清代则自由洒脱。显然,前者基本是传统的积淀,后者则受外来文化的影响。

(2)马头墙

因徽州地区建筑密集且以楼房为主,山墙高于屋面,造型如马头,故称马头墙,又称封火墙,可起到防火防盗的作用。这一不同于其他地区山墙的做法是徽州民居最具特色的构件。马头墙自明代后期兴起,明代早中期是人字墙。马头墙的构造由墙体,建筑的拔檐、垛板、垛头部分以及马头墙脊三部分组成。马头墙沿着屋顶的斜坡逐层跌落,同一标高为一段,称为一“档”,根据建筑物的进深尺寸确定山墙阶梯数和尺寸。每坡屋面不会超过四档,多数为两或三档,俗称王“三山屏风”和“五山屏风”。远处看过去,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有鲜明的节奏感。

(3)门楼

李允鉌在《华夏意匠》中指出“门堂分立”是中国建筑构成的一个很主要的特色,门成为建筑物的外表,堂则指房屋内容。[6]其目的在于产生内外之别以及由此形成一个向内的露天空间。因此,门楼不仅是一个实际空间中内外有别的实体存在,也是在人的心里产生某种空间界限。徽州民居中凡门都设有门楼,从实用角度看,可以保护屋门不受风雨的直接洗刷。穿过这道门,就进入屋主人的世界中,其造型代表着屋主人的地位与审美。样式大致可分为门罩式(图1)、牌楼式、八字门楼式三类。这种在二维的墙面上,通过绘画和雕刻的方式创造的2.5维空间,非常具有视觉趣味。特别是三间四柱三楼(图2)的门楼样式,中轴对称,屋檐在外侧起翘,内侧没有,是在二维空间里对立体空间的模仿,产生前后的空间感。起翘的弧线与大面积的墙面产生视觉对比,使厚重的墙面变得有气韵,且有轻盈飞动的美感。

图1 门罩式

图2 三间四柱三楼

2.生命传递:徽州民居平面

徽州地处山区,人口众多,可用于建筑的土地比较狭小,建筑的容积率比较高,民居多为中等形制的两三层小楼。建筑群的外立面基于防盗的原因,除了二楼有小窗外,基本不开窗,房屋的采光和通风通过天井来改善。南方雨水丰沛,雨水沿着坡屋顶流入天井,再由内部的排水系统流至屋外,天井的存在对建筑群内部又起到了调节气候的作用。因此天井成为徽州民居在平面布局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公共空间,天井与厅堂一起为住户提供交流的场所,既是家庭情感交流的空间场所,也是居民之间情感交流的空间场所。天井与厅堂相连,自然与人文合一,人们在这样的空间中或静观,或交流,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四季变化,日升日落,云卷云舒。

天井一般三面或者四面环绕着房屋,设置在院落的前端、中间或者前后两端,与房屋形成了凹字形(平面为正屋三开间居中,两边各为一开间的厢房,前面为高墙,墙上开门)、回字形等单元。并且随着院落的增加,单元可以进行再生,如H形平面就是两个凹字形背对背的再组合。在较古的明代住宅中,天井面阔与进深的比例平均约为1:3,而此后的天井面阔与进深的比例接近正方形。[7]

中国的人文传统,是以家族为核心的宗法制。作为一个由移民型转为定居型村落的地区,徽州宗族观念则更为强烈。徽州民居向心式的院落式组合、围绕中轴线的房屋布局以及可持续性的延伸发展,反映了在行为上偏向内省的文化心理,以及以家长为核心的家族精神。徽州民居单元化的院落与以家庭作为社会单元的社会结构构成对应的关系,房屋排列的秩序与又家庭成员尊卑、长幼的伦理秩序对应。与北方民居沿轴线增长的方式不同,徽州地区因为山地狭窄,在保证正堂为左右对称的情况下,其他房间可以因地而异,随势而成,从视觉角度来说整体布局对称和谐。

总体来说,在徽州的自然地理背景下,徽州民居呈现出疏密有致、秩序井然的聚落形态,空间布局讲求方正、对称。外部形态以粉墙黛瓦、马头墙、小开窗、精致飞升的门楼为主要特征。错落有致的高墙、气韵生动的起翘等都显示出生命的律动。平面布局和门楼等立面上产生的左右对称,显示出对秩序的遵守。因此,我们可以将徽州民居建筑的美总结为“生命的美”“秩序的美”“错落有致的美”,蕴含着一种动态的生命精神。

三、生活理想:徽州民居的文化积淀

建筑等级自唐朝就有规定,在规定的等级内,徽州民居能有如此高的艺术造诣,与徽州的经商及注重文化教育有关。明清时期,徽州自然环境、资源条件与村落不完全相称,其发展更多的是依赖徽商的商业利润,而非传统农业。如果说建筑外立面的造型体现了家族式的发展和约束而显出更多社会性特征,那么徽州的室内则体现了屋主人的生活理想,雕梁画栋好不热闹。民居内部装修反映了屋主人的财力、文化以及官爵背景,是徽州民居的又一特点。

1.文字性装饰

楹联、匾额作为文字性的装饰,是徽州民居里不可忽视的立面视觉组成元素。徽商在积累一定财富之后,以“贾而好儒”提升自己的文化品位。明代的汪道昆、汤显祖、董其昌,清代的姚鼐、梅清等都曾为徽商的座上客。他们不仅切磋技艺,也留下了不少墨宝。中国是一个喜欢用文字表达意义的国家,汉字本身的造型与含义就非常丰富,再通过造诣高妙的书法表达,引导欣赏者进入一个“诗情”世界。也只有汉字能够做到对称之美,匾额、楹联悬挂或贴于房屋正中的墙面及对称的柱子上。屋主的生活态度、价值观念、伦理思想都浓缩在匾额、楹联之中。即便在现在,很多房屋构架已松动老旧,但是匾额、楹联凝练的语言、精湛的书法,常常让人们忽略板材的老旧。先祖的人文精神,深深感染过往客人,让人驻足流连。

图3 室外彩画

2.图像化装饰

徽州民居中图像化的装饰包括“三雕”(石雕、木雕、砖雕)及彩画。如果说徽州民居外立面的装饰性审美具有普遍性,那么院落内的装饰性审美则具有鲜明的个性,居民的审美情趣、价值取向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无不浸润其中。

“无宅不雕花”说的就是徽州民居的雕刻工艺。徽州“三雕”以建筑构件为依托,既是徽州建筑的组成部分,也是建筑的直接装饰形式。石雕、木雕、砖雕,虽始于唐宋,盛于明清,历经岁月后在当下仍是徽州地区极具观赏与收藏价值的艺术作品。徽州民居的门楣屋檐均饰以精美的石雕、砖雕;民居内是木雕梁栋,精致绝伦。通过这一砖一石精雕细刻,我们可见屋主人的审美与财力。精美的徽州木雕与素板、白墙相得益彰,既精美又不失质朴,是徽州民居极具特色的装饰手法。在明代的徽州民居建筑中,飞来椅在天井二层,形成了意蕴深厚的、向内的交流空间,这与现代建筑注重人与人的交流空间的营造是完全一致的。

徽州民居室内外均有彩画(图3),房梁、门楣、窗框、屋角、墙头都能看到,一般采用轮廓墨线加彩绘的样式。用矿物质颜料绘在土质的墙面上,如红赭石、铬黄、石青等,这些颜料涂在白灰上,经日晒雨打却不容易褪色。清末经济衰落,又受守旧思想影响,部分砖雕以彩画取而代之。因此彩画的形式基本都是模仿建筑中原本的砖雕、木雕样式。如门楣画继承了明清时期砖雕传统,采用了“挂落三枋”格局,有手卷式、字牌式。窗框画式样千姿百态,常见的组画格式有一字眉、人字眉、半月眉、半圆眉等。墙头花的形式有马头式、斗式。斗式结构包括斗盖、斗、斗托、金花板、垛头屋角。马头式包括马头、马铃、金花板、垛头屋角。

徽州民居里的彩画,曾经雕彩合一的绚丽景象已不复存在。因此,徽州民居彩画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不存在的。彩画有平面样式,也有雕彩合一的。如尚义堂木牌坊雕彩月梁,彩画和浅浮雕结合,在苏式彩画的样式里填满绿色团花。宝纶阁的彩画,如意包袱锦彩画样式,几何纹样中几朵团花镶嵌其中。这座建于明万历年间的家庙,满室梁栋的彩画可见徽州民居彩画曾经的辉煌(图4、图5)。当下也有研究者在进行徽州彩画的修复研究工作,如何伟俊在《徽州地区明代古建筑彩画传统制作工艺研究》一文中,从保护的角度研究了材料属性、绘制工艺及修复,阐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8]

徽州民居的雕刻及彩绘作品题材丰富,既有生动的故事性,也有强烈的形式感,涉及植物、动物、戏曲、历史故事、生产生活场景、神话传说、宗教等。在“图必有意”的中国特有的图形语言中,每个图形的选择都是屋主人家族精神的体现及对后世子孙无限期许的情感表达,是生活中“成教化,重人伦”的无字书,体现了徽州人民的生活与治学的态度,起到了教化人心、去恶从善的作用。这些作品在构图形式上深受传统绘画艺术尤其是新安画派、徽州版画艺术的影响,讲求虚实相生、疏密有致的层次关系。

徽州民居中的“三雕”、彩绘、楹联、匾额是徽州人文精神的集中体现,所积淀的深厚文化底蕴,至今仍然激荡人心。

四、艺术提升:徽州民居的保护开发

由于发展旅游文化的需要,在徽州民居的保护性开发中,如何进行艺术提升和历史传承的问题,也日益凸显在我们的面前。

对于传统的徽州民居,一直缺乏自觉保护意识,更难以统一布局,协调发展。直至1985年,在中国签署《世界遗产公约》,1987年成功申报第一批世界遗产之后,受遗产效应的影响,徽州民居的传统建筑价值才日益彰显,逐渐为大众所熟知、重视,对徽州民居传统建筑的保护与再利用才被提升到发展规划的日程中。当前,对传统建筑的保护与再利用的方式有两种,即“存”与“变”。“存”指修旧如旧的原状保护措施,如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建筑以及传统建筑的民居。“变”则指主动地进行功能置换,把已有的建筑重新利用起来。以歙县地区为例,至20世纪70年代,全县尚有明代民居110余幢、明代祠堂27处、明代石坊43座。其中被列为各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有近百处。

徽州民居的现存状态,基本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被评为“文物保护单位”的建筑或者是具有重大历史、美学等意义的建筑。当下基本上是得到当地政府的资金支持及原状保护措施,大多也成为当地的旅游资源。第二类是未列入任何保护条例,仍有居民居住的建筑。这部分的建筑数量相较前一种多,几乎都由居民自发对其进行硬件设施改进及日常维护的保护措施。第三类是闲置下来的建筑,这多因周边村落搬迁或屋主离乡等。这类建筑虽年久失修,但如若具备改造条件,及时进行保护性的再设计可以改变其消失的命运。笔者认为,对于徽州民居的保护性开发,必须兼顾以下三点:

图4 尚义堂木牌坊雕彩月梁

图5 宝纶阁彩画

1.满足消费性审美的需求

在全球化的语境下,我们正经历着艺术从殿堂走向生活的转变。人们迫切希望能够在生活中体验到艺术带来的美的感受。徽州地区原真性的人文环境与丰富的艺术形式,吸引着游人来此进行摄影、写生等各种形式的艺术创作。近些年来,徽州三雕的体验与创作也成为新趋势,节日仪式庆典中的服饰、表演、饮食也为游客提供更多的艺术体验选择。

在某旅游网站的景点评价中,最令游客难忘的是徽州建筑环境本身及徽州村落原真性的生活气息。在受访的游客及旅游消费反馈信息中,我们可以发现当下游客对徽州旅游体验的需求。首先,在旅游地的选择上,从对原真性生活体验的需求出发,人们对于真正有地域特色的地点非常向往。审美性,是传统徽州民居的主体元素。其次,在设施条件的选择上,是否能享受到便捷的现代生活设施,也是影响徽州民居再利用的重要因素。而这种现代生活设施,如何与传统的徽州民居构成统一色调,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消费性审美,是现代徽州民居的主体元素。消费性审美需求的满足,是徽州民居艺术化提升的一个重要依据。

2.满足原真性审美的需求

与宗教、哲学等其他文化形式相比,艺术具有形象、感性的特点。在减速提质的时期,对徽州民居的保护与再利用,是建立在对传统建筑的美学之上。自然和谐之美是徽州民居的基本特色,也是徽州民居原真性审美的核心元素。

中国传统艺术特别重视与自然协调发展的和谐。如我们的村落选址讲究与自然相契合的风水,我们的雕刻作品讲究对生命的祝福,我们的庆典仪式也祈求着“老天”对农业生产的庇佑。这种和谐会给人们带来愉悦和满足,在徽州民居的传承与再利用过程中,在留与变的比例上,和谐就是衡量的标准。在提质减速的当下,需要对老屋街巷、民俗非遗、朴素乡民这些差异化元素进行原真性的研究与继承,在艺术化的再设计中也需要进行差异化的表现。

3.满足人文性审美的需求

对于徽州民居的保护性开发,须结合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美学需求,将人文性审美融入建筑美学之中。物质环境的艺术人文化是拓展传统建筑必须遵循的基本理念。注重统筹设施布局,协调景观风貌,体现地域特征、民族特色与时代风貌。艺术活动的开发与实践中,通过视觉、听觉、味觉等不同感官的作用,实现对现实生活的人文化提升。

人文化的艺术提升,必须与徽州民居活态化的传承与保护相结合。我们不仅要对建筑物本身的物质形态进行艺术化再设计,也包括在建筑内将日常生活、民俗活动中艺术性的形式与活动进行艺术化展示。当前旅游消费人群呈现向低龄与高龄双向拓展的趋势,差异化与体验性的需求日益升级。传统的游客参观、导游解说等单向的游览形式已不再满足当下的消费需求。针对消费需求,我们要对原有建筑进行空间的使用功能置换、室内外环境再设计、共用性设计等硬件设施的优化,在建筑空间内外开展地域特色的艺术活动。将根植于人民生活的文化与美学价值保留下来,设计出简单、质朴、环保、艺术的生活环境。

为此,笔者建议:前期从建筑结构及室内设计上进行功能置换与艺术性再设计;后期将徽州建筑作为艺术形式载体,融合优势地域艺术形式,将传统艺术以游客喜闻乐见的形式予以呈现。将传统建筑设计成人、居、艺术、自然和谐的居住新模式,才可以使得传承更具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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