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民间舞应“重回”民间
2019-09-11孙露露
摘要:从20世纪40年代到今天,当代中国民间舞对民间的体验、认知、思考、保存及传承太少,这就需要我们重回民间,重新认识它,了解它,把握它,知道它在内容和形式上的本我。重回民间不等于文化回归和复旧,而是“反思的均衡”。知识学科要走进当代中国民间舞的研究和实践中,只有与中国固有的乡土语境和知识承接,才能将中国民间舞发展得更好,并获得自己的学术和艺术立场。
关键词:民间舞 民间 反思
《身份、模态与话语——当代中国民间舞反思》由北京舞蹈学院刘建教授、赵铁春教授所著,是由民族出版社出版的艺术类图书。此书出于对当代中国民间舞现实的形而上学思辨,有大量的具体事例围绕这种思辨陈述,其试图在思辨与具体事例中展开当代中国民间舞的画卷。所呈现的文字架构和梳理,在于指出一些关键的过程,并从中提供一些不同角度的思考,而不是直接得出答案,此研究意义可见一斑。本书的主要内容包括介绍、当代中国民间舞景观、民间艺术家的世界、“二老艺人”的世界、职业民间舞者的世界、结论、后记等。本书题目点明主旨,从三个角度“身份”“模态”和“话语”出发,去反思当代中国民间舞,题即是反思,作者的观点已不言而喻,将当代中国民间舞的现状普及大众,反思其未来走向,由读者辩证地去看待,无明确正误之分。
书中认为,当代中国民间舞以1949年直到当下,此为一个庞大而错杂的现象,民间舞本源并不复杂,它是产生并流传于民间的舞蹈。从各方面反映到人民生活,受不同民族、历史、地理、风俗、宗教等因素影响,产生了独特的风格,以不同的地区形成了各种舞蹈形式。中国有56个民族,有不同民族的民间舞蹈,涵盖了不同民族的民俗民间文化,所以中国民间舞是庞大的。所言错杂,体现在其进入当代后的变化,不管是在文献记载还是田野调查中,发现其在许多方面正在快速地变化、变异和变质。
笔者最感兴趣的是从“身份”开始反思当代中国民间舞的现状。当代中国民间舞与社会系统不尽相同,也划分了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群体。从本著作中看中国民间舞划分为三个身份群体,便也代表了不同社会阶层——民间艺人代表“农民”,“二老艺人”兼具干部和舞者双重身份,还有来自学院派和舞团的职业化民间舞者。结合实际,也不得不赞同划分确是如此。
民间艺人在社会系统中身份的是“农民”。他们的技艺源于从父辈继承而来自幼学习天然养成的身体技艺,它具有独特的地域性身体特点,最终融为个人化表达。从舞蹈身体语汇源头来讲,中国民间舞的本质是传统舞蹈,来自中国各民族民间。当代中国民间舞的第一个身份群体就是民间艺人,其多模态表演的技术体系便是“百姓日用即道”的地方乡土身体知识体系。民间艺人理应是做身份群体的头把交椅,如此才有利于中国民间舞知识的完整和联系。
第二个身份群体是次生群体,他们由专业舞者组成,由国家派遣到地方。其长年累月在民间舞熏陶中,被渲染上了当地的身体技艺。正是如此,他们被亲切地称作“二老艺人”。与民间艺人的继承不太相同,“二老艺人”在地方民间舞中发挥了艺术衔接作用,即是上下关系。
学院派、舞团不是没有源头的构成,不是无禁忌无限制的创造,而是依据民间舞的本质属性和审美特征来解构、重构,其创作的作品便有了灵感来源。第三个身份群体便是职业化民间舞者。在由经济、政治和文化组成的社会结构中,他们占据了较高的位置,因此他们比前两者拥有更大的身体话语权。学院、舞团派有权判断、选择和重构民间艺术家和“二老艺人”的地方性舞蹈身体语汇。
在中国,“民间艺人”是第一身份群体,是活源,是“非遗”主体和保护对象,但在当代社会系统中,民间艺人没有强大的支撑体系、专业队伍和话语权,处在被支配地位,只有转换为更高的身份地位才能被百姓知晓。只有辩证地认识和思考当代中国民间舞的身份群体划分,才可以使我们把握舞蹈主体及其关系,才能使得中国民间舞“重回”民间。
中国民间舞文化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财富,我们要热爱它,要具备文化自觉,这就意味着生活在某种文化中的人应该了解其生成、形成过程,所具特色及其发展趋势,这并没有“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复旧”,而是获得文化自主权以适应新时代、新环境。当代中国是不断发展的,当代中国民间舞也同样不能停滞不前甚至真的倒退回本源。其还是属于民间艺术的范畴,即便登上了舞台,也离不开“民間”二字。当代中国民间舞蹈一定要真正了解本国民间舞蹈文化的本质,并希望第二、第三身份群体的民间舞者以第一身份群体多模态构成的话语为尊,在更高的艺术层面中重回民间!
(作者简介:孙露露,女,广西艺术学院舞蹈学院音乐与舞蹈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国际标准舞表演与教学)(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