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走神监控环”：到底是谁在走神？

贾宪章

浙江某小学应用“学生走神监控头环”引起热议：学生上课要带上头环，检测脑电波，以此评判学生学习时是否集中注意力，并打分，分数实时传输到电脑上，并被发到家长群里。这一事件引发社会强烈不满，校方辩称，使用近一年来，“学生无明显副作用”，并强调家长也没有抗拒，这提高了学生注意力，学生成绩提高了……

面对这一倍受质疑的“学生走神监控环”，面对盲目使用“监控环”的学校和教师在自圆其说时的“言之凿凿”，其实折射出一个事实——学生在课堂上偶尔走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一些事关学生教育、孩子成长的不当做法时，一些应该及时作为的监管机构和群体、应该即时反应的规范机制却“走神”了。

虽然宣称“监控环”可以检测脑电波，但到底有多少技术含量，并没有足够的实验证据。至于这一设备用在学生身上，是否会对大脑造成负面影响？是否对其自由天性存在压抑？将其当成试验品是否恰当？面对各种不安和质疑，校外监管部门、校外督导机构、校外监督媒介无一对此事做出该有的反应。直到这些学生“被实验”了一年多时间，才被有关媒体引起热议。人们不禁要问：“这一年多时间里，校外监管机制又何止只是出于走神状态？”产品入校缺少审批程序，办学行为背离教育规律，“学生走神监控环”在心有余悸的质疑中推行校园，此时“走神”的是应该实施有效作为的校外监管机制。

学生似乎意识不到监控的真实目的，非常配合，他们课堂上的表现和反应被量化，成为评判优劣的标准，而这些监控结果，又反过来强行衡量学生的精神状态，最终的结果就是学生趋利避害，在固定程式中几乎丧失了自身的教育主体身份。而老师非常享受学生被机器调教出来的高度服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人师应有的模样。同时，此种设备借助学校大搞实验，并从中私自搜集学生数据，即使是全部捐赠，也难逃广告推广嫌隙……“监控环”被应用于教学一年之久，各种难以自圆其说的质疑堆在眼前，每天说“反思”、做“反思”的学校管理干部、班主任、家委会成员、实验班级的教师和家长……无论身在其中，还是置身事外，都应时时反省自身的育人工作，何况高科技产品辅助在侧，怎么会集体走神到都不会自我检讨、自我审视、自我否定了？

教学手段明显舍本逐末，为了追求更高的分数让学生时刻神经紧绷，这样舍本逐末的做法是把学生“打盹”的空间都给剥夺了，这已经不是正常的教学手段。实验理由难以經受推敲，“学生走神监控环”在提高成绩的幻想里横行课堂，此时“走神”的是应该处处学生至上的各种施教群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学校教育工作不是儿戏，更不可儿戏，“学生走神监控环”虽然无法科学检测学生是否走神，却鬼斧神差地“检测”出热议事件中“责任群体”、“监管机制”、“关注群体”各方“同步走神状态”。希望此事件可以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收获，切实引起各方重视，以此为鉴，让各种办学行为始终保持在规范的轨道上。

（作者单位：山东省枣庄市市中区实验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