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鸟类多样性与区系分析

2019-08-19章旭日李贺鹏岳春雷

野生动物学报 2019年3期

章旭日李贺鹏岳春雷王珺

(浙江省林业科学研究院，杭州，310023)

国内最早有关浙江省鸟类多样性较为系统的报道见于1934年寿振黄发表的《浙江鸟类之调查》，文中共记述鸟类15目47科179种和亚种[1]。在此后诸多的地区性鸟类调查基础上，虞快等于1983年整理发表了《浙江鸟类之研究》，共记录鸟类19目53科169属330种和亚种[2]。1988年，朱曦和杨春江发表的《浙江鸟类研究》中显示浙江省共有鸟类19目64科203属410种和亚种[3]。1990年由诸葛阳主编的《浙江动物志·鸟类》中指明了浙江省鸟类共有19目63科414种和28亚种[4]，在此后由于鸟类学研究的迅猛发展以及观鸟队伍的不断壮大，浙江省鸟类物种数不断被刷新。2012年浙江省自然博物院陈水华等对浙江省鸟类进行了重新统计并发表了《浙江鸟类名录更新》，文中记录的鸟类物种数已达到483种和24亚种[5]。有鉴于近年来鸟类分类系统的较大调整以及浙江省鸟类物种数的变化，为方便以后鸟类学研究人员之间的交流，本文对浙江省鸟类进行了重新统计和编制多样性名录，并从全省角度分析了鸟类的居留型和区系组成，这对于理解地区鸟类多样性及其分布现状具有重要意义。

1 研究区概况

浙江省地处长江三角洲南翼(27°02′—31°11′N，118°01′—123°10′E)，东濒东海，地势由西南向东北呈阶梯状倾斜，西南以山地为主，中部以丘陵为主，东北部是低平的冲积平原。根据地形地貌，浙江省大致可分为浙北平原区、浙西中山丘陵区、浙南中山区、浙中金衢盆地、浙东南沿海平原区以及滨海岛屿区[6]。浙江境内江河湖荡众多，主要有东西苕溪、钱塘江、曹娥江、甬江、灵江、瓯江、飞云江、鳌江八大水系以及京杭大运河浙江段，此外还有西湖、东湖、南湖、东钱湖、千岛湖等著名湖泊。浙江地处亚热带中部，属季风性湿润气候，气温适中，四季分明，光照充足，雨量充沛(浙江省人民政府http：//www.zj.gov.cn/)。浙江省优越的地理位置、复杂的地形地貌、丰富的水系资源以及辽阔的海洋环境造就了丰富多样的生境类型，为鸟类提供了良好的栖息、觅食、越冬和繁殖场所。

2 研究方法

以《浙江鸟类名录更新》为基础，搜集2012年以来全省有正式文献记载的新增种及亚种等，根据《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7]中的分类系统以及中文名、学名编制《浙江省鸟类多样性名录》(详见百度文库)，其中亚种中文名参照《中国鸟类种和亚种分类名录大全(修订版)》[8]。居留型和区系参照《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中国鸟类识别手册》[9]、《中国鸟类野外手册》[10]、《华东鸟类物种和亚种分类名录与分布》[11]以及本课题组在做生态规划时积累的鸟类数据进行确定，统计时按照该物种主要群体的居留型进行统计。在鸟类生态类群的确定中，水鸟和海鸟按照《中国海洋与湿地鸟类》[12]中的类群进行统计，猛禽包括鹰形目Accipitriformes、鸮形目Strigiformes和隼形目Falconiformes的所有物种。候鸟包括夏候鸟、冬候鸟和旅鸟，繁殖鸟包括留鸟和夏候鸟。所有数据截至2018年12月31日。

3 结果

3.1 鸟类物种变化

浙江省鸟类共计22目87科266属519种和26亚种，占全国鸟类目的84.62%，科的79.82%，属的53.52%，种的35.92%(表1、表2)；比2012年的《浙江鸟类名录更新》总体上多36种及2亚种。物种的变化，包括目和科的变化、属的变化、物种数和亚种数的变化、亚种的提升、亚种的变动、学名的修订等详见附表。

新纪录目有：红鹳目Phoenicopteriformes和咬鹃目Trogoniformes[7，9]。合并的目有：雨燕目Apodiformes并入夜鹰目Caprimulgiformes，戴胜目Upupiformes并入犀鸟目Bucerotiformes[7]。新建立的目有：鲣鸟目Suliformes(由传统鹈形目Pelecaniformes的军舰鸟科Fregatidae、鲣鸟科Sulidae、鸬鹚科Phalacrocoracidae和蛇鹈科Anhingidae组建而成，其中蛇鹈科在浙江省没有分布)和鹰形目(除传统隼形目隼科Falconidae以外的其他科组建而成，包括鹗科Pandionidae、鹰科Accipitridae等)[7，12]。新纪录科有：红鹳科Phoenicopteridae、咬鹃科Trogonidae和铁爪鹀科Calcariidae(由传统鹀科Emberizidae分出)[7，9]。科调整的有：传统鹤形目Gruiformes的三趾鹑科 Turnicidae调到鸻形目Charadriiformes，传统鹳形目Ciconiiformes的鹮科Threskiornithidae和鹭科Ardeidae调到鹈形目Pelecaniformes[7，12]，鸻形目传统鸥科Laridae、燕鸥科Sternidae、剪嘴鸥科Rynchopidae(浙江省没有分布)合并成新的鸥科Laridae[7，12]；雀形目Passeriformes部分传统鸫科Turdidae物种(鸲、、燕尾、矶鸫、短翅鸫等，其中短翅鸫在浙江省没有分布)调整到鹟科Muscicapidae[7]，传统画眉科Timaliidae拆分出莺雀科Vireonidae、鳞胸鹪鹛科Pnoepygidae、林鹛科Timaliidae、幽鹛科Pellorneidae、噪鹛科Leiothrichidae、丽星鹩鹛科Elachuridae以及大部分凤鹛调整到绣眼鸟科Zosteropidae[7]，传统莺科Sylviidae拆分出苇莺科Acrocephalidae、蝗莺科Locustellidae、柳莺科Phylloscopidae、树莺科Cettiidae[7]，鸦雀科Paradoxornithidae鸦雀、莺科林莺(浙江省没有分布)以及画眉科部分雀鹛(该类雀鹛在浙江省没有分布)等共同组成莺鹛科 Sylviidae[7]。属调整的共有71个物种，涉及雀形目(36种)、鸻形目(11种)、雁形目Anseriformes(6种)、鹤形目(4种)、鹱形目Procellariiformes(3种)、鹈形目(3种)、鹰形目(3种)、啄木鸟目Piciformes(3种)、鹃形目Cuculiformes(2种)。

新增加的种有：豆雁Anserfabalis(原浙江省有分布记录的豆雁普通亚种A.fabalisserrirostris提升为短嘴豆雁A.serrirostris)[7，9]、黑雁Brantabernicla[7，9]、大天鹅Cygnuscygnus[7，9]、赤颈Podicepsgrisegena[6-7]、大红鹳Phoenicopterusroseus[7，9]、斑尾鹃鸠Macropygiaunchall[7，13]、斑胁田鸡Zaporniapaykullii[7]、姬鹬Lymnocryptesminimus[7，9]、小滨鹬Calidrisminuta[7，9]、小鸥Hydrocoloeusminutus[14]、北极鸥Larushyperboreus[7，9]、乌燕鸥Onychoprionfuscatus[7，9]、楔尾鹱Ardennapacificus[15]、红脚鲣鸟Sulasula[7，16]、北领角鸮Otussemitorques[17]、灰林鸮Strixaluco[7，9]、红头咬鹃Harpacteserythrocephalus[9]、黑眉拟啄木鸟Psilopogonfaber[18]、棕腹啄木鸟Dendrocoposhyperythrus[7，9]、栗啄木鸟Micropternusbrachyurus[7]、大鹃鵙Coracinamacei[19]、粉红山椒鸟Pericrocotusroseus[7，9]、冕雀Melanochlorasultanea[20]、杂色山雀Sittiparusvarius[7，9]、红耳鹎Pycnonotusjocosus[7，21]、短翅树莺Horornisdiphone[7，9]、银耳相思鸟Leiothrixargentauris(中国观鸟记录中心http：//www.birdreport.cn/)、斑背燕尾Enicurusmaculatus[22]、穗Oenantheoenanthe[7，9]、棕尾褐鹟Muscicapaferruginea[23]、琉球姬鹟Ficedulaowstoni[7，9]、白腹暗蓝鹟Cyanoptilacumatilis[5，24]、棕腹大仙鹟Niltavadavidi[20]、黄鹡鸰Motacillatschutschensis[7](由原黄鹡鸰M.flava部分亚种提升，保留中文名；另以西黄鹡鸰M.flava取代原黄鹡鸰中文名)、铁爪鹀Calcariuslapponicus[7]。《浙江鸟类名录更新》中的棕褐短翅蝗莺Locustellaluteoventris实为高山短翅蝗莺Locustellamandelli，前者在浙江省也有确切的分布记录[25]。新增加的亚种有：红腹滨鹬新西伯利亚亚种Calidriscanutuspiersmai[7]、西伯利亚银鸥蒙古亚种Larussmithsonianusmongolicus[7，9]、北红尾鸲青藏亚种Phoenicurusauroreusleucopterus[7]、田鹨指名亚种Anthusrichardirichardi[7]、黄胸鹀东北亚种Emberizaaureolaornata[7]。

3.2 鸟类生态类群

浙江省鸟类中，雀形目鸟类最多(236种)，占全省鸟类种数的45.47%；非雀形目鸟类中(283种)，鸻形目(86种)、雁形目(36种)、鹰形目(31种)和鹈形目(23种)种数最多，共占62.19%(表2)。浙江省水鸟共计168种(占全国水鸟种数的64.12%)，隶属于9目19科78属；其中鸻形目(83种)、雁形目(36种)、鹈形目(23种)和鹤形目(14种)种数最多，共占92.86%(表2，表3)。浙江省海鸟共计42种(占全国海鸟种数的54.55%)，隶属于4目10科25属；其中鸥科种数最多(28种，占66.67%)，其次为鹱科(4种)(表2，表4)。在这些鸟类中，鸥科、鸬鹚科、鹈鹕科既为水鸟也为海鸟。浙江猛禽共计3目5科28属52种(占全国猛禽种数的52.00%)；其中鹰科种数最多(30种)，占57.69%，其次为鸱鸮科(13种)(表2，表5)。

表1 中国鸟类多样性Tab.1 Bird diversity in China

表2 浙江省鸟类多样性Tab.2 Bird diversity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3 浙江省水鸟多样性Tab.3 Waterfowl diversity in Zhejiang Province

注：在浙江省鸟类中，鸻形目水鸟不包括三趾鹑科、贼鸥科、海雀科，鲣鸟目水鸟仅包括鸬鹚科
Notes：Among the Zhejiang birds，waterfowls of Charadriiformes were exclusive of Turnicidae，Stercorariidea and Alcidae，and waterfowls of Suliformes were only Phalacrocoracidae birds

表4 浙江省海鸟多样性Tab.4 Seabird diversity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5 浙江省猛禽多样性Tab.5 Raptor diversity in Zhejiang Province

3.3 特有和濒危鸟类

浙江省有中国鸟类特有种2目7科10属11种(占全国特有鸟类的11.83%)(表1，表2)：白眉山鹧鸪Arborophilagingica、灰胸竹鸡Bambusicolathoracicus、黄腹角雉Tragopancaboti、白颈长尾雉Syrmaticusellioti、黄腹山雀Pardaliparusvenustulus、银喉长尾山雀Aegithalosglaucogularis、华南斑胸钩嘴鹛Erythrogenysswinhoei、棕噪鹛Garrulaxberthemyi、乌鸫Turdusmandarinus、宝兴歌鸫Turdusmupinensis、蓝鹀Emberizasiemsseni。其中银喉长尾山雀(由原银喉长尾山雀长江亚种Aegithaloscaudatusglaucogularis提升)、华南斑胸钩嘴鹛(由原斑胸钩嘴鹛东南亚种Erythrogenysgravivoxswinhoei和中南亚种E.g.abbreviatus提升，后者在浙江省没有分布)和乌鸫(由原乌鸫普通亚种Turdusmerulamandarinus和四川亚种T.m.sowerbyi提升，后者在浙江省没有分布)为中国特有亚种提升为中国特有种[7，26]；棕噪鹛由原特有种棕噪鹛的华南亚种Garrulaxpoecilorhynchusberthemyi提升[7，26]。

国家Ⅰ级重点保护野生鸟类12种：黄腹角雉、白颈长尾雉、中华秋沙鸭Mergussquamatus、白鹤Grusleucogeranus、白头鹤Grusmonacha、遗鸥Ichthyaetusrelictus、黑鹳Ciconianigra、东方白鹳Ciconiaboyciana、白肩雕Aquilaheliaca、金雕Aquilachrysaetos、玉带海雕Haliaeetusleucoryphus、白尾海雕Haliaeetusalbicilla，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野生鸟类78种：白鹇Lophuranycthemera、白额雁Anseralbifrons、鸳鸯Aixgalericulata、赤颈、红翅绿鸠Treronsieboldii、小鸦鹃Centropusbengalensis、灰鹤Grusgrus、小杓鹬Numeniusminutus、中华凤头燕鸥Thalasseusbernsteini、黑脸琵鹭Plataleaminor、黄嘴白鹭Egrettaeulophotes、鹗Pandionhaliaetus、松雀鹰Accipitervirgatus、红角鸮Otussunia、仙八色鸫Pittanympha等，浙江省重点保护鸟类76种：翘鼻麻鸭Tadornatadorna、红头潜鸭Aythyaferina、四声杜鹃Cuculusmicropterus、灰胸秧鸡Lewiniastriata、大斑啄木鸟Dendrocoposmajor、棕背伯劳Laniusschach、叉尾太阳鸟Aethopygachristinae等。

《中国脊椎动物红色名录》(2015-05-23)极危物种(CR)5种：青头潜鸭Aythyabaeri、白鹤、勺嘴鹬Calidrispygmeus、中华凤头燕鸥、黑头白鹮Threskiornismelanocephalus，濒危物种(EN)18种：黄腹角雉、棉凫Nettapuscoromandelianus、长尾鸭Clangulahyemalis、中华秋沙鸭、白枕鹤Grusvipio、白头鹤、小青脚鹬Tringaguttifer、遗鸥、东方白鹳、黑脸琵鹭、海南鳽Gorsachiusmagnificus、卷羽鹈鹕Pelecanuscrispus、乌雕Clangaclanga、白肩雕、玉带海雕、黄腿渔鸮Ketupaflavipes、猎隼Falcocherrug、黄胸鹀Emberizaaureola，易危物种(VU)25种：白眉山鹧鸪、黑鹳、大滨鹬Calidristenuirostris、白腿小隼Microhieraxmelanoleucus、白喉林鹟Cyornisbrunneatus等，近危物种(NT)63种：水雉Hydrophasianuschirurgus、大凤头燕鸥Thalasseusbergii、白琵鹭Platalealeucorodia、寿带Terpsiphoneincei、白眉鹀Emberizatristrami等。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濒危物种红色名录》(2018)极危物种(CR)5种：青头潜鸭Aythyabaeri、白鹤、勺嘴鹬、中华凤头燕鸥、黄胸鹀，濒危物种(EN)11种：中华秋沙鸭、大杓鹬Numeniusmadagascariensis、小青脚鹬、大滨鹬、东方白鹳、黑脸琵鹭、海南鳽、栗头鳽Gorsachiusgoisagi、草原雕Aquilanipalensis、玉带海雕、猎隼，易危物种(VU)21种：鸿雁Ansercygnoid、黑嘴鸥Saundersilarussaundersi、东亚蝗莺Locustellapleskei、禾雀Lonchuraoryzivora、硫黄鹀Emberizasulphurata等，近危物种(NT)29种：罗纹鸭Marecafalcata、黑尾塍鹬Limosalimosa、红腹滨鹬、斑背大尾莺Locustellapryeri、震旦鸦雀Paradoxornisheudei、小太平鸟Bombycillajaponica等。《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2017-01-02)附录Ⅰ收录12种：黄腹角雉、白颈长尾雉、白鹤、白枕鹤、白头鹤、小青脚鹬、遗鸥、东方白鹳、卷羽鹈鹕、白肩雕、白尾海雕、游隼Falcoperegrinus，CITES附录Ⅱ收录58种：花脸鸭Sibirionettaformosa、凤头蜂鹰Pernisptilorhynchus、普通鵟Buteojaponicus、短耳鸮Asioflammeus、红嘴相思鸟Leiothrixlutea等。

3.4 鸟类居留型与区系组成

居留型组成上，浙江省鸟类以候鸟为主(344种，占66.28%)，候鸟以旅鸟(132种)和冬候鸟(131种)最多(共占76.45%)，剩余为夏候鸟(81种，占23.55%)(表6)。全省水鸟以候鸟占绝对优势(155种，占92.26%)，候鸟以冬候鸟(68种)和旅鸟(60种)居多(共占82.58%)(表7)。从鸟类类群组成上看，冬候鸟以雀形目(38种)、雁形目(33种)、鸻形目(19种)最多，共占68.70%；在旅鸟中，雀形目(63种)和鸻形目(50种)共占85.61%；在夏候鸟中，雀形目(30种)、鸻形目(12种)、鹈形目(11种)和鹃形目(10种)共占77.78%(表8)。统计两个最大的目发现，鸻形目鸟类几乎全为候鸟(81种，占94.19%)，候鸟中以旅鸟居多(占61.73%)；雀形目鸟类以候鸟(131种，占55.51%)为主，候鸟中以旅鸟居多(占48.09%)(表8，表9，表10)。在全省鸟类中，繁殖鸟共计244种(占47.01%)，为当地鸟类的基本类群。繁殖鸟中留鸟163种(雀形目最多，101种)、夏候鸟81种(雀形目最多，30种)。此外，还有一定数量的迷鸟和偶见鸟，共计12种(表6，表8)。

区系组成上，浙江省鸟类以古北种为主(276种，占53.18%)，剩余东洋种(155种)和广布种(88种)分别占29.86%和16.96%(表6)。全省水鸟以古北种占绝对优势(131种，占77.98%)(表7)。从鸟类类群组成上看，古北种以雀形目(110种)、鸻形目(72种)、雁形目(35种)居多，共占全部古北界鸟种的78.62%；东洋种以雀形目占绝对优势(89种，占57.42%)；广布种以雀形目(37种)和鹈形目(12种)为主(共占55.68%)(表8)。统计两个最大的目发现，鸻形目鸟类以古北种为主(72种，占83.72%)；雀形目鸟类古北种(110种)占46.61%，东洋种(89种)占37.71%(表8，表9，表10)。综合居留型和区系组成，纵观全省鸟类、全省候鸟以及全省水鸟，均以古北界候鸟为主(分别占49.33%、74.42%、75.60%)。在不同鸟类类群中，雁形目和鸻形目以古北界候鸟占绝对优势(分别占97.22%、80.23%)，在雀形目中，古北界候鸟也占较大比重(42.37%)(表6，表7，表8，表9，表10)。在以上不同层面的鸟类类群中，古北界候鸟中的夏候鸟仅占很小比例(0—7.00%)。

综合以上分析来看，虽然统计结果与浙江省地理区系属于东洋界相矛盾，但从表6中可以看出，旅鸟中有125种、冬候鸟中有122种均为古北种。浙江地处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路线之上，再加上拥有大面积的河流湿地、近海与海岸湿地、山地丘陵等[6]，每年迁徙季节都有大量的古北界候鸟(特别是雁鸭类、鸻鹬类、雀鸟等)迁来停歇或越冬，造成全省鸟类区系以古北种为主。如果剔除这些鸟类，则结果显示鸟类以东洋种为主(占56.99%)，如果从繁殖鸟看，其区系组成也以东洋种为主(占58.20%)，以上分析结果与江西省鸟类区系相似[27]。

表6 浙江省鸟类居留型与区系组成Tab.6 Migrating types and faunal composition of birds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7 浙江省水鸟居留型与区系组成Tab.7 Migrating types and faunal composition of waterfowls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8 浙江省鸟类各目的居留型与区系组成Tab.8 Migrating types and faunal composition of orders of birds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9 浙江省鸻形目鸟类居留型与区系组成Tab.9 Migrating types and faunal composition of Charadriiformes in Zhejiang Province

表10 浙江省雀形目鸟类居留型与区系组成Tab.10 Migrating types and faunal composition of Passeriformes in Zhejiang Province

4 讨论

4.1 鸟类分布变化

浙江濒临东海，一些海鸟如红脚鲣鸟、楔尾鹱等可能因为恶劣天气影响而迫降(迷失)于浙江境内[15-16]。可能是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变化以及鸟类自身的生态习性，导致原本分布于浙江邻省或其他地区的物种扩散进入浙江省内；如红头咬鹃、斑背燕尾、黑眉拟啄木鸟在福建和江西均有分布[7]，现被发现于浙南地区(也有可能以往的调查力度不够，低估了物种的实际分布范围)；原分布于华南地区的红耳鹎指名亚种P.j.jocosus[10，21]近几年在浙江省多地均有发现(中国观鸟记录中心)。鸟类圈养或贸易造成的逃逸鸟适应当地环境而成为归化种，如原分布于西南地区的银耳相思鸟[10]在温州地区形成了一定大小的野外种群(中国观鸟记录中心)。2016年10月5日笔者曾在宁波杭州湾湿地发现1只斑头雁Anserindicus，但未能确定其为圈养鸟或是野生鸟类，暂不列入多样性名录。湖州德清下渚湖的朱鹮Nipponianippon多为人工繁育群体，野化种群虽有繁殖记录但未具规模暂不列入多样性名录。随着野生动物资源监测的持续推进、鸟类学知识的普及、野外观鸟队伍的壮大以及愈发先进的观鸟设备，增加了新纪录种的发现概率，也使得对近缘种的鉴别更加准确。尽管几乎每年都有新的鸟类纪录，但有些鸟类如中华鹧鸪Francolinuspintadeanus、大鵟Buteohemilasius、白肩雕、普通Sittaeuropaea、褐翅鸦鹃Centropussinensis等在浙江一带已经多年未见或仅有零星记录。虽然这些鸟类本身数量不多，但不排除由于人类活动造成栖息地丧失而导致一些依赖于特殊生境的鸟类不再光顾。因此要充分掌握某一地区鸟类资源的动态和现状，在建立和支持一个多点、长期、连续监测网络的同时，也要加强对环境的保护和管理。

4.2 鸟类分类地位变动

随着研究手段与方法的不断进步，除了目、科、属高级阶元有较大的变动外，某些鸟类的亚种已提升为独立种[7，12，24]，如原普通鵟普通亚种Buteobuteojaponicus提升为普通鵟B.japonicus、原寿带普通亚种Terpsiphoneparadisiincei提升为寿带T.incei、原冠纹柳莺Phylloscopusreguloides部分亚种提升为华南冠纹柳莺P.goodsoni、原虎斑地鸫Zootheradauma部分亚种提升为虎斑地鸫Z.aurea、原黄眉姬鹟琉球亚种Ficedulanarcissinaowstoni提升为琉球姬鹟F.owstoni、原白腹蓝鹟东北亚种Cyanoptilacyanomelanacumatilis提升为白腹暗蓝鹟C.cumatilis等。由于物种的分分合合[7]，已被提升为种的亚种从名录中调整为相应的种(亚种)，如果某一物种在浙江省仅有一亚种分布的，在物种数上没有增加(如原普通秧鸡东北亚种Rallusaquaticusindicus提升为普通秧鸡R.indicus等)，如果分布有两个及以上亚种并且其中部分亚种提升为种的，增加相应的种数和调整相应的亚种数(如原浙江省有分布的黄鹡鸰M.flava3个亚种中的2个亚种提升为黄鹡鸰M.tschutschensis等)。对于由亚种提升为种所导致的中文名称改动问题，原则上以传统的、耳熟能详的名字称呼在我国广泛分布的种类，另以其他简明的文字称呼分布区狭窄的近缘种(如西秧鸡Rallusaquaticus和普通秧鸡、印度斑嘴鸭Anaspoecilorhyncha和斑嘴鸭A.zonorhyncha、欧亚大山雀Parusmajor和大山雀P.cinereus等)[7]。

4.3 鸟类居留型与区系变化

鸟类的居留状况在某一地区一般比较稳定，但因近年来气候和环境的持续变化，有些鸟类原本来浙江越冬而到第二年时却不愿离开，也有的夏候鸟到冬季时本应南下越冬也不愿离开。据笔者观察，冬候鸟鸳鸯部分群体在杭州西湖湿地有繁殖记录，夏候鸟白鹭Egrettagarzetta部分群体在杭州南湖湿地越冬，由于这些群体占其在浙江的总数量的比例较小，因此居留型还是按照这些物种主要群体的居留型确定。另外，笔者在统计浙江省鸟类居留型时发现，不同年代的文献对某些鸟类居留型的记录也有所变化，这也表明了如果要了解某一地区鸟类的居留状况必须要进行长期连续的监测，第一可以了解鸟类物种的分布情况，第二可以了解鸟类的种群数量动态，而这两点是判定居留型所必须要考虑的。除鸟类居留型外，在参阅文献时还发现部分鸟类的区系类型也有所变化[4，11，28]。鸟类地理区系是鸟类对地质历史过程以及现今生态环境适应的结果，它是以生态地理学、发生学及主导因素为原则，根据植被、地形、气候和鸟类分布特点，并主要以鸟类繁殖区的分布作为划分依据[11，29-30]。对比30年前《浙江动物志·鸟类》中的鸟类区系组成，现今东洋种繁殖鸟和古北种繁殖鸟比例分别降低了13.59%和2.77%，而广布种繁殖鸟比例升高了14.05%。由于鸟类拥有较强的扩散能力以适应变化的外部环境(如植被变化、气候变暖、人类干扰等)，因此从长时间看鸟类的区系类型也可能发生变化(如东洋界鸟种向古北界扩散并占据一定的繁殖区而成为广布种，反之亦然)；另外，浙江省地处东洋界北缘，此处与古北界南缘之间缺乏高大的自然屏障，因此全省鸟类区系有东洋种和古北种相互渗透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