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威士忌

文／刘振宇

麦卡伦独领风骚

一瓶酒能贵到什么程度？英国人给出了一个答案：12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062.84万元）。这意味着，从瓶里倒出一杯就是4.8万英镑！

这是一瓶麦卡伦酒厂生产的苏格兰威士忌，1926年蒸馏成酒后在263号雪利酒橡木桶陈酿60年，1986年装瓶，总装40瓶，每瓶750毫升，酒精度42.8%，号称20世纪最优质、最可收藏的单一麦芽威士忌。麦卡伦又请英国艺术家彼得·布兰克（Peter Blake）、意大利艺术家瓦雷利奥·阿达米(Valerio Adami)设计酒标，各12瓶。生于1932年的布兰克被誉为波普艺术教父，最为人熟知的作品是1967年与他人创作的披头士（Beatles) 专辑封面，获《滚石》杂志评选的有史以来500张最佳专辑的第一名。布兰克捕捉了1926年发生的诸多重大事件，包括企图暗杀意大利独裁者贝尼托·墨索里尼、美国高尔夫球手鲍比·琼斯夺取英国公开赛冠军，以及演员和早期流行偶像鲁道夫·瓦伦蒂诺的死亡等，融入麦卡伦酒标设计中。阿达米生于1935年，早期作品显露表现主义特色，后转变为法国分隔主义的绘画风格，属后印象派，特点是擅用粗线框边的大幅而平面的色彩。阿达米风格强烈的作品衍生出很多商业美术形象，使他跻身波普艺术大师之列。

鲜为人知的是，爱尔兰壁画和装饰艺术家麦考尔·迪伦（Michael Dilion）也为这款麦卡伦威士忌设计了一款酒标，且为手工绘制，这瓶酒1999年在伦敦高级奢侈品百货公司福特纳姆和玛森（Fortnum & Mason）售出。

2018年11月29日，在伦敦佳士得举办的这场“珍罕名酿”拍卖会上，除了麦考尔·迪伦手绘的麦卡伦1926年份60年威士忌外，2005年限量470瓶的50年麦卡伦莱俪（1955年入桶，总装470瓶之第373号）威士忌录得14.4万英镑，山崎50年第三版（1961年入桶，2011年限装150瓶）威士忌录得14.4万英镑，1919年云顶（SPRINGBANK）50年（1970年装瓶，总装24瓶之第4号）威士忌录得13.2万英镑。

威士忌（Whisky）是英国人的“生命之水”，用大麦等谷物酿制，在橡木桶储存多年后调配而成。按照产地，威士忌可分苏格兰威士忌、爱尔兰威士忌、美国威士忌和加拿大威士忌四大类。英国麦卡伦酒厂生产的苏格兰威士忌有“纯麦威士忌酒中的劳斯莱斯”美誉，是最具收藏价值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之一，地位类似中国白酒中的茅台，可谓“威士忌中的茅台”。麦卡伦拥有世界上最多不同年份的瓶装酒，特别年份系列Macallan Fine & Rare自1926至1976年，约40个年份的珍贵收藏，总价值约14.5亿英镑。麦卡伦威士忌备受富豪和酒收藏家的钟爱，在拍卖场上屡录高标。

2010年11月15日晚，在纽约苏富比慈善拍卖会上，一瓶麦卡伦威士忌以46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04.99万元）刷新单一麦芽威士忌世界拍卖纪录。现场买家和世界各地的威士忌收藏家通过苏富比的即时连线一起参与竞标，麦卡伦酒迷也通过麦卡伦官网的转播见证了这一时刻。这款酒是麦卡伦与法国奢侈品水晶品牌莱俪继单一纯麦威士忌中的梦幻逸品“麦卡伦璀璨莱俪系列”后，再次携手打造的“麦卡伦莱俪Cire Perdue 64年单一纯麦威士忌”，1.5升，装在水晶酒瓶“Cire Perdue”里，估价5万美元。酒瓶是莱俪以麦卡伦酒厂及其所在的斯贝河畔的优美风光为灵感，采用传统的“Lost Wax脱蜡”工法纯手工打造。这款麦卡伦酒厂史上年份最高的酒所创造纪录得到吉尼斯总部认证。这是一场持续9个月的“大爱之水charity: w ater”全球慈善拍卖之旅的终点：从4月开启，历经马德里、伦敦、莫斯科、香港、首尔、台北、上海、新加坡、东京、大阪、洛杉矶比佛利山庄巡回展出，麦卡伦额外提供10瓶100毫升的“麦卡伦64年单一纯麦威士忌”义卖，前后共募得善款60.4902万美元，为第三世界国家超过3万人提供安全干净的水源。

《007：大破天幕杀机》是票房最高的007系列电影，麦卡伦捐出一瓶在电影关键场景中出现的1962年珍稀系列（与第一部007电影上映同年蒸馏）拍卖，邦德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以及哈维尔·巴登和贝雷尼斯·马洛在酒标上签名，9635英镑善款捐赠英国政府通讯基金。该基金协助困境中的英国情报机构工作人员。如今，这款当年售价1500英镑的酒，千金难求。

麦卡伦60年威士忌（麦考尔·迪伦手绘酒标）120万英镑伦敦佳士得2018年11月29日拍卖

麦卡伦莱俪50年威士忌14.4万英镑伦敦佳士得2018年11月29日拍卖

云顶50年威士忌13.2万英镑伦敦佳士得2018年11月29日拍卖

2014年 初， 麦 卡 伦6升 装“ 康 斯 坦 丁（Constantine）”M水晶瓶酒在香港苏富比以490万港币（约合人民币382.69万元）成交，创单一麦芽威士忌世界拍卖纪录。“M”水晶瓶酒是Baron and Baron创意总监Fabien Baron、麦卡伦威士忌大师Bob Dalgarno、莱俪主席兼行政总裁Silvio Denz联合打造的4瓶酒之一。每瓶各以一位罗马皇帝命名，只有“康斯坦丁（Constantine）”瓶身附有三位“M”创作者的签名。这是莱俪制造的最大酒器，也是有史以来发布的最大瓶装麦卡伦威士忌。

2018年可谓麦卡伦1926年份60年陈酿年。先是香港邦瀚斯“罕见葡萄酒和威士忌”拍卖会上，两瓶麦卡伦60年陈酿创造了威士忌拍卖世界纪录：彼得·布兰克系列第8号以796.25万港币（ 约合人民币707.05万元）成交，瓦雷利奥·阿达米系列第2号以863.625万港币（约合人民币766.87万元）成交。其后，爱丁堡邦瀚斯拍卖会“威士忌包括重要单一收藏来源”拍卖会上，瓦雷利奥·阿达米系列第5号以84.87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751.83万元）成交。而10天后，纽约苏富比“珍稀佳酿特献彼得·布兰克爵士设计麦卡伦1926年威士忌”拍卖会上，彼得·布兰克系列第9号以84.32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83.17万元 ）成交。

其他酒厂的威士忌拍卖亦有高值。蒸馏于1937年，2001年限装61瓶的64年陈酿是格兰菲迪（Glenfiddich）酒厂现今发售的年份最高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一瓶在爱丁堡邦瀚斯录得6.85万英镑。有些被遗忘的达尔摩（Dalmore）推出天狼星、星钻、月神等50年以上陈酿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以优异的品质赢得酒收藏家的关注。达尔摩59年陈酿是1951年蒸馏入桶，2010年限装20瓶，以希腊神话中的黎明女神伊奥斯命名，在香港邦瀚斯录得91.875万港币（约合人民币81.58万元）。

山崎50年第三版威士忌14.4万英镑伦敦佳士得2018年11月29日拍卖

麦卡伦莱俪Cire Perdue 64年单一纯麦威士忌46万美元纽约苏富比2010年11月15日拍卖

《007：大破天幕杀机》影星签名麦卡伦1962年威士忌9635英镑伦敦苏富比2013年4月17日拍卖

麦卡伦“康斯坦丁（Constantine）”M水晶瓶威士忌490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4年1月18日拍卖

现存最早的一瓶威士忌是苏格兰巴林多赫（Ballindoch）格莱纳文（Glenavon）酒厂生产。格莱纳文酒厂存在于1851年至1858年之间。这是约400毫升的小瓶装，长期保存在一个爱尔兰家族，2006年在邦瀚斯以1.485万英镑售出。

当然，早期威士忌有假货风险。据外媒2018年12月报道，威士忌经销商Rare Whiskey 101从拍卖行、私人收藏家和零售商随机选择了55瓶稀有苏格兰威士忌，经苏格兰大学环境研究中心（SUERC）检测，21瓶被认定是假货。Rare Whiskey 101据此估算，二级市场和收藏中，约价值4100万英镑的稀有（1900年以前）威士忌是假货。

日本威士忌走红

近年，国际威士忌市场追捧山崎、余市、羽生、轻井泽等日本品牌。这些日本品牌拿奖到手软，拍卖佳绩不断，是日本文化国际影响力的标志之一。

日本威士忌酿造20世纪20年代起步。20世纪50年代，在经济腾飞背景下，日本威士忌产业迅速发展，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臻至顶峰。随之而来的经济停滞，令威士忌市场逐渐崩塌，羽生、轻井泽等著名蒸馏厂相继关闭。随着威士忌市场复兴，重逢生机的日本威士忌酒商也给酒迷带来了更多惊喜。

日本威士忌发源地是三得利的山崎蒸馏所，1924年首次蒸馏。最贵的山崎是香港邦瀚斯以269.5万港币（约合人民币239.31万元）拍卖的首版山崎50年陈酿（1955年入桶，2005年限装50瓶）。

轻井泽威士忌是全球稀有威士忌之一，由日本大黑葡萄酒株式会社创办于1957年，2001年停产，厂址2016年拆除，成立于2006年的一番公司收购了全部库存364桶酒。两款轻井泽单桶雪莉单一麦芽威士忌在2007年、2008年获得“麦芽狂人”（the Malt Maniacs）金牌，使得轻井泽有了国际声誉。

轻井泽威士忌是洋酒，但轻井泽威士忌是日本产物：设备顶级，酿造不计成本地追求极致，包装是禅意的日本式。迄今，拍卖价格最高的轻井泽威士忌是1960年蒸馏的52年陈酿，在香港邦瀚斯以245万港币（约合人民币217.55万元）成交。此款由英国爱丁堡工作室设计及制的酒，从酒标到木箱，每个细节都诉说着传统工艺的精髓与传承：酒标由纸艺家第三代传人长谷川诺里托（Hasegaw a Norito）手工制作，书道家西本宗玺题写酒标；酒盒仿照日本箱根传统寄木细工机关箱，由英国一位杰出造柜匠手工制作，并以从轻井泽运来的雪莉桶木片装饰；2013年装瓶41瓶，每瓶均以挂在瓶颈的独一无二根付（和服衣带上的饰品）命名。同款轻井泽，2017年曾在保利香港录得129.8万港币。

羽生全套扑克牌系列亦录得379.75万港币（约合人民币337.21万元）。

轻井泽52年威士忌245万港币香港邦瀚斯2018年5月18日拍卖

羽生全套扑克牌系列威士忌379.75万港币香港邦瀚斯2015年8月28日拍卖

格兰菲迪1992单一纯麦威士忌单桶287.5万元西泠印社拍卖2017年7月17日拍卖

轻井泽52年威士忌1057.5万新台币台北罗芙奥2018年11月30日拍卖

大陆拍场上的威士忌

中国大陆酒类拍卖中，茅台酒占据八成以上的市场份额，葡萄酒、威士忌等洋酒的市场份额不高。社会时尚的转换，洋酒也在顽强地扩充地盘，威士忌在拍卖市场有着不俗的表现。

资料显示，威士忌首现大陆拍场是2011年8月28日的上海嘉泰夏季拍卖会。大陆拍场价格最高的威士忌标的是格兰菲迪1992单一纯麦威士忌单桶（700毫升瓶可装464瓶），成交价287.5万元。单瓶标的在2017年底突破百万元大关：山崎50年第二版（1957年入桶，2007年限装50瓶）录得109.25万元。

另外，轻井泽1960年份的52年陈酿以1057.5万新台币（约合人民币236.89万元）创中国台湾地区的日本威士忌拍卖纪录。

题外话是，威士忌在国际收藏市场的优异表现值得中国酒商思考。中国白酒的商业化拍卖始自2007年，到2012年，“白酒中的麦卡伦”茅台酒的单瓶成交价就从十几万元炒至千万元，之后却进展缓慢。究其原因，社会经济整体环境因素外，假拍、拍假是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缺乏规范的操作程序和完善记录，而急功近利推出的年份酒只是营销噱头，不具收藏价值和品牌价值。显然，规范的白酒酿造，才能有可持续的白酒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