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做人”上着力

杨九俊

摘要：南京市金陵汇文学校倡导的伙伴学习，闪亮着“和”文化的光泽，与人和，与己和，才能真正有伙伴学习，才能有文化意义上的“汇文”。伙伴学习基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三重互动，隐含“学做人”的完整逻辑，有效地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

关键词：伙伴学习;“学做人”;核心素养

中图分类号：G6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19）06B-0012-02

感受南京市金陵汇文学校伙伴学习的氛围，和学校的老师交流，使我想起2018年在北京举行的第二十四届世界哲学大会的主题。杜维明介绍，他提议的大会的主要议题是“学做人”，可能因为有的学者认为太平实，于是就用了“学以成人”。我的感觉是：金陵汇文学校的伙伴学习就是在“学做人”方面着力，引导学生和老师学以成人。

第一，伙伴学习闪耀着“和”文化色泽。郭齐勇提出中国文化精神的六大特点：和而不同，厚德载物;刚健自强，生生不息;仁义至上，人格独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整体把握，辩证思维;经世务实，戒奢以俭。这六条是以“和”字领头的。钱穆认为中国文化精神和文化性格主要是由儒家奠定和陶冶的。中国文化与中国人的性格中的“和合性”大于“分别性”，主张宽容、平和、兼收并蓄、吸纳众流，主张会通、综合、整体、融摄，这些都是儒家所提倡和坚持的价值。“和”是金陵汇文学校的文化基因。他们因“汇文”而倡导“和”，以“和”立校，构建了学校“和”文化的实践体系。他们继而开展伙伴学习的实践研究，使“和”文化得到更好的发展。伙伴学习在“和”以成人方面，让我们看到了可贵的探索。

“和”成为金陵汇文人的文化禀赋。古人讲“和为贵”“天时地利人和”“君子和而不同”，讲“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里包含了和立身、和处世。仔细想想，真正的伙伴学习一定包含与己和、和立身，自然也包含與人和、“和气致祥”。杜维明认为，优秀的共同体最重要的是每个个体的自由。只有每个个体自由了，共同体才充满生命力，否则就可能只有“同”，“同而不和”，滑向“小人”的深渊。伙伴是平等的个体构成的关系，是民主之风吹拂着的群落。杜维明在谈“学做人”时说：学做人就是在入世的此时此地，如何建立我们每个人的主体性。想象着伙伴学习的现场，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伙伴学习建立了“学做人”的“群”的维度。杜维明说：作为一个个体的“我”，不是一个孤立绝缘的原子式的个人。儒家的基本观点是：作为一个关系网络中心点的“我”或者“自我”，必须是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络中得以建构。“伙伴”就是一个关系存在，金陵汇文学校在伙伴学习的实践中也建构着多种学习关系。这种种关系用杜维明的话说就是，群的意识“使得我自己能够更尊重自己，他者能够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助缘”，如此成长的“是一种己立立人的人格主义”。

第二，伙伴学习贴近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伙伴学习的实践伴随着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研制、颁布、宣传展开，自然而然体现着对接、落实的意识。金陵汇文学校集中在“学会学习”这个点上培育核心素养，在我看来，可能“只缘身在此山中”。核心素养的遴选和确定大致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三个向度上，比如，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确定了三大类核心素养：互动地使用工具，与异质群体互动，自主行动。又如，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分为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向度。再如，美国强调培养学生适应并了解科技和社会的变化，因此教学应当是认知、人际、自省的相互激励。可以说，在向度上，不同的核心素养表述是异曲同工的。伙伴学习可以覆盖这三个方面，学习包含知识的获得和技能的训练，以人与自然为主，兼顾其他方面。伙伴学习把人与社会的关系情境化，使“做人”的功能定位更加突出，这就突出了儒家学做人的“身心之学”“性命之学”。有人说，中国传统教育里教的精髓就是“学以为己”四个字，为己之学就是成人、做人之学，伙伴学习无疑体现了这样的内涵。当然，如金陵汇文学校的同志们所重视的，伙伴之学是学会学习的有效途径，因为伙伴学习必然是主体参与性学习，在培育主体性的同时会取得更好的学习效能;因为相伴学习、分享互惠在形成新的对话关系的同时，也催生新的思想;因为总结反思是伙伴学习的重要环节，对学习方法、学习策略的梳理促使我们学会学，学会“吾日三省吾身”。儒家的心灵哲学中内在的向自己追问的意识被激活了，促进学习者反省并觉悟到“我”是靠我自己来塑造的，催生着“新我”的成长。可以认为伙伴学习侧重在学习方法，隐含着“学做人”的整体逻辑框架，促进学生朝着核心素养目标蓬勃生长。

第三，伙伴学习展现出春华秋实的绚丽图景。通过几年卓有成效的努力，伙伴学习春华秋实。“春华秋实”语出《颜氏家训》：“夫学者，犹种树也，春玩其华，秋登其实。讲论文章，春华也;修身利行，秋实也。”从《颜氏家训》这段话中可以看出，春华秋实指德行、文章都很好，又是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春种秋收。以“春华秋实”形容伙伴学习的样态甚为合适。可是在伙伴学习的实践过程中，无论是学生还是师者，指向身心的精神世界的丰盈、人格的站立都已是显而易见的，而知识与技能的获得也是其题中应有之义。金陵汇文学校的伙伴学习是体系化的，包含了德育、课堂、管理、教师等方面的发展。可能用“伙伴成长”才能罩得住，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学做人”的意蕴更丰厚了。金陵汇文学校的伙伴学习是有丰富样态的，既有生生之间，又有师师之间，且有师生之间。他们已经构成了开放的学习共同体，同客观世界对话，同他人对话，同自我对话，是在一个向四面八方打开的情境中实现的，收获也是多重的。金陵汇文学校的伙伴学习，在“大家一起学”的组织形式中体现出许多创造性——侧重学生发展的课堂学习和侧重教师专业成长的“7号教室”，都是创意迭出，让人如行山阴道上，目不暇接，美不胜收，而与彼时彼境的结合又自然熨帖。这也显示出情境的真实性，彰显着伙伴学习是真学习，是真的创造性学习。这样的过程三维目标融合，指向人的完整成长。春华秋实的结果呈现，作为学习成就又激励金陵汇文学校的师生们在学做人的道路上望得更远，思考更深，干得更欢，使人对他们的“践形生色”不断增添美好的期待。

责任编辑：杨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