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新常态下消费驱动的经济学研究
2019-07-09王欣
王欣
天津商务职业学院,天津300050
一、研究背景
“十七大”政府报告中首次提出“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①,200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将扩大居民消费作为经济增长途径。消费、投资、出口经济模式在过去的十年中对中国经济的增长立下汗马功劳。但2018年由于国际贸易格局变化和国家经济供给侧改革,出口和投资形势发生逆转,出于平衡国际贸易矛盾和国内经济增长需要,2018年9月国务院颁布了 《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 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该意见意味着我国宏观经济结构发生重大的变革,扩大内需成为今后一定时期内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商务部及各地方政府也纷纷出台了启动消费升级的行动计划,第三次消费升级的大幕正式拉开。
消费在2008-2017年一直平稳增长(图1),但2018年最终消费增长对经济的贡献率却高达76.2%,比上年提升了近20个百分点,原因是2018年出口、投资双双消退,凸显了消费贡献率,但消费实际增长幅度并非增长迅速。这一点从2018年社会商品零售总额即可看出。2018年社会商品零售总额为380987亿元,增长率为9%,这是自2004年以来社会商品零售总额首次出现个位数增长,说明实际消费增长并不乐观。在当前投资与出口双双锐减的环境下,挖掘消费市场的潜力、扩大消费规模是我国宏观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
数据来源: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资料整理
二、相关理论与文献综述
(一)相关理论
欧美国家对消费与收入、储蓄的理论研究比较早,较为著名的理论有绝对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设、持久收入假设。
1.绝对收入假说:凯恩斯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1936)中提出消费函数理论:总消费是总收入的函数。
用线性函数表述:Ct=a+bYt(Ct为本期消费,a为基本生存消费,b为边际消费倾向,Yt为本期收入)
(1)消费与当期的收入有关,消费与收入存在稳定的函数关系。
(2)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伴随着收入的增加,消费也随之提高,但不是等比例的提高,而是呈递减形态,既Δ消费<Δ收入。那么消费没有随收入等比例或超额提高,说明储蓄在收入中所占份额加大,储蓄呈递增态势,既Δ储蓄>Δ收入。
2.生命周期消费假说:在凯恩斯绝对收入假设的基础上,弗朗科·莫迪利安尼结合人类寿命长短提出了人们是根据其寿命安排收入用于消费和储蓄的比例。
用线性函数表述:C=aWR+bYL(WR为财产收入,YL为劳动收入,a为财产收入边际消费倾向,b为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
(1)将财产收入纳入到收入中,既财产收入和劳动收入共同构成消费者的收入总额。
(2)消费与人口结构:人口在不同年龄阶段,消费的需求不同。
年轻家庭资历浅收入少,但消费需求高,消费占收入的比例高,透支消费的倾向增强,边际消费倾向高于收入的增长。步入中年的家庭收入增加,但消费所占比例下降,一方面是消费需求下降,另一方面将要面临养老等问题,需要预防性储蓄。进入老年家庭收入下降,消费反而在收入中比例提高了,边际消费倾向上升。
因此,在某一个固定时期。社会人口结构稳定,消费与国民生产总值的关系稳定;如果人口结构发生变化,边际消费倾向发生改变,如年轻人和老年人增加,边际消费倾向提高;但如果中年人增加,边际消费倾向下降。
3.持久收入假说:弗里德曼针对凯恩斯提出的消费是由当期收入决定的绝对收入假说,提出了相反的观点,认为理性的消费是由持久收入决定的。
(1)将消费者的收入划分为暂时性收入和持久性收入,持久收入是可以预期到的长久收入。
(2)消费是持久收入的长期稳定函数,持久收入稳定,消费就稳定。为了实现效用最大化,理性的消费者是根据持久收入水平决定消费策略,暂时性收入的增加或减少只是造成消费短期的波动。
持久收入假说对宏观经济管理的现实意义在于只有保持长期的经济增长,才能保障居民消费需求稳定增长。
(二)文献综述
近年来,专家学者对消费驱动问题做了大量的研究,涌现出众多具有理论和实践价值的成果。白云、刘广民、王友民(2018)利用1981-2015年度数据,对我国经济增长、居民收入和居民消费进行变动特征分析,在数据平稳性检验的基础上,建立多元回归方程,运用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对各组变量间的关系进行定量分析,说明我国经济增长与居民收入对居民消费的影响。赵菁(2018)讨论了消费结构升级优化有利于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建议通过提高居民收入、提升公共性服务、打造消费性服务新热点和深化服务体制改革等方法助推产业结构转型,实现经济增长。而王京东(2018)对目前产业结构升级中存在的“脱实向虚”提出疑问。从“配第-克拉克定理”的适用时期角度讨论产业结构升级,认为各地方政府在推进本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应立足于本地区自身的比较优势,切不可“脱实向虚”,盲目发展第三产业。何杨、李洪心(2018)认为目前中国人口结构正处于转变和人口红利消散期,面临人口老龄化的负面效应,但可以通过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积累等手段,弥补人口结构变化对经济的负面影响。
本文将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结合目前中国经济现状着力探讨本轮产业转型、消费升级过程中政策的衔接及消费扩张升级的途径。
三、国内消费增长的制约因素
目前影响居民消费的因素既有消费需求方面的问题也有供给方面的问题。
(一)居民储蓄
居民储蓄是居民存放在商业银行的储蓄存款,不包括同等具有金融属性的理财产品投资和住房投资。
古典经济学收入模型中储蓄和消费是互补函数,储蓄的增加对消费需求产生挤出效应;储蓄减少则为消费需求提供更大的可能。从世界范围看我国国民总储蓄率和居民储蓄率均居世界前列,不仅超过发展中国家,而且也遥遥领先发达国家 (图2),2018年中国国民储蓄率为44.91%,高于世界26.5%的平均水平。2017年中国居民储蓄率 (居民储蓄存款增长与可支配收入之比)为12.7%,同期英国居民储蓄率4.9%,美国居民储蓄率3.1%。
在中国经济处于高增长的时期,居民储蓄率高居世界领先水平的原由有以下三方面。
1.文化传统习惯。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居民沿袭了节俭、简朴的生活态度,生活开支量入为出,习惯性的储蓄情结是中国的民风特色。
图2 2017年各国及地区国民储蓄率
2.中国家庭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和义务。在赡养老人、抚养教育子女等问题上和其他国家相比,中国家庭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家庭储蓄成为现实生活中的必备。
3.社会保障程度较低。目前我国已经全面推行养老保险制度和医疗保险制度,基本覆盖了城市、乡村,但由于实际支付水平低,不能完全解决居民养老和医疗费用开支。如我国城市居民医疗一般门诊个人医疗自付率50%左右,农村居民在三级医院诊疗报销30%,自付比例高达70%,而邻国日本居民医疗自付比例是30%。社会保障程度较低,预防性储蓄成为居民养老和必要医疗费用开支的备用金。
(二)居民加杠杆买房和金融理财投资等类储蓄快速增长
在房产金融属性显现和金融投资渠道不断丰富的条件下,储蓄已不再是居民保值增值的唯一途径。在存款利率难以抵消物价水平的情况下,居民选择住房投资和股票、债券、基金等理财产品投资同样具有存储和增值功能,具有类储蓄性质。
来自央视数据显示,在严厉控制购房需求的政策下,2018年依然有6.45万亿元的房地产新增贷款,与此对应的是居民偿贷的负担加重。另外我国居民首次购房平均年龄为27岁,而美国为35岁、日本为41岁。青年人边际消费倾向通常较高,但购房行为对其消费挤占的效应非常明显。
各种金融理财产品因其收益率高、投资便捷等优势吸引了众多的居民投资,以货币基金为例,2013年后货币基金迎来爆发式增长,规模由不到1万亿元猛增到2017年末的6.74万亿元。其中仅2017年就增长近2.5万亿元。理财投资也在某种程度上挤压了居民消费动力。另外股市从高点回落、长期低迷以及自2018年开始受国家对金融风险防控的影响、互联网金融P2P爆雷等风险事件频发,投资者损失惨重,财富效应消失,对消费有所抑制。
(三)居民收入增长预期下行
消费是收入的函数,居民收入是影响消费的最大因素。在基本消费 (生活基本保障)的基础上,消费增长的程度取决于收入增长。费里德曼的研究结论是理性消费者的消费策略是根据持久收入水平决定的。自2013年以来居民消费增长一直下行与预期收入不乐观有极为重要的关系。截取2013-2018年GDP增长率、财政收入增长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率和居民消费率数据分析居民消费增长趋势(见表1)。
1.2013 -2018年GDP增速下降,财政收入增长率明显跟随下行,但居民个人可支配的收入较为稳定,维持在8-10增长区间运行,并且从2014年开始居民收入增长率高于财政收入增长率,说明国民收入分配向居民部门倾斜。
2.2013 -2018年在居民收入增长稳定的条件下,消费增长率持续下降,2018年社会商品零售额首次跌破二位数的增长达到9%,比2017年回落1.2个百分,说明两个问题。
(1)消费增长率回落1.2个百分点与汽车消费需求下降、商品房销售受政策限制而引发的房地产相关行业产品消费下行有关。据测算,汽车拉下消费率0.4个百分点,这与我国汽车政策有关。商品房销售政策限制也导致相关行业消费需求不足,家电、家具、装修等行业增长放缓。
表1 2013-2018年GDP增长率、财政收入增长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率和居民消费率
(2)消费回落与经济增长速度和居民可支配收入有关。从表中数据看2013年后GDP增速下降,经济前景堪忧,居民预期持久性收入下降,降低了当前消费。在国际贸易形势发生重大变革、国内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今后GDP的增长预期仍处于下降通道,受此影响2018年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比2017年低0.3个百分点,扣除物价指数实际减少0.8个百分点。李克强总理在“十九大”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2019年GDP增长在6-6.5%的目标,同时接受被调研的21位经济学家几乎也都认为2019年增速最低下降至6%。在此背景下,今后居民的消费增长将受到极大的考验。
(四)消费供给受到一定的限制
因储蓄高企、贷款理财和预期收入递减,消费需求受到制约的同时,近几年消费供给方面也没有起到引导消费的积极作用,甚至有些消费项目需求因不同的原因被政策所限制。
自1989年中国经济强劲增长以来,居民收入增长较为可观,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从1989年的1373.9元升至2018年29957元,可支配收入增长20.8倍。居民生活水平和幸福指数有了较大改观,在满足一般生活需要外,需求结构和需求层次明显提高,但国内市场在消费供给结构方面缺乏引导甚至加以政策上的限制,导致居民消费外移或收缩。如居民对高档奢侈品、高质量性能产品及高端服务等方面存在迫切需求,国内生产和服务并没有给予满足。从而导致部分消费者的消费能力在国外市场得以释放,赴国外教育、购置房产、旅游、采购数额惊人,仅2017年中国大陆居民购买海外房产近1197亿美元,2018年通过跨境电商零售进口的消费品金额达785.8亿元人民币,如果加上海外旅游购物消费的金额则更为可观。
同时我国对家用汽车、商品房等政策性限购导致相关行业(汽车装饰、装修、家具、家电等)消费需求增长缓慢。
四、可持续消费增长的路径探析
(一)本轮消费驱动政策应注意的问题
1.消费升级应注重有效性。现代经济学认为经济结构与消费需求结构相互引导,经济结构决定着产品总供给结构及消费结构,影响消费水平;而消费需求的改变又引导经济结构发生变化。消费升级是以消费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模式,以消费增长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加速供需两端变革正向循环激励。由此本文认为要达到上述目的必须强调有效性原则,既市场消费供给与居民部门消费需求相匹配,这一点对于产业结构成功转型及促进消费提质升级意义重大。从消费供给侧角度要增加有效供给,以创新引领投资,鼓励技术创新,以新的产品和服务引导消费升级,打开高端消费空间,增加消费容量;同时从消费需求端充分研究居民的消费心理、消费能力,做好消费结构调整,满足居民现有的消费需求。
2.消费升级应兼顾消费与储蓄的平衡。消费驱动是中国经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发展的必然,但也要保持消费与储蓄的相对平衡,优化消费与储蓄的比例,避免落入高消费、低储蓄、低投资、低增长的陷阱。从收入理论角度消费和储蓄之间为互补函数;从总需求理论角度:总需求=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净出口;在国民收入核算体系中:储蓄=投资。综合三方面来讲消费和储蓄是国民经济的内生变量,与宏观经济发展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消费是拉动与居民消费有关的产业发展进而促进宏观经济增长;储蓄是投资的主要来源,储蓄规模决定了金融部门对社会的投资规模,而投资对经济有很强的提振作用。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对消费与储蓄侧重有所不同,但保持一定合理的比例将有利于经济的协调发展。
从投资与经济的关系来看,过低的储蓄率伤害经济发展的根基:(1)降低了投资在经济中的促进作用。其它国家经验表明过低储蓄率,将会导致投资在GDP中的比重下降,对经济提振作用下降,经济落入低增长区间。如日本1990年以来,储蓄率持续下降,曾经达到-1.3%的低谷,同期投资增速从10%下滑至均值0%,受此影响90年代日本GDP增速中枢明显下移,较长时期经济增速低位徘徊。美国亦是如此,1981年居民储蓄率达到18%峰值后持续下滑,2007年为史上最低点0.6%,同年8月爆发金融危机;(2)降低金融资源的配置效率,提高社会融资成本。储蓄是投资的主要来源,储蓄规模过低,增加银行揽储的成本,企业贷款成本高,推动PPI和CPI价格上涨,而总体价格的上涨将抑制居民的消费需求,拖累经济增长。原工商银行总裁易会满及IMI顾问委员、中国进出口银行行长李若谷对近年来居民储蓄率下降过快都表示过担忧。
我国目前的国民储蓄率和居民储蓄率均排在世界首位,总体的消费处在较低水平,消费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但也要防止长期消费趋势过头,经济陷入低储蓄、低投资、低增长陷阱。
3.消费升级应有政策的配套与协调。在消费升级的过程中存在一定的政策矛盾需要协调。如2019年4月国家发改委公布“户籍制度新政”,将城市2.5亿暂住人口中的1亿人留在城市,其深意是增加城市群人口,提升消费需求。但开放城市户籍,必定增加买房需求,房价有很大机率上涨,容易引发第二次炒房浪潮,这与前期政策对房地产的“定性”产生背离。同样2018年汽车行业拉低消费增长0.4个百分点,目前政策有意放开汽车消费限制,但车辆的增多又与生态污染治理、道路拥堵等前期政策相悖。如何协调政策矛盾,既顺利引进城市人口,又不致房价偏离政策要求,既放开汽车消费又不致影响空气质量、道路重回堵塞,这些都需要有政策的配套与协调。
(二)消费可持续增长的路径探析
1.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如前所述我国居民在赡养老人、抚养教育子女、医疗、养老等方面负担较重,原因与财政在教育、社会保障体系中投入相对较低有关。
2018年中国财政支出②:社会保障和就业占比12.26%,教育支出占比14.57%,我国教育投入在GDP中占比只有3.58%,未达到国际4.07%-4.25%基本线要求。
2018年日本财年预算③:社会保障33.7%,社会保障项包括社会保险、社会救济、社会福利、公共医疗、老人保健五项,占比超过财政支出的三成以上,典型老龄化社会财政支出的特征。
2019年韩国财政预算④:韩国作为亚洲第四大经济体,2019年财政预算草案中社会福利、就业、卫生支出占预算支出34.5%。
从我国财政支出与同为亚洲地区的日本、韩国对比来看,仍存在差距居民只能压缩当前消费,增加预防性储蓄,以备将来所需。在消费升级发展战略和老龄化社会背景下,政府应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增加财政在社会保障方面的投入,降低居民预防性储蓄,释放居民部门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
2.提高居民部门收入。收入是消费的函数,是消费增长的主要影响因素。促进消费需要在长时期内持续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同时减少居民预防性储蓄和金融流动性约束。古典经济学认为乐观的收入预期可以有效提高居民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居民绝对收入增长来自两个方面:长期保持经济增长,提高居民收入;改变现行的国民收入分配结构,国民收入分配倾向于居民部门。2013-2018年我国财政收入增长率与居民可支配增长率(图3),除2013年外,其余年间我国居民部门收入增长率高于财政收入增长率,国民收入分配逐步倾向居民部门。在以消费为经济发展主导模式的条件下,相信这一比例关系会达到更为合理的水平。
图3 2013年-2018年财政收入增长率与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率
3.人口老龄化引导消费结构发生变化。生命周期消费假说的理论观点是年轻家庭和年老家庭属于“消费型”人口,是家庭部门消费的主力。联合国传统标准规定一个地区60岁以上人口达到10%,该地区即为老龄化社会。按此规定我国1999年就进入老龄化社会,2018年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24949万,占总人口的17.9%,其中65周岁及以上人口16658万,占总人口的11.9%⑤,属于典型老龄化社会,而且这一趋势还要向深处发展,并且速度加快,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里,老龄化消费群体有很高的发展空间。
老年人消费除基本生活消费,最主要的消费是保健(保健药、理疗产品)与养老。正规厂商研发的保健药在我国非常稀缺,而不法商贩的虚假商品却大行其道,老年人被骗事件经常见诸报端。我国养老机构虽多,但国办养老机构少,民营机构偏多。以天津为例,作为一线城市2018年老龄人口约260万,市级国办养老院只有5个,区级养老院和街道托养所77所,经常是一床难求。反观民营养老院数量虽多,但规模小、价格高,设施、专业护理及管理水平不到位,只有极少的民办机构是医养结合,因服务质量难以满足居民要求,存在空置床位。毋庸置疑伴随老龄高峰期的到来,保健及与养老相关的产业(养老院、保姆)将迎来发展的增长期,但需要政府财政支持和相关法律、制度的配合。
4.以技术创新引领高端消费,优化消费结构。消费升级是指消费层次升级和消费结构优化。消费层次升级是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追求高品质生活群体对健康(医疗、安全食品)、文化体育、服饰及智能化的家居产品等有更高层次的需求。这就要求供给端以创新引领投资,深入研究消费者的消费心理,以新的产品和服务引领消费提质升级,打开消费市场的空间和容量,满足高端消费群体的需求。欧美国家和日本在每一次消费升级中都培育出世界级品牌。优化消费结构是由于居民各类消费支出在总消费中所占比例的改变,在不同的经济时期,居民的消费需求结构不同,由消费需求所引导的消费供给结构也应随之改变,如目前居民在满足一般生活用品的基础上,对服务业需求比例上升,如教育、娱乐、文化、旅游等需求增长快于实物销售增长。
5.对消费者实行直接的财政补贴和减税方案。在宏观经济理论中财政补贴和减税属于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在经济衰退、内需不足时通过对消费者实行财政补贴、减税以增加有效需求,是拉动经济增长的有效措施,其特点是精准而且效率高。自2018年5月我国就增值税实施了三次减税,增值税率也由 17%、11%下调到13%、9%,2019年总体减税规模将接近2万亿元。增值税减税主要是通过降低企业的税金增强企业的活力,对消费有一定的刺激作用,但企业获得资金后能否生产满足市场需求的消费品,保证供给方有效供给,这一点对于产业转型、消费升级能否成功至关重要,但做到这一点有困难。而对消费者消费需求给予补贴和减税,提高居民实际可支配收入,既能扩张消费又能从消费源头拉动相关行业的增长,实现供给与需求的有效匹配,满足了扩张消费的有效性要求。
综上所述,结合我国目前经济政策情况,提出以下建议:(1)配合国家新的户籍制度,在坚持房屋限购政策不变的条件下,建议对购买首套房的居民给予交易环节税收政策、贷款利率、贷款额度等方面优惠;(2)下调与消费需求有关的税费或直接对消费者给予补贴。如家用汽车和高尔夫球运动器具、珠宝饰品类、化妆品等实物消费的消费税和与居民服务有关的交通、酒店、旅游、文化体育等行业的增值税,满足居民消费升级的需求。
6.建立良好的营商环境,保障消费者权益和利益。营商环境是影响消费的重要因素,我国消费市场的营商环境尚需完善,从国内消费者不顾成本采购国外产品可见一斑。其原因(1)消费供应商社会责任缺失,不具有良好的产品信誉和创新精神,消费者买的不放心,用着不安心;(2)在商品消费和服务消费领域,消费者维权意识和能力缺失,社会监督责任不到位。在金融消费领域消费者信用缺失,道德感下降;(3)政府相关部门质量标准不完善、监管不到位、处罚不严。上述原因致使消费质量、消费安全事件频繁发生,消费者的权益和利益难以保障。2018年9月国务院在《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中特别强调营商环境建设,提出“尽快建立健全高层次、广覆盖、强约束的质量标准和消费后评价体系,强化消费领域企业和个人信用体系建设,提高消费者主体意识和维权能力,创建安心放心的消费环境”。
注释:
①十七大政府工作报告。
②数据来自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③日本2018财年预算数据分析 [J].外国财税动态,2018(6).
④于健.韩国政府提交2019年预算案福利支出占比超34%[EB/OL].(2018-08-28)[2019-04-10].http://finance.sina.com.cn/stock/usstock/c/2018-08-28/doc-ihifuvpi1284609.shtml.
⑤数据来自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