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人物新论

郑锦

【摘 要】《孔雀东南飞》是汉乐府民歌中的名篇。其中人物形象的塑造非常成功，鲜活生动，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文拟从三人性格和婆媳关系入手，去探析焦、刘两人的婚姻悲剧。

【关键词】《孔雀东南飞》;性格;婆媳关系;婚姻悲剧

中图分类号：J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6-0242-01

一、故事从焦仲卿离家归来刘兰芝主动请归开场。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这段刘兰芝对焦仲卿的控诉，把自己描述得十全十美，又十分委屈。自己不为婆婆所容，一切过错和责任都在焦母这一边。刘兰芝向焦仲卿哭诉，目的是让焦仲卿向焦母施压，以迫使焦母妥协让步。施压果然不起作用，焦母态度依然强硬，丝毫不肯退让。接着将是刘兰芝回娘家，过段时间改嫁。恶婆婆逼走犟媳妇，犟媳妇偏要“美美地离开”，打脸恶婆婆。

事情似乎在沿着刘兰芝的想法一步步发展，然而刘兰芝的计划都被焦仲卿给打乱了。可以说，焦仲卿的“誓不相隔卿”“誓天不相负”不但打乱了刘兰芝另嫁他人的人生规划，也将她逼进了一个死胡同。回到娘家，母亲劝她改嫁，刚开始“结誓不别离”，刘兄闻之，“怅然心中烦”，禁不住兄长的逼迫，刘兄的态度是兰芝最后的心理防线，所以当他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时，兰芝妥协了，“便可作婚姻”。焦仲卿闻讯而来，见面便是一顿指责和冷嘲热讽，此时的焦仲卿不再是“不久当还归，还必相迎娶”，而是以死相逼了。刘兰芝性格本就刚烈，在出嫁的头天晚上，义无反顾，“举身赴清池”。最后的殉情，焦仲卿的一番嘲讽是不折不扣的导火索。试想如果没有焦仲卿的当面质问和嘲讽，刘兰芝的生活大概会是另外一种情形。

二、再看焦母，整首诗中形象最为糟糕的就是焦母。

动辄发怒，态度蛮横，丝毫不关心儿子的痛苦和需求，漠视感情，以为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可以安抚儿子。焦母从一出场就扮演了一个脾气暴躁控制欲强的形象。焦母不爽刘兰芝的“无礼节”，刘兰芝也觉着她把自己应该做的事都做好了尽了本分。

一个女人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丈夫、儿子生活在一起的，在娘家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十多年，古代女子出嫁称为归，也就是说婆家才是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说文解字中说“归，女嫁也。”孔颖达疏：“女人以夫为家，故谓嫁曰归也。”在古代，人们的观念是女儿是给别人家养的，女人的家就是以后的夫家，所以在嫁人之前，是寄养在自己的娘家，娘家不是她自己的家，所以说出嫁叫作归。如果刘兰芝和焦母能深刻理解“女子出嫁为归”的含义，彼此将对方视为亲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一个女人一生注定要扮演两个角色，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婆婆。作为儿媳妇，你是如何对待自己父母的，你就应该如何对待公公婆婆;作为婆婆，你是如何对待自己孩子的，你就应该如何对待儿媳妇。焦母自然没有像对待自己孩子似地对待刘兰芝，都将对方视作外人，导致婆媳之间越来越隔阂，关系越来越紧张。如果焦母能推心置腹，将刘兰芝视作自己的女儿一般，刘兰芝还有必要自请遣归吗？焦母打着爱的旗号任意干涉焦刘生活，试图控制他们的思想，最终两人双双自杀，落得一个悲惨结局。

三、在《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他可悲但也可厌。焦刘悲剧虽是难免，但也与他的刻薄无能有关系，在家庭问题的处理上软弱且幼稚。刘兰芝的死他难辞其咎。但是这种矛盾就无法解决了吗？焦仲卿没有选择了吗？婆媳矛盾不是一个单纯的二人矛盾，而是一个三人关系，在这个最微妙的关系中有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第三人“丈夫”。焦仲卿在三人中起到了关键的协调作用。焦仲卿常年不在家，在客观上造成了对妻子和母亲的冷落。当婆媳矛盾爆发之后，他在处理过程中也表现的软弱缺乏应变。如果说他能够态度强硬些，巧言善辩些，就能有多次扭转局面的机会。

如果焦仲卿是一个头脑清晰有主见的人，在兰芝被“遣归”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可权宜的了，要么带她走，要么放她走。焦母的强硬和兰芝哥哥的逼迫只是把事情明了化让他无法逃避。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仍存在，“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这正是最后挽回兰芝的机会，可他却“贺卿得高迁”“吾独向黄泉！”一大段话没有一句能解决问题的，全是在抱怨讽刺，告诉你我没办法，我要去死了，看你自己还好意思嫁人吗？焦仲卿不是自责不是安抚，而是谩骂，嘲讽，从而刺激刘兰芝走上死路。这个男人不愿意面对问题，永远是在逃避，把最难的选择扔给别人。爱一个人，若能担待便护她周全;若无能为力，便放她一条生路吧。虽是悲剧但在悲剧中人终究是有选择的。

四、结语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如果时间重来，这注定还是个悲剧，一幕家庭悲剧。诗人没有对事情的曲直作道德上的评判，只是客观地讲述了悲剧的前因后果，其中间杂着诗人的惋惜和痛心。对于《孔雀东南飞》中人物的评价也因人而异，这就决定了类似的家庭悲剧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多谢后世人，戒之慎莫忘”，《孔雀東南飞》结尾这句告诫永远值得我们警醒和思考。

参考文献：

[1]许兵.《孔雀东南飞》悲剧根源再探[J].文学遗产，1990（10）.

[2]杨宁宁.“婆媳矛盾”文学现象的心理分析[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