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市场环境门槛效应
2019-06-12易先忠汤长安
易先忠,靳 瑶,汤长安
(1.南京审计大学 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2.湖南商学院 发展规划处,湖南 长沙 410205)
一、引言
经济发展新常态下,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是实现经济发展方式从要素驱动到创新驱动转变的必然选择。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需要企业家才能(Entrepreneurship)才能得以实现,因此企业家才能被认为是一国经济持续发展的根本驱动力[1],对企业家才能的培育与激励也成为各国经济政策的着力点。由于包含人的知识、技能,以及健康状况在内的人力资本主要是通过教育培训等途径培育[2],而企业家才能是对企业家所拥有的人力资本一种特定的称谓[3]。所以,通过加大教育投入和提高教育质量提高人力资本的丰裕程度就成为培育企业家才能的一般性经验。而由此产生的问题是:一个人力资本丰裕的国家能否孕育更多的企业家?
虽然人力资本具有“背景依赖性”“专用性”等特征,但拥有“专用性”型人力资本的个体也有可能通过转换而拥有企业家人力资本。如魏明[3]认为,当人力资本的积累超过一定阈值,人力资本有可能成为企业家。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过程受到社会经济与文化的宏观环境、企业组织的微观环境以及包括企业家心智模式内在的个体特征等诸多因素的影响[4]。其中市场环境被认为是 “企业家成长生态系统”的关键维度[5]。既有研究从不同视角分析了市场环境对企业家活动的影响。如Abetti[6]认为,企业可获得资源的外界经济环境影响了企业家活动所需要的必要资源,从而成为影响企业家活动的首要因素,其中熟练的技术工人与管理人员、工厂与设备等资源的可获得性,以及企业的融资渠道成为影响企业家活动的关键环境因素。Highfield等人[7]的研究发现,宏观经济要素如经济增长率的降低、失业率增加等会使得创办企业的数量增加。Coase[8]和North[9]认为合理的制度安排是企业家创业活动的前提。Minnnitia等人[10]研究发现,放松对企业和投资的管制促进了企业家活动;Bj∅rnskov[11]通过跨国面板数据实证发现,政府规模的扩张抑制了企业家活动,而稳健、合理的货币制度有利于促进企业家活动。Aidis等[12]也证实了政府规模和腐败对企业家活动的制约效应。Nyström[13]采用23个OECD国家的面板数据实证发现,较小政府规模、良好的法律结构和对商业和劳动力的低政府干预有利于促进企业家活动。
现有文献证实了市场环境对企业家活动的重要性,那么市场环境也可能影响了人力资本的积累和配置的方向。由于企业家精神的核心是对市场机会的识别和探索, 并促进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发现、产生和应用是一种革新和冒险行为[14]。完善的制度环境提高了企业家活动的预期收益,从而激励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而不完善的市场环境也可能使得有才能的人放弃向企业家的转换。正如Baumol等人[15]指出的那样,人力资本可以向企业家才能转换,但在不同的制度环境下,企业家会在生产性活动或非生产性活动之间进行才能配置,以便获取包括财富、权力和声望在内最大的利益。Bowen等人[16]的实证研究也支持了制度好坏的确会影响一国企业家才能的配置。而曾萍等人也认为,制度环境影响了企业家才能积累的方向[17]。这些研究表明,市场环境可能制约了人力资本的积累和配置的方向,使得有较丰裕人力资本的国家并不一定拥有更多的企业家才能。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人力资本能否向企业家才能转换可能受到市场环境的影响,而产品、资本、劳动力是市场经济的基本要素,法制环境则是各个要素自由流动的法制保障。因此主要考察产品市场开放、劳动力要素流动、投资自由和法制环境四个维度的市场环境在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过程中的作用效应。
1.产品市场开放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转换
由于企业家才能的核心是对市场机会的识别和探索, 并促进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发现、产生和应用,而由产品市场开放带来的竞争压力和预期收益是企业家活动的根本动力。产品市场的对内、对外开放可形成统一的市场体系,营造公平竞争的发展环境,为企业家活动提供了空间;并且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也支撑企业家活动的预期收益,从而强化了企业家活动的动力,推动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首先,开放的产品市场体系,有利于消除市场壁垒、使得自由竞争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从而为企业家活动提供了空间。自由竞争是一个完善的现代市场体系的核心,而产品市场开放是实现自由竞争的关键。在产品市场开放的条件下,价格机制能有效、迅速地传递供给和需求信息,激励企业家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对市场机会的识别和探索。 其次,产品市场开放通过支撑起企业家创新活动的预期收益,促进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只有存在足够大的市场需求规模和足够高的消费者意愿支付能力,企业家的创新活动等高级要素投入得以通过市场最终转化为创新活动的收益时,才能从根本上激发微观企业家的创新活动。因此,由产品市场开放形成的需求规模空间是决定企业家活动能否最终实现预期收益的关键要素。如Zweim Ller等[18]认为,通过产品市场开放形成的需求规模激发了企业家活动,内生培育出企业家的创新发展能力,这种“需求所引致的创新”是推动一个国家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因素。因此通过产品市场开放,释放由大市场引致的需求空间提高了企业家活动的预期收益,激励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而在产品市场不够开放的国家,不仅市场经济的自由竞争功能不能有效发挥作用,而且也不能为企业家活动提供足够的预期收益,从而制约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据此,提出假设1。
假设1:产品市场开放程度制约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只有当产品市场开放程度较高时,才能激励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2. 投资限制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政府对资本流动的限制不仅制约了企业家活动的空间,并且对投资领域的限制也形成了寻租空间,扭曲了企业家活动的动力。资本自由流动是市场经济的核心,资本根据市场提供的价格信息,在利润最大化的驱动下,从投资回报率低的行业向回报率高的行业流动,使得经济资源得到优化配置。而对资本流动的限制,压缩了企业家投资活动空间,使得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过程中没有足够的投资机会。正如Minnitia等人研究发现的一样,严厉的投资管制制约了企业家活动[10]。并且政府对资本流动限制,使得被限制行业的垄断利润高于竞争性行业的平均利润,那么通过寻租而非企业家的创新活动就可以获得较高的投资回报,从而制约以创新为核心的企业家才能的形成。正如Murphy等人[19]认为,人力资本如何在寻租和创新及生产性活动之间分配取决于这两个领域之间的报酬结构。如果政府以市场准入的形式干预市场,由市场准入导致的行业利润差使得企业有动机贿赂官员,进行非法的市场交易,把资源配置于非生产性领域。因此,放宽行业的市场准入条件,有利于加强各个行业之间和行业内部的竞争, 消除各个企业对特殊政策的寻租,是消除由于市场体系的不完善所产生的市场扭曲的关键途径[20]。基于此,我们可以得到假设2。
假设2:政府对投资的限制会制约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只有当政府对资本流动的限制程度较低时,人力资本才能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3. 劳动力流动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劳动力自由流动是企业家活动得以实现的前提条件,正如商品市场上的自由交换一样,劳动力的自由流动是一国提高生产率和维持长期增长的核心机制,因为在劳动力的自由流动环境下,企业才能够根据生产的需要自由招募和裁员,使得对市场机会的识别和探索、对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发现、产生和应用这一企业家活动成为可能。完善的劳动力市场为企业家活动提供了人力保障和智力支持。劳动力是企业家活动的必要要素,在劳动力自由流动的经济环境中,企业家创业的社会成本就会较低。并且袁志刚等[21]研究认为,劳动力等微观层面的要素流动障碍会导致中观层面的经济结构失衡。因为劳动力流动的障碍使得土地要素也难以得到优化配置,从而使得农业生产率难以提高,劳动力的进一步转移阻滞,非农产业部门的升级和扩大进程减缓。而这一经济结构失衡必然会使得企业家在第二、第三产业部门的活动空间受到约束,从而制约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据此,得出假设3。
假设3:劳动力自由流动程度的提高有利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
4.法制环境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健全的法制体系是自由竞争的市场机制得以实现的基础,自由竞争的市场机制使得人们在自由选择和自愿合作的基础上交换产品和生产要素,这一公平的经济环境是企业家活动得以实现的基础。一方面,良好的法制环境保障了企业家利益不受侵犯,保证企业家契约合同条款得以执行及在公平的条件下进行竞争。没有一个权威的法律体系,企业合同、契约就不能严格被执行,企业家的活动也无法实现。并且在法制不健全的环境中, 企业家行为更多地体现为非生产性行为,而不是生产性行为。而健全的法制环境制度能促使企业家做出生产性行为,并抑制非生产性行为, 从而促进企业家的成长。如杨瑞龙[22]认为不完善的激励和约束机制是导致企业家不能健康成长的原因所在。另一方面,良好的法制环境也保证政府受到约束,从而限制企业家的非生产性活动。根据 Hellman等人[23]的研究,在法制制度不完善的转型国家中,对官员权力的监督相对滞后,官员利用手中权力与企业进行的寻租活动难以受到制度制约,从而导致寻租活动的盛行,导致企业将原本用于生产性活动的资源转移到向政府官员寻租等非生产性领域。Johnson等[24]也认为,在经济转型国家中,因为缺乏法律制约,政府官员通常会通过各种手段掠夺私有企业,而企业倾向于与政府建立政治联系的目的在于向掌握要素资源分配权的政府官员寻租,从而获得某种要素资源。邓建平等[25]以及余桂明等[26]研究表明,在对产权保护不完善的地区,民营企业可能更有动机建立政治关联,以保护企业所有者的利益和保障企业生产经营的顺利开展。而建立政治关联以寻求法律保护增加了企业家活动的非生产性成本,限制了企业家活动,抑制了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据此,提出假设4。
假设4:法制环境制约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只有当法制环境较好时,人力资本才能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三、模型与数据
为检验本文提出的假设,通过构造门槛回归模型对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中的市场环境因素进行考察,并测算引发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各维度市场环境的门槛水平。
1. 模型设定
本文的模型构建于Hansen[27]的面板数据门槛模型基础之上,其给出的基本门槛模型为:
yit=μi+β1XitI(qit≤γ)+β2XitI(qit>γ)+eit
(1)
其中,i表示国家,t表示年份,qit为门槛变量,γ为未知门槛,eit~iid(0,δ2)为随机扰动项,I(·)为指标函数。上式等价于:
门槛回归模型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分段函数模型,当qit≤γ时,Xit的系数为β1,当qit>γ时,Xit的系数为β2。借鉴Hansen门槛模型的思路,构建本文门槛回归模型:
ENTit=β1eduitI(MIit≤γ)+β2eduitI(MIit>γ)+β3∑Xit+μi+eit
(1)
ENT代表被解释变量企业家才能,MI为市场环境代表的门槛变量,γ为特定的门槛值,I(MIit≤γ)和I(MIit>γ)为示性函数,X代表控制变量,μi度量不同经济体的个体差异,e为随机扰动项。
2. 度量指标与数据来源
(1)企业家才能的度量与数据来源。企业家才能或者企业家精神测度指标主要有两类,一类是自我雇佣人数与企业创建数量,而自我雇佣人数这一指标的主要问题是没有区分产业结构的影响,即没有区别农业和非农业自我雇佣人数比例,从而使得农业结构比例高的国家,自我雇佣人数往往也比较高,显然农业中的自我雇佣人数并不能有效刻画企业家活动;另一类主要来源于全球创业观察(GEM)中的各国创业倾向数据,其中GEM数据中的企业创建比例(Established Business Ownership Rate)被作为企业家活动的常用替代指标。但GEM数据中只包含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连续数据,从而限制了该指标的样本量(表1)。本文结合这两套指标的共同点,以创办企业的人数占就业人口的比例作为企业家才能的替代指标,一方面可以规避自我雇佣人数中由产业结构差异引致的观测偏误,另一方面也扩大了研究的样本量。创办企业的人数和就业人口数据来源于Passport (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s gateway to global strategic intelligence) 。
表1 变量描述统计
(2)市场环境的度量与数据来源。遵循Bj∅rnskov等人的研究[11],采用Heritage Foundation的数据度量各个国家的市场环境 (MI),主要采用四个指标从四个维度测度市场环境。其中,产品市场开放度(product)主要反映对内与对外的贸易开放程度,法制环境(law)主要度量公正、透明和有效的司法体系对产权的保护和对合约的执行,劳动力自由流动(labor)主要反映劳动力流动的自由度,投资自由(invest)主要反映对投资领域上的非限制性。四个指标都是介于0~100,指数越高,则说明市场环境越完善。除了劳动力自由的数据只有2008—2011年,其他数据都是2000—2011年。
(3)人力资本及控制变量。人力资本禀赋(edu)以常用的大学入学比例作为替代指标,数据来源于Passport。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失业率、经济发展阶段和基础设施。失业率(unemploy)是影响企业家活动的主要因素,因为高失业率可能会迫使有才能的人向企业家转换。失业率数据来源于Passport。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人均收入、技术发展水平等条件不同,从而影响人力资本向企业家转换的动力。经济发展阶段(stage)以各国真实人均GDP与美国真实人均之比度量。真实人均GDP以2005年为不变价格,数据来源于UNCTAD。基础设施 (infru)通过影响企业家活动获得外部资源的成本的途径影响企业家活动的收益,进而影响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基础设施以每平方千米道路千米数作为替代指标,数据来源于Passport。
四、实证检验
1.门槛值的确定
根据Hansen[27]的面板数据门槛回归理论,对于每一个潜在的门槛值γ,可以对模型的参数进行估计,进而得到每一门槛值对应的模型残差平方和。当门槛值γ越接近真实的门槛水平,回归模型的残差平方和越小。因此,可以通过连续给出模型的潜在门槛值γ,观察模型残差的变化,在模型残差最小处对应的门槛值γ即为待求的真实门槛值。在实际研究中,为了使得到的门槛值有实际意义,首先将样本按照门槛变量MIit的大小进行升序排列,排列时忽略MIit最大的1%个样本和最小的1%个样本,仅以中间98%的样本作为门槛值的候选范围。采用“格栅搜索法”( Grid Search)挑选最小残差平方和对应的门槛值。
2. 门槛效应与门槛值检验
门槛效应检验的目的是检验以门槛值划分的两组样本其模型估计参数是否显著不同,即检验回归结果中的β1与β2是否有显著差异。门槛效应不显著的零假设为H0:β1=β2。通过构造F统计量对其进行统计检验,采用“自抽样法 (Bootstrap ) ”模拟得到P值进行判定,拒绝零假设表示存在门槛效应。以产品市场开放、投资自由、劳动力流动和法制环境为门槛变量的门槛效应检验结果表明,单一门槛检验在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说明门槛效应显著;而双重门槛则接受原假设,即双重门槛效应不明显(表2 )。这一检验结果说明了,各个门槛变量在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过程中存在单一门槛效应。
表2门槛效应检验
注:“1”代表单一门槛;“2”代表双重门槛;P值和临界值采用Bootstrap反复抽样300次得到,“***”表示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
3.门槛模型估计
得到各个门槛变量的门槛值以后,运用(1)式对门槛模型进行估计,表3给出了分别以产品市场开放(product)、投资自由(invest)、劳动力流动(labor)和法制环境(law)为门槛变量的门槛回归结果。
表3门槛模型估计(被解释变量:ENT)
( )内考虑异方差稳健性内标准误;“*”P< 0.1,“**”P< 0.05,“***”P< 0.01;I代表个体虚拟变量,T代表时间虚拟变量;R代表估计的门槛值;MI为市场环境,在回归式中分别对应产品市场开放 (product) 、投资自由 (invest) 、劳动力流动 (labor) 和法制环境 (law) 。
(1)产品市场开放度。产品市场开放度的门槛估计值为76.41,如图1 所示,门槛值点也是LR的最低点,门槛估计值对应的LR值明显小于临界值7.35,并且95%置信水平对应的置信区间为:[74.20,77.39]也较小。因此,我们认为所得的门槛估计是真实有效的。门槛模型估计表明(表3),当产品市场开放度超过76.41时,人力资本(edu)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可以达到0.014,并且显著为正。而当产品市场开放度低于76.41时,人力资本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说明人力资本丰裕度的提高对企业家才能的促进效应无法实现。这是由于产品市场开放带来竞争压力和预期收益是企业家活动的根本动力。只有当产品市场开放度达到门槛值才能引发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从而证明了假说1。
图1 产品市场开放度的门槛值估计
图2 投资自由的门槛值估计
(2)投资自由。如图2所示,投资自由的门槛估计值为55.32,95%置信水平对应的置信区间为:[52.23, 56.21]。这一较小的置信区间说明门槛估计是真实有效的。门槛模型估计表明,与投资自由低于门槛值相比,当投资自由达到门槛值55.32时,人力资本(edu)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显著增加,并且显著为正。说明只有当投资自由达到门槛值时,才能引发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据此证明了假说2。
(3)劳动力流动。如图3 所示,劳动力流动门槛值为56.26,门槛值点即LR图形中最低点,95%置信水平对应的置信区间为:[53.01,59.79],说明门槛估计是真实有效的。门槛模型估计表明,当劳动力流动自由度达到56.26时,人力资本(edu)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可以达到0.014,并且显著为正。而劳动力流动自由度低于56.26时,人力资本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变小,说明劳动力自由流动程度的提高有利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的转换,即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效应随着劳动力流动的自由程度的提高而强化。
图3 劳动力流动自由度的门槛值估计
图4 法制环境的门槛值估计
(4)法制环境。法制环境门槛估计值为43.758,95%置信水平对应的置信区间为:[43.16, 44.88](图4),说明门槛估计是真实有效的。门槛模型估计表明,当法制环境超过43.758时,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显著为正,达到0.013,而当法制环境低于这一水平时,对企业家才能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法制环境在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中具有制度环境的基础性作用,只有当法制环境达到临界值时,人力资本才能向企业家才能转换。
总之,基于各市场环境各个维度的门槛模型结论说明,市场环境是制约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重要因素。
五、结语
本研究通过跨国面板数据的门槛模型检验“人力资本丰裕的国家是否意味着更多的企业家”,并测算引发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各维度市场环境的门槛水平。研究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过程中受到产品市场、投资自由、劳动力流动和法制环境多维度市场环境的制约,人力资本禀赋丰裕的国家并不意味着更多的企业家队伍。其中,当产品市场开放度、投资自由度和法制环境低于门槛值时,人力资本无法向企业家才能转换,只有这些维度的市场环境达到门槛值,才能引发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研究还发现,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的效应随着劳动力流动自由程度的提高而强化。
这一研究的政策含义在于,在通过加大教育投入和提高教育质量、提高人力资本的丰裕程度以培育企业家才能的过程中,应该同时注重改善企业家成长的市场环境以促进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通过完善法制环境、降低对投资的限制、提高产品市场对内和对外的开放程度,以及促进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以构建公平、有效、统一的市场环境可以激励人力资本向企业家才能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