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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曲子词》的历史价值探微

2019-06-09赵录旺

新西部·中旬刊 2019年4期
关键词:敦煌学

【摘 要】 《敦煌曲子词》是敦煌学研究中的一个醒目标志。文章首先对敦煌学与《敦煌曲子词》的重要意义做了介绍;其次论述敦煌曲子词的发现是如何从材料、问题、影响层面推动传统词体发展史和词体创作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它的发现重构了对词的起源问题和词的写作现象的研究历史;文章最后提出《敦煌曲子词》在跨国界的传播过程中具有世界性的学术意义,特别在以丝绸之路为纽带展开的东西文化交流的新时代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敦煌曲子词》;敦煌学;词体研究;世界性意义

敦煌藏经洞的发现,成为二十世紀至今的一个重大国际性事件,其影响力或许是当年的当事人都未曾料到的。《敦煌曲子词》就是这一重大事件中的一个醒目的标志,对它的整理和研究不仅具有纯粹的学术价值,而且在世界文化交流碰撞的这一特定历史时期具有重要的世界性意义,本文拟从丝路文化交流的大背景对这一学术现象的历史意义进行一点思考。

一、敦煌学与《敦煌曲子词》

敦煌藏经洞的发现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情,但这一偶然事件却推动了敦煌学的兴起,引发了对东西文化交流大通道的西域地带进行多学科多视角的全面研究,使中原文化称谓的“西域地带”进入全球化的研究视野当中。不管我们对这一次文物的大量流失抱着什么样的情怀,敦煌藏经洞的发现和大量文物的流传,却是发生在丝绸之路上的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次独特机遇,对中国学术研究产生了重大影响,形成了跨地域、跨国界、跨学科的有众多学者参与的重要文化现象。

首先,敦煌学的兴起,把中国传统文化带进了全球化的文化视野中去,使中国文化能够在更为丰富的学科知识平台上展开研究,直接推动了中国多个学科研究的发展,开拓了中国学术研究的现代化视野。

陈寅恪先生关于敦煌学的研究有一段名言:“一时代之学术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以研求问题,则为此时代学术之新潮流……敦煌学者,今日世界学术之新潮流也。自发见以来二十余年间,东起日本,西迄法英,诸国学人各就其治学范围先后咸有所贡献。”陈先生的这段话很好地概括了敦煌学形成的重要意义,即:第一,提供了新材料、新问题,形成了学术研究的时代新潮流;第二,形成了广泛的国界化的研究热情;第三,进入了不同治学范围的视野之中,形成多学科的研究,包括哲学、宗教、历史学、文献学、文学、文化学、考古学、语言学、民族学、地域学和文化学等多学科多领域的研究,形成了丰富的文化景观。这些研究日益敞开了丝绸之路沿线的历史图景、精神状貌和丰富的人文传统,为丝绸之路沿线和平交流、合作和发展的现代化进程提供了宝贵的文化资源。

因而,在敦煌学研究中,除了以资料整理为主的文献学研究之外,至少还形成了更为丰富深刻的宗教、历史、地理、美术、舞蹈和美术等六大学科的研究主题,[1]而且至今这一研究也在不同的学科领域和思想领域不断的拓展和深化。特别是在今天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背景下的世界性格局中,作为丝路文化遗存的明珠的敦煌学研究更从一种地域性研究和历史性认知成为一种世界性研究,并获得了重要的现实意义。

其次,敦煌学在传播方面更具有非凡的学术意义。从道士王圆箓发现藏经洞,到斯坦因和伯希和等众多西方考古家以及学者闻风而来,以各种手段运走敦煌藏经洞的大量文物,再到这些文物以各种形式回归中国文化世界,这不仅在中国学术界产生了重大影响,对中国学术界的研究提供了珍贵的资料,而且这些文物传播的过程本身就具有重要的文化交流和交融的重大意义。这一传播过程,一方面让西方世界对中国文化有了更多更直接的认识,让作为东方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文化得到更为深入的研究。至今,这些文物大多成了所在国的重要藏品,成为与中国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而且作为中国文化名片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这些文物的回流,又推动了中国文化的研究,在学术界掀起一场重要的具有开创性的研究高潮,形成了敦煌学研究的一次次热潮。

柴剑虹在《对敦煌学百年回顾中若干问题的认识》一文中概括了敦煌学百年研究的主要对象:“到目前为止,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1)藏经洞所出古代文献(俗统称“敦煌遗书”)及相关文物;(2)敦煌地区石窟(包括莫高窟、西千佛洞、安西榆林窟、东千佛洞、水峡口下洞子、肃北五个庙、一个庙、玉门昌马石窟等)保存的以壁画、雕塑为主的艺术品及石窟建筑、型制;(3)敦煌地区的历史、地理、人文及与此密切相关的史迹、遗址、景观、民俗以及其他出土文物(如汉晋简犊;(4)保护与修复敦煌石窟及相关文物的科技手段与理论;(5)在研究上述内容基础上开展的为当代服务的文学艺术创作。以上五个方面的对象有一些不确定性,而且会随着研究的深人缩小或扩展。”[2]

从这一概括性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敦煌学研究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十分的深入细密,从最初的文本性研究进入了更为具体实际的操作性层面的研究,推动了多学科的协作发展,形成了多方面有效参与的建设性保护、抢救和修复,从而使以敦煌为代表的丝路文化研究进入了更实质性的文化恢复和建设方面来,这使敦煌学的研究更富有了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价值。

当然,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文化的交流和传播总是伴随着血与火的战争、民族国家的存续兴亡,承载了太多的哀怨悲歌。当我们面对前人的遗产,难免有一种难以释然的情怀!敦煌文物的发现及其流转的命运正是充满了种种的悲情,但历史就是历史,我们不可能更改。我们应该以更开阔的胸怀和更高的思想高度拥抱属于中华文化传统的敦煌文化遗存,当然更应以世界性的格局拥抱作为世界文化遗存的一部分的敦煌文化遗存,这样我们才能在一个更高的人类文明的传统中拥抱敦煌文化乃至中华文化。

可以说,全球化是从十九世纪至今正在发生的一种大的趋势和潮流,这种全球化的文化视野和文化交流成为当代学术发展的新的历史文化语境,在不同的境遇中所有的历史文化传统应该有新的思考、新的视野和新的追求。

学术界影响巨大的《敦煌曲子词》的发现、漂泊、流转和整理出版,以及随后持久的学术研究和争鸣,就是敦煌学研究的一个缩影,也生动地体现了敦煌文化遗存作为丝绸之路上的一种文化大发现所具有的重大学术意义。从敦煌学的发展来看,《敦煌曲子词》的研究也自然地融入了全球化的学术视野,对中国文学史研究中关于曲子词的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敦煌曲子词》的发现,以实证的方式说明了曲子词发生发展过程的重要特点,为曲子词这一体裁的研究提供了新材料,也提出了新问题,对文学观念、词学思想等的丰富和深化提供了更为丰富深刻的基础。

二、《敦煌曲子词》对词体发展史研究的重要影响

一般认为,词产生的年代当在初盛唐时期,它的形成和发展有着复杂的因素,主要是随着从西域地带各民族传入的燕乐的流行,使得传统的近体诗歌难以很好地合乐歌唱,于是增减词句,演变为句子长短不一的词调,形成了曲子词这一独特的文学样式。

这一被大家认可的曲子词形成的观念,看似十分合理,但其中发生的一些关键环节并没有具体丰富的史料支撑,推动曲子词形成的主要环节还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当然由此也带来了关于词体起源问题的争论和探讨。在这一研究背景之下,作为早期词作汇集的《敦煌曲子词》的出现,为词学研究提供了新的史料,开拓了词学研究新的意义空间,从某种意义而言重构了词学发展史研究的格局,使词学研究由单一的文人传统转向了民间性和地域性的研究领域,从而在词学研究领域自然引发了一场持久的学术研究和学术争鸣的热潮。

首先关于词体的起源问题。敦煌曲子词的出现,打破了人们关于词体的起源与发展问题的很多既有观念,引发了种种不同的学术观点,推动了关于词体的起源问题的深入思考。作为对早期形成时期的词作的记录,敦煌曲子词本身表现出丰富多样的“杂”的特征,这对阐释词的发生发展问题带来了很大的困难。面对新鲜生动的词学发展史上的新材料,首先出现了任重民先生和任半塘先生的争论。他们关于敦煌曲子词的种种争论实际反映了关于词体的判断标准问题,即以已经定型化的宋词词学观念认识敦煌曲子词还是以曲子为根本认识敦煌曲子词的特质。[3]随后围绕着二人的争论,形成了不同的思想追随者,使敦煌曲子词的研究不断走向丰富和深入。

从他们的争论中至少可以明白这样几个问题:首先,词体的发展是一个过程,在起源上具有多样性、变化性和不成熟的特点,是一个长期的演化过程;《敦煌曲子词》作为早期词体的形式,呈现了这一发展过程的基本状貌;其次,敦煌曲子词是在西域燕乐的基础上形成的,无论早期词调还是书写内容,都带有浓厚的西部地域文化的特征;第三,词调的形成是多种文化元素交流和融合的结果。

以燕乐而言,也是多种音乐元素交流与融合的结果,有研究者指出:“词是燕乐的曲词。燕乐的曲调来源,主要是隋唐以来的民间小曲,还有一些外来曲调和少量的乐府清商曲调。”[4]意即燕乐包括了西部民间音乐、不同少数民族的音乐以及来自官府教坊的雅乐;而从写作内容来看,反应的大多是行旅之人和生活在西域地带的各色人员的思想情感。总之,人员的交流,文化的的传播,共同的生活境遇和精神需要,共同推动了早期词调的发展和逐步成熟。

这里,关于敦煌曲子词的争论问题,除了词这一文学体裁的起源问题而外,也引发了我们关于地域化和文人化的关系问题的思考。当人们谈起地域化时其实常常指的是民间性,割裂地域性、民间性和文人身份之间的关系是造成很多思想误区的重要原因。质而言之,任何创作都有地域性的特点,而且文人墨客大多都生活在民间,写作的人很少不是文化人;当我们说起文人化创作时,其实常常指的是处于文化大传统中的主流写作,对中国文化文言指的是以政教文化为特征的主流文化創作,并在社会文化的政教体系中具有一定地位和影响的创作活动。相对于这一写作传统而言,其他写作都是地域性或民间性的创作。对敦煌曲子词的评判,学术界其实也是以这一种中心与边缘的立场进行的描述,由此产生了种种的误解和争论。

如果克服这种中心与边缘的思维,从敦煌曲子词的形成过程,从文学的本质意义上而言,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各种身份的文化人把中原的音乐歌赋带到了西域,并吸收了西域文化丰富的资源,以自己独特的人生阅历为基础,抒情写志,创造了独特的敦煌文化和敦煌文学;同时在交往和流动过程中,具有独特气质的西域地带的文化和文学也被各色人等以不同方式带到了中原地区,影响了中原文人的写作;这样在长期的文化融合中自觉不自觉间形成了互动性的文化交融的纽带。因此,敦煌曲子词可以说是多种文化自然交融的结果,其形成的基础是当时具体的历史文化环境。这种文化的交流与互动作为人类社会的常态,从未间断,并在交流中形成了丰富的文化土壤,酝酿出了种种文化样态和文学形式。如果以这样的立场来观照敦煌曲子词,我们也许能够更好的认识词的起源问题,而不是一定要强调某一方面是其形成的真正原因。

总之,从敦煌曲子词的形成可以看出,敦煌文化和敦煌文学的形成是特定时空下社会文化自然融通交流的产物,社会现实生活的需要推动了其产生和发展,这正是马克斯所说的“社会存在决定了社会意识”。对于词的起源问题,我们其实不必要拘泥于一个具体的结论,而应以开放的态度在对一种文体生动的发生发展过程的探讨中去思考文学的本质以及历史文化和人的价值等更为本源的问题,以启发后来之路。敦煌曲子词的研究正是给词学研究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三、《敦煌曲子词》对词体创作研究的重要影响

从敦煌曲子词的内容可以看出,词调的形成是多种文化元素交融的结果,其发展形成的主要动因是西部燕乐的影响,早期词的创作深受西部地域文化的影响,因而无论是词牌的定型化还是词作的内容,都具有西部文化的特征,并逐渐融入中原主流文化,并在和传统诗文以及雅乐的融合中形成了成熟的文人词,至宋代发展到高潮。

因此,作为词体写作史的重要源头,不仅从《敦煌曲子词》的作品中可以窥探作为词的基本形式的词牌的形成和演化过程,而且从其中所书写的内容来看,也大大改变了“词为艳科”的基本认知。通过敦煌曲子词的研究,我们看到早期词体创作的风貌,从而需要在更宏观的意义上重新描述词体创作的历史。具体而言,《敦煌曲子词》至少让我们可以在这样几个方面深入研究:

首先,给关于词牌的历史演进和定型过程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词牌是词体合乐而做并形成自身韵调的主要根据,通过对词牌形成过程的研究可以让我们生动灵活地体会一种词牌的艺术风格和审美境界,有利于解放走向固化的关于词调填写的观念,以更为积极的态度看待词调的创作。如《苏幕遮》这一词牌就来源于燕乐中的“醉浑脱”,而浑脱是一种西域舞蹈,此“浑脱”乃舞蹈中使用的一种油帽,高昌语称为“苏幕遮”。唐代时期在此音乐的基础上,形成了词牌《苏幕遮》,并有可能演绎出了《感皇恩》这一曲牌;而《敦煌曲子词》集中收录了以此为题的唐代词作多首,以新的实证材料说明了一种词牌早期融合、发展和逐渐定型的过程,这对于词体创作发展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5]如果从早期词作、音乐传承、舞蹈特质以及民族特色等方面考察,我们更可能感受到这一曲牌所蕴含的生动活泼的生活气息和昂扬的精神风貌,可以理解其经历的文化交流和融合发展的丰富历程,从而对此一词牌有更为深刻的认识。进一步而言,这种文学的交流和生成历史,让我们更真切的认识到古代丝绸之路作为文化碰撞和交流的大通道,其所具有的重大的文化意义和生命活力。

其他的曲牌如《乐式》、《绿腰》和《六么》等词牌的演化和发展,《敦煌曲子词》都提供了早期的作品资料,对这些词牌在以后发展变化的研究同样具有重要的价值。

总之,从《敦煌曲子词》的研究可以看出,词牌的形成绝不是文人书斋里的产物,而是西部文化和中原文化积极相互交流学习的结果,是唐代民族融合和生产生活交融的产物,并在地域文化和文人化的相互作用中形成了丰富多样的词牌,表现了生动新鲜的思想内容。

其次,从《敦煌曲子词》可以看到,由于早期词创作者社会身份的多样性,作品反映了丰富的社会生活内容,其美学风格与晚唐及五代时期的文人“闺阁”情调大异其趣,从而让我们看到了早期词的创作不仅“缘情”,而且和诗歌一样具有“言志”的特征。

早期词作作者身份的丰富性决定了其所放映的内容的丰富性和格调的独特性。这一点王重民先生在自序中有精彩概括:“今兹所获,有边客游子之呻吟,忠臣义士之壮语,隐君子之怡情悦志;少年学子之热望与失望,以及佛子之赞颂,医生之歌诀,莫不入调。”[6]可以说,这些早期的词作者遍布各个阶层和各色人等,他们以词抒情言志,异彩纷呈,反映了当时社会各个阶层的精神风貌和生活疾苦。特别是写边地战争、忠君报国和建功立业的作品,其昂扬的精神和视死如归的气概,令人十分感动;敦煌曲子词中写下层歌妓命运的词作更是幽怨感人,体现出文学作品“发抒忧愤”的重要功能;其他的写景写词的作品,也是意境深邃,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

总之,这些词作尽管大多写作于西域边陲,但从中既可以看出西域的政治社会状态和文化风貌,也明显地可以看出其中所具有的中原文化和南方文化的色彩。其词作者既应该有在边地从事政商活动和军事活动的文人,也应该有游历边地的文人墨客,更有成长生活在边地的写作者。这一具有不同社会角色的写作群体的创作,让我们看到了词调写作和其他文学作品一样,本质上还是丰富的社会生活的反应,而不仅仅是抒写个人情调的艳词。从这一意义而言,《敦煌曲子词》的发现改写了词体创作研究中的历史认知,使我们能够以新的态度面对这一文学体裁的本质特征和历史风貌。

第三,从艺术的角度来看,由于敦煌曲子词反映的是边地生活,因而其写作内容宏阔丰富,既有慷慨激昂的战争描写,也有意境优美的景色描写,当然也有离情别绪的送别之词,孤独徘徊的思念之绪。但所有这些思想的表达中,却带有了西部大地独有的豪迈苍凉的雄健之气,有别于江南的明媚和柔婉,其中的文学意象必然具有了西部文化独有的地域特色,如砂石、宝剑、旗旛和宝马等,这一方面很多学者多有论述。今举《酒泉子》一例以见其独特的写作旨趣:

“红耳薄寒,摇头弄耳摆金辔。曾经数阵战场宽,用势却还边。入阵之时,汗流似血,齐喊一声而呼歇。但则收阵卷旗旛,汗散却金鞍。”

这首词的中心意象是一匹战马,作者描写的生动豪迈,气象万千,让人看到一匹冲锋陷阵、视死如归的汗血宝马的形象。但在宝马后面,我们看到的是一位英俊威武,千里取敌首的少年英雄的形象,其英勇无畏、谈笑风生、功成身退的侠者之风赫然而立!这首词确实写的痛快淋漓,带有边地的豪迈和高远,和花间词的儿女情长大异其趣,格调和情韵很是不同。由此可见早期词作的思想情感和艺术风貌。

当然,由于敦煌词的民间性和地域性特质,表现其独特思想内容和作品意象的语言也就具有了一定的民间色彩和地域特征,从而形成了本色化的语言风格。如抒写妓女情感的词作《忆江南》中的句子:“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去那人攀。恩爱一时间。”其语言清浅生动,比喻贴切,符合妓女的身份和文化水平,十分的本色化,贴切地传达了妓女幽怨的心理和对真情的渴望。这一方面的特点已经被研究者注意,由此切入则对于研究敦煌词独特的艺术文化特点具有重要的意义。

总而言之,敦煌曲子词的出现,给词作的研究提供了新材料,提出了新问题,产生了新影响,重构了我们对词的起源问题和词的写作现象的研究历史。敦煌曲子词的发现,不仅让我们看到了早期詞创作的基本面貌,而且认识到了以敦煌曲子词为代表的西域地带的创作对后期文人词的创作走向成熟产生的重要影响。敦煌曲子词的出现,再次证明了“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基本道理,让我们进一步认识了词体创作乃至一切文学创作发生发展以及存在的重要意义。

四、结语:《敦煌曲子词》的世界性意义

历史地看,《敦煌曲子词》的发现和流传具有世界性的传播意义,它和其他敦煌文化遗存一样,在传播中扩大了中国文化的影响,特别是敦煌学的兴起形成一种世界范围的研究热潮,促进了东西两大文明深入的交流和对话。这一历史过程,对今天丝绸之路文明的融合与发展有着重要的启发意义。

尽管敦煌文物的零散和遗失是中华文化的一大损失,但在哪个独特的时代,也是一种历史的无奈。黑格尔说过,“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我们站在更大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视野中看待敦煌文化遗存的命运,也许会发现其更为深邃的人文价值。曾经发生的历史都是不可更改的,好在人类总是在重新书写着历史。我们应该从历史的研究中窥探人类发展的本原之路,以世界性的眼光在对话、交往和融合的渴望中升华人类的思想和精神,共写合作与发展的新篇章,建构充满生机的和平共荣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让曾经血与火的历史不再重演。

如是,在跨文化语境下研究敦煌文化和其中的代表《敦煌曲子词》就不仅仅推动了国内在该领域的学术研究的发展,而且也融入了世界范围的学术研究视野中,因而具有了重大的历史意义和世界性意义。

【参考文献】

[1] 段新生.敦煌学研究主题的文献分析[j].文物鉴定与鉴赏,2018.3.

[2] 柴剑虹.对敦煌学百年回顾中若干问题的认识[j].文艺研究,2000.4.110.

[3][4] 孙其芳.敦煌词研究述评[j].社会科学,1987.6.

[5][6] 王重民.敦煌曲子词[m].商务印书馆,1950.8.4.

【作者简介】

赵录旺,陕西学前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文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文艺学、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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