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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化”耦合协调测度与市场化发展研究—基于中部六省2000—2015年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2019-04-28

关键词:六省五化工业化

李 磊

(1.华中师范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2.中国农业发展银行 孝感市分行,湖北 孝感 432000)

当前,我国正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也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时期,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将有利于促进我国经济持续稳定地健康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也强调:“深化改革加快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发挥优势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创新引领率先实现东部地区优化发展,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中部地区具有承东启西、连南接北的区位优势,在区域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中部崛起”过程中,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质量型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这“五化”和市场化程度都为区域经济的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但相互之间的发展并不均衡:基于人均GDP指标衡量,我国2017年人均GDP达到59 261元,已经处于钱纳里模型的工业化后期阶段,而同年我国的城市化率才达到58.52%,仍处于工业化中期50%~60%的发展阶段,因此我国城镇化水平明显滞后于工业化整体水平。作为“五化”基础的农业现代化,虽然近年来也取得了显著成效,农业机械化水平显著提升、粮食产量也出现了“十三连增”的大好局面,但相对于城镇化与工业化的迅猛进程来说,农业现代化发展步伐是严重滞后的。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蓬勃发展,我国将信息化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的时间尚短,信息化与其他“四化”之间仍存在融合不够、互动不足、协调不力等问题。而且在改革开放之初,为了迅速实现我国经济的腾飞,加之思想意识和技术能力尚未达到相应的水平,所以在发展过程中实行以高投资、高能耗、高排放为特征的粗放型增长方式,使得当前我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资源和环境代价,生态环境欠账太多、居民生存环境质量严重下降。这些现实存在的问题都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理论研究回顾及“五化”互动关系分析

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和人类认识的渐进性,在改革开放之初,针对于计划经济时代所遗留的城乡二元化结构的问题,学者们将研究的重点放在了统筹城乡经济一元化发展方面,并没有对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和工业化三者之间的协同关系进行研究。黄华波、郑美娟[1]从户口限制放开、统筹城乡劳动力就业市场的角度来论述实现城乡经济协同发展的路径;龚勤林、赵绪福[2]认为可以通过构筑产业链和产业链的延伸来使得城乡经济得以充分交流,进而带动城乡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直到2010年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上提出“十二五”时期的重大任务中,包括在工业化、城镇化深入发展中同步推进农业现代化的“三化同步”之后,学者们才逐渐开始思考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和工业化之间的协同发展问题。钱丽[3]通过建立相应的“三化”协调发展评价体系对我国“三化”协调水平进行了评价,并发现我国“三化”协调度仍处于初级阶段,而且农业现代化是制约“三化”协调发展的瓶颈;吴一平[4]在对中原经济区“三化”协调路径的研究中发现“三化”对于经济的驱动方向是不同的,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驱动方向为负向,城镇化的负向驱动最大,工业化的正向驱动最大;夏春萍[5]运用VAR模型对农业现代化与城镇化、工业化的协调程度做了相应的研究,发现三者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并且城镇化对农业现代化的促进作用要高于工业化。2012年继“三化同步”的概念提出之后,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提出“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道路,推动信息化和工业化深度融合、工业化和城镇化良性互动、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互协调,促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即“四化协调”概念的提出。随着概念的提出,相应的研究也逐渐增多。冯献[6]从宏观层面阐述了“四化”的内涵与历史关联,并分析了“四化”同步在当前我国的现实选择与作用机理,并提出协调好工农关系、城乡关系,破解城乡要素的不公平交换是最终实现“四化”协调发展、整体推进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关键;董梅生[7]采用因子分析法和VAR模型对“四化”协调度进行了分析,发现长期内城镇化、工业化和信息化都能提升农业现代化水平,但短期内只有农业现代化、工业化和信息化才是引起城镇化的原因,其他“三化”则不存在这种因果关系;王新利[8]以黑龙江农垦地区为例,通过协调度模型测算了四者之间的协调发展程度,结果发现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工业化与信息化大系统的协调发展与其子系统的协调发展程度相互依赖,并特别指出农业现代化与工业化、信息化之间的协调发展在其中至关重要。曹娟娟[9]以伊春林区为研究对象,运用灰色系统GM(1,1)分析了当地的生态发展与经济发展二者的耦合关系,并发现由于产业转型使得二者的协调水平处于低水平的滞后发展阶段,但未来随着产业顺利转型耦合协调度将逐步上升。到2015年党中央、国务院在《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中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的战略位置,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个方面和全过程,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至此,“五化协同”概念正式提出。颜双波[10]运用VAR模型、脉冲响应及方差分解对我国五化发展情况做出了相应的分析和评价,表明当前我国五化之间融合不够、互动不足等问题,提出应加大协同发展力度,从以工促农、城乡一体化发展、加深五化融合和倡导绿色化发展方式等多个方面综合来促进我国五化发展;刘凯[11]运用加权求和、综合发展指数和HR模型评价“五化”以及每“两化”之间的协同度,发现我国“五化”综合发展水平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但相互之间的协调程度存在不足,特别是绿色化与其他“四化”的协调度整体低于其他每“两化”的协调度,建议今后我国发展应进一步强化绿色化发展;张平淡[12]从农业发展的视角来分析影响我国“五化”发展的因素,研究发现当前我国“五化”协同发展仍不平衡,并且存在比较明显的区域性、阶段性特征,应用工业的理念来发展农业、大力发展乡村工业化,扩大农业对外开放程度,提高农业人口受教育程度;华淑名[13]以新疆地区为例,对该地区2000—2014年的“五化”发展程度进行综合评价,发现新疆地区的“五化”综合发展刚开始极不协调、低水平,但随着“五化”内部的协调性不断增强,其整体综合发展程度水平也逐渐提高;陈淑凤[14]运用灰色GM(1,N)模型分析,以福建省2004—2014年数据为基础进行“五化”分析,发现福建省“五化”也是经历由低级向高级过渡的进程,同时发现城镇化与绿色化对于“五化”存在正向的促进作用,而其余“三化”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五化”的协调发展。

综上所述,现有的文献资料为本文中部六省“五化”协调发展测度研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和科学的研究方法。但在上述研究中,由于“五化”提出时间尚短,因此众多的学者更偏向于对其子系统“两化”或“三化”协调度的研究,总体来说将“五化”总体协调度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献偏少。其次,还有部分学者虽然从宏观上将“五化”作为一个整体的研究对象并论述了“五化”协调发展之间的关系,但这仅仅只是定性分析,并没有相应的数据定量分析作为支撑,研究深度上有待进一步挖掘。最后,在研究“五化”耦合协调发展的过程中学者们并没有将市场化程度作为一个重要因素予以考虑,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化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外部催化作用,因此同样是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内外因素之间的关系也应该给予相应的关注。

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工业化、信息化和绿色化五者之间相互影响、互为补充,只有五者之间和谐统一才能形成合力,进而共同促进经济的发展。农业现代化提供物资基础,工业化提供装备动力和技术支撑,城镇化奠定人口、空间规模,信息化链接、促进“五化”融合,绿色化全面渗入“五化”发展的方方面面、为其余“四化”的发展提供最基本的指导方向和发展原则。其具体相互作用机理如图1所示。

图 1 “五化”相互作用机理示意

二、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及数据处理

(一)评价指标体系指标选取

在充分参考前人研究成果以及指标选取原则的前提下,结合指标体系构建的完整性、可操作性、动态系统性以及参考权威文献资料后,本文以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质量型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5个二级指标以及42个三级指标构建了中部六省“五化”耦合协调度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1.农业现代化

农业现代化既是巩固农业作为国民经济基础地位的重要途径,也是缓解当前我国日益突出人地矛盾的重要举措。农业生产的电气化集中体现了当前我国农业发展的现代化程度,因此选取农业机械总动力、机耕面积、农村用电量3个指标来表示农业发展的电气化程度。同时作为农业生产必不可少的生产要素农药使用量指标也入选。还有为农业生产起到辅助保障作用的水库容量指标,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和农业生产总值这2个指标更是直接反映了农业发展的经济情况,最后农业中间消耗指标是从反面来反映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实际情况。

2.新型工业化

工业的繁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经济区域实体经济的发展,只有不断增强工业发展能力,区域经济的发展才能具有更为坚实的物质保障。在当前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影响下,变革创新成为工业发展的核心动力,选用高技术产业利润总额、工业企业专利申请数来代表创新能力。人均GDP、第二产业增加值、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工业用电量4个指标能够从工业发展规模上来衡量工业发展程度,工业产品销售率、工业企业利润总额、工业能源消费量是从工业发展效率的角度来衡量。由于本世纪初以来,我国房地产业获得迅猛发展,以房地产为代表的建筑业在工业实际发展过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因此本阶段还选用城镇住宅投资作为评价指标。

3.质量型城镇化

随着当前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如火如荼,越来越多的人口涌入城市居住、工作和生活,因此有关居民生活质量的方面应成为评价的偏重点。在该评价体系中第三产业增加值和城镇人口比重都从宏观经济层面上反映了城镇化进程,财政收入和上市公司个数反映了城镇化过程中区域经济的政府调控经济的规模能力和市场经济活力。而城市人口密度、城镇登记失业率、城市公园面积、城市污水处理率、建成区绿化覆盖率都和居民生活工作质量等民生问题直接相关。

4.信息化

伴随着互联网+、大数据等信息化产业的迅猛发展,信息化发展概念才被提出并日益得到重视,但在研究过程中多集中于实体器物的分析,且由于是新兴事物相关的指标记录尚不完善,和其他指标一起进行时间序列分析条件不成熟。因此在该阶段通过参考前人研究成果结合指标数据的可得性与动态性,选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企业个数、邮电业务总量和长途光缆线路长度等7项指标组成评价指标体系。

5.绿色化

由于日益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以及我国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必然选择,绿色化发展成为贯穿国家发展的指导思想。本阶段指标的选取主要参考2016年国家发改委印发的《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和《生态文明建设考核目标体系》两大官方权威文件。同时鉴于绿色发展的可持续循环和低碳理念,当前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契合了这一理念,因此选取国家旅游外汇收入指标。人的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最终目的,而对人的医疗、教育投入是保证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措施,所以还应将科教文卫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纳入评价指标体系之内。

(二)指标数据无量纲化处理

由于55个指标分别隶属于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5个不同的评价维度之中,不仅代表的含义各不相同,而且连单位也不统一,为了便于后文计量分析以及横纵项比较,需要对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本文将按照指标属性的不同分别进行处理,正向指标属于指标数值越大代表该指标越优,负向指标则表示指标数值越小该指标越优,因此正负属性的指标采用极值法进行无量纲标准化,通过极值法在去量纲的同时也将指标属性统一转化为正向,其具体公式如式(1)所示:

式中xij为i省第j个指标无量纲化后的数值,i为中部六省即i∈[1,6],j表示每一化中的11个指标即j∈[1,11]。

对于指标的属性分类在此需要作出相应说明,上述指标中属性分为正向、负向和中性三类,正、负向两类指标属性较为常见运用公式即可正向无量纲化,但中性指标由于受现实条件的影响、制约,无法将该类指标简单地归入到正向或负向之中,因此本文将对此类指标进行单独的讨论、处理。中性指标由于既不能简单认为其越大越好,也不能将其归入越小越好之列,而只能围绕一个最优值上下波动,因此在中性指标的处理上本文采用绝对值法,先求出每一个值与最优值之间的差,其绝对值越小则表明该值离最优值越近即越优,因此通过上述计算间接将中性指标转化为负向指标,然后再按式(1)负向指标公式无量纲化。

同时为了避免主观赋权的非客观性和随意性,分别选取变异系数法和熵权法对指标及“五化”进行赋权。通过上述指标体系的构建、数据的无量纲化处理及赋权,最终得到中部六省“五化”耦合协调综合评价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中部六省“五化”耦合协调综合评价体系指标

续表1

三、“五化”耦合协调性测度分析

(一)“五化”各子系统及综合发展指数测度

测度“五化”的耦合协调发展状况,首先需要对各子系统的发展状况进行测度,并在此基础上计算各省“五化”的综合发展指数。其子系统的计算公式如式(2)所示:

式中N、G、C、X、L分别为农业现代化指数、新型工业化指数、质量型城镇化指数、信息化指数和绿色化指数,n、g、c、x、l分别为“五化”各指标标准化后数据,α、β、δ、ε、φ分别为五个自系统中各指标所占的权重。

然后再根据每一化的发展指数赋权计算各省的综合发展指数,综合发展指数公式如式(3)所示:

式中D为各省“五化”的综合发展指数,a、b、c、d、e为各省“五化”发展指数的权重系数且a+b+c+d=1。

按照上述公式计算出各省2000-2015年“五化”各子系统的发展指数及综合发展指数,获得湖北省2000—2015年“五化”各子系统发展指数及综合发展指数如表2所示。

(二)“五化”耦合测度

耦合是一个物理学概念,原指两个或两个以上事物之间在运动过程中彼此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的现象,耦合度就是用来定量衡量这种相互作用关系强度的指标。其基本公式如式(4)所示[15]:

式中B为耦合度取值范围在0到1之间,n为耦合关系中事物、系统个数,u为各事物、系统在整个耦合关系中的作用及贡献度,一般用发展指数表示。B值越大则说明系统耦合度越高、内部各子系统的之间相互作用处于有序发展状态,整个系统也趋于良性发展,反之则系统内部运作混乱、整个体统无序发展。

表2 2000-2015年湖北省“五化”各子系统发展指数及综合发展指数

在整个社会经济发展大系统的背景下,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质量型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就是这个大系统内部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子系统,这五个子系统相互影响、发展的最终目的也就是为了共同促进整个社会的综合发展,也只有五者之间相互配合、共同促进才能使社会发展的综合效益最大化。但式(4)是一个单纯的物理学概念,并没有考虑到实际社会经济情况,因此在运用过程中还需对原公式进行改进,在全面考虑各子系统的贡献度和综合效益最大化的基础之上,建立“五化”耦合度测度模型,如式(5)所示:

式中B、N、G、C、X、L各符号含义与上文所述意义相同,k为调节系数,一般取值范围随子系统个数的变化而变化,在本文中存在五个子系统,因此k的取值为5。

(三)耦合协调度测度

“五化”耦合度能够反映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质量型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强度程度,但“五化”始终处于动态发展的变化之中,耦合度仅能反映各子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强度,对于“五化”整体协调程度却很难表现出来,而且由式(5)可知,在计算耦合度过程中还会出现若各子系统的发展指数水平都很低时也会产生耦合度较高的情况[16]。因此为了使评价结果更客观科学、符合动态发展态势,在此引入耦合协调模型,将各省“五化”综合发展情况与耦合度二者结合起来,共同来评价五者之间的互动发展态势,具体计算公式如式(6)所示:

式中A为耦合协调度,取值范围在0到1之间,A值越大表示“五化”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越高、各子系统相互配合越趋合理有序。同时,为了使评价测度结果更具有可比性,依据耦合协调度的大小,按照均匀分布函数法的原则将评价结果划分为10个等级层次[17],同时根据耦合协调度将等级状态进行分类,具体如表3所示。

本文通过上述综合发展指数公式、耦合度公式以及协调耦合公式结合中部六省2000年至2015年16年的面板数据计算出中部六省的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质量型城镇化、信息化和绿色化耦合协调测度及等级状态,具体结果如图2所示:

图2 中部六省2000—2015年“五化”耦合协调度发展趋势

2000—2015年16年间中部六省“五化”耦合协调程度总体上是呈现出由失调到协调的上升发展趋势,但部分年份存在回调的现象(2009年湖北省、江西省、河南省、山西省都出现回调),说明“五化”的发展趋势并不是直线上升式的,而是存在曲折的回旋式前进发展。

在2007年之前中部六省的“五化”耦合协调水平整体不高、基本都处于失调衰退类型,其中安徽省到2008年才跨过衰退阶段、发展相对迟缓。在前期发展过程中由于安徽省信息化发展起点低、明显低于同期5省各自的信息化发展程度,同时安徽省的其余“四化”发展水平也都相对薄弱都处于0.2以下,湖北省的绿色化达到0.218 7、湖南省的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分别达到0.311 6和0.230 8、江西省农业现代化达到0.208 3、河南省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达到0.205 2和0.218 7、山西省的绿色化也达到0.300 9,所以相对而言,安徽省“五化”发展的基础较为薄弱。

2009年后中部六省除山西省以外其余5省都于成功跨越失调分界线(0.5)达到协调状态,而在前期具有先发优势的山西省“五化”耦合协调度反而跌落到0.373 3,发展进程排名直接掉落至队尾,并且低水平的徘徊了2年,直到2012年才跨过0.5进入协调状态。虽然2009年与其余5省的耦合协调度差距并不太大,但由于2010年山西省耦合协调度进一步掉落使得差距扩大,最终居于中部六省末尾。究其原因主要由于在前期六省信息化发展水平都很低的基础上,山西省的信息化发展水平增长缓慢,而且还出现了两次回落的现象,一次是2005年信息化发展指数回落0.62%,一次是2010年回落8.65%。特别是2010年的回落直接导致整个耦合协调度下降,而其他省份的信息化发展指数则一直都呈上升趋势,也正是由于过度依赖资源优势没有及时进行产业升级加之2008年金融危机的外部冲击使得资源型产业受到极大打击,进而发展滞后沦为中部耦合发展第三梯队。

表3 耦合协调等级状态划分

经过16年的磨合发展,截止到2015年湖北省、湖南省和河南省3省的“五化”耦合协调度均超过0.9达到极度协调状态,其中湖北为0.914 8位居中部六省之首,湖南为0.911 5位居中部第二,河南为0.909 3位居中部第三,上述3省本文将其归纳为中部耦合发展第一梯队。湖北省作为传统的内陆工业大省,工业化和城镇化起点相对较高,在发展过程中除2001年出现了2.77%的降幅外,后续发展增速大幅提高,特别是2002年至2008年期间平均增速高达48.91%,此期间伴随着“中部崛起战略(2004)”和“两型社会试点(2007)”两大政策红利,为湖北省的耦合发展提供了极为有利的外部环境,2009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对实体经济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使得耦合协调度回落了7.64%,2010年则又出现强势反弹增长率为41.62%,在随后的2012—2015年则保持了一个相对缓和年均15.67%的增速,所以湖北省的耦合发展增速虽出现波折,但由于发展基础较优加之借助相关的政策红利使得湖北省的“五化”耦合发展达到极度协调的优化状态。

湖南省和湖北省发展基础类似,也属于传统老工业基地,但与湖北省略有不同的是湖南省的农业现代化起点更高为0.311 2,在中部六省中居首。同时湖南省也得到“中部崛起”和“两型社会试点”的政策扶持,发展势头迅猛。而且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湖南省的发展不仅没有受到重挫反而出现逆势上涨,抓紧省内“一化三基”战略的实施,2008—2010年间以15.78%的年均增速进行增长从而实现逆势增长。河南省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的基础水平相对靠前,虽然后续发展过程中绿色化遭到多次回落的负面影响,其中2005年、2006年、2010年、2013年和2014年绿色化发展增速都是负增长,但依靠其传统的农业现代化优势和新兴工业化发展势头,16年间分别以年均10.20%和15.16%的增速实现增长,加之“中原经济区”的设立将河南省域经济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高度,使得河南省总体的“五化”耦合协调发展度仍然处于较高的水平,并跻身中部地区第一发展梯队。

江西省与安徽省因其“五化”耦合协调度分别为0.898 4和0.887 6(小于0.9但又大于0.88),分别位居中部第四、第五位,所以将这二省归为中部耦合发展第二梯队。相对于其他省份而言,江西和安徽的“五化”耦合发展起点较低,特别是安徽省2000年的信息化发展指数为中部最低,但随着后续的发展结合自身优势,江西省大力构建“一群两带三区四组团”的城镇化布局,其城镇化发展指数能以年均18.045%的增幅迅速进行提高,而且在绿色化发展指数中江西的得分0.850 2更是位于中部六省之首,青山绿水、浩渺鄱阳不仅是江西自己的宝贵财富也是江西对外最响亮的生态名片。安徽和江西发展模式类似,城镇化发展指数也是以年均18.445%的增速进行增长,同时安徽的绿色化指数得分为0.795 8,仅次于江西居中部第二,所以江西与安徽凭借其自身发展的独特优势和因地制宜的发展政策跻身于中部地区第二发展梯队。

四、市场化程度与“五化”耦合协调度分析

(一)市场化对我国经济及“五化”协调发展的作用

自改革开放确定了以市场化改革为导向的经济转轨以来,逐步改变了计划经济体制下国民经济的局面,建立起了市场化运行交易机制、明晰产权、规范市场法制,充分激活了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活力。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和地位也由十七届五中全会中的“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转变为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要紧紧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在十九大报告中再一次强调指出:经济体制改革必须以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防止市场垄断,加快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作用地位的改变更是凸显了市场化在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意义。也正是在这近40年的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我国GDP保持了30多年10%以上的年均增长速度,并于2010年在经济总量上超越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同时在也顺利实现了十四亿中国人由贫穷到温饱再到一起奔小康的宏伟蓝图[18]。市场化的发展对于经济要资源素的优化配置更趋合理,使得最活跃的经济要素——人,能够自由地流动进而促进了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同时使得城镇化的发展日益规模化,为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科技的迅猛发展奠定了广阔的市场规模。同时市场化打破了“吃大锅饭”的平均主义局面,极大调动了微观主体的积极性,使得个人的才能得以充分施展,企业之间也能够以经营利润为目标开展充分竞争,促进企业技术的革新与进步。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对于美好自然生态的需求成为一种新的市场引领,倒逼企业不断进行绿色革新,寻求低碳、循环的发展道路。市场化对“五化”的具体影响作用如图3所示:

图3 市场化对“五化”的影响作用

(二)市场化水平与“五化”耦合协调度回归分析

为了进一步探究市场化水平与“五化”耦合协调度之间的关系,需要对二者进行回归分析,探索和确定二者之间的相关关系及相关程度。现有研究市场化水平的文献中普遍采用的方法是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樊纲等编制的市场化指数来综合考量各省的市场化水平[19]。因为该市场化指数是一个无量纲化的正向相对值,具体数据并不代表各省的市场化发展水平离最优市场化之间的差距,只是为了便于横纵比较不同时期不同省份市场化发展优先程度[20],这一特点与本文的“五化”耦合协调度性质一致,所以本文也采用该市场化指数作为本文市场化水平测度的依据。由《中国市场化指数——各地区市场化相对进程2016年报告》中整理出2000—2015年中部六省市场化总指数,具体如表4所示:

表4 2000—2015年中部六省市场化总指数

为了探清各省市场化总指数与“五化”耦合协调度的关系,同时综合考虑时间序列数据和横截面数据本文最终选用面板数据回归模型。为了进行面板数据回归,首先需要进行Hausman检验来确定模型的选取,将面板数据进行Hausman检验,具体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Hausman检验结果†

由表5可知Huasman检验的检验统计量为13.011 146,伴随概率为0.000 3(<0.01则表示拒绝原假设)。因此拒绝固定效应模型与随机效应模型不存在系统差异的原假设,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将面板数据代入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得到具体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

由表6可知:决定系数R方为0.443 964,常数项和市场化系数的P值都为零(显著小于0.05),说明拟合效果基本达标。最终得到中部六省市场化程度与“五化”耦合协调度的一般面板回归函数式为:

由式(7)可以看出:总体而言市场化水平每提升1%,“五化”耦合协调度也将提高0.194个百分点。说明市场化对“五化”存在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坚定不移地继续深化市场化改革、提升市场化水平将有利于促进“五化”的耦合协调发展,进而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

五、研究结论及发展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借助于“五化”耦合协调度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对中部六省的“五化”情况进行测算,然后还通过引入市场化指数来对其进行回归研究。结果发展中部六省的“五化”耦合协调度发展趋势总体是一个由失调向协调渐变的上升过程,但在这一上升发展过程中也存在明显的阶段性特征,同时市场化水平对其协调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也较为明显,具体结果如下:

首先构建“五化”耦合协调度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然后运用熵值法对各指标进行赋权进而测算中部六省每年的“五化”发展情况。2000—2005年属于失调衰退阶段,各省在此阶段的“五化”发展情况都不甚理想,基本都处在中度失调以下的水平;2006—2010年属于调整过渡阶段,主要是由于两大外部因素,2006年中央开始实施中部崛起战略将中部区域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高度,为中部地区的“五化”耦合发展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外部政策条件,但随之而来的2008年金融危机导致各省前期的发展受到阻滞,发展过程经历了一个徘徊恢复的阶段,直到2010年各省才纷纷跨过0.5的分界线到达协调发展阶段;2011—2015年属于继续深化协调发展阶段,经过了前期积累、徘徊的发展过程后,各省的纷纷抢抓时代机遇,借助国家政策红利及产业转移的利好趋势制定相应的发展政策,使得这一阶段中部六省的“五化”耦合协调度得到极大的提升。

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发展,各省的“五化”耦合发展程度都已到达一个相对高的水平,根据2015年研究截止年份的协调度来划分将中部六省的发展情况分为3个档次:湖北、湖南、河南3省的耦合协调度均大于0.90因此将其归于第一发展梯队;江西、安徽2省则因发展程度略低于0.90但又明显高于0.88的发展程度而归于第二发展梯队;山西则因其最终耦合协调发展系数小于0.88处于中部六省的最后一位,所以将其归于第三发展梯队。按照这一划分整个中部地区的区域经济发展就呈现出“中间强两边弱、南强于北”的格局。

通过回归拟合分析发现市场化水平对于“五化”耦合协调度的发展具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但各省的促进程度却不尽相同,主要是由于各省发展“五化”的主客观条件不同所导致的。虽然存在不同但差距却不大,而且市场化改革还在进一步深化、“五化”耦合协调度也在不断提高,所以未来中部六省区域经济的发展将进一步利好。

(二)政策建议

通过前文对中部六省2000—2015年面板数据的“五化”耦合协调度测算分析以及对市场化水平的面板回归分析,对于各省“五化”的耦合发展过程及与市场化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将中部六省看做一个整体,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重要引擎动区域,只有打破地域限制、加强内部区域经济的循环交流圈,才能通过生产要素的跨界流动达到优势互补、调剂余缺的目的,进而通过中部地区的发展带动整个经济板块的腾飞。因此从“五化”及市场化程度的角度对促进中部六省区域经济的发展提出政策建议:

1.提高农业生产的科技含量,促进农业规模化、社会化经营

中部六省处于我国长江中下游平原和华北平原地带,长江、黄河穿境而过,整体的气候资源、土地资源都非常适宜农业产业的发展,而且我国著名的三峡水利枢纽(湖北省)、葛洲坝水利枢纽(湖北省)和小浪底水利枢纽(河南省)都位于中部地区,这些为农业的可持续发展都提供了有利条件。因此在客观硬件的巨大优势基础之上,应着重提升农业产业的科技含量和优化农业生产的组织结构,推进高等院校、科研机构与企业的产学研一体化进程,鼓励龙头企业带动产业发展。

2.改善工业化结构,积极推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

随着产业的升级换代,中部地区传统的以重工业为主体的工业发展模式已经逐渐无法适应,需要对产业结构进行升级朝着高新技术方向发展。应该充分利用中部水陆交通便利的巨大区位优势积极承接东南部沿海地区的产业转移,同时在立足于域内市场的基础之上逐步走向国际市场,学习海外先进的工业发展模式。充分发挥域内优质高素质劳动力资源的优势,加强高科技人才培养的市场对接,以人才培养的创新来带动工业产业的高精尖发展。

3.协调城镇化发展格局,推进质量型城镇化发展

发展是第一要义,核心是以人为本。以往注重物的城镇化导致区域经济的畸形发展,现阶段及未来的城镇化过程中应该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人的城镇化中,人力资源才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第一宝贵的资源,只有充分尊重人的发展,将城镇化的进程与人力资源的流向充分结合起来、用人流来规划物流。同时坚持就近城市化原则,因地制宜支持产业发展,用产业发展来支撑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形成大中小城市的和谐共生、相互促进的城镇化发展格局。

4.提升信息化水平,加强产业间的融合力度

信息化产业作为高新技术产业的集中代表是现代社会经济发展的催化剂,在打破区域限制、降低市场交易成本等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信息化产业与其他“四化”的产业融合度高,具备天然的融合、促进效应,而且信息产业往往还存在巨大的集聚效应和规模效应,中部地区巨大的人力资源市场能够为信息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各个层次的人口支持。因此应大力扶持信息产业发展,加强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优化信息产业发展环境。

5.全面贯彻绿色化发展理念,推进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

中部六省应借助于“五位一体”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之际大力倡导低碳、循环经济,加强政策引导和宏观调控,出台高效、低耗产业的扶持政策,运用税收、财政等手段调控高能耗、高污染的产业,落实国家绿色发展政策,杜绝“唯GDP”论英雄的政绩观。同时积极调整产业结构、加大科技投资、强化科研队伍,支持绿色环保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加强环保宣传、提升居民低碳生活意识,让“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深入到每个人心中并转为实实在在的行动。

6.提升市场化开放水平,促进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

“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是党和政府深化认识政府和市场关系的重要论断,只有通过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才能使微观经济主体的生产积极性得以最大程度调动。中部六省应打破区域保护壁垒、提升市场开放程度,逐步放松对域内各项生产资源自由流动的限制,通过发展“小而精”的产业形成区域特色发展动力,不盲目追求“大而全”的产业结构,充分挖掘当地特色优势产业并通过市场化运作模式打造经济增长点,为中部区域的经济的发展贡献自身的力量。

总之,“五化”耦合协调发展和市场化程度都是促进区域经济发展重要渠道,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重要引擎动区域,中部地区只有打破地域限制、加强内部区域经济的循环交流圈,才能通过生产要素的跨界流动达到优势互补、调剂余缺的目的,进而通过中部地区的发展带动整个经济板块的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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