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扶贫效率与资源优势度的空间耦合关系—以武陵山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为例
2019-04-28朱芳书王梦晗
王 凯,朱芳书,甘 畅,王梦晗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贫困是全球化现象,反贫困是中国进入扶贫攻坚期亟待解决的重大难题。贫困现象与旅游资源的空间重叠性,使旅游扶贫在贫困地区取得了良好的益贫减贫效果[1-3]。多个国家和地区将发展旅游作为促进贫困地区经济增长和贫困人口脱贫致富的关键手段。尤其是中国武陵山集中连片特困区贫困面广、贫困程度深、经济发展基础薄弱,成为近年来我国减贫事业的重点区域。随着旅游精准扶贫的全面推进,县域扶贫成效与旅游资源之间的内在关联将日益显现。
旅游资源作为扶贫的重要载体,其与旅游扶贫的关系引起了学者的关注[4-6]。国外学者关注的方向主要有两个:一是旅游扶贫方式与旅游资源之间的联系,如Pilly等认为依托农业资源开展旅游扶贫的效果并不显著[7];而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依托自然、遗产和社区旅游资源开展的减贫活动对贫困人口大有裨益[8-10]。二是旅游扶贫的生态环境效应,如Milbourne认为旅游扶贫会对当地的自然资源造成损害[11]。较之于国外,国内学者主要聚焦于:1)贫困与旅游资源的空间关系,如安强等对南疆三地州24个贫困县进行研究,发现贫困与旅游资源禀赋在县域层面上存在明显的空间关联[12]。2)基于旅游资源优势度对旅游扶贫模式的探讨,如李赛男等将渝东南地区县域贫困度和旅游资源禀赋的耦合类型分为四种,并针对性地提出益贫、扶贫模式[13];银马华等基于大别山集中连片特困区县域旅游资源赋存现状,将其分为四种类型,并针对各区域类型特征提出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结合、政企合作、区域联动与战略联合四种扶贫发展模式[14]。
综上所述,国内外已有成果聚焦于旅游扶贫方式、贫困与旅游资源的空间关系、旅游扶贫模式和旅游扶贫非经济效应等方面,为本文研究视角的拓新和研究内容的深化奠定了坚实基础。鲜有学者探究旅游扶贫和旅游资源的内在关联机制,针对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耦合关系所形成的研究成果也极少见诸于文献。鉴于此,本文以武陵山湖南片区(以下简称“湖南片区”或“片区”)32个贫困县(市、区)为实证标靶,采用DEA模型和旅游资源优势度评价模型,实证分析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之间的耦合关系及空间分异规律,以期为片区内各贫困县明确适宜的扶贫模式、提高旅游扶贫的靶向性提供依据,为同类型地区实现旅游精准扶贫、脱贫提供参考。
一、研究设计
(一)区域概况
武陵山区属国家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之一,覆盖湖南片区、湖北片区、贵州片区和重庆片区的71个贫困县,其中有37个属于湖南片区,国土面积达9.27万km2。截止到2016年年末,该片区内有贫困村3784个,占全省贫困村总数的47.34%;未脱贫人口约148.8万人,占全省的32.68%,区域发展和扶贫攻坚仍面临着较大的现实挑战。片区内旅游资源禀赋较高,拥有世界遗产2处,国家5A和4A级景区38处,国家3A级景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森林公园、国家地质公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中国传统村落等10项高级别旅游资源,共计430余处,旅游发展有较大潜力。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该研究区内的辰溪县、新晃县、冷水江市和邵阳县旅游资源相对匮乏,高级别旅游景区(点)数量较少,因而将其剔除;怀化市鹤城区旅游行业相关统计数据缺失,故而也未纳入研究范围。
(二)数据来源
旅游扶贫测度相关数据来源于2017年《湖南省统计年鉴》、2016年各县(市、区)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政府工作报告;旅游资源的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景区景点名录》,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和旅游部、湖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国家林业网和国家地质网等官方网站。
(三)研究方法
1.数据包络分析方法(DEA)
数据包络分析法是一种评价多投入、多产出的决策单元(DMU)相对效率的定量分析方法[15]。在DEA模型基本思想中,旅游扶贫效率评价的本质在于将县域研究单元作为实际的DMU,其个数必须大于投入、产出指标个数乘积的两倍。本文的DMU有32个,投入指标2个,产出指标3个,32>2(2×3),符合方法要求。本文采用的是产出既定条件下,不同投入组合的投入导向模式,公式如下:
式中:minθ中的θ无约束;xij是第j个决策单元的第i类输入;yrj是第r类输出;xio、yro为相应的DMU所对应的输入值与输出值;θ为目标量;λi为决策变量;和分别代表输入、输出的松弛变量。
基于既有研究成果,选取替代性指标构建旅游扶贫效率评价指标体系,旨在客观测度湖南片区各县(市、区)旅游扶贫效率水平[16-17]。其中,关于产出指标体系,现有研究多选用人均GDP、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3个指标反映居民的现实生活水平[18]。因不同时点和地区的统计口径有所区别,本文以各贫困县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代替农民人均纯收入。同时,要求投入指标跟旅游业自身发展状况相关,以客观评价贫困地区的旅游减贫效应。在现有旅游统计口径中,旅游总收入和游客接待量可反映各贫困县的旅游发展现状,因此,投入指标体系由人均旅游总收入和人均游客接待量构成,与产出指标体系相对应。
2.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评价模型
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指数是评价旅游资源吸引力、竞争力和优势度最广泛和有效的方法之一,主要用于反映旅游资源的数量、品质和类型等[19-21]。本文借鉴王凯等学者的研究成果[22-23],主要选取世界遗产、国家5A级景区、国家4A级景区、国家3A级景区、全国红色经典旅游景区、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级森林公园、国家级湿地公园、国家级地质公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国传统村落和4星级以上农庄等13项高级别旅游资源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测算湖南片区32个县(市、区)旅游资源的绝对丰度、相对丰度、总丰度和配合指数,对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进行综合评价。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F1、F2分别表示第i个县(市、区)旅游资源的绝对丰度和相对丰度;F代表旅游资源总丰度;V代表旅游资源配合状况(变异系数);Z代表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指数。Q为旅游资源个数;S为国土面积(万km2);P为人口(千万人);i为对比区域数(取32);j为旅游资源类型数量(本文取13);表示第i个地区j种资源占研究区县域总数的名次之和。
二、结果与分析
(一)旅游扶贫效率分析
按上述公式进行计算和梳理,得到2016年湖南片区32个县(市、区)的旅游扶贫效率值。总体而言,片区旅游扶贫效率水平居于中等,均值约为0.5(表1);旅游扶贫效率值高于均值的县有11个,占样本总数的34%,表明武陵山湖南片区各县(市、区)旅游扶贫效率仍待提升;张家界市辖区、凤凰县和吉首市等8个区县旅游扶贫效率为1,而新宁县、通道县、古丈县和永顺县等地旅游扶贫效率在0.1左右,区域差异显著(极差为0.9,极值比为10)。这是由于选取的案例地多属湖南“湘西地区”,该地区贫困覆盖面广、程度深,通过现有经济收入改善贫困人口生活水平的难度较大,致使片区脱贫任务更为严峻。《大湘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旅游发展规划2011—2020年》颁布以来,政府致力于把旅游产业培育为大湘西地区的主导产业和战略支柱性产业,为旅游扶贫工作的开展及旅游扶贫效率的提高打下了政策基础。
表1 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旅游扶贫效率†
整体来看,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的旅游扶贫效率呈现出“大分散、小聚集”的空间格局(图1)。为进一步探讨旅游扶贫效率空间分异规律,借助ArcGIS工具将案例地划分为三种类型。
一是旅游扶贫低效率区。该区内所有贫困县的旅游扶贫效率值均在0.294以下,包括桑植县、慈利县、龙山县和永顺县等11个县;旅游扶贫低效区均值为0.183,约为整体平均水平的2/5,说明处于该等级上的地区旅游扶贫效率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在地理空间上,主要分布于湖南片区西北部,周边地区旅游扶贫效率相对较高,上述地区受旅游扶贫高效率区溢出效应的影响小于旅游扶贫中效率地区。
图1 湖南片区旅游扶贫效率空间格局
二是旅游扶贫中效率区。该区的效率值区间为[0.295,0.679],处于该等级上的地区数量占评价单元总数的34.38%,有石门县、保靖县、沅陵 县和泸溪县等11个县;空间上呈现出较强的聚集性,主要分布于湖南片区中南部,说明旅游扶贫的地域辐射效应得到了有效发挥,但对周边地区的示范效果和带动作用仍需进一步加强。
三是旅游扶贫高效率区。效率值区间为[0.680,1.000],隆回县、洞口县、武冈市和凤凰县等10个县(市、区)均位于这一效率水平内,占县域研究单元总量的31.25%,其中,洞口县和安化县投入产出仍待改善,其余8个县(市、区)旅游扶贫效率值均为1,位于效率前沿面上;空间分布上,位于该等级上的地区分散在湖南片区的西部和东南部,说明高旅游扶贫效率地区的空间集聚性不强。
总体而言,湖南片区贫困县的旅游扶贫效率差异悬殊且空间分异明显。武陵源区、永定区、吉首市、麻阳县和安化县等高旅游扶贫效率贫困县周围多为低效率县域单元,说明高效率地区的旅游产业并未有效发挥对周围地区的辐射作用。另外,新宁县、新化县、慈利县、桑植县和涟源县通过发展旅游业所获得的旅游收入较高,但效率排名却相对靠后。侧面证实,由于存在精英俘获和旅游经济漏损等现象,该类地区贫困人口通过旅游所获取的经济收入较少,旅游产业发展未能显著提高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综上所述,湖南片区整体旅游扶贫效率仍待提升;旅游发展尚未形成较强的集聚性,对周边县(市、区)的带动性不强。
(二)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分析
1.数据说明
通过对相关数据进行计算和梳理,得出旅游资源总丰度(F)最高的是张家界两个市辖区,丰度指数为0.387;其次是怀化洪江区和古丈县,总丰度指数分别为0.325和0.232。旅游资源总丰度指数越高,说明该地区高级别旅游资源数量越多、类型越丰富;相反,旅游资源总丰度指数越低,说明该地区旅游资源越匮乏,如隆回县和沅陵县的旅游资源总丰度指数仅为0.101,约为武陵源区整体水平的1/4。总体而言,湖南片区32个县域旅游资源总丰度指数均值为0.165,仅有11个县(市、区)总丰度指数超过研究区平均水平,说明该片区旅游资源丰度总体偏低。
旅游资源配合指数(变异系数V)反映的是旅游资源之间的协调性,指数越高说明整体旅游资源的协调性越差;反之,则协调性越好。旅游资源配合指数最高的是保靖县,其次是古丈县和新化县,分别为2.406、2.241和2.051。另外,凤凰县旅游资源配合指数高是其旅游资源分配不均衡所致。凤凰县虽拥有高质量的旅游资源,但资源类型不够丰富,全国红色经典景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湿地公园和国家自然保护区等都不在其吸引物之列;此外,中国传统村落在当地旅游资源中的占比高达59.38%,严重制约了区域旅游资源的优化配置和旅游业的协调发展。
表2 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状况
由公式(6)可知,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指数(Z)受旅游资源总丰度和资源配合指数的双重约束,并且旅游资源优势度与旅游资源配合指数呈负相关关系。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排名前三的地区有武陵源区、洪江区和新宁县,高旅游资源优势度主要得益于其较低的旅游资源配合指数和较高的旅游资源总丰度指数。
2.等级划分
用ArcGIS将32个县(市、区)的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按从低到高分为3类,即第一类地区、第二类地区和第三类地区。如图2所示,第一类地区(旅游资源优势度为7.01%~11.4%)旅游资源优势度均值为9.5%,属于该类地区的县(市、区)有18个,占总量的56.25%,集中分布于湖南片区中部,难以接受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的有效辐射。此外,这些县(市、区)旅游资源配合指数较低,传统村落和4星级以上农庄数量约占资源总数的一半,大大削弱了旅游资源的综合吸引力。但其种植业发展历史久远、工业化水平正稳步提振,且旅游基础设施条件不断优化,经济发展基础逐步得以改善,对旅游发展的带动潜力较大,具备后发优势。
图2 湖南片区旅游资源优势度空间格局
第二类地区(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为11.5%~28.3%)的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均值约为11%,低于总体平均水平(13.62%),包括石门县、桑植县和泸溪县等12个县(市、区),占评价单元总量的37.5%,零散分布于湖南片区的北部、南部和西南部。12个县(市、区)拥有世界遗产1处,国家5A级旅游景区1处,国家森林公园和国家地质公园等11项旅游资源,共150余处。总体来看,该类地区高级别旅游资源数量众多、类型丰富,具备一定的旅游资源优势度和竞争力。
第三类地区(旅游资源优势度为28.4%~55.3%)仅包括武陵源区和永定区,占总量的6.2%。武陵源区和永定区共拥有世界遗产1处,国家5A、4A和3A级景区10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国家森林公园及其余7项旅游资源,总计30余处,资源在地区间分配较为均衡。由此可见,绮丽的自然风光、隽永的历史文化和绚烂的民族风情造就了地区丰富的旅游资源,为区域旅游业发展提供了优越的环境条件,同时也为旅游扶贫奠定了坚实的资源基础。
3.空间分异特征
基于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的分析,可总结出其优势度分异具有以下特征:1)旅游资源优势度总体处于低水平状态(均值为13.62%),且呈现出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占比小、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占比大的现实格局;2)旅游资源零散地分布于各县(市、区),均衡程度不一,故旅游资源配合指数存在显著差异;3)各类别地区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差距较大(极差为48.29%,极值比为7.9);4)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两头高、中间低的空间差异和“高高集聚、低低集聚”的空间分布格局,区域分异现象显著。
(三)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的耦合关系
1.耦合类型
为探讨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的空间耦合关系,可借助散点图对两者的耦合类型进行划分。参照县(市、区)效率评价结果和优势度测度得分,以旅游扶贫效率为横坐标、旅游资源优势度为纵坐标,分别以两坐标的平均值为分类基准做出散点图,高于平均值为高,低于平均值则为低。散点图以横坐标和纵坐标的平均值为分割点,划分出旅游扶贫效率和旅游资源优势度4种耦合类型,即高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型、高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型、低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型和低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型。
从各耦合类型包含的地区数量来看,两者的耦合协调性略显不足(图3)。具体表现为:1)高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Ⅱ类地区)的旅游扶贫效率高于0.5、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高于0.3,仅包括张家界市的两个市辖区,占所有县(市、区)总数的6.25%;2)低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Ⅲ类地区)有21个,占总数的65.63%,旅游扶贫效率低于0.5、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低于0.3;3)高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类型的地区(Ⅳ类地区)有9个,占评价单元的28.13%,整体旅游扶贫效率高于0.5、旅游资源优势度指数低于0.3;4)目前没有县(市、区)处于低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耦合类型中,因此本文的研究重点是前3种耦合关系。该实证结果与前文理论分析相一致,即旅游资源是旅游扶贫开展的先决条件,两者呈现明显的相关性,旅游资源优势度高的地区,旅游扶贫效率相对较高;旅游资源优势度低的地区旅游扶贫效率则相对较低,几乎不存在旅游资源优势度高但旅游扶贫效率低的地区,说明在当前阶段,旅游扶贫在很大程度上受旅游资源禀赋的影响。
图3 湖南片区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耦合类型
2.空间格局
为深层揭示湖南片区32个县(市、区)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耦合关系的空间关联特征,用ArcGIS将三种耦合类型在地图上加以表现(图4)。
低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该类地区包括21个县域单元(占研究单元总量的65.63%),即石门县、桑植县、慈利县和龙山县等,该类耦合关系包含的贫困县数量最多,说明旅游资源匮乏地区通过旅游业驱动区域经济增长的能力有限,提高旅游扶贫效率还需从加强旅游资源开发与管理着手。
高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主要分布于湖南片区中部,有安化县、吉首市和凤凰县等9个县(市、区),占总量的28.13%。凤凰县、吉首市、麻阳县、隆回县、武冈市和中方县旅游扶贫效率位于生产前沿面上,因良好的经济基础、相对完整的产业链条以及多样化的收入来源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区域旅游资源优势度低的不足,旅游扶贫效率在区域经济发展的驱动下得到了有效提升。
图4 湖南片区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资源优势度 耦合类型的空间格局
高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仅有张家界的两个市辖区,即武陵源区和永定区。究其原因,张家界因旅游建市,资源丰富不胜枚举,政府推动市场和企业充分发挥旅游资源优势、优化区域产业结构,以强化地区脱贫的内生动力和造血机能,加速区域精准脱贫进程。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实证分析了武陵山湖南片区32个贫困县旅游扶贫效率、旅游资源优势度以及两者的空间耦合关系,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湖南片区各县(市、区)旅游扶贫效率仍有较大的上升空间,片区旅游扶贫效率均值为0.5,基本处于中等水平;空间分布上,旅游扶贫高效率区、中效率区和低效率区整体呈现“大分散、小聚集”的空间格局,说明片区内旅游减贫带贫效应不足;研究区内旅游扶贫效率差异显著(极值为0.9)。由此可见,片区整体旅游扶贫效应仍有待提升,并且旅游扶贫对周边地区或相关产业的辐射效应不明显,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总目标的顺利实现。第二,片区内旅游资源优势度整体水平偏低,均值为13.62%;旅游资源整体优势度指数最大值为55.3%,最小值为7.01%,极差为48.29%,说明地区间旅游资源禀赋差异显著;32个县(市、区)的旅游资源优势度总体呈现出“高高集聚、低低集聚”的空间格局,表明湖南片区的旅游资源尚未实现合理的优化配置,资源赋存现状有较大的改善空间。第三,在旅游扶贫效率和旅游资源优势度的耦合关系中,“高旅游扶贫效率—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型,包括2个地区,占总数的6.25%;“高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型包括9个地区,占县域研究单元总量的28.13%,高旅游扶贫效率主要得益于较为完整的产业链条和多样化的农民收入来源;“低旅游扶贫效率—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型的地区有21个,占总数的65.63%,该类地区资源优势度低,旅游产业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能力有限。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对武陵山湖南片区旅游扶贫发展提出如下建议。首先,要从战略层面准确把握精准扶贫内涵,提升对区域旅游扶贫相关问题的认识,明确旅游扶贫目标、扩大旅游产业规模,有效发挥旅游经济的乘数效应和辐射效应;建立旅游扶贫大数据平台,实时掌握各县域贫困人口、贫困程度、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资源赋存等相关信息,制定相应的区域旅游扶贫配套机制和模式,优化旅游扶贫效率的空间格局。其次,加强区域旅游资源开发,完善旅游资源开发利用体系,改善旅游资源布局,尽可能地保证旅游扶贫的公平性,以及生态文明建设和旅游扶贫的协调可持续发展;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应充分发挥扩散效应,滋养周边旅游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低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要深度挖掘旅游资源的潜在价值、变资源优势为经济优势,弥合区域旅游资源配合失调的不足,与高旅游资源优势度地区构建交叉互补的空间格局,或将其发展模式由“资源驱动”转向“项目驱动”,寻求新的发展方式和区域经济增长点。再次,为保证各县域能够良好发展,针对不同的耦合关系,应因地制宜、采取差别化的旅游扶贫发展模式,如区域联动、政企协作、战略联合等;制定针对性的区域旅游扶贫发展战略,提升旅游资源在旅游扶贫中的地位;促进区域经济和产业结构调整,建立旅游扶贫长效机制,在助力贫困人口经济脱贫的同时,为改善贫困地区教育、医疗和生产生活条件作出更大的贡献,以期实现旅游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减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