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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长江源藏族牧村的脱贫实践——治多县拉日村调查

2019-04-19杜发春

关键词:适龄户主草场

杜发春

(中央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081)

一、牧民传统生计及其变迁

拉日村[注]拉日村是笔者长期跟踪的扶贫行动研究田野点,从2011年6月至2018年11月,笔者曾先后8次进到拉日村调查,田野时间总计为70 d,研究采用人类学的田野访谈、以定性研究为主。位于青海南部的长江源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多彩乡,属于国家层面的“三区三州”[1]深度贫困地区。拉日村地处青藏高原腹心地带,海拔4 600 m,拉日河贯穿村东西80 km,与治多县索加乡接壤。距离治多县城60~180 km,距玉树市300 km,距西宁市1 060 km。全村高寒草地约13.33万hm2,纯牧区,以牦牛为主,羊产业衰退。该村居住分散,长期以来是一个半游牧半定居的牧区,但在过去10年间这里也发生了较大的变迁,目前有60%的牧民搬到治多县城居住。2018年,全村共有442户1 567人,全部为康巴藏族(其中女性825人),下辖五个牧民生产小组。拉日村在2016年就实现了脱贫,人均收入5 600元。

(一)牧民传统生计

据治多县志办提供的《治多县志》草稿记载,治多县草地畜牧业的发展历史源远流长,古为原始牦牛产地之一,早至四千多年以前,活动在长江源头的人类就经营着简单的畜牧业,大约到公元前300多年,居住在青海湖东部的部分羌人西迁来本境,同当地土著人组成部落群体。藏族牧民沿袭逐水草而居住的游牧生产方式,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成为世界上古老的游牧民族之一,自隋代开始,治多地区就是玉树族的游牧基地[2]。长期以来,牧民生活于帐篷之中,在一年当中随着季节的改变而在三四个牧场之间进行转移,居无定所,其日常的饮食和交通都需要依靠牲畜来获得。牧民生活的主要来源是牲畜,因而在一年四季当中哪里水草并茂,就往那里搬迁,正如当地牧民的民间传说:“夏季三月居于山谷顶,冬季三月居于山谷里,秋季三月无需移牧场,春季三月居于大河边。”[3]牧民的迁移既要看水草,也要看牧场的选址。

对于生活在高原的藏族牧人而言,牦牛既是他们忠实的伙伴,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活资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高山,牦牛是牧民最便利的交通工具,牧民的主要生活来源是牦牛。牦牛是当地最主要的畜种之一,在治多县按1头牦牛相当于5个绵羊单位计算。作为半野生畜种,牦牛的饲养和管理比较粗放,一般而言四季无需棚圈和补饲。牦牛产出的肉和加工的酥油是藏族必备的食品,牦牛的毛、绒、角、皮、骨、尾是藏族传统手工业原料。牦牛有“高原之舟”之称,适应高寒地带的主要运输工具,每头可驮载150 kg。此外,牦牛作为青藏高原的一种文化象征,不仅是物质形态的文化,而且也是藏族的区域文化标志。所以不论是牦牛资源的绝对拥有量和经济价值,还是文化特色,都是牧民生产、生活的主要依托和反映藏族文化认同的象征之一[4-5]。

当地绵羊属草地型藏羊,适应高原特殊自然条件,全年放牧而无补饲,需要简易的棚圈,管理比较粗放。绵羊为牧民提供肉、毛、奶、皮等畜产品。山羊的饲养量较少。马在拉日村是传统的交通工具,终年放牧,补饲量较多,尤其赛马用的或专用于骑乘的马更需补充精饲料。由于现代交通日益发达和便捷,马的用途减少,因为养马的成本高,饲养量也随之减少。但由于拉日村牧户居住相当分散,交通不便,牧民主要以骑马和摩托车为主要交通工具。

(二)草原产权制度变迁

拉日村历史上的草原主要是部落私有,即以部落为单位公共占有草场,游牧生产。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草原集体公有。在人民公社时期(1960—1985),牧业生产是按牧业小组(小队)按组共同生产,在游牧中按小队共同迁徙,草场与牲畜共用,利润全队分配。到了1985年,拉日村的草场和牲畜开始实现“双承包”(草场集体公有,承包经营;牲畜作价,户有户养)。当时草场和牲畜按家庭人口平分,人均草场53.33 hm2左右,牛5头和羊11只,承包到户后,牧业生产变成了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生产。相比较人民公社时期,草场承包后,牧民变得自由,生活变好了,承包后单位面积上的牛羊数增多,但草场却逐渐退化了。从1985年草原承包到户已经30多年,而当自己家草场不够用时,牧民就开始租赁、借用别人家的草场,于是在草场流转也出现了。2010年后,在拉日村出现了牧业合作社,由牧民自愿组合起来实现联合经营。

(三)牧民定居

大约在1997—1998年,拉日村推行草原“四配套”建设(牧民定居、围栏、畜棚、种草相配套)。草原围栏出现,围栏就是将自家草场好的部分围起来做冬季饲草区,用以供冬季饲草,可以喂养病弱牲畜降低死亡率,效果良好,政府给以补贴,牧民动手建。草场并没有分割户与户之间的草场,一般是围栏解决自己家冬季草场而做的局部围栏。少数牧民已经意识到种草的重要性,并开始自行种草,县里也开始在村里进行小范围种草项目试验。但是“四配套”时期的牧民定居,当时由于资金有限,牧民定居还是少数,一直到2008年,随着国家藏区发展政策的实施,拉日村才开始了大面积的游牧民定居。政府给了梁、门、窗等较昂贵部分,其余部分自己建。从游牧到定居,这是牧民生计方式的重要转变。

(四)牧民生活

伴随着国家的游牧民定居和异地扶贫搬迁等优惠政策,从2008年开始,拉日村牧民到治多县城居住的户数逐渐增多,2018年有60%的牧民搬迁到县城,牧民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出现了多元化的特征,即草原留居户以畜牧业为主,移民搬迁户则以打工为生。

在草原牧区,牧民的主要收入是依靠出售牛、畜产品,少量是靠挖虫草等中草药。主要支出是日常生活开支、治病、交通费用及宗教支出。牧区群众生产经营方式单一,还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主要以炒面、牛羊肉及酥油为主食,很少吃上蔬菜水果等必需营养食品。该村没有虫草产区,除了出售牛羊外基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生活水平整体偏低。关于拉日村草原牧民的生活,透过拉日村季节历,可了解当地每年的民俗文化活动(见表1)。

表1 拉日村季节历

来源:根据2011年7月,2012年7月拉日村会计才仁先生深度访谈整理而得

(五)草场退化及其原因

接受访谈的牧民公认草场退化严重,全村70%的草场退化。许多牧民说:“如果不保护,草原五年后就完了”。草原退化的原因主要有:开矿(铜、铅锌矿),这是牧民们反映最强烈的原因;此外依次是鼠兔和毛毛虫危害;乱砍滥挖(挖虫草、贝母等野生中草药);气候变暖;草原过度利用等。关于草原上的气候变化,被采访者才仁说:“比如说下雨,该下的时候不下,该晴的时候不晴。以前特别干的地方没有水,现在反而出现了一些突然间的洪灾把整个冲走,反正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多,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草场退化这个问题如何解决?首先要保护好,管理好这个草原,然后就是那些挖矿的别随地挖,我们藏族有一种说法就是当地的矿挖走之后对这个区域可能不会长草,因为怎么说呢,地皮营养不够。治理草场的退化,就要种草,但是草场上鼠兔的增多也造成了草场的退化,不解决鼠兔问题,种草也没有用。”[注]关于才让的访谈来源于笔者2013年7月在治多县拉日村的田野笔记。

二、拉日村贫困状况及其致贫原因

(一)贫困状况

2014年,精准扶贫在拉日村开始推行。2016年拉日村精准识别出了187户贫困户,户主中男性占70.59%,女性占29.41%。按照中国男性劳动适龄人口标准,男性户主劳动适龄人口占75%,非劳动适龄人口占25%,在非劳动适龄人口中还有未成年的1人为户主;女性户主劳动适龄人口占61.82%,非劳动适龄人口占38.18%,在非劳动适龄人口中还有未成年的2人为户主。

在拉日村187户贫困户中,家庭总人口有1~8人,其中主要是以1~4人为主,占87.7%。

表2 户主性别结构及劳动人口结构 单位:户

数据来源:根据2018年11月拉日村提供的村情计算而得

表3 户主年龄结构 单位:个

数据来源:根据2018年11月拉日村提供的村情计算而得

表4 家庭总人口划分

数据来源:根据2018年11月拉日村提供的精准扶贫户情况计算而得

按照治多县扶贫局最新的建档立卡贫困户类型分类,将原指标体系的扶贫户调整为一般贫困户,扶贫低保户划入低保贫困户。调整后的建档立卡贫困户分为三类[注]根据治多县民政局的政策,一般贫困户是指低保三挡:960元/(年·人)、一次性生活补助300元/(年·人)、燃料费800元/(年·户)。低保贫困户又分为低保一档和低保二档,低保户一档2 976元/(年·人)、一次性生活补助300元/(年·人)、燃料费800元/(年·户);低保二挡2 400元/(年·人)、燃料费800元/(年·户)。:一般贫困户、低保贫困户、五保贫困户。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列入扶贫开发对象,无劳动能力的农户通过社会保障政策解决。在拉日村187户贫困户中,主要是一般贫困户和低保贫困户,分别占56.15%和43.85%,不存在五保贫困户。

(二)致贫原因

从致贫原因来看,在拉日村187户贫困户中,主要致贫原因分为无经济来源和自身发展力不足两个方面,分别占59.89%和40.11%。

1.无经济来源

男性户主家庭有79户,女性户主家庭有33户,分别占70.54%和29.46%;在79户男性户主家庭中,有86.08%的家庭户主是劳动适龄人口,剩余13.92%是年龄大于60岁的非劳动适龄人口,无未成年男性户主家庭;在33户女性户主家庭中,有60.61%的家庭户主是劳动适龄人口,33.33%的家庭户主是年龄大于60岁的非劳动适龄人口,还有2户为未成年女性户主家庭。

在这无经济来源的112户贫困户中,一般贫困户有81户,男性户主家庭占74.07%,女性户主家庭占25.93%;低保贫困户有31户,男性户主家庭占61.29%,女性户主家庭占38.71%。

2.自身发展动力不足

男性户主家庭有53户,女性户主家庭有22户,分别占70.67%和29.33%;在53户男性户主家庭中,有58.49%的家庭户主是劳动适龄人口,39.62%的家庭户主是年龄大于60岁的非劳动适龄人口,还有1户为未成年男性户主家庭;在22户女性户主家庭中,有63.64%的家庭户主是劳动适龄人口,剩余36.36%是年龄大于60岁的非劳动适龄人口,无未成年女性户主家庭。

在这自身发展力不足的75户贫困户中,一般贫困户有24户,男性户主家庭占70.83%,女性户主家庭占29.17%;低保贫困户有51户,男性户主家庭占70.59%,女性户主家庭占29.41%。

自身发展动力不足表现在没有上进心,没目标。村里的有些孩子十五六岁没上过学,也不可能再去上学,还是愿意留在牧区生活,国家政策对牧区的支持力度比较大,知道自己的生活有保障,也就没有进取心了。在牧民受教育方面,接受教育的程度低,文化素质和脱贫意识是密切相关的,很多人初中以后就不接受教育,牧民汉语会话能力差,这些都阻碍着经济的发展。此外,当地牧民除了放牧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只能打打零工,季节性地挖虫草,以及拿国家的补助,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

3.疾病多发

受各种因素的制约,结核病、包虫病、乙肝等重大传染病和地方病对拉日村影响较大[6]。看病支出就会拖垮一个中产家庭,更不用说是一个收入较少的牧民家庭;挖矿造成的环境污染,水资源污染,导致了拉日村牧民疾病的增加。

4.生态移民的后续生计难以保障而导致返贫

2011年调查时,受国家多种政策的综合影响(草原生态补奖、异地扶贫搬迁、义务教育),拉日村搬迁到县城居住的牧民逐渐增多(约30%)。进城后,他们大多数人把家里的牛羊都卖了,但大多数在县城里又找不到新的谋生出路,许多原本生活水平不差的牧民,几年后成为新的贫困户。

三、精准脱贫及其脱贫动因

2018年11月16日,拉日村村长才松在接受作者的访谈时介绍说:2015年拉日村全村建档立卡539户中识别贫困户256户,2016年动态调整到贫困户187户。全村人均收入由2013年的 2 800 元提升到2016年的4 200元,拉日村退出贫困[注]贫困村退出标准:以贫困发生率(3%)为主要衡量标准,统筹考虑村内基础设施、基本公共服务、产业发展、集体经济收入等综合因素。。从收入来看,脱贫的主要动因有国家生态补奖(占50%)+畜牧业(20%)+集体经济分红(20%)+其他收入(10%)。人均国家草原生态补奖收入约2 600元,人均畜牧业收入1 000元,人均集体经济分红600元。

政府部门的各种扶贫脱贫政策让贫困村和贫困户受益很大。据治多县扶贫局介绍,2017年该村的扶贫脱贫政策和项目涉及治多县扶贫局、人事局、民政局、发改委、教育局、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林业局、农牧局、住房和建设局、社会保障局、残疾人联合会等10余个政府部门;主要有精准扶贫产业扶持、雨露计划、低保、生态移民补助、教育、独生子女、湿地管护、草原生态保护奖补、危房改造、就业技能培训、大病保险、大病救助、残疾人补助等政策。其中,建档立卡户得到扶贫部门的产业扶持为人均6 400元(只享受一年),这笔钱一般不发给个人,而是作为个人加入村集体合作社的入股资金。

本文在调查中发现,长江源拉日村近年来依托牧区优势,一方面大力发展生态畜牧业,另一方面发展非牧产业,努力把生态畜牧业与扶贫对接,正在走一条从传统畜牧业走向生态畜牧业的脱贫和发展之路。

(一)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对接脱贫

生态畜牧业就是传统畜牧业转型升级的新模式,即挖掘基础产业的先天优势,让传统的畜牧业重新焕发生机,使其变为真正的富民产业。畜牧业作为传统产业治多县的基础产业,多年来传统的经营方式并没有让这个基础产业成为名副其实的富民产业。基础产业、传统产业如果发展不起来,精准脱贫就难以支撑。

治多县财政从2015年开始连续三年每年安排1 500万元用于发展生态畜牧业,扶持发展一批“底子好、善管理、能见效”的扶贫专业合作社。治多县生态养殖繁育基地、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就是这样的典型。2012年8月组建涉及3个乡5个村,入社的社员达到1 340户4 721人,全部都是贫困牧户;到2018年,有80%的社员摆脱了贫困,生态畜牧业发展真正实现了与精准扶贫对接。

治多县生态畜牧业专业合作社成立于2012年8月,吸收了拉日村等五村4 721名入股牧民,共计1 340户牧民家庭。合作社实行股份制,社员以户为单位,每户入股1只羊折价1 200元为一股,或两户入股一头牛折价3 200元为2.6股。合作社牛羊实现了因地制宜、分群放牧、划区轮牧。社员不仅可以享受分红,还能在合作社工作挣工资。截止2018年底,治多县重点扶持的扶贫联社牲畜存栏已超过5 000头(只),累计分红达到1 200万元。

生态畜牧业专业合作社除了发展养殖业,还开始向第二、三产业探索,发展特色农畜产品加工、营销,不断拓展收入渠道,促进贫困牧民群众增收。依托区域资源优势,实现合作社规模化生产、品牌化经营、集约化发展的目标,以保证生态优良为前提,实现人畜与生态的良性互动,发展壮大畜牧产业。

治多县从2016年开始在每个村都成立了扶贫互助协会(贫困村注册资金100万元,非贫困村注册资金50万元),由各村扶贫互助协会操作,其中部分资金来自中央财政扶贫资金。2017年拉日村收到财政扶贫资金100万元,每户2万元内借款搞产业发展。针对贫困户贷款难问题,县扶贫局政策规定每年贷出的户中建档立卡贫困户要占70%以上。在治多县,合作社较多,三户人家以上组织起来的一个合作社也称联合经营,一般是牧民自己周边的亲戚朋友发动起来组织的,这个联合经营相当于是私营的。

2017年,拉日村生态畜牧业合作社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注册资本300万元,法人代表文奶尕松多杰,在拉日村一组,与索加乡牙曲村接壤,距治多县城130 km。合作社着眼于打破分散养殖的生产方式,提高草地资源科学利用水平,拓宽牧民增收渠道,提升畜牧业发展水平。合作社实现了“企业+合作社+牧户”的生产经营模式,合作社成为牧户与企业,生产与市场之间的桥梁。合作社鼓励一大批有致富能力、专业大户加入,成为合作社发展的骨干。比如集资在县城新建了牛羊肉冷库储备库,创办深加工基地,特色畜产品销售中心重点进行牛羊肉深加工及销售,实现畜牧业小生产与大市场的对接,促进联户经营向多元化、多层次、多样化方向发展,从而带动贫困户、残疾人、低保户、五保户等弱势群体共同致富,让更多的牧民脱贫。合作社以“生态、健康、天然”为品牌,以“取之于自然,回报于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为经营理念,经营产品为无污染、无公害的牛羊肉畜产品和土特产品。合作社的主要经营有牛羊育肥、牛奶、曲拉、酥油奶制品、购畜、畜产品加工及销售、承包草山、承包农牧工程等。目前的生产经营有:炒面馍馍、本地风干牛肉、三品一标的有机食品。主要的生态产品有:

(1)牦牛生鲜肉。牦牛终生无劳役,逐水草而居,以半野生半放牧方式在原始自然的环境中生长,一生中摄入大量的虫草、贝母等名贵中草药,使牦牛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2)风干牦牛肉。在世界屋脊的长江源,海拔4 500 m以上,低温下自然冻干,采用治多民间传统的方法精制而成。一般在冬天时开始制作,这时气温在零度以下,将牛、羊肉分割后,加以秘制配方后挂至阴凉处晾干,冰冻风干后,即去除了水分,又保持了肉的鲜味。

(3)奶酪。藏语称曲拉,俗称“酪蛋子”。将分离出酥油的酸奶,经微火煮熬后装入布袋,挤出酸水,成碎块状晾干即可,质硬而酸甜,是藏族人喜爱的奶制品之一。

(4)冬虫夏草。“中国虫草看青海,青海虫草看玉树”,冬虫夏草菌寄生于高山草甸土中的蝠蛾幼虫体内,使其身躯僵化,夏季由其头部抽生出棒状子座,有调节免疫系统、抗肿瘤、抗疲劳、补肺益肾、止血化痰、秘精益气等功效。

(5)黄蘑菇。长江源草原上盛产的黄蘑菇的也叫“黄粉牛肝菌”,蛋白质中含有丰富的氨基酸和微量元素B和C、铁、钙等多种元素。

(二)非牧产业发展

据治多县政府主管扶贫的副县长昂文才仁和治多县扶贫局局长昂卡巴松介绍,近年来,治多县积极开展能人带动对接精准扶贫工作,一大批贫困群众不仅脱了贫而且还有了稳定的收入。从牧区搬迁到县城的牧民就是通过产业发展方式建立产业链转移就业。[注]笔者于2018年11月16日在治多县城考察扶贫产业街,治多县副县长昂文才仁先生和治多县扶贫局局长昂卡巴松先生向笔者介绍了治多县扶贫工作。

(1)民族制衣。在治多县扶贫产业园内,拉日村民仁措开了嘠嘉洛利众服饰加工有限公司,扶贫带动效益较好。利众公司主要生产帕玉秀特色服饰,具有浓厚的噶嘉洛游牧文化元素,以红色、绿色、黑色为主色调。此外,还生产毡帽、皮囊、牛毛编织袋、香囊。仁措说,工厂帮扶的12个人都来自贫困户,每人每月仅固定工资就1 000元,加班的时候还有加班费,再算上家里其他的收入,脱贫没问题。贫困户达哇在工厂里已经工作一年了,他说家里没有牛羊,没有草山,也就没有了收入来源。目前他在工厂里做衣服月工资1 000元,加班还有加班费,基本能够保障生活。

(2)牧家乐旅游。从2016年以来,拉日村每年6—8月都举办牧家乐旅游扶贫活动,大力发展以赏自然风光、品民族文化等为内容的原生态旅游扶贫,村里舞蹈队展示藏族歌舞,吸引了各地游客。村民尼玛家有牧场13.3多hm2,喂养了300多头牛羊,在当地旅游部门的帮助下,尼玛家兴办起了“牧家乐”,纯正的藏餐吸引了众多的游客,年收入1.5万元。

(3)玛尼石雕刻。拉日村扶贫驻村工作队积极倡导“工匠”精神,2015年拉日村有60位牧民学习了玛尼石雕刻技术,靠这项手艺不断的增加收入。2016年投资12万元的拉日村临时党员活动室商铺及办公建设项目建成,既能增加村集体固定资产,又能解决村两委班子办公问题。

(4)劳务输出。精准扶贫开始以来,当地开展了驾驶技能培训、服装加工、泥塑等一些其他培训。此外是劳务输出和采集中药材,5月采虫草,7月采贝母,9月份采人参果等。每个村都有存储基地、蜂蜜基地、种植基地等。

四、结论

拉日村是青藏高原的纯牧区,通过发展和壮大生态畜牧业和非牧产业而脱贫。合作社除了发展养殖业,还开始向第二、三产业探索,发展特色农畜产品加工、营销,不断拓展收入渠道,促进贫困牧民群众增收。随着精准扶贫的推进,在牧区的草原留居户增收思路也在不断拓展,兼业增收渠道也不断增加。对于生态搬迁的牧民来说,发展非牧产业成为了现实。国家的各种扶贫政策尤其是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政策,都是长江源地区藏族牧民在发展自身时获得了实质上的政府扶持优势。因此,政府主导的政策扶持在促使当地生计方式转型与脱贫中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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