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比较视域下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研究

于振峰，杨献南

（1.首都体育学院体育教育训练学院，北京 100191；2.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北京 100875）

新一轮校园足球工作启动后，校园足球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校园足球特色学校作为开展校园足球的基本场所，从某种程度上讲，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质量直接决定了校园足球的发展质量。截至2019年2月，教育部遴选了4批共24126所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可以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产生了较为广泛的社会影响力。就北京而言，经过几年的发展，北京市现有国家 级特色学校254所，市级特色学校10所，约占全市中小学校总量1633所的15.6%，超出全国现有特色学校平均比例（10.2%）5个百分点。因而，深入了解北京市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状况，找出问题并针对性提出解决的策略或建议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包括国家级和市级）建设现状、问题与策略为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资料法通过中国知网、Web of Science等网络数据库及国家图书馆、首都体育学院图书馆等实体数据库，搜集有关校园足球、学校体育等方面的书籍和文献资料并对其进行筛选和批判性阅读，为本研究提供理论支持。

1.2.2 问卷调查法在课题的支持下，调研组根据全国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复核指标体系及本地实际情况，重新修订了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评估指标体系，对北京市所有的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实行全员覆盖评估，于2018年10月，分别由12个专家组对北京市16个区、燕山教委及市属学校共264所足球特色校进行了实地调研，并进行指标体系的现场打分和调查问卷的发放与回收。此外，在处理问卷时，为便于进行城郊比较研究，特做了简化处理，将燕山的特色学校划为郊区，市属的北京西藏中学划为城区特色学校。

1.2.3 逻辑分析法本文在城郊比较的视角下，运用归纳与综合等逻辑方法，找出存在的问题，深入剖析其成因，提出针对性的策略。

1.2.4 数理统计法建立数据库，运用Excel和SPSS 20.0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和差异性分析。

2 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总体概况

2.1 校园足球特色学校评估的总体结果

从总体上看，对北京市264所校园足球特色校评估的平均分为89.5（表1），并且所有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评估得分呈现偏态分布。具体来看，评估结果为优秀的特色学校共209所，占总体的76%；良好的特色学校57所，占21%；中等的特色学校7所，占3%；较差的特色学校1所，占比不足1%。这充分表明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质量总体较高，达到了优良水平。

表1 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校评估的总体得分情况

为了具体观察校园足球特色校在不同维度上的发展差异，我们将各维度得分均值与该维度的总分相除得到均数总分比（均总比），继而进行不同维度的横向比较。由表2可知，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校在组织领导和条件保障方面表现较好，评估几乎接近满分。总体来看，特色学校在贯彻落实国家有关学校体育和校园足球政策方面高度重视，能按照有关规定开展体育课教学、课外体育锻炼和校园足球工作；能将校园足球工作纳入学校整体发展规划，制定校园足球年度工作计划，并严格执行；各校均成立由校领导任组长，校内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参加的校园足球工作领导小组，机构健全、分工明确，表明各特色学校领导重视，且相关制度配套较为完善。然而，相比之下，尽管制定了相对完善的校园足球教学管理、课余训练和竞赛、运动安全防范等方面的规章制度，但在教育教学和校园文化方面明显滞后，尤其教育教学与总分值的差距较大，而两者恰是校园足球普及的重要手段，如果轻视，甚至忽视的话，将导致整个特色学校的发展方向走偏。

2.2 不同区域校园足球特色学校评估的结果

为进一步了解城区与郊区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的总体差异，我们将北京市属的西藏中学归入城区，燕山教委的3所特色学校学校归入郊区，对城郊区域特色学校评估的一级指标得分进行了比较（表3）。

表2 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校评估的一级指标得分情况

表3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评估的一级指标得分情况

整体来看，城区的校园足球特色学校总体得分高于郊区，表明城区的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状况好于郊区。同时，在具体指标得分的差异方面，通过方差分析发现（表4），在条件保障和教育教学方面城区显著优于郊区，表明尽管城区总体上优于郊区，但在组织领导、训练竞赛及校园文化等方面，城郊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差距。

表4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评估一级指标得分的方差分析结果

3 城郊视域下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现状的具体比较

3.1 特色学校组织领导情况的比较分析

关于组织领导方面，主要包括4个二级指标，即落实政策、纳入规划、健全机制和完善制度。设置这些观测点，一方面考察特色学校领导对教育部及北京市相关政策文件的执行情况，另一方面针对校园足球持续发展所必须的规章建立情况进行测量。从目前来看，无论是北京的城区还是郊区，经过独立样本t检验，在上述4个二级指标的得分上并没有表现出显著性差异，即说明在组织领导方面，并没有因为城郊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而呈现出相应的差距。从另一个层面看，在条件相对薄弱的地区，只要组织领导得当，校园足球发展同样可以取得较好的成绩。

图1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二级指标得分的比较

3.2 特色学校条件保障情况的比较分析

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发展离不开各种条件的保障。如果没有条件保障做支撑，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发展很难持续下去。条件保障主要包括师资队伍、教师待遇、场地设施及经费投入等情况。调查结果显示（表5），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在师资队伍、教师待遇及场地设施等4个方面，城区学校的评估得分明显高于郊区学校，且经过方差分析，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在师资队伍和教师待遇、经费投入3个方面均表现出显著性差异。这表明条件保障方面，城区的特色学校好于郊区学校。从另一个角度看，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条件保障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3.3 特色学校教育教学情况的比较分析

从教育部与北京市发布的各种文件内容看，普及足球运动是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主要任务。2018年12月，在全国校园足球工作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上，陈宝生部长强调：“校园足球的任务首在普及、根在普及、重在普及，重在扩大足球人口。”对于普及校园足球、扩大足球人口规模，教育教学是其主要手段之一。如果校园足球特色学校轻视或忽视校园足球的教育教学工作，那么校园足球的发展道路可能会偏离原来的初衷。教育教学包括课时保障、课程建设及教育成效，目前来看，在课时保障、课程建设和教育成效3方面，城区特色学校的评估得分均优于郊区特色学校（表6）。而且，经过独立样本t检验，在课程建设和教育成效上，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的评估得分呈现出显著性差异。这充分表明，相比城区，郊区在课程建设方面较为薄弱，需要进一步加强和推进。通过进一步考察发现，城区和郊区学校在课程建设上的差异主要来自于编制足球相关读本或视频方面。而在教育成效方面，郊区学校在体质达标率和体质测试优良率方面显著低于城区学校。

3.4 特色学校训练竞赛情况的比较分析

从整体上看，训练竞赛也是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主要任务之一，主要包括足球社团与代表队、开展训练、组织竞赛、队员成绩及人才输送。从调研评估结果看，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在足球社团及代表队、组织竞赛、文化成绩及人才输送4个方面的评估得分几乎没有差距，表现出较强的一致性，这表明城区和郊区的特色学校在上述4个方面没有呈现出显著性差异。但进一步经过方差分析发现，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在开展训练方面呈现出较为显著的差异性（表7）。具体来看，在开展训练方面，城郊差异主要表现在学校足球代表队或课外足球俱乐部有系统的训练计划和每学年邀请校外专业教练员提供技术指导不少于6、4、2次两个方面。对于前者，郊区特色学校要显著好于城区特色学校；而对于后者，城区特色学校要显著好于郊区学校。但是，无论是城区特色学校还是郊区特色学校，其每年专项经费支出比例中，很大一部分是用于支付聘请校外足球教练员的费用，且学校与学校之间因争夺教练员而产生强烈的对比和竞争。

表5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条件保障的评估得分情况

表6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教育教学的评估得分情况

表7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训练竞赛的评估得分情况

表8 城区与郊区特色学校的校园文化评估得分情况

3.5 特色学校校园文化情况的比较分析

营造良好的校园足球文化氛围也是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重要方面。校园足球文化包括宣传推广、文化建设及文化成果。从实际调研评估看（表8），北京市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在宣传推广、文化建设和文化成果3个方面的评估得分较为接近，通过配对样本t检验可知，两者在这3个方面均不具有显著性差异，这表明在校园足球文化建设方面，城区和郊区并没有很大差异。具体来看，宣传推广和文化成果的平均评估得分较高，无论是城区的学校还是郊区的学校，都能很好的建立校园足球通讯社，定期开展足球相关的宣传报道，组织各种足球相关的文化建设活动并取得一定的成果。然而，在文化建设方面，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均存在一定的不足，仍有很大的改进和推动的空间。

4 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与成因分析

4.1 基础开展条件城郊差距较大

从调研情况看，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条件保障情况在城区与郊区表现出较为显著的差异。一方面，城区特色学校在师资队伍、经费投入及教师待遇3个方面远远超过郊区，将地区之间的不平衡性展现的淋淋尽致，尤其在教师待遇和经费投入上更为明显，这2项评估得分的平均差值分别为0.39和0.37。另一方面，在场地建设上，郊区也显示出其强大的地理位置优势，情况优于城区特色学校。究其可能原因，第一，城区和郊区的经济发展差异巨大，这在地区对校园足球的经费投入上表现突出。2018年，北京市海淀区和朝阳区的GDP总量均超过3000亿元，而像远郊的密云、平谷等地的GDP总量仅上百亿。GDP高，财政收入就越高，分配到各项事业中的经费也就越多，人员待遇就相对较高。第二，北京市郊区人口密度相对较低，学校建设用地相对宽松，而城区人口密集，东城、西城两区的人口密度都超过2万人/平方公里，这也是场地建设方面郊区优于城区的重要原因。

4.2 校园足球开展的普及导向不明

当前，普及是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首要任务。教育部的4次遴选通知中都强调了一件事，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应普及足球运动，扩大足球人口规模，充分发挥其示范引领和带动作用。然而，尽管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也在抓普及，同时也做了大量的普及工作。但从总体上看，相较于提高工作，普及工作有待加强。事实上，普及工作不到位，意味着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发展的普及导向不明确。在实际调研中，无论是城区还是郊区，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在训练竞赛方面的评估得分较高，而对于教育教学和校园足球文化的评估得分相对偏低。后者作为普及校园足球的主要手段，如果不能明确、抓牢，发展方向就会偏离，那么也就远离了发展校园足球的初衷。究其原因，普及与提高的关系十分微妙，从理论上讲，二者很容易区分，且大部分都能很好的理解，普及和提高都要抓，但实践中却并非如此。由于特殊的制度环境和复杂的社会关系，使得普及与提高的关系很容易发生异化，导致两者的有机结合变成了以提高的需要为前提。

4.3 校园足球的课程建设总体偏弱

课程建设是校园足球教育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足球课程是实施足球教学的基础，没有课程，教学也就无从谈起。总体来看，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课程建设方面得分相对较低，即课程建设力度总体偏弱。从城区和郊区的比较看，城区特色学校的课程建设情况优于郊区特色学校，这可能与体育教师的基本素养与能力有较大关联。调研结果显示，大部分体育教师的经历和专业水平有限，尤其非足球专项的体育教师，要求他们进行足球课程资源的开发，编制足球校本教材，难度较大。一方面，中小学体育教师的科研和攻关能力相对薄弱，对课程建设的认知和理解有所欠缺，致使在实践中课程建设推动的阻力较大；另一方面，特色学校支持足球校本教材开发的经费有限，从整个大环境来看，特色学校的经费趋向，训练与竞赛占据比例大，教育教学和校园足球文化相对少的多。此外，特色学校对足球课程建设的重视程度不够也是造成现实情况不佳的重要原因。

5 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的策略选择

5.1 加强城郊特色学校对接，形成条件资源互补

针对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在开展条件方面的差异和不均衡性，本文建议，今后应加强城郊特色学校对接，形成保障条件资源的有效互补和利用。具体来看，第一，加强城郊两区域的顶层设计，从市级的层面进行协调，可按城区和郊区的地理分布进行合理的匹配，建立有效的对接机制。第二，针对当下的资源条件分布，城区不乏校园足球师资和活动经费，而郊区在场地建设方面具有相对优势，两者之间通过寻求利益的平衡点，使北京市的城区和郊区特色学校都能共享这些资源，进而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第三，根据市级的统筹匹配，各区级校园足球工作办公室或校园足球工作组应对其辖域内的特色学校情况整体摸底，优先将积极性高、需求紧迫的特色学校进行甄别。这样能够较好的形成资源对接和互补，解决城郊区域特色学校建设发展的资源障碍问题。

5.2 严抓特色学校责任落实，突出足球普及导向

从目前来看，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发展过程中，教育教学、校园足球文化等建设力度不足，偏重于竞赛训练与人才培养和输送，重竞技倾向较为明显。一方面，对校园足球普及与提高的关系可能被异化；另一方面，当前对特色学校建设责任的落实不到位，缺乏有效科学的监督和管理。本文认为，应严抓特色学校建设的责任落实，突出校园足球的普及育人导向。教育部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质量管理与考核的通知》（教体艺厅函〔2018〕18号）中明确提出，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校长是强化校园足球特色学校质量建设的第一责任人，切实抓好抓实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建设工作，夯实基础、打牢根基、提升质量，使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切实成为普及开展足球运动、深入开展足球教育的示范和标杆。落实特色学校校长的建设责任，建立完善的监督管理机制，有利于保障校园足球特色学校发展的普及导向和初心。第一，加强特色学校校长的培训工作，进一步深化认识，提高校园足球治理能力。第二，建立监督管理机制，把校长的绩效考核和日常管理纳入各区和学区的监管制度，使得市级、区级、学区及特色学校的责任逐级压实，为北京市校园足球发展保驾护航。

5.3 强化足球课程资源开发，提高教学训练水平

从总体情况看，北京市校园足球课程建设总体偏弱，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没有达到与首都地位相称的程度，且郊区特色学校的课程建设情况不乐观。足球课程作为校园足球教育教学的基本要素，如果建设不好甚至不建设，将可能导致校园足球发展方向的偏离，没有足球课程，教育教学无从谈起，而没有教育教学，普及校园足球也就成了空头支票。本文认为，加快足球课程资源开发，一方面，根据国家校园足球教学指南要求，因地制宜，开发和编制本校足球教材和现代教育技术资源等，提高足球教学训练竞赛和活动的针对性、适应性和科学性。另一方面，将校园足球课程融入其他学科课程的教学中去，从而让学生对足球文化和足球内涵有更加深入的认识，对团队协作意识和集体主义精神有更加深刻的体验。这样既能丰富足球校本课程内容，也能营造良好的校园足球文化氛围。

6 结 语

新一轮校园足球工作启动以来，北京市青少年校园足球活动开展的轰轰烈烈，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校园足球特色学校作为校园足球开展的有力抓手，其建设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迅速推进。然而，尽管北京市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建设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成绩，但建设中仍存在基础开展条件城郊差距较大，校园足球开展的普及导向不明，校园足球的课程建设总体偏弱等问题。基于此，提出了加强城郊特色学校对接，形成条件资源互补；严抓特色学校责任落实，突出足球普及导向；强化足球课程资源开发，提高教学训练水平等策略选择。